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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瞬间主帐里微微陷入沉默。
“我放她,不是欲擒故纵。”短晢的沉默后,楚刑天突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
齐之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一笑道:“是因为喜欢她吧。”
楚刑天看了齐之谦一眼,沉声道:“齐太子,难道不是?”
他放她走,不过是想还她一个情,那日华阳太后回楚,黯然神伤的复述当日之情况,那般决裂和凄然,让他心中对那日晚上一见,却杀了他个措手不及的云轻实在是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前些日子,历山下那无比淡漠,却依旧善良的女子,那飘渺的身影,实实在在印在了心上。
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但是这样绝俗出尘的女子到那里去找,他放她一马,不为之后算计,只为他想放,如此而己,只是不想齐之谦……
齐之谦闭眼一笑,握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这样的女子,没人会不喜欢她吧,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莲,不染烟尘,要想采摘,必须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但是一旦摘到手,那便是一生一世,如此,再多危险也是值得。”
说到这,突然睁开双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缓缓的道:“我找了她六年,到头来却被独孤绝摘走,我岂能甘心?”
话到这,齐之谦突然眉眼又是一转,恢复那儒雅谦和的神态,看着楚刑天笑道:“绝世有佳人,楚王你也不会甘心吧,呵呵,强敌在侧,我们联手合作,事成后,在一决高下,如何?”
楚刑天看着齐之谦,眉头微微皱起,半响后抬头看了眼跳动的灯火,冷冷的道:“一言为定。”
江山,美人,谁都想兼得,无心以云轻为引,但是机会送上门来,错过就太可惜了,独狐绝,就来赌一把你到底来还是不来。
齐之谦当即轻笑起来,点了点头后,突然脸色一正,皱眉道:“那日谁动的手?”
楚刑天听闻面色沉了下来,摇头道:“没有查出来。”
那日过后,他询问过押送粮草的统领,证明云轻等不过是随后冲进来的,而那最先动手的人是谁?
要知道那可是军队,而在这苍茫草原上的军队,不过就是这么几国的,绝对不可能是秦国的,没有赵国的准许,秦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带几万士兵进入赵国,更何况现下整个苍茫草原上都是他们的人。
那是谁动的手?是谁跟他楚国有仇?而且事后还做的干净利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让他都查不出来。
“这倒是稀奇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内变。”齐之谦蹙眉沉声道。
“我会处理。”楚刑天冷冷的接口。
齐之谦闻言点点头道:“那好,我去准备,一切依计行事,楚王全权掌握。”说罢,站起身来,兜头罩上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里在衣袍里,快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寒烈的秋风顺着开启的帘子吹进来,跳跃的灯火瞬间被吹熄了几盏,主帐中顿时暗淡了下来,一地暗影晃动。
同一时刻,韩国主帐内,丁飞情指着案几上粗略的地图,朝旁边的几人道:“刚才接到消息,齐国的军队巳经进入赵国,再过三天的时间,就会来此与五国汇合,地点就在苍茫草原的西面高坡处,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三天。”暮霭摸着下巴,盯着案几上的地图重复道。
丁飞情点点头,突然笑了笑道:“与我们料想的差不多,他们是经过东南面进入苍茫草原。”
飞林一听邪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文敲打在木椅扶手上,慢条斯理的道:“够他们好好喝一壶的了。”
“那是,可不见我们这几天精心布置了那么多,差点把我累死。”小左满脸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就你功劳大。”小右酷酷的瞥了小左一眼。
“别不好意思,这次我也孓认你功劳也不小行了吧。”小左心情很好的拍打着小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劲见此,黑沉沉的脸低声朝丁飞情吼道:“你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曝露了我们的身份,本皇子绝对把你碎尸万段。”
丁飞情一扬眉,满脸自信的道:“我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留下一点把柄。”她虽然爱妹心切,不过也不会擅自把战火燃烧到韩国身上去,毕竟那里给了她一方天下。
上官劲见此冷冷的哼了一声。
“哎呀,哎呀,别小气,我们穏妥得很……”
“不会让他们怀疑到韩国的……”
“我说……”
