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纬衫媸渌停佣涂展衅笠担∫蛭颐翘岢霾ǜ母锏那疤崾羌南M诿裼蠊啥梢月男屑喽街耙稻砣说脑鹑危に泄啥睦妫率瞪希蠊啥睦婧托」啥簿褪枪凶什乃腥巳袷怯锌赡芟嚆5摹!?br />
讲到这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这篇文章高屋建瓴,渗透在其中的经济思想很超前,可谓字字珠玑!”
看着自己一向尊敬的伯父对自己朋友的文章击节赞叹,曹浩暄愣了神。
深夜里,本来万分疲倦的曹致远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近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经过夏小洛这篇文章的一点拨,如同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
他接着叹道:“这篇文章接着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他说,美国的大众持股公司股权极度分散和华夏的全民所有制企业本质是一样的,但是美国却能用严刑峻罚、股票市场的股价变动、期权激励等手段激励和约束职业经理人,因此,职业经理人会以股东利益最大化为经营目标。而我们的国企厂长其实和职业经理人职责应该一样的,但是却没有这些约束,他们当然会消极怠工,产生种种道德风险。职业经理人的选拔以行政任命代替了股民的用脚投票,不能反映股东价值的增减变动,当然不会选拔出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来让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也不管曹浩暄听不听得懂,他目光炯炯地道:“这篇文章以国企产权改革前、改革中、改革后为经纵向比较;以华夏、美国不同国家的企业的股权结构等为纬进行横向比较……啧啧,鬼斧神工,高屋建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曹浩暄一眼,道:“小暄,这个真是一个高中生写的?”
曹浩暄道:“骗你干什么?他原来还写过几首诗呢……其中一首叫《自嘲》……”说着,他把夏小洛念过的那首诗念了出来。
“真乃百年一遇的奇才!”事实在眼前摆着,曹致远不能不信,“这封信,你给别人看过没?”
“没有。这是私人信件……我怎么会给别人看?”曹浩暄道。
他深嘘了一口气,然后自然无比把信纸穿进信封,然后揣进口袋,往门外走去,道:“小暄,早点休息!”
曹浩暄愣了一下,一把扯住伯父的胳膊,道:“大伯,你竟然明抢啊?亏你做得出,还是省长呢?”
曹致远嘻嘻一笑,道:“借我看两天嘛!”
“想借来看,你明说啊……哪能这样呢?”曹浩暄白了他一眼。“这种行径和无赖何异?”
曹致远很郁闷地道:“不是怕你不借么!好了,我去休息了,看完了还你!”如获至宝地揣着那封信走了。
第二天,曹致远一回到中原省,他就让秘书把这封信打印出来,然后把政策研究室的几个博士、硕士叫到一起道:“你们好好学习学习,再扩展扩展,一个高中生写的,你们看看水平怎样。”
博士们看着这篇文章纷纷尖叫连连,一脸憧憬,不住感叹,心说,曹副省长这一次出去真是没有白出去,肯定是从国务院那些专家们淘换过来的真货!
………………
一节课结束后,夏小洛和班主任杨景初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聊天,前面是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已经落光了,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微风中瑟瑟发抖,让人感觉萧瑟而寂寥。
空气干燥,深秋的空气分外冷冽。
楼下的学生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动,唐宁夜正在楼下和同学打羽毛球,羽毛球在空中划着弧线飞来飞去。
夏小洛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杨老师很你商量个事情呗?”
杨景初笑道:“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第107章钢琴公主
两人一直是平等相待,亦师亦友,当时华夏国应试考试初现端倪,平时学生见了老师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避之不及,哪像这两人如此亲密无间?
夏小洛道:“问你要点时间,我保证期末考试还保持在全校前十名,但是前提是我可以来学校上课,也可以不上课,怎么样?”
杨景初早知道他面前的夏小洛是“大智而类妖”的动物,妖孽一般的存在,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皱了眉头。
“你这个阶段学习成绩比什么都重要,你是不是又想着法子去赚钱?”
