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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鎏清楚段耀武的脾气,也没打算绕弯子,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段总,据我所知,那批钢材的数量出入不小哇。”
段耀武手一颤,烟头上挂着的烟灰掉在了桌子上,他抬手要擦,意识到自己失态,手又不好收回去,只顺势将烟换了一只手。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实话实说,确有此事。”段耀武微笑着,目光犀利地盯着贾明鎏的眼睛。“请问,贾总想要如何?”
“呵呵,段总,我倒没有想要怎么样,今晚专程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想跟你核对一下情况。”贾明鎏迎着段耀武的目光,也面带微笑。
段耀武把身子往后一仰,慢悠悠地吐出了一串烟圈,不急不缓地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吃了10%。怎么样,这么点计量误差,贾总总不至于心疼得睡不着觉吧。”
贾明鎏听了,脸色一沉:“段总,既然我已经开诚布公,你这么躲躲闪闪的,好像信不过我贾明鎏啊。”
段耀武看贾明鎏变了脸色,也挺直了身子,板着脸说:“贾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段耀武在临江混了大半辈子,别的不敢夸海口,就一点不含糊——敢作敢当。”
“好!”贾明鎏拍了拍手,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段总,可我掌握的情况是,误差是20%。”
段耀武霍地站了起来:“不可能!不错,我段耀武想赚钱,可还没有黑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贾明鎏轻轻地摆摆手,示意段耀武坐下:“以你段总的为人,我完全可以相信,但是有人的的确确黑到了你说的这个程度。”
“谁?”段耀武脱口而出,刚问完又觉得过于冒失,随即补充道:“贾明鎏,你可不能栽赃陷害,信口胡言。”
这个时候贾明鎏并不打算把李大宝牵扯进来,就说:“段总,虽说是用过的废旧钢材,我们物资公司还是有原始的记录,如果只是误差了10%,倒也可以解释为天长日久的自然损耗,可是到了20%,这从哪个角度也解释不通啊。”
段耀武仔细打量了贾明鎏一番,心里盘算道,看贾明鎏这小子不太像是在开玩笑,那就是老潘背着自己又擅自做了手脚,联想到这些天,老潘神神秘秘地忙进忙出,未必真有此事?但是,段耀武并不愿意去怀疑自己一起流过血流过汗的老弟兄,贾明鎏诡计多端,或许他又在使诈。段耀武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坚定了摇了摇头,笑道:“呵呵,老弟,你别跟我玩虚张声势的小把戏。我既然说了10%,就是10%。”
贾明鎏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段总,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无话可讲,就只当是给段总提个醒吧。但是,你贾老弟在你老兄面前,也犯不上要玩虚张声势的小把戏。”
“老弟,你多心了,这种事情胡乱猜疑没什么意思,我们各自回去再摸摸情况,或许是你的人搞错了。”段耀武也担心贾明鎏穷追不舍,连忙打个圆场。
突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般来说,包房外人来人往的脚步都快而急,谁也不会蹑手蹑脚的走路,贾明鎏侧耳听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头,猛然想起来刚才见到的一胖一瘦两个人,就是李大宝和朱莉描述的黑胖和瘦猫,贾明鎏猜出他们在门外偷听,就站起身来说:“算了,如果段总信不过我贾明鎏,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那我就告辞了。”说完,快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了包房的门。
一胖一瘦两张尴尬的脸。
段耀武一见,霎时明白了什么,他厉声喝道:“黑胖,瘦猫,你们两个家伙跑来干什么?偷听吗?不想活了,你们!”
“嘿嘿,段总,我们……”黑胖傻乎乎地讪笑着,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瘦猫反应快一点,忙堆着笑说:“我们哥俩闲得没事,出来找个乐子。嘿嘿,段总您也在啊。打扰了,打扰了,你们谈,你们谈。”边说边把门又关上,等段耀武走过来,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再看,两人已经灰溜溜地逃到了楼梯口,一拐弯通通通地跑下了楼。
段耀武气得脸色铁青,顺手带上包房的门,拉住了作势要走的贾明鎏,说:“别急嘛,老弟,有话可以慢慢讲。”
外面的段小薇看得一清二楚,见段耀武一脸怒容,才知道这黑胖和瘦猫并不是老爹派过来的,意识到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变故,在包房门关上之后,连忙下楼,暗暗跟在了黑胖和瘦猫的身后。
贾明鎏和段耀武重新坐下来,各自心中有数。
贾明鎏暗喜,本来迫不得已正打算把李大宝扯出来,现在让段耀武看到了黑胖和瘦猫的偷听,他们受老潘的指使一目了然,由不得段耀武不相信老潘在背后耍了花招。
坐下来一分析,很显然是老潘擅自改变了既定的计划,瞒着段耀武指使手下人截留了其中的10%,这等于是与段耀武二一添作五在坐地分赃,不仅如此,还拉拢心腹跟踪盯梢,冒犯之心昭然若揭。
段耀武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自己的手下,他气呼呼地抽了几口烟,说道:“贾老弟,看来你说的没错。”
“是啊,我刚得到这个信息也不敢相信,老潘他……”贾明鎏欲言又止。
段耀武打断了贾明鎏的话头,说:“到了这个地步,名城置业内部吃里扒外的人我自会了断,机电总公司那边,你意欲何为啊?”
