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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微微皱起眉头;瞥了一眼被打爆的左臂;旋即便是一脸平静地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盯着丹尼道:“记得你的承诺。”
“绅士最厌恶的就是谎。”丹尼一脸平静地道。“既然我答应你;那我就一定会做到。”
“但愿如此。”林泽微微垂下头;黑发遮掩他的视线;他却缓缓调转枪头;准备一枪打爆自己的右肩。
“林泽!”
方素素忽地惨厉地喊道:“你真要废了自己?”
“没办法;谁让你被人家用枪指着头。”林泽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真相信他的话?”方素素皱眉喝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立刻杀了他!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你会死。”林泽深吸一口凉气;抵御着左臂传来的剧痛。
“我不怕死!”方素素嘶喊道。
“我怕你死。”林泽缓缓抬起头;那张略有些抽搐的粗糙脸庞上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郑重其事道。“方局长也怕你死。”
“你这个混蛋!”方素素破口大骂道。“你死了让我再上哪儿找一个这么优秀的特工?”
“那就转行。”林泽微笑道。“你真打算当一辈子情报员?当一辈子女光棍?”
“好了;林先生。”丹尼不耐烦地道。“我对你们的对话没什么兴趣。待会儿;我会给你们足够时间去交流。”
林泽打住了话锋;深深地扫视方素素一眼后;转过枪头;食指按在扳机上。只待一扣;他将失去双臂的行动能力。
“林先生。你不打算贴身保护我了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磁xìng而优雅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微微转头;正是当得起绝代芳华这四个字的伊丽莎白跟她的贴身护卫艾丽。
两人一前一后行来;伊丽莎白一脸平淡地盯着林泽。艾琳则是法理解地扫视着林泽受伤的左臂。他朝自己的手臂开枪?他疯了还是傻了?作为最优秀的特工;他难道不知道双臂失去行动能力;就注定会陷入一败涂地的绝境吗?
“对不起;夫人。”林泽苦涩地笑了笑。旋即便是话锋一转道。“夫人;你不该来这儿;艾琳。带夫人退下去。”
“林先生。”伊丽莎白优雅淡然地道。“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个问题。你只是我的贴身保安;不是我的上司。我按照你的要求做;是配合你。不听你的;也是情理之中。”
林泽愣了愣;却是再也不出一句话来。
伊丽莎白亦是没理会林泽那尴尬的模样;而是步履轻缓地行至林泽身侧;墨绿sè的美眸轻描淡写地扫了丹尼一眼;浅笑道:“反特工联盟南美洲负责人?”
“是的。”丹尼眉头一挑;旋即便是轻笑着问道。“您就是女皇大人?”
“嗯。”伊丽莎白微微眯起那双令人看不穿捉摸不透的美眸;话语中不夹杂丝毫感情。“你知道为什么反特工联盟能生存到现在吗?”
“因为我们够强。”丹尼自信地道。
“不。”伊丽莎白轻轻摇头道。“因为没有毁灭你们的理由。”
“是吗?”丹尼争锋相对道。“看来反特工联盟这些年在欧洲制造的破坏法引起您的重视啊。”
“你高估了自己。”伊丽莎白话锋淡雅地道。“也高估了反特工联盟在我眼中的影响力。”
丹尼神sè微变;一丝不苟地盯着伊丽莎白道:“女皇大人;我暂时没兴趣与您交谈。可以给我三分钟时间处理私人恩怨吗?”
“你在试图给你的雇主一个充分理由?”伊丽莎白质问道。
“女皇大人想什么?”丹尼微微皱眉道。
“我知道是谁花钱请你。”伊丽莎白高深莫测地盯着丹尼道。“如果我能幸运地回国;一旦我施压;你的雇主就会不顾一切毁灭你们。”
“女皇大人是在恐吓我吗?”丹尼沉声道。
“你的雇主肯定不希望留下证据。”伊丽莎白居高临下地道。“你激怒我;我就不会让你的雇主好过。你雇主不好过;就有足够的理由毁灭你;毁灭反特工联盟。”
“对你的雇主而言;任何可能威胁她地位与利益的存在;都该下地狱!”伊丽莎白冷冷地道。
“女皇大人!”丹尼寒着脸;沉声道。“不管如何;您成功激怒了我!”
“然后呢?”伊丽莎白面容淡然地问道。
“我不会给您回国的机会!”丹尼转移手枪的方向;指向姿态优雅站在林泽身侧的英女皇。
嘭!
嘭!
嘭!
清冷的天台再次响起刺耳的枪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的三枪。
第一枪是艾琳开的。
她在丹尼做出对英女皇不利的动作时;毫不犹豫地窜到伊丽莎白身前;举起手臂;向丹尼开枪。
第二枪是丹尼开的。
如他方才所言;他被伊丽莎白激怒。并且成功被伊丽莎白吸引了注意力。
丹尼是聪明的。有智慧的。否则他又岂能轻松闯入国安总部?并安然恙地将方素素带出来;成为威胁林泽的人质?
