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记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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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的黎家。

    一家人正在安静的吃饭,忽然英莲把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这突然的“啪嚓!”一声把黎姗姗吓的一哆嗦。大家都没说什么,英莲和黎妈妈蹲下身收拾碎碗片,黎姗姗却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难过,心里“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她放下筷子抚摩着自己不安的心跳想:“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

    …………

    镜头回到事发现场:公交车站。杨鹏面对着跟前的几个小混混。带人来的男孩指着杨鹏喊道:“就是他!给我打!”

    他们刚要动手,忽然传来一串极其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一串恐怖的剧烈碰撞的声音!杨鹏对这种声音非常的熟悉,也非常的敏感,他立刻回过头去查看究竟,他看到了他曾经看到过的他最不愿意看的类似场面,特写镜头里他的眼睛立刻瞪的老大,整张脸由于激动而变形的狂喊:“思思!——”……

    杨鹏身后的那个小偷,见此情景趁机举起手中的斧子,使足力气抡圆胳膊照着杨鹏的后脑劈了过去,另一个秃子双手拿着一棒球棒,朝杨鹏横着猛抡过去……

    …………

    陈思思的姨妈文婶家。

    文婶带着花镜,正在做针线活儿,他儿子文成在旁边玩《超级玛利》(文成今年三十三岁)。文婶是在缝被罩:把洗好的被罩和被子简单的缝在一起,以免被子在被罩里面乱跑。缝着缝着,文婶忽然“丝”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把左手从被子下面抽出来一看:原来中指指肚被针扎破了,还滴出血来。文婶连忙把指头放进嘴里,接着起身去抽屉里找创可贴。翻来翻去,没找到创可贴,倒翻出一张陈思思的照片。文婶端详着可爱漂亮的外甥女,忽然心中一动,抽出嘴里受伤的中指。她看看手指,再看看照片……终于对儿子说道:“文成,去给思思家打个电话。”

    “恩,等一会儿”文成应付着,屁股没动地方。

    “快去!”文婶大喊了一声,把文成吓了一跳,他看了妈妈一眼,乖乖的跑去给表妹打电话……

    “妈!没人接。她没在家。”文成说着放下电话又去玩游戏。

    文婶闻言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拿着照片怔怔发呆

    …………

    山口介夫在一家日本企业驻中国的分公司任职,是名机械工程师。周末休息的时候他喜欢去喝茶和看书。这天整个下午他一直在新华书店里泡着蹭书看,捧着《孙子兵法》和《图解三十六计》看的津津有味,只是没有坐的地方,一直站着有点腰酸腿疼屁股抽筋。

    山口看看表,已经是六点了,“太晚了,不看了,回去。”他一边用日语自言自语,一边下决心把这两本书买回去。

    出了书店门口,山口伸了个懒腰,忽然传来一串极其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一串恐怖的剧烈碰撞的声音!接着他旁边的公交车站台上的一个男人大喊一声:“思思!——”山口感觉到这个声音非常熟,转头去看,虽然是侧面他也立刻认出这人就是黎姗姗的朋友杨鹏。就在这时,杨鹏身后一个男孩举起手中的斧子,使足力气抡圆胳膊照着杨鹏的后脑劈了过去,另一个秃子双手拿着一棒球棒,朝杨鹏横着猛抡过去。山口大惊,喊道:“杨君!”扔了手里的书就冲了过去,但他离的太远了,超过十米……

    …………

    杨家。

    镜头再切换到刚才接电话的杨妈妈,全部画面都是黑白的、拿着听筒的、沉默良久的、杨妈妈终于说话了,她冷冷的毫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家不需要发票。”说完她放下电话,回到椅子上重新拿起她的书,环境色彩又由黑白逐渐的变回到彩色。

    “铃铃铃!”突然而至的铃声又把杨妈妈和观众吓了一跳(个人观点:这种老套的、突然效果的、吓唬人手法非常讨厌!),杨妈妈再次起身,走了过去。但这回她接起电话刚听了一句,立刻大声问道:“啊?!你说什么?!谁死了?!”……画面再次变成黑白的……

    …………

    黎家。

    孙女的异常引起了黎奶奶的注意,她放下筷子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姗姗?”黎姗姗抬头看着奶奶,表情十分的痛苦,而且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刚想说话,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把她又吓的一哆嗦,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远端茶几上的电话。镜头从长焦远处清晰的黎姗姗的表情,开始调节,直到广角近处响着的电话机清晰。