贾明鎏为难地说:“既然我约老哥出来单独谈,当然是不想给老哥为难,这件事情是我和慕容健一手操办的,出了问题对我和他都不好。但是,你也知道,在机电总公司我和慕容都只是出力干活的,只当家也作不了主,钱总要是过问起来,恐怕我和慕容都不太好交待啊。”
段耀武听懂了贾明鎏话里的意思,他干笑了几声,问道:“名城置业这边,你帮着我一起来清理门户,机电总公司那边,我帮着你早日当家作主,如何?”
实际上,段耀武在心里盘算过,要让钱瑞君保持沉默也是易如反掌,但贾明鎏肯定不满意,很难说他会折腾出什么鬼花样来,回过头来还得穷于应付。如果顺着贾明鎏的思路帮他搞掉钱瑞君,将来接班之后,既可以照顾未来的女婿慕容健,也能够对今后段小薇掌管名城置业有所帮助,日后自己要对付老潘,也是贾明鎏告密的结果,他一定知道老潘会对他恨之入骨,卷入这个漩涡之后绝不会袖手旁观,这种一举数得只赚不赔的长期投资,段耀武只需要一秒钟就能算得出来帮着贾明鎏的收益远大于临近垂暮之年的钱瑞君,所以,他毫不犹豫把贾明鎏私下里约自己单独会面的意图点破了。
贾明鎏和段耀武对视良久,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拍即合……
可是,就在贾明鎏和段耀武自以为得计的时候,背后还有更多的阴谋和危险在悄悄酝酿。
黑胖和瘦猫从云顶咖啡馆狼狈逃窜,急急忙忙溜进了附近的一个洗脚城,老潘正躺在沙发上接受足疗小姐的足底按摩,见两人慌慌张张地进来,忙坐起身子,问:“怎么样?”
黑胖和瘦猫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住地抹着脸上的汗,都不敢说话。
老潘摆手让足疗小姐出去,瞪圆了眼睛骂道:“妈的,你们哑巴啦?说话啊。”
黑胖憋不住,只得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是在说钢材处理的事,贾明鎏他,他……”
老潘急了,抬脚踹了黑胖一脚:“别吭哧吭哧的,滚一边去,瘦猫,你说。”
黑胖一个踉跄靠到了墙边,捂着肚子惊恐不安地看着老潘。
瘦猫小心翼翼地说:“潘总,我们站在门外偷听到了一点点,贾明鎏告诉段总,说是数量相差了20%。”
老潘一听,忽地站了起来,脚一着地,又立即跌坐在沙发上,原来他一着急,忘了自己还光着脚。“后来呢?快说。”
瘦猫稍稍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说:“后来……后来,我们正靠在门边偷听,贾明鎏突然把门拉开了,我们,我们,我们被段总看见了,就被骂跑出来了。”
老潘气急败坏,叫骂道:“真***饭桶。”
骂完了,老潘渐渐清醒过来,他安慰了一番黑胖和瘦猫,让他们两个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兄弟,贾明鎏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段耀武,段耀武绝对不会轻饶了我们,轻则剁手剜肉,重则坐牢丧命。哥几个,你们看怎么办?”
