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一种男人 第 8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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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在这上面的钱如果被自己老婆知道了,估计所有汽车副驾驶位置上都会有一位凶光凛冽的女人端坐上面。

    修鬼的舅舅以前也是司机,他把这种地方称为“司机之友。”

    廉价、便捷、服务至上,数一数优点发现确实也不赖。喝完酒之后鸡头就带着斧头的朋友去了司机之友,聚众赌博、聚众非法游行都有罪名,不知道聚众嫖妓应该判多少年。而我则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替别人掏钱找小姐。

    修鬼喝多了,我把钱包塞给了鸡头,送走了其他人带着修鬼直接返回我的家。在车上他吐了我一裤子,不过很奇怪,我居然没有觉得恶心。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下次出事我应该不应该带着这群朋友一起去扛,或者说我为了帮朋友而被砍上几刀甚至残废,在事情之后我会不会后悔。

    人都是自私的,所谓的义气也是一样。它只是让自己有一个体面的装潢,有的时候不是自己情愿去讲义气,而是自己必须去讲义气,否则再无立足之地。很简单,假如东子被人砍,我必须替他出头。因为他是我的小弟、朋友。我或许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不肯定自己是情愿的,或者毫无顾忌的去做。

    那些肯为了陌生人卖命的人,比如说正直的军人、正直的警察,他们才是讲义气的人。而我只是一个自以为是却毫无地位的小混混。

    这个想法让我很困惑,我觉得山屁哥和健国哥好像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就连自己为什么出来混的理由都不再清楚。曾经以为出来混可以耀武扬威,身边有很多的哥们,没有畏惧,没有烦恼。不过很显然我的理想破敲碎了,当我一个人站在山道上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后悔。在床上我翻着身子一直想了很久,甚至没理会裤子上令人呕吐的秽物。

    这件事我想不需要山屁哥自己提,我得首先去解释清楚。早晨醒来之后我便跑去了健国哥的饭店,恰好山屁哥也在,我想他也是希望通过健国哥的口来问我一些事情。

    问了一声好,我站在山屁哥旁边不知道怎么开口。健国哥打了下哈欠,首先问:“昨天晚上秃子给山屁打了电话,他说那件事暂时翻过去。你别担心了。”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忐忑不安。

    山屁哥一如既往的冷静,接口问:“你怎么认识汪洋的?”

    他居然知道拖鞋的真名,应该至少有点交情,我如实的回答:“我的一个朋友跟他是朋友,那天在水库打架的时候我的朋友也在场。我猜汪洋不是冲着我去的,可能想彻底把事情解决。”

    山屁哥冲我笑了一下,特别虚伪,却让我找不出虚伪在哪里,“汪洋蹲了五年,上个月刚被保释出来。这件事过去就算过去了,昨天我提前给秃子打过电话,他说打一顿而已。你现在也没受什么伤,这样我的心里也安稳多了。”

    放屁!刀子都抽出来了,我不相信他们会用刀背来敲我。不过这种话我可不敢说,我只是山屁哥的小弟,他没有必要事事跟我讲义气。

    “阿峰,汪洋帮你解了围,你得意思意思。”健国哥在旁边提醒。

    我急忙点头说:“昨天我说请他吃饭,不过他没答应。我想托那个朋友送点东西给他,不过还没想好买什么。”

    山屁哥拉了一张凳子让我坐下,说:“你还是个小辈,他不可能拉下脸跟你吃饭。这样吧,你是跟我混的,我替你出钱安排一桌。你让你朋友递句话,说我想亲自谢谢他。”

    刚听完这句话我还感觉山屁哥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但是随后便发现这么客气的理由: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拉近与汪洋的关系。出来混想多赚点钱,当然要跟市中心那些路子广、人脉广的人打好关系。汪洋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而我恰好是一座现成的桥。虽然这座桥很窄,但是只要有机会达到目的地,一样有它的价值。

    我本想推脱,不过想起海滨现在平安无事的德行,还有小昆赏给我的刀疤,我立即说:“好,我尽量试试。”

    我什么都不是 第三十一章 医院

    (更新时间:2006…9…27 9:54:00  本章字数:3641)

    我答应的如此干脆让健国哥十分意外,不过老谋深算的山屁哥似乎早已意料我肯定的答案,毫无表情的说:“办事情拿不定主意的话跟我商量商量,伤养好了帮着健国照看场子。这里离六场不远,他自己应付不过来。社区最近查的严,等以后安稳了再让你回来。”

