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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贺青梅去安排其他同学的座位时,丁诗晨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左右偷瞄了一眼,见没谁再盯着自己看,于是赶紧低声问道:“范飞,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都亲眼看到了吗,还问我干嘛?”范飞满脸憨笑地说道。
“你就装吧!放学后你等我一会,把事情说清楚!”丁诗晨无奈地叮嘱道。
范飞忽然暧昧地笑了。
“你笑什么?”丁诗晨忍不住瞪了范飞一眼。
“我现在才明白,贺老师为什么要让我换座位,为什么要让你看紧我……”范飞的话语中,把“看紧”这个词拉得特别地长,因此也显得格外地意味深长,仿佛贺青梅是让丁诗晨看紧自家的老公一样。
丁诗晨的脸于是又红了,想了一想之后,却露出了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微笑,显得很有些高深莫测,这倒让范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这句玩笑一开,至少丁诗晨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没有再向范飞追问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甚至也没再提放学后单独会晤的事,这多少让范飞松了口气。
他实在不希望更多的人被卷进这一事件里来,毕竟这是有风险的事。
…………
“龙哥,帮我物色台二手摩托车,要车况好点的,价格在800块左右。”
范飞拎着书包回到龙凤餐馆后,一边帮着干活,一边抽空和韩龙说了一句。
“你要干嘛?”韩龙皱眉问道。
“今天天气转凉了,夜宵摊的生意也快差不多了,过段时间我想去跑摩的。”范飞微笑道。
这几天,范飞留意观察了一下摩的司机们的生意,发现还挺红火,特别是装上了一种兼具遮雨功能的遮阳伞后,就更加红火了,无论是骄阳似火还是大雨倾盆,都可以不耽误生意,简直就是一台小的士车。县城里的的士车很少,而且基本是跑长途的,公交车也只有一趟,远不如走街窜巷的摩的方便,而且摩的车收费也便宜,三块钱就可以起步,所以除了那趟从罗家村到陈家村的公交车外,摩的就是居民们主要的交通工具了,交警除了集中整治的时段外,也基本不管。
县城里的摩的司机比较多,跑得勤快的,一个月能有一千到两千块收入,在县城里也算不错了,缺点就是如果出一次车祸,就前功尽弃了。如果把乘客摔折腿之类的,一年的收入基本得全赔进去,如果出了大事,那这辈子或许都得赔进去。
韩龙喜欢喝酒,喝得微醉时就喜欢开着他那辆旧豪爵125摩托车去郊外兜风,还常常拉上范飞,弄得范飞提心吊胆,于是主动向韩龙学开摩托车,学了几个月也就很熟练了,以后只要韩龙一喝醉,范飞就会早早地把摩托车钥匙弄到手……
每年的夜宵摊生意摆到九月底,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因此范飞也就等于暂时失业了。以往两年他曾经断断续续地做过一些小学生的家教,不过尽管范飞的成绩比较好,但家长们总觉得他还太嫩,连高中还没毕业,因此也不太放心,雇了他一段时间后便另请高明了。今年范飞还没有接到家教的活,所以便瞄着摩的这个外快行业了,想利用晚上的时间跑跑摩的,多赚点钱。
他本来想把韩龙这辆车买下来,但想了想便放弃了。因为每天早上去后山练功时,韩龙总是让范飞先跑到半山腰,自己再开着摩托车去山上。山路坑坑洼洼的,挺不好走,这么折腾了两年,韩龙的摩托车也就接近报废了,经常拿去修理,跑摩的明显划不来,因此范飞就准备另外买一辆。
“跑摩的?”韩龙沉吟了一会,然后一句话就把范飞噎死了,“你或许有这技术,但你有驾照吗?”
