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 第 2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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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强立马兴奋起来:“好好好,这样好!”

    “北面装修一下,就是我的家。”张君毅兴高采烈,连说带比划。

    “怎么样,刘总,有没有兴趣?”,张君毅站起身,双手叉腰,信心满满地瞧着刘大强。

    “那我们两个公司怎么分?”刘大强的口气没有半点感恩的意思,他盘算的小九九是究竟占东面还是占西面。

    “随你。你要东面,我就到西面,如果你要西面我就到东面。反正两面离我的家一样的路程,不亏。”张君毅嘻嘻笑。他想:你跟我争也争不过我这个地主。

    “那我就西面吧。这里进出更方便。”刘大强心满意足地笑了:“不过地方也太大了,还有二楼,用不了这么多的面积怎么办?”

    “那就卖给我。”沈非开起玩笑来:“我一转手不赚他个盆满钵满不姓沈。”

    大家都开怀大笑!张君毅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在沈非工厂看见吕乔房间的那份醋意了。这个得意“地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快装修起来,尽快地步入旧城改造的实质阶段。

    “老刘,你赶快派人设计,酒楼的设计放缓一步没关系,我北面的住房设计也可以放一放,关键是你和我的这两块地方,尽早做出设计和预算来,然后我们再讨论一次就动工。”

    “包在我身上!”刘大强可真是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用手又在寸头上来回地摩挲着:“嘿嘿,做梦也梦不到这么好的事情!”

    “醒醒吧,都几点了?下午要去市政府,我可是又累又饿了。

    沈非的话提醒了张君毅:“对,我们回酒店吧,休息一下,再打扮一下,可不能不给我的父母官长脸哦。”

    “我也不回去了,就跟你们到酒店蹭饭吃。”刘大强第一次没自尊地舔着脸傻笑。

    “你赶快去找人设计吧,别耽误了。”张君毅奇怪刘大强会主动要去酒店吃饭:“下午你就动手,着急找‘窝’的是你,现在倒又不急了?”

    “告诉你,我下午也要去市政府!政府给你们发的请柬是不是红色的?”刘大强故作神秘地问张君毅和沈非。

    “是呀,什么意思?”沈非也觉得刘大强不像刘大强了。

    “我也有。不过我的是出席会议的通知。”说着,刘大强从裤兜里掏出折了好几折的一张淡绿色的纸:“你们看。”他得意地展开,在张君毅和沈非的眼面前晃了几晃:“你们是红花,我是绿叶。红花终归是要绿叶配的嘛。”

    “那一起走。哎,你下午可不能就穿这套衣服出席。”张君毅瞧着刘大强邋里邋遢的穿着:“注意点形象,你看你这像话嘛?”

    “车上有,我带着呢。你给我的‘阿玛尼’我打算一直都放在车子里,准备应急需要就穿。”刘大强得意的很,有了张君毅送给他的名牌西装,真有点“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劲头。

    “你不会把那套西装一直装在塑料袋里吧?”张君毅疑惑地问。

    “没错,就在塑料袋里,怎么啦?”刘大强眨巴眼睛,莫名其妙。

    “赶快走。”沈非喊道:“走走走,去酒店拿出来熨,那套西装要不少时间来收拾。”

    “真是的!西装怎么能总放在塑料袋里?你也太没有常识了!”张君毅埋怨起刘大强,而刘大强不服,站在原地冲着张君毅吼:“那有什么关系,穿在身上不就抻平了嘛!”

    见两个人还在争个不休,沈非也吼道:“我说地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七十六章闹心纠结

    更新时间2011…7…2414:51:00字数:4562

    四个人回到酒店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十五分。张君毅带着二强去公司;沈非则带着刘大强去“救”那套“阿玛尼”。

    到了房间,沈非就直奔电话机,拿起就“喂”,通知酒店有关部门快来拿一套西装去“收拾”。然后,沈非才望着傻愣愣坐在沙发上的刘大强。

    “老刘,你看能不能给看守所联系一下,把话传递进去,让你乔哥做个准备?”