    他的意思我很清楚,是让我暂时不要找海滨算帐。当然,他会去把场子要回来。想也想不到,与汪洋有一点关系居然让我这么被重视。

    健国哥突然推了山屁的胳膊,笑着说:“前两天你让我去找师傅替阿峰纹身,有空的话准备一下吧,我已经联系妥当了。”

    如果这件事是在我出院时发生,一切会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激动。不过现在已经晚了,我不想被纹上那个可耻的奖励,直截了当的说:“医生说养伤的时候身体虚,最好别弄出伤口。我想过一阵子再纹。”

    健国哥的脸色立即有些难看,山屁哥到是无所谓般笑了笑,说:“行,你自己精神点。联系完汪洋打电话告诉我。”

    我默然点点头离开了饭店。

    当面顶撞健国哥让我的腿有些颤抖,不争气的手指也在抽筋。不过走在方砖路上我头一次觉得自己像地面一样硬实,硬的有些骨气。如果可以帮山屁哥与汪洋搭上话,我相信即使找海滨的麻烦他也不会插手。其他的我没有想过,有欠有还,我只有这个想法。后背上的刀疤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小昆。至于海滨,我会加倍。

    大概是心里没了包袱,早起反而让我感到很舒服。虽然讨厌愈加明亮的太阳刺痛眼睛,不过我依然跑去了蓝眼睛的实习医院。

    站在走廊里吃着我顺路买的西点,蓝眼睛一直笑,很单纯的笑。为了不耽误她的工作,我靠在椅子上打盹,觉得阴暗的地方让我更加舒服。

    急诊室就在我旁边,医院可能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地方,无论你的家世背景怎么样,在这里没有任何分别,该死的就死,能活的就活。一上午我看着许许多多面容惨淡的人换上安心的样子,让我觉得医生实在很伟大。当然,我指的是这个职业,而不是人。

    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捧着双臂走进了急诊室,不过很快被推了出来,里面还传出医生和病人的吼骂声。

    可能天生对不公平的事情感到愤怒,我起身凑到门口看看热闹。男人的表情很麻木,两只手一直插在怀里,不过衣摆处有嫣红的血迹。

    “我等不及了,先让我治。”男人说话的口吻也很麻木,没有央求,也没有命令。

    前面的几个患者回头瞅着他,一个个流露出厌恶的样子。

    我看到血迹有些同情,帮着他说话:“这个大哥流着血呢,衣服都湿了,你们让他先进去看看。”

    在急诊室里上班的大夫突然走到门口,大声喊:“你活该。惹麻烦先去派出所报道,别让我天天被人烦。”

    看样子大夫和这个男人是认识的,大概是有过节,我忍着冲动没有继续说话。

    男人慢慢从怀中探出右手,握着的拳头张开时大家才赫然发现掌心居然是一截大拇指。

    手心、手腕的血都是从他拇指伤口处流出的,但是男人的手很坚定,似乎握着的是一根模型,就连他的眼神都是若无其事的镇静。

    “帮我接上吧。”男人撇撇嘴说。

    我感觉他太可怕,这种伤一定承受过很多次。即使现在偶尔看到腿上的伤口我都会一阵惊悚,如果捧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心情。因为是自己的,应该会更害怕。

    周围的病人无非是感冒胃痛之类的慢性疾病,看到这种场景已经有许多人让出了路,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关心的让男人赶快进去,不过却没敢伸手拉着他。

    医生对这种事情应该见怪不怪,不像其他人那么惊奇。打量着男人的手心,这位中年医生的脸上没有一点点惋惜或者担心,“下次应该让人砍掉你的腿,免得你总跑来耽误我时间。我就算给你缝上了,以后它也得被砍下来。”

    男人的手一直在淌血,落在地上的滴答声很弱,不过在我耳朵里却很强烈。仿佛我趴在居民楼里听自己血流的声音一样熟悉。

    男人默不吭声,医生似乎来了脾气,继续说:“是不是又从警察眼皮底下跑出来的?我告诉你,这次你先去派出所自首,免得我还被叫去问话。上次因为你我已经被扣了奖金。”

    刚才出言温顺的老人插口替男人求情:“大夫,先给他瞧瞧,别耽误了,没了手指头以后怎么过日子。”

    大夫指着男人骂:“他一年到头没有安稳的时候,隔三差五跟别人打架。没有钱治就跑来门诊将就,我因为他耽误多少时间?不长记性的东西治好了有什么用!这种混子都是垃圾,死了活该。”

    我心里登时乱糟糟一片,推开身前的人群就骂:“我操你妈的,你手指头被人剁下来,我在旁边说风凉话,你他妈的不着急?”

