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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送了咱就收
111、送了咱就收
“马叔,您老不是一直在跟我反复的念叨,啊,严宁啊,那个,不要急于求成,不要好高骛远,步调要稳,稳扎稳打,打牢基础,哈哈,今天怎么主动要让我动动了,莫不是你老抓个大满贯,赢了头彩,心情舒畅之下,想起我这个小混蛋来了,哈哈哈……”马芳河一辈子,上无人提拔,中无纵人天姿,下无群众推捧,干工作就靠着一个实字,一个稳字,谨守中雍之道,宦海沉浮,最终得以大浪淘沙,始出真金。这些基本的经验一丝不差的都传给了严宁,时刻耳提命授,就怕严宁有了前程就翘尾巴,最终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可惜了过人的天份。而严宁也谨守着老马的教诲,这两年来越发的低调,整个人都显得沉稳起来。
“呸,说你是小混蛋一点不差,真当我稀罕你呢,若不是看在榆林发展的不错,我才懒得搭理你。你给我听好了,边宁县不是出了硕鼠案,县委书记被双规了吗,正好省里想挑一个边境县搞计划单列试点,就准备把边宁接收过来,对于县委书记的人选,李月仙部长有意提名你上,到底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严宁这个混小子居然敢揭自己的短,直让马芳河气恼不已,恨不得从电话里跳出来,狠狠地收拾一下这个小混蛋。
不过,玩笑归玩笑,马芳河也不得不承认,严宁真是一个好苗子,对自己的话是牢牢记在心里,活学活用,结合自身所学在榆林步步为营,开拓创新,短短的两年时间就让破败的榆林重新焕发了生机。前段日子省委搞了一个县域经济测评,榆林异军突起,后来居上,硬是跻身于全省三强,虽然这是严宁的成绩,但老马同志同样沾沾自喜,若不是自己时常对严宁言传身教,耳提命授,严宁哪能干的如此出彩,所以这成绩中也有自己的一份不是。
“哦,马叔,李部长会提名我?咱们不是一路人,平白的受人恩惠,这人情债可不好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本来挺简单的一个提拔,居然又牵涉出一名省委大员,还是跟自己有过过节的李月仙,本来嬉皮笑脸的严宁一下子恢复了严肃,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把根本原因弄清楚了,宁可舍出这次机会,也不能因小失大,平白受人把柄。
“什么不是一路人?都是党的干部,都是人民的公仆,都是在为人民服务,怎么就成了不是一路人了。你现在大小也是领导干部了,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说,不利于团结的事少做……”难得的抓着严宁的一个小辨子,马芳河毫不留情面的批评起来,言之凿凿的提醒严宁注意。
“不过,你能去考虑一下深层次的原因,证明你倒没兴奋的昏了头,还算是明白事理。本来李部长向我透话,示意要提拔你,我也有些摸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会突然间示好起来。若是说她要还上次你放过他哥哥的那个人情,显然有些不合理,一来这时间过得有些远了,二来这个人情有些大了。不过,我同北上书记一沟通,才摸着点门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马一辈子求稳,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怕李月仙挖个坑让严宁去填,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可是机会难得,主政一方的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现的,严宁本身就年轻,错过了这一次,至少三五年之内是不用考虑了,从为严宁前途的角度考虑,老马自然要尽力争取。
“眼下正处在变革时期,中央的矛盾也很激化,刘老提议让北上书记上调中央政法委,调和学院派和红二代之间的矛盾,怕是下一届要进常委,这风声已经传出来了,也向各封疆大吏们传递了一个信号,沉寂多年的刘老在华夏政坛的影响力依然强势,依然可以左右华夏政局。所以,你这个小混蛋,作为刘老的孙女婿,你说李省长也好,李部长也好,怎么取舍,怎么使用,他们会心里没数吗?所以,提拔你是一个信号,一个向凌家示好的信号,跟你本身倒是没什么关系……”解释了一层又一层,马芳河终于揭开了谜底。虽然没有明确的要求严宁一定要接受这个职务,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清析,显然老马同志不想严宁放弃这个机会。
“学院派,红二代?这都哪跟哪啊……”严宁有些搞不清楚,涉及到自己的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县委书记职位,无限放大以后,居然影射到了朝堂之争,这个玩笑开的实在有些大。