    “我也正这么想呢。”刘大强缓过劲,觉得沈非和张君毅为了一套衣服真是小题大做,不知道抓主要矛盾。所以他说:“衣服事小,跟看守所打个招呼事大。”说着,他就掏出手机,拨通了谌所长的电话。

    张君毅带着二强到了公司,肖主任一见,笑了:“上午我们刚见过面。”

    二强赶忙迎上前:“肖主任,上午多有得罪,别介意。”

    张君毅尽管不清楚二强和肖主任为何互相如此说,但是也不想管下属的事情。就又对肖主任说:

    “办公室出个通知,刘二强先生出任公司总经理助理。”

    “好的。我马上办。”肖主任知道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就是刘二强了,马上握住二强的手:“您好,刘先生。”然后就说:“董事长,您隔壁的办公室我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电脑配了吗?”张君毅知道办公桌椅都是新的,他关心的是电脑。

    “从仓库里搬出来的新电脑,已经都装好了系统。”肖主任认真地回答。

    “走,二强,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两个人来到张君毅办公室的隔壁,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展现在他们眼前。

    “二强,怎么样,满意吗?”张君毅笑着问二强。

    “不敢当。张先生,您还是让我去工地吧。我坐在这儿不习惯。”二强很惊慌,他既为张君毅的安排所感动,也确实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么一个声名显赫的外资企业上班。

    “工地你肯定是要去的。你和邵经理的分工一个管施工,一个管拆迁安置。当然还有我老家的那一块工作你都要担起来。”

    “我还是去工地。”二强笑起来的那副憨厚跟他哥哥一样:“反正是要做工程的,在工地上方便。”

    “你也知道,我那老屋装修好了整个公司都要搬过去,还怕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见张君毅如此说,二强也就不再坚持。“董事长您吩咐,我现在就开始工作。”

    “不急。你这次同我去趟上海。也熟悉熟悉上海的那个,嗯,准备洽谈的项目。”

    张君毅的托词太有理由了。不是为了吕乔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目前即将动工的旧城改造项目跑到上海去。而二强心里也很清楚张君毅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追吕乔,但是作为晚辈,他不好点破而已。只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乔哥太有魅力了,难为这么多人忙的前仰后合。友情是必须的,自不当说;这其中的爱情那就太丰富了,丰富得让他都无法去遐想。

    “明天什么时候动身,您告诉我。我时刻做好准备。”

    这时,张君毅的电话响了。他掀开翻盖一看是方沁打来的。这么久了,方沁还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既然是方沁主动打给他,估计是有重要的事。

    “方沁你好。事情办得咋样?”张君毅开门见山。

    “情况是这样的。”方沁说:“你听电话方便吗?”

    “没问题,你请说。”

    “检察院的其他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中午陪王大队长他们用过午饭,他们已经回房休息。王大队长要我跟沈非和你说个情况,看你们的意见如何。”

    “什么情况?”张君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其他变化?”

    “想哪儿去了。”电话这头的方沁最不能理解张君毅的就是这一点,基本上就把吕乔顶到了头顶上,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张君毅那声调肯定就变。此刻,电话那头的张君毅声调已经变了。讥讽又浮上了方沁那俊俏的脸庞:“检察院的意见是:假如今天提人,就今天在公安局开‘释放证’,假如明天早上提人,就明天早上开‘释放证’。”

    “怎么就不可以今天开好明天接人呢。”张君毅不愿意跟着方沁说“提人”二字。他觉得“提人”是不把人当人,甚至他还感到方沁当律师简直就当成了个冷血动物一般:“你再跟检察院商量一下,咱们今天开好‘释放证’,明天去接吕乔可以不可以?”

    “你简直就不懂国内的法律操作程序。要知道一张‘释放证’是不能放在身上过晚上12点的。”方沁的口气里几乎有了鄙视张君毅的味道:“如果你们同意,下午开好‘释放证’就去提人;下午你们没空,就过了今晚12点再说!”

    “那我去跟沈非商量一下,马上答复你。”张君毅没主意了。市政府的邀请不能不去,作为投资企业哪个方面不要依靠政府支持呢?如果不去参加这个联谊会,就是看不起市政府,今后如何解释?想到这儿,他的头上急出了汗,接吕乔是越早越好,争分夺秒;参加市政府的联谊会也是大事啊!

