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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木老头追到树林入口处,情知追不上了,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吃不准里面到底是不是杀手,只得大嚷了一句,“范飞,能制住就抓活的!”
嚷完这一声后,木老头忽然伸掌在自己头顶上狠狠拍了一下,苦笑道:“我发什么神经?如果真是杀手,而且是那种能拿三十万出来当诱饵的顶级杀手,范飞还能活吗?”
愣了一会之后,木老头才满脸沮丧地快速跑回原地。
牧攸见范飞真敢进树林,也似乎很有些意外,左手将那块桌布的四个角一提,然后再奔到凯迪身旁,将他一把挟在右腋下,就向下山的路狂奔而去,似乎害怕林间有什么怪物会跑出来咬他。
木老头跑出来后,见状也是神色一变,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提着那把竹扫把跟着牧攸狂奔而去,不久就快追上他了。
“你为什么要跑?”木老头眼中泛起了寒意,握紧手中的竹扫把,喝道。
“我答应过他们,比武时我这个中间人要避开,不能见到他们,否则就是违反约定。”牧攸回过头来嘿嘿一笑。
木老头闻言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跟在了牧攸身后,同时目光如电地扫视着附近的环境。
“我以为你会去帮他。”牧攸奔了一阵之后,回头看了看木老头,边跑边笑道。
“那不是破坏了赌局的约定吗?”木老头冷哼一声,说道,“再说了,你不觉得我就算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后还可能给他帮倒忙吗?”
“帮倒忙?木老头,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这种丧气的话。”牧攸讶异道,“
“因为这小子太强了……我听说过这小子单挑罗家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连凯迪这个超级变态,都是他的下酒菜。”木老头叹息了一声。
“是啊,我也真没想到凯迪会输,还会输得这么惨!说实话,范飞这小子,我真看不懂,他似乎已经超越了武者的极限,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这身本事,也只有他,才会是凯迪的克星,唉……”牧攸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凯迪,也叹息了一声。
两人边跑边说,速度也是极快,但都是神色不变,大气也没喘一口。
跑出几百米后,牧攸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远处那片树林,微笑道:“好了,有一里路了,不用跑了。”
木老头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沉声问道:“一里路?这是他们的要求?”
“是啊,他们说,我至少要避开一里路之外,否则就要扣我的钱。”牧攸嘿嘿一笑。
“糟了!”木老头顿时脸色大变,并忽然转身看了树林一眼,双拳紧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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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杀手之王的传说
“怎么了?”牧攸疑惑地望了木老头一眼。
“没什么,赶紧接着跑!”木老头拍了拍额头,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然后忽然从牧攸手中抢过凯迪,发足狂奔起来。
牧攸愣了愣,也赶紧追了上去,但一直落在木老头的后面。
一直跑出三里路左右,木老头才脸不改色心不跳地停了下来,他把凯迪放在地上,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跑过来的牧攸,眼神里忽然掠过一丝有些古怪的寒意。
“跑过头了,按我们的约定,只要避开一里路就行!”
牧攸跑到木老头身边之后,把手里的桌布重新铺在地上,然后打开一瓶红茶饮料,慢慢地啜饮一口,对着木老头笑道,“那个……我说木老头啊,你别急,坐下来,先喝杯茶,吃块点心,安心等待,别坏了他们的赌局。”
“甜不辣,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杀手?我总觉得不对劲……”木老头眯着眼睛盘腿坐下,捡了一枚花生米扔进自己的口里。
“话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的想法就和范飞一样,杀手不可能愚蠢到公开露面吧?再说他们还给我账上转了三十万,留下了他们的账号,杀手有这么蠢吗?”牧攸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淡定地笑道。
“你真没见过他们?”木老头盯着牧攸的眼睛问道。
“真没见过,这事情是他们先和行天联系的,行天也有些吃不准,所以让我定板,我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就答应了下来。”牧攸用中指挠了挠头皮,笑道。
“行天?卓柯那个情报贩子,从来都是雁过拔毛,嘿嘿,这次一定收了一笔不少的佣金!”木老头冷笑道。
“不多,也就十万,这事我不瞒你。”牧攸笑道,“话说……作为我的出场费,十万不算多吧?”
