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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小也是大事,自己可不能因为谁坏了严县长的名声,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大堂兄。
“不是,不是,国良,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今天我去找严县长汇报工作,可是严县长对经贸委的工作连问都没问,却一个劲的向我了解粮食系统的情况,我有点摸不到头绪……”提起严县长,李国良很是紧张,大有摔杯就走的意思,这让李国雄着了急,再不敢卖关子,把上午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讲明了请李国良这个了解严县长的身边人帮着分析分析。
“粮食系统?对了,大哥你当过粮食局长呢,严县长找你了解下情况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你的回答实在有些不好,我看严县长怕是不满意……”既然不是要自己找帮着跑官要官,不过是帮着参谋参谋,那就无所谓了。细细地品味了一下李国雄的述说,又站在严宁角度去换位思考了一下,李国良立刻意识到,严宁怕是要对粮食系统开刀了,而开刀之前,自然要先了解情况,被李国雄这么一个前局长赶上了,若是不问问,岂不浪费了不是。只是李国雄的回答平白无奇,一个劲儿叫苦叫难,怕是不合严县长的心意。
“我也感到严县长不满意了,要不严县长招呼我坐下,听我说完以后,怎么对我不冷不热的,国良你和严县长熟,了解严县长的性格,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问题到底出在哪了……”李国良一开口就指出了严县长对自己的汇报不满意,而事实也恰恰如此,这说明了李国良对严县长了解很深,看来自己还真的找对人了,这目光不由得变得急切起来。
“出在哪了?呵呵,大哥,今年发大水,若是不修筑河堤,咱们榆林县不说被洪水冲个精光,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可这河堤怎么修的?县里财政一分钱没有,严县长硬是跑到省里要来了钱,要是你当县长行吗?上半年,卷烟厂压着生产指标,财政紧的连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严县长回来后,怎么样了?一个电话,李厂长乖乖的把产量提了上去,该缴税的缴税,该支付的支付,换了你行吗?这都不说,你是经贸委主任,你应该知道,前几年咱们榆林还有几家能够正常开工的企业,可是严县长来了以后,又是改制,又是盘活的,现在哪家不是红红火火的?你就说,自打严县长到榆林来以后,想干哪一件工作没干成……”连黄泥湾都硬是让严宁给削平了,李国良对严宁有着肓目的崇拜,掐着手,一桩一件的给李国雄算计起来,别说,还真是件件都是那么回事。
“今天严县长既然提到了粮食系统,我估计严县长要对粮食企业进行改制盘活了,想听听你这个老粮食局长的意见,可你一上来就是泼冷水,什么这个企业没救了,那个企业死定了,打消领导决策的积极性,换了谁能高兴?这你干不成的事,不见得人家严县长干不成。所以啊,我说你这汇报在根子上就有问题……”一语中的,李国良从严宁不屈的脾性入手,从严宁工作的韧劲抛析,细细地查找了一下原因,还真让他说到了点子上。
只是,李国良分析是分析出来了,但有些话却没完全说出口,看向李国雄的目光中却带了几分玩味的嘲笑。以李国良对严宁的了解,严宁压根没听李国雄汇报经贸委的工作,这就说明了严县长是不想听你说废话,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严宁已经摆明了态度,李国雄经贸委主任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
95、指路明灯
95、指路明灯
想一想,李国良也就释然了,严宁拿下李国雄却是正常不过了,经贸委是一个综合管理部门,下属机构众多,除了像工业局、贸易局、商业局、酒类专卖局、畜禽屠宰这样的行政机构外,还兼管盐业公司、煤炭公司、石油公司这样的专营企业公司,同时还主管着大大小小近百家工业企业和商业企业,按照李国良的理解,严县长岂能让李国雄这样的见事就躲,就困难就跑,一门心思投机钻营的庸才去主持运转?根本是不现实的一件事。
而且,李国良还从李国雄的讲述中听出了话外之音,严宁多少还是顾念一些老同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感情,并没有把李国雄仕途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否则也不会跟他探讨什么粮食系统存在的问题了。只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却白白被李国雄推辞掉了,既然推掉了,那么这次调整,可以预见的李国雄不是勒令退长还员,就是发配到二线部门去发挥余热,至少经济主战线是绝对不会再看到他李国雄的身影了。