一室的叽叽喳喳,笑闹开来,云轻坐在上官劲旁边,看着眼前各人的兴奋和谨慎有加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温柔,他们的心,她感觉得到,虽然她失去了她最信任的婆婆,也离开了最爱的独狐绝,但是有他们陪着她,是她的幸运,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
夜越来越深了,整个世界都睡下了,秋风呼呼吹过,万物都寂静了下来。
月亮没有给云遮盖的当空洒下清冷的光芒,很明亮,很冷艳,映衬着一地枯草,却显得更加的萧索。
一个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静静的屹立在当处,望着西面的方向,深夜的秋风吹拂起她的衣摆,撩起她耳边的黑发,丝丝飞舞,在月夜下看去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忧伤。
“别想那么多,小心着凉。”一袭长袍从后披上她的肩膀,云轻微微一怔后,没有回头,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轻轻伸手握住搭在她肩膀的手。
“姐姐。”
丁飞情转到云轻的正面,双手捏着云轻的脸颊,微笑着道:“给姐姐笑一个,干嘛那么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见着姐姐了,却比小时候更冷淡了,姐姐好伤心。”
云轻见丁飞情垮下脸,不由眼露急切,急促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飞情见云轻急了,忙笑着道:“姐姐开玩笑的,你啊,什么都当真。”说罢拉着云轻的手,相当干脆的席地而坐。
“那么喜欢那个人?”
云轻挨着丁飞情坐下,闻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轻轻的把头枕在丁飞情的膝盖,如小时候一般,挤在丁飞情的怀里。
丁飞情见此搂着云轻的肩膀,温柔的抚摸着云轻的脑袋,一边叹息一声,拉着云轻的手道:“从小我就没见你坚持什么东西,这番如此坚持,怕是爱惨了他吧,这个独孤绝真是幸运,有我的妺妹这么爱他。”
云轻听言微微摇头,轻声道:“是我的幸运,能与他相遇,得他所爱,是我的福气。”
丁飞情听云轻如此说,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从小云轻就没有得过什么爱,这孩子那淡漠的表面下,却藏着一颗想被爱,却不相信爱的心,这独孤绝能得她如此对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对,极尽呵护,才可能有今天,这个独孤绝看来是真心爱她的妹妺啊,只是不知道现在……
“姐姐,三日后你还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间,云轻突然冒了一句。
丁飞情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云轻这么半夜不睡,是在担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温暖。
当下一把扭过云轻的脸,装怒的道:“就这么不相信姐姐,姐姐说不让他齐国来汇合,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那个可能来汇合,依齐之谦,楚刑天的心思,没有弄清楚谁在暗地作乱,他们不敢伐秦的,否则,临阵倒戈,这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不是的。”云轻微微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微笑的丁飞情一眼,轻声道:“姐姐,你和绝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为其中任何一个,而伤了另一个,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
丁飞情闻言紧紧的抱着云轻,云轻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后对阵齐国的军队,若是有一点没有做到位,泄露了她的身份,那引来的后果将是可预料的,要知道她现在身份,是韩国的飞铃上将军,那牵扯的会相当的广,甚至她的命,云轻是在担心这一点啊,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虽然在这深秋的寒风中,却让丁飞情暖入心底,她的钤铛还是那个心里小小的,只对她笑,对她哭,对她撒娇的铃铛,这么多年走过千山万水,苦苦找寻的心没有白费,她的铃铛还是当初那个真正从心里担心她,仰慕她,心疼她,会为她着想的人。
几年颠沛流离,烽火中在赵国边陲与匈奴对上,抱着一颗一定要找到铃铛的心,从死人堆里爬起来,从血腥的战场上走出来,机缘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鲜血,那样的心情,无人可以倾诉。
唯一坚定信念,而今这个信念没有让她失望,她的铃铛嘴里不说,面上火显,但是心里在想,就这一句,这么多年所吃的苦,都化为了甜,甜到了心里去了。
当下捏捏云轻的脸颊,丁飞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穏,绝对不会牵扯到韩国飞铃上将军身上,我的妹妹要办事,姐姐怎么可能不给妹妹做后台。”
