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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带着林站长去了顺桥村,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严宁和王刚。严宁发现王刚的脸色有些不氛,就知道这个家伙保证是出了什么状况。
“老王,你去参加地区大比武成绩怎么样,看你一脸不平不氛的样子,是不是被削了个大鸭蛋回来,觉得没脸见人,不好意思说呀。”两人岁数相差不太多,熟了以后,时不时的彼此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唉,要真是给削了个鸭蛋回来,那是我能力不行,水平不够,还真没什么不平不氛的,可是这次大比武我压根就没去上,想削个鸭蛋都没机会。”果然让严宁猜了个正着,一提起大比武的话茬,王刚一脸的怒容。
“没去上?你技能比武第一,理论知识第二,两项加一起总成绩不还是第一吗,怎么这成绩都不让你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下可轮到严宁吃惊了,本以为最多也就是个成绩不行,必竟双江地区几千名警察,人材济济,取不上好名次也算不得什么。但王刚作为榆林县的第一名,却连比划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听说局党委会推荐人选的时候,魏局长说我成绩不稳定,去参加大比武取得好成绩的希望不大,所以,不同意我去参加大比武,对这类事情,一把手的决定最为重要,其他领导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反驳一把手的意见,就这样,我连去都没去上,名额给了杨政委的人。”王刚口中的魏局长就是榆林县公安局的党委书记、局长魏忠诚,人送外号老狼,以前是江口县的政委,此人贪婪成性,嚣张跋扈,仗着县里的关系和市局的背景,什么钱都敢收,什么事都敢办,在榆林的口碑极差。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魏局长,要不他也不至于这么针对你,断你前程啊。”事出必然有因,严宁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使魏局长想把参加比武的名额让给别人,凭借着局长的身份和市局的背景,再要一个参赛名额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偏得挤掉王刚。
“得罪?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啊,过年过节该上的孝敬一点也没少,去年初,我在刑警队任中队长,他有两个江口老乡在榆林犯事,还是我帮他处理的,就因为这点,他在党委会上提名我为东海镇派出所副所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张所长长年休病假,所里的工作都是我在主持,也算是提拔我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地方得罪他?”王刚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魏局长为什么会阻拦自己去参加大比武。
“那就一定是魏局长拿你的名额去向杨政委示好了,从班子团结的角度看,也没什么,领导之间搞平衡吗。”严宁经常听说,那位那位领导因为平衡问题而牺牲某些人的利益,很正常的,因此,对于这类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更不可能,魏局长是外来户,为人强势,杨政委是本地帮,为求自保,两人势同水火,绝不可能互相合解,魏局长也绝不会去向杨政委示好。”严宁认为的理所当然却遭到了王刚的极度不认同,必竟他是当事人,有些事情他比严宁更有发言权。
“嘿,怪了,我再分析分析,嗯,孝敬你一分不少,关系处的还是不错,还不需要用名额搞平衡,最后杨政委的人得了名额,说明魏局长根本不在乎这个名额,给谁都行,甚至给与他势同水火的杨政委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让你参加;你没得罪过魏局长,还帮过他处理过老乡的案子,他表示感谢而提拔你,把你从刑警队调到东海镇当副所长……等等,刑警队,东海镇,这哪是感谢啊,这哪是提拔呀,这他妈根本就是发配吗……”刹那之间,严宁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直接找到了问题所在。
36、合作种植烤烟