夏小洛没有否认,他扭转了话题,侃侃而谈地道:“对于组织的管理,有两种,一种是目标管理,一种是过程管理。我觉得目标管理要比过程管理要科学,只要我完成目标就行了,至于过程怎么样,就无所谓了。”
说完,他自信地看着杨景初。
杨景初以奇异的眼神看着对方,暗中骂娘,心道,这臭小子啥时候开始看管理学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夏小洛说得有几分道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夏小洛面色平静,但心潮澎湃,这难得的自由,却是他拿百倍的辛苦换来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熬到深夜,只为了今天的解脱?
………………
晚自习后,何诗韵和夏小洛围着操场绕圈散步,周围不断有跑步的男女生一闪而过。
夏小洛感觉何诗韵情绪不佳,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出何诗韵约他来的目的。
她一直在脑海中组织语言,发现怎么说都不恰当……
像言情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说“分手”么?可笑的是他们从来没有正式说过在一起,他们拥抱过,亲吻过,可是却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男女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
终于,何诗韵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她道:“小洛,我成绩退步了,我很难过,也很内疚……我以后不能给你送吃的了,也不能陪你上自习了……”
是的,我必须距离你远一点,不看见你,或许这样对你的爱恋就会少一点,但是也可能思想会多一点,也许这思念的煎熬会让我更痛苦,可是,我必须为我的学业准备足够的时间。
她以为夏小洛会难过,会哀伤,甚至会哭泣,可是他没有,他甚至对她微笑,道:“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们要的是一辈子在一起,而不是这几天,这几个月,甚至这三年。我等你,直到那天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只有幸福,而没有负罪感。”
何诗韵笑了,她攥紧了小手,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有天可以不那么卑微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站在他身后。”
…………
一辆喷绘有有“《东方周末》采访车”的小轿车驶进洛水县第一高中,车子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毕竟报社的采访车还是很少来学校的。
汪东平拎着一兜子糖果,下了车来,他找到夏小洛所在班级,向班主任杨景初道:“请问,夏小洛在不?”
杨景初朝夏小洛一挥手,道:“有人找你。”
汪东平一见夏小洛来,又想捏他的脸蛋,夏小洛一扭脸挣脱了,道:“汪叔叔,气色不错。”
汪东平心道,近东家的这小子挺机灵啊,也不掩饰,志得意满地一笑,道:“现在叔叔是报社是副主编了!”
“那……你手下有几个记者,几个编辑啊?”夏小洛有点揶揄地问道。
“嘿,臭小子,挤兑你叔不是?”汪东平作势要打,心虚无比地说:“现在报社一共五个人,一个主编,一个副主编也就是我,两个司机……”
“还有一个人是干啥呢?”
“看大门的……”汪东平脸红了,着急解释道:“别看我们人少,现在刚刚发了七八期,全都是重磅炸弹,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他紧紧地攥紧拳头道。
夏小洛淡然一笑道:“叔,我信,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当然有这个信心,倘若这个世界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发生太多偏移的话,《东方周末》在未来可是华夏传媒界的航空母舰。
汪东平把糖果递给夏小洛道:“德芙的巧克力,咱们中原省买不到的,叔叔说了,要是应聘成功的话就请你吃糖的……”
夏小洛嘴里鄙视道:“叔,你真抠门,都当‘大官’了,还这么小气,就买一包糖!”
其实,他心里很为汪东平高兴,他现在拥有一片比原来广阔得多的天地。
……………………
周末,夏小洛拨通了楚秀菡给他的电话号码后,一阵嘟嘟声之后,对方接了电话,然后“喂”了一声,夏小洛觉得这个老师的声音好像少女的声音一般。
夏小洛道:“您好,请问您是楚秀菡的钢琴老师么?”
对方“嗯”了一声,惜字如金。
夏小洛道:“我是楚秀菡的同学,她介绍我来像您学习钢琴的。”
对方轻了一下嗓子,声音嘶哑道:“那你来文化馆吧,然后直接去琴房,我下午在那里等你?”