    “二强,下午你就和肖主任聊聊,了解一下目前公司的状况。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张君毅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二强的办公室,也顾不得董事长的派头,小跑着到电梯口等电梯。

    出了电梯门,穿过酒店大厅,张君毅就火急火燎地拨通了沈非的电话。

    “你上来再说吧。任何时候都要稳住阵脚。”沈非听张君毅的口气急促,又提及好几个“吕乔”,恐事情有变,尽管心里也紧张,他还是强压住那份痉挛抚慰张君毅,也是给自己有个稍许的调整空间。

    待张君毅冲进沈非的房间,那刘大强正在给自己和沈非擦皮鞋,卖劲的很。

    张君毅总算把情况条理清晰地说清楚后,沈非也一时没了主意。两个人坐在面对面的沙发上,都没有再吭声。沈非在想,干脆舍弃一头,不去参加联谊会了,现在就去接吕乔,接了人就回上海。而张君毅还是维持原来的想法,两头都重要,都无法舍弃。

    刘大强总算把两双皮鞋擦得明光铮亮,就站起身往卫生间去洗手。边走边说:“看把你俩急的。”

    “你有办法吗?要不你就代表我和老沈的公司去市政府参加联谊会行不?既当绿叶也当把红花好不好?”张君毅冲着卫生间的门对刘大强说。

    “你可以去参加联谊会呀。”沈非见张君毅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是事主,接吕乔有我就够了。你着什么急?”

    这句话还真把张君毅窘了个大红脸!可不是,你张君毅干嘛急成这般模样,这不正好给沈非钻空子嘛。窘态只短短的维持了一瞬间,张君毅就恢复了常态:“吕主任是我的老领导,我早就说过,责无旁贷。怎么,你看着不顺眼?”他望着沈非:“去市政府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不去。反正咱俩绑一块儿,爱咋想就咋想!”

    两个人的状态就像“斗鸡”,沈非想:好吧,你张君毅愿意跟着就跟着,到了上海你就没法子了,你就去洽谈你的项目,我和你两不相干!张君毅想:想甩掉我,门都没有。我和吕乔一个没妻子一个没丈夫,正大光明。你沈非目前状况才不正常呢,一个有妇之夫也就瞎忙一通!

    两个人因为吕乔“释放证”一事,又浮想起诸多旁因烦绪。正在无所适从时,那刘大强却洗好了澡,穿了个裤衩晃出了卫生间。

    “二位不要急,等我来。”刘大强光着膀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打过去:“王大您好!我不拐弯就明说了?”

    “请说,老刘,咱们是朋友,任何事情都不要拐弯抹角。”

    “方沁律师说‘释放证’的事情,我有个办法,你看从法律角度上是不是可以行得通?”

    “你是不是想今天就提人,明天走?”王大队长已经猜到了刘大强的意思。

    “太对了!可以吗?”刘大强兴奋地扭回头望了沈非和张君毅一眼。

    “因为你,当然可以。毕竟吕乔是‘释放’,然后就交到我手里,在我手里还可以滞留24小时,特殊情况还可以打报告再延长时段,然后才是或刑拘或取保。”

    王大队长爽快地一塌糊涂!沈非和张君毅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意外的好办法让他们激动不已。

    “那就拜托王大了,下午你们就同方沁律师去公安开‘释放证’,再去接我乔哥好不好?”

    “你不去?”王大队长似乎喜欢跟刘大强在一起:“你不去多遗憾。”

    刘大强沉吟片刻,就说:“我去!我陪你去接我乔哥。一会儿我去你房间跟你会合。”刘大强合上手机盖,望着刚刚还一筹莫展的沈非和张君毅:

    “下午的会忒重要了,你们二位一个也不能缺席。我可去可不去,绿叶子多一片少一片也没关系,反正市领导眼睛里只看着你们,也不会关注我的。”

    “这是个机会啊大强。再说你又刚刚出任总经理,总归要在会上敬市领导几杯酒吧?”张君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试图再劝劝刘大强。

    沈非也说:“王大队长他们去接吕乔就行了。我们晚上回来再请王大他们吃饭。你还是去参加联谊会吧。”

    “说不去就不去。你们别劝。我还真想第一个看看我乔哥是不是又瘦了。”说着,刘大强把铮亮的皮鞋穿好,衬衣是沈非送给他的,穿在身上也还合适,稍微有点紧,但是显得很酷。

    “西装我不等他们熨了,我还是穿我原来的衣服。”说完,就套上了衣服和裤子,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伸进脑袋:“你们俩就等着好消息吧。”

    张君毅追了一步:“记住,接到了吕主任,就给我们发短信息!”

    下午三点差二十,沈非和张君毅衣冠楚楚,神采飞扬,分别乘坐两部高级轿车,同向行驶,直朝N市人民政府所在地驶去。

    市长已经在市政府会议大厅等候着各路客人。见沈非和张君毅前后脚走进来,市长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欢迎,欢迎二位光临!”