第十五章 天耳通
好半晌后,范飞才吭吭哧哧地答道:“我还没满18岁,暂时考不了驾照……不过我是晚上去跑摩的,交警晚上又不上班,我想……”
“什么你想我想的,都别想了!万一交警在晚上搞突击检查,你一旦被抓到就得拘留15天,在你档案里记上光荣的一笔,你也不用考大学了……”韩龙笑眯眯地答道。
“那我开电动摩托车总行了吧?电动车不是机动车,不要驾照。”范飞挠了挠头。
“你在县城里看过开电动车的摩的司机?嫌不够拉风是吧?”韩龙的语气有些尖酸,脸上却还是一副弥勒佛般的笑脸。
“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嘛。”范飞有些郁闷地说道。
“你倒是吃螃蟹了,就怕别人不肯吃螃蟹,来坐你这连坡都爬不动的破车。”韩龙笑道,“得了,别想这没谱的事了,你凤姨准备让你在餐馆里继续干一年。”
“再干一年?凤姨难道有什么新计划?”范飞有些惊奇地问道。
范飞中午要十二点才下课,下午则是六点钟下课,而餐馆的中、晚饭生意在这之前就开始了,所以白天的跑堂生意,范飞基本插不上手,只能放学后帮点忙。不过龙凤餐馆平时的生意并不火爆,所以一般也就是韩龙和凤姨两个人打理,韩龙负责炒菜和洗碗、收拾,凤姨负责上菜和收钱,只有在夏天摆夜宵摊时,才让范飞来帮忙,今年更是加上了于芳尘……所以一听到“继续干一年”这句话,范飞就觉得有些惊讶。
“也没啥新计划,就是我和小凤的年龄越来越大,人也就越来越懒,能少干点活总是好的。”韩龙笑道,“洗碗拖地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显然不适合我这个大厨嘛。”
“那……工钱方面呢?”范飞吞吞吐吐地问道。
“老价钱。”韩龙倒答得很痛快。
“每月一千?”范飞的心中一喜。
“嗯。”韩龙点了点头。
“龙哥,凤姨怎么一下子这么大方了?不弄夜宵,就中餐和晚餐时帮帮忙,值不了这么多的。”范飞喜过之后,又有些疑惑起来。
“餐馆能保全,也有你一份功劳嘛。要不然,大家都没钱赚了。”韩龙开诚布公地答道,“再说了,你是谁啊?我韩龙的徒弟嘛,又不是外人!”
“那就谢谢龙哥了。”范飞感激地说道,“我今天上了体育课,出了些汗,先去洗个澡。”
“谢我干嘛?我也是打工的,开工钱的可是老板娘。”韩龙笑道,目光却不自禁地有些躲闪。
范飞于是又跑到外间,向凤姨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好好感谢了她一番。
“小事一桩,好好干吧。”凤姨笑眯眯地答道。
虽然凤姨的表情很云淡风轻,但细心的范飞还是观察出来,她的眼神略有点虚。
范飞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间里,翻了一套衣服出来,然后钻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后,范飞把冷水龙头打开,让水哗哗地流出来,却没急着洗澡,而是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把耳朵凑到门缝上,闭目静听。
韩龙和凤姨让他继续留在餐馆并支付原薪的事情,范飞总觉得有点古怪,而他们那有些躲闪的眼神,更让他产生了疑惑。为了弄清真实原因,范飞躲进卫生间,用催眠法调用了自己的听觉异能,开始偷听外面的动静。
“兔子不管聪不聪明,在它的一生中,时刻都会面临着猎杀。而一只老虎,哪怕是在睡觉的笨老虎,也没有谁敢从它身旁走过。兔子要进化成老虎,这是你的使命。”
两年前,范飞在夜宵摊上被混混狠狠地欺负了一回,最后是韩龙出手化解,并语重心长地对范飞说了这一番话,让范飞意识到自己只有尽快地强大起来,才能不再受人欺负,也才能真正讨回公道。
从那次之后,他便开始锻炼体能,并想方设法地拜韩龙为师,学习军体拳和霸王拳,提高自己的实力。他还学会了上网,在网上查阅了大量的潜能资料,明白了人体可以开发出来的潜能种类还有很多,仅五官就可开发出“天眼通”、“天耳通”等潜能,于是他开始利用自我催眠术全方位地开发自己的潜能,以求广种薄收,尽量开发出新的异能来。
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范飞的五官灵敏度都大幅提高,比如嗅觉和味觉都变得比较灵敏,能比较轻易地闻出、尝出各种味道,而视觉和听觉则更为突出,只要范飞集中注意力,便能听清五十米内的细微声音,看清五十米内的细微事物,甚至还有一定的夜视功能,晚上也能看得比较远和比较清楚。
范飞还尝试着在白天利用催眠术激活自己的五官潜能,发现嗅觉和味觉并没有多大的提高,但视觉和听觉在用催眠术激活后则可以变得更为强悍,顶峰状态时可以看清两百米内的细微事物,可以听清楚附近两百米内的细微声音,包括在嘈杂的街头能分辨出各种细微的声音来源。
范飞知道这些只能算作是初级潜能,离真正的神通还远得很。
他从网络上得知,潜能是人体深处潜藏着的能力,若发挥到极限,可力敌虎豹!所谓的武松打虎,大抵也是在生死关头,发挥出了超强的潜能而已。
而所谓的神通,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东西,那是一种超乎寻常、无碍、自在的力量,相当于法术了,比如佛家所指的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都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是真正的神通。