夏小洛看了一下话筒,心中纳闷,皱眉问道:“老师,您感冒了么?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改天。”
对方有点恼怒,同样暗哑的声音道:“让你下午来你就下午来,怎么那么多废话。”
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夏小洛吐了吐舌头,心道,这个老师脾气还挺大。
吃过午饭,夏小洛骑车直奔文化馆。
文化馆的院子不大,夏天的时候,就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现在只留下一些枯黄的藤蔓。
冬天的味道日益浓厚了,呼出的气息都是乳白色的,夏小洛停好自行车,裹紧了军大衣,往文化馆琴房的走去……
琴房传出一阵如泉水一般叮咚的声音,节奏晃动,如坐在来回摇摆的船上一样,而悠扬而圆润的曲调中则隐藏着一种让人痛楚的忧伤之感,让人禁不住潸然泪下。
夏小洛站在走廊里,禁不住呆了,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年人,心中早已经坚硬得如同石头一般,这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坚硬的心灵很难感受这世界给予的丰富而细腻的触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而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坚硬的外壳被打碎了,露出里面的柔软,那琴声如同一双温柔的小手一样抚摸着他的心灵,让他感觉温暖和忧伤,让他的泪水挂满了眼眶。
他仿佛看见了辽阔的高加索风光,辽阔的草原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一个美丽而忧郁的罗斯姑娘正在坐在圆顶的东正教堂下面久久的怅望……
终于,琴声缓缓中止,而他还沉浸在琴声营造的那种忧伤哀婉的情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他趴到玻璃门一看,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子背对着他正在弹钢琴。
她上身坐得笔直,虽然穿着蓝色大衣,却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显得很挺拔,手指却如同刚刚剥开的葱白一样细腻,在黑白色的琴键上翻飞跳动,显得指法很是娴熟。
夏小洛站在她后面,恭敬地叫一声:“老师好。”
她听见喊声,发出“咯咯”一阵轻笑,微笑着转过身来。
夏小洛愣住了,对方竟然正是楚秀菡。
夏小洛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明白,其实,楚秀菡留下的那个号码就是她自己的号码。
他产生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道:“很好玩么?”转身准备走。
楚秀菡陡然站立,急促地喊道:“夏小洛,你站住!”
夏小洛叹了一口气,停住脚步,道:“这么处心积虑,有意思么?”
楚秀菡走到他对面,红了眼圈,满腔委屈,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回避我?”
夏小洛苦笑道:“有么?”
楚秀菡道:“开始是我要求你假如文学社和广播站,然后是我要教你钢琴……”
夏小洛道:“其实你这么想,未免太自恋了?”
“自恋?这和自恋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在刻意回避你,其实完全没这回事,你尚不足以引起我的刻意回避,只是加入文学站、广播站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兴趣!”
“你尚不足以引起我的刻意回避”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一样击打在楚秀菡的心窝里,悲伤在胸腔里不断翻涌…………
他原来是如此高傲的,原来,我连让他厌恶让他刻意回避都没有资格,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呢……
倘若人的情绪变化是一种化学反应的话,恐怕谁都不知道悲伤绝望这种情绪到疯狂自我毁灭之间是如何转变的。
楚秀菡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从背后抱着夏小洛,泪水滑过粉嫩细腻的脸颊,滴落在夏小洛粗糙的军绿色大衣上,把他的衣服浸湿了一片,赌气一般地道:“不许走……”
夏小洛木然站立着,没有回过头拥抱她,但是也没有推开她:“抱歉,我不喜欢你……”
“我没让你喜欢我,我只想和你做朋友,我只是仰慕,没有奢望可以爱你,或者被你爱怜……”楚秀菡放弃了自尊,悲怆地说道。
“做朋友……算了吧。”夏小洛有气无力地道。这个年龄段,都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能做到云淡风轻无关风月对他们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
第108章欺人太甚
楚秀菡这么说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那是想慢慢地走进夏小洛的内心。
只有历经沧桑洗尽铅华呈素姿或者可以做到男女之间的柏拉图式的纯思想的交流。
如果是一个成熟女子来投怀送抱,夏小洛绝对不会拒绝,毕竟思想成熟的成年男女是绝对平等的,都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楚秀菡却大不相同了,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夏小洛可不想坑她。
最重要的是不想坑自己。
楚秀菡离开他的胸膛,笑了,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你喜欢何诗韵嘛,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你是我十七年来唯一欣赏的男孩子,我想认识你,和你成为朋友,认识你,就打开了一扇门……门内有不一样的风景……”
“或许门后是万丈深渊呢?”夏小洛戏谑道。
“那样的话,我也认了,谁说万丈深渊就不是别样的风景了?”楚秀菡道。
夏小洛无奈地道:“还真是才女……这么怪异的话都能说出来。”
楚秀菡不愧是才女,不仅仅文采好,而且绘画、音乐无一不通,她的父母亲都是文化馆的文艺骨干,老爸主攻国画;母亲主攻钢琴。
靠近她就如同靠近一座宝库……夏小洛自忖道,真是惭愧,自己即使重生过来才学比着这少女竟然难以望其项背……
他问道:“刚刚这首曲子是谁的?”