    与市长的合影,与市政府组成班子的合影,与所有到会的客商合影之后,市长说:“沈先生,听说您的书法很好,能不能给我们留下点墨宝?”

    沈非看着市领导,笑了起来。他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脑海里浮现起吕乔这次出事后自己从上海驱车赶往萧山机场的情景。那一天,落霞已快被远山吞噬,一点一点慢慢逝去那灿烂的光彩;他的吕乔险些就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镣,像一只孤鹜般蜷缩在强大的专政体系之内。而这一切的发生,跟自己都有着直接的关系。此时的他,哪里还会有墨客的心情奉献字帖呢?

    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早就在会议大厅的一角摆放好了笔墨,许多客商都在上面签名或者留言。忽然,他有了一个好主意,这个主意既不能不说是“诚邀”,也不能不说是“贬损”,他对张君毅说:“市长要我们留言,你看看,你也来写几个字吧。”

    “我警告你,你不要在这里出洋相,市长要你写你就写,不会写就拉倒,别把我当做搭车的,否则对你不客气!”张君毅的脸上尽管带着微笑,尽管那神态就好像跟朋友在聊天,但是那口气已经怪吓人的了。

    而沈非却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张君毅的三言两语给吓住。甚至还坚定了今天不出出张君毅的“洋相”就不姓沈的决心。

    “别怕,就写几个字,我先来,你跟着。”沈非不容分说,也不管张君毅是否下的来台,他对市长说:“好的,我写几个字,权当练练。”

    市长带头鼓起掌来。大厅里一片热闹,客商们都围拢过来,一睹沈非的风采。

    “市长,我写得不好,一会儿张君毅先生帮着来指正指正。”沈非终于把张君毅给推到了市长的跟前。

    没有退路了,张君毅真想抽沈非的嘴和脸!但是来不及了,更不敢当着市长的面真的就对沈非挥拳头,只好微笑着点点头,权作帮沈非“指正”。

    沈非脱去西装,拿起一支大狼毫笔,蘸饱了墨,在心里头酝酿着刚才心里想着萧山机场的情景,憋住一口气,在一张长方形的宣纸上写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款:沈非草书《滕王阁序》

    大厅里叫好声、惊叹声、鼓掌声不绝于耳。沈非望着市长:“不好意思,献丑了。”

    “啊呀,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市长十分高兴:“沈先生的草书好极了!”

    沈非不慌不忙,把大狼毫递给张君毅。那份虚心求指正的心情简直比演员的表演还到位:“张先生您请。”

    张君毅微笑着对市长说:“市长,我无德无才,不敢在此舞文弄墨。”谦虚一番之后,张君毅也就不再矜持了。他也脱去了西装,蘸饱了墨汁,挥笔一气呵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落款:张君毅草书《滕王阁序》

    又博得满堂喝彩!市长高兴的了不得:“这简直就是一对字帖,哈哈,一对儿!”

    两个名人因为一对字帖更出名了。可那份纠结在他们心中的闹心愁绪还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有了个开场白。

    第七十七章心猿意马

    更新时间2011…7…2514:39:23字数:3773

    接到刘大强打来的电话,谌所长就急匆匆地来到办公楼的会议室,在门外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在与邱警官讨论演讲稿的吕乔。然后就去了朱政委的房间。

    “确切消息,吕乔明天释放。”谌所长对朱政委说了这么一句,就坐到朱政委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释放?这么说她的案子结了?”朱政委感到吃惊,马上想到了他组织的演讲一事,心里不免觉得遗憾。

    “案子没有结。”谌所长想起前几天刘大强告诉他的情况:“听说是移送上海。”

    “那估计会有转机。”朱政委对吕乔印象好好,昨天他去听了邱警官的演讲排练,看了吕乔对邱警官演讲过程的指导,十分满意。假如这次演讲获得名次的话,对自己的今后那可是一个磨灭不了的楔子。

    “如果过了国庆节再走就好了。”朱政委还沉湎在自己投入百分百精力的演讲活动中。

    “你呀!”谌所长笑了起来:“典型的本位主义。”

    “你就不本位啦?你跟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朱政委反唇相讥:“你就舍得这个吕乔离开?”