    这座医院在闹市区,周围商业区的巡警随叫随到,所以大夫没有一点惧怕我的意思,反笑:“看看吧,他们都是这德行,没有素质。要治就排队,死了不关我事。”

    我不知道什么是人性,或许他是厌恶我们这种靠威胁别人过日子的混混,或许他是不屑我们这种低贱的命,不过躺在路边的瘸狗都会有人丢给它骨头,何况是一个正在流血、断了手指头的人。

    我抡起拳头就想揍他,不过那位男人却忽然开口:“好了,我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之后他就离开了医院,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似乎洗不掉他身上的血味。我有种冲过去扶他的冲动,不过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被别人怜悯,而且我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能静悄悄的看着他的影子,很长,很弱。

    人群里还有人在低声叨咕着:“当什么不好偏偏当地痞无赖,手指头断了都没人管。”

    大夫得意洋洋的附和着:“这种人就是自找的,断了也好,以后不用祸害别人。”

    说完他瞅着我,那张本来端正的脸竟然让我感到极度的烦躁。

    “换成我,我肯定把你手指头也剁下来,你他妈就是一个杂种!”没有理会别人,我用手指狠狠戳着大夫的胸口,转身也离开了医院。

    我给蓝眼睛打了电话,说自己没睡好,回去补一觉。蓝眼睛有些生气,罗嗦着教训我太懒惰。我不想告诉她自己在医院与她同事吵架,不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偏袒我。

    她太理智,总觉得任何事情讲讲理就可以解决。但是她忘记世界上的道理根本不存在,如果真有公理就不需要勇气了。相对来说,我根本不介意别人的指责漫骂,至少我没主动伤害过别人,只要心安理得,我什么都敢说、敢做。

    喝酒与灌酒是两个概念。一个人不开心或者开心的时候灌酒是永远不会觉得够的,喝酒却不同,无聊打发时间坐在还在打扫的酒吧里,我只喝了一瓶就觉得难受。

    酒吧是健国哥介绍给我的,在江边水面搭造而起,光是投标就是几千万。老板是个韩国的生意人,只不过他猜不到中国人除了宾馆以外永远不会在泡妞的地方花太多钱。所以生意一直很平淡,出兑又舍不得,正在考虑改成饭店。

    老板生意多所以不能时常照料管理,混熟的服务生也开始偷懒。未收拾的满地的花生壳和瓜子皮踩上去很舒服,至少让我觉得自己能留下点脚印。

    吧台的服务生叫温暖,长的很漂亮,我很喜欢她的名字。不过她是一个同性恋,我想这也是老板娘之所以雇她的原因。

    我曾经问过温暖是“P”还是“T”,但是她没有回答。这种事情与男同志之间的取悦关系不同,我猜过几次她都摇头。问问而已,我并没有兴趣真正知道,毕竟我不可能亲自体会。

    健国哥在这里泡到不少女人,而我没有钱也没有胆量,所以只是喝着高价的酒来证明自己还有活着的意思。

    突然想起来山屁哥让我做的事情,我把烟头塞进了酒瓶给李桐打了电话。

    李桐应该与我是一样的人,临近中午她似乎才刚刚起床,“出来?我请你喝酒。”

    李桐很不高兴的叫嚷着:“你精神病?哪有人中午喝酒,要是请我喝龙虾汤还可以考虑考虑。”

    “喝羊汤吧。”我立即打断她的妄想。有一次我跟修鬼喝傻了钻进一家高档饭店,两个人盯着菜单要了6只龙虾和其他的新鲜玩意,味道没什么特别,不过价格很特别。据说是优惠价,一只龙虾只要99块。要不是鸡头跑来送钱,我和修鬼险些出不了饭店的大门。

    我的提议让李桐感到可笑,大概她也没遇见过约女孩子出来竟然请喝那种东西的男人,“好吧,给我留碗羊汤,顺便炖几只龙虾放里面。”

    咯咯的傻笑一顿,李桐继续问:“你现在在哪?”

    烟头被啤酒泡散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医院里蘸着黄药水的酒精棉,立即厌恶的将瓶子丢在桌子下,“音调,就是江边那个赔钱的酒吧。我为了请你特意包下场子,现在就我一个人。”

    李桐没好气的骂:“废话。人家晚上才营业。还好意思说包场,真不要脸。”

    摇晃着酒瓶,看着里面烟头上下浮沉让我觉得很有趣,“又不是追你,我才不舍得花那么多钱。”

    李桐反应很快,立即反口说:“要是你追我,就算把政府食堂包下来我也不去!”