楚秀菡止住悲声,道:“柴可夫斯基的《船歌》,好听么?”
夏小洛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拂过,苦笑道:“好听,说实话,我都听哭了。”
楚秀菡听到他的赞扬得意地一笑。夏小洛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无不有着别样的魅力,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光彩,和一向彬彬有礼略带羞怯的何诗韵是一种不同的风韵。
只是,他永远不能丢弃何诗韵,何诗韵太善良了,自己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她就一直帮助自己,即使有再优秀的女子靠近夏小洛,他也不愿意辜负何诗韵,他是在是不忍心看到何诗韵痛苦难受。
“不过,我们不方便走得太近。”夏小洛挥手道:“拜拜。”不等楚秀菡反应过来,他就夺门而出。
楚秀菡愣愣地站在那里,她是一个早熟的女孩,她和其他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完全不同,她清楚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生长在文艺氛围浓厚的家庭,她从小就接受各国文学和哲学思想,尤其喜爱浪漫主义文学和哲学,坚信“文艺和科学是道德的大敌”,喜欢法国的雨果,美国的爱默生、霍桑等人的文学艺术作品,崇尚热情,鼓励热情,她认为恋爱要够热烈,够浪漫,成功与否并不重要,推崇美国“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凯鲁亚克“在路上”的感觉。
她更清楚自己的魅力姣好的面容,超越同龄人的深邃思想,磊落洒脱的风度,甚至落拓不羁和慵懒闲适的气质,都令周围那些小男生着迷,她也一直习惯被追求和众星捧月的感觉。
夏小洛的躲闪态度反倒激发了她更大的好奇,以往高傲的她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恼怒,但是,在恼怒之中,她也有一种别样的兴奋,在她看来,有挑战才好玩么!
夏小洛,我不会放过你的!楚秀菡回到钢琴前,整理思绪,信心坚定,一曲高昂的包含热情的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喷薄而出。
………………
又是周末,夏小洛骑着单车回家,到校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屈小元没有带着他那些哥们等他……
正在疑惑中,李小白骑着车过来,夏小洛对这家伙印象很深,这厮身体显得柔弱了许多,但是嘴上耍贫的功夫绝对不比屈小元差。
李小白极力压抑自己贫嘴的欲望,一本正经地道:“夏小洛,屈小元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来接你了,让你小心点……”
自从屈小元知道夏小洛和卢南华的摩擦后,他就纠集第二高中的势力每个周末回家的时候来接夏小洛,当然以夏小洛的身手完全没这个必要,这其中的心理动机其实保护的成分少一点,更多的是一种示威。
每次董四喜和董笑锋看着他们耀武扬威的走过,比他董氏的势力还要装逼几分,都气得牙根痒痒,但是又无可奈何。
屈小元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暑假的时候在夏小洛的影响下,又看了几本兵法三十六计之类的,打架还讲究了布局策略,简直像打仗一样,浑然一个指挥若定大军事家。
借用第二高中的混混们话来说,他真是“流氓不可怕,看兵法的混混才可怕”,“一个学生,不看课本看上兵法了!”
夏小洛颇感意外,从自己重生后,经过一系列令屈小元瞠目结舌的事件后,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有友谊,在屈小元心目中,他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那可是谁也不难伤一分一毫的。
因此,除非大事发生,他绝对不可能不来的。
夏小洛问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小白道:“屈小元的父亲屈志勇……被人打伤了,状元红酒厂的职工都在闹事呢……”
夏小洛一下子愣住了,问道:“怎么回事?”