警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在于它所具有的专政性质的执法权,它既是统治阶级进行阶级斗争的武器,又是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重要手段。它本身所具有的暴力性更是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
但是剑都是具有双刃的,它在伤人的同时,也可能伤害到自己,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使用这把双刃剑的阶级或者人。经过严宁的分析,王刚所面临的问题一定是在处理魏局长两个老乡的酒后滋事案子上出现了纰漏,这是他调离刑警队,调任东海镇以及不能参加地区大比武的直接原因。
严宁认为魏局长发配王刚原因最有可能的主要有三点,一是两个人与魏局长有深厚的亲属关系,浓厚的亲情让魏局长无法推脱,亲属受了委屈责怪王刚无可厚非;二是这两人与魏局长有密切的利益关系,金钱和利益是几个人之间的重要纽带,为了利益,给合作伙伴出口气,发配王刚,也可以理解;最后就是这两人与魏局长之间存在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当有人触碰到这个秘密时,出于自保,魏局长都会采取一定的措施,保护自己,最终发配王刚,从而永远不再提起这件事。
显然,魏局长在王刚处理这件事时,明确指出这两人与自己只是老乡关系,那就代表着不是亲属,这样第一点就不存在;同时,严宁不认为高高在上的公安局长会和一个开货车的司机和一个街头小混混会有什么金钱利益关系,既使做线人,也不会由局长亲自去做,这样第二点也不符合。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最后一条,所以严宁认为,王刚可能触及了魏局长什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成为了王刚发配的真正原因。
“这个事情就先到这里,明白了怎么回事就行,当然你也可以查,但我估计里面的水会很深,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所以要小心,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偷偷的查,掌握一些情况,做到心里有数,必要的时候或许会用上的,至于其他的不要想,安心工作,不见得偏得在榆林困死,有机会走出去,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看着王刚仍然一脸想不通的神色,严宁小心的开导着,生怕这家伙犯了虎劲儿,干出点什么事来。
“行,我听你的,不想这事了,安心工作……那啥,老林,顺桥村的情况怎么样?还满意不?”看到小周带着林忠发从顺桥回来了,警觉的王刚立刻停止了话题,打了个哈哈,把矛头转向了林忠发。
“啊,严镇长,你坐,你坐……”看到林忠发进来,出于礼貌严宁想要站起来迎接一下,必竟人是自己邀请来的不是,不想林忠发比严宁更客气,直冲冲地奔向严宁的办公桌,示意严宁别起来迎接,严宁知道作为烟站这个实权部门头头,平时都是很牛气,很骄傲的,此时看他客气的样子,不用想估计顺桥村的实际情况没问题,剩下的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了。
“哎,林站长太客气了,从工作说,我是主人,你是客人,从年龄说,你是大哥,我是小弟,我都得迎一下吗,怎么样,顺桥村的情况还满意不?”严宁仍然很客气的站了起来,热情的伸出手和林忠发握在了一起。
“呵呵,严镇长,情况大体还不错,不过,这个……这个……还真有几个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事不好办。”林忠发对于严宁这么给的面子很兴奋,弄得有问题都不好意思说了,只能尴尬的笑了又笑。
“林站长,只要我们彼此有合作的诚意,存在问题不怕,我们想办法解决吗,你尽管说好了。”这个林胖子,不是你着急上火的时候了,临秋末了,你还拿上把了。
“是这样,严镇长,刚才我到顺桥村去,看到村民好像不太热情……呵呵,错了,是积极性不太高,所以,在顺桥村种植烤烟这事,我心里没有底。再一个就是这顺桥村土地倒是不错,只是这路太差了,就是一条乡间小路吗,三个人并排走都费事,更别说进车了,这样一来,下了公路再到村里二十几里路,不通车的话,运输成本太高不说,还耽误事啊。”林胖子说的都是实情,道路不通,信息弊塞的现状正是顺桥村所面临的实际困难,也是顺桥村贫困的根本原因。
