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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唯一的观众,小个子法国男人,便是被组委会工作人员忽悠而来的法国十大影评人之一的“毒舌”,奥斯汀!
第27章唯一的观众
奥斯汀很有些失望,自己一进放映厅,却死活不知道《调音师》的播放室在哪!
没有任何一张电影海报,没有任何一个电影形像,没有电影预告片,没有美女接待,这播放室破地方小而隐蔽,搞得自己脑袋冒汗才找到,简直就是太让人哭笑不得了。
就这样对自己的电影?什么宣传都没有,太不负责任了吧?奥斯汀走进播放室后,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把礼帽放到一边,让自己冒着热气的半秃脑门好好喘口气,心里鄙夷地想着,然后重重地给《调音师》打了个叉!
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和一个黄种人一个黑人之后,再无半个观众,奥斯汀心里冷笑着,几乎给《调音师》定了个死刑。
如果奥斯汀知道,那黄种人就是导演,黑人是导演的朋友,估计更是要捧腹大笑,满脸抽筋,连假牙都要笑飞了。
看了看手表,奥斯汀差点便要起身离去,但时间上自己关心的另一部电影已经开始了,这时候过去也来不及了,再加上播放室的灯光估然暗了下来,这部自己认定是部烂片的《调音师》就要开始了,便强忍着拨腿走人的冲动,免为其难地继续坐着。
银幕一阵大亮,《调音师》终于揭开面纱,向世界绽放出它的惊世骇俗的美!
舒缓的诗人之恋中,屏幕上出现一架钢琴,琴弦在弹奏中上下起伏,看得出这是架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老式钢琴。
“我很少在众人面前演奏,除非是特殊的场合或观众,就比如今晚,这个男人是谁?我不认识。”
带着深深恐惧,无助,甚至绝望的画外音响起,一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老者,一双踩着钢琴弱音踏板,只穿着一条内裤的钢琴演奏者出现在屏幕这上。
“我甚至看不见他,我是盲人。”
原本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的奥斯汀听到这一句时,突然间坐直了身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扭捏不安了起来,做为全法国最为顶级的影评人,他敏锐地注意到这画外音中的奇怪之处。
什么?盲人?如果这钢琴的演奏者是个盲人,他怎么会注意到那个男人?还说什么这男人是谁,我不认识?
难道第一场戏里,这导演就犯了最为愚蠢的错误,如此荒诞不经,前后矛盾?
应该不至于水平如此低下,连个电影爱好者都不如吧?
奥斯汀心里想着,被这画外音如锋利的勾子般勾住了心,收拾起随便看看的心态,认真地看了起来。
光着身子,钢琴演奏者弹着琴,脸色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他的身后站着个人高马大,胖胖的男人,还有,那一盏孤零零,昏暗至极的台灯。
整个画面感非常压抑,仿佛预示着什么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
“再说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身后的人。”
这句画外音刚落,突然便传来了一个异常响亮的声音,好像是关门声,又好像是别的什么。
“调音师!”巨大的字幕出现这样的字儿,有些迷惑的奥斯汀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莫名其妙的前奏说的是什么破事?
故事徐徐展开,一个被人视为天才,前途无量的少年在钢琴大赛上失败,人生顿时失去了色彩,颓废欲死的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信心,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但,很快,他重新振作了起来,成为了一位钢琴调音师。
与老板在披萨店的谈话,让奥斯汀终于抓住一丝头绪,泰姬陵的故事让他不禁陷入沉思,在心中暗暗地赞了一个。
“盲人调音师,我的耳朵让人认为无与伦比,小费更高,人们更友善,没有那么多提心,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画面上,是在假扮盲人调音时,为了死去的爱人而伤心流泪的老者,感叹婚姻不幸的女人,有只穿着内裤,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男人。
甚至,还有伴着这位盲人的钢琴声,赤裸着身体,狂放舞蹈的女孩!