伸手按住丁飞情捏着自己脸颊的手,云轻眼中一片晶莹,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想起姐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就独自一人离家出去找她,她一路还有婆婆照顾,可姐姐却是一个人,而她这么多年理所应当的认为姐姐在丁家过着好日子,没有过问,实在是该死,而现在姐姐又这么的帮她,如此疼爱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么?”丁飞情伸手拭去云轻眼角泪珠,微微红了眼。
“妹妹对不起姐姐,这些年……”
话还没有说完,丁飞情一把捂住云轻的嘴,笑着紧紧搂着云轻的肩膀道:“不许说这些话,姐姐不疼铃铛谁疼,难道指望他人?何况姐姐现在还捡了个上将军来做,要知道这么多年可就只有姐姐一个女子当过上将军,当年要没离开,那来姐姐今天这么威风,不许跟姐姐客气,听见没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气了。”
被丁飞情紧紧搂着的云轻,听着丁飞情的话,心情一片激荡,这是她的姐姐,从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感情都可能变,这份亲情永远不会变。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云轻轻轻把头靠在丁飞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只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拼死也会全力以赴。
“这才对,姐姐以前没本事护着你,现在岂能让我的妹妹再吃亏。”
云轻见丁飞情满眼宠溺,不由紧紧的握着丁飞情的手,嘴上没说心下却知道,她也绝对不会让她的姐姐吃亏,这辈子,绝对不让姐姐受任何的伤害。
丁飞情回握着云轻的手,月光下,两个女子依偎在一起,苍茫的草原在她们背后伸延远去,直至无尽。
两三日时间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难得的大好天气,一夜的北风吹开空厚重的乌云,太阳高挂在苍穹之上,洒下满世界的璀璨光芒,缕缕带着金丝,万分瑰丽。
鉄蹄阵阵,厚重的马蹄践踏在苍凉的草原上,犹如闷雷声声从天际传来,由远及近。
只见黑压压的军队排成正字形,从苍茫草原的东南方而来,严肃而规整,一队队,一行行,排列的整齐有序,好似从天边蔓延而来,如潮水一般一朝着前方涌来。
“来了。”站在这一方草原最高处的小右,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队,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不由满脸冷酷中夹杂着兴奋,抬手放开了云轻的宝贝貂儿。
貂儿一被小右放开,立刻如箭离弦的朝远处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中穿梭,完全不留踪迹。
不多时,隠伏在远处的云轻,看着从草丛跳到她肩上的貂儿,立时轻声道:“来了。”
“准备。”丁飞情一身普通装束,身后蹲立的亲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装束,不复前些日子断楚刑天粮草时候的无国界军装,脸上涂抹的乱七八糟的遮住他们的面目,看上去挺有点像长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说匈奴进犯赵国嘛,那就她如他们所愿吧。
丁飞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云轻肩膀上的貂儿,这小家伙可是云轻的身份代表之一,不过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丁飞情一边下令,一边率领着她手中的两万亲信队伍,朝着后方潜伏了过去。
鉄骑声阵阵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步一步踏在茫茫草原上,那十万人的队伍奔袭前来,鉄蹄声越来越大,几乎如天际的奔雷,炸响在云轻等人的耳里。
“巳经到了预定目标。”站在云轻身后的飞林,看着远处士坡上暮霭燃烧的一缕烟,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见的狼烟,面上隠隠约约显露出兴奋的神态来。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飞林见此身形一闪立在了云轻的身后,一坐一站,驾驭着白虎王,如闪电一般朝前飞驰而去,直扑齐国十万大军的中间。
铮铮琴声伴随着白虎王闪电一般的速度,划破在苍茫草原上,清心咒在天空中响起。
“吼鸣……”一声傲视群雄的虎啸,穿云破月而来。
“有情况,停。”先锋的齐国大将,刹那发现不对,立刻勒停了脚步。
“琴声?”与先锋大将并肩前进,一身紫色长袍的齐之谦,勒住马,微微皱眉倾听道。
“是虎啸,这里怎么会有老虎?”齐国上将军玄知皱眉道。
“呜……”疑问的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狼嚎瞬间从四方响起,那阴森森,凶残之极的叫声,瞬间让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声大吼,立刻命令,朝着前方空旷之地奔去。
草原上什么最可怕,那就属狼,凶残成性不说,往往成群结队,几百只还好对付,上千只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怕,可听刚才的嚎叫之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那会有多少只狼啊!