“嗯,林站长,第一个问题不需要你考虑,如果真的要种植烤烟的话,我们东海镇会去做村民的宣传工作;至于第二个问题,顺桥村与外界接触少,路是乡间路,小点的吉普车能进去,大点的客车,货车是想进村都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想让村里先把路修上,是不是?这样,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会把给顺桥村修路的情况跟镇党委提议一下,但到底能不能修,我不敢保证。如果林站长真决定在顺桥村种植烤烟,收获以后,林站长的车只要停在公路边,我可以保证车到就装车,随装随走,不会耽误你一点时间。”严宁思索半天,知道林胖子说的是实情,但既然是合作,那就得有诚意,路修不了,也得给人一个满意的解决办法。
“唉,这路最好能修上,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按严镇长的办法了。”林胖子看能修成路的希望不大,最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行,这事就先这么定了。这样,林站长,这都中午了,你远来是客,我们东海没什么好吃的,但东海湖盛产的白鳞鱼可是远近闻名,咱们先吃饭,具体的细节,下午再谈,王刚你也不行走,人是你领来的,你得陪着喝点……”眼看着要中午了,国人有在酒桌上谈工作的传统,严宁也不能免俗。
午饭的气氛比较热烈,书记钱立运和镇长陈至亚悉数到场,给足了林胖子面子。林胖子不愧为酒精考验的基层干部,酒量不错,酒品也好,借着酒劲儿说起话来还特诙谐,时不时的还能整几个黄段子,配合着他一身的肥肉,使得酒局从头到尾**不断。
下午,严宁和林忠发就种植烤烟的细节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烟草属于国家专卖项目,北江全省都是执行一个标准,首先在种子方面,烟站可以在明年开春之后为村民提供贷款,用于购买种子化肥等农资,利率等同于农村信用社;其次,烟草公司每年给烟农补贴百分之五,其中百分之四是现金补贴,百分之一为农业保险,用于自然灾害等不可抗力的保险费用;最后是收购,今年榆林县烤烟三个等级平均收购价格是每公斤五点一元,林胖子保证明年的收购价以此为标准,并保证绝不会无故压低烟叶等次,尽量做到公平收购。
另外,烟站还会在顺桥村免费修建一座烤烟炉,这是严宁争取来的,主要是考虑村民一分钱还没见着,却要先投入一万多元,严宁担心村民穷怕了接受不了,而烟站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万我的一次性投入;还有烟站还会烟叶生长的各个时期派出一些技术人员参与田间管理,在收获后帮助村民指导烟叶烘烤等等。所有的条款都清析的列出了烟站与烟农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基本上是很公平的。
达成了合作意向,严宁并没有为顺桥村有了合适的发展项目而高兴。顺桥村两三人宽的乡间小路,光屁股到处跑的半大孩子像放电影一样生动的浮现在严宁眼前,有如一块巨石压在严宁的胸口。严宁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迫切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37、化缘
要想富,先修路,改革开放以后,这个口号喊遍了大江南北,全国上下掀起了一场场修路筑桥的**。可见,交通状况的改善对各地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早已深入人心。
顺桥村穷,穷在了没有公路,既使现在严宁帮着顺桥村发展烤烟种植项目,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应急行为。解决顺桥村的根子问题仍然在公路上。但是这修路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唇就能解决的。顺桥村处于山凹里面,四面环山,从镇公路开始得翻过两个山头,才能到达顺桥村。而原有的山间小路也是多年间人走多了才趟出来的,根本不成路基,要想修公路必须重新设计,改成盘山路,这样一来,无论从设计还是施工都加大了难度。
只是现在提出修路,镇里能不能给予支持,有没有能力支持,必竞全镇的工作重心都转到了旅游开发上,因为一个顺桥村影响东海镇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发展,其他的同志能没有意见吗?难题啊!但是,无论怎么样,这路必须得修,镇里腾不出人力物力,我就自己来,严宁从心里给自己定下了任务。
掏出了很少使用的爱立信手机,严宁拔通了省计委周处长的电话,之所以找周处长帮忙,那是因为严宁想起来他办公室里的那套火红的红木家俱,这套家俱的来历不就是因为省计委帮着一个贫困村修路,贫困村富了以后为了表示感谢而赠送的吗,从这点可以看出,省计委手中的权力很大,随便一个项目中漏出一点,都够给顺桥村修路的。