幽雅的钢琴声中,女孩结束了舞蹈,送上热吻,而奥兰多的眉头轻挑,突然诡异地一笑,是那样的自满意得,充满了诡计得逞没人发现的得意之情。
奥斯汀慢慢地有些改变自己的看法了,这部只有十三分钟的短片,让他再也坐不住,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他试图用自己多年的经验去判断电影中段与前段的联系,以及后面的故事会如何发展,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十大影评人的皇冠并没有让他与普通的影迷有什么不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是平时被自己哧之以鼻,非常鄙视,带着爆米花却不带脑子进电影院的影迷一样,只能跟着电影向下看去,却丝毫提不出任何独特的看法。
这特么还是自己么?奥斯汀忙里偷闲地问自己。
电影在继续,进入冲突最激烈的后段,也是完全揭开一切迷底的最终。
“钢琴在哪?”
“稍等,我带您去。不不,别走那边!”
屏幕这上的奥兰多戴着墨镜,有些因为等待而气急败坏地摸索着墙面向房中走去,却不知道踩着了什么,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奥兰多极力装着失明的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经沾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电影的配乐,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凝重而沉闷,不复之前的欢快,让奥斯汀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
他意识到,这部电影最大的转折来了!
手忙脚乱,奥兰多被安迪七手八脚地给扶了起来,镜头之上,两人搀扶着走过,而画面中却陡然间出现一个瘫坐在沙发上,已经死去的老人!
他的右侧脑袋,已经满是血渍,横飞的血染湿了衣裳,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惊悚与恐怖!
这让奥斯汀惊讶地张大了嘴,直接站了起来,脑海中一对比才发现,原来电影一开始坐在沙发上欣赏音乐的老者,早就是个死人!
“真没想到您会走这边,我们这在装修,我把涂料打翻了。”
镜头上,死去老者半边鲜血淋淋的脸颊,半是扶持半是胁迫的安迪与倒霉的“盲人”调音师奥兰多统一出现,让整个故事峰回路转,与众不同。
奥兰多在安迪那渐渐变得有些凌厉的目光与阴冷中清醒过来,解开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条内裤。
“哦上帝,他就是凶手,该死的,你怎么不快跑!”奥斯汀以手扶额,他已经完全被奥兰多的遭遇给陷进去了,用力地捏坚了拳头,为剧中的奥兰多提心吊胆起来。
整个镜头这上,都是安迪那张怀疑的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更进一步,借口奥兰多的眼镜脏了,不容分说地摘掉他的墨镜,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
这一段表情特写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奥斯汀仿佛自己便是那个调音师,眼珠儿如同被凶手看着一般一动不动,手儿紧紧按住了坐椅把手,把自己都捏得生疼!
“冷静点,冷静点,他完全没有察觉,你表现得极其自然,都能得奥斯卡了。”奥兰多的画外音响起,在绝望中给自己打着气。
触目惊心的血渍,心惊胆战地调音,飞快地偏头往沙发上的死者那边看一眼。
“沙发上那个男人是谁,他的父亲吗?他不是说拿他父亲的衣服给我吗?怎么还没过来。不不,冷静点,冷静点,也许他在洗我的衣服,那很好,不是吗?我穿好衣服,调好钢琴,就走人!”
整个镜头是奥兰多面无表情的脸,与他身后那盏孤零零的灯,整个镜头语言变得压抑和沉重,让人情不自禁地提心吊胆,开始为奥兰多这不知如何是好的命运担心起来。
第28章一遍,再一遍!
今日只有一更五千字,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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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嘴角抽动,呆滞的眼神,略微侧过的耳朵,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让奥斯汀忍不住击节叫好。
完美的表演啊,这表演者除了很帅之外,演技还算不错!奥斯汀给奥兰多的表演满意地打了个九十分。
“希望他不会翻我的口袋……我的日程本,见鬼!我的日程本!放在口袋里了!瞎子怎么会需要日程本?糟了!”
镜头之上,随着这一段内心独白,奥兰多神经质似地头部抬高,眼珠转动,额头上的汗珠,慢慢地滚落下来。
那滴汗珠的特写,仿佛砸进奥斯汀的心里,让他也心弦猛震。
“他回来了……”就在奥兰多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安迪的脚出现在镜头之上,他缓缓地走到奥迪身后,站定。
镜头再度掠过瘫坐在沙发上,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史科特,回到奥兰多面前。
意识杀人凶手就站在自己身后,奥兰多的身体不为人知地轻轻一颤。
“别回头,你是个瞎子,没有任何理由回头!”
镜头上奥兰多的表演完美至极,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紧紧咬住的嘴唇颤抖着,那无法掌握自己命动的无力感,让奥斯汀也感同身受,不禁用力地擦了擦半秃脑门上的满头大汗。
“说点什么,妈的,说点什么啊!”