“确实不算。”木老头冷冷地说道,“都说你小子是个万年老好人,其实知根知底的人,谁不说你腹黑?死人身上都想榨出油来的主!就是不知道哪一天,你就会因为贪心而变成一具死尸,嘿嘿。”
“别咒我行吧?眼红了?喂,木老头……要不分你五万?”牧攸笑眯眯地说道。
“这钱太烫手,我不敢拿!”木老头在桌布上看了几眼,皱眉道,“怎么没酒?”
“你忘了?我从不喝酒!”牧攸挠了挠头,笑道,“酒会让人不清醒,会影响我的判断。那个……我每一个判断,每一个金点子,都值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哪……”
“可我想喝!”木老头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范飞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出来……”
“既然担心,就报警吧。”牧攸笑道。
“废话,要不是你在这当中间人,我早报警了!”木老头没好气地瞪了牧攸一眼,又看了仍在地上抽搐着的凯迪一眼。
“多谢齐爷赏脸!江湖事,江湖规矩解决,江湖人赚钱分赃!”牧攸把一块点心送进嘴里,大笑道。
“拿根烟给我。”木老头听到牧攸的大笑声,似乎觉得格外刺耳,于是霍然站起身来,连转了个圈,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
“话说……从没听说过你抽烟啊?”牧攸惊奇地扔了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过去。
“老子心里憋得慌!他妈的,范飞这小子这回死定了,我怎么跟诗晨交待?”木老头唉声叹气地接住烟后,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呛得直咳嗽。
“喂,到底怎么回事?”牧攸惊得站了起来,“难道你真怀疑那两个人是杀手?”
“要不是我看你神情不像作假,我早一掌拍死你了!”木老头忽然愤愤地抬起右脚,一脚踢在牧攸的屁股上,冷声喝道,“你真是没死过,居然敢拉‘风火雷电’的皮。条,敢赚他们的钱!”
“什么?风火雷电?”牧攸被木老头踢了一脚之后,本来是勃然大怒地跳了起来,但听了木老头后一句话,他顿时脸色大变,一时间连生气都忘记了。
“除了他们还有谁?我也是听了你那句‘要避开一里’的话才想起来的!”木老头烦闷地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风火雷电办事的时候,方圆三里之内,不留活口!他说一里,是怕你想起他们来!还有,他们出手杀人,一定会给对方一笔安家费,他们把这叫积德,这三十万是给范飞的,十万是给你的,都是安家费,否则我也不会带你跑出三里外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多谢齐爷救命之恩。只是……不会真是他们吧?这么巧?”牧攸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神色一肃,对着木老头拱了拱手,然后重新盘腿坐在桌布前,一边沉吟,一边用筷子去夹一粒花生米,却怎么也夹不起来,筷子竟始终在轻微地颤抖着,嘴里还喃喃说道,“我也偶然听说过他们,纵横江湖几十年,杀人从来没有失过手,从来没有!不过……听说他们早就死了,怎么又会重新出现在江湖上?”
“祸害留千年,谁说他们那么容易死的?”木老头冷笑道。
“可是他们……不是解放前就已经成名的杀手吗?”牧攸皱眉道,“要是算起来,他们岂不是有八九十岁,甚至上百岁了?虽然这些年偶尔也听人说起过他们杀人,但几乎每个人都说,那是有人在冒充他们。”
“杀手?是杀手之王!”木老头冷笑道,“风火雷电只是个名头,是个小杀手组织,懂吗?老的死了,还有新的接替!”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牧攸沉吟了一会,忽然问道。
“懒得跟你说,不信拉倒!”木老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次却没有咳嗽了,反而深深地吸入了肺里,看样子以前倒也吸过烟,只是后来戒了很多年。
“他们真有那么可怕吗?我听说,解放前的四川唐门本来还剩了一位掌门人和八大高手,暗器和用毒都很厉害,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得罪了人,结果一夜间全死光了,听说就是死在他们手下?”牧攸想起这件事后,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别问我,我不知道。”木老头的眼神忽然变得呆滞起来。
“莫非,你也在他们手下吃过亏?”牧攸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回木老头的眼神更加呆滞了,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傻老头模样,只是他的瞳孔忽然有些收缩起来,手指间那根烟也竟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还是报警吧?”牧攸见状更紧张了。
“晚了……现在范飞应该已经死了,他们出手最多只需要一分钟。再说这些警察……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白白送死罢了,还是积点德吧!”木老头长叹一声,淡淡说道。
“警察可是有枪的!”牧攸摸了摸八字胡,提醒道。
“枪有个屁用!我听说,有一次两百多个武警上山去抓他们,本来有二十多个武警都快追上他们了,结果山林间忽然传来一首曲子,武警们就忽然间都睡着了,最终也没见着他们长什么样,有几个武警一睡就再也没能醒来,还有两个武警人是醒了,却疯了几十年……”木老头眯着眼睛叹道,“唉,那还是刚解放时的事了,现在他们该更强了吧?”