而佛家的“五眼通”则是指肉眼通、天眼通、慧眼通、法眼通、佛眼通,其中肉眼通能看见极远方事物,只是初级异能,而天眼通除了具有“肉眼通”的极好视力之外,还拥有透视和遥视这种特异功能,即通过身上某个打开的穴位,能够看得很远,能够穿越障碍物、透视人体内部,这才算是真正的神通。
这么看来,范飞现在的特殊视觉能力最多能算作“肉眼通”的初步阶段,远远称不上“天眼通”,而听力也只能算作比较好,离真正能听见极远方声音的“天耳通”神通还远得很。
于是范飞便继续孜孜以求地用催眠术提升自己的潜能,希望有朝一日开发出真正的“天眼通”、“天耳通”神通,甚至能开发出佛家典籍里并不存在的“天鼻通”、“天嘴通”之类的神通来。
不过对于此刻的范飞来说,由于厨房离卫生间并没多远,因此他连催眠状态也没用,直接竖起了耳朵偷听。
“哒哒……”
在锅铲声和水流声中,范飞静静地听了一分多钟后,终于听到了凤姨那双高跟鞋一路走向厨房的声音。
“阿飞呢?”凤姨问道。
“在洗澡。”韩龙扭头听了听身后的水流声,答道。
“你跟他说了那事后,他没怀疑什么吧?”凤姨压低了声音问道。
“应该没有。”韩龙低笑道,“我们的理由够合理嘛,这小子应该不会起疑心的。”
范飞听到这里,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紧,就像被一柄冰冷的刀锋给刺中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毕竟,被自己亲近的人所背叛和算计,这种感觉是很不好的。但他依然勉强把心绪平静下来,继续偷听着。
虽然凤姨和韩龙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但范飞的听力潜能已初步开发出来,对于这不到十米距离内的声音,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当范飞忽然偷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他的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古怪。
…………
晚上八点,范飞正在跑堂,罗秋忽然骑着摩托车,带着七、八个混混来到了龙凤餐馆外。
“秋哥,来吃夜宵?”范飞赶紧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阿飞,哥带你出去玩玩,顺便办点小事。”罗秋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事?”范飞一边暗自猜测着罗秋的用意,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
“好事。”罗秋含糊地答道。
“可我走不开……”范飞有些为难地说道。
“好办,让这丫头替你就行了。”罗秋大大咧咧地指了指于芳尘,然后搂着范飞的肩,把他带到了那辆有些拉风的本田黄蜂摩托车前。
范飞犹豫了一下,也只得和凤姨说了一声,然后坐了上去。罗秋当即轰动油门,带着范飞扬长而去。
韩龙满脸警惕地赶了出来,把菜勺递给凤姨,然后跨上他那辆旧摩托,准备跟上去。
“他们不敢乱来的,阿飞要想长大,就得自己处理这种事!”
凤姨只提着菜勺说了一句话,便把韩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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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烫手的钱,不拿
范飞相信罗秋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主动退出竞争的光辉事迹,也认为罗秋是来给自己一点报酬的,所以才放心地跟着罗秋出去,没想到罗秋直接把他拉到了县城最繁华的解放路,然后走进一家卖副食品的小店面,和老板谈笑起来。
中年老板递烟让茶完毕,又诉了几句苦,便抖抖索索地从身上摸出几张一百块的钞票;又从柜台抽屉里取了几张十块的钞票,一起塞进一个红包里,默默地递给了罗秋。
原来是在收保护费!
范飞这时才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顿时很有些精彩了。
等到罗秋出门,范飞赶紧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秋哥,你带我来做这些事,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罗秋大大咧咧地递给范飞一根烟,说道,“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有福同享的兄弟了。既然是我兄弟,以后也就别去餐馆跑堂了,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寒碜。跟我混吧,每月给你三千五底薪,另外还有提成!”
“底薪三千五?”范飞吃了一惊,喉咙也忽然有些发干了——我靠,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咱这小县城的黑道什么时候也有这么高的收入了?他们也在玩科学发展?