    本来想气气她,不过反而让我觉得没面子,只能赔笑着说:“快来吧,我付不起帐单。”

    我什么都不是 第三十二章 江边

    (更新时间:2006…10…4 10:04:00  本章字数:2784)

    大概是知道了汪洋的势力,再次见到李桐的时候我居然有些不自然,就像身份有了差距,这种感觉让我很别扭。

    李桐打扮的很利索,怀旧牛仔一身,虽然算不上靓丽,不过很有性格。温暖眉目含情的也凑过来与我们攀谈,确切的说她只与李桐说着话,我反而成为陪衬。虽然看不惯,但是我没舍得当场提醒李桐,或者说让李桐受点惊吓会让我有种快感。

    “能不能帮我把汪洋请出来?”我有意无意的插口,“上次事情对他来说是件小事,但是对我来说……”

    李桐喝着果汁,跟温暖嬉闹在一起,随口回答:“汪洋去俄罗斯边境那里了,差不多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九十年代俄罗斯边境贸易还算兴旺,或者说边境走私还有赚头。用劣质的面包食物可以从那里换来不错的毛皮以及其他东西。那种冷漠的地方我没有去过,不过周围很多人在那里发了财,其他人眼红的时候却已经过了潮头。犯罪这东西跟经济差不多,“走在时代的前沿”才能赚钱。

    听完她的话我心里很异样,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李桐踩着地上的花生壳,温暖让服务生开了音乐,两个人在场子中心扭动着,没有什么舞步,只是本能的摆动着曲线。温暖的手若无其事的落在李桐的身上,我捏着腮颊一直笑。

    渐渐我发现自己的眼神开始不经意的也落在李桐身上,她的率直恰如其分的吸引着别人的瞩目。不过我没有胆子去跟她调情,况且我没有资本。

    一直闹到下午四点钟,领班是个严肃的女子,她进门的时候所有的嬉闹都嘎然而止。李桐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温暖,拽着我的胳膊让我陪她江边散步。

    “是不是别人要见汪洋,让你来问话的?”

    江边是一片新建的商业区,粉饰一新的高楼毗邻着起伏宁静的江水,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聚集在这里,就连腥咸的味道都是那么新鲜。

    我默然没有回答她的话,我很希望她是胡乱猜测。

    李桐的侧面轮廓很清晰,不像女孩子那般柔和。她突然站住了脚步,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会觉得难受,不过汪洋确实不会跟你吃饭。这里能请动他的人不多,其实你也不用怪他架子大。”

    我点点头,避开她的眼睛回答:“我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李桐笑着说:“咱们认识时间不长,不过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有的时候会发疯,有的时候会发傻,最可爱的就是你还会害羞。”

    我顿时有些尴尬,解释:“其实是我大哥想请汪洋吃饭。”

    李桐推搡着我的肩膀,说:“那种人你还跟着他继续混?当天要不是我带着汪洋去,你起码在家里躺半年。就算不把你手筋挑了,他们也会把你胳膊都敲折。”

    我无奈的说:“有个家伙以前惹过我,如果这次可以请汪洋出来吃顿饭,山屁哥说以后我可以找那小子算帐,不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李桐啐了口痰,不耐烦的说:“我不认识山屁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大不了不找那个家伙麻烦,自己出来混,有事我帮你。”

    我扯开领子,把后背的伤口露了出来,“那小子以前把我卖了,幸亏我跑的快,要不然这里还得多添几刀。”

    李桐愣了一下,拽着我的胳膊跑到江边的栏杆附近。夜色刚上,街灯有气无力的一闪一闪。几个穿着鲜艳的轿夫正吹着喇叭招揽生意,李桐笑眯眯的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坐这东西,坐上去就赖着不走。有一次我爸爸怒了,让人家直接把我抬回家。”

    我从没坐过那东西,花几十块钱原地转几圈,不管怎么说都让我觉得不值。

    “现在没人,你上去坐一会吧。刚才没请你吃龙虾,就拿这个代替。”

    李桐歪着鼻子说:“真小气,我还以为你能让他们抬着我去吃龙虾呢!”

    我推着她走到了轿子前,轿夫傻忽忽的让我们换上红衣,我急忙解释不是男女朋友。李桐这次没反驳,自己套上一件红大褂坐在了里面,“不用抬他,他还得在下面付钱呢!”