    全家人都没说话,妈妈和英莲蹲在地上收拾碎碗,爸爸、姗姗、奶奶盯着电话。四周没有一点别的声音,只能听到电话铃声响。终于,姗姗起身艰难的说道:“我去接。”说着慢慢的走到电话面前,她犹豫了一下,手放在话筒上,刚想拿起来,忽然英莲“哎哟”叫了一声!吓的姗姗手一哆嗦,又收了回来。她回过头,才知道原来英莲的手被碎碗片给划破了。黎姗姗松了口气转回身来,这次她毅然拿起电话,用颤抖而坚定的声音问道:“喂?”……

    …………

    事发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思思和杨鹏命运究竟如何?山口和那帮匪徒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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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别丢西红柿和臭鸡蛋了,我错了……哎哟,这是谁扔的高跟鞋啊?太缺德了!正砸我脑门上,您这鞋垫儿多长时间没换了?真够味儿的,真够呛,您练竞走的吧?……)

    陈思思跳下车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迅速爬了起来,后面疾驰而来的普桑见状紧急刹车,发出一串极其刺耳的刹车声,在距离陈思思10公分的地方停下来。普桑后面的两辆车躲闪不及发生连环碰撞,发出一串恐怖的剧烈碰撞的声音。陈思思吓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鹏听到声音立刻回过头去查看究竟,他看到了他曾经看到过的他最不愿意看的类似场面,特写镜头里他的眼睛立刻瞪的老大,整张脸由于激动而变形的狂喊:“思思!——”接着飞奔过去。杨鹏身后的男孩举起手中的斧子,使足力气抡圆胳膊照着杨鹏的后脑劈了过去,正劈了个空,斧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慢镜头)正砍在他自己的左大腿上,(正常速度镜头)他“嗷!”的一声躬下上身,正在他躬身的那个瞬间,(再慢镜头)旁边秃子的棒球棒略过杨鹏后背火速杀到,“咣!”的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在男孩的脸上,男孩的身体本来往前倾,这一下又被打的后仰——腾空——身体横陈在空中(超慢镜头,背景是其他同伴因吃惊而扭曲的面部表情),然后直不愣登的狠狠的落在地上(正常速度镜头),男孩并未晕过去,他疼的已经快不行了,只能低声嘶叫,呼吸急促,两只手不知道是该捂脸、揉腿、还是揉后背。

    杨鹏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大喊着“思思!”就冲到了马路上。陈思思听到他的喊声终于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她也跑向杨鹏……

    两个人终于跑到了一块儿,杨鹏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话音未落,陈思思抡起胳膊“啪!”的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右勾拳。

    杨鹏被打蒙了,他捂着着被击中的脸愕然的看着陈思思连话都忘了问。陈思思死死的瞪着他的双眼,眼睛里面充满了愤怒,而且没有一丝畏惧和后悔。杨鹏看了半晌,在她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答案,高声问道:“你干吗打我?!”

    陈思思用盖过他的声音厉声反问道:“你干吗丢下我?!!”

    杨鹏火了,又用盖过她的声音喝问:“我还不是怕你有危险?!!!”

    陈思思依旧是毫不退让,再次用盖过他的声音反嚎:“有危险我才要和你在一起!!!!你再丢下我我还打你!!!!!——”

    对于她这一番话,杨鹏吃惊的无话可说,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称之为小朋友的漂亮、纤弱、文静、美丽的小天使,看着她额头上有一绺乱发飘落在眉间,看着她脸上的倔强与执卓,看着她嘴角的气愤与恼火,看着她眼里的火热与激情。杨鹏感到心头上有一种暖暖的液体在流动,现在在他的体内正在发生一种化学变化:某种感情通过这一拳和这几句话被催化成了另外一种感情,发出光和热,并释放出核聚变能量……

    杨鹏身后几米外。

    几个小混混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悲惨男孩……怒了!误伤同伴的秃子恼羞成怒,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抡起棒子惨叫一声向杨鹏冲了过来,一招力劈华山,向杨鹏砸去!