但,奥兰多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抚琴键,一曲绝响。
随着诗人之恋的音乐响起,奥兰多弹起了钢琴,而那要人性命的杀人凶手,却拿着一把射钉枪,直直地对准了他的脑后!
“我是瞎子,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既然不知道,就应该放松,我必须弹琴,我开始弹琴后他就没有动过。我弹琴的时候他不能杀我,我弹琴的时候,他不能杀我!”
镜头缓慢移动,在一面镜子中,光着身子弹琴的奥兰多,拿着射钉枪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后的安迪,以及那死在沙发上,严肃的脸上如同倾听着这动人的旋律的死者。
画面,定格!
“导演,史密斯张。主演,奥兰多布鲁姆,安迪科尔,汤姆杰克……”
字幕在飞快地划过,而奥斯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才发现一开始的关门声,有可能就是射钉枪的声音!
“哦,上帝,这真是一部扣人心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电影!”奥斯汀粗重地呼吸着,用力地把自己领带解开,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一般。
或许,或许我还真得看第二次,我还确实没有完全看懂!奥斯汀想着,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拚命地擦着脑门上的汗。
好在没有其它人发现我竟然看一部只有十三分钟的短片还需要看二遍,要不然我这法国十大影评人的头衔就要易主了!
奥斯汀一边想着,一边汗如雨下。
张东城看着自己的名字,在银屏上划过,眼眸突然一阵湿润,心情激荡的他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自己的电影终于完整地在电影节上出现了。
虽然,虽然只有一位观众。
“真可恶,那家伙看完也不鼓鼓掌!”阿达曼回头看了看一直在擦汗的奥斯汀,有些不满地说道。
下一次的播放,在半小时后,奥斯汀一直坐着没走,在脑海中回味着刚才的《调音师》,心神恍忽。
终于,又有几位影迷走进了播放室,这第二次的播放,总算不是孤芳独赏了。
“调音师?这是谁的作品?怎么什么宣传东西都没有?”
“嘿,管它是谁的电影,反正不要钱免费看!”
“见鬼,要不是我想看的电影坐满了人,我才不看这没什么吸引力的电影。”
“你也知道那儿坐满了人,安心坐下吧,一会我们再过去看第二场便是了。”
哦上帝,原来是因为想看的电影看不到,这才不情愿地走进来!阿达曼重重地往自己脑门上一拍,摊坐在椅子上。
“呵呵,要有信心!你看,我们的观众又多了几位!”张东城却笑了笑,年轻的脸上满是自信。
只要有人看,我的电影,就会让我走向成功,完成梦想!
这比半小时前,只有一位观众,不是好上四五倍了嘛,而且第一批进来的那位观众还没走!张东城眉毛轻挑,对满脸沮丧的阿达曼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整个放映室又暗了下来,电影,再一次开始了。
再一次的播放,奥斯汀拚命睁大了眼睛,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镜头地观看了起来。
很快,再一次结束。
这一次,已通晓整部电影的奥斯汀前后对应,终于恍然大悟,而第二批进来的观众却大眼瞪小眼,有些明白,但又仿佛又有些不太明白。
“这是一部需要看两次,三次的电影,嘿,伙计们,我想你们需要再看一遍!”奥斯汀站起身来,满意地笑着,不再吝啬他的掌声,他的掌声在小小的播放室里回荡着,让张东城和阿达曼都有些感动起来。
这是第一次听到观众的掌声,真心诚意的掌声,张东城的心头有火焰在跳动,在燃烧着。
如奥斯汀所说的一样,这几位第一次看的影迷都没有走,坐在原位上等着再次播放,仿佛忘了他们一开始想看的并不是这部《调音师》,并且开始面红耳赤地争论起来。
“调音师死了吗?那胖子杀了他吗?”一位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女孩皱着眉头,咬着手指问道。
“死了!一开始那一声门响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应该不是门响,是那胖子用射钉枪杀了他!”女孩的朋友摸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道。
“他最后说的话什么意思?只要我弹琴,他就不能杀我,只要我一直弹琴,他就不能杀我?”另一位男孩奇怪地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么说?