“哎呀,国良,要不怎么说你对领导了解的深刻呢!你别说,八成还真是这么思路?唉,国良,以前大哥对不起你啊,对你的关心太少了,现在看看我是糊涂啊……”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李国雄恍然大悟起来,要不怎么说是领导身边的人对领导了解的透彻呢,自己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李国良三两句话就给点拔的清清楚楚,这代表什么,代表人家跟领导走的近,代表人家才是领导的谪系。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李国雄不禁有些感慨,从前自己和李国良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换句话说,是自己根本没把李国良当成亲戚来看待,逢年过节一见面,看到他一个白丁,性子又执拗的紧,不向其他亲戚一样围着自己奉承,满足自己的那份虚荣心,这态度上就冷得很,甚至连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
这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李国雄刚想跟李国良拉拉兄弟关系,只是对上李国良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心里猛的一惊,硬是将顺到嘴边拉关系的套话咽了回去,脸上是一片的尴尬。这小人之心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考虑问题,看到李国良颇有些玩味的笑容,竟然认为李国良对自己从前的表现是记仇了。这个时候正要借助李国良的人脉呢,可不是与他结仇的时候。想到这里,李国雄眼珠一转,立刻拉着李国良的手,一个劲儿的检讨赔罪,打起了悲情牌,直说的李国良的心里也跟着酸溜溜的。
“大哥,你要这么说,我可得给你赔礼才是。我这个人呢,脸子小,性子拗,既不会眼快嘴甜会来事,又不会投机钻营拉关系,整得一天板着个脸,好像挺孤傲似的,其实就是有些自卑罢了。以前看你是领导,咱俩之间有差距,也不好意思去贴乎你,现在看看,却是我想的太多了。对不住啊,大哥……”李国良是实诚人,没那么多歪心眼,李国雄一检讨,他的脸上倒是先挂不住了,一个劲儿的从自己身上找毛病,倒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国良,我是大哥,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我这眼皮子浅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这个话说开了也就完了,咱俩谁也别再往心里去,我还得谢谢兄弟你帮我分析原因指条路呢……”若是比起耍花枪,套感情,十个李国良也不是李国雄的对手,一番自我检讨下来,无形中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近了许多,声情并茂的上演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桥段。
“指路不指路我可担不起。不过,大哥,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好,大好的机会让你给错过了,我估计你的前景怕是麻烦不小……”既然把话说开了,李国良觉得之前没说出口的话再藏着可就不地道了,不管怎么说,李国雄也是实在亲戚,总不能看着他朝不保夕,这还不到五十呢就找地方养老去吧。
“机会?错过了?前景。国良啊,这个节骨眼了,你可得帮帮哥哥参谋参谋,别跟我卖关子了……”李国良若有所指,李国雄的心顿时一沉,自己觉得位子不保或许是自己凭空瞎想,但连领导谪系的李国良都说自己麻烦不小,那是不是有了什么风声,李国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不行,赔得小心也得从李国良嘴里把话套出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胡乱说说,哪多哪少,你就当听个笑话。大哥,你觉得你这经贸委主任干的怎么样?是工业经济有起色,还是贸易经济有发展?是搞好了商品销售,还是做好了后勤保障?另外,你是跟钱书记走的近,还是跟严县长跟得紧?或者哪位领导能拼了命的挺你?恕我直言,无论是能力,还是人脉,你都差得远了,你认为领导能把这至关全县发展的经贸委还在你手上把持着?有些不太现实吧!所以,我说你的前景有麻烦……”李国雄怎么当上经贸委主任的,这在榆林不是什么秘密,请客送礼,投机钻营那一套在徐东升手下好使,在钱立运和严宁这块可是行不通?抛开了这一点,李国雄还有什么优势能胜任这个经贸委主任的还真不好说。因此,以严宁眼里不揉沙子的个性,势必得将他拿下,换上得力的人来主持工作。