“周处长,你好,我是榆林的严宁啊,没打扰你工作吧。”对于周处长,严宁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是一个真正的功利者。通过几天的交往,周处长的投机能力、交际能力都很强,而且很有手段,很有技巧,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会身处高位。他之所以青睐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那包特供大熊猫烟在起作用,这对于周处长来说也算是远程投资的一种。既然有了这种不好明说的默契,严宁要是不利用起来,那可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严宁?啊,啊,严宁,老弟呀,怎么这么闲着,想起哥哥我了,来冰城了吗,晚上聚一聚?”要说周处长的反应是非常快的,声音由最初的冷漠变为热情只在一瞬之间。
“周处长,你太客气了,我在榆林呢,可和你聚不了,等下回我到冰城一定去拜访你,对了,我叫人给你送了点我们榆林的土特产,可能明后天就到,你为我们东海镇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全镇人民都心里感激你呢。”打电话也得找个由头,严宁心中为自己的特供品一阵阵的心疼,剩的不多了呀。
“严宁,你太客气了,太见外了,还拿什么东西啊,咱们这个这个关系,不是我说,哥哥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投缘,没的说,帮老弟点忙,你还送礼物,受之有愧啊。”
如果一般人给周处长送土特产,估计周处长连个谢字都不会说,赶上心情不好,还会把送礼人好一顿批评,以彰显自己的清廉,但严宁不同,虽然周处长至今都摸不清严宁的背景,但周处长的政治成熟度和敏锐性丝毫不弱于组织部的于处长,特别是见风使舵的本领更是有过之而不及,组织部的干部历来都是以高人一等的姿态面对外人的,他不相信于处长会无缘无故的贴近严宁,交好严宁,毕竟如今这个社会不比以前,没有利益的事没人愿意去做了。
“周处长,你千万别这么说,就是一点个人心意,没你的帮助,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不是,另外,我还有个事想请教你呢,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划划道。”看周处长没有拒绝的意思,严宁乘势而上,管他行不行呢,先试试再说。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严宁呀,有什么事你就说,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见外的。”这话回的太痛快了,估计有门,看来两条特供烟送的不冤啊。
“是这样的,周处长,我所包扶的一个村子处于山凹里,除了一条乡间小路外,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是我们东海镇最贫穷的村子,我想帮这个村修条路,可县里、镇里的条件你也知道,实在拿不出一分钱,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能有什么办法找点救济,把这条路修起来?”严宁的话说的很明白,就差直接说出周处长我想修路,你给我找点钱来吧。
“哦,修路,严宁啊,要修路投入可大了,你有把握拿下来吗?这要是干好了还行,要是干不好,你可就是费力不讨好了,你可要想好了。”周处长不傻,对严宁的意思当然听得懂,知道严宁找自己是来化缘来了。
“周处长,你是我大哥,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到东海镇以后,发展了平贝种植和烤烟种植,这种庄稼不是一年两年能见效的,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成绩有些不够分量,明年这不要换届吗,我要是拿不出足够的成绩,可就是有点耽误事了,所以我才这么迫切的要把这路干起来,周处长,无论如何你得拉我一把。”严宁知道,和功利的人说话,你就得把利字摆在前面,否则你说出花来,人家也不会相信,还是直接一点的好。
“嗯,严宁,这事我尽量帮你,不过我这计划处在计划立项审批权限上最大幅度就只有一百万,多了可不行,这样,你们双江市有一个农村人畜给水项目,我给加一百万,回头我和双江市打个招呼,把这一百万划到你们榆林县水利局,你以这个名义把钱提回去,用在修路上,这钱是专项资金,你用就用了,但是帐目一定要清析,小心一点,别出乱子,要不得不偿失了。”思索了半天,周处长答应了下来,他知道严宁此时正处在起步阶段,这时候你不帮,什么时候帮,好不容易才结交上严宁,这要是线断了,自己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
“太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话了,周处长,咱们来日方长……”事成了,严宁压制住内心的兴奋,电话下用力的挥舞着拳头。