说起来,黑胖和瘦猫跟着段耀武和老潘混了不短的时间,打打杀杀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可名城置业渐渐正规化,这些打拼出来的粗人在公司既没地位,也不受重视,平日里都在干些看家护院的杂活,偶尔办错了事,惹得段耀武不高兴,还要被罚在太阳底下暴晒,也是敢怒不敢言。后来,又经过老潘蓄意一挑拨,告诉他们段耀武私下里威胁说,只要你们不老实,立马可以把你们送进监狱坐上十年八年的牢。所以,黑胖和瘦猫对段耀武一直也是又怕又恨,现在听老潘这么一说,不由得胆战心惊,忙说:“潘总,我们都听你的。”
老潘脸色严峻起来,说:“别喊我潘总,我还是你们的潘大哥。既然段耀武平日里对我们哥几个不仁,那也怪不得弟兄们要对他不义。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与其等着他来收拾我们哥几个,还不如拼他一个鱼死网破。如果我们能瞅个空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段耀武做掉,段小薇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得老老实实地听我们的,到了那个时候,名城置业就是我们弟兄们的天下。”
黑胖、瘦猫都见识过段耀武以往处置手下的狠毒,其中大多数都亲身经历过,这两个刀尖上舔过血的亡命之徒,被老潘吓唬得以为已经走投无路了,也只能乖乖地听老潘的摆布了。
老潘找来三个茶杯,一一斟满,双手递给了黑胖和瘦猫:“我老潘对天发誓,日后与两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旦事成,我老潘绝不会亏待了两位兄弟,我当了名城置业的老总,你们就是我的副总。来,二位兄弟,干了!”
老潘的本意是通过截留处置的钢材,搞一笔钱另立门户,现在看阴谋败露,知道已无退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黑胖和瘦猫等心腹,要对段耀武下黑手,把名城置业抓到自己手中。
三个人从洗浴城里出来,上了老潘的车,换地方喝酒壮胆泡妞发泄去了。
躲在树影中的段小薇看得真真切切,黑胖和瘦猫毫无疑问是老潘派出来跟踪贾明鎏和段耀武,刚才还狼狈逃窜的他们,从洗浴城出来之后,脸上却多了几分拼命前特有的杀气,段小薇暗暗替老爹担忧起来,此前段耀武和自己说过老潘有异心,她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看来,他们可能真的要下手了。
而此时此刻,顾国平那边也没有闲着。
秦远偷偷摸摸从清源市溜进了临江,摸进了顾国平的家。
顾国平拉着秦远躲进了书房,让老婆给泡了一杯西湖龙井,然后吩咐老婆去客厅看电视,悄悄把门关上,让秦远详细描述了钢材处理过程中的所见所闻。
最后秦远掏出了怀揣的两个账本,得意洋洋地说:“我就不相信,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以他贾明鎏的阴险,会和段耀武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秦远的发现让顾国平眼前一亮,他兴奋地说:“老秦,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交易,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搞搞大,他贾明鎏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顾总,被贾明鎏算计了,我心有不甘啊。妈的,要不是他,我早就是公司副总了。”秦远想起往事,伤心得老泪纵横。
顾国平拍了拍秦远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老秦,打起精神来,我们就拿这件事开刀,能把他斗垮最好,至少也要把他彻底搞臭。老秦,不瞒你说,上层的工作我做得差不多了,只要我回到了机电总公司,我们出头的日子就到了。”
“苍天有眼,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呢。”秦远激动得泪眼婆娑。
顾国平打心眼里瞧不起秦远,婆婆妈妈心胸狭窄,但是,他现在需要利用秦远对贾明鎏的仇恨和对权欲的渴望,替自己在前面打头阵,所以,顾国平握着秦远的手,许诺道:“老秦,要不了多少天,你就是机电总公司的副总了。”
秦远抹了把眼泪,挺起了胸膛,大声地说:“老顾,你就说怎么干吧。”
顾国平微微一笑:“没说的,老秦,贾明鎏跟我们玩阴的,我们也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国平和秦远两颗脑袋凑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贾明鎏与段耀武密谋已定,老潘和顾国平也已安排妥当,只是,贾明鎏和段耀武在明处,当前要对付的主要目标是钱瑞君,捎带着收拾一把老潘,而老潘和顾国平在暗处,矛头指向的分别是段耀武和贾明鎏。
如果不是顾国平暗地里苦苦相逼,贾明鎏是愿意坐享其成,不到万不得已,谁肯轻易拿政治生命做赌注,来对付对自己有知遇栽培之恩的钱瑞君;段耀武看透了老潘的狼子野心,不得不痛下决心,为将来段小薇主掌名城置业扫清最大的障碍;老潘不甘心久居人下,也害怕段耀武私心暴露早晚要对自己下手,只得放手一搏;顾国平要报贾明鎏阴谋陷害的一箭之仇,重新夺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公司总经理位置,必须想方设法把贾明鎏拉下马。