    我僵硬的点头,站在一边发呆。夜风很凉,被工业废水污染的江面在月光下泛起的颜色反而出奇的美丽,金色、银色、绿色,我居然没有发现蓝色。

    唢呐的声音让我感到厌烦,我站到远处靠着栏杆抽烟。李桐不时拉开轿帘冲我招手,周围的人也偶尔调头看着我,我只能假装无视的四处观望。

    好久李桐才玩够,我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她离开了人群。

    “瞅你这点出息!”李桐似乎被我刚才的不理不睬惹怒,脱口就训斥。

    我咬着牙回答:“我不喜欢被别人看着。”

    李桐挽着我的胳膊说:“你跟你女朋友逛街的时候也怕别人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很想逃避这个问题,胡乱的摇头没有说话。

    李桐笑着撤开了手,责怪:“跟你开玩笑的,那天在水库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吧?长的不错。”

    我故意瞪着她,奇怪的问:“吃醋?”

    李桐毫不客气的掐着我的胳膊,“去你的,我饿死也不会吃那破东西。”

    我点头笑着说:“过两天你想吃醋都没时间了,温暖一定缠死你。”

    李桐登时脸色一变,问:“她是同性恋?”

    我眨眨眼,李桐气急败坏的骂我:“你他妈的真不够意思,不早提醒我!怪不得她总摸我,你真欠揍!”

    听她家常便饭一样的说脏话,我突然觉得很开心。有一种人就是这样,或许低俗,但是却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本来还想帮你约汪洋,现在看来,”李桐奸诈的笑着,“没门!”

    我立即赔笑,“你又没吃什么亏,要不然回头咱去摸温暖几下,我陪着你。”

    “去,去!”李桐推开我,“你自己想摸,人家不肯吧?”

    我无辜的摇头,李桐继续说:“汪洋最听我的话,下次我找他出来吃饭,顺便叫上你,你喜欢带谁就带谁,不过帐单你去签!我一点也看不起你那个大哥。”

    大约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瞧不起山屁哥这种话,我怔了一会,说:“谢谢啦。不过你和汪洋是什么关系?”

    “朋友呗。”李桐神秘兮兮的回答。

    当然不是朋友,汪洋至少大她十多岁。见她不愿意讲,我忍住好奇心没有继续问下去。

    李桐噘着嘴继续说:“秃子现在缺钱,他想从边境那里搞点货。汪洋去帮他疏通关系,等他回来了我再安排。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能办成。回去好好教训那个小子,要不要我帮你找些人?”

    我摇头说:“不用啦,别人动手没意思,我自己整他。”

    李桐耸肩说:“随便你,别把事情搞砸了再来找我帮忙。”

    对于她的脾气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不给我留个台阶。不过至少汪洋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心情不错,陪她在江边玩了一会,还主动请她去新开的自助餐厅吃饭。

    但是这钱花得有些冤枉,她花了50块,只吃了两块小蛋糕。自己解释是刚才坐轿子的时间太长,没有胃口。其实我知道是因为在酒吧跟温暖聊天的时候很开心,她吃了很多零食的缘故。

    我什么都不是 第三十三章 捐肾

    (更新时间:2006…10…5 9:59:00  本章字数:3591)

    从那件事情以后,我对和尚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有的人是这样,平常嘻嘻哈哈让人觉得很懦弱,不过往往会出人意料的为朋友挺身。其实整天把兄弟义气挂在嘴边的人反而最没用,他们是怕别人看不起,所以才不断替自己吹嘘。

    送李桐上了车,我便给鸡头打传呼,一般这个时间和尚那群混小子都会跟着他到处溜达。

    “操你妈的,跑哪去了?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都打不通,我们在体育馆,赶快过来!”鸡头在电话里气势汹汹,听起来就是出了事。

    那些脏字在我们之间就跟打哈欠一样平常,纯粹是问候语,如果关系不铁的话,人家根本不会这么跟你说。这点很奇怪,不过不难理解。

    “我刚才有点事,下午在酒吧,应该没有信号。”

    鸡头根本没在意我的解释,“现在打车过来,有群小子跟我们耗上了,堵了他们一下午才在体育馆找到。”

    “行,我马上就来。”能让鸡头动怒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大事,这家伙眼睛尖脸皮厚,绝对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惹上大麻烦。

    体育馆不在市中心,周围是一些体校和职专。偶尔晚上无聊的时候我们会去那里的夜市溜达,说穿了就是瞄瞄女孩子。不过现在已经临近冬天,我真搞不懂这群家伙跑那里去干嘛。

    到了体育馆找了半天,我才在操场看台的角落处发现了他们。东子拎着一张拆下来的塑料椅子在前面叫嚷,和尚与周刚他们都在,大约七八个人。对面的家伙人数更多,一个个身材都很高大,应该是体校的学生。

    “咋了?”我跑过去直接问鸡头。

    鸡头嘟囔着说:“和尚来这里找他对象,对面那群小子把他揍了,那个贱货背着和尚在这里还有男朋友。”