“没说的,严宁,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挂了电话,周处长暗暗得意,**就是**,要个钱都这么理直气壮,不过这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你不需要我,我上哪帮你去。
一百万元,十万元勘测地形,设计图纸,二十万元雇佣机械,三十万元购买材料,再加上人工,嗯,人工可以省点,顺桥村的成年男子怎么也得出个工吧,另外,和钱书记沟通一下,镇里也要抽出点人来了,帮着做个材料员、管理员一类的监工,这样,一百万既使不够也差不多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条路修上,挂了电话,严宁坐在椅子上暗暗盘算着。
38、截留
顺桥村的公路建设上马了,开工的场面极为热闹,有不少顺桥村的老人热泪盈眶,盼了一辈子终于盼到了公路开工。发自内心的感谢让他们不停地给严宁磕头作依,搞的年纪轻轻地严宁极为不好意思。
工程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离不开钱书记的大力支持。听到严宁要修建顺桥公路的想法,钱书记的第一反映是不现实,毕竟镇里的实际情况在哪摆着呢,要钱没钱,要物没物,拿什么修啊。但是当严宁讲清周处长帮着协调了一百万的修路资金时,钱书记彻底无语了,钱都要来了,自己还不支持,那是脑子出问题了。
当下,钱书记将旅游规划的准备工作一古脑的扔给了镇长陈至亚,带着严宁到交通局寻求支援。别说,交通局的领导班子挺好说话,听到东海镇要解决顺桥村通村公路这个老大难问题,当即表示要给予大力支持。用交通局梁局长的话说,顺桥村的通村公路问题是压在整个交通局身上的一块巨石,历届局长都把不能给顺桥村修上公路而感到耻辱,为什么呢,整个顺桥村不过一千人,而要修建二十几里的盘山道,动辄百万,投入巨大。榆林县每年因道路改建维修的城镇主街道的钱都不够,更别说为一个仅有不到千人的小村去修路了,很多领导认为那是在舍本逐末,今天东海镇自己解决这个难题,交通局也跟着高兴。
交通局长为东海镇提供的帮助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顺桥村与东海镇公路的规划图及预算方案,这副图纸在交通局设计办藏了好多年,设计办一位退休的老主任亲手设计的,只不过好多年来都没有变成现实,不想今天派上了用场。另一方面是交通局派出了一共八名技术骨干组成的工作组,长驻东海镇,专门负责施工现场技术指导。这样一来,大大减少了顺桥公路筹备的时间。
为了赶在雨季之前完成公路的修建,严宁在与交通局的技术人员、承建顺桥公路的施工队一起研究后,决定两段式施工,这样会大大减少施工时间。根据最初的公路设计图纸的预算,几年以前,修建顺桥公路大概需要七十万元,工期三个月。但现在,加上物资、人工等物价上涨因素,修建成这条工路少不了一百二十万,为了减少支出,严宁和顺桥村村支部、村委会商讨以后,决定调动全村的劳动力,集体出人工,这样才勉勉强强将预算打到了一百万元以下。
其实顺桥村不出人工的话还真不行,两个山头,陡峭的地势没有熟悉情况的人指引的话还真没办法施工。另外险要的地方,机械上不去,施工还得完全靠人工,这样一来施工队对于东海镇压低预算也不得不认可。
“赶在雨季前完成顺桥公路,工期压短在两个月内,这个工程量比较大呀,有的地方还得过错全靠人工,严宁的压力不小啊,嗯,困难也不能全让严宁一个人来扛啊,这样吧,小彬书记你带领的那组从旅游规划里退出来,转到顺桥公路建设中去,国中,明南再辛苦辛苦,把小彬的工组担起来,咬咬牙挺过这段日子就好了,明年我们东海镇就能站着说话了。”党委会上,镇长陈至亚觉得严宁提出旅游规划后,就去跑项目,跑完项目又去建公路,工作都让严宁干了,自己这些人成了捡现成的了,实在说不过去啊,咬着牙在旅游规划后勤小组中抽出一组去帮严宁。
“嗯,我同意陈镇长的意见,回头和各村打个招呼,顺桥村眼下正处在最困难的时期,请各村发扬一下兄弟感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能帮一把是一把。从明天起,参加顺桥公路的镇干部,村干部组织好各组的人工,干部必须亲自带队,实行三班倒,连夜苦干,施工队停了,咱们不能停,把施工队需要的材料、机械、设备、土方、碎石什么的都准备好,不能耽误施工队正常施工,机器上不来,我们就靠人工,要发扬铁人精神,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尽最快速度把顺桥公路建好。”钱立运信心满满,旅游规划马上就要招标了,顺桥公路开工了,平贝、烤烟等经济作物的种植也进入了起步阶段,不出意外,东海镇马上就将迎来一个新的起点。