但他的聪明;他的智慧在伊丽莎白这个手缚鸡之力的美丽女子面前;却是那般苍白力。
短短一分钟的对话;丹尼便被伊丽莎白扰乱心智;转移注意力。甚至愤怒地去开枪。
第三枪是林泽开的。
在丹尼举起手臂向夫人开枪时;他心跳如雷地开枪。哪怕他左臂流淌着鲜血;整个人都承受着失血过多的摧残与痛苦;但他的枪法仍然是奇准比的。
一枪便打爆了丹尼握枪的手臂。
艾琳的枪法在她所处的圈子里是名列前茅的;但在丹尼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她的一枪没能打中丹尼;反而被丹尼一枪打爆手臂。血花爆开;失去了控制手枪的力量。
咔咔咔
丹尼被一枪打爆手臂;并且手枪脱落在地后;林泽又是连续扣动几下扳机。但很可惜;他的子弹早在楼下便基本罄。此刻打爆丹尼手臂后;更是连一颗子弹都没有。
“妈的!”林泽恶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扔掉手枪自腰间摸出那把柄刀锋甩向丹尼。
蹬蹬瞪
失去武器的丹尼向后退去几步;给方素素腾出了挣脱束缚的空挡。
“过来!”林泽急促地喊道。
方素素很快来到林泽身边;担忧万分地扫视着林泽流血不止的左臂。冰冷的美眸中满是心痛。
丹尼见局面已失去控制;嘴角却是泛起一抹残忍的冷笑道:“既然热武器失去作用;那就使用冷兵器吧。”
嗖!
一道寒光划空而过;丹尼完好的右手心紧紧握着一把透着寒芒的军刀。如死神般向四人行来。
“林先生;这把匕首是我用来防身的。”伊丽莎白那修长白嫩的玉手递出一把外壳由黄金打造的漂亮匕首;临危不乱道。“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英勇的林先生也一定会保我安全的;对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暗渡陈仓!
也许是楼层太高;天台上肆掠的寒风远比楼下来得肆忌惮。
冷风迷离了林泽那双漆黑的眸子;他只是动作轻缓地接过女皇大人递来的黄金匕首;而后动作轻灵地脱掉裹在身上的笔挺西装。
嘶
林泽将左臂袖口的衬衣扯下一条;手腕几个翻转;娴熟地勒住了流血不止的伤口。冷酷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安抚地微笑:“夫人放心。”他大拇指一顶;从容剥掉黄金外壳;不咸不淡地道。“论单打独斗;这个世界鲜有人能入我法眼。”
言罢;他往前踏出一步;目光yīn寒刺骨地迎上徐步走来的丹尼。
“勇气可嘉。”丹尼把玩着手中的军刀;yīn测测地道。“但我很想知道;你已失血长达五分钟;是否还能保持八成的战斗力。”
“五成。”林泽面表情地抬起鲜血淋漓的左手;冷淡道。“就足够杀你。”
嗖!
右手的匕首一划;林泽如同一头饿狼窜向丹尼。
丹尼亦是腰身一弯;悍然向林泽突击。
铿!
锵!
叮!
铛!
两人刀锋如闪电般错开;只是一勾一划便完成四次交锋。漆黑的夜空摩擦出激烈的火光;而毒蛇般的匕首亦是窜向敌人。宛若一条有生命的灵蛇;显得诡异而可怕。
扑哧!
林泽手心的匕首倏然探出;凶残比地刺中丹尼胸膛。但他甫一刺中丹尼;他的胸膛亦是传来一阵冰寒的刺痛。
砰!
上半身往后倾斜;林泽一脚前踢;将丹尼逼退数步。
蹬蹬瞪
“呼呼”
林泽吐出一口沉重的浊气;冷漠的脸上掠过一抹讶sè。
丹尼要比他想象中厉害。这是他在决斗之前未曾想到的。
反特工联盟的确臭名远播;但他们的实战能力也是得到世界特工认可的。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泽对这帮反特工联盟成员有着透彻的了解。
也许他们在热兵器的使用上出神入化。
也许他们拥有着堪比博士的学习能力。
也许他们还掌握着最高科技的技术;甚至是拥有的武器比特工们还要先进。
但就本身而言;他们的格斗技术远不如他们的名声来得大;来得响亮。
至少对林泽这种单挑敌的猛人来是这样的。
林泽这一生遭遇大大的战役上百场;单打独斗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但他从未输过。他也不能输。输了;九死一生。
死在他手上的世界各地高手不胜枚举;他也没这个功夫去数。他只知道;任何一场战斗的失败;带给他的都有可能是死亡;所以他往往将每一场战斗都当做人生的最后一战对待。
他能赢;靠的也不仅仅是jīng湛的格斗术;还有勇气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将失去手枪的丹尼放在眼里。或者;他并不认为这个同样受伤的家伙可以对自己造成多大威胁。
可他错了。
错的很离谱。
这个家伙的格斗术比想象中厉害;厉害得多。他跟林泽一样;有着不怕死的jīng神;还有跟林泽同归于尽的决心。
他很强。强大得不像是一个反特工联盟;强大得纵使是强如林泽的狠人;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jīng神应对。
嗖!