所有人都沉默了,彼此望着,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哈哈,我看这句话很有深度,应该是与之前调音师来到凶手家时,那对门出现的老人挽救了他。如果他在弹琴中被凶手打死,突然中断的声音会让那对门的老人起疑吧?凶手也应该想全身而退!”本想离开的奥斯汀在这几位影迷的话中又发现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仔细地回想之后,他笑着与这几位影迷说道。
“对,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有可能调音师最后没有死!因为邻居知道他进来了,如果他死了,很有可能引起邻居的怀疑!凶手不可能杀光所有人!”一开始发言的女孩兴奋地说道。
“不不不,他死了,他一定死了,开头的那几秒那一声射钉枪的声音就代表着他被凶手打穿了脑袋!还有,他是个瞎子,怎么会按门铃?他应该敲门才对。而且他发现死人之后,吓得满头大汗,如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怎么会如此紧张?调音师因为紧张而钢琴大赛失败,这一次他必然因为紧张而暴露自己不是盲人的本质,而被凶手杀死!”男孩摇着头,大声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也没有错,很符合常理。
“他戴着隐形眼镜,那胖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我猜他一定看出来了。另外血渍与涂料的味道可不一样,如果他是瞎子一定闻得出来,如果不是,那他一定发现了一切,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瞎子,凶手都不可能放过他。”女孩的朋友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哦,上帝,我看是要看第二遍了!”争来争去,谁都没有说服对方,但对于再看一遍这个事实,却没有人反对。
阿达曼听着这些人的说话,原本沮丧的心情渐渐活了过来,他欣喜地拍着张东城的肩,小声地说道:“嘿,你看,他们都没有走,他们都没有走!你的电影真的让观众想看上第二遍!”
“是的,他们会看上第二遍,也许,还有第三遍!”张东城笃定地打了个响指,扶了扶黑框眼镜,淡淡地笑着。
等待的时光中,放映厅里又走进几位看过了其它电影,便跑来随便看看的观众,能容纳八十人左右的放映厅里已经有十几位观众。
“嘿,人真的越来越多了!”阿达曼兴奋地拍着椅子。
这第三遍放映结束之后,奥斯汀与第二批观众基本都看懂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拚命鼓掌,有个男孩还激动地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在整个放映厅里回荡着。
一时间,掌声与口哨声在这仅仅只能容纳八十位观众的小小放映厅里,却如同重量级拳王的重拳,直直地打在张东城的心上。
这些坚持与守候,是值得的,我的梦想,正在路上!
而第三批观众看完一遍,只能大眼瞪着小眼,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身边这几位鼓着掌吹着口哨的影迷脸上喜悦的表情,让他们更是不知所措。
“嘿伙计,我们是不是看漏了什么?调音师死了吗?”有人大声喊着。
“当你看上第二遍,你就会明白了!当然,我们知道了,这是个开放式的结局。这电影构思真的很精妙,很精妙!”奥斯汀笑着回答着,他不停地擦着汗,为自己没有错过这部电影而庆幸。
奥斯汀离开了,但这部《调音师》把观众们都按在了坐位上,看了三遍四遍者不计其数,每次放映结束,激烈的争论声便会被一个问题而引起。
“调音师死了吗?”
每次结束,都会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然后就会跳出看了三遍四遍甚至五遍六遍的观众大喊
“死了,绝对死了,你看前面巴拉巴拉巴拉!”
“应该没死,你看后面巴拉巴拉巴拉!”
“死了!”
“没死!”
“这故事想讲述什么?”
“一个本性怯懦却故作自信与聪明的人,注定夭亡!”
“不不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只要一开始,就必须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死中求生!”