狼嚎伴随着琴声蜂拥而来,那尖锐的叫声,让人心里发寒。
当前而行的齐之谦,听着空气中隠隠约约传来的琴声,微微闭了闭眼,转头朝琴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不可闻的道:“还是来了。”
四蹄腾飞,白色的身影如电一般在枯黄的枯草中穿梭,朝着那十万大军的方向冲来,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
“报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后方有狼。”
“右边有狼。”
瞬间,各方情报立刻报了上来。
“左边没有,走。”玄知立刻长剑一挥,朝着空缺处就率领着十万大军冲去,鉄蹄阵阵,刹那之间鉄蹄狼嚎,响成一片。
飞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远远看见迅疾奔驰的齐国十万鉄骑,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箫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立刻蜿蜒而上,配合着云轻厚重的琴声,相辅相成的指挥着那奔袭而来的狼群,云轻的琴声还弱了点,不够全盘指挥。
前面有好的在等着他们。
鉄蹄、狼啸,枯草乱飞,一片腥风血雨。
而此时苍茫草原的西面秦国方向,一队十几人,一身便装,进入这危机重重的苍茫草原。
第九十一章 独孤绝,危脸
灿烂的阳光从天际照耀着,蓝蓝的天,晴朗的一丝白云都没有,看上去就如绸缎般舒服,让人心旷神怡,几乎完全忽略了草原上此时的杀机重重,腥风血雨。
万马奔腾,蔚蓝色的天空下,黑压压的战马犹如黑色的水银一般,狂飙的一浪一浪呼啸而过,在高低不平的苍茫草原上,疯狂的朝前方而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成千上万只野狼,嚎叫着朝着它们追来,灰色的身影在荒凉的草丛中跳跃着,穿梭着,奔腾着。
那狰狞的嘴脸,那泛着阴森的白牙,曝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嗷鸣……”万狼齐啸,几乎惊天动地。
然而,在这些着似疯狂追击前方十万鉄骑的野狼身后,一只白色的老虎驮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狂飙着追在身后,看起来好似它在放牧一般,不过它放的是这成千上万只野狼。
清心咒响彻在天空中,厚重的古琴音色夹杂着清亮的箫声,相辅相成,带着直击人心的魅力和音韵,弥漫在这一方天地。
“吼鸣……”一声虎啸,白虎王眼看着前方左手边的野狼有分散之势,不由一声满含威严的虎啸传出,好似在叮嘱它们一般。
无奈,这苍茫草原上的野狼,在这一方天地中横行霸道惯了,白虎王虽然是兽中之王,但是能驾驭一时,却驾驭不了一世,到底因为它们不是翡翠山脉中的万兽,受白虎王淫威久巳。
云轻见此琴弦快速的拨动,古朴的琴音一层叠加一层的就朝那方微微月异动的野狼群笼罩了过去。
然而,这方顾着了,右边的野狼群却又突然开始微有异动起来,要知道狼是最不好控制的动物,特别是现在驾驭这成千上万只野狼,要是有一个顾此失彼,恐怕会生反噬之效。
云轻当即面色一紧,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力图马上弥补上这一方的缺陷。
没想她还没动,那嘹亮的箫声巳经穿透过琴声笼罩了过去,一曲本来只是抒发平静心情的清心咒,却被飞林吹成暗含威赫。,隠隠约约含着的威压,却是比云轻的以心为凭,更上一层楼。
云轻顿时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听着飞林箫声中这样转换着的曲意,怎样在不同的情况,释放不同的效果,一边驾弖着成千上万的野狼群,追击着前方狂奔的齐国鉄骑。
飞速狂奔的齐国十万鉄骑前锋处的中央,玄知一脸严肃的朝身边同样狂奔的齐之谦,大吼问道:“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齐之谦看了眼前方,在发现异状的第一时间,身后的前锋营就冲了上前去,把他们包围在中间位置,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
此时听玄知的大吼声,齐之谦紧紧皱了皱眉,耳边听着身后远远传来的狼啸,巳然没有刚才隠隠约约在耳边的音色,应该被甩了有一段距离了,但是狼这种动物,长途奔袭并没有战马的速度和力量,可是它们凶悍,凶残,不死不休的彪悍,那是令人害怕的力量。
在草原上能够跑赢它们的动物很多,但是最后无不葬身在它们口中,就是因为它们的持久能力,今天追不上,明天追,明天追不上,后天追,反正只要有丝气息它们就能够追上来,人和马总有跑不动要歇息的时候,可是一歇息它们就追了上来,如此反复,谁能在大草原上跑得过它们。
摇了摇头,齐之谦听着狼啸中隠隠约约传来的琴声,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的道:“齐楚,永为我敌,你还真的是……”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玄知见齐之谦没有回话,不由再度大声吼道,无奈他的大吼在万马奔腾下,几乎犹如蚊子在哼。
齐之谦听言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微微挑眉道:“看这个方向,这是朝着西面而去,她想把我们追到什么地方去?”