“那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继续跑啊!”牧攸听罢大惊,赶紧跳起身来,就要往山下跑去。
“急什么?三里之外是足够安全的,他们倒是很守诺言的。”木老头淡淡地说道,“我没本事,不是他们的对手,去了也只是送死,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等他们一会从另一条路离开后,我再去给范飞收尸,总得给丁家一个交待!”
“木老头,你说的这些实在是太玄了,听起来就像是神话。刚才你也看到了,范飞那么强,难道他就一点胜算都没有吗?”牧攸转过身来,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见过……蚂蚁能咬死大象吗?”木老头满脸悲哀地反问了一句,“哪怕是最强壮的蚂蚁。”
第122章 二泉映月(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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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你们出来吧!”范飞在树林里疾奔了一阵,却没见着人影,不禁有些急了,高声叫道。
“来这里……”树林深处忽然传出了一个奇异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一种乐器拉出来的,却拉得惟妙惟肖、酷似人声,让范飞一听就明白了意思。
“二胡?有意思!”范飞微一皱眉,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范飞的听力很敏锐,能在复杂的交响乐中轻易分辨出各种乐器,因此这乐器声虽然和普通的二胡声不一样,但范飞还是一听就心中有数了。
看来这邀请自己比武的,还真是个高人啊,竟然随身带着二胡……
范飞一边想着,一边快速向二胡声传来的地方奔去,身形化作了一片虚影,就如山风在树林里掠过。
“噫?”二胡声又悠然地轻响了一下,似乎在表达着某种惊奇。
转眼间,范飞就奔出了一百多米。
他是贴着那些大树奔跑的,深恐遭到暗算。等他奔近二胡声所在的地方时,他忽然转到一棵大树下,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范飞以前也会爬树,但爬这棵树时他只用了两三秒钟,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这或许是因为他受了冰非墨的催眠,在潜意识里仍然认为自己现在是孙悟空附体。
孙悟空是谁?猴哥,猴祖宗,爬树有什么难的?
事实上,人类的祖先就是猴子,因此爬树本是人类的本能,只是这种本能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被深深埋藏了起来,人类不得不重新学习爬树。所以范飞一旦把自己当成猴哥,便激活了自己埋得极深的潜意识,这种爬树的本能也立即被极大地强化,或许这就是他爬树动作忽然变得灵敏至极的真正原因。
所以范飞不但爬树快,而且有了进一步的惊人表现——范飞双腿一蹬,便跳到了两棵大枝丫之间,然后身形一晃,就像一只猿猴般敏捷地在几棵大树间跳跃着、穿行着,丝毫不比吕恒那天在小树林里的诡异身法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飞之所以要爬树,是因为他听出了二胡声来自于一棵大树上,而不是地面上,所以要占据同样高度的有利地形,开始突袭。
“出来吧!”