对于各方来讲,虽然各自的利益不同,目标各异,但都意识得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争,稍有闪失,贾明鎏、顾国平很可能身败名裂,就此一蹶不振,再无立锥之地;段耀武和老潘会搭上身家性命,甚至可能要死无葬身之地,从此退出江湖。成败均在此一举,不容有失。
权势金钱面前,疯狂与理智的博弈,抉择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临江的夜色深沉,萧瑟的春风荡起路边的落叶,带着尖锐的呼啸时起时落,肃杀在灯红酒绿的喧闹中弥漫开来,一场悬崖边的决斗悄然拉开了帷幕。
有道是:职场争权夺利,使不完的阴谋诡计;商界追名逐利,看不尽的血雨腥风。
情至深处无言诉说,钱到手边谁肯错过
决战之前,总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晚春的临江街头,灰蒙蒙的天空,太阳像烟雾一样的在树下和街道上隐隐约约地照着,梧桐斑驳。机电总公司办公大楼前的院子里,老门卫乐呵呵地举着洒水壶在给院落里的鲜花浇水,看偶尔有人进出,便和熟识的人点头。办公楼的两侧悬挂的大幅宣传条幅,看上去略显老旧,在微风中飘飘摇摇。
钢材处理的资金到位之后,正好解了西山分公司建设资金的燃眉之急。
这一天,贾明鎏在钱瑞君的办公室里汇报近期各项工作的进展,钱瑞君夸奖贾明鎏工作得力,贾明鎏吹捧钱瑞君领导有方,两人正说到兴头上,钱瑞君接到一个电话,贾明鎏便不再说话,盯着手里的笔记本假装着在沉思,侧耳听来,确认是段耀武打来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扑扑直跳。
机会来了?!
和段耀武通完电话,钱瑞君对贾明鎏说:“小贾,晚上段耀武请我们一起到名流大酒店吃个饭,说是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要表示一下感谢。”
贾明鎏却还在犹豫,钱瑞君笑着说:“小贾,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钢材处理公事公办,一点没给段耀武面子,怕见了面不好说话吧。”
贾明鎏尴尬地笑道:“钱总,姜还是老的辣,我这点心思总瞒不过你。”
钱瑞君哈哈大笑,安慰道:“怕什么?我们公司得了点实惠,他们缓解了钢材的紧张,这是双赢的事情,他不应该斤斤计较。做生意嘛,各占各的便宜,我看电话里段耀武还是蛮开心的。”
贾明鎏听了,微笑着点头:“钱总,还是你站得高看得远,这机电总公司真离不开你掌舵。”
一句话说到了钱瑞君的心坎上,信任又多了几分:贾明鎏自己真没有看错,有胆有识还挺忠诚。
晚上,刚进名流大酒店的大堂,如梦迎上前,和钱瑞君打过招呼,悄悄拉了贾明鎏一下衣袖,贾明鎏知道她有话要说,把钱瑞君送进包房,段耀武早到了,贾明鎏借口上洗手间溜了出来,在走廊的角落里找到了如梦。
如梦涨红了脸,低声说:“明鎏,你要当心啊,最近段耀武心情好像很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是不是有什么事?”
段耀武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公开的场合做得到不动声色,但在床帏之上,脱光了衣服,内心世界也会自然流露。
贾明鎏不敢告诉如梦真相,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就掩饰道:“应该不会吧?今天他请我们钱总吃饭,好像很兴奋呢。”
如梦急切地说:“没事就好。我听小薇说,你和他单独见面谈了一次,我是怕你不小心上了他的当。”说着,伸出手理了理贾明鎏的衣领,深情地看了他一眼。
贾明鎏心里一荡,愧疚就涌上来。
刚到临江,贾明鎏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在公司受秦远的气,吃莫小力的瘪,只有在与如梦的交往中才能体会到无尽的温暖和关怀,这个弥足珍贵的情感铭刻在贾明鎏的心里,也埋藏在沈如梦的内心深处。为了贾明鎏的前途,沈如梦主动放弃了这份挚爱,继续忍辱负重委身于段耀武,暗地里在经济上资助贾明鎏,在精神上支持贾明鎏。结婚升职之后,贾明鎏忙于应酬和周旋,无暇顾及贾妈妈,几年来沈如梦像女儿一般悉心照顾着贾妈妈,默默地关注着贾明鎏的点滴的进步和成长,这一切的付出,贾明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每每想起来,心口都要隐隐作痛。
贾明鎏轻轻地抓住如梦的手,柔声说:“如梦,你放心,我不是当年的傻弟弟了。”
如梦把手抽出来,点点头,说:“快去吧,免得他们多心。”
回到包房,段耀武正和钱瑞君谈得火热,大概是说到了钱瑞君在北京发展的儿子,钱瑞君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还在不住地感谢段耀武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饭吃得很痛快,酒喝得很畅快,段耀武表现得更爽快。
出乎意料的是,段耀武不仅没有说一句让钱瑞君和贾明鎏为难的话,宾主之间,言谈甚欢,而且临分手时,段耀武说,近期从物资公司收购过来的钢材保证了施工的顺利进行,否则各个工地停工待料的损失不可估量,为了表示对机电总公司的感谢,备好了二十万元现金,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随手把一个编织袋丢在了贾明鎏车的后备箱里,一溜烟开车走了。
钱瑞君和贾明鎏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面面相觑之后,还是贾明鎏打破了沉默:“钱总,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坐在车里,钱瑞君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小贾,这钱怎么办?”