    杨鹏闻声急忙转身,但为时已晚,棒子已到了头顶,棒影已落在鼻梁上,杨鹏已根本来不及躲闪。此时……杨鹏望着头顶的棒子,可谓是心潮澎湃,他想到了很多……很多,想起了过去,那些难忘的时光,那些流金的岁月,那些蹉跎的日子,那些虚度的光阴,想起了他小学第一次踏进校门的情景,那时候他本来是不够岁数的,不到七周岁嘛,人家学校不肯收,后来多亏杨妈妈找了个熟人,好说歹说人家才把他收下,说是当旁听生吧……

    (我还是自觉一点,言归正传)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口从秃子的后侧方火速杀到,他和秃子可以说是同时动手的,就在秃子的棒子就要砸到杨鹏头上的时候,山口的脚正踹在了秃子的后腰眼儿上,秃子“嗷”的一声向前飞去,身体擦着杨鹏的肩膀飞了出去,快快的,正如他快快的来,咧一咧嘴巴,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以下用慢镜头,唯美色彩)在空中,秃子和杨鹏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他们都在感叹造物弄人,命运是多么的不可琢磨啊,杨鹏的双眼一直追随着秃子的目光,随之向后扭头转身,飞行中的秃子也一直回望着杨鹏,眼里流露出恋恋不舍之情,油光锃亮的脑门反射着七彩阳光,绚烂夺目,啊,生活原本是多么的美好啊……

    然而现实是比较无情的,飞行的秃子终于失事,撞在了一辆行使的面包车上,好在面包由于路上的车祸而减慢了速度(可见,司机同志们,不超速行驶是多么的重要啊!),只是把他撞的有点残废加晕过去而已。

    见此情景,杨鹏收回呆直的目光,转回来看着救了自己的山口,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谢了,哥们!”

    山口面色严峻的侧过身向杨鹏指着另外几个小混混说道,“那边,还有。”

    “嘁!”杨鹏不屑的说道,“你替我看好她(思思),这几个不用你管。”说着冲了上去……

    山口没有听他的,也冲了上去……

    佛山无影脚!黑虎掏心!荡剑式!猴子偷桃!(谁这么下流用这一招?应该是匪徒那伙用的)葵花宝典!(喊喊而已,没人会使)高山流水!横扫千军!万佛朝宗!一阳指!……

    正义获胜!铛铛铛铛——!(注:后面为获胜后的小号声,与〈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中的插曲‘onlyyou’没有任何关系,特此声明!)

    看着匪徒落荒而逃,杨鹏和山口相视而笑,陈思思也走了过来,夕阳的金光洒落在三人身上,灿烂辉煌,背景响起雄壮的〈英雄〉交响乐第二乐章……

    “嘿!”一声大喝唬的三人连忙回头,原来是普桑司机,他冲他们喊道:“你们别走!”

    他要是不这么说,他们本还不知道怎么办,经过司机提示之后,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有灵犀一点通——杨鹏和山口分别抓起陈思思的一只手立马狂奔,绝尘而去!气的司机在后面大骂:“混蛋!给我站住!”,他本想追,可这仨人跑的象兔子一样快,拐个弯就没影了……

    …………

    杨家。黑白画面。

    杨妈妈接起电话刚听了一句,立刻大声问道:“啊?!你说什么?!谁死了?!”又听了几句之后急切的问:“什么?什么鱼死了?……你到底找谁?……打!错!啦!”杨妈妈“咣!”的一下扣下电话,叨咕一句:“神经病!”回去继续看书,黑白的画面在她走动的过程中再次变成了彩色的。

    …………

    黎家。

    黎姗姗毅然拿起电话,用颤抖而坚定的声音问道:“喂?……是的……恩,知道了,谢谢你。”她放下电话转过头来说道:“妈,小区物业让咱们去交水电费。”

    …………

    (嘿嘿嘿嘿^_^)

    <小知识>长焦、广角

    长焦距镜头指焦距长于标准尺寸的摄影物镜。在电影摄影中,选取水平视角为23-24,相应焦距约为画幅对角线长度两倍的摄影物镜作为标准镜头。35毫米电影摄影的标准镜头,其焦距相当于50毫米,凡长于50毫米者即为长焦距镜头;16毫米电影摄影的标准镜头,其焦距相当于25毫米,凡长于25毫米者即为长焦距镜头。故事片摄影,使用75毫米或100毫米的长焦距物镜拍摄特写或大特写镜头,因摄影机远离被摄对象,可避免演员产生紧张心理,且便于照明布光。焦距特别长的摄影物镜(如400、800、1000毫米甚至更长)称为“望远镜头”,能摄取很远景物的某个细部成为特写镜头,造成远处景物被移近的银幕效果。但其所摄画面,缺乏空间感、纵深感和透视关系。在科教影片中,运用望远镜头,可在隐蔽的远处摄取野生动物,避免动物受到惊扰,从而使画面显得自然真实。