“一般人没这么多的。”罗秋看出了范飞的疑惑,笑道,“能力越大,收入越高,这是咱们江湖上的规矩。你小子有能力,咱们当然得重薪聘请。”
“这个……”范飞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为难了。
三四千的月收入显然很不错了,比他在餐馆打工强很多,也比县城里的大多数上班族要强,只是这钱显然拿着有些烫手。
“我负责解放路,这里的店铺最多,不过收了这么多年的费,秩序还行,很少有不交费的事,一般也用不着咱们出面。像老吴这个店子,也只是生意不好,所以这个月拖欠了几百块,今天咱们来催一下,他也就交了。你看刚才很和谐吧,其实平时真没什么事的。就是有事,也很容易解决的。”罗秋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现在是和谐社会,咱们也很少动刀动枪的,最多是吓唬别人一下,不会闹出什么事。”另一个二十多岁的混混也搭了句腔。
“怎么样?给句话。”罗秋掏出打火机,帮范飞把烟给点上了。
范飞犹豫了半晌后,摇了摇头,说道:“谢谢秋哥的厚爱,不过凤姨让我留在餐馆里继续干一年,我没时间来跟秋哥混啊。”
“嗯?”罗秋惭了愣,追问道,“她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一千。”
“我这可是三千五,还是底薪!”罗秋扬了扬眉,提醒道。
“我知道,不过我已经答应凤姨了。”范飞有些苦恼地说道,“言而无信可不行,我不能反悔。”
“没那么严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凤姨那里我去帮你说说。”罗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
“不光是信用的问题。”范飞也抽了口烟,微笑道,“秋哥,我们范家几代都没出一个大学生,全村人都在盯着我呢。万一我跟秋哥混的事被人知道了,举报一下,这大学就不用考了,我也没脸回村里了。”
罗秋脸色一沉,哼道:“谁敢多嘴?”
“匿名举报容易得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范飞憨笑道,“秋哥,跟你混肯定有前途,我也乐意,不过容我再缓缓吧。你再等我几个月,如果我考不上明珠大学,或者考上后也没钱读,那我就铁了心来跟你混,如何?”
“不急,现在咱们正扩招人手,机会难得,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吧。”见范飞把底牌摊得这么明白,罗秋一时间也难以反驳,只得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然后忽然省悟到了什么,赶紧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考明珠大学?我没听错吧?”
明珠大学只能算是二流本科大学,虽然勉强挤进了211工程,但和清华北大等名校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以范飞的成绩,显然不应该瞄着这么低的目标。
“嗯,我姐姐范青在那里读书,经常被人纠缠。我要去保护她,让她不受欺负,这比读什么狗屁名校都重要,当然前提是我能赚到学费。”范飞变戏法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在路灯下指着其中一段说道,“你瞧,这是我姐姐刚寄来的信,信里就提到了这事。”
“写信?你们姐弟俩还真浪漫哈,这年头都是打电话、发邮件,还有谁写信?”罗秋有些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然后凑过去看了两眼。
“我们没钱买手机嘛,就写信了,没事还能翻出来多看几遍。”范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屠海?”罗秋看了几眼后,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赶紧把信抢了过去,在路灯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然后微微地吸了口凉气,惊道,“天龙集团的屠海?屠家老二?”
“没错,就是他。我姐姐听人说过,屠海算是明珠市的太子党,还和黑道有牵连,而且他很花心,几乎每三个月就换一个女朋友。他想泡我姐,我姐当然不答应,但也因此惹了不少麻烦。”范飞叹了口气,说道,“秋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明珠大学读书了吧?除非你能帮我摆平屠海这件事,我才可以安心跟你混……”
“屠海这家伙很有能量,我的势力都在县里,暂时还不能对付他,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啊……”罗秋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我就只好先安心考大学了,到时去给我姐姐作伴壮胆。”范飞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不跟我混几天,怎么能知道黑道的规矩?到时又怎么能对付屠海?来,哥带你见见世面!”罗秋哈哈一笑,揽着范飞的肩膀朝另一间店铺走去,准备给他来个既成事实。
只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是个新接手店子的绍阳人,罗秋和他起了一点争执,等到罗秋把事情摆平时,才发现范飞早已趁乱溜走了。
过了好一阵,罗秋才接到范飞的电话。
“秋哥,刚才没打起来吧?我怕警察赶来抓人,腿都给吓软了,就鬼使神差地先跑开了。看来我胆子太小,终究是吃不了这碗饭啊……”范飞慌慌张张地电话里解释着。
罗秋哭笑不得地听着这些话,正想说点什么,范飞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样没义气的人,怎么能加入我们?”一旁的几个混混不满地说道。
“你们知道个屁!”罗秋叼着根烟,忿忿地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真TM滑头!”