贾明鎏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说:“这次钢材处置办得非常漂亮,公司从中获得了上千万的收益,慕容健和老万他们都功不可没。”
钱瑞君用手往后捋了捋头发,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而且手续规范,没有漏洞,看来按市场规律办事,买卖双方都能够满意。”
贾明鎏从后视镜了偷看了钱瑞君一眼,附和道:“是的,我开始还担心段总会对我们有看法。现在看,这批钢材他的工地确实急需,出的也只是废旧料的市场价,与新购价相比,名城置业还是有钱赚的。”
“那你的意思,这钱我们留下?”钱瑞君琢磨不透贾明鎏是什么想法,所以试探着问。
贾明鎏答道:“钱总,我说说个人想法,我们和名城置业没有私下交易,这钱也是段耀武自己送上门来的,给经办人员发发奖金,也不是我们个人拿了,估计问题不大吧。钱总,你看呢?”
钱瑞君未加思索,当即同意:“我看可以,让财务作为钢材处置的收入入账,再以奖励的名义给大家发点奖金。你明天酝酿一个分配方案,班子再讨论一下。”
贾明鎏略微想了想,说:“钱总,讨论就免了吧,这奖金也只能小范围发发,别把影响搞大了,我们把手续搞规范就行了。我看呢,明天让财务部老李做个单子,你审批一下,私下里发了就算了。”
钱瑞君不再做声,贾明鎏知道他默认了,就只管开车,直到把钱瑞君送到楼下也没再提钱的事。
有道是:情至深处无言诉说,钱到手边谁肯错过。
真真假假叙旧情,虚虚实实施诡计
从名流大酒店出来,段耀武直接去了名士俱乐部,老潘还在经理办公室里惶惶不安地等着,尽管他已经下了与段耀武拼争的决心,但他跟在段耀武后面混了十几年,何尝不知道他的厉害,背后黑白两道的势力老潘难以企及,没到迫不得已,不敢轻举妄动。
进门的时候,段耀武的脸色很难看,他犀利的目光里透着一缕寒气,让老潘暗暗捏着一把冷汗。
“坐吧。”段耀武大刺刺地坐在了沙发上,拍拍身旁的位置。
老潘瞟了瞟四周,并没有觉察出异样,他缓缓地坐下来,半边屁股还悬空在外面,他稍稍有点后悔,不该让黑胖和瘦猫守在俱乐部的门外,应该安排在隔壁房间心里就踏实了。
“***。”段耀武终于开口了,老潘顿时绷直了身子,他作了最坏的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就可以跳起来倚墙而立,作殊死一搏,黑胖和瘦猫听见动静,肯定会前来营救,只要他们冲进来,总有一线生机。
段耀武看出了老潘的紧张,他不屑地一笑,说:“老潘,我们兄弟的情分怎样?”
“段总,这还用问吗?割头换颈,拿命拼出来的,当年装饰城一战,你我身上的血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了。”老潘不知道段耀武问这话是什么用意,但这个时候还是要表明自己是念旧情的,或许可以让段耀武一时心软难以下杀手,只有躲过了初一,自己才能做得了十五。
“对啊!”段耀武一抬手,老潘霍地站起来了,绷紧了身躯,捏紧了拳头。
段耀武却没有理会老潘的紧张失态,他哈哈大笑:“可是,贾明鎏那小子却想挑拨离间,真***可笑。”
老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松了拳头,只陪着嘿嘿讪笑。
段耀武接着说:“前几天,你知道的,他把我约到云顶咖啡馆,竟然说你在背地里算计我,这小子,一肚子的坏点子,太***天真了。”
“嘿嘿,果然好笑。他胡说八道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跟段总是什么关系。”老潘看不出来段耀武说的是真是假,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打哈哈。
段耀武让老潘在身边坐下来,继续说:“是啊,我跟他说,在名城置业,我的就是老潘的,他用得着背后算计我吗?就是他要算计,也肯定是在为我算计。我问他,是不是你被谁算计了,要栽赃到老潘头上。”
老潘坐下来,还是嘿嘿笑:“段总,这小子可能才醒过来,觉得吃了闷亏,很不甘心吧?”