顺桥公路建设如火如余的开展了起来,吴小彬带着工作组挨个村做工作,把整个东海镇动员了起来。男的挑土扛活,女的送水送饭,两个工段同时开工。严宁每天在工地上亲自蹲点,全程指挥,每天累得苦不堪言,但是想到顺桥公路的进度,以及修好这条路之后在全镇的影响,他也就咬咬牙坚持着,每一天都硬挺过来了。
东海镇办公室里,除了一两个值班的,其他的人基本上不是上了工地就是在准备旅游规划,整个东海镇却在镇领导班子的带动下,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开发运动。
在严宁的亲自带领下,顺桥公路进展非常顺利,七天的时间就开出了四里多的路基。就在严宁信心满满的时候,施工队的队长王大国找到了严宁,一脸愁容的看着严宁,一幅受了气却不敢吱声的小媳妇的模样。
“王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这个样子,不会是镇里的哪个干部给你小脸子了吧,你和我说,我批评他,咱们东海镇可不兴官僚作风。”看着王大国的样子,严宁一阵好笑,这王大国,怎么说大小也是个老板,怎么这幅模样。
“严镇长,你看这事,唉,我这个挺难的,咱们合同签了,工也开了,可这前期的工程款还没打进来呢,这几天的用料都是我垫的,你这要是再不给我付工程款,这用料我可真的垫不起了,这活也没法干了。”要说王大国虽然没收到工程款,但也不敢给严宁脸子看,通过几天的观察,王大国知道了严宁在东海镇的份量,真要得罪了严宁,等到工程结束时,扣个尾款什么的,自己这一趟可是真的白干了,要不怎么说欠钱的是大爷呢。
“工程款?你是说我们初期工程款还没给你付,是吗?”严宁皱着眉头问王大国,这事他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托人准备了一些山货外加两条特供中华烟给周处长送去以后,没过一天,周处长就来电话告诉严宁,款子已经打到了榆林县,这么多天过去了,严宁以为钱早就到了东海镇账户了,这事一直是曲遥琴这个财政所长在办理,会不会问题出在了她身上。
“是工程款,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收到呢,根据工程进度,咱们把路基建好后,要铺设沥青,我得先把沥青的订货款付了,你看这个款子能不能抓紧点时间……”王大国一幅讨好的样子,看的严宁心里直腻歪。
“曲所长,我是严宁,顺桥公路的工程款怎么还没打到施工队的帐户,什么?钱还没到……财政局说拔到水利局账户了,水利局说没收到?……你确定财政局拔付了吗?……确定,看到拔付凭证了,嗯,银行拔付票据?那问题是出在水利局身上了?……”事情弄清楚了,严宁知道一百万工程款被水利局截留了,曲遥琴刚从水利局回来,结果水利局的会计死活不承认有拔付给东海镇的款项,不用说,会计没这个胆子,看来有人是掂记上自己这一百万了,哼,真当我的钱那么好拿,也不怕扎了手,盛怒的严宁咬着牙关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吼。
39、不给钱就抓人
自从华夏国实行分税制以后,财政收入的统计口径就变成了全口径财政收入和一般预算收入,全口径财政收入是一个地区财政收入的总和,其中消费税、增值税等税费收入被国家收走,按比例与地方进行分成,这样一来,地方可支配的实际收入,只剩下了一般预算收入。
北江省地处边疆,地理位置偏远,自改革开放以后,原有的老工业企业大多负担沉重,无法适应市场经济的形势,逐渐被市场所淘汰,差不多都到了关停并转的地步。而一些经营效益好的企业主要税源又被国家收走,地方上连口汤都喝不上,这也是地方财政状况极度紧张的根本原因。
有人用“县里财政拆东墙被西墙,乡里财政哭爹喊娘”来形容榆林县及所属乡镇的财政状况,虽然有些夸张,却一点也不算过份。地方收入紧张,这日子还得过不是,于是,整个榆林县从上到下,各个部门都纷纷巧立名目,找着各种借口向省里伸手要钱。今天要发展扶贫项目要钱,明天要修建一条公路要钱,后天疏通河道要钱。总之,财政没钱就向上争取项目,至于争取来的专项资金能有多少花到项目本身上,只有鬼知道,省里也是挣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也造成了榆林县各个机关作风败坏,门难进,脸难看,吃拿卡要,层出不穷,榆林的老百姓对这些大老爷们恨的只咬牙。虽说这些大老爷干活不行,但吃拿卡要的本领绝对有一套,习惯的见钱眼红。看到哪有钱了,都像恶狼看到肉一样,是人都想上来吃一口,严宁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
周处长帮严宁申请来的一百万修路款,为了图个方便快捷,抓个名目就上,走的就是农村人畜给水项目的施工款,借个名目而矣,谁会管你去怎么用呢。不过,差子也就出在这了,谁也不会嫌钱多,县水利局收到钱,一口咬定这钱是给水利局的工程款,和东海镇,和严宁没有一分钱关系,截留的干干净净,一分钱没给东海镇。