    所谓的广角镜头就是焦距较短、视角较大的镜头。使用广角镜头目的是为了可以达对更加开扩的视野,以及宏伟壮观的艺术效果。广角镜头可以产生前景大远景小的效果。用广角镜头产生的画面变形,令到前景的物体得到夸张地放大,更加突出前景物体,给予视觉上强烈的冲击。对于消费级数码相机而言,所谓的大广角其实也就是28mm而已。

    说白了,一般相机只能看见你前边这一块儿,而广角相机的照片,可以让你看多更多旁边的,非广角显示不出来的画面,越大的广角,越接近人的实际视野,照片看起来就越舒服,尤其在拍摄风景等画面中有很大的作用

    第二十二章 非我族类

    第二十二章非我族类

    一家朝鲜风味儿饭店。

    杨鹏、山口介夫、陈思思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上。他们要了一个牛肚火锅,一个拉皮儿,一份打糕,一份红烧雪鱼,一份椒盐虾和一瓶清酒。看着满桌子菜,山口喝了口清酒说道:“刚到中国的时候,我真的不习惯到饭店吃饭。”

    “怎么不习惯?”杨鹏也喝了一口问道。

    “简单的说,”山口回答,“你们吃的多,我们吃的少。在日本,不论是家里还是餐馆,人们不会要这么多菜,每一盘菜也不会有这么多,口味差别倒还是其次了。”

    杨鹏和陈思思听了面面相觑,陈思思对杨鹏说道:“难怪日本人好象都很瘦。”

    “恩,早就听说日本人崇尚忍者精神,”杨鹏回道,“但没想到连自己的胃也不放过,呵呵”

    山口也笑了笑,说道:“我想这和忍者精神没什么关系,而是千百年来养成的习惯。”

    “说到这民族传统,”杨鹏说道,“思思你说咱们**人是不是都是从西亚那边过来的?”

    思思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你要去西亚吗?”

    “不是”杨鹏神色特别凝重的说,“我就是想改个名字,以后就叫穆哈莫德-杨鹏”

    听到这里,陈思思一笑,把嘴里菜和汤“扑”的一下都喷了出来,除了少部分落在地上以外,主要部分都被杨鹏的脸给接收了。看到这种严重后果,陈思思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怯怯的说道:“对对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杨鹏立刻一摆手说道:“不用!”接着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舔,品了品,尝了尝,接着咂了咂嘴,点了点头,冲陈思思伸了伸大拇指,说道:“味道不错!”

    陈思思的小脸“唰”的红了,低头轻声说道:“你真讨厌。”说完拿着纸巾给杨鹏擦脸和衣服,边擦边说:“你说我们这么跑掉能行吗?人家司机会不会找咱们啊?”

    “没事儿!”杨鹏闭着眼睛接受清洁服务答道,“神都说了,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

    陈思思在头上敲了一个暴栗,嗔道:“不许这么说神!”

    杨鹏“哎哟”一声,说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暴力?”

    “你们?!”陈思思诧异的问道。

    “你……和我妈,都喜欢打我头。”杨鹏连忙说道。

    “谁让你说神的坏话了,就该打!”陈思思给他擦完,笑着坐了回去。

    杨鹏笑着摇了摇头,对山口说道:“女人大都没法和她们讲理。你看她打你一顿说是神让打的,我要是不服气还得找神评理去,问神:‘你为什么让她打我啊?’”

    山口笑道:“杨君对女人很了解。”

    “不敢当,不敢当,”杨鹏连连摆手,“要是了解也不会整天挨揍了,唉,命苦啊,来!喝酒。”说着俩人又喝了一杯。

    “对了山口兄——你比我大吧?”杨鹏说道,“你来中国多长时间了?汉语说的那么好。”

    “说来话长,”山口呷了一口酒说道:“其实我爸爸是日本人,母亲是中国人,而我……是在中国长大的……”

    1932年,十岁的梅津留美子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从北海道来到中国东北,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穆陵县。作为第一批农垦移民,他们家在那里分到了120亩土地。留美子清楚的记得刚分到土地的那天,爷爷和爸爸站在广袤的属于他们的土地上面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那时的生活富足快乐,无忧无虑。

    虽然不时会有战事的消息穿来,有的在北方和苏联人,有的在南方和中国人,但似乎离他们很远,和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爷爷、爸爸把所有的地都用铁丝和木桩给围了起来,在里面种植玉米、高粱和小麦。梅津家一家人都不需要劳动,他们雇佣了很多当地的中国农民给他们种地,爷爷对他们很凶,看到有偷懒的就会打骂他们,爸爸也是。家里的中国农民都很怕他们俩。