段耀武点点头,摸出烟来递给老潘一根,老潘双手接过去,迅速掏出火机,先给段耀武点上了,然后自己再点上。
段耀武说:“我问他,证据呢?”
“他拿出来了吗?”老潘忙问。
“狗屁。”段耀武狠狠地骂道:“这小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要有证据,会跟我私下里谈吗?早捅到法院去了。他自以为在临江算是一根葱了,就不把你我放在眼里了,你看看护城河工地死了个民工,他折腾得多凶。”
“那贾明鎏能这么算了?”老潘眼珠子乱转,嘴里承认段耀武说得有道理,心里却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哼哼,怎么会?”段耀武把长长的烟头狠狠按进了烟灰缸:“正好黑胖和瘦猫在那里寻欢作乐,我把他们骂跑了。我对贾明鎏说,你看见没有,这都是老潘手下的弟兄,你以后再对老潘说三道四,我和老潘不跟你计较,他们也决饶不了你。哈哈,吓得他直缩脖子。”
“对,这小子总在跟我们作对,是要找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老潘早就恨透了贾明鎏,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自己也不会与段耀武产生隔阂,更到不了要互相对峙的地步。
段耀武微微点头:“他要是还不知趣,早晚要收拾他!呵呵,可他鸭子死了还嘴巴硬,他说,他会给我找出证据来的。”
老潘刚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一旦贾明鎏找出证据,自己与段耀武翻脸的时候就到了。此时此刻,段耀武到底是信得过自己呢,还是在敲山震虎?
“段总,你放心,我老潘对你绝无二心。”老潘想了一下,又接着说:“谁要敢背地里黑了良心,我老潘头一个不会放过他。”
段耀武笑了,他语重心长地说:“老潘啊,你我老兄弟了,我绝对信得过你,可手底下的人难说啊,李大宝或者黑胖几个人,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事不一定做不出来,那天,我在云顶咖啡馆,黑胖和瘦猫就好像在偷听,老潘,这几个人归你管,你可要替我管住了,千万不能出纰漏,让贾明鎏这小子钻了空子。”
老潘连声说:“好,好,好。”
那天段小薇回来之后,向段耀武报告了黑胖和瘦猫两人的行踪,段耀武让段小薇以后别干这种冒险的事,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狗急跳墙。
段耀武现在的目的是,先稳住老潘,再借机收拾黑胖和瘦猫,只要卸掉他的左膀右臂,老潘孤身一人,自然会知难而退。段耀武对这些人很了解,稳住他们最好的办法,不是小恩小惠,而是不断给他们派活,一来显示自己对他们的信任,二来他们还不敢不卖力办好。
“老潘,我刚给贾明鎏设了个圈套,你马上辛苦一下,找人以机电总公司老职工的名义写封匿名信,先把钱瑞君告了,这个后台一倒,贾明鎏离完蛋就不远了。”说完,段耀武掏出一张打印好的纸条递给老潘,说:“你看看,就照这个意思写。”
“太好了。”老潘接过去,认真看了看,他刚想把纸条装进口袋,却被段耀武拦住了,他从老潘手里要回纸条,一点一点地撕碎,边撕边说道:“记住这几个内容就行了。”
“知道了,我马上找人去办。”老潘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门之后才感到后背湿漉漉的,被夜风一吹,透心凉。
有道是:真真假假叙旧情,虚虚实实施诡计。
男人暗箭躲不过,女人明诱更难防
第二天一早,贾明鎏将财务部部长老李喊到了办公室,刚把将装钱的袋子拎出来,就吓了老李一大跳。
贾明鎏严肃地说:“李部长,这钱是外单位送来的,钱总交代进财务帐。”
老李答应一声拎起来要走,贾明鎏又把他喊住:“我和钱总酝酿了一个分配方案,我给你说说,你做个奖金单子,再请钱总签批一下。公司不少业务骨干常年辛苦,跟着大家一起拿点奖金,我都觉得过意不去啊。昨晚我和钱总已经商量过了,这次应该有所倾斜,我们小范围发点奖金,就不要大张旗鼓了,办完了手续,你亲自照着单子个别地发一发吧。”
公司财务一支笔制度,这是钱瑞君身为一把手的象征,贾明鎏还是懂得遵守的。
老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接过单子瞟了一眼,发现自己也在倾斜之列,公司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商量过了,也就不再说话,拿着单子去找钱瑞君签字。
下午的时候,老李神神秘秘地又来了,拿出奖金单子请贾明鎏签字,贾明鎏看看钱瑞君、刘怀德等人已经签过了,拿起笔就把名字签了。
老李眉开眼笑地说,拿了奖金的人都夸贾总对大家照顾周到,在贾总手下工作心情愉快。贾明鎏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和老李商量:“老李啊,你也不是外人,跟你说个事,你可不能笑话我啊。”
毕竟贾明鎏也是公司的副总,这一句话自然让老李心里很舒坦:“贾总,你这扯到哪去了?你年轻有为,论水平,论能力,哪里轮得到我笑话你呢。”