    “操,和尚还不是一个德行?谁都好不到哪去。”我瞅着和尚,发现他脸上没受什么伤,估计打的不严重。

    我很烦为女人打架这种事,以前陪外公去钓鱼,在江边也遇见过这种事,大致情形也差不多。当时外公指着撕扯的男女对我说:“没本事的男人才动手,要是你真有本事,就是想赶女人走都赶不掉。”

    确实就是这样子,我外公很有钱,没有退休的时候在开发区那里兼任了几个公司的经理。抽的是洋烟,喝的是老酒,即使中午陪我吃顿便饭也得有专门的服务小姐在旁边伺候,一直都有很多女人缠在他身边,所谓的本事应该指的就是钱吧?

    不过等他退休以后一切就变样了,用得着你,你才是爷。就算你嘴上不肯承认,心里也得坦白所有人都是这样。当然,也会有一些人一直还把你记在心里,前提是你不能在落魄的时候求他们办事。

    和尚对我一直有点惧怕,不像东子跟我那么近乎。鸡头担心我生气,转过话题指着对方骂:“他妈的,让他们赔点医药费,结果这群小子叫号,要把我们都干倒!”

    我看着鸡头咋咋呼呼的样子就想笑,或许他开始以为是学生所以没在意,等发现对方体格都那么壮实的时候才有点胆怯。我走过去拍着和尚的脑袋,问:“你女朋友呢?”

    和尚指着对面一个很高大的男生说:“让那个小子带走了,女的我不要了,我就想揍揍他出气。”

    我点点头,周刚和东子还在前面叫得起劲,翻来覆去就是互相骂:“你他妈的活腻了!”、“我非把你嘴扇歪!”这种话,不过骂归骂,两方人没有动手。

    我走到东子前面,他还没有发现我已经来了。我顺手拽过他的椅子,直接砸向了和尚指的那个男生。

    不得不说这椅子真烂,清脆的一声过后,那小子的脑袋居然把椅子顶漏了。我拽着他的脑袋按在下面,抬腿就一直踹他的肚子。

    这家伙的力气很大,反手一直扯我的手腕。不过可能是被我突然动手打蒙了,这家伙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的同学看到我突然动手直接冲了过来,不过东子他们堵在旁边也没有什么章法,胡乱的踹着。

    看台的过道很窄,大约不到两米。被东子他们一折腾,所有人都聚在我身后,只留下那个倒霉鬼被我一直踹着。

    从水库以后我知道做什么都得留点余地,我只踹他的肚子,没有像以前去踹他的脸。有个小家伙不知道是跟谁出来混的,隔着人群也朝他狠踹,不过大多数都踹到我的腿上。

    我咬牙根却看不清那小子的长相,心里憋屈死了。

    两三分钟我就累了,腿松软的几乎抬不起来。把那家伙丢在一边,我指着还在撕打的人群吼:“谁他妈还欠揍谁就站出来,我今天打完他就拉倒,没你们什么事,别给脸不要脸!”

    那群家伙从长相打扮也看得出来我们是混子,一个个唧唧歪歪半天都停了手。和尚走到情敌的面前,很男人的把他扶到了椅子上,随后带着我们走出了体育馆。

    刚出大门,我们便撒腿跑开了,拦住几辆车返回了转盘。

    下车的时候东子一直在叫,他跟人撕打的时候耳朵被抡了一拳,不知道是不是充血了,听不清我们说话。其他人还好点,多多少少挂点伤,没什么大碍。

    差不多除了鸡头就属我就健康,不过我新买的运动鞋因为剧烈活动,鞋底开胶了。

    “他妈的,便宜货就是不行。有空去买双军钩,前后夹钢板的,一脚下去就完事,多简单!”鸡头笑眯眯的看着我的鞋,给我提议。

    “我花几百块钱买那破玩意?万一被人追,多带十来斤的鞋底,我跑都跑不过人家。”我没好气的反骂。

    和尚在我家翻了半天,翻出一点创可贴,不过这东西对东子没一点用处。我让东子去医院看一下,不过这小子对自己一点也不爱护,用凉水冲了几下就不再管了。其实也不怪他,医院都承包了,不管大病小病进去以后都得做个CT,还有心电图血压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感冒发烧也得花几百块。

    他没钱,所以只能忍着。

    我知道我掏钱他也不会去,反而会让他更难受,于是我带着一群人找了家饭店进去灌酒。

    都是半大小子,谁也没有多少酒量。喝着喝着,一个小子开口吹牛:“刚才我看峰哥治不住那家伙,我在旁边狠狠的踹了几脚,那个贱货马上就不动了!”