严宁带着曲遥琴走了财政局,找到了财政局预算股的股长,这个姓林的股长一推厚厚的眼镜,一本正经的对严宁说:“这一百万是双江财政局拔过来的,虽然说双江财政局也指出是给东海镇的修路款,但走的名目是水利局人畜给水工程,他们只能把钱拔到县水利局,也和水利局打了招呼,至于水利局不认帐,那是你们东海镇跟水利局之间没整明白,跟财政局没关系,我们只管拔款,至于钱谁花了,那是你们的事……。”
对于这个林股长这番不负责的话,严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对这个人的责任感不认可,但不可否定他说的也是实话。没办法只好带着曲遥琴再走一趟水利局。
“……哟,钱我们收到了,可那是给我们水利局的人畜给水工程款,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我也做不了主,我们局长不在,你等着吧……”水利局的会计撂下这一句话,便不再搭理严宁和曲遥琴,扭着肥硕的大屁股出了门,留给了严宁一个后脑勺。
“水利局的局长叫谷仁有,是县委副书记徐军的小舅子,为人贪婪成性,水利局的工程款有一小半被他以各种名目装到了自己的腰包。这个谷局长身材矮小,能说会道,据说有一回市里来了一个领导来视察,谷局长坐陪,这个领导比较风趣,听到谷局长叫谷仁有,他便打趣谷局长说古人有,今人也得有,古有武大郎,今有谷大郎,于是,谷局长谷大郎这个外号便在榆林叫开了……”严宁坐在水利局的办公室里,眼巴巴的盼着水利局的谷局长能快点回来,毕竟东海镇还等着钱去买材料。曲遥琴看严宁心里发慌,便找了谷局长的乐子给严宁听。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谷局长终于回来了。听会计介绍完严宁的来意,立刻就把脸沉了下来,把手中的包往桌子上一扔,身子往靠背椅一放,一幅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式,看着严宁说道:“严镇长,你要钱也不要不到我这来呀,我们水利局和你们东海镇没什么业务往来,我这是收到了一百万,可那是上级拔给我们水利局进行人畜给水项目的工程款,是专项资金,要专款专用的,可不是给东海镇修路的……”
“谷局长,这钱是我通过朋友在省计委帮着申请来的,套的是人畜给水项目的名目,走的是县水利局的帐户,可毕竟关系是我跑的,人情是我搭的,这钱你就这么截留了,有些说不过去吧……”看谷局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架式,严宁知道和他讲理是讲不通了,但既使讲不通也得讲,欠钱的是大爷,何况这个谷局长是在明抢呢。
“严镇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省里给我们钱,来个人说是他的,我们就得给?那我们水利局还怎么工作,说不过去吗?我再说一遍,这一百万是人畜给水工程款,和你们东海镇没关系,好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二位了,慢走……”
“谷局长……”严宁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谷仁有根本不予理会,一幅耍刁放赖的架式,抬腿就走。
“这个无赖的……走吧,回家的……”严宁的嘴里不停的唾骂着,正主走了,再在这水利局呆下去也没了意义。
下了楼,严宁看见谷局长正准备上车,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在旁边给把着车门,一幅小心讨好的样子,估计是哪个工程队的工头。
“谷局长,你还是想一想,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心扎了手……”气不过的严宁冲着谷局长怒喝了一嗓子,一上午积压在心中的郁闷也随着这一嗓子喊了出去。
“哼……”谷局长回头瞄了一眼严宁,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接着身子一矮,钻进了汽车。居然敢威胁我,当我吓大的?一个小毛孩子而矣,既使当了副镇长也是小毛孩子,等哪天要你好看。
汽车扬长而去,严宁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曲遥琴“走吧,回家,当我好欺负是吧,看我下午怎么收拾你。”
到了家,曲遥琴煮了一小盆面条,两人对付着吃了。吃过饭,严宁默不作声的拉住要去洗碗的曲遥琴,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口中吸住了曲遥琴的香舌,忘情的亲吻着。
衣衫褪去,有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让严宁忘却了所有烦恼,上下其手,不停的在丰腴的**上抚摸游走,当感受到曲遥琴花丛之中溪水潺潺之际,小严宁昂首挺立,找准位置,连根进入,直捣黄龙,阵阵的喘息与呻吟声有如百鸟鸣啼,交错在房间内回响着……