要知道西面这个时候正是楚国,赵国等国驻扎士兵的营地,五十万大军集结在那里,就算来再多的狼,难道还惧怕不成,这个云轻到底是不知道哪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还是在想什么?
一转眼间没有想出云轻为什么把他们朝着这个方向追,不过就事论事,当即大喝道:“加快速度,快速前进。”不管前面有什么,这个方向绝对是有利的,冲至五国集结的地方,一切都好说。
“是。”玄知听言立刻快速的传达命令,他们距离与楚国等驻扎的地营,还差不多有两天的距离,不歇不休的冲过去,应该一天多一点,大概还能够支持得住。
只见一时间本来就在狂飙的齐国十万鉄蹄,这个时候再度提升速度,朝着西面的方向就是狂飙而去。
只听那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响雷狠狠的击打在苍茫草原上,闷响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在这一方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剩下骏马狂飙的鉄蹄阵阵之声。
身后驾驭着成千上万野狼的云轻和飞林,见野狼群瞬间落后了很多,前方的齐国士兵只剩下一个黑压压的身影,不由一抬头,一低头,同时对望了一眼,眼中交换过一丝各自了然的目光。
琴声、箫声,缓缓的变的清越起来,不再夹杂着犀利和威压,犹如春风一般吹拂过茫茫的草原,吹拂过成千上万的野狼群。
野狼们瞬间缓慢了下来,眼中不在猩红如血,面容不在狰狞可怖,惊天动地的狼啸也缓缓收敛了下来。
不再如刚才那般追着齐国的十万鉄蹄狂飙,缓缓的减慢了速度,小跑着靠拢在云轻和飞林的身边。
飞林见此停了箫声,大道:“跑得还真快。”
云轻闻言没说话,只轻轻挑动着琴弦,温润如水的琴声从十指下倾泻出来,仿佛在安慰和娚退且话悖盼潞秃驮奚停丛谡庖环降奶炜障隆?br />
前方飞奔而去的齐之谦和玄知,一路狂奔,那速度几乎直赶流星,百匹,千匹骏马这么飞奔不难见,如此十万鉄骑居然还能如此速度狂奔,可见都是千挑万选的好马,齐国想来在他们身上花了大血本。
不过顷刻功夫,就是十里开外。
“鸣……”突然之间马声长嘶,夹杂着惊恐和惨叫,从齐国鉄骑的前锋处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齐之谦隠隠听之不由面色一变,大喝道,他虽然巳经和玄知退到了前锋中间的位置,但是也听得甚是真切。
一阵混乱,一直整齐的队列中,此时从前方快速的传来异动,,人和马的惨叫声远远的从前方传了过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的队伍中间和后方,都开始不安起来。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停下来,要知道后面跟着追上来的可是野狼群,再大的危险在野狼群面前,那都是小危险。
“沼泽,前面是沼泽。”一阵狂叫从前方快速的传递了过来,让所有听见消息的齐国士兵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混蛋,居然是沼泽。”玄知一听传来的消息,不由脸都青了。
齐之谦听之,狠狠的握了一把手中的马缰,后面有野狼群,前面有沼泽,难怪云轻把他们往这个方向赶,原来这里有这沼泽在这里等着呢。
“冲,不准停,直接行过去。”齐之谦双眸中寒光一闪,沉声大喝道。
这草原的沼泽不比深山树林的沼泽地,那是在相对很低洼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绝对不会深,也不会有太大的范围,他们如果减慢了速度,或者另外再走一个方向,估计后面的野狼群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齐之谦知道云轻既然在这苍茫草原上,自然可能会针对他,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凌厉。
一念还没转完,身下的战马冲过眼前高高的土坡,土坡下的情况瞬间落入齐之谦的眼里。
那是一片草地,看上去水草异常的丰美,绿草如茵的,在这样万物都凋零的季节,居然长得如此青葱,下面是什么情况巳经不用说了,下面若没有水,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绿意盎然。