    “我操,刚才就是你踹我?”我立即清醒了,瞪着他问。

    那小子很困惑的摇头,“我没踹你啊。”

    和尚露出一嘴的黄牙,对我说:“他叫大波,住在我家门口。这几天没事我就带着他出来玩。”

    我咬着嘴唇半天憋出笑来,说:“行,这小子有前途。刚才我在前面踹,他躲在身后一直踹我。要不是空不出手来,我非把他按地上骑回来。”

    大波似乎一点也没有承认的意思,一直摇头。鸡头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计较这种事,笑着打圆场,“以后你小子长点眼睛,踹阿峰算是好的,要是你踹了老K,他肯定把你命根子卸下来挂门口当窗帘。”

    这话说完让我有点怀念老K了,那件大风衣,还有那种派头,熟悉了以后都让人觉得很亲近。“老K最近怎么样了?我一直没去看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生气。”

    鸡头耸肩说:“还是那德行。不过减刑了。”

    “减刑?”我奇怪的问,“他干什么拥护共产党的事情了?我没看出来他还有那觉悟。”

    鸡头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老K捐出去一点肾,好象减刑2年。我还劝他干脆把肾都捐出去,直接放出来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事,我听别人说当初“捐”一个肾可以换来几十万,少说也是十几万。有的时候我也考虑去卖一个了,大不了做的时间短一点。有了那些钱,起码我能舒舒服服过很久。不过只是想法,我不希望身上再有什么刀口。

    “卖了多少钱?”我继续问。

    鸡头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十万?”我不可思议的笑着。

    鸡头摇摇头,神色看起来很不满。

    “才三万?”

    鸡头冲桌面吐了一口痰,说:“他妈的才卖3000,医院收犯人的肾就给这点钱,你爱要不要,就算要了也揣不进自己的兜。”

    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应该清楚这一点,从犯人那里收购移植手术用的器官,大多都是几千块而已。可是如果在社会收,这价钱起码翻十几倍,或者几十倍。犯人也是人,这年头就是对猫对狗都有保护法,但是对我们这种人,抱歉,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老K那3000块估计也落进别人的口袋了,也许能分到几个鸡蛋补补血,这已经应该感天谢地。

    我的脑子随即浮现出老K现在的模样,不知道那一刀开的深不深,三千块,真他妈可笑。

    “社会就这逼样,动个手术还得几万块,他妈的从肚子里翻出那么大一块东西,结果才3000块。”鸡头愤愤不平的抱怨。

    我接口问:“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鸡头指着东子说:“东子想去看老K,我陪他去的。怕你知道了上火,这事我一直没说。”

    想起白天在医院遇见的事情,我心里十分毛躁,咬着烟头摆来摆去,“等以后咱有了钱也去买几个肾,都他妈塞到老K肚子里。”

    鸡头笑着说:“你想让老K当种狗啊?”

    “当种狗总比当骡子强。”我将烟头塞到了酒瓶子里,“好歹卖的是精子而不是卖肉。”

    我什么都不是 第三十四章 小偷

    (更新时间:2006…10…12 11:34:00  本章字数:3665)

    整天无所事事确实无聊,街道布告栏上贴了许多告示,其中一条流窜犯的通缉大概最惹人注目。跑了几个省市,抢劫、诈骗和强奸,这家伙倒是没有杀人。听他们说在监狱里强奸犯最让人瞧不起,的确如此,他们应该与杀人犯同样的判罚,或者直接阉掉。一个是让痛苦延续,一个是让痛苦结束,然而法律却分不清这件事。

    蓝眼睛工作的医院没有直达宿舍的公车,担心她出事我只能每天顶着风用摩托接送,第一次让我发现摩托这破玩意在北方的冬天真是个累赘。就像敞棚跑车,在南方是种享受,可在这里?你顶着沙尘暴开一百米就知道自己缺心眼了。可能是接连因为医院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别扭,我不自觉的竟然与她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听她劝我不要惹事都让我觉得是一种嘲讽。

    就像是江里的废水,也许你会认为清澈的江水不喜欢被它玷污,但是你又怎么知道废水愿不愿意被江水洗涤呢?