“唉,说的是家事。我家吴旭呢有点小姐脾气,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正常发点钱,她都要求如数上交,害得我陪大家打打小麻将的资金都紧张。”贾明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苦着脸对老李说。“这次小范围发奖金,这钱她肯定不会知道,我也没打算上交,你能不能暂时帮我存在你的保险柜里,我要用的时候再找你来拿,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老李捂着嘴就笑:“贾总,你在公司里说话算数,回家也一样怕老婆啊。”
贾明鎏苦笑了一下:“老李,你在家里是不是也掌管着财政大权,所以就不怕老婆啊。”
“嘿嘿,贾总,什么叫怕不怕啊,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就是了。”老李收起单子,满口答应下来。“贾总你信得过我,这点小事我还不能替领导办好,那还当什么财务部长。只不过,贾总你要是忘记了,就算我白捡了。”
贾明鎏哈哈一笑:“好说,好说,要是我打牌总能赢到钱,那就算你白捡了,要是输了,那你想捡也捡不到啊。不过,这事可别和任何人说,免得别人笑话我。”
能帮领导保守秘密,而且这个领导很有可能将来要成为公司说一不二的一把手,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老李当然是求之不得,忙答应道:“呵呵,知道,知道,可不能辜负了贾总的信任。哦,对了,还有件事跟贾总汇报一下,慕容健死活不肯领这个奖金。”
贾明鎏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回事?难道他嫌钱会咬手?”
老李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他看单子上只有几位公司领导和部门领导,就非要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就是一次性奖励,他就说,说不清什么来路,这钱不能拿。”
贾明鎏笑了:“这家伙搞技术出身,真能钻牛角尖。”实际上,贾明鎏怀疑是段小薇给慕容健透了消息,所以,慕容健才有此举动。
“是啊,他不拿,不是害大家都拿不成?”老李有点担心。
贾明鎏想了想,就问:“老李,那你从财务角度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办?”
老李沉吟了一下,说:“那就只能我代签一下,先存我这里再说,我慢慢再来跟他说清楚。”
贾明鎏手一挥:“行,那就这么办吧。”
老李拿着钱和单子走了,贾明鎏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阴笑。
日子一天天风平浪静地流淌,寂静无声中更难掩的暗流涌动。
连日来,贾明鎏焦躁不安,激动、期待伴随着紧张交织在一起,公开的场合还得表现出平静和坦然,内心的焦虑无处诉说令他极其的苦闷。只有当莫小力过来送文件的时候,主动的投怀送抱,搔姿弄首的调笑才让贾明鎏略感轻松,尤其是莫小力娇滴滴地吹捧说,等到将来贾总主持了公司大局,可要多多关照,这句话就像挠到了贾明鎏的痒痒肉,有着欲罢不能的难受。
当然,此时的贾明鎏还处于紧张和焦虑之中,他必须循规蹈矩地主持公司生产经营的会议,更殷勤地向钱瑞君汇报工作进展情况,让自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以此把自己从苦闷中解脱出来,同时也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勤勉踏实的良好形象。
下午,贾明鎏照例去钱瑞君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推门进去,看见几个陌生人正带着钱瑞君往外走,钱瑞君神色紧张,满头大汗,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其中一个威严的汉子严厉制止了。
贾明鎏感觉不太对头,本想跟出去,也被这个汉子用眼神堵住。
贾明鎏心里忽悠一下,空落落地不知如何是好。
沉思半晌,一丝喜悦伴着恐惧袭上心头。
贾明鎏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站在窗口往院子里看,几个人搀着钱瑞君上了一辆面包车,贾明鎏迅速记下了车牌号码。
看着面包车开出了公司大门,贾明鎏找到办公室里的小王,他竟然一点不知情,莫小力跟过来,说她听见了钱总办公室有点动静,本想过去给倒水,却推不开门,以为钱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谈,也就没太在意。
一次次拨打钱瑞君电话,总是语音提示已关机。
贾明鎏吩咐让小王找人去查询车牌号,很快传回来消息面包车是省直机关的。