学院派代表着什么严宁自然知道。改革开放以后,许多有知识,有志向的高级知识分子在从政的路上拧成了一股团,锐意进取,开拓创新,希望通过深化改革,健全机制体制来促进国家繁荣昌盛。学院派的干部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有学历,有能力,有理论,有实践,敢担当,能吃苦。不可否认,社会发展到这个层次,学院派已然在华夏政坛有着举足轻重的政治地位。当今国务院的李总理就是学院派的最具特色的代表,从刘老对李总理上位的支持可以看出,无论是在刘老为代表的老一辈革命家,还是在当前执政的红二代,既或是在普通群众眼中,莫不希望学院派能够身先试卒,大胆尝试,从而开拓出一条华夏腾飞的道路来,从而满足人们的物质文化需要,这个期望俨然成为了当前华夏国民的强烈愿望。
“马叔,既然人家送了,还不求回报,咱得收啊,不收不成傻瓜了吗?不过,马叔,嘿嘿,那个赵书记要进中央常委了,那是不是您老就有机会出任省委主要领导了?”马芳河一生求稳,政绩并不算突出,别说主持省委工作,就是出任省长的机会都不见得有。但有没有可能是一回事,怎么说又是一回事,难得有拿老马开涮的机会,严宁可不会放过,使劲的挖苦老马几句,也算是为这几年动不动就挨训找点利息回来。
“嗯,你小子就贫吧,越来越变得油腔滑调了,居然还拿我开涮了,你等着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老马先是一楞,有些没听明白严宁的意思,不过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调笑了。这一下,有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突然间变得尖厉起来,冲着电话对严宁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边宁?还计划单列?看来担子不轻啊!”挂断电话,严宁面色一沉,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得收了起来。升官是好事,体制中的干部哪个不想往上爬,哪个不想占据更高的位置去指点江山。可是,不是所有的官都那么好当的,就像边宁,刚刚爆发了**窝案,不见得会比徐东升调离之后的榆林强多少,指不定又是的个烂摊子。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当一把手,难度可想而知。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进步,一个机会不是。
县委书记和县长级别相当,都被划为了县处级,但在实质上的意义可就差得远了。书记是一把手,是班长,管决策,管人事。县长是副手,是成员,管执行,管财政。换句话说,县长是在书记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再换句话说就是跑脚的,受累的。因此,只有当上了书记,才是真正的主政一方,才是真正的正七品。
多少人想在县长的位子上更进一步而终不成行,远的不说,就是当年榆林的县长景中原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景中原一辈子辛辛苦苦却总迈不过去那一道坎,眼看着在仕途的最后时刻有机会接任县委书记,却又被从省委空降下来的李庆隆摘了桃子,这又气又累又窝火,一口气没顺上来,硬是急出了脑溢血,虽然治好了,却也产生了后遗症,最后连县长都当不实称了。若不是何延书记顾及老同志的感情,怕过早下发免职决定会让景中原病上加病,搞不好就直接将他送进殡仪馆去,只怕景中原连挂名的县长都当不了。由此可见,县委书记这个头衔还是有很市场的。
“哼哼,李部长?既然你肯给,那么咱就收,咱这也算是盛情难却吧。不过,咱可不领你的情,你示好也不是向咱严宁示好,咱没必要为你的一厢情愿去买单。至于北上书记,嗯,看来得跟紧了,放着这么深厚的感情不用,可真是浪费了……”自打和潇潇结婚以后,每年严宁都会携潇潇代表刘向严去拜访一两次赵北上。赵北上是很慈祥的一个人,对严宁的感观很好,对潇潇也透着喜爱,每次严宁去看望,他都热情地接待,兴致起了,还会亲自下厨炒上两个菜,就像对待回家探亲的子女一般,简单的吃吃饭,下下棋,聊聊家常,谈谈工作,平和而又不失亲近,给人一种安心的平静。
112、捡来的便宜
112、捡来的便宜
随着交往的越多,严宁对赵北上了解的也越来越多,跟赵北上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赵北上比刘向严大着六七岁,父一辈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是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兄弟,子一辈都是在战争年代出生,在炮火的洗礼下成长,在保育院骡马上的盒子里转战南北,这感情自然是亲近的不得了。而且,自打赵北上的父母在动乱期间逝世之后,刘老便一力扶持于他,从一名务农的知青开始,直至助他走上了北江省委书记的位子。而赵北上也俨然把刘老当成了尊敬的长辈,每到京城,都要亲自伺奉一晚,陪老人聊聊天,下下棋,以示为人后辈的孝心。