    我是废水,而且我讨厌被改变。张国容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花朵。”我不是花朵,但至少我占据了一种颜色,虽然它并不漂亮。

    山屁哥知道汪洋的事情之后很满意,他最近收的场子离我住的地方不近,处于市郊高速公路上。那里人多眼杂,我这种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又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没机会去那里帮忙。而身边的场子我不愿意去,说穿了就是不想见到海滨那群人。

    无聊的时候只能每天泡在街机游戏厅里,不过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也挺有意思。这时候的街机已经不像九零年代初那么火暴了,那些所谓的PS2我没玩过,我天生是个守旧的人,宁愿躺在自己的硬炕上火,也不愿意去习梦思上享受。

    在游戏厅打发时间的时候倒是让我遇见了一件挺难忘记的事情。

    小偷这词谁都烦,不过有一类小偷却有些不同。在街头遇见过乞讨的小孩子吗?不是说跪在地上挂牌子诉苦的那些,那种九成以上都是骗人的。有时候会有一些小孩子拉住你的衣服讨钱,也许你穿的是名牌,嫌弃他们的手弄脏你的衣服;也许你是根本不屑同情这些家伙,破口大骂一顿就走。不论你怎样做,千万别动手打他们,即使是轻轻推一下都得惹麻烦。

    和尚在街头遇见过拉扯他衣服讨钱的家伙。当时他只是推搡了一下,结果立即从旁边冲上来几个大人,没有废话,直接让和尚带着小孩子去医院检查,一口咬定和尚殴打了那个小家伙。还好,和尚也不是什么好种,坚决让对方报警。结果那群人只能恐吓一番心有不甘的走掉了。

    这事挺可笑,其实就是勒索一点钱。那些孩子都是他们管着的,巴不得每天能有几个人动手。被别人打一顿能换来一碗饭吃,这些孩子多少都值得我们怜悯。

    小偷也有这种的,一些混子连蒙带骗拐来一些小孩子替他们干活,当然,下手的时候他们也会在旁边,不过只是看看收成而已。干的好会过的舒服一些,如果偷不到的话,这些小孩子就像失了宠的猫狗,饿死活该。

    中午自己不愿意动手,我在楼下塞了几个包子就靠在游戏厅里发闷。大约只有学生喜欢玩格斗游戏,坐在射击游戏机上的都是些成年人。马滔是罐头厂的职工,住在我家附近。好象是停薪留职,这家伙四十来岁没什么正经事,除了赌就是嫖,反正离婚没人管着他。

    马滔坐在游戏厅角落里,身旁还摆设着另外一台机器。从大门进来如果不是特别留意,谁也不会发现他身后的人做些什么。

    我依在门口发愣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乱哄哄一片,马滔的嗓门很大,拼命似的在骂:“操你妈的,小杂种手真贱!”

    没人不喜欢看热闹,我立即凑过去。马滔正揪着一个小家伙的头发,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揍他的下巴。

    老板是个老实人,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偷我钱。” 马滔忿忿不平的说:“自己找死!小兔崽子靠在我身边磨蹭半天,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眼。”

    说话归说话,马滔的手一直没停下。小家伙看起来十三四岁,体格很单薄,毛衣破破烂烂的,不属于那种懒得清洗的脏。

    “小孩嘛,打两下就得了,别那么大火气。”老板动手就想拉架。

    马滔这家伙基本也属于杂种一类,遇见软柿子他一定往死里捏。当初在早市有个推车的农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当场就被他打了半天。如果是辆高档轿车撞他,他连个屁够不敢放。

    马滔直接推开了老板的手,“我今天非得让他长长记性,这种贱货不打不老实。”

    小家伙一直没有开口解释,不过痛的不停在喊救命,隔着几米我看不清他的长相,马滔已经把他打的有些走形,有点像江里中毒的小鱼,软绵绵的垂在那只能摇晃着身子。

    旁边有几个人也看不下去,都替小家伙求情。当然,也只是随口提几句,没有人冲过来拦住马滔的手,包括我在内。

    有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人群里显得有些奇怪,游戏厅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有女孩子还算正常,不过这种年龄的女人还在打街机就纯属搞笑了。

    女人凑到马滔旁边开口说:“大哥,孩子挺可怜的,反正你气都出了,别打了。”

    马滔没搭理女人的话,自顾自的一直抽着小偷,“打他也是活该,一会给踹到局子里去,进里面继续打。”

    女人的脸不熟,我这是小城市,居民区附近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印象。想起以前听朋友说的事情,我当即就起了疑心。

    马滔力气很大,小家伙的头发被他扯掉很多,那种惨白色泛着血丝的头皮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晓峰,帮我打个电话,让派出所的人来一趟。” 马滔知道老板不会喜欢报警,抽出空对我说。

    游戏厅并不大,偶尔借个火的时候我和马滔也说过话,但是我一直不喜欢他。有些人不用深交,看两?(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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