“那你说的机会是?”听到李国良的语气,已然把自己的仕途判了死刑,李国雄急了,也顾不得什么深沉了,一把拉住李国良的手,有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说的机会就是粮食局,你在粮食局当了那么多年的局长,见证了粮食系统由盛转衰的全过程,整个榆林谁能比你更了解粮食系统中存在的问题?谁能比你在粮食系统中更有人脉?严县长要解决粮食系统中的弊病,最需要的是了解情况,能够一呼百应的人去操作,去执行。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乘机贴上去,还等着领导去请你?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应该比我这个新兵后进懂得更多,怎么就当局者迷了呢……”李国雄的问题主要还是一个态度问题,领导最关心的也是态度,说白了就是积极性和主动性。你整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是干不好工作,那是能力问题,能力不行可以培养,但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没有一个坚定的信心,那就是彻底没救了。
“粮食局?现在的粮食系统都破败不堪了,除了几个粮库还在收购国储粮,其他的企业扔在道上都没有人捡,再改又能改成什么样啊……”李国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这好不容易从粮食局跳出来了,你却还让我再回去受罪,合着这就你给我指的路啊,若是回粮食局那不如趁早回家来得省事。不过,细细一琢磨,李国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主持经贸委不占什么优势,但在粮食系统可是工作了半辈子,上到机关领导,下到企业员工,还真没有几个自己不熟悉的,别的不说,人和这一条自己是占足了。
“我就说你态度有问题,这想不想干是一回事,能不能干好又是一回事,你怎么就钻这个牛角尖呢,现在这社会,有什么事是干不成的?严县长让我两个月把需要六个月才能完工的河堤修好,这有什么难的,多拿钱,多招标不就得了,十几个工程队一起上,一个半月就完工了。同样的道理,让你去改制粮食企业,那你就去吧,改制需要什么条件列出来,恢复生产需要什么列出来,严县长能让你赤手空拳一个人上阵去改制?这困难都给你解决了,你收拢好人,做好监督管理就齐了,又有什么难的。等到企业改制成功了,你就是严县长改革的功臣,就是严县长的谪系,他能亏待了你?当然了,若这样你还干不好,估计你的心思也没在这上面,那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省得严县长一生气,把你送检察院去查个底掉……”对于严宁的工作方式,李国良那是摸得最透,一个防汛抗洪彻底成全了他的仕途,虽然其中有妻子小袁引荐的功劳,但主要还是自己按着严县长的指示做到位了,跟这样的领导工作,有压力更有动力,只要听从指挥,做好执行,没个不成事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好机会都让你错过了,这天也不早了,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咱们今天就到这……”该说的话都说了,该指的路也都指出来了,李国良适时的推开了酒杯,冲着仍有些发楞的李国雄打了个招呼,就有起身告辞的意思。不过,这原因找出来了,问题却是还没有解决,李国雄哪能甘心就这么把李国良放走了,一把挽住李国良的胳膊,满脸可怜带着几分乞求的意思,摆明了把李国良当成了指路明灯,这副无赖样直让李国良头疼不已。
96、新秘书
96、新秘书
“大哥,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再拉着我,我也帮不了你。不行的话,你再找找别人……”李国雄的举动,直让李国良感到头疼,在极力推卸的同时,也暗暗地为李国雄的品行摇头不已。你这大小也是一委之主任,怎么遇到事了,跟街头泼皮无赖一般的放起刁来了,实在是有失体统。
“别急,别急,国良,这常委会不是还没开呢吗?你再帮我想想,能不能补救一下子,粮食局我去……”思来想去,李国雄觉得还真是像李国良说的,自己主动一点,把工作干成了,那自己就是严宁的马前卒,急先锋。既使干不成,那没功劳也有苦劳,榆林都知道,严县长狠是狠,但可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儿,跟他闯一下,多少也是份香火情,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似的把自己一撸到底。
“嗯,怎么说你也是我大哥,我再给你出出招,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你这样去试试,没准能成……”看这架式,自己若是不拿个主意出来,李国雄怕是不会放了自己。既然推不过去了,索性好人做到底,把脑袋凑到李国雄的耳旁,窃窃私语,为李国雄指出了一个补救的办法,直听得李国雄连连点头。
……
“县长,耽误您几分钟,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思想……”得到李国良的密授,李国雄一大早就守在了严宁的办公室外,远远地看到严宁,立刻迎了上去,小心的陪在严宁的身侧,一边走一边套着近乎。