事已至此,罗秋也无可奈何,只得找了个僻静地方,给罗四方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详细说了一遍,还特别提到了范青那封信里的内容。
“哦?你觉得这信里说的事儿是真是假?”罗四方听完之后,显然很有些意外。
“以我的判断来看,这小子确实没说谎……唉,四叔,早知道他要考明珠大学,咱们就没必要费那番手脚了。”罗秋有些郁闷地答道。
“呵呵,这我就放心些了。”罗四方听完之后显然很愉快,笑呵呵地吩咐道,“既然是这样,范飞这里就暂时放松点吧,你给我专心盯着王剑辰,这可是关键时候,千万别捅出篓子来!”
“没问题。”罗秋点了点头。
…………
而这时,范飞早已坐着摩的回到了龙凤餐馆,借了韩龙的手机给罗秋打完那个电话后,便把事情经过向凤姨和韩龙叙述了一遍。
“一千和三千五哪个多?你不会算数?”凤姨听完后,似笑非笑地问道。
“凤姨,我算的可是人生大账……与虎谋皮,我不干!烫手的钱,我不拿!”范飞耸了耸肩,然后若无其事地跑到厨房里洗碗去了。
凤姨看了眼范飞的背影,又和韩龙对视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横了于芳尘一眼,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笑骂道:“死丫头,听够了没有?洗碗去!这可是你的事,怎么能让范飞干呢?”
正站在一旁嗑瓜子的于芳尘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挪窝,只是笑脸如花地说道:“我的老板娘,范飞可是答应过替我洗三天碗的。”
“嗯?你给了他什么好处?”凤姨立即警惕起来,盯着于芳尘左看右看,甚至还仔细地摸了摸于芳尘的眉毛,怒冲冲地问道,“喂,你不会是被他泡上了吧?”
“小姨,你瞎说什么呢?”于芳尘显然也知道“开眉”的典故,被弄了个大红脸,赶紧打开凤姨的手,解释道,“我只是帮范飞写了一封信而已……就是范飞刚才说的那封信!”
“哦,原来是这样。”凤姨恍然大悟,她沉吟了一会,又不放心地走到厨房里,蹲在正在洗碗的范飞身旁,低声说道,“小子,我知道你外表忠厚,其实肚里坏水不少,挺会坑人。不过我今天把话给你挑明了,阿芳可是我外甥女,你绝不能打她的坏主意,否则我扒了你的皮!记住没有?”
“凤姨,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说我哪敢啊?阿芳道行深得很,我哪是她的对手?”范飞抬起头来,无奈地笑了笑,又瞥了一眼于芳尘。
于芳尘继续慢条斯理地嗑着瓜子,脸上却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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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算计
第二天,武昭县一中在校园广播中对王剑辰和张洋在食堂打架一事进行了通报,对王剑辰和张洋都进行了通报批评,算是各打了五十大板。
三天后,武昭县一中的省优秀学生指标一事尘埃落定,学校领导和教务处开会研究后,从范飞、王剑辰、罗勇三人中挑选出了罗勇,推荐到了县、市教育局。
以往对于这种指标,利益各方往往会大动干戈,来一个刀光剑影,甚至会拼个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来一个溅血江山,但今年却格外地和谐。由于范飞主动退出,王剑辰又刚挨了全校通报批评,因此这个指标几乎是毫无悬念地落到了罗勇头上。
直到这时,全校师生的焦点才落到一向十分低调的罗勇头上。
十七岁的罗勇,个性和长相都和名字相反,一点也不勇猛,是个眉目清秀、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他的个头不算高,只有一米七,穿着不太讲究,总是一身校服,也不太喜欢和别人交往,性格比较低调和内向。
但这一切或许是假象,有心人分析之后便会发现,罗勇原来一直在明珠市第一中学读书,高三时才忽然从市里转学到县里。武昭县一中虽然和明珠市一中都是省重点中学,但明珠一中的师资力量更强,本科的升学率也更高,所以罗勇在没犯什么错误的情况下,忽然转学到相对要差一些的武昭县一中,明显违反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规律。虽然据罗勇本人声明是要回县城照顾生病的母亲,但当罗勇被保送后,这一转学理由也就很容易被人怀疑了。