刀光划过;林泽一刀割破丹尼的手腕;而这个yīn寒的英俊浪子亦是一刀刺破林泽肩胛。
扑哧!
两人的身上皆是飚shè出鲜红的血水。纷纷向后退去几步之后;又是搏命似的扑上来。
铿!
刀锋相碰之间;林泽手腕一翻;反手拽住匕首插向丹尼胸膛。与此同时;他胸膛亦是被丹尼的军刀刺开一个血窟窿。
嘶嘶!
林泽闪电般两刀刺出;而丹尼亦是yīn着脸刺出两刀。
两人皆是神sè冷漠地往后倒退;脸sè刹那间苍白如纸;宛若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石灰;看上去像是来自地府的孤魂野鬼。格外慑人。
“唔”
林泽嘴角涌出殷红sè的血水;整个人的jīng神面貌顿时萎靡下来。
丹尼也好受不到哪儿;他身躯因多处被刺破而剧烈颤抖起来。那张沾满鲜血的脸庞上亦是扭曲狰狞;十分不堪。
然而;尽管他浑身都仿佛失去控制一般;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仍是释放出嗜血的光芒。仿佛一对野狼的幽绿眸子;令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吗?”丹尼抹掉脸上的血渍;咧嘴寒声道。“在你上天台之前;我注shè了大量兴奋剂。尼尔是个高手;这一点我很肯定。但他在你面前却毫还手的余地。我知道;我打不过你;至少在正常状况下;我不可能打赢你。”
“但没关系;这个世界有很多办法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哪怕只能强大十分钟;十五分钟。足够了。”尼尔表情扭曲道。“林先生;尼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死了;你也不能活!”
嗖!
丹尼俯身向林泽突击;速度竟是丝毫不减;就像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
也许是兴奋剂的药效催发到极致;丹尼那双深邃的眸子竟是释放出妖冶的光泽。仿佛他真的是一头猛兽;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嘿!”
林泽在丹尼击来之时;腰身忽地一弯;右腿向前一踢;便是灵巧地拨开了丹尼攻击。而一触之后;林泽并未急于后退;只见他身躯像螺旋般往右侧一晃;右手握住的匕首便是狠狠地往丹尼后腰扎去。
“你中计了!”
丹尼猛地一扭腰身;狂吼道:“我要杀的是英女皇!”
他一声嘶吼;在避开林泽的攻击之后;身形快若闪电;往伊丽莎白的方向刺去。
两人之间足足有十米的距离;但只是眨眼的功夫;丹尼便已抵达。
他凶神恶煞;形同一只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乌鸦;满身鲜血地朝伊丽莎白刺去。
刀锋划过;那充满血腥味的军刀尖端直直刺向伊丽莎白的咽喉
在这电光火石间;别是伊丽莎白;纵使反应能力远比常人强大的艾琳也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她那双漂亮眼眸中的寒光不断扩大;她却只是表情僵硬地站在伊丽莎白身侧;不知如何处理这生死一霎。
方素素也没能反应过来。丹尼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没时间思考如何应付;更别提将大脑的命令传递给四肢。
伊丽莎白亦只是跟这两个女子一般;面容恍惚愕然地盯着不断逼近的丹尼。身躯仿佛中了定身术般;浑然没有半点挪动。更别提反抗丹尼恶魔般的吞噬。
近了!
军刀近在咫尺。
伊丽莎白几乎能嗅到军刀上的血腥味;感受到那一抹yīn寒刺骨的气息。
她曾数次面临险恶博弈;但都不是肉搏的险境;这次;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死亡的滋味。
不太好受。
还有些压抑;有些茫然。
这几秒;伊丽莎白的脑子呈空白状态;她那张芳华绝代的娇颜上亦毫反应;只是用那双散淡的墨绿sè眸子盯着不断逼近的丹尼。
啪!
就在刀锋几乎已触碰到伊丽莎白那天鹅般白嫩的脖颈时;林泽忽地窜到丹尼身后;一把拉扯住他微微向后晃动的左手。
“哼!”