“李主任,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昨天要汇报工作,今天要汇报思想,就不能踏踏实实的把工作抓好……”经过了昨天的交谈,严宁对这个李国雄兴趣缺缺,要能力没能力,要态度没态度,唯一值得一用的就是他在粮食系统资格老,人头熟。偏偏这家伙不上道,推三阻四的一个劲儿的叫苦叫难,整个一官场老油条,既然你怕苦怕难,那好,哪凉快哪去,我还不愿意搭理你这号人呢。
“县长,昨天听您问起了粮食系统的情况,我从粮食系统干了一辈子,原以为跳出这个部门了,就能把那些烦心事给忘了。可是昨天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就是想着偌大的一个粮食系统,怎么说散就散了,心里实在是舍不得。想来想去,我就觉得,这破船还有几斤钉呢,何况粮食系统的企业,多少还有厂房设备和技术工人在哪闲置着呢。因此,我就想来问问您,现在县里的经济条件好了不少,有没有想盘活这些企业的想法,若是有的话,我还想回粮食局,那边的情况我熟,人头我也熟,若是能把这些企业都救活了,我也算没白当一回粮食局长……”情况不太好,严县长的态度比之昨天更生冷了不少,看来自己是来对了,若是今天不能挽回局面,怕是真应了李国良的推测,自己的位子肯定不保,却是不能再耽误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国雄顶着严宁炙热的目光,迅速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大有一番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大无畏精神。
“嗯……你跟我进来……”盯着李国雄上下打量了半天,严宁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这短短一晚上的时间,李国雄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叫苦不叫难了不说,居然还要主动去承担未知的困难,这是幡然醒悟,还是老骥伏枥呢?不过,怎么看都透着几分邪性。
“说说吧,有什么想法……”进入办公室,严宁将公文包往桌子上轻轻一放,示意李国雄抓紧时间。不管李国雄是作秀也好,是真想回粮食局也好,眼下自己手中还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他能主动的跳出来,也算是解了自己一个难题,再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什么大事。
“县长,昨天听您说起了粮食系统的企业,我就有些放不下了,在粮食系统干了半辈子,感情还是很深的……”严县长态度有所缓和,还给了自己汇报的机会,看来这事有门,李国雄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拿眼偷偷观察伏案圈阅文件的严宁,心中是一阵窃喜。
“抓紧时间,说重点……”这些话,李国雄昨天晚上硬是挺了半宿没睡觉才想好的。只是这功课做的十足,严宁却不给他煽情的机会,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的表述,直接让他把废话删去。
“县长,我在粮食系统工作了二十多年,情况熟,人头熟,生产流程,操作环节也都熟。如果县里有改制挽救这些企业的想法,并能在政策上,经济上给予一定的支持,我愿意再回去试一试,尽全力将这些企业盘活,使得粮食系统重新焕发生机……”两次交谈,又有李国良在旁边提点。李国雄对严宁的路子算是摸的差不多了,知道这个年青的县长和那些年纪大的县级领导不同,不愿意听那些官话、套话,讲话要说重点,汇报就听关键,整个一实干作风。所以,跟他汇报,最好简明扼要,突出重点,这样领导才有听下去的兴趣。
“有什么想法没有……”严宁是头也不抬,若不经心的继续圈阅着文件,心里却是不停地思索起来。从本质上说,李国雄不是什么能力出众的人,性子也是油滑的紧,自己随口提起粮食局,他能在一夜之间换位思考,说明这个人脑子不笨,已经意识到自己要把他拿下去了,眼下所做的不过是全力补救罢了。不过,有了随时位子不保的压力,相信他会有一定的危机感,最起码这认识上去了,工作也会上心不是。
“县长,时间太紧,具体的想法我还没琢磨。不过,粮食生产加工,没什么技术性的问题,要做的无非就是自主的品牌和加强生产管理。把握住这两点,一方面能抢占市场,一方面能降低成本。只要能让企业扔下包袱,轻装上阵,别的企业我不敢说,至少稻米加工厂我能保证既使不盈利,也能保本经营……”摸透了严宁的脾气,李国雄可不敢顺嘴跑火车了放空话了,平生第一次谨慎的用保本经营来作为自己进身的底线,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毫无大志的想法不符合严宁的思路,那样的话,估计连粮食局都没自己的份了。
“都是破败不堪的企业,能救活就不容易了,若是能保本经营就更不容易了。这样,你回去做一份调研报告,以榆林稻米加工厂和浸油厂为盘活试点,看看怎么操作好,拿个具体思路出来……”将手中的文件合拢起来,往桌子上轻轻一放,简单的布置了任务,算是给了李国雄一次机会。