有知情人分析,罗勇的母亲并没什么大病,只是得了糖尿病而已,所以罗勇显然是为了这个省优秀学生的指标而转学的。罗勇原来在市一中就获得过省三好学生的荣誉,但他若想在市一中再得到省优秀学生的指标就很难了。毕竟那里是市一级,不少学生都有背景,所以罗勇如果想再在市一中争得指标和被保养到清华,难度就大多了。
罗家在武昭县还能算得上人物,但在市里就算不上什么了,毕竟从解放之后,武昭县的三村人便主要是在窝里横,在明珠市却一向掀不起多少风浪,也没见能霸住明珠市的政府要职和某个行业。所以罗勇退到武昭县一中,实在是一着妙棋。当然,这说明罗家还是有一些能量的,至少提前得知了有关内幕信息,所以才会提前转学,而转学后不久便占住了这个最重要的指标,可谓一击即中。
罗勇的背景也直到他获得这个指标时才进入到众人的视线内。当罗勇是罗家村村长的儿子的背景终于浮出水面,众人都是议论纷纷,对背后的内幕猜测再三,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范飞对此事却显然不意外,毕竟他从贺青梅那得知保送消息后,就把得过省三好学生的罗勇、王剑辰当成了竞争对手,事先曾摸过他们的底,并知道罗勇对这个指标是势在必得的,所以范飞那晚才作出了及时的判断,激流勇退,没吃王剑辰那样的亏。
不过暂时的退让,并不代表着遗忘。
他知道罗家很强大,很难对付,但他也知道,罗家并不是铁板一块,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比如范飞就曾打听到,罗勇这小子虽然成绩不错,表面上也很低调,但其实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只要抓到罗勇的破绽,或许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范飞的胜利果实被罗家夺走,他讨不回这个公道,就只能寄希望于让罗勇也得不到,让罗家来一个自食其果,得一个因果报应。
这是草根的逻辑,有点无耻,却也直接,还蕴含着一点江湖公道。
2010年的网络上有一句流行语,让范飞深以为然——要么忍,要么残忍!
范飞的理解是:“忍”字心头一把刀,做人一定要能忍,否则成不了大器!但若忍无可忍,那便无须再忍,而且出手一定要残忍,这样才能彻底打垮对手,杜绝后患,让对手永远兴不起报复的念头。
现在的他,就是在等一个残忍一回的机会。
而让罗勇现出原形,在保送一事上栽跟头,就是对罗家最残忍的报复。
为了这一点,范飞现在每天都会在放学的路上远远地跟踪着罗勇,用超人的听力偷听他的谈话,分析他聊天时透露出来的各种信息,寻找着算计他的任何一个机会。
“算计”一词往往是贬义的,但当双方实力相差太大,算计就是最明智和最有效的方法。
就像前几年附近的山上忽然下来了几只野猪祸害庄稼,一夜间就能把三亩地的蕃薯拱个底朝天。村里的那些狗一起去撵野猪,却大败而逃,还阵亡了好几条。村民们只好扎稻草人、点鞭炮去吓唬野猪,但刚开始还有效,后来野猪就见怪不怪了,弄得村民们一时间束手无策。最后一群村民在老猎户范忠的带领下,集体上山去挖陷阱放钢丝套抓野猪,几天的辛苦之后,总算把那几头野猪都给逮住了。
那一次,才15岁的范飞也上山去帮忙,当他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两、三百斤的大野猪时,就明白野猪再厉害,也没有人的脑子厉害。
“公安收走咱们的猎枪后,抓野猪就只能靠俩字,算计!”
站在齐腰深的草丛里,头发花白的忠叔一边收钢丝绳套,一边感慨地说了一句话。
而“算计”这两个字,从那以后就留在了范飞的心里。
只是村民们最终也没能算计过国家,因为野猪是国家三级保护动物,最后不但野猪被闻讯赶来的执法者给没收了,忠叔还被罚了一大笔钱,这是后话。
……………………
罗勇和两个同学走出校门时,看到一辆有些破旧的黑色桑塔纳停在校门口,脚步便微微地停了停。
“勇子,上车!”罗秋满脸笑容地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我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罗勇微笑着对同学解释了一句,就钻进了车里。
桑塔纳随即启动,绝尘而去,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
远远跟在罗勇身后的范飞不动声色地跨上了一辆摩的,说道:“师傅,往大操坪方向开。”
“好咧!”