    此后的十年是留美子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守备区司令部经常会组织移民们联欢,春游。每到那时留美子就可以穿上漂亮的和服,举着阳伞,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联欢的时候能看到好多人,有好多好吃的,还可以围着篝火烧烤,唱歌跳舞。

    1940年爸爸把18岁的留美子嫁给了关东军驻穆陵守备区的山口完治少佐。留美子对自己的未婚夫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比自己大一岁,结婚前也只见过他一次,那天看他穿着军装挎着军刀,很神气的样子。

    第二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山口义博。

    从1943年开始,战局越来越差,物资开始短缺,关东军把他家的大部分农民都征走了,说是鸡西的煤矿缺少人力,而日本本土现在急需大量的煤、铁、木材、橡胶等军用物资。没有人种地,梅津家的大部分土地都荒芜了。爷爷看起来很难过,整天喝酒度日,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

    1944年到1945年这段期间,从海上到大陆,到处传来战败的消息,一家人都很不安,包括留美子的丈夫。虽然他不说,但留美子看的出来他的担忧。他怕被征调走,怕失去这母子俩。但山口少佐还是被征调走了,三月份,他的部队被调到黑河边境准备抵御苏联红军,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直到九月份,关东军司令总部下达通知:天皇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全部关东军就地放下武器向当地中国政府或苏联红军投降,然后,随同日本垦荒侨民立刻赶往大连旅顺等地,乘船返回日本本土。

    得到消息后爷爷终于病倒,没有医生,没有药物,没几天爷爷就过世了;奶奶失去了主心骨,很快也随他而去;山口少佐依然是没有任何消息;看到这种情况,爸爸决定全家返回日本。于是留美子领着四岁的儿子,随爸爸妈妈坐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两天后他们到了哈尔滨。

    1945年,哈尔滨三棵树火车站。

    梅津一家已经在外面的露天站台上呆了一天一夜。

    整个站台上聚满了日本人,大部分是已经缴械的关东军,其他的就是象梅津家一样的垦荒移民,大家在等着坐去大连的火车。车站上日本人的四周有共产党的部队持枪把守——他们不是看守日本人,而是保护他们,防止周围愤怒的市民冲进来打杀他们。看着那些高喊着口号想冲进来的中国人,留美子很害怕,因为她离他们很近,那些人只要一冲过共产党部队的阻拦就能到她跟前。她不敢看她们,只能是抱着自己的儿子,靠在爸爸妈妈身边。他们一家四口依偎在一起,焦急的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火车终于来了,是平板车,没有座椅和车厢。这时候已不允许日本人们考虑是否舒适,大家一窝蜂的上了火车。梅津一家也上车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不多久,火车便缓缓开动了。看到火车开了,留美子稍微松了口气。虽然车还开的很慢,虽然中国人还在眼前大声责骂他们,虽然还是很害怕,但现在毕竟是在往大连走了——每前进一米,就会离家更近一些。

    终于听不到吵闹声了,留美子安心的靠在妈妈的身上睡着了……

    忽然,留美子又被一阵骚动吵闹声给吵醒了,她睁开眼一看,铁路两边又出现了很多中国人,他们高声叫骂着拿着石头、木棍、农具朝车上的日本人打来,车上的人不敢也没办法反抗,只能抱着头挨打。火车开的并不是很快,有一些胆大的中国人甚至上前往下拖拽车上的日本人。车上的人一旦被拽下去,就会被群殴致死。

    留美子怕极了,她抱着儿子直哆嗦,不知道如何是好。爸爸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们,把她们娘仨的身体尽量往车中间推。就在这时,车下的一个人,一把抓住留美子爸爸的衣服把他拽了下去。妈妈连忙去拉爸爸,结果妈妈也被拽了下去。在他们俩周围,瞬间就围上来一大群中国人……留美子吓傻了,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她只觉得一个趔趄,她和儿子也被拽下了车,摔在地上很疼,但她顾不得疼,立刻对拽她下来的人用汉语大声喊道:“求求你,不要杀我!”