林泽那完好损地右手狠狠往后一拉一带;便是硬生生将丹尼的身躯往后扯去。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的身躯贴身交错。原本夹在林泽与伊丽莎白zhōngyāng的丹尼被拉至后方;而林泽则是贴身站在了伊丽莎白的跟前。
“扑哧”
林泽连头也来不及回;便是身躯一僵;木讷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瞬间失去生机;神情委顿;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暗淡光起来。
“一个有弱点的男人;不管多强;终究不是敌。”满脸yīn寒地丹尼反手一拔;便是将刺入林泽后背的军刀拔出。单凭血迹来看;军刀尽数没入林泽后背;深达十公分有余。
扑哧
鲜血从后背激shè出来;林泽的身躯亦是力朝伊丽莎白倒去。
“林先生!”
“林先生!”
“林泽!”
三声不约而同响起的惊呼在林泽耳畔炸开;当事人却早已困惫得难以分辨哪一声是哪个女子喊出来的。他力地往前倒;扑入了一个柔软芬香的怀抱;像是妈妈温暖的胸怀。
拔出军刀的丹尼满面冷酷;嘴角更是扬起一抹骄傲之sè。
没错。这才是他真正的yīn谋。如华夏人常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利用林泽所担忧的伊丽莎白安全引诱他;欺骗他不顾一切冲上来;而后反手一刀;彻底粉碎他的战斗力。
他成功了。
他一击打倒一生中遭遇的最强劲敌。击败纵使注shè超量兴奋剂也险些命丧其手的可怕敌人。
他赢了。
赢的不太光彩;但终究是赢了。
王者踏上巅峰的道路是光明还是黑暗;谁关心?
人们关心的只是他身上的光环与荣耀;而不是他背后的黑暗污垢。
流淌着鲜血的军刀再次扬起;丹尼神sè冷觉地望向环抱林泽的伊丽莎白;沾染着血腥味的嘴角微微翘起;轻蔑道:“女皇大人;我过;我不会给你回国的机会砰!”
他话音未落;心脏处忽地多出一个血口。更确切一点这是一个血孔!
他茫然地低头扫一眼枪眼;而后便是不可置信地望向捡起手枪;含怒盯着自己的方素素。
他探出手;似乎想抓住这个开枪打自己的女人。可他哪儿还有力气?他的手臂仿佛是大海中的孤舟;力地摇曳几下之后;扑通一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彻底没了气息
PS:爆发通知;本周rì爆发五章;下周三爆发五章。嗯;以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谢谢!
除非是与生俱来拥有一颗杀伐果断的心脏;否则没人可以在第一次杀人后保持淡定;哪怕彪悍到拥有一颗绿巨人之心的林哥在初次杀人后;亦是呕吐一整晚方才回过神。
丹尼软软地倒在地上。
方素素亦浑身软绵绵地站立不稳。她的手臂剧烈颤抖着;尤其是握着手枪的右臂;更是法遏制地哆嗦着。像是被电击一般;看上去颇为诡谲。
她那张因过度紧张而苍白如纸的脸蛋上悄悄爬起一抹惊惧之sè;还夹杂着一丝后怕。
喀拉!
手枪脱手落地;在这安静的天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扭头;见伊丽莎白轻轻揽着痛死过去的林泽;她那双黯淡的美眸中迅即窜起一抹关怀之sè;两步走上前急切道:“夫人;快送林泽去医院吧。他流了好多血。”
“嗯。艾琳;下去开路。”
长达半个钟头的枪战终于接近尾声;当开路的艾琳连同搀扶着林泽的伊丽莎白方素素下楼时;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男子。他们有些被一枪爆头;当场倒毙。有些则是浑身上下中了数枪;此刻正躺在血泊中抽搐痉挛;还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气。但任谁都看得出;救是肯定救不活了。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躺着等死。
走廊上两侧的洁白墙壁与浅灰sè的柔软地毯皆溅满血渍;分不清是反特工联盟还是国安特工的。这层楼的枪声业已停歇;艾琳紧绷着身躯开路;做好一有动静便开枪的准备。但幸运的是;在穿过走廊的时候;不论是房门大开的房间亦或者房门紧锁的房间;皆是没人从里面窜出来并朝这帮女人放冷枪。
有惊险行至电梯门口;艾琳忽地顿足;满面犹豫地朝伊丽莎白问道:“夫人;真要下去?可能暗杀并未终止;这样贸贸然下去风险xìng很大。”
她很希望快些将林泽送进医院治疗;但她的首要责任是保护英女皇的安全。若是此刻莽撞下楼;指不定会在哪层电梯门打开时被人放冷枪。
这对艾琳而言;是一个沉甸甸的选择。
“下去。”伊丽莎白面表情地道。
“是的;夫人。”见伊丽莎白做出决定;艾琳也不再犹豫;按住开门按钮。
叮咚。
电梯门开启;艾琳神sè紧张地持枪冲入;确定人之后;方才给伊丽莎白打一个请进的手势。
三个女人搀扶着重伤晕迷的林泽乘电梯下楼;随着楼层的亮起;艾丽的心脏都会跟着抽搐一下。她不知道当电梯落至哪一层时会忽地被打开;更不知道何时会被电梯外的刺客放冷枪偷袭。所以整个过程中;艾丽的心脏都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放松。握着手枪的掌心更是渗出一阵冷汗;那双漂亮的眸子由始至终都盯着紧闭的电梯门。仿佛这扇电梯门上正上演jīng彩纷呈的好戏。
叮咚!