“是,县长,我这就回去着手调研,元旦假期一结束,我再来跟您汇报情况……”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什么,但也算是间接地认可了自己的想法,李国雄有如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虽然还想和严宁再拉近一下距离,但看到严宁有端茶送客的意思,硬生生的压下了内心的冲动,带着几分的不舍,主动退出了严宁的办公室。
……
“县长,这是元旦期间走访困难户的名单……这是参加企业团拜的名单……这是……”严宁的新秘书董志彬捧着一叠的文件,时刻保持着谨慎,小心的组织着措词,不厌其烦的一样一样给严宁介绍着。不时地拿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严宁的反映,一经发现严宁有异议,便会详细的解释一下,严谨的态度倒让严宁透着几分满意。
至于上一个秘沸腾文学络都没调查一下,若是当初长个心眼,了解一下他是许可维给办进政府办的,怎么说也不能把他放到身边来,搞出了这么多乱事来,平白的让人心烦。还是趁早哪来哪去,没把你赶出县政府,已经算是顾念这段日子朝夕相处的感情了。
至于董志彬,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曲遥琴推荐来的,是曲遥琴家的远房亲戚。这不曲遥琴终于熬出了头,当上了局长,众多的亲戚朋友找上门来拉关系。不过一向不受人待见的曲遥琴可没给他们好脸子,三两句话全都打发了出去,早干什么去了,以前困难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亲戚走动,现在倒追上来了,想的倒是简单。
不过,对于董志彬,曲遥琴倒不好拒绝,以前家里生活困难,可是没少受人恩惠的。这不大学毕业了工作倒不好安排,便想托曲遥琴帮着运作一下,能进财政局那是最好了,差一点也没关系,现在工作不好安排,有个铁饭碗就不容易了。曲遥琴倒是念着董志彬父母的恩惠,看到小伙子挺精明的,没什么工作经验,但胜在身家清白,左右也是还人情,倒不如多使把劲,送他一个前程,至于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于是,严宁的新秘书就新鲜出炉了。
97、徐书记的烦心事
97、徐书记的烦心事
对于董志彬,严宁还是比较满意的,精明,细心,这是做秘书必备的素质。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世清白,普通人家出身,跟县里的几大势力没任何接触,刚刚走出校门,思想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只要能刹下心来,好好的锻炼一下,倒不失是一个好帮手。
“把这些放下吧,回头我看一下。节日走访的路线图做出来了吗?”一张张表格,明确的列着时间地点,董志彬上手很快,已经基本上算是进入了角色,再好好培养一段日子,差不多也就能独档一面了。
“县长,路线图还没做出来,我情况不太熟,做的有些慢。下午,下午我就能拿出来……”准备不充足,又被领导问到了,董志彬有些紧张,急切之下,脸色涨的有些发红,显然是怕严宁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行了,抓紧时间做出来,去吧,有事我叫你……”严宁不是苛刻的人,知道董志彬才刚刚上手,业务并不是很娴熟,若是追的过紧了,容易给他造成压力,反倒不易于他的成长。最好的办法是逐步加压,让他有个适应的过程,在浅移墨化中,逐步提升能力和水平,如此一来,既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也不让曲遥琴白白地推荐一回。
……
“徐书记在屋呢吗?”临上午下班前,严宁走进了县委办公楼。班台历上的页码已经不剩几页了,元旦马上就要到来了。盘点主持榆林政府半年来的工作,成绩不多,乱子不少。好在和钱立运两个人步调一致,牢牢的把持住了常委会的进程,才将各项基础工作强力地推行了下去,现在要做的,除了推进落实,就只有漫长的等待了。
不过,一味的等待可不是严宁的作风,为了加快各项工作推进落实,组织保证是至关重要的。经过了防汛抗洪,钱立运和严宁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干部大调整也纳入了工作计划之中。只是调整人员的征求意见名单已经发放到各位常委手中了,据反馈回来的情况看,基本都处在钱立运和严宁的掌控之中,唯独徐军分管的部门仍然没有上来,这让严宁奇怪不已。想着还有谷大郎的待遇问题,严宁觉得还是屈尊一下,去见见徐军。虽然咱这县委二把手去见你这三把手,有点不合乎规矩,但徐军的年纪大,就当咱是尊敬老人了。
“县长,徐书记在办公室呢……”看到严宁问向自己,常务秘书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以示尊敬。官场就是这样,不以年纪论高低,只以官职论尊卑,严宁不过二十五,而三十多岁的秘书看到的却是严宁的头衔是县长,两者的出发点不同,习惯性的弯腰点头,显然县委来来来往的领导太多,这些秘书都有些麻木了。