    谌所长知道朱政委接下来就要开始说热水工程了。他不想再说什么。唉,人人发出类似感慨时都会用一句:“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而谌所长的看守所却是个:铁打的看守所流水的羁押人!只要有了公安的“释放证”,只要有了最高法院的最终复核,只要有了办案单位的解除刑拘的正式通知,他的看守所想留谁就是犯法。

    “让她们过来一下。我正式告诉吕乔,让她用这半天再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地再帮小邱抠抠细节。”

    “要不要晚上咱们俩请吕乔一顿?”朱政委犹豫地问谌所长。

    “什么名义?看守所没这个先例。”谌所长何尝不想请吕乔,问题是谁也不敢出这个头。

    “名义,嗯,名义。”朱政委琢磨起来:“个人名义行不行?你和我,就咱们俩。”

    “换汤不换药。”谌所长马上就否定了:“咱们俩的身份摆在这里,还‘个人’?”谌所长依然摇头:“行不通。”

    “那总要有点心意表示吧。”朱政委的心肠似乎比谌所长软,“你定吧。”

    谌所长定不了这种事。他摇摇头:“再想想吧。要做就要做得四平八稳,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做不到四平八稳就干脆不做。”谌所长看了朱政委一眼:

    “假如不在这个岗位上,什么名义都行。问题是,唉!”谌所长又不想讨论这件事。他对朱政委说:“我喊小邱把吕乔叫过来。”

    与此同时,市政府的联谊会正式开始。

    市长亲自主持召开的联谊会既隆重又热烈,气氛融洽,祥和一片。参会的所有人暂时的与外界隔绝,都把手机设置在震动或者干脆关机。因为谁都清楚,这种场合大家不会玩接听手机的“游戏”,这是常规,也是对市长先生的极大尊重。

    张君毅和沈非坐在一排,就在市长的旁边。不是因为他们的外表给人印象深刻,也不是因为为市政府留下了墨宝而受到市长的亲睐,而是他们俩的项目在整个N市让老百姓瞩目。

    沈非已经在这座城市运作多年,而且形成了以N市为中心的半径500公里的网络中心,不但在物流方面,还是在安置就业人员方面提升了N市的对外形象,就沈非每年的地方税收,都已经在财政上逐年攀升。一句话概括,沈非的作为直接为N市的经济建设创立了一个良好的契机,为招商引资带了一个成功典范的好头。加之沈非公司接下来的投资以及新项目的投产,……那又是市长极其关注的产业。对这个只以鱼米之乡著称的城市,添加的既环保又具备技术含量的工业元素是改变城市结构的一步妙棋。

    而张君毅就更让市长感觉是颗“掌上明珠”了。甚至可以俏皮地说,张君毅就是市长的钱袋子。

    开发旧城改造项目,是历届市政府的梦想。谁不想在自己任职的一届中可以突破城市建设的瓶颈困境?谁不想在任职期间得到老百姓的称道和人大代表的举手赞成?而张君毅的作为不但解决了财政困局,给了市长一个不用操心、不用政府投资的鼎力支撑,同时张君毅也可以在这场浩大的牵涉到林林种种的利益关系链中获取丰厚的土地置换和资金回报。

    双赢。这是当今国人都很熟络的名词。沈非和张君毅就是N市的榜样。坐在市长身旁“众望所归”。

    而这两个让市长看好的人,此时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张君毅的胳膊一直紧贴西装口袋,唯恐漏掉刘大强从看守所发来的短信息。沈非呢,想起忘了给黄炳如打电话,交代黄炳如督促顾问跟进经侦支队,只要吕乔一到上海立即办理取保候审。

    但是,诸多心思的两个人,还是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市长谈话,其他客商发言,人家鼓掌他们也鼓掌。

    一直到市长开始点将,请沈非先生发言时,他才收回了已经跑回上海的心思。大家的发言内容一句没听清,他故作镇静,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过往的历练难不倒处在窘境中的沈非,他微笑着环顾了四周,开始了他的发言:

    “尊敬的市长先生、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大家欢聚在市政府会议大厅,为即将到来的建国五十八周年和举家欢庆的中秋团圆共商这座美丽城市的未来。我代表我所供职的集团公司,代表25万国企职工,向N市人民政府,向N市的老百姓表达深厚的、亲切的问候和敬意。”

    沈非讴歌了这座城市的投资环境,赞颂了人民公仆的良好形象,介绍了自己的投资项目以及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特别强调了接下来的投资总额和测算的投资回报。然后话锋一转,说:

    “尤其要在这里感谢的,是市政府各职能机构的全力支持和配合。没有贵政府的鼎力相助,我们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形成一个以N市为中心辐射各大城市的销售网络;不可能把我们的产品在长江以南各地区、各城市全面铺开;不可能产生因此而带来的丰厚回报。政府公务员的良好形象以及忠于职守,公而忘私的精神将永远被我的公司全体员工所铭记。”