李小白看有个机会和心目中的“老大的老大”接触,倍感荣幸,把自己知道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原来,状元红酒厂近来市场日益萎缩,本来“状元红酒”也算本地的一个大众品牌,但是近年来董集造假村的假酒却大行其道,他们的市场被日益蚕食。
其实这事不能理解,董集的假酒假烟分为三级,一等品可以堪比正品,从味道和包装上根本分不出来真假;二等品可以以假乱真,口感不错,但是有点经验的人可以分辨出来;三等品就是随便乱搞了,很多是董集周边的村庄做出来,再在董集的交易市场上销售,喝死人也不管。
往常,逢年过节招待客人婚丧嫁娶能喝个“状元红酒”算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现在由于董集的假酒泛滥,整个洛水县招待客人都是名烟名酒,当然是假的,一般是二等品,价格适中,普通人家也能接受。
后来,作为厂长的屈志勇再也坐不坐了,他的思路倒也诡异,董集不是做假酒么?再假的酒也得是酒吧?
他就想了一个办法,给董集供应白酒,让他们自己包装,再做成假酒。状元红酒厂给董集做了三个月的酒,价值五六十万。但是董九星一直拖欠货款。
昨天屈志勇又去要账,董九星在酒桌上道:“你只要把这一瓶茅台喝完,我就给你十五万,再喝一瓶,给三十万,但是有一条,不能吐出来!”
屈志勇二话不说,端起酒瓶酒往往喉咙里灌,那阵势,太吓人了。看得跟他一去去要账的酒厂会计都哭了。
一下子喝这么多,可是会出人命的。
屈志勇一口气喝了两瓶白酒!
本以为,也刁难过了,该给钱了吧?董九星却丝毫不讲信用,道:“你要能三十分钟不吐出来,我就给你钱……”
听到这里,夏小洛怒不可遏,这分明是要害死屈志勇,屈志勇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如此步步紧逼?
屈志勇怎么可能忍受得住?是个人都忍不住,熬到十五分钟的时候,还是吐了。
董九星立马起身,带着董集方面的人就走,酒厂的人当然不愿意了,双方就打了起来,董集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酒厂的人怎么可能是对手,一会儿就全被放倒了。
董九星还放出狠话来:“有种去告去!告到国务院老子都不怕!”
这事儿还没完呢,董九星野心不小,他已经把酒厂掏空了,现在又准备不花一分钱把状元红酒厂收购了……酒厂职工当然不愿意了……
现在,屈小元正和酒厂的职工一起在县委县政府门前静坐呢!
听完李小白的讲述,夏小洛心思郁结,心道酒厂当然没办法告,要告的话就得把他们敬爱的厂长屈志勇搭进去,因为这事在私下解决可以,通过法律途径却是没有丝毫办法。从法律上来说,状元红酒厂是和董集一起造假了!
夏小洛道:“走,咱们去县委看看去。”
县委、县政府的大院前,足足聚集了三四百号人,为首的一伙人扯着几个横幅,上面用毛笔写着两行红字“打到非法造假村,还洛水县一片干净的蓝天!”“企业改制,不能让奸商染指!”“法办董九星,打倒贪官污吏!”
县委大院和县政府大院则大门紧闭,许多拿着盾牌、警棍的警察严阵以待。夏小洛看见葛峻峰脸色一脸凝重地拿着对讲机在喊着什么……
屈小元和他的母亲邱东芳站在一个担架旁边,极度的悲伤和愤怒,担架上面屈志勇双目紧闭,还在昏迷中,其他四个担架上也躺着几个人,估计都是被董九星他们打伤的人。
屈小元这本来跳脱顽劣的少年,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本来无忧无虑的他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黑暗……
第109章暴风骤雨(上)
他坚毅地抿着嘴角,对邱东芳说:“妈,把我爸送回医院吧,我爸来这里不是想让那些贪官污吏同情我们么?可是对于这帮人打死一个人不算什么大事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情我们?”
邱东芳无奈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现实,他们已经在这里聚集了三个多小时了,可是县领导们都不露面,悲从心来,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和几个职工医院的医生、护士把担架上的几个人抬出人群,一辆车子过来接应……
屈小元振臂一呼,道:“各位叔叔伯伯们,我们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了,现在县官老爷们却头也不露一下,我们闯进去,把那县官们抓起来,问问他们,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众人潮水般一样向县委大院冲去……动作麻利的年轻职工已经开始翻越县委大院的铁门。
警察们挥舞警棍向翻越铁门酒厂职工们打去……一看警察动了手,酒厂职工可不干了,顿时板砖横飞……
场面瞬间失控……
卢军超满面凝重地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局势,虽然在官场上厮混多年,这种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董九星的手机,那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不禁皱眉,片刻之后,恢复了安静,董九星的声音响起:“卢老板,有啥指示?”