摩的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右手使劲一轰油门,摩托车便飚了出去。
“师傅,你跟着前面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保持三十米的距离,我给你十五块钱。”范飞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双手则稳稳地抓住了后座。
“呃……好。”中年男子愣了愣,但听到范飞开出的价,当即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县城不大,摩的车三块起价,一般五块钱便可跑遍城区,范飞这价已是高价了,所以摩的司机也不多问,赶紧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那辆车的后面。
……………………
“哪来的破车?”罗勇闻了闻车内淡淡的油味,皱起了眉头。
“勇子,你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就赶紧去借了这辆车,这车可能有点漏油,你别介意,我一会就去换台车。”罗秋一边开车,一边讨好地笑道,“主要是四叔一直让你低调,所以我也就没敢张扬,也就没敢开四叔那台宝马来接你。”
“低调?都缩了一个月的头,憋死我了!”罗勇志得意满地笑道,“明天学校把报告往市里一交,等批复下来,再把保送生测试应付一下,我就可以安心呆在家里玩几个月游戏,然后去清华报道了,还低调个球!”
“那倒是!”罗秋长长地吁了口气,赞道,“勇子,你这回可是争了口气啊,咱们罗家多少年没出过清华北大生了,这回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跟祖宗老子没关系,这都是靠大家的帮衬,尤其是你最劳苦功高。要不是你摆平了范飞和王剑辰他们,这事就悬得很。”听了这话,罗勇喜气洋洋地说道,“秋哥,中午是我爸他们请客,不好玩。今晚我单独请你们几个兄弟喝一杯,再找几个漂亮的丫头,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勇子,你可不能玩这种事儿。”罗秋苦笑了一声,说道,“三叔和四叔要是知道了,得剥我的皮。”
“没事的,他们现在不会管我了。”罗勇不以为然地说道,“离开明珠一中时,四叔就死活不肯让燕子跟来,这段时间他又非让我装好学生,可把我憋坏了。现在大局已定,今晚总该让我好好庆祝一下了吧?只要你不告诉我爸,就啥事也没有。”
“行,听你的,我来安排吧。”罗秋有些为难地沉吟了一会,然后不情不愿地答道,“赵亦华开的那家东云大酒店后台硬,没条子来查的,咱们就在他那里吧。他店里经常有处,我叫他尽量给你安排个漂亮的处,包你满意!”
“嗯,是处就最好了,省得带套,那玩艺太不给力了。”罗勇眯着眼睛笑道。
“就是,跟穿袜子洗脚一样,烦人!”罗秋深有同感地笑道。
罗秋的车子虽然开得不快,但车窗关得严严实实,所以罗秋和罗勇丝毫不担心这些对话会被路上的行人听到。
只是他们显然没注意到,在桑塔纳后面的车流中,有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而范飞正缩在摩的司机身后,静静地听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街上比较喧闹,因此范飞在坐上摩托车后,便立即闭眼运功,用催眠功能将听觉催发到顶峰状态,并准确地捕捉到了车窗内传出来的那极轻微的声音。
听到后面的几句对话时,范飞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喜色,他拍了拍摩的司机的肩膀,轻声说道:“师傅,别跟了,改去人民医院吧。”
“怎么了?”摩的司机忍不住问道。
“我一个亲戚出了车祸,车跑了,据说是辆桑塔纳,但车牌没记住。不过我刚才发短信问了一下,他说是一辆银色的车,不是黑色的,不可能是刚才那台车。”范飞答道,“师傅,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我还想在县城里继续找找那辆车。”
虽然只是面对着一个摩的司机,但范飞还是谨慎地解释了几句,以免司机将这事说给别人听。
“那司机还真缺德!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不过你这么乱找可不是个事,还是让交警去查吧。”摩的司机同情地点了点头。
“嗯。”范飞随口答应了一声,然后扭头望向那辆绝尘而去的桑塔纳,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很爽朗,眼神却格外地阴沉,还燃着一点小兴奋。
就如同他当年看到忠叔对付野猪时设下的钢丝套子。
第十八章 乐极生悲
夜幕四垂,县城里四处灯火通明。