    沈非个子高,可谓“站得高,看得远。”再加上一副眼镜,没有他看不清楚的地方。他看到了有三个人的表情与其他人不尽相同,甚或对自己的发言有很深的感慨。这三人中,一个就是特批吕乔带薪辅佐沈非投资项目的市长;一个是吕乔原单位的一把手到现在还在“满世界”呼吁吕乔的身份是公务员而不是企业员工;还有一个就是检察院死死扣住“赃款”而不惜请吃的周侃。也许他们三人对自己后部分的发言联想到的是同一个人——吕乔。甚至他们三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共同的一个潜台词:没有吕乔就没有你沈非的今天!

    沈非不在乎,他也没办法在乎包括市长在内的他们对自己潜意识里的稍许不满。包括市长在内,绝不可能会与沈非讨论吕乔的案情,因为市长只需要赞美,不想挑起不愉快。更可况市长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往一样,关爱有加。

    一阵热烈持续的掌声过后,就轮到了张君毅发言。张君毅的发言言简意赅:“这是我的家乡,投资家乡建设是我梦寐以求的夙愿。这里蕴含了一个张氏家族从衰败到复苏的全过程,蕴含了改革开放带给我的机遇和大展身手的美好前途。我唯有尽心尽力才能报答家乡父老的恩情。请市长先生以及在座的各位嘉宾见证旧城改造的今天和明天。谢谢市长先生,谢谢各位嘉宾。”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张君毅喜出望外,坐下后看了沈非一眼,沈非明白,丢个眼神给张君毅,那意思是要张君毅赶快去趟洗手间,因为人有“三急”,名正言顺。

    张君毅起身,离开市长的身旁,强压住想往外跑的欲望,一步一步往会议大厅的内走廊遁去。

    风度翩翩的张君毅想去卫生间,又恐“隔墙有耳”,就干脆走出内走廊,来到大厅外面的一片树林中,拨通刘大强的手机:“老刘,怎么样?”

    “我们已经快到看守所了。接到乔哥马上给你们电话。”

    “不行,这里的会还没结束,你发短信息吧。”

    一颗心终于落地。张君毅喜不自胜,见到也有几位客商在周围抽烟,他也就掏出一支点燃,猛吸一口,吐出满腔焦虑。

    张君毅吸烟的同时,吕乔正在朱政委的办公室,加上邱警官,三位警员与一位套着黄马甲吕乔谈天又说地,兴奋而又开心。

    “你走了,我们的友谊还要持续的哦。”邱警官很为吕乔离开看守所既高兴又不舍:“不过,我的演讲也许就要砸锅了。”邱警官嘟起了嘴:“怎么办啊谌所长、朱政委,我真的胜任不了!”

    “我看很不错了。你就按照我们在一起时商量的办,一直到你投入感情游刃有余的时候,炉火纯青的演讲肯定马到成功。”吕乔继续鼓励邱警官。

    “小邱你就这样练,幸亏请了一位老师,已经是“雪中送炭”了。”谌所长不敢想象离开了吕乔的邱警官,接下来会是一种什么状态。但是他还是要鼓励这位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但工作很努力的小邱。

    “谌所长说的对。”朱政委接着说:“有了吕乔的帮助,我们所里对你的期望就更高了。不要辜负哦,不能辜负了吕乔对你的期望。”

    结果,邱警官参加全省公安系统演讲比赛拿不到名次就成了辜负吕乔。四个人一阵大笑,谁的心里都清楚,吕乔算什么?只不过一个栖身看守所的落难人而已,邱警官假如拿不到名次,不要说辜负谁,那可是影响朱政委晋升的头等大事!

    一名外勤警官进来报告:“谌所长、朱政委,洋河区检察院和上海经侦大队的人过来了,正在办理手续。”

    三个警官都“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提的人就在他们的身边。

    “现在?”谌所长问道。

    “是的,现在。”

    “不是说明天早上吗?”谌所长自问,然后自答:“对,越早越好!”