“你在什么地方?”卢军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省里,和几个烟草局的朋友一起……”
“天塌了,你知道不知道?”卢军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出了什么事情?”董九星自然不敢怠慢,声音也严肃和恭敬起来。
卢军超把事情说了一遍,咬牙切齿地道:“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把欠款还了……”
不听董九星任何解释,他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他颓然地坐到椅子上,痛苦地揉着脑袋,心道,这事处理不好,这官儿就算当到头了。
他沉思片刻,又拿起电话,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这位老领导已经退休,曾官至省委书记一职,很宠信自己,是他在华夏官场中最大的靠山……
老领导喜欢搜集古董,那时候他出差的时候,就喜欢逛古玩市场,卢军超肯定做一些提前安排,这样,老领导总是在不经意间“检漏”。
老领导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我福星啊……”
虽然老领导现在退休了,可是他在华夏官场尤其是中原官场影响还是巨大的,对于老领导他只一个字“诚”。老领导在华夏官场浸淫了大半生,目光如炬,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因此,面对老领导他只能赤诚相见……
“老书记,出了点事……”
“唔……说说。”
卢军超不自觉地站得更直了一些,虽然知道他站得再直对方也看不到,一五一十地和“老领导”说了个大概,当然,他肯定不会把自己和董九星的关系和盘托出。
“不要和老板走得太近。”“老领导”语气淡淡地说。
卢军超连连点头,虽然这动作“老领导”也肯定看不到,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嘛……”老人吐出第二句话。
“好好工作……”老人说完第三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卢军超努力思索,领会这三句话,忽然,他眼前一亮,“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对,这事可以让何京生顶一下。
他拨了何京生的电话,道:“京生啊……县委县政府这边在闹事,你赶紧赶回来,处理一下……”
何京生其实早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正在下乡视察工作,几个嫡系势力已经向他汇报了情况,他心说,闹吧,都是你卢军超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闹大了,能把老子削一级,就能把你孙子双规了!
不过,他还是掉转车头往县城赶去,毕竟,靠近事发现场才能获得主动权。
这会接到何京生的电话,他无比郁闷地咕哝了一句:“妈的,你拉了屎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何京生赶到县政府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人群还没有散去,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足足有两三千人,乌压压地聚集了一片。
此前已经发生了三波对县委大院的冲击,这个时候,地上已经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饮料瓶、板砖、萝卜白菜什么的。
所好的是,群众尚未冲进大院,手持警棍和盾牌的警察一脸严肃,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县状元红酒厂聚集到县委大院门口只是一根导火索,引发了整个洛水县对于卢军超的愤怒,听闻县状元红酒厂正在闹事,县烟叶收购站的职工也聚集起来了,洛水县特产烟叶和中药两种经济作物,烟叶统购占据了县财政的半壁江山,别的县烟叶收购站都富得流油,而洛水县的烟叶收购站却穷得工资都发布下来。
究其原因是造假村董集制造假烟需要大量的烟叶,洛水县有一大半的烟叶都流向了董集,烟叶收购站没有业务,哪来的利润?
他们不是全额拨款事业单位,挂着事业编的编制,但是归根结底其实是县烟草专卖局的下属企业,要靠自己盈利,没有利润来源,工资只能一拖再拖……
听说烟叶收购站、县状元红酒厂都在闹事,县城的很多教师也不干了,纷纷加入到静坐示威的队伍,原来,卢军超这段时间一直在谋划修建县级公路的事情,资金不够,就把县教育局的财政拨款给截留了……
所以,当何京生车子开到县委门口的时候,他看着乌压压的两三千人,彻底愣住了……
群情激愤,如果他这个时候站在台前,面对情绪失控的群众,话不投机,他很可能被这些愤怒的群众给撕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车,这时候,已经有人发现来了一辆高级轿车。
蓦地,有人认出了他,喊了一声:“何县长来了!何县长来了!让何县长说两句。”
何京生心道,准备不足,也没弄个喇叭什么的,又看县委大门紧闭,心道,恐怕打死卢军超他也不敢开门,只好清了清嗓子讲了起来。
“同志们,我是县长何京生,我向大家道歉,我来晚了!”