“你忙着吧,我自己过去……”看到秘书要起身带路,严宁立刻挥手叫停了这个看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秘书的积极表现。不过几步远,还有得着人带路吗?
“徐书记,在屋呢,怎么了这是,哪不顺心了……”刚刚走到徐军办公室的门前,就听到徐军有一种近乎于咆哮的声音在痛斥着,沙哑的腔调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还真是来的巧了,居然碰上了这么个场景,严宁本想稍等一下再进去,可自己堂堂一个县长,躲在副书记的门前不进不退,跟听墙角似的,若是让人看到了,怕是要误会。可若是退回去,自己已经跟徐军的秘书打了招呼,回头一和徐军汇报,反倒更容易让徐军误会。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得严宁挺为难。最后,严宁还是打定了主意,硬着头皮,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了门。
“你先出去,我和徐书记有事要谈……”办公室里,徐军坐在靠背椅上,单手抓着一份材料,怒气冲冲的训斥着县委办的副主任雷可生,弄得雷主任双手垂立,寒若噤蝉,搞不明白一向和蔼的徐书记在哪惹了一肚子的气,怎么会为了一份材料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听到严宁让自己出去,雷主任有如听到了福音,如蒙大赦的飞快地退了出去。
“徐书记,怎么了这是……下面的工作人员也不容易,你也别太跟他们质气了。再说了,这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真气坏了,除了老嫂子心疼你,别人可不会多考虑一点……”看到徐军涨的满脸通红,严宁不觉有些玩味,徐书记可是一向涵养很好的,怎么因为工作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嗯,看来是说不定从哪碰到不顺心了,在这借题发挥呢。
“这些人,简简单单的事,交待了几遍,都做不好,一点都不长心……啊!严县长怎么过来了,有事?有事,打个电话,我过去不就完了吗……”严宁的到来,让徐军很意外。算起来,这是严宁自打当上县长以后,初次来徐军的办公室。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严宁不请自来,徐军本能的带着几分的防备。
“上我哪,上你这,不都一样吗?我年轻,腿脚快,跑一趟,又能怎么的。徐书记,我来找你是因为谷仁有的问题,这不钱书记说元旦前开一次常委会,进行干部调整,谷仁有的去向问题你还没给我回话呢,我不知道你的意见,不好安排啊……”严宁懒得在谁去谁办公室这样的小事上纠缠,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直接略过,开门见山的把话题转到了谷仁有身上,话里隐含着你的动作慢了,赶快给我一个答复,我好去运作。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同意,同意,这是好事,我哪能不同意呢!说起来也是谷仁有运气,碰上你这样的领导,有好事想着他,否则就他那油滑性子,一辈子也别想再进一步……”提起谷仁有,徐军一拍脑门,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显然把这事忘到了脑后,叙叙叨叨的在桌子上翻了半天,也没把人员调整的意见单翻出来。最后,没了耐性的把几撂子文件用力一推,也不找了,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望向严宁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惭愧。
“没事,打不到就别找了,有你一句话就行,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了,推荐谷仁有到水能开发办,水利局那边,我再和钱书记商量一下,另外安排人。不过,徐书记,我感觉你的身体可能有些疲惫,不行的话到医院看看吧,千万别耽误了……”从徐军那颤抖的手和丢三落四的记性中,严宁深深的感觉到徐军老了,仿佛精力和体力仿佛都处在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这让严宁百思不得其解,前段日子抗洪的时候,他还劲头十足呢,一把年纪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硬是让一群小伙子都服气的不得了,这才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休息的有些不好,过段日子就好了……”无力的摆摆手,徐军不知道是忌疾诲医,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显然不愿意接受严宁的好意,闪烁其词的不想再深谈下去。