    尽管吕乔已经从谌所长这里得到了明天即将移送上海的准确消息,但是时间上又提前了,让这个久经世故的她还是感到意外又惊喜。

    离开看守所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吕乔望着几位可以说朝夕相处的警官,还是止不住流下了感激的泪水:“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假如有机会,我们一定外面见。”

    说完,吕乔又对邱警官说:“送我回号子吧,有点东西收拾收拾。”

    这是吕乔的托辞。她就是想最后见一面与她同号子的那些羁押人。

    按照谌所长的意思,就让吕乔从这栋办公楼出去,见吕乔这样说,也就不勉强。他和朱政委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吕乔的请求。

    第七十八章细枝末节

    更新时间2011…7…2618:27:59字数:3428

    十分钟之后,吕乔在同号子“难友”的“再见”,“保重”的告别声中,从七号子里走出来,由邱警官带着朝看守所的大门口走去。

    她第一次没有再穿着那件表明羁押人身份的黄马甲。

    面对看守所的大铁门,吕乔心情难以平静。这段时间从这个大铁门侧边的小门里进进出出许多次,但是面对即将敞开的大铁门,还是第一次。这意味着吕乔以“释放”的身份走出这座看守所,将不再回头。

    是的,她绝不回头。同号子的“难友”们也交代过:走出号门,千万不要回头张望,如果不慎回头张望,就证明你对这座看守所还有怀念。辘轳就对吕乔说:“回头看不吉利,懂不懂?”

    吕乔当然不相信这种带有迷信说法的言语。但是,辘轳的告诫还是要听的。毕竟她是一片好心。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开门声,大铁门下面的滚轮朝两边滑去,一群人迎着铁门站立在门外的不远处。与上回从杭州乘飞机回到N市被押送进看守所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没有那份可惜、心痛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轻松地笑容。

    吕乔依然站在门里边,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群。除了三个不认识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她都认识。李平和章立明那自不必说,所长和政委也自不必说,大强和方律师都已经是熟人也自不必说,唯独缺了沈非,还有那位张先生。但是,在吕乔心里这两个人并不是她想第一眼就看见的人。

    她想见到郑东升,她想知道他的近况。而且发至内心的迫切。郑东升那既清晰又模糊的身影是这段时间以来吕乔总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主要原因。她始终在心里问自己:假如她和郑东升带着孩子们平静地生活下去,她是不是就会避免所有的灾难;假如她不是让人觉得好高骛远,善于表现而是恪守妇道,是不是可以避免所有的灾难;退一万步说,假如没有沈非的出现,是不是可以避免所有的灾难?

    而所有的灾难都无法避免的发生了。即便被沈非的公司送进了看守所,现在又被沈非的运作走出了看守所,吕乔依然还在深切地想知道郑东升的情况。

    想见的人见不到,一丝遗憾的笑容写在了吕乔的脸上。眼前的一群人中,只有三个人是她不认识的。但她知道那三个不认识的人肯定是上海的警方。

    她迈开了步,跨过铁门滚轮的沟槽。去拥抱本该属于她的世界。

    款款地行,悠悠地走,带着看不出有明显沧桑的微笑,吕乔朝人群走去。

    王大队长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吕乔,有些吃惊的表情显露在他们的脸上。不用分析王大队长三个人的惊讶,任何人见到了吕乔都会出现这种表情——很正常。

    方沁作为律师,第一个握住了吕乔的手:“恭喜。”

    刘大强则留下了眼泪,直到吕乔走到他的身边,对他嗔怪地说:“不难为情呀,一个大男人!”他才破涕为笑:“乔哥,你受苦了!”

    吕乔看了一眼李平和章立明:“感谢二位的辛苦。”说完,就走到谌所长和朱政委的身边:“谢谢您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照。”

    “吕乔,这几位是上海经侦支队派来的警官,这位是王大队长。接下来将由他们接管你的案子。”

    “王大队长您好!”吕乔稍微点头表达对王大队长的尊敬。

    王大队长也点点头,算作认识了自己的办案对象。那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

    李平对王大队长公事公办:“我们的任务就此告一段落,那就先走了。”他跟王大队长等人一一握手,然后就和章立明一道坐上了他们检察院的车,呼啸一声,开出了看守所的院门。

    “我们也走吧?”刘大强问王大队长。

    “走。”王大队长又分别和谌所长、朱政委握握手,同时也没忘记与邱警官握手告别。

    即将上车的一刹那,吕乔又说:“请等一等。我有话对警官说。”

    人们都望着吕乔,不知道吕乔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见吕乔走到邱警官身边,邱警官的眼圈居然红了:“有机会我们一定要相见!”