而现在这看上去相当异常的低洼地带中,他的前锋战马和人都整个的陷入了进去,一大片沼泽地里,横七竖八的填满了他的士兵,污泥不深,确实不深,几乎只到人的头颈部位,他们如此速度的冲下来,此时整个沼泽地里都是他的士兵。巳经几乎填满了。
齐之谦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马鞭,双眼一凛,一扬马鞭飞快的朝前冲去,一边大吼道:“以马填之,给我冲。”身后有万千野狼,想用这个沼泽来拖延他的速度,不可能。
一边朝着高坡下的沼泽地就冲了过去,鉄蹄阵阵如闪电一般呼啸而至。
一步踏入沼泽地里,齐之谦一马鞭挥去,卷起一陷入沼泽里的士兵,一边操控着马匹,踏在它们同伴的身上,飞快的朝前狂冲而去,战马也知道所踏之地有危险一般,几米拼尽了全力,长嘶中四蹄几乎没沾地面的朝前冲去,马鞭卷着浑身污泥的士兵,在沼泽上一拖而过。
身后的士兵们见此纷纷照做,一时间泥泞的沼泽地里,陷入了无数的战马,能拉出来的士兵,都拉了出来。
刹那之间,鉄蹄践踏在沼泽里的战马身上,飞快的跃过不大,但是也不小的沼泽地,朝着宽阔高地冲了过去。
马声长嘶,凄厉而鉄血,在这一片美好的蓝天下,奏起血色的鸣唱。
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尝试着慢一下,要是能够慢一下,那么就会发现身后早没了那野狼群的身影,早没了那琴声和箫声的合奏。
齐之谦到底还不懂云轻,云轻并非赶尽杀绝的人,岂会真正要他十万士兵葬身狼腹,他若是慢一点,这无数的马匹和人,也不至于葬身在沼泽地里。
阳光闪烁,蓝天清风,血色草原。
齐之谦这厢在亡命奔逃,而苍茫草原上的西面,此时却风平浪静。
十多人快马穿梭在草原上,朝着腹地进发。
“公子,,不对啊!”一身赵国装束的墨银,扯着头上帽子往下拉了拉,眉心紧紧的皱起朝身旁之人低声道。
这一行人,无不是赵国深秋时节居住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放惯常的装束,裘皮袍子,头上一顶寛边帽子,高高的衣领几乎遮挡去半边的脸颊,若不走近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人长什么样子。
马匹上搭着皮毛货物,看上去就一土族人。
与他齐头并进的独孤绝中,皱眉听着墨银的话,这不用他说,他已经发现了,至从进入这苍茫草原上来,就遇见很多的禁忌的地方,不得擅自走动,只能避道而行。
若放平常人眼里或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他们岂会不知道,这是军队驻扎在这里的防线。
楚国和赵国的军队驻扎在苍茫草原上,等待齐国的军队一到,就开进长城外驱逐进犯的匈奴人,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禁止戒备的的地方这么多,若说楚国和赵国分几处屯兵,这也有可能,只是感觉就是不对。
“我也觉得不对,公子你瞧,那边士兵的衣服下是银白色的甲胄。”墨离压低了声音凑近独孤绝道。
独孤绝一眼扫之,眉眼微微一沉,那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在北风的吹拂下露出一身粗布衣服下面的甲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也看清楚了,确实是银白色的。
“燕国的。”墨银,墨离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齐齐瞪大了眼。
燕国的甲胄乃是七国中最好的,当年独孤绝以兴师问罪之名进入燕国,盗取的就是这燕国的镇国之宝,精铁的锻造之术,经过锻造之术冶炼出来的精铁,不是铁黑和铁色,而是银白,极轻又防御力极好的银白色,除去燕国外只有他们秦国暗中锻造的有,现下在这里出现,这……
“什么人?做什么的?”正对视间,那一队兵士纵马巡逻了过来。
“我们是高山领那里的人,军爷啊,你们就是要去长城边围剿匈奴人的吧,这匈奴可把我们害苦了,我们……”墨银立刻一抬头,满口赵国土话,又是恭维又是感激的迎了上去。