“那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点到即止,话说到了,接不接受是你的问题,严宁也愿意多说废话讨人嫌。既然知道了徐军的态度,常委会上基本上也就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严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再呆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个,严县长……”严宁推开了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徐军才意识到严宁要走,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尖厉的叫住了严宁。
“徐书记,还有事……”转过身来,望着欲言又止的徐军,严宁就搞不懂了,这徐军倒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说起话来都不着边了呢。
“那个严县长,我听说你在京城有不少亲戚朋友,不知道你在外交部有没有熟人……”反反复复,和严宁在一起搭班子也一年多了,彼此的关系虽然说不上远,可绝对不是一路人,低下头来向严宁开口,徐军实在拉不下来脸。不过求告无门之下,只要能把问题解决了,也顾不得什么脸不脸的了,徐军犹犹豫豫的还是开了口。
“外交部?徐书记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一般来说,涉及到外交部的事情都会上升到上层建筑领域,那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奕。严宁想不通,徐军一个县级的副书记,在双江地区都算不上是什么高层次人物,能有什么事会涉及到外交领域,这实在是有些不太搭边。不过,外交部也好,内交部也罢,只要是国家的部门都是在中央的领导下不是,凭借凌家在国内的政治地位,只要不是太过为难的事,应该可以打个招呼,帮着协调一下。
“唉,是这么回事……”严宁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应了下来,直让徐军的眼晴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般一声长叹,却是道出了堵在心里的烦心事。
98、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98、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用榆林愚昧无知的老百姓的话说,徐军书记的命实在有些硬。硬到上克父母,中克妻子,下克儿女。还没等成年,父母就双双过世,十来岁就跑到榆林机械厂跟在一群工人后面当学徒。说是学徒,不过是个跑腿打杂听使唤的罢了。好不容易半工半读,终于学有所成,进了机关,娶妻生子,熬出了头。不想,妻子又因为严重的风涅病失去了行动能力,半瘫到了床上。这妻子瘫痪,孩子又小,家里家外的繁重工作都压在了徐军的身上。既使这样,徐军也挺了过来,家庭照顾的节节有条,工作更是节节开花,直到走上了县委副书记的领导岗位。
只是,还没等徐军享受一下风雨过年的宁静,一直被自己引以为傲,刚刚参加工作的儿子出了车祸,一条腿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好好的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硬是留下了终身的残疾,结婚生子,工作进步算是都耽误了下来,整个人的性格也变得极为扭曲起来,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过起了隐居避世的生活。
儿子是没希望了,徐军就把精力放到了女儿身上。小女儿聪明活泼,学习成绩又好,总算是填补了徐军的内心的苦楚。为了培养女儿成材,徐军可是下了大力气,为了给女儿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徐军是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竭尽全力地将女儿送到了大洋彼岸去读书,于是问题来了。
不可否认,美国是一个高度发达,自由文明的国度,但在这个文明的国度里,也同样充斥着暴力和犯罪。徐军的女儿在课余时间被一群同学拉着去参加派对,迷人的舞步,俊朗的舞伴,甘醇的红酒,精美的食物,都让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沉醉不已,很快她就喜欢上了参加这种派对。这夜路走的多了,总要遇上鬼,派对参加的多了,见识自然也就有了增长。在疯狂的跳舞唱歌的同时,被人引诱下,小姑娘开始吸食大麻,这是一种神经类的毒品,吸食之后,喝歌,跳舞,性爱,等等都会让人更加疯狂,更加尽兴。但是,在飘飘欲仙的同时,也会让人沾上毒瘾,形成依赖。