电梯门忽地在四十八楼开启;别是艾琳紧握手枪;瞄准缓缓开启的电梯门;纵使是搀扶着林泽的方素素也抬起手枪;神sè冷峻地凝视着开启的电梯门。
“是夫人!”
门外数名持枪特工神sè一松;惊喜道:“夫人;您没事就好。”
“快送林先生去医院;他受伤了。”伊丽莎白话语颇为急切地道。
“好的夫人。”领头的特工吩咐两名特工护送林泽下楼;伊丽莎白则是被这帮特工团团围住;送往安全地带。方素素没留在这儿;而是随着林泽离开酒店。
电梯门合上时;脱离险境的伊丽莎白转头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林泽;唇角嗫嚅了几下;终是一字未提;被那帮全副武装的特工护送离开。
她叫伊丽莎白;身份是英女皇;是全世界最有权力的女人。私下里;她可以放低身份;毫架子地跟林泽闲聊。但在这帮外人目睹的情况下;她不得不与林泽保持一定距离。哪怕这个年轻男子方才替自己挡了一刀。很有可能不到医院便抢救效死亡。可伊丽莎白还是得狠下心来跟着特工们离开。
林泽是国安请回来的保安;他为保护伊丽莎白死亡是尽本分。伊丽莎白一句谢谢是礼貌;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人可以为某件事儿某个人豁出生命;却未必能得到一句发自肺腑的谢谢。有些人的安全是用数人拿生命换来的;却没有一句谢谢的必要。
荒诞吗?
荒诞。
但这个世界本就是荒诞的;寡情的。
“谢谢。”伊丽莎白临走前;在心中用华夏语默念这个词。
没人真的了解伊丽莎白;包括她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位母亲是否荒诞;是否寡情。但有些时候;伊丽莎白是不会吝啬这个词的;尤其是这个曾经三次救她女儿于危难中;如今又替她挡了一刀的男子。不论如何;他都当得起英女皇这句发自肺腑的谢谢。
下楼时;方素素发现酒店周边停满数十辆jǐng车。那不停闪烁的jǐng灯刺眼之极;令人忍不住半阖上眼眸。拉响的jǐng笛声更是将这片地区笼罩在噪杂与肃然的气氛之中。附近的市民与工作人员不知道这栋五星级酒店发生什么;竟然引来如此庞大的jǐng力出勤。但稍微靠谱点的人都猜得出;这绝对不是严打;也不是扫黄行动;而是有重大事件发生。
至于究竟是什么。屁民们哪儿会有知情权?
林泽被送上救护车后;身躯便一直处于痉挛状态。救护车上的医务人员飞快帮林泽戴上氧气罩;而后为他做紧急治疗。
周身伤口众多;大大十几个。有的伤口仅有一厘米深;有的则有三至五厘米;最严重的一处也是彻底击垮林泽的是后背一处深达十公分的刀伤。伤口处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将担架上洁白的床单浸染成血红sè。医生们勉力替林泽止住伤口;正yù处理不那么严重的伤口时;在车身的一阵轻微摇晃下;那处伤口竟是再次喷洒出殷红的鲜血。
“医生;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再这样拖下去;病人可能会失血而亡!”一名护士满头大汗地道。
“用尽一切办法止住伤势。车上没有符合他血型的血袋;只有到了医院才能输血。”医生沉着冷静地道。“能否撑过去;就要看病人的意志力了。”
医生们在车厢内忙碌;陪同上车的方素素则是面sè苍白地盯着昏迷中的林泽。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却是一个字也不出来。
她已经完全呆了。
被林泽的惨状吓呆了。
他会死吗?
不!
她不能死!
他曾是全国安最优秀的特工!他是一位经历大战役上百场的顶级特工!他曾数次身负重伤;但每一次他都能硬生生从鬼门关跑回来!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
他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
他死了;父亲以后找谁知心话?
她死了;国安上哪儿找这么出sè;这么忠诚的战士?
他死了;保护韩家大姐的任务谁可以胜任?谁能应付那个魔女般的大姐?