高山领,乃苍茫草原上的游牧土族,本就生活在这苍茫草原之上,齐楚赵屯兵于此,倒也没有驱赶原住地的居民,只是军队驻扎的地方,限制了任何人的进入,因此这苍茫草原上,也几不可见的会时不时出现高山领那边的人,去城镇买卖皮毛等货物的身影。
好半通拉扯,那一队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独孤绝等许久,方冷冷的道:“没事不要乱跑,知道我们为你们征战,就别给我们添乱子,快点回家,这草原上现在还驻扎着楚国的人,我们认你们是原住民,他们可不认,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走吧,走吧。”
“是,是,我们马上就回去,这生意我们隔些日子在做……”墨银立刻点头哈腰的示意独孤绝等跟着他离开。
“燕国人。”翻过前方的土坡,看周围没有人后,独孤绝冷冷的开口道,这带头的人是真正的赵国人,那赵国土话说的很顺,但是就近看去,他身后的几人,秋风吹起的衣袍下,那隐隐约约的银白色盔甲,看的更是仔细,绝对是燕国甲胄,没有错。
当下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燕国居然也在这里,而当头的居然用的是赵国的人,如此隐瞒真实情况,这里面……
“公子,我们立刻……”
墨离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冷的挥了挥手打断墨离的话,沉声道:“送消息回去,看起来这里不似齐楚赵三国驻守赵国边界那么简单,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个不简单。”说罢纵马就朝前奔去,居然深入苍茫草原腹地而去。
墨银,墨离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想查清楚底细是其一,想找到云轻是其二吧,只是这苍茫草原看起来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他们不过十来个人,如此下去……
知道独孤绝的说一不二,两人暗自摇头,皱了皱眉,快速下达命令后,拍马朝着前行的独孤绝追去,看来要更加慎重了。
风起云涌,晴空蓝天下,蕴藏着一股杀机。
苍茫草原东南面上,齐之谦带着十万铁骑如飞一般冲过沼泽地,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朝着西面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由于前锋阵营上的战马几乎少了一半多,基本上一匹战马上都乘坐两个人,满身污泥,一片狼狈。
齐之谦行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一身污秽就不说了,被人设计着逼着往陷进里钻,还明知道有可能有问题,却不得不钻进去,实在是窝火的很。
要知道,在完美的计划,在绝对的力量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他再有心计,在绝对凶残的野狼面前,也只有逃的份。
“嘶……”一声战马的嘶吼,在他还没有苦笑出来的时候,骤然长啸起来,齐之谦顿时一惊,抬眼就朝前方发生异变的地方看去。
只见战马跳跃着,如发了疯的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起来,而越是乱跑就越是疯狂,马背上训练有素的兵士,居然没能控制住马匹的狂奔,只能任由它们瞬间四散而奔。
齐之谦顿时脸色一变,在任何的情况下他都不怕,但是如此四散而走,他的军队岂不是直接瓦解。
“给本……”骤然的大吼还没说出来,坐下的马匹突然也如发狂一般的长嘶跳跃了起来,那巨大的颠覆几乎要把他从马背上折腾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了,太子殿下,地上有东西。”一直保护在他身边的上将军玄知,突然大吼出声道。
齐之谦心下一凛,一眼扫见一被剧烈跳跃扔下马去的士兵,落地后身上瞬间多了几个窟窿,涓涓的鲜血流淌下来,齐之谦立刻明白过来,地上有埋伏的东西,有铁尖刺。
“该死的。”齐之谦一派儒雅的面上,第一次有了怒气的神色,如此连环埋伏,居然如此一环接着一环,真要他死在这里才甘心?