就是因为吸食了大麻,疯狂的派对变得更加狂热了,吵杂的音乐搅得的四邻不安。在美国可是有法律的,邻居报警之后,警察上门,惊讶的发现,这些疯狂扭动着身体的青年男女们都陷入了虚幻的疯狂之中,这是吸食毒品过量的表现。于是,大批的警察来了,所有参加派对的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问话,或是律师上门,或是交取保释金,或是安排义务劳动,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偏偏徐军的女儿,是异国求学的学生,没有绿卡不说,又被人证实是多次参加派对,吸食大麻,更是当天晚上派对的组织者。这一下,本来对有色人种带有歧视眼光的自由国度,立刻露出了它那丑陋而又凶残的一面。学校对徐军的女儿做出了勒令退学的决定,而警察局也将因为女孩组织吸食大麻,要向法院提起诉讼。转眼间,好好的求学变成了牢狱之灾。
女儿在异国被羁押,即将开庭受审,一个处理不好,一生就毁了。而且,这事情既不能跟瘫痪在床的妻子说,生怕妻子担心受怕,有个三长两短。又不能跟朋友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了只能败坏女儿的名声。徐军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压力,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好在徐军在基层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在省里多少有一些人脉,通过省外事办,辗转反侧找到了美国驻辽阳的领事馆,钱是花了不少,可是迟迟没有结果,眼看着女儿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徐军的心情也越来越急了,最近几天直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徐军因为一点小事就将县委办的雷主任骂了个狗血喷头的主要原因。
“唉,这孩子年纪小,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根本没有分辨能力,这走了歪路,最愁的还是当父母的,我真后悔当初真不应该送她出国,什么出人头地,什么锦衣玉食都是假的,只有这平平安安的才是最重要的。严县长,你若是有熟人,请你一定帮忙……”徐军很后悔,好好的为什么要送孩子出国呢,此时鞭长莫及,难道就看着女儿在美国羁押服刑?为人父母哪能舍得让孩子去吃这份苦。所以对严宁几乎用上乞求的语气,生怕严宁的嘴里吐出一个不字来。
“徐书记,你先别担心,这事我一定尽力。这样,我先去联系一下朋友,不管行不行,都争取让孩子先和你通个话……”严宁看得出来,徐军这是真急了,都有病急乱投医的冲动了,自己有背景的这种不确定的道听途说都开始抱着几分希望,显然是彻底地乱了分寸。
不过,还真让徐军碰着了,这事也就是找到了自己,换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行。普通的老百姓一辈子连出国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有能力去协调美国的司法界了。严宁对美国的法律没什么研究,但组织吸食大麻,其他人都没问题,这在国内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一个治安案件,估计不会有多严重。若是由刘向严这个军方高层领导出面跟外交部打个招呼,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整的,外国的月亮就那么圆……”从徐军的办公室出来,严宁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为徐军感到不值,这生于斯,长于斯,若大的一个华夏居然装不下你了?好好地偏得跑到国外去接受教育?这国情不同,法律不同,社会背景也不同,既使学成回来了,就一定能适应华夏的社会?不见得吧,这成功的毕竟是少数人而矣,被人夸大其词以后,整的全体国民都变得崇洋媚外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哀的事情。
随着华夏在国际舞台上的力量越来越强,话语权也在逐渐的提升。而且,美国也并不是一个不通人情的国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美国的法律也是在为政治服务的。外交部的副部长亲自给驻美大使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要求务必解决好徐军女儿所面临的困难。外交部受其工作性质的影响,处理的问题都是涉及到国家利益层面的大事,自成一个体系,外人很难插手进去,但既然是国家部门,同样也是属于体制之中,官场中的规则同样适用。
远在国内的领导关心一个吸食大麻的留美女学生,还要求务必妥善解决,这让对此毫不知情的驻美大使颇感到有些被动,虽然远在异国他乡,但若事事都让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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