“你说的不对……”
各式各样的意见,各式各样的想法,各种奇闻怪谈和奇思妙想都被激烈争论的人们提了出来,整个放映室里一播完,便如同菜市场般炸开了锅,或尖锐或高亢或低沉的声音提出自己的看法,试图说服对方同意自己的意见。
可人总是固执的,总希望别人听取自己的意见,所以这场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的争论越演越烈,每一次中场休息时,巨大的争吵声响彻云霄,让在外面挑选电影观看的影迷们好奇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却在看完一遍二遍后,加入到争论甚至争吵之中。
张东城和阿达曼已经不得不从自己的电影放映室中出来了,因为这能容纳八十人左右的地方已经站满了人,足足二三百人挤在里面,满满当当地几乎无立锥之地。
两人出来,就可以让出两个坐位,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电影,等待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论与争吵,张东城和阿达曼不禁相视而笑。
观众们先是屏住呼吸认真地看上一遍,然后在结束后面红耳赤地站起来大声咆哮,发表新领悟到的看法或是推翻自己以前的看法。
这些争吵声,比什么宣传手法都来的绝妙,巨大的声浪吸引了无数人的耳朵,他们好奇地发现一个放映室里的电影竟然连门都关不上,门口翘首观望的人们挤成一团,然后大声地呼喝着,什么调音师死了没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而前来电影节看电影的人们都算的上是影迷了,这样一部满坐暴棚到连门都关不上,还引发无数争吵的电影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开始有人等在外面,想看看这部能够让观众吵翻天的电影,影迷们不情愿地排队,并且心急如焚地等着里面看了七八遍还没看够的观众出来。
每一位出来的观众都眉头紧锁,甚至有人还在不住地争论着,还有人想来想去,又接着开始排队,一副不看明白誓不罢休的模样。
电影节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事件,开始向这儿增派人手,以维持次序,保安们挥汗如雨地让越挤越多的影迷们只能看一遍,却引发了无数反对的声音与竖起的中指。
“什么?只能看一遍?哦,上帝,这电影不看上三四遍根本看不懂好吗?”
“就是,我都看了五遍了,才隐隐能找到点这故事背后想要讲述的意义!”
“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进来,我不看上两个小时我是不会出去的!”
“哦上帝,麻烦大家为后面的影迷们考虑下好吗?还有很多观众一场都没有看到。”
“狗屎!那是你们组委会安排的不好,这么好的电影只有一个放映室,和我们没关系!”
“对,对!你们增加放映室,自然就不用排那么长的队了,这部电影必须最少看上三遍!”
“……”
阿达曼望着排出足足上百人,排出几十米远的队伍,望着要影迷们看一遍就出来的工作人员被无数的爆米花狼狈地打出门口,望着意犹未尽的影迷们就连出门都不停地讨论着《调音师》
情不自禁地露出满口雪白的大牙,抱着张东城兴奋地大叫道:“史密斯,你成功了!我们的电影,成功了!”
张东城哈哈大笑,只是平静地说道:“不,我们只是刚刚走上成功的路!”
第二天,新闻触觉敏锐无比的法国媒体们,纷纷对《调音师》作出评价。
法国费加罗报,特给记者哈姆这样写道:
无与伦比的想像力!——调音师。
有这么一部电影,从一开始的寥寥无几的观众,一天之内便引暴观影浪潮,八十人的放映室里最多时候挤进了二百一十二人!甚至连放映室的门都被急于一睹这部电影真容的影迷们给挤破了。
这部电影,叫做《调音师》,只是一部十三分钟的短片,却在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的第一天,便吸引了一千四百多观众入场,观看最多的影迷,甚至连看了十一遍!
关于调音师的结局,见仁见智,而我们要谈的,是这部电影之后,想要讲述的东西。
道德底线、信任与谎言。
关于道德底线,调音师假装盲人去帮客户调音,骗取客户的安全感从而获取更高的小费;
调音师的上司并没有解雇调音师反而仍由其继续假装盲人,只是因为他把公司订单量翻倍了;餐厅服务员态度恶劣,却被盲人反玩了一把;
这些现像,从侧面说明社会越来越浮躁,人类在社会中的处世原则已经变成了利益至上,甚至可以不惜放弃高尚和珍贵的东西,以卑劣的手段换取自身的利益,做事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这种现象不知是不是社会进步的同时带给人们巨大生存压力的反正用结果,让人深思。
关于信任,“人们认为,失去会令人更敏感。”泰姬陵的典故是短片的精髓。
是啊,每个人都曾失去过,错过,失去得越多,就越敏感,敏感到不再随便信任任何有能力去伤害自己的人,时时刻刻克制,随时随地提防。他们只会在一开始信任那些有缺陷的残疾人,到最后连有缺陷的残疾人都不再信任了。
在这个处处没有信任,时时需要提防的时代,人们带着面具伪装自己,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时代,每个人都生活得太累太压抑,但是却仍然没有改变,仍然自欺欺人地做戏,就这么一直做下去。
再看谎言,我们常说,谎言说的多了,到最后连自己也相信了。
可《调音师》告诉我们,为了继续自己的谎言,你付出的代价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影片最震撼我们的地方是调音师看到尸体的时候选择继续装瞎,而我们也会觉得他的选择是合理的,认同的他的做法。就是说明如果是我们也会选继续装瞎而使自己的谎言不会败露。却没有想到这样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或许,是生命的代价。
强烈推荐想去参加电影节的影迷们观看这部电影,不过组委会再不增加放映场所的话,我敢打赌明天那间仅仅只能容纳八十人的放映室连墙都会被急不可待的影迷们拆掉了。
第29章终于人山人海
而作为法国第一大报《世界报》,1944年在法国英雄戴高乐将军的鼓励下创办的这份报纸,在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上,刊登了法国十大影评人之一奥斯汀先生的影评。
而这份影评,说的不是其它电影节前饱受关注的电影,而是一位年仅二十岁的中国导演,一部只有13分钟的短片电影!