    以前爷爷打那些雇佣农民的时候,他们也会如此求饶,留美子常听就学会了。拽她下来的人叫刘栓柱,那年37岁,还没有老婆,看到拽下来一个大姑娘,立刻有些动了心。他眼见有几个已经杀红了眼的同村儿的人准备跑过来开打,便立刻抗起留美子娘俩,飞快的跑了。留美子则死死攥着儿子的手,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对日本人的审判。

    留美子很清楚是刘栓柱救了她们娘俩的性命,出于感激,她顺从的带着儿子嫁给了他,改名为刘梅;而她儿子则改名为刘义博。再婚后他们过着清苦而宁静的生活,对于这娘俩的来历,刘栓柱守口如瓶,甚至连自己的亲爹妈都没告诉。没人知道刘栓柱娶了个日本媳妇儿。要是知道的话他们家是无论如何也挨不过特殊时期的十年。

    婚后他们又育有两子一女:刘义才,刘义学,刘晓兰。

    刘义博25岁时娶了一个本村女子刘燕为妻,四年后(1970年)生子,取名为刘文涛。文涛小的时候深受爷爷奶奶的疼爱,因为他是长子长孙。他记得爷爷特别喜欢他,总是背着他满村的溜达,见人就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看我的大孙子,多胖呼!来!孙子!给爷爷亲一个!”

    到了文涛五岁的时候,爷爷再也不能背着他四处溜达了——爷爷瘫痪了,整天躺在炕上,奶奶每天照顾他。

    到了八岁的时候,文涛上了村里的小学,上到三年级的第二个学期(1982年),有一天上着课,爸爸到学校把他接了回去,他清楚的记得爸爸那天非常的兴奋,根本不象往常那样不苟言笑,老是一个人闷坐着一言不发。

    回到家,爸爸指着一个戴眼镜的老人告诉文涛说:这是日本来的亲爷爷,是来找他们接他们回去的。文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日本对他来说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只在地图上见过。

    后来,奶奶和日本爷爷吵了起来,文涛感到非常的吃惊,因为他们说的话文涛一句也听不懂。他从来没听奶奶说过这种话。接着爸爸也加入了他们的争吵,看样子爸爸和日本爷爷站在了同一边,一同指责奶奶,再后来奶奶哭了,哭的很伤心。

    最后,奶奶不再和他们争吵,回到爷爷的西屋去照顾爷爷。到了下午,日本爷爷和爸爸带着文涛离开了文涛的老家。文涛的妈妈哭着喊着不让他们走,被文涛的爸爸一脚踹到一边,躺在地上起不来。文涛很害怕,也哭了起来,结果被日本爷爷打了几个耳光,就再也不敢哭了。他们先是坐汽车到了长春,再做火车到了北京,又坐飞机到了香港,最后坐飞机到了神户,到那以后,文涛被爸爸改名为山口介夫,从此他接受着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教育。但小时候那些美好的回忆铭刻在脑子里永远也擦不去。这一点他和他爸爸很相象,只不过山口义博记住和向往的是自己四岁以前的美好生活;而且永远忘不了四岁那场变故的灰色记忆。

    文涛的爸爸也改回自己原来的名字:山口义博。自从到了日本之后,山口义博一句汉语也没说过。他也不允许儿子介夫讲汉语。他也不和任何人提起自己在中国的过去。他似乎痛恨有关中国的一切,看到报纸上有宣扬军国主义的言论就会大声欢呼,看到有要求反省或反思的言论就会破口大骂。

    当年在黑河,山口完治所在的联队被苏联红军打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三两下就全军覆没。联队长山田大佐当场自杀,战后山口完治做了俘虏,后被红军送回日本国内。回国后,他已经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回到家乡神户,靠着战友的帮助在政府找到了一份书记员的工作。后来由于工作出色和过去的军官经历,被凋进外务省任军事参赞。回国后他一直想方设法四处打探妻儿下落。但直到1978年中国对外开放,山口完治才有机会重返中国。功夫不负有心人,事隔37年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妻儿,并把儿子和孙子带回到自己身边。虽然妻子背叛了自己跟了别人并且愿意照顾那个病人到死,但至少山口家的血脉得以保存!

    又过了12年,时间进入1994年,山口介夫大学毕业。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应聘到一家挖掘机厂家工作,并主动要求被公司派驻到中国分公司去。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想念自己的12年没有见面的母亲,他想回到妈妈的身边。爸爸和爷爷阻拦的时候山口介夫大声喊到:“爷爷你知道失去妻子儿子的感受,爸爸你知道失去父亲的感受,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失去母亲的感受呢?!”