范飞边跳边嚷道,同时用自己灵敏的眼力在阴暗的树林中搜寻着对方的身影,然后便愣了一愣。
在三、四十外一棵直径数米的大树上,呈伞骨状撑出去十多根粗大的枝丫。而在离地五、六米的一根枝丫上,端坐着一个须发皓白、满脸皱纹的老道士,他慈眉善目,衣袂飘飘,道骨仙风,就像一个得道飞升的老神仙。
老道士手里拿着一把质样古朴的圆八角二胡,他左手捏着琴杆,右手提着弓弦,凝神未拉,正眯眼细看着数十米外的范飞,眼睛里还带着些笑意。
范飞刚才在树上跳跃的动作极快,此时又正隐身在一片茂密而阴暗的树丛中,按理是很难被人发现的,但当他看到老道士正盯着自己看时,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而在这棵大树的底下,则坐着一个和尚和一个少年。
那少年大约十七、八岁,长得比较普通,但皮肤比较黑,身材也比较壮实。他手里拎着一把颜色暗黑的长剑,正踮着脚尖向范飞所在的方位四外张望着,显然是还没找到范飞的踪影。
而在少年身旁的大树底部,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这和尚鼻大眼小,留着一个光头,穿着一件僧衣,但僧衣上满是泥土,还染着一些颜色暗黑的血迹。更诡异的是,这和尚居然被一根麻绳给五花大绑着,又被另一根长麻绳给绑在了大树上,嘴里还被塞上了一块软布。
“馋公?”范飞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一时间颇有些惊奇。
范飞以前曾在武昭县见过这和尚,而且还见过不止一次,印象也比较深。因为这个自称“一止禅师”的和尚来过龙凤餐馆吃饭,居然还躲在角落里吃肉喝酒,让范飞大跌眼镜。
事后范飞向韩龙打听过这个法号为“一止”的和尚的底细,韩龙笑说这个一止禅师绰号“馋公”,是个美食家,也是个好吃懒做、骗吃骗喝还骗钱的假和尚,据说还是个老色鬼,喜欢借着算命、看风水的活儿去勾引良家妇女。
范飞当初还有些不信,认为这位馋公或许只是喜欢装神弄鬼罢了,色鬼恐怕还谈不上,毕竟就算他愿意,那些妇女同志也未必会对一个和尚感兴趣。
只是后来范飞偶然在街上看到过馋公和县工商局一个科长的漂亮老婆走在一起,便忍不住好奇地跟踪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居然一起进了一家宾馆,科长老婆还开了一间房,表情严肃地说要请大师为她用佛门气功治疗偏头痛病。范飞站在宾馆楼下用异能听了好一阵动静,就听到了科长老婆娇滴滴的喘息声,还听到了馋公矫情无比地叹息了一句——唉,练了二十多年的童子功今天终于破了,夫人得我精养数十年的龙气和阳气,必将延年益寿,头痛病也不会再犯了……
从那次之后,范飞就对于这个假和尚很无语,此刻见他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树上,顿时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估计这色鬼和尚肯定要么是骗钱骗到了老道士或少年身上,结果被他们给识破并抓了起来,要么是糟蹋良家妇女,被这两个江湖侠客给捆了起来……
看到这一僧一道一俗,范飞忽然不怎么紧张了。眼前的这三人,实在很难和杀手联系起来,更像是来比武的。
范飞觉得这个被捆绑的馋公与这场比武肯定无关,那么这老道士估计是个装神弄鬼的“高人”,而这个少年估计就是所谓的富二代武痴,也不知怎么听信了老道士的话,拜在他门下学了点道家武功,因此四处找人比试,听说自己功夫厉害,竟然拿了三十万来与自己赌斗。
看这少年虽然体格粗壮,但脸上的精气神并不怎么足,还带着一丝愁容,显然不像个什么高手,范飞顿时心中有了底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且容贫道为居士演奏一曲,以弦音表雅意……”
就在范飞盯着馋公和少年发愣时,那老道士忽然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这老道士看上去有八十岁左右,嗓子却是保养得挺好,倒不显得怎么苍老,只是他的声音虽大,却有些底气不足,估计是年老体衰了,也不知道他这么老了,还来和范飞比什么武……
“要打就打,时间宝贵,曲子就不听了!谁先上?还是这位兄弟先来吧!”范飞朗笑一声,身形一纵,轻巧地跳下树来,便向那少年疾冲而去。
范飞估计这老道士只是来压阵的,那少年才是今天这场比试的主角,因此毫不迟疑地向他冲过去,同时出言挑战。
但范飞刚奔出几步,脚步便忽然慢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老道士拉出的奇妙二胡声。
这首二胡曲的开头是一句短短的引子,只有四、五秒钟,音阶却抑扬顿挫且逐渐下行,形成一种微妙的旋律,便犹如一声百感交集的轻轻叹息,如泣如诉,顿时把范飞带进了一个夜阑人静、泉清月冷的奇妙意境中去,心里也忽然生起了一股伤感和凄凉的感觉,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来这片树林中干什么……