“完美的电影,一切只在于你的看法,十三分钟浓缩便是精华,讲述的不是故事,而是人性——《调音师》”!
很多看过《调音师》的观众们,都在纠结调音师的生死,
有人用各种逻辑来分析影片中所展示出的细节,想要证明调音师是死了还是活着。在我看来,这部短片无关于调音师的生死,或是生与死,在这一刻已然不再重要。
调音师在电影的一开始就被定义为失败者与偷窥狂,他在电影中只是一种符号,代表的是多数人。
由于比赛中的受挫,调音师不再地音乐和自己的事业感兴趣,他放弃自己的人生,从此一蹶不振,有天他决定装成一个瞎子,发掘他人生活中的诸多问题与种种不幸,他利用这种发现他人痛苦的方式来实现自己久违的快乐,就如同那个泰姬陵的故事一样。
当他变成一个偷窥者,他一边注视翩翩起舞的裸体少女,一边激情四射地演奏着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曲,众所周知拉赫玛尼诺夫的作品充满激情并且以难度见长,在决定人生成败的大赛上他仅仅弹出一个音符。但此时却手指如飞放佛人琴合一,导演把这样的曲子安排在偷窥时演奏,表达的是人们在挖掘他人隐私来满足自己利益时的那种眉飞色舞和扭曲的快感。
假装盲人后他的人生变了样,找回了久违的快乐,但这样的快乐是畸形的。他和老板吃饭的片段很重要,服务员先后两次把菜单和价格单摔到桌子上。卡莱尔说过,没有人在生活中能完全避免与别人碰撞,他不得以各种方式挤过人群,冒犯别人的同时也忍受着别人的冒犯。导演在这里用扔菜单的方式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尊重,我们彼此粗暴相待,即便这本应该是你的职责。结账时调音师故意刁难服务员并扬言要找经理,但走出饭店时脸上洋溢的分明是笑容,为了表现得意的心情,导演让他适时的调侃了那位过马路的老太太,我想我们习惯了相互折磨但还乐在其中,并且丧失了基本的自知之明。
调音师的老板是个关键人物,他在片中代表了人性的底线,但最终还是被突破了。他默许了调音师的欺骗行为,因为调音师反复强调提高了生产力,并不止一次的反问“你要炒掉我吗?”,人们在面对贪婪和追逐既定利益时是可以放弃底线的,对于操守的坚持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影片的最后,儿子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个是可以确定的。调音师被老人的尸体绊倒了,但依旧强作镇定去调音,这无关于他的敬业,更不是他拥有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强大内心,导演为他设计了内心独白“我调好音,穿上衣服,然后离开,就这样”,这样的独白让人心寒,甚至都没有一句“离开后我去报警”。他“镇定”的坐在钢琴前,目光直视前方,比盲人还要瞎,!只要能够明哲保身,即使出了人命也要装作没有看到,哦,多么可怕的事实!
凶手手持射钉枪,站在调音师的背后,形容的恰好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不声不响,甚至面带笑容。当你转过身去,他就拿着利器站在你身后。
最后,导演选择让人性来毁灭人性,当调音师交代了备忘录遗忘在口袋中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即便已经关乎存亡,他仍旧不知悔改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心存侥幸心理,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曾产生。手持射钉枪站在调音师身后的凶手此时代表命运,我们当中只有极少数人是命运的强者,他们主宰命运,并不时向它怒吼,其余的都被命运折磨的不成样子。我们抱怨,我们忍受,却从来都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对它说不。面对如此懦弱、冷漠、胆怯却又贪婪的人性,导演用另一种人性,手持射钉枪,击穿他的脑壳。
调音师是生是死都已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人性的崩离。
音准可以调节,可人性呢?