群众们一看,嘿,真是何县长,立马聚拢过来,围住了他,七嘴八舌地乱吵吵。
何京生头都大了,只觉得一张张嘴巴开开合合,声音如潮水一般涌过来,他却一句也听不清……
这时候,他看见人群中的夏小洛求救似地看了一眼。
夏小洛连忙对屈小元耳语了几句,屈小元眼光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然后,大声喊道:“都给我闭嘴,乱吵吵何县长能听得见么?”
刚刚数次对县委大院的冲击都是屈小元带头的,而且他爸爸屈志勇又是酒厂厂长,自然有几分威望,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变得寂静……
何京生道:“乡亲们,我首先向大家道歉,刚刚在东洪乡去看了看冬季抗旱的情况,没在县城,因此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大家一看他裤腿和皮鞋上满是泥巴,可见所言非虚,再加上本来何京生的口碑就不错,印象分就好了许多,都静静地听他讲话……
何京生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心中愈加自信,昂然站立,运气于小腹中。
他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地道:“大家一起说的话我也听不见,这样好不好?大家推选几个代表,当面和我谈,我现场办公一回,立刻给出解决方案!”
夏小洛道:“何县长,这里有三个单位的人,一批是县状元红酒厂的人,一批是县烟叶收购站的人,一批是各个中学的人!县状元红酒厂的人由屈小元代表吧……县烟叶收购站的呢?”
“我来。”一个中年男子举起手道。
“我来代表老师们……”说话的是向阳中学老师龙立新。
何京生点点头,道:“好,那就先由这位小朋友先说吧。”
屈小元把主要问题反映了一遍,然后烟叶收购站和老师们都把问题说了……
何京生越听脸色越冰冷,最后脸若寒霜,他是真的生气,因为董集太嚣张了,以为有卢军超撑腰,就无所顾忌了!
代表们把话说完,何京生道:“第一,我保证一条,对董集的问题,坚决查处,绝不姑息养奸,无论董集的后台是谁,有多深的背景,只要和老百姓为敌,就是与我何京生为敌!我粉身碎骨也要把董集坚决查处!而且是从重从快处理~!”
何京生充满情绪化的表白,让聚集在这里的群众一阵兴奋但又心中恻然,他们都明白,董集只所以如此猖狂那是因为有恃无恐,也隐隐觉得假如何京生要真想铲除董集势力的话,肯定会面对种种险恶。
掌声如雷,如潮水一般响起,群情激愤,纷纷喊道:“何县长好样的!”“何县长,我们支持你!”
第110章暴风骤雨(中)
何京生双手压了压大家的掌声,人群立刻鸦雀无声。
“第二,我保证烟叶收购站、县状元红酒厂、各个学校的教室拖欠的工资在一个月后绝对足额发放!”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一名老教师竟然颤巍巍地要给何京生下跪,道:“何青天啊……”
何京生连忙搀扶着他,他也禁不住红了眼圈……
这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民族,是怎样一群容易满足的人民,只要你给了他们他们本来就应该得到的,他们就感激你,用“何青天”这样难以承受的美誉赞扬你……
他忽然感觉一种悲壮,真的是粉身碎骨又何妨?大不了不干了!操你奶奶的卢军超,老子不伺候了!
何京生看见葛峻峰还在县委大院里带领着几十号警察严阵以待,他知道这时候公安局长张万里就在卢军超的办公室……
他没来由产生一股业火,喝道:“葛峻峰,你过来……”
葛峻峰翻越了铁门,走到何京生面前,何京生一脸寒霜,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挡得住这三千群众么?”
何京生又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不要把你们的警棍和枪口对准人民!去对准那些你们本应该对准的人!把门打开!…”
葛峻峰为难地看着何京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秘书赶紧跑进车里,拿出一把雨伞给何京生撑伞……
何京生一把把雨伞打翻在地,回身给了葛峻峰一个耳光,道:“把门打开!天天让他们相信党和政府,你们什么时候相信过他们?”