范飞也听过一些二胡曲子,村里的老猎户忠叔便最喜欢拉二胡,整天除了打猎和喝酒睡觉,便是坐在家门外咿咿呀呀地拉他的宝贝二胡,而且他的二胡拉得不错,上可以拉一些二胡名曲,下可以拉一些通俗歌曲。范飞小时候经常听他拉二胡,甚至还试着学过几次,但或许是那时没有多少音乐细胞,范飞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他由于常听,倒是对一些二胡曲子耳熟能详。
老道士拉的这句引子虽然短,但范飞一听便觉得很耳熟,正是忠叔最喜欢拉的一首《二泉映月》,一首很容易让人悲伤和共鸣的曲子。
《二泉映月》这首曲子是瞎子阿炳所作,阿炳真名叫华彦钧,一生的际遇十分悲惨和沧桑。他生来就被剥夺了家庭慈爱的权利,后来成了一个精通道教音乐的道士,却又双目失明,只得流落街头卖艺为生。阿炳一生中创作了许多名曲,但尤以这首《二泉映月》最为出名,这是阿炳自述式的灵魂悲歌,浓缩了他一生的坎坷遭遇和悲愤,让人一听便有一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深刻共鸣,所以忠叔最喜欢拉这首曲子,或许便是能在这一首曲子中看见阿炳的影子,找到一些安慰和共鸣。
只是忠叔的这首曲子拉得再好,也远不及老道士拉出的这种出神入化的意境。老道士的二胡声刚拉了个开头,就让范飞觉得是至亲之人在自己耳旁轻叹了一声,让他瞬间进入了一种凄凉悲伤的意境中,心境顿时沉重起来,连奔跑都忘记了,情不自禁地收住了步子。
二胡声继续如泣如诉地响着。
老道士微闭着双眼,咿咿呜呜地拉着二胡,在漫天的落叶中,这把二胡便如同一件会传递感情、交换灵魂的灵器,发出了凄厉至极、感人至深的袅袅之音。
在那句短小的引子之后,旋律由商音上行至角,随后在徵、角音上稍作停留,以宫音作结,呈微波形的旋律线,音调忧伤,似乎是拉琴者在隐忍地诉说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顿时将范飞的心弦拨动起来,一时间思绪如飞,脑海里闪现出了许多让他感到辛酸和痛苦的往事。
他想起了那一年和父亲去亲戚家借钱时受尽白眼和讥讽时的难堪,想起了脚上带伤的丁诗晨一步步把他背上码头,最后却不得不和他分开,转学去了省城……
生命中那些最忧伤的往事,一时间就像潮水般像他扑来,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甚至让他忽然间很想嚎啕大哭一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越来越忧伤,一时间竟似乎忧伤得要死去了。
树下的少年看着满脸忧伤表情的范飞,嘴角忽然带上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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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一止馋公”提供的和尚龙套“馋公”出场。)
第123章 口哨声声(第二更,求收藏)
“老四,你疯了吗,竟然花两百万请人来对付范飞?”
罗长德拍桌而起,那张精瘦的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他伸出右手,指着罗四方的鼻子大声质问道,“这可是咱们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为了赚这些钱,咱们帮开发商拆了多少房子,打了多少次架,流了多少回血!可你呢,事前居然不跟我商量一句,就敢把咱们的老本这样挥霍掉?”
罗长德虽然是罗家名义上的村长,但并不喜欢说话和管事,也很少发脾气,总是扮老好人,唱红脸。此刻他这副神情,显然是对他弟弟罗四方动了真怒。
“我只是想保密罢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你还要多一个同谋的罪名。不过你既然要查账,我就只能告诉你了。”罗四方却不慌不忙地挡开了罗长德的手,气定神闲地笑道,“两百万确实很贵,不过如果你知道我请来的这两个人是谁,就会觉得值了。”
“我不管他们是谁,我只知道凯迪就足够对付范飞了!”罗长德咬着牙说道,“凯迪是我们花了重金请来的,他打架从没输过,对付范飞绰绰有余,那一晚要不是因为陈枭捣乱……”
“凯迪已经输了。”罗四方冷笑一声,打断了罗长德的话,“就在刚才,他的两条腿都被范飞打断了,手也都断了,已经是个废人了。”
“不可能吧?他可是从没输过的!”罗长德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
“牧攸刚打电话告诉我的,还能有假?”罗四方长叹一声,说道,“这两百万,我只付了一百万定金,而且加了个让凯迪先上的条件。如果凯迪能收拾掉他,我当然可以省下这笔钱,现在却肯定是要掏这两百万棺材本了!没办法,咱们舍不得也要舍,不懂小舍,就得大舍,你我迟早都会死在他范飞手里!”