《调音师》,耐人寻味……
很感谢年仅二十岁的导演史密斯张为我们带来的这部电影,这让我彻夜未眠,如诸君有空,可以前往一观。
另外,我提一句,史密斯张是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导演,我敢预言,他今后的成就必然不凡!
这篇洋洋洒洒,直揭张东城内心所想的影评,顿时在电影节上引起千层浪!
一个一直以毒舌闻名于法国影评界,一个看法独特与众不同的影评人,竟然高声为史密斯张唱起赞歌,并称他以后的成就必然不凡?这让所有的法国观众们都意外了。
意外之外,还有对《调音师》如火山暴发般不可阻挡的观影热潮!
一块银屏已经不够了,两块?也不够了,直到增加到八块,这短短的十三分钟的短片才让暴棚的人气稍有所缓减,大排其队的长龙才有所减短!
站在人山人海的观映厅外面,阿达曼喜笑颜开,兴奋地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哈哈,全都是人,全部都是人!我的天啊,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排着队要来看你的电影!”阿达曼眼眸中冒着泪光,仿佛是为张东城开心不已。
“谢谢你,兄弟!”张东城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抱紧了阿达曼,借以隐藏自己激动的泪水。
“谢我?谢我做什么?你应该感谢张一谋,或者是帮我们写影评的那个奥斯汀和哈姆。”阿达曼有些不解地问道,偷偷擦去眼中的泪水。
“我也要感谢他们,但我先要感谢你,还有维多利亚,奥兰多他们,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拍出了这部电影。我才能找回我的梦想,而没有把他淹死在满是肥皂泡的水桶里。”张东城情绪激动地说道。
“嘿,得了吧。我看我们还是分开点,要不然别人会说我们是GAY的。”阿达曼从张东城的拥抱中挣脱出来,重新挂上笑脸。
在放映室的门边,张东城别出心裁地搞了个KT板,并准备了大量的即时贴,让观影后的人们能够写下自己对电影的看法,讲述他们的理解。
而现在,这大大的KT板上已经贴满了心潮澎湃的影迷们的即时贴,上面,满满的是对张东城的鼓励与支持!
“加油,我看好你!如果有一天你的电影在电影院中上映,我一定会掏钱捧场!”
“精妙的电影,前呼后应,简直就是完美!我敢打赌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过最好看的短片!”
“发人深省的电影,充满韵味的电影,算不算是一种提醒,生活不能因失去信仰就寄望于伪装,而自作聪明其实是另一种自寻短见?”
“看了结尾绝对想再看一遍开头。欧亨利式的小说剧情,太经典了,我给打满分!”
“看第二遍的时候听到那”砰“的一声心都凉了!哦,我的上帝!第一遍以为是合上钢琴,第二遍才知道那是射钉枪。这电影了不起!”
看着满满当当,贴了快一整面墙的影迷评论,张东城的眼眶渐渐地有些温润了,这些最为真心的赞赏,是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他深深地吸着气,平复自己激动到快要崩溃的心情。
第30章泰晤士报的专访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东城与《调音师》完全引爆整个戛纳电影节,这一部由中国人做导演拍摄的,完全是由西方人出演的,讲述人性本质的电影超出所有人预期,成为最风头无二的电影作品。比·奇·中·文·网·首·发
就连张一谋的大作《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获得戛纳电影节技术大奖的消息,都没有能盖过去!