他死了;自己上哪儿找一个这么优秀的搭档?
他死了;自己想吃零食了怎么办?谁来请自己吃;谁来笑话自己吃了零食身材会走样?
眼泪如拧开的水龙头;撕心裂肺地夺眶而出;打湿了她冰凉的脸颊;润湿了她干裂的唇角。顺着柔润的下巴滴落在绞在一起手背上。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林泽;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泽。眼瞧着他那满身是血的身躯被医生焦头烂额的折腾;死死地盯着他那略显粗糙;却怎么看都不会腻的刚毅脸庞;心脏却是一沉再沉。
“病人快不行了。拿除颤仪来!”医生口吻略显急促地道。
护士配合着取来除颤仪;医生双手紧握;往林泽胸膛压去。
嘭!
嘭!
林泽的身躯在除颤仪的电击下高高弹起;而后又是重重摔在病床上。
嘭!
嘭!
医生反复电击数次后;那逐渐微弱下调的生命指数终于被拉上来些许。
医生放下除颤仪;满头大汗地道:“催促司机快些开;再不接受全面救治;病人就真撑不住了!”
车速加快;方素素亦是忽地冲到林泽床边;手心贴着林泽那满是鲜血的脸颊;泪如雨下道:“林泽;撑住。一定要撑住。”
“你怎么可以死?你一定不能死!”
“你要是死了;我彷徨了给谁打电话?我坚持不下去了找谁倾诉?我累了倦了不愿再走下去了谁来安慰我;支持我?”
“林泽;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坚持下去;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你听见我话了吗?你要是听见了就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撑住!”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每天都对你笑;不勉强;不敷衍;开开心心地对你笑;好不好?”
“我求求你;一定不可以死;一定要醒;一定不能有事…”
PS:肥肥求几朵鲜花哦;望大家捧场!
第三百二十七章苦吗?累吗?
在林泽昏迷不醒的这些rì子里;方素素几乎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贴身伺候。任由那张原本明媚动人的冷峭脸蛋逐渐憔悴苍白;她仍是不肯踏出病房一步;谁劝也不听。
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流干了眼泪;红肿过;充满血丝过;直至如今的散乱神。别是国安局的那些女同事;纵使是医院的护士们也被这位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女子感动。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是与她山盟海誓的情郎吗?是与她约好要相濡以沫一辈子的有情人吗?
护士们感动之余;还有些自审地揣度若是自己的男友或是老公发生意外;有恒心死心塌地地去照顾;去伺候吗?
但有些问题只有真正面临了才知道结果会如何;任何假设与思考都是用功。
林泽已经躺在病床上足足一星期了;医生在经过将近二十四时的抢救之后;勉强将他拉到死不了的处境。但要活过来;还得靠林泽自己。
庆幸的是;医生曾坦言林泽的求生yù望比常人强大数倍;若是换做普通人;甚至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怕是还没到医院便可以宣布死亡了。他能撑到现在;并在医生的抢救下处于死不了也暂时醒不来的状态;已是对经验丰富的医生的一次巨大冲击。
能撑到医院而不死;再想死也难了。
某位老资历医生感慨道:“再不济也只是沦落为植物人;以现有的医学水平来推断;这位意志力强大到令人惊艳的病人去世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
植物人?
这对方素素的一个可怕的结果。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不管医院宣布的论调有多么沉甸;方素素都没打算离开。他撑住了;坚持到了医院;方素素也会坚持;坚持到他醒来时;睁眼时第一个瞧见的便是自己。
这是方素素给林泽的承诺;也是她对林泽的信心。
他会醒。一定会醒。方素素坚守着这个信念。
这一周时间除去少有几个国安局公职人员前来探望过;门庭一直比较冷清。国安那帮高层别是亲自前来前来探望这个为保护国家一级贵宾几乎要成为植物人的重大功臣;就连一个慰问电话也没打过。
方素素觉得好委屈;好心痛。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保安系统总负责人的布局出现漏洞;显露突破口;从而导致那帮恐怖分子有漏洞可钻。而林泽却是拿xìng命保住了英女皇的安全。可为什么连一个慰问电话都舍不得打?他们真有那么忙吗?
方素素瞧着面容憔悴的林泽虚弱地躺在床上;温热的泪水再次哗啦啦而下。
她曾经因为林泽不合规矩的行事作风轻蔑过他。
她曾经因为林泽鲁莽地爆打上司而鄙视过他。
她甚至认为林泽是一个目法纪;仗着有点实力就为所yù为的边缘特工。
她
她知道她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他是这样的人吗?这样的国安特工吗?