“那也用不着这样!随便请个杀手一枪崩了他,也顶多是十万八万块的事,哪用得着两百万?”罗长德瞪着罗四方,怒道,“老四,你是不是那一晚被踢了两脚后,脑壳进水了?”
“杀手拿枪杀人倒是容易,但那小子刚单挑了我们罗家,他要一死,警方能不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如果杀手落网了,我们也得偿命,风险很大啊。”罗四方悠然说道。
“那你请的人就能不被警方怀疑?”罗长德疑惑地问道。
“不会,只会认为是意外事件。”罗四方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低声道,“如果这小子被山火烧死,被冷风冻死,或者被天雷劈死,或者心脏病发而死,警察自然不会怀疑我们,就算做尸检也没用!”
“山火、冷风……天雷?”罗长德神色一惊,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才犹豫道,“难道你是说‘风火雷电’?”
“就是他们!”罗四方抽出旱烟管,装满一袋烟后,微笑道。
“可你怎么请得到他们?”罗长德惊讶地说道,“我听说……他们四个人可是成名几十年的老牌杀手,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上就只听过他们的传说,没有谁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
“我闯荡了这么多年江湖,也认识一些前辈高人,自然有我的办法和他们联系上。我知道他们四个人出手的开价都很高,所以都不缺钱,做一个案子就收手,很少出来,这才平安活到现在。这回我可是托了一个老前辈请他们出山的,否则五百万也未必请得动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国内顶尖的杀手,从来只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次来办一个中学生,已经是他们的耻辱了。”
罗四方微笑道,“我听那位老前辈说,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杀人更多的是一种乐趣,而不是赚钱的手段了。要不是我夸大了范飞单挑罗家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兴趣来!”
“风、火、雷、电……这次来的到底是哪两个?”罗长德困惑地问道。
“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让范飞死翘翘!因为他们都是有大神通的人,哪怕范飞力气再大,跑得再快,在他们面前也都是浮云,必死无疑!”罗四方吐出一个烟圈,淡笑道。
“那为什么还要请两个人?省一百万不是更好?”罗长德郁闷地问道。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以往都是单独行动,这次却说要两个人出马更保险,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罗四方的眉头也拧在了一块,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还不是想多赚一份钱?”罗长德冷笑道。
“不,我当初就谈好两百万的价,不管他们来多少人……”罗四方沉吟道,“要不是他们让我帮着订两张回去的机票,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来了两个人。”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通过甜不辣出面邀请范飞比武?”罗长德又疑惑地问道,“找个僻静的地儿,用点你说的什么神通,直接让范飞挂掉,不就行了吗?”
“他们都是高人,行事古怪,我也猜不透他们的用意。不过找甜不辣也没事,反正他们一直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他们也很多年没出手了,别人肯定猜不到是他们的。”罗四方微笑道。
“这世上真有神通?不会是骗子吧?他们这样做,会不会是怕失手,所以给自己留下点余地?”罗长德皱眉道。
“放心,我那条路子很可靠,绝不可能上当!”罗四方微笑道,“从解放前到现在,他们从没有失过手,一次都没有!和他们交过手的人,都死了,所以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就连我刚才说的什么冷风吹死人,山火烧死人,还有什么雷劈死人,也都是猜测,但他们肯定是有神通的,不然的话没办法解释!”
“可范飞也很厉害,就不像个正常人,他们会不会出意外?”罗长德仍然有些担心。
“你觉得蚂蚁可能咬死大象吗?”罗四方淡然一笑,反问道,“他们可是有神通的人,相当于半个神仙,明白吗?”
罗长德重新坐回到长椅上,沉吟半晌,仍然摇了摇头:“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再说了,这世上谁见过什么神通?就连道士和尚现在都不念经了,都忙着赚钱。你请的这两个人,我总觉得玄……”
“唉,三哥,你的性子可真犟!既然这样,我就再给你说几个老故事吧……”罗四方无奈地在罗长德耳旁嘀咕了一阵。
“越说越荒唐了!”罗长德满脸不相信地说道,“唱一首歌就能杀人,还能制住那么多拿枪的武警?老四,你是武侠电影看多了吧?可不要轻信了那些江湖上夸大其词的传说!”
“我知道,我不是个轻信的人,不过有些事情真不是用常理能解释清楚的。”罗四方笃定地微微一笑,悠然说道,“你就安心地等着好消息吧,不出十分钟,这世上的愣头青就又少了一个!”