葛峻峰只能冲里面的警察打了个手势,铁门轰然洞开。
所有人都被何京生者气势和悲壮的气氛感染了,红了眼圈……
雨越发的大了,如同瓢泼一般,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要相信何县长,别给他添麻烦了!”
片刻之后,三千多人消失不见了,地上连一片纸都不剩,连垃圾都被他们捡走了……
何京生回过头来,看着呆立着的葛峻峰道:“你跟我来!”
他没有坐车,也没有去县委大院,而是直接走进隔壁县政府大院……
进了何京生办公室,何京生把满是雨水的风衣脱了,秘书葛伟光拿着一件风衣进来。
何京生接过风衣,道:“你先出去……”葛伟光面色平静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
何京生踱到窗前,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大风肆虐,县政府大院的两颗树龄三十年松树的枝干被大风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迹……他留给葛峻峰的是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背影。
何京生道:“葛所长,听说你当过兵?”
“嗯,三年,然后专业进了公安局……”
“我也当过,杀过人么?”
“杀过,击毙过罪犯……”
“嗯,胆气不小。我也杀过,我是侦察兵,一次到云南边境执行任务,我军的一架飞机坠落国境线之外,我们去取文件,走过十公里的雷区。返程的时候,遇见一伙毒贩,随便把他们端了,我手刃了三名毒贩……现在这里还有一处弹痕。”他一指自己的肩胛骨道。
葛峻峰站立在他身后,神色肃然。
何京生问道:“怕死么?”
葛峻峰道:“不怕!”
何京生道:“有一门学科叫创伤弹道学,专门研究子弹或弹片击中人体时会出现什么情况。首先弹片会以每秒几百米的速度在正面射入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创口,而弹片穿过身体时形成的巨大震波会震伤脏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穿出人体,震波形成的出口会是进口的好几倍大,因为弹片会带走你一部分肌肉组织和碎骨,如果是击中头部,创口会更可怕,它将掀飞你三分之一的头骨……,怕么?”
葛峻峰身体站得笔直,朗声道:“不怕。”
何京生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夏小洛没有看错你,你是一员干将!你要不怕死的话,也不怕什么丢官降职了吧?”
葛峻峰被他如此血性的“战前动员”感染了,道:“不怕,我敢和你一起到鬼门关走一遭!”
“好。”何京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我没看错人,我们一起去董集给端了!”
葛峻峰挠了挠头,道:“程序要走一下……没人报案啊,没有立案啊。”
夏小洛“黑配合”地道:“我报案,董集造假贩假,还打伤状元红酒厂厂长、职工,还有,他们卖假酒,让喝死过人!”
葛峻峰拿起纸笔,写了一阵,道:“我记录了……可以立案。”
与此同时,何京生已经拨通了夏近东的电话:“近东,今晚行动。董九星的动向如何?”
夏近东到长河乡出任乡长一职,其主要任务就是和邱明生书记一起布置眼线,摸清董九星的一举一动。
他道:“董九星今天早上去了新阳市,今天下午回到了洛水县,晚上会回董集……”
何京生道:“让乡政府搞一桌,好好地给他接风洗尘!”
夏近东道:“明白。据调查,董集有自己的武装组织,有长枪、短枪十几套,子弹二百多发……”
何京生道:“我知道。你把董九星、钱学文两个人稳住……就行,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部是绝密状态。”
何京生看了夏小洛一眼,道:“该你出马了!”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何京生想通过夏小洛向在军方有强大影响力的曹家借兵。
让葛峻峰加入这个行动,是为了具有合法性;但是却不能再用公安局的一兵一卒了,要知道,董集一年收入几千万,但是得有一大半都花在打点关系上,洛水县只要一有大规模地集结警力,董集立马就知道了。
上到省城下到长河乡,体制内的几百张嘴其实是靠他们喂饱的。五六年下来,董九星编织了一条巨大的关系网。
这个网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要是谁真的想打破这个网,恐怕网还没打破,自己就先被困到网里面了。
因此,这次行动必须要借用军方的力量,而且最好是在整个新阳市以外的力量。
何京生现在还不敢肯定董九星的触角是否已经伸到新阳市军分区、武警中队等军方力量。 (精彩小说推荐:
)
( 重生之权贵 http://www.xshubao22.com/5/56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