    重返中国后,山口介夫立刻赶到了东北老家,吉林省双辽县。回到家,他才知道爷爷奶奶已经过世,妈妈由于老是哭,眼睛已经极度弱视,老的不成样子。多亏有山口介夫姑姑的照顾,他妈妈才能活到今天。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山口介夫异常的心酸难过,他抱着妈妈大哭了一场,然后把妈妈接到了北京自己的身边,又请了个保姆随时照顾着。他又问妈妈,姥姥家那边还有什么亲人的时候,才得知:姥姥全家原来也在牡丹江,由于战时日军用鼠疫弹进行实验,导致牡丹江地区大范围流行鼠疫,姥姥家全家感染鼠疫,除了妈妈以外无一幸免全都病死。之后年幼的妈妈被她的舅舅带到了双辽自己的家里,认做自己的女儿养,在那里长大。后来妈妈才认识并嫁给了山口介夫的爸爸。山口介夫隐约记得听日本爷爷讲过,他在穆陵守备区时曾执行过鼠疫弹的实验任务:正是自己的爷爷杀死了姥姥一家人。这让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备注:

    刘栓柱:1908-1983

    梅津留美子:1922-1990,曾用名:刘梅

    山口完治:1921至今

    山口义博:1941至今曾用名:刘义博

    刘义才:1946至今

    刘义学:1948至今

    刘晓兰:1950至今

    刘燕:1942至今山口介夫的亲生母亲

    山口介夫:1970至今曾用名:刘文涛

    <小知识>打糕

    打糕是我们朝鲜族著名的传统风味食品,因为它是将糯米放到槽子里用木棰砸打制成,故名“打糕”。打糕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用糯米制作的白打糕,一种是用黄米制作而成的黄打糕。打糕的制作方法是:先把米放到水里浸泡一段时间后,捞出来放到锅里蒸熟,将蒸熟的米放到木槽或石槽里,用木极反复捶打。一般多是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槽边,互相交替捶打,或一人捶打,一人在下面翻动糕团使之捶打均匀。于是,一份香粘细腻,筋道适口的打糕制作完成。朝鲜族人民喜食打糕的历史悠久,每逢年节、老人寿诞、小孩生日、结婚庆典等重大喜庆的日子,打糕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食品。因此,一旦见到哪家的妇女喜气洋洋地忙着做打糕,就知道这家肯定有大喜的事。打糕不仅用来自己食用或招待客人,更是亲朋好友间相互馈赠的礼品。同时,打糕还有保键的作用,朝鲜族的一句俗语“夏天吃打糕,像吃小参”,就说明了这一点。

    第二十三章 其心必异

    第二十三章其心必异

    山口向杨鹏和陈思思简略讲述了自己的背景和身世,杨陈二人听了唏嘘不已。杨鹏说道:“真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坎坷”

    “不”山口说道,“我本身没什么,倒是我奶奶和我妈妈的遭遇更坎坷。”

    “恩。”杨鹏点了点头,“你和你妈妈现在住在一起?”

    “是的,”山口说,“我请了个保姆照顾我们俩的生活,我不会做家务,妈妈年纪又大了。平时我们就在北京,我有的时候回日本一趟。”

    杨鹏对他的母子情深有些感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叹口气说道:“要是没有那场战争就好了。”

    “是啊,”山口也说道,“那两个国家和两个民族就不会象今天这样对立。”

    “不过,”陈思思忽然说道,“责任在日本,是日本侵略中国,屠杀中国人,而且现在还不悔改,不吸取教训!山口先生。”

    “我承认!”山口说道,“但是我一个人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右翼和极右翼派大多都是象我爷爷那样极其固执的人,他们到现在也不肯接受失败,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他也老了,我现在也很少和他讨论这些事。”

    杨鹏点点头,说道:“这些是两国政府的事儿,咱们解决不了,来山口兄,你今天救了我一次,兄弟我谢谢你,敬你一杯!干了!”

    “好!干了,杨君。”二人对饮一杯。

    杨鹏给俩人杯又满上,刚要说话,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行啊,鹏鹏,把哥几个甩了,在这儿和美女一块儿喝酒?郑科长,这叫重什么轻什么来着?”

    杨鹏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杨英华,身边是马佳和郑长龙。看脸色可知三人刚喝过酒。郑长龙笑呵呵的说道:“重色轻友呗,他从小到大不一直这样!”三人大笑。

    杨鹏笑着起身说道:“唉,今儿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来!都坐下,我请客。成了吧?哥儿几个。”

    三人走了过来,马佳说道:“你下次再泡妞别坐靠窗户的位子,我们在外面看见你们的。”

    杨鹏笑道:“他们这样也就罢了,连你也不相信我?”马佳笑笑没回答。三人入座。

    杨鹏向他们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日本来的,山口介夫。”

    山口冲他们点头说道:“你们好!”