………………
老道士右手轻颤,二胡继续如泣如诉地吟唱着。
他拉出的第二乐句,紧接着第一乐句尾音的高八度音,围绕宫音上下回旋,打破了前面的平静深沉,曲声开始变得激动昂扬起来,旋律却又柔中带刚,就像一个满腹辛酸的老汉在倾诉着自己坎坷一生中的无限感慨。
老道士拉出的音符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令人动容,让范飞的心弦都跟着颤动起来,觉得无比的忧伤。
范飞忽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高高的山顶上有个牧人,嘞哦嘞,嘞哦嘞,嘞哦嘞……他放着歌声在嘹亮的歌唱,嘞哦嘞,嘞哦嘞,嘞哦嘞……
范飞不怎么喜欢唱歌,但特别喜欢吹口哨,而且从小就吹得一口好口哨。小时候他一个人在山上、塘边放牛放鹅时,便整日时吹着口哨给自己解闷。天长日久,他一感到孤单时,或有不开心的事情时,就会吹口哨排遣这种负面的情绪,就如同那晚在龙凤餐馆外被罗秋夺走保送名额后,他便满心的不痛快,而当他蹲在地上吹了一首《绿袖子》之后,心里便好过了许多。
而他最喜欢吹的便是这首《孤独的牧羊人》。
这首曲子是德国音乐家詹姆斯拉斯特创作的一首经典音乐,被国内改编成了著名的口哨音乐并录入磁带里,成为九十年代的流行音乐之一。这首口哨音乐虽然有一种空灵和孤寂的感觉,但旋律十分欢快,范飞十岁时偶尔在忠叔那里听到后便很喜欢,特意捧着录音机学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把这首曲子学会。
此刻他一觉得忧伤,便本能地吹起了这首曲子,而且吹得很响亮。
口哨声的忽然响起,就如同平静的春水里被扔进了一块石头,瞬间便打破了老道士手里二胡的节奏。
老道士手里的二胡声忽然跑了个小调,他微闭着的眼睛也忽然睁开了,有些诧异地看了范飞一眼,手里的弓弦却没停下来,拉得更为紧凑,曲声也更加凄厉。
范飞却忽然动了,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朝着大树底下的少年继续跑去。
他一旦吹起口哨,脑海里便恢复了清明,知道自己中了招,当即一心一意地吹着自己的口哨,同时开始全力奔跑,而且越跑越快,转眼间便已奔近那少年。
口哨声声中,老道士二胡中带来的忧伤旋律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再也感染不了范飞的心境。
老道士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既有些愤怒,又满是诧异,就像见了鬼一般。
那少年脸上的轻蔑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眼里也闪过了一些惊慌,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长剑也高高扬起。
那叫馋公的和尚听到口哨声后,也霍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如电般在范飞脸上一扫,顿时认出了范飞。
馋公扬了扬眉,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惊讶,还有些欢喜。
第124章 无穷无尽的快乐(第三更,求收藏)
范飞虽然受了老道士二胡声的影响,心境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十分忧伤,但他并不认为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致命的危害,因此还是把那少年当成比武对手,一心要和他一决高下,因此一边吹着响亮至极的口哨,一边对着那树下的少年疾冲过去。
范飞起初对这一老一少十分提防,但在见到馋公后便有所放松了。因为这骗钱骗色的馋公就是一典型的恶人,这一老一少既然制住了馋公,又拿三十万赌金出来与自己一决胜负,恐怕就真是什么自命不凡的江湖侠客了。
既然如此,范飞便打定主意弄回那三十万赌金。但他也明白这老道士的道行深不可测,一曲二泉映月就能让自己心境大变,若向他挑战,自己恐怕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范飞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人要一个一个地对付,而柿子要拣软的捏,这少年明显就是那个软柿子,所以范飞自然先要向他下手。
而范飞一冲近那少年,少年顿时有些惊慌起来,他一边后退,一边将手里那把暗黑长剑对着范飞刺了过来。
这一剑看似刺得毫无章法,却是一着妙招,正巧封住了范飞的前进路线,让他把自己的胸膛撞了上去,正是大工若拙的一剑。