不是。
也许他的行事作风会让有些高层不满;也许他的所作所为会损害一些高层的利益;打了他们脸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荣耀;国家安全。他以前是这么做的;现在也在这么做;并为此多次付出沉重的代价;血的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年仅二十一岁;却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近七年的年轻男人;真的不值得国安高层打一个慰问电话吗?
她真的好委屈;好心酸。
脑海里回荡起林泽在讨论自己的处境时;那淡漠却略有些黯然的神sè。他真的所谓吗?他真的能放得下吗?真的不介怀为国家付出这么多;到头来却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踩踏在脚下;甚至险些被驱逐出国安吗?
也许他真的不在乎;但她在乎!她心疼;心疼林泽!她不值;替林泽不值!
他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正如父亲所言;他是英雄;国家的英雄!可为什么没人将他当英雄;甚至将他当做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奴才?他就真的有那么贱吗?被国安一次次伤害;到头来却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句劝而义反顾地站在最危险的位置保护英女皇?
方素素替他不值;为他委屈。也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请他帮忙。
他本就麻烦缠身;一肚子烦扰。可自己还要请他来保护英女皇;他不累吗?不辛苦吗?一身的刀疤枪伤;他不痛吗?不苦吗?
可每次与他见面;他都是谈笑风生;甚至有些油嘴滑舌的味道;像个赖地痞。
那是真实的他吗?或者他仅仅是在用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虚假面具掩藏真实的自己?
他苦;能给谁听?
他累;又能与谁知?
他走不动了;想休息了;又有谁会体谅他;心疼吗?
所有的一切;他都打碎牙往肚里吞;所有的心酸、委屈、不甘、甚至是愤怒;他都没向任何人倾述。像一头永不知疲惫;毫自我的老黄。年复一年rì复一rì的耕耘着;弯着腰挥洒着血汗;耗尽最后一丝心力
“林泽;求求你;一定要醒。你若是不醒;我那句满是愧疚的对不起去向谁?”方素素紧紧握着林泽那粗糙如民工的手掌;声线沙哑地呢喃着。
徐继忠是正厅级干部;也是负责英女皇访华的官员。在燕京这座官员多如毛;一砖头扔马路上都能砸晕几个处级干部的城市里;他的职位不算高;但一方面是京官;另一方面胜在后台硬;有足够的发展前景。否则他也捞不上这个很有政治含义的差事了。
可如今的他却守在国宾馆的某贵宾房门外焦虑不安地等候着;等候英女皇的接见。
坦白;他已经被顶头上司痛骂了一顿;若是再不能安抚住在华夏被刺杀的女皇陛下。他真的很担心仕途就此完蛋。
足足等了十分钟;徐继忠方才等来英女皇的接待。
房门开启;在一名漂亮的英国女孩的迎接下;他落座套房内的客厅;手脚发麻地等候英女皇的出现。
按道理;他一个正厅级的干部是不太可能受到英女皇单独接见的。但也不知为何;当他与这位漂亮的英国女孩通过电话;被对方随口问了几句英女皇的贴身保镖的状况后;竟是得到这样一个弥足珍贵的接见机会。
他决定落下老脸去讨好这位铁血之名远播的女皇陛下。只要能让她顺畅了;相信自己的仕途还是大有可为的。
咚咚。
声音清脆且节奏感极强的脚步声传来;徐继忠迅速起身;微微弓着腰;只是用余光确认从主卧走出的女子便是他想见的人之后;便是忙不迭恭敬道:“夫人;这次事儿闹得这么大;实在是我的疏忽;请您海涵见谅。”
也不知是面对这位全世界身份最高贵的女人有些紧张还是情绪激荡下思维混乱;他竟是张口便出一番唐突的开场白;与他往rì圆滑世故的作风毫不相符。所以没等完;他就有些后悔和彷徨了。
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对面那个漂亮得让人不敢多看的女人;后背立时就生出一滩冷汗。
所幸;这位冠以铁血之名的英女皇似乎并未因自己这番唐突的开场白不悦;而是轻抬玉手;礼貌道:“请坐。”
徐继忠战战兢兢落座后;轻手轻脚地接过艾琳递来的热茶;正yù再次发声;那位姿态优雅坐在对面的女神却是用一口流利的华夏语问道:“我的那位贴身保镖情况如何?”
思绪繁杂混乱的徐继忠闻言;顿时便呆住了。
这句话的敏感词是‘我’、‘贴身保镖’。思考着如何给这位女神一个交代的徐继忠哪儿回得过神来;将近数十秒的沉默之后;徐继忠茫然措地问道:“夫人的是一名国安特工?”