    三人本来笑着,听完杨鹏的介绍忽然收住了笑声,一齐看着山口。现场气氛一下子变的比较尴尬。杨英华干笑了两声,说道:“日本人啊,我说怎么长的跟畜生似的。”

    杨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刚要发作,郑长龙抢先向杨英华发难:“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这样呢?不能有点礼貌啊?你这不是在侮辱……畜生呢吗?”

    杨英华接道:“回头我得和畜生道个歉。”然后对山口生硬冰冷的问道,“你丫的到北京干吗来了?你三八大盖儿和屁帘儿呢?”

    山口有点促不及防,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鹏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指着他俩说道:“哥几个什么意思?这是我哥们!”

    郑长龙也拍案而起,瞪着杨鹏喝问:“你丫的和日本杂种论什么狗屁哥们?!找抽吧你?”

    杨鹏火了,拿起个杯子摔在地上吼道:“我他妈就和日本人论哥们了!怎么着吧?!”

    “那我就抽你!”说着郑长龙冲上去和杨鹏打了起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撞倒了椅子,碰翻了桌子,拽掉了扣子,扯坏了袖子,踢掉了鞋子,露出了袜子,捣破了鼻子,掐红了脖子,在被大家拉开之前,他俩基本上打了个平手。

    郑长龙喘着粗气,指着杨鹏吼道:“你丫的为了个日本人和我动手?啊?!咱哥们今儿掰了!”

    杨鹏也火的不行,回吼道:“掰就掰!谁他妈怕谁?”

    郑长龙气的发疯,冲到杨鹏跟前冲他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操!——”然后转身就走!

    杨鹏立刻冲他背影回敬了一个:“操!——”

    见此情景杨英华阴沉着脸摇了摇头,冲杨鹏说道:“你有种!”说完转身就走。最后,马佳过来拍了拍杨鹏的肩膀说道:“没事儿,一会儿我劝劝他俩……”

    杨鹏喘着粗气,歪过头不看他。马佳接着说道:“杨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完又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走了。

    山口走到杨鹏面前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你和你朋友弄成这样……”

    “不关你事,”杨鹏抢先说道,“我不管你是哪国人,你救了我,就是我哥们——这辈子都是!什么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还不是汉族呢!怎么样?!”

    山口颇有点感动,和杨鹏紧紧的握了握手,凝重的说道:“好!”

    杨鹏顺了顺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一手拉起山口,一手拉起思思说道:“走,送你们回家。”说着三人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马佳迎了上来,冲杨鹏急道:“你带他走别的门,郑长龙要修理他!杨英华正拉着呢。”

    杨鹏闻言顿时火起:“他还他妈没完了呢!”说着冲了出去。只见杨郑二人正在门外撕扯。杨鹏喝问:“郑长龙!你自己封了个科长牛了是吧?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滚他妈蛋!我不认识你!”郑长龙边往旁边推杨英华边冲杨鹏吼道,“滚远点!少他妈找抽!”

    这下杨鹏真生气了,他从地上拎起个砖头指着郑长龙颤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郑长龙见状用力推开杨英华,走到杨鹏面前,瞪圆了眼珠子指着自己的头说道:“来!往这拍!”

    杨鹏被激的怒火中烧,两眼通红,举起砖头就要开拍……

    …………

    …………

    杨鹏被激的怒火中烧,两眼通红,举起砖头就要开拍……

    陈思思冲过去一把把杨鹏推到了一边。郑长龙见了借着酒劲儿冲思思喝道:“没你事,丫头片子,滚一边儿去!……”

    话音未落,陈思思一个右勾拳,正打在郑长龙脸上,打了他一个趔趄。郑长龙一愣,大喝一声,抡起胳膊,瞪着眼睛,向陈思思杀将过去!……

    他冲到陈思思面前,拳头已举过了头顶,却终究没敢下手,一是因为她是女的,二是因为陈思思那无所畏惧的眼神。他们就这么对视僵持着。

    见他不敢动手,陈思思生气的说道:“神说要善待朋友,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然后举起右手指着郑长龙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你知不知道,山口刚刚救了我们俩的命,要不是他,刚才我们就被一群小偷打死了!”郑长龙一怔,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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