只是这样的招数看在范飞眼里,却觉得妙倒是妙,就是太慢了……
范飞的速度异能何等强悍,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根双截棍,使出一招“举火烧天”,往上一撩,便自下而上地砸在那柄长剑的一尺七寸处,正打在中央部位。
“铛”的一声脆响,那把长剑从少年的手中脱出,被范飞给一棍撩飞到空中,斜斜地刺进了一根大枝丫中。
范飞的力量虽然只用出了五成,但他觉得这柄薄薄的长剑必定会被自己一棍砸断,没想到这少年手上竟没什么劲道,双截棍一碰到长剑,就把长剑给撩飞了,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范飞撩飞长剑后,更不迟疑,右腿一抬,一脚蹬在那少年的腹部,把他踢得向后退出三、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在地上翻了个滚,甚是狼狈。
范飞一边吹口哨,一边砸剑踢人,状极潇洒,只是他心中却暗暗叫苦。
本来范飞这一脚用的劲比较大,完全可以把那少年踹飞出去的,但就在他撩飞长剑的同时,老道士手中的二胡声旋律一变,竟然也变成了那首《孤独的牧羊人》,而且曲调声与范飞正在吹的曲子进度完全吻合,旋律的强弱起伏也出奇地一致,倒像是两人经过无数次的排练,此刻正在舞台上合奏一样。
这么一合奏,范飞的心境顿时又变了,就像受到了一种共振效果,举手投足间竟随着音乐的旋律声隐隐舞动起来,手脚竟有些不受自己控制,所以他踢向那少年时,竟莫名其妙地收回了腿上的大部分力道,还往左偏了一偏,所以最终也只把少年踹倒在地而已。
这少年看来武功并不如何高明,范飞这一脚本来可以一举定下输赢的,不料这老道士竟然以琴声帮那少年,来了个二打一……
范飞心中暗叫不妙,口哨声顿时一变,变成了另一首《绿袖子》,想借这首曲子摆脱出来。
与此同时,范飞右手迅疾一伸,把馋公嘴里那块软布扯了出来,询问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却没有停止口哨声。
范飞对这一老一少的身份仍然存疑,而馋公是他们的对头,因此他有了这一举动,指望着馋公能叫破他们的来历和身份。
馋公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范飞,眼中精光闪烁,嘴里却没有吭出半个字来。
老道士手中的二胡声旋律迅疾一变,又拉起了《绿袖子》,竟和范飞的节奏一模一样,仿佛两人经过了无数次默契演练似的。
刹那间,范飞的心中一阵迷惘,差点沉入长袖善舞的绿袖姑娘的温柔怀抱中……
好在他此刻处于冰非墨的催眠中,又处于自己的自我催眠中,对外界的干扰有很强的抵抗能力,所以脑子只迷糊了一瞬间,便在被拖入无底黑洞前清明了一下,口哨声再度一变,竟变成了那首《JUST。FOR。YOU》。
这首曲子是范飞自已创作的,这世间除了他,就只有丁诗晨曾听过这首歌,这老道士哪怕懂得世间所有的音乐,也不可能跟上这首歌的曲子。
范飞一边吹着这首歌,一边手足并用地往树上爬去。
那少年已经倒地,一直没能爬起来,剩下的事就是解决这牛鼻子老道了,只要再打败他,就能再赢回十五万赌金。
到了此刻,范飞也担心他真是杀手,所以决心上去之后就施辣手,把这老道士给废了。
范飞相信,今天作怪的就是这老道,只要废了他,这少年自然翻不了天,作不了怪。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范飞都决定要下狠手了,否则就随时会被老道士轻而易举地用一把二胡给打败,然后任他宰割。
这一刻,范飞眼中杀气腾腾。
但是这老道士虽然年迈,反应却极快,他见跟不上范飞的曲调,便自顾自地拉起了另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异常欢快,旋律异常轻松和优美。
二胡声刚起,范飞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辽阔大草原中,马嘶人欢,骏马的奔腾声和嘶叫声不绝于耳,一股极目楚天舒的兴奋感和骑马飞奔的高兴心情顿时油然而生,他情不自禁地就要张开双臂,迎着那股清风在草原上大步奔跑。
范飞一听便知道这首曲子是《赛马》,这是一首二胡名曲,他也听忠叔拉过多次,只是忠叔断然拉不出老道士这种惟妙惟肖的意境,一根马尾做的琴弦,就能拉出和真马一样的嘶听声和奔腾声来……
范飞知道这是陷阱,但心境仍是受了很大的影响,他吹的那首歌已不成曲?(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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