一场激烈的遭遇战,双方抵死缠绵,曲遥琴知道严宁心中的烦闷,极力的迎合着严宁,帮着严宁发泄着心中的烦闷,最终在**到来的那一刹那有如虚脱一般,四肢发软的躺在了床上,慢慢的回味着快乐到矗峰的余韵。
脸上的潮红一点点褪去,回过神来的曲遥琴满目温柔的望着躺在自己怀里深深睡去的严宁,曲遥琴感到很心疼,内心深处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男人很坚强,一个人默默地承载着巨大的压力,特别是这些天,严宁吃住在工地,整个人都变得黑瘦起来。
睡了一个香甜的午觉,恢复了精神的严宁感到一阵的神清气爽:“哼,谷大郎,你不给钱,我就抓人,看看你狠还是我狠。”
40、自己选
严宁早就料到水利局不会痛快的把钱退回来,也早想好了对策。对于谷大郎这种记吃不记打的痞子习性,严宁觉得有必要给他留一个深刻的教训。之所以如此有把握地收拾谷仁有,道理很简单,周处长这个省计委计划处的处长可不是吃干饭的,另外,严宁还有一个撒手锏,那就是双江市反贪局局长赵中华是严宁老爸的徒弟,跟严宁有如亲兄弟一般。
严宁老爸在榆林县检察院工作,虽然只是一般的中层干部,但在整个榆林县检察院可是威风八面的,院领导都十分给面子。原因很简单,你要是能培养一个地区反贪局局长来,估计你也能有这个面子。
早些年,赵中华司法学校毕业,进入榆林县检察院工作,严宁老爸对待赵中华有如亲儿子一般,手把手的带着他,悉心的培养,这赵中华也挣气,业务能力增长很快,几个有影响公诉案子干净利落的拿了下来以后,在地区政法系统挂了号,成为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经历了副科长、科长、副检察长,等到被任命为双江市反贪局局长的时候也不过三十五岁,成为了双江地区政法系统传奇人物。这样一个人收拾谷仁有这种婪成性的小人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不过谷仁有的姐夫居然是县委副书记徐军,这点严宁事先倒是没想到,看来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吓唬吓唬他,把钱要回来就行。
“中华哥,我是小宁啊……”电话接通了,听到电话中传来的深沉的声音,严宁很高兴,自己可是有一年多没见到中华哥了。
“哟,小宁,可真稀奇,你回来几个月了吧,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我听你爸说你到东海镇上班了,怎么样,大镇长,有什么重要指示,中华哥保证给你办的利索的……”赵中华和严宁有如亲兄弟一般,听到了严宁的声音,心情大好,不由得打趣起严宁来。
“中华哥,你可别笑话我了,我只是副镇长……”和中华哥把水利局载留东海镇工程款的事一说,赵中华气的破口大骂谷仁有不是东西,贪钱居然贪到严宁头上来了,要不是严宁忌讳副书记徐军拦着他,赵中华估计下午就得带人把谷仁有抓起来。
赵中华可是榆林县出来的,对榆林的情况熟的很,谷仁有自是不必说,现在的官员哪个不贪不搂,只不过是多和少的问题,但官场讲究的是民不举官不究,谷仁有虽然贪婪,但上下打点的很到位,旁边还有一个当副书记的姐夫帮衬着,所以检察院反贪局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犯不上得罪那个人,整不好还惹一身骚。
但现在不同了,谷仁有截留了严宁的工程款,严宁是谁,是赵中华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谷仁有这是在打赵中华的脸啊,所以,赵中华答应的比严宁想的还要痛快,明确表示就是不抓他,也得吓他一身尿出来。
挂了中华哥的电话,严宁又给周处长打了个电话,周处长听了严宁的话后嘿嘿直冷笑,笑的严宁心里直发毛。千年不遇的挖墙角的事都能让他老周赶上,真当他的钱那么好拿吗?直接告诉严宁不用担心,他有的是办法让榆林县水利局用最快的速度把钱给严宁吐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严宁什么事了,严宁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等待的事很无聊的,好在美人在怀,识髓知味的严宁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激烈的遭遇战再次打响。
与此同时,榆林县委书记李庆隆的办公室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正在看文件的李庆隆思路打断,刚刚想到关键地方的李庆隆有些气结,心里不由的骂道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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