“年仅二十岁!华人导演史密斯张的《调音师》点燃戛纳电影节,目前据不完全统计共有十三万人次观看!”——香港《东方日报》
“短短十三分钟,十三万人观看,伦敦电影学院导演系学生让戛纳震惊!”——英国《每日邮报》
“华人之光闪耀戛纳,继张一谋大作获技术大奖之后,年轻导演张东城的作品备受好评!”——华夏《人民日报》
不只是媒体,电影节组委会的重视,以及暴棚的人气,无与伦比的口碑,也吸引了无数导演前来观摩,欣赏,在与普通影迷们一样连看几遍后,感慨着,叹服着在放映室外的留言墙上,写下他们的理解与赞赏。
“这是本次戛纳电影节上最为出彩的一部电影,内容紧凑扣人心弦,最后的故事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真不像是位年仅二十岁的导演能拍出的电影!祝你成功,当然,你现在已经成功了!”——JeanneMoreau,法国著名演员,本届电影节主席。
“《调音师》太精彩了!我看了三遍!我提出一个看法,坐在沙发上死去的老者平静而刻板,钉子直入太阳穴,毫无反抗痕迹,这死者可能才是真正的盲人!导演的创意简直匪夷所思!”——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南斯拉夫天才导演,本届电影节上凭《地下》一片,斩获金棕榈大奖。
“我为我自己的黄色皮肤而骄傲,我为中国又出了一位名震天下的年轻导演而自豪,加油,张东城!”——张一谋,中国导演扛鼎人物,本届电影节凭《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片获技术大奖。
一片叫好赞誉声,如潮水般席来,让张东城如同陷入到巨大的幸福漩涡中一般,头昏目旋,不能自己。
“史密斯先生,能否接受一下我的专访?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约翰!”
“打扰一下,史密斯先生,我们聊聊您的电影吧,只打扰您几分钟时间,我是法国费加罗报的记者!”
“史密斯先生,我是法国电视四台,电影体育频道的记者,能邀请您能参加我们的访谈节目吗?”
当住在青年旅馆,因为兴奋而整夜没睡的张东城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揉着朦胧的睡眼跑去开门后,却惊恐地发现门口挤着几十位记者,手里拿着长枪短炮,对着自己一阵猛拍!
“哦,天啊,你们要采访我,总让要我洗个脸,修整下形像吧。”张东城无奈地说着,却挡不住这些抢新闻如同打仗一般的记者,被他们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
“嘿,我说各位,我是史密斯张大导演的经纪人!有什么事先和我说!”阿达曼穿着一条裤叉便跳了出来,声音大的让记者们都自觉地闭上了嘴。
“我去洗漱一下,你先帮我招呼他们,另外,我想接受英国媒体的报道,毕竟我们现在还离不开英国。”张东城急急忙忙地在阿达曼耳边轻声说道,然后连蹦带跳地躲进洗手间,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
等他一切搞定,神轻气爽地走了出来,张东城发现大部份记者们都不见了,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位记者坐在阿达曼面前,说笑着。
“哈哈,我的史密斯大导演,你现在这型像可是不错!”阿达曼对收拾好自己,再没有刚才睡眼朦胧衣服凌乱的张东城笑道。
“嘿嘿,还行吧。”张东城打了个哈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史密斯先生,我们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感谢您接受我们的专访。我叫丹尼斯,这是我的同事,巴奈特。”一位年纪看上去三十四五岁的记者接过话头,礼貌地向张东城微笑示意。
张东城也友好地向两位记者点头致意,同时对阿达曼的安排赞赏不已。
很快便安静地打发走了其它媒体,同时接下英国算是极具影响力,对全世界政治经济文化都
发挥着巨大影响的泰晤士报的专访。
这阿达曼没想到还真是个当经纪人的料。
在英国,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泰晤士报一直都被认为是英国第一主流大报,被誉为“英国社会的忠实记录者。”
“谢谢您,能够得到泰晤士报的专访是每个电影人的梦想!很高兴我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张东城笑了,给丹尼斯的报纸也戴上一顶高帽。
花花轿子人抬人,张东城深知这一点。
“哈哈,那么我们便开始吧?好吗?”丹尼斯和巴奈特明显很受用,脸上也露出笑容,态度上更是友好了不少。
张东城抖擞精神,点头同意,开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专访。
“请问史密斯先生,在这次电影节上大获成功,无数人为之疯狂的《调音师》,是您在什么情况下想到的呢?”丹尼斯很快正色道,而他的同事巴奈特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录音器材对准张东城,全神惯注。
“哦,那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我试图找到藏在面具下真实的自己。在英国,我需要假装懦弱,面对挑衅要忍气吞声,我有些忘了我自己原来的样子,我害怕这样到死。所以,我在一次弹琴时,想到了这个故事。”张东城早有准备,侃侃而谈。
“《调音师》如您所说,是一个沉醉于隐藏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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