徐继忠只知道这次负责英女皇安全的皆是国安特工;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关心过。
“是的;“原本容颜恬静淡雅的伊丽莎白明显有些不悦。连话语也生冷起来。
“夫人您有心了。作为您的保镖;为保护您的安全做出一定牺牲;甚至是牺牲生命都是理所当然的。”徐继忠很不适宜地拍了个马屁。
“也就是;你并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伊丽莎白的口气愈发冷冽起来。
“这个”徐继忠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女神的口气不善;好像很介意自己贬低特工抬高她的行径;不由解释道。“他们都在特护医院进行治疗;应该是没事儿的。”
“前天我索取了一份保安人员的名单;并对所有因我受伤和牺牲的jīng英们予以最崇高的敬意。”伊丽莎白口吻充满庄重;忽地又是话锋一转。“但这份名单上;并没这位为我挡刀;并几乎丧命的贴身保镖的名字。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您的贴身保镖是?”徐继忠诚惶诚恐地问道。
“林泽。林先生。”伊丽莎白郑重其事地道。
“他啊。”徐继忠脸sè一缓;苦笑道。“我听过他的名字;他应该不属于编内的国安特工;所以夫人您手头上的名单上没他的名字并不奇怪。”
“不属于编内特工却执行一级任务?”站在一侧的艾琳颇有些不爽地插嘴道。“我想知道!这是贵国根本没重视夫人的安全问题;还是国安局对一名优秀的超级特工的践踏?”
甫一受到艾琳这番升级到国际关系的质问;徐继忠登时就慌了。忙不迭解释道:“这件事儿我会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累了。”伊丽莎白缓缓起身;面表情道。“请回吧。”
艾琳很不客气地送走徐继忠;却发现伊丽莎白重新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当下不敢言语;立于一侧沉默起来。
“林先生;听你至今未醒那你何时才能醒呢?”伊丽莎白惆怅而喟然地呢喃道。“我不方便也法来探望你;但你能来见我啊。我还等你带我去吃著名的全聚德烤鸭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夫人的邀请!
接连几rì的连绵yīn雨下得整片天空yīn沉沉的;像是塌陷了一块;令人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yīn霾;颇有几分伤chūn悲秋的意味。
正月十二的早晨;燕京忽然放晴。久违的温暖阳光消弭人们烦闷情绪的同时;也为这座城市带来一丝暖意;一抹新鲜的味道。
方素素像往常一样替林泽拭擦身体;见窗外漫shè进来一缕缕金sè的光芒;行至窗口拉开窗帘;让那足以融化冰冷的阳光挥洒在光洁的地板上;照亮整间病房。
“已经八天了。”
方素素用温热的毛巾拭擦林泽粗糙的手指;喃喃道:“你还要睡多久?再累再困;也该睡够了。”
医生曾诉方素素一个又惊又险的消息;正常人在处于林泽这种晕迷状态下;身体机能会延缓到仅仅维持生命不息的状态;绝难像林泽这般每rì手心冒汗。这是一个好兆头;也是一个坏兆头。
好兆头是;林泽的机能运转越来越强;也许随时都能冲破这道障碍醒来。
坏兆头是;以林泽目前的体能来看;若是长期冒汗;长期维持比较激烈的运转;却总是不能醒来的话;他将陷入另一层危机安乐死!
整体来;林泽出现的这种状况很危险。也同样是个机会。
本来医生断言林泽八成会变成植物人;死的可能xìng不大;醒来的机会也很渺茫。但如今却出现转机;出现一个艰难却不得不做的选择。
要么死。
要么醒。
沉甸甸的选择;可怕的赌博。
但事已至此;方素素唯一能做的便是听从医生的话;不停在他耳畔诉一些他可能感兴趣;可以刺激他的话语。
所以最近几天;方素素挖空心思地研究着琢磨着林泽感兴趣的东西。嘴巴干了就喝水;困了就喝咖啡;像个神经质似的坐在床边念念叨叨;sāo扰着深度晕迷中的林泽。
一rì又一rì过去;方素素困了就趴在床边睡;醒了就讲话。到最后她嗓子沙哑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究竟在些什么。
“好吵”
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从氧气罩中传来;嗡嗡的;听不太清;却在这空荡荡的病房内显得十分刺耳。
jīng神恍惚的方素素猛地身躯一颤;那憔悴不堪的脸庞上掠过一丝振奋之sè;散乱的目光迅速聚焦在林泽的脸庞上;狂喜地握住他粗糙的手掌;加大音量道:“你你醒了?”
“能不能点声。”浑身僵硬躺在病床上的林泽微微睁开眸子;微微瞥了一眼坐在床头的方素素;旋即便是很妖孽地问道。“你是谁?怎么长的这么丑?”
丑;是绝对谈不上的。至多是此刻的方素素颇有些落魄憔悴。
一个女人在这近十天里只洗两次澡;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只吃丁点儿。不上妆、不运动、心情悲恸压抑;你能指望她还有多明媚动人;光彩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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