贾明鎏稍稍犹豫片刻,还是给吴有才打了个电话,但接通后没人接听,立即就挂了,直到快下班,吴有才回了电话,告诉贾明鎏,有人以一个机电总公司老职工的名义,给省纪委寄出了一封匿名举报信,提供了一些可靠的线索,省纪委根据这些线索,发现钱瑞君有财产来源不明的嫌疑,决定对钱瑞君实施“双规”。这是在省纪委工作的一位老同事透露的一点小道消息,具体细节还搞不清楚,让贾明鎏做好思想准备,千万不要被牵连进去。
实际上,吴有才确实也不知道,区检察院副检察长靳斌受命,已经不动声色地进一步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没几天,省纪委和省工业厅的领导一起出面与贾明鎏等公司领导谈话,只简单通报了钱瑞君可能存在不廉洁行为,正在接受纪委和检察机关的审查,机电总公司的工作暂由贾明鎏和刘怀德共同主持,要求他们一定维护好公司正常的工作秩序,保持职工的思想稳定。同时,如果在座的各位,个人有问题赶紧向组织说清楚,组织会尽全力挽救和保护我们的干部。
钱瑞君接连几天没来上班,电话也联系不上,机电总公司里就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尽管贾明鎏的内心也是七上八下,但当前情况下,还得硬挺着来做公司的主心骨。老万、老廖、孙明等下属公司的头头都打来电话以示关心,贾明鎏和刘怀德支支吾吾只说钱总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以图稳定军心。
实际上,贾明鎏心中有数,老万等人明里的关心钱瑞君是假,暗地里或多或少都在暗示对贾明鎏接班的支持和期望,这种关键时刻,跟住未来的新领导站好队比关心老领导更重要,尤其是孙明,他一直以贾明鎏的心腹自居,就只差把忠心掏出来,只要你贾总用得上,我孙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越是如此,传言更是满天飞,渐渐纸就包不住火了。
和刘怀德、慕容健等人安排完公司近期工作之后,贾明鎏坐在办公室里,有兴奋,有紧张,也有恐惧,真正事到临头了,贾明鎏的脑子却是一片混乱,事态会不会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吴有才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牵连进去,更是令贾明鎏忐忑不安,毕竟这一次非比寻常,容不得半点疏忽和闪失啊。脑子里越是纠缠不清,就越是心神不定,贾明鎏索性仰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突然,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响了两下,贾明鎏一惊,马上坐直了身子,心里禁不住一阵战栗。他振作精神,喊了一声请进,推门而入的却是莫小力,贾明鎏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莫小力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一条西装裙,动人地向他笑了一下,回头关门时,随着腰身一扭,裙裾便轻轻地飘了起来,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
那一刹那,贾明鎏心头竟然忽悠了一下。
有道是:男人暗箭躲不过,女人明诱更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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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莫小力是来给贾明鎏送文件的,还不如说她是专程来送自己这个人的。
现在贾明鎏临时主持公司工作,所以,公司来往的每一份文件都要请贾明鎏过目、批阅和签字。
端着文件夹的莫小力,贴近在贾明鎏的身旁,每翻到一页,就指给贾明鎏看一看,还俯下身来简单地解释几句,头发丝扫在贾明鎏的脸上,痒丝丝的难受。
此刻的贾明鎏,明显地感觉到莫小力的胸脯正靠在他的胳膊上,肉肉的、软软的东西一下一下地磨过来,蹭过去,他的心就被磨蹭酥了,哪里还有心想着文件上的内容?尤其是莫小力的小嘴儿一张一翕地说话时,从口中发出来的丝丝香气,不由分说地扑面而来,撩得他越发受不了。
突然,贾明鎏侧过脸来,一把揽过了莫小力的小蛮腰儿,说:“小力,我就看你算了。”
莫小力咯咯笑着,趁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弯了头说:“看我什么?”
莫小力今天表现出来了前所未有的出奇的主动,这让贾明鎏完全没有料到,如果莫小力稍有抗拒,贾明鎏肯定不敢得寸进尺,现在莫小力圆润的小屁股压在了大腿上,鼓胀的胸正对着他的脸,贾明鎏忘却了刚才的烦恼,他趁机撩了一把她T恤的开口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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