这是个有着丰富矿产资源的县,尤其以煤矿居多,大批依靠煤矿暴发起来的煤老板及相关利益链条上的人们推动了县城的消费,因此这里的夜生活也很丰富,高档的洗浴中心就有好几家。至于那些不太干净的小发廊,更是遍地开花,发廊门口总会站着并不漂亮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在夜色中向经过的行人屡屡地抛着媚眼。
最近因为受到全国范围内的扫黄行动的影响,发廊之类的场所收敛了许多,不过像东云大酒店这样的大场子,生意仍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这个小县城天高皇帝远,而东云大酒店的老板赵亦华本身就是一个土皇帝,在武昭县素有能人之称,与黑道白道的关系都不错,因此酒店里是酒照喝、歌照唱、摩照按、炮照打。
此刻,在东云大酒店的一间套房内,罗勇正趴在一个面目清秀、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身上耸动着身子,那女孩眉头紧锁,表情似乎很有些痛苦。但在罗勇奋力冲刺的时候,女孩的脸上却洇上了一团红晕,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秀鼻里还逸出了几声销魂的呻吟声。
而罗勇再冲刺了一会,女孩哼出的声音更是无比销魂,差点刺激得罗勇当场缴枪投降。
正欲仙欲死的罗勇脸色一变,有些愤怒地骂道:“草,你怎么叫。床叫得这么专业?不会是补了膜的吧?NND,你有没有性病啊?我可是没带套子的,草!”
“你胡说什么呀,我还是第一次!”那女孩神情一慌,尖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脸低声哭泣起来,却半晌没能挤出一滴眼泪来。
在女孩身下的枕巾上,有一团娇艳的红色,似乎证明着她的清白。不过罗勇显然知道某种膜修补之后,可以是夜夜处女,而且她哭的样子也有些做作,所以罗勇显然不相信这女孩的话,一边吼着“第一次个鸟”,一边很愤怒地揪着女孩的头发,继续在她身上努力冲刺着,想快点结束这份有些染病风险的活计。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无声无息地被打开了,随后房间里灯光大亮,几个青年一起冲了进来,其中两人手里还举着微型摄像机和照相机,对着罗勇和那女孩猛拍一气。
“喂,你们干什么?”罗勇大吃一惊,赶紧从女孩身上跳了下来,并顺手捞起一床毛毯围在自己下半身。
“我们是明珠市公安局治安科扫黄打非办公室的,我叫谢远洋,这是我们的证件。”一个剑眉朗目的青年掏出警官证,在罗勇的面前晃了一晃。
“明珠市公安局的?我们这不归你们管啊。”罗勇愣了好一会,也没搞清楚状况。
“现在全国都在扫黄,到处在搞突击检查,你不知道吗?”谢远洋冷笑一声,指了指还在床上发愣的那个女孩,喝道,“喂,这位小姐,请你赶紧把衣服穿好,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
床上只有一床高级毛毯,被罗勇弄走了,那赤身裸体的女孩没办法,只得胡乱地抓了两件衣服,挡在自己的关键部位。此刻听谢远洋这么说,她才如梦初醒地背过身去,赶紧穿起衣服来。
“喂,别拍了!她不是小姐,是我女朋友,你们这是侵犯个人隐私!”罗勇这才发现那两个青年还在对着自己猛拍,赶紧挡住了自己的脸,色厉内荏地为自己辩解道。
“哦,原来是你女朋友……”谢远洋微微一笑,大步走到罗勇身前,沉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住在哪里?现在在哪里工作或者读书?”
罗勇一句话都答不出来,额头上的汗一下子便下来了。
“喂,你们是什么人?勾着小姐来玩‘仙人跳’讹钱是吧?”这时,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衣冠不整的罗秋气急败坏地奔了进来,恶狠狠地吼道,“瞎了你们的眼!我们是罗家的人,我是罗秋,你们不要自找麻烦,否则……”
“罗秋,别乱说话!”罗勇赶紧打断了罗秋的话,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他们是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你们是城关派出所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罗秋满腹疑惑地看着谢远洋。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怎么,有问题吗?”谢远洋把那个“市”字咬得格外地重,并笑眯眯地把警官证递给罗秋看。
罗秋看清楚那个警官证后,额头上也冒出了大颗的汗珠,赶紧凑到谢远洋的身边,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在他耳旁低声说了?(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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