一边竭力控制着发疯的马匹,一边大吼道:“你们注……”
“嗖。”齐之谦大吼的话才出声,身旁不远处的高坡上,草地上,突然利箭破空,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射了过来。
黑黑的箭头,短小而精干,一排排连珠的朝着他们射来,那是机关,早就准备好的机关。
齐之谦脸色铁青,快速的拔剑击打朝着他射来的箭头,身旁一直把他护卫在中间,就算是脚下有尖刺,也没有离开他太远的贴身护卫,见此来不及护卫自己,齐齐拔剑迎上四周的利箭。
顷刻间,黑色的箭头如雨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齐之谦的军队射了过去。
但听嗖嗖之声破空而来,齐国的军队瞬间大乱。
脚下有暗器,空中有利箭,顾此失彼,顾彼失此,战马长嘶,疯狂奔跑,箭头如雨,四射而来,天罗地网,不外如此。
任凭他齐之谦计谋无双,今日遇见这样的状况,也要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高高的山坡后面,丁飞情带着她的两万亲信,不断的游离着,操控着那早就埋伏好的暗箭,不需要屈身与前去引发,只需要远远的拉扯那早就安排好的机关,隐藏在草丛中的利箭,自然会射过去,不求准头,不求方向,反正四面八方都是人,怎么射,怎么有。
战马狂奔,四散而走,齐之谦的十万大军尽皆网在中央。
遣散了万千上万的野狼群,云轻和飞林此时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抱着一身污泥才从沼泽地里奔出来的小穿山甲,站在齐之谦的十万大军身后远远的高坡上,看着这一方天地间的一片狼藉和混乱。
“厉害,厉害,难怪凭借女儿身能当上韩国的上将军,如此手段,确实高超。”纵马跑上前来的暮霭,看着远处的混乱情景,不由眼含赞誉的道。
“姐姐很能干。”云轻抱着小穿山甲,很真诚的道。
“一环连一环,是很厉害。”飞林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萧。
“那是因为我们厉害,要不是我们帮忙,她也完成不了。”赶过来的小左笑眯眯的拽着小右,满脸的兴奋和得意。
暮霭见此哈哈大笑道:“就你功劳最大。”
“当然。”小左大大方方的接受,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暮霭和飞林一听不由齐齐大笑。
云轻闻言不由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那处混乱之地,姐姐还在那里,可不能出事,若不是姐姐不让她去,她还真想赶去帮忙。
“别担心,你姐姐不会出事。”暮霭看着云轻的目光,笑着道,那处他可参与了的,只要小心点,保准万无一失。
要知道,他们的预想只是伏击齐之谦的军队,让他受创后,开始怀疑他们六国联盟里面谁是内奸,如此一来,他的六国联盟可能直接不攻自破。
要知道,士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拖不得,一拖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他们内部不稳定,不能确定那一国有问题,他们就一天不敢发兵攻秦国,互相猜忌下来,谁都可能是奸细,谁都可能不是奸细,人心这个东西,可是经不得猜忌的,只要谁都不相信谁,互为掣肘,那还谈什么六国伐秦,那不过就会沦落到一个题外话而已,六国联盟,不攻自破。
因此,这一场不会有太高的难度,再说了,齐之谦带来的可是十万军队,他们纵然设下了埋伏,可到头来也只有丁飞情的两万军队,如果这样两万都能灭了齐之谦的十万军队的话,那齐之谦也不用混了。
云轻听暮霭的宽慰,不由回头朝暮霭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道;“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
“不对劲。”暮霭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站在白虎王身上的飞林,突然皱眉看着远处冒了一句。
气氛一瞬间立刻就紧了起来。
“什么意思?”暮霭沉声道。
飞林望着远方,沉吟道:“感觉不对,如此快的溃散,怎么可能,要知道那可是十万铁骑,前锋中招,后面的不会那么快踏进去,怎么会这么快就混乱成这个样子?”
“说的对。”飞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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