    吕乔笑了:“一定,咱们一定相见。”

    然后吕乔望着站在邱警官身旁的谌所长和朱政委:“还有点事,就是邱警官演讲的事。”

    “说吧。”谌所长看了一眼朱政委:“尽管提出来,小邱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邱警官,你上台的时候,头不要昂起来,眼睛看着台下,一定主意要平视。在演讲过程中,不要去搜寻台下观众的情绪,也就是说观众的情绪绝对不能左右你的情绪。你需要把握的就是恰到好处地与观众产生互动。当然这种互动一定是在情绪爆发的前提下才会产生。而你只要把眼睛看到报告现场倒数第二、第三排的地方。”

    邱警官拼命地点头:“我记住了。”

    “这是一个细节,也是一个诀窍,许多参加演讲的人因为缺乏舞台经验而名落孙山,都是败在这个细节上。”

    邱警官强忍住就要滚出眼眶的泪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

    吕乔索性就犯规,她用手握住邱警官的手,眼睛看着谌所长和朱政委:“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我相信邱警官一定能够取胜。”

    吕乔说完,转回身,朝着上海警方的警车走去。

    “吕乔,你等一等。”

    谌所长第一次喊出了吕乔的名字。只见他快步朝着吕乔走过去,并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吕乔的双手:“感谢你,感谢你为看守所所作的一切。我代表看守所祝你从今往后一切顺利!”

    两行泪“唰”地一下从吕乔的眼中流了下来,几乎泣不成声的她没想到看守所的一把手会当着上海警方的面给了自己人格的尊重。

    王大队长看着这个场景既惊讶又感动。他没有想到N市的同行比他上海的警方更有人情味。如果说第一眼见到吕乔他的惊讶只是男人见到女人美貌的正常反应的话,这个惊讶,倒是全无男女性别由于激素而带来的分外之想。还没等他将那份感动稍稍地平复,只见那位年轻的女警官紧紧地与吕乔相拥!

    “吕乔,我叫你一声姐姐吧。愿好运永远伴随着你。”

    吕乔的泪水汩汩地流,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个被羁押人,却得到了看守所警官如此的、非同一般的待遇。一个握手,一个拥抱对平常人,对自由人,太普通不过了,而对吕乔目前的处境却又太让人感到意外和感动了。

    朱政委倒有些矜持起来,不是这个大男人没有自己的感情,而是他第一次发现谌所长居然还会有这么深沉的情感流露。想起刚才,得知吕乔即将要离开看守所,朱政委跟谌所长商量想请吕乔吃顿饭,略表谢意,却遭到谌所长各种理由的否定。当然,谌所长说得都在理,作为一名警察,不允许在犯罪嫌疑人面前流露任何本属于人之常情的表示。可是,他的搭档这种冲动又是如何酝酿的呢?

    只有几秒钟的思索,朱政委就走下台阶,来到了吕乔身边:“你走出这个门,我们就是朋友。永远都是朋友!”

    朱政委的双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吕乔的手。

    来接吕乔的人们对发生在看守所大门外的这一幕激动不已。如果不是吕乔自身的素质,这种待遇何以发生?刘大强只能想到这个层面,不由地为自己的乔哥感到高兴。他哪能想到,他的乔哥为这个看守所做了多少事,是因为她的能力,才得到看守所领导的尊重。

    一番告别之后,吕乔踏进了警车的门。她没有勇气再往窗外看一眼,看那几位天天见面的警官依依不舍的表情。

    也许男人表达的情感始终是能够动摇吕乔自身意志的催生素吧。比如沈非,比如张君毅。

    当吕乔乘坐的警车开出看守所院门之后,朱政委仍旧眼光追随那尘土清扬的地方,对谌所长说:“吕乔释放,她就是自由人。她拥有与普通人一样的权利。”

    谌所长听懂了朱政委说这番话的深层含义。也就接着朱政委的话往下说:“走出我们的大门,就不归我们管。我们这里留底的就是一份材料:‘释放证’”。

    两个人的互相补充,其实是在定一个口径。如果与吕乔的相互握手道别,发生任何追究,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小邱的泪水释放出来后,心情还是激动不已,正在用面巾纸擦拭眼角:“舍不得,我真舍不得她走。”她对朱政委和谌所长的那番话不感兴趣,就是天塌下来,还有他们顶着哪,她一点都没有两位领导的那份做了事再进行修补的领导艺术细胞。

    “别哭了。赶快回去抓紧时间练习。掌握要领最重要。尤其是刚才吕乔说的那些方面。”朱政委绝不会对邱警官放松,“很重要啊,你听到了没有?‘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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