在这个时候,刘老致信中央,信中指出了当前经济发展中的不足,也提请中央加大对三农工作的重视,并高度赞扬了赵北上和北江省在对全国粮食生产上做出的巨大贡献。刘老可是华夏硕果仅存的几巨头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柱石,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某一层次的声音,这个时候对赵北上不吝赞扬,其中的深意自然值得推敲。
而且,当前华夏处于社会变革转形的关键时期,以红二代子弟为代表的保守派与锐意改革,势要打破条框限制,推进社会全面改革的学院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中央需要有人站出来调和矛盾。于是,出身于红色家庭,又是实干派的代表人物赵北上的作用就显得突出起来,若是他能获得刘老一系的多数支持或者成为派系的代言人、领军人物。那么,下一届大换届之年的党代会入常也就理所当然了。
而对于北江来说,原本赵北上的影响力被处于上升态势的李省长一系一再压制,李省长在大肆抢班夺权之后,大有一鼓作气,全面接手北江政权的气势。可是对李省长一再谦让的赵北上看似隐忍不发,实则暗中蓄力,不出手则已,出手则一鸣惊人,一面寻求刘老的声援,一面谋求中央的认可,一面向全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剑锋直指朝堂之上,彻底占据了高位和大义。如此一来,李省长费尽心力的争抢一下子变成了跳梁小丑般的不安份,一切的图谋在赵北上入主朝堂的信号下灰飞烟灭,北江的政局依然牢牢的掌控在赵北上的手中,安如泰山。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你个混小子,又让你捡了个便宜。本来依着我的想法,再压你几年,既使你的能力再强,水平再高,成绩再突出也不行,你的年纪太少,走的太快反倒不利于你的成长,这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不过既然有了机会能上,总体上说也是好事,何况还是省委直接提名。县委书记虽然官不大,但也是主政一方,更是你增加基层经验,段炼能力的好战场,这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住……”时局发生了变化,李省长也好,其背后的势力也好,不得不调整策略,缩回了伸出的触角,彻底的安份下来,一再的发出和解的信号,至于严宁的提拔不过是和解信号的一小部分。不过还真让李宪国说着了,自己确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是,林书记,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这两年我也一直想踏下心来做点事情出来,若不是现在榆林已经步入了正轨,我还真不舍得放手离去。不过,领导对我信任,组织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全力把握,争取再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或许林宪国是真的为自己的前途考虑,或许只不过是在履行程序,做做样子。但不可否认,严宁在榆林锐意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绩,还真没少了林宪国的支持,就凭这一点,严宁也得低下头来,真诚的对林宪国说一声谢谢。
“边宁刚刚经历了一番洗礼,矛盾激化,人心不稳,去了以后不要急于求成,要把你张扬的性子收起来,学会隐忍,学会包容,若非不得已,别动不动就耍你的大刀片,把人都砍光了,你的名声也就坏了,以后谁还敢和你搭班子……”严宁狠辣,这在双江都是出了名的,就连李天放都被严宁整的灰头土脸的。眼下边宁刚刚被清洗了一遍,林宪国还真怕严宁再像收韭菜似的再割下去一茬,那样的话,双江可真成了永无宁日了。
“嘿嘿嘿,一定,一定……”就这么点优点,都让林宪国给点出来了,直说的严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林宪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年头,一味的耍勇斗狠还真不行,若是名声坏了,弄得人人避之如虎,那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看来,还得适当的改变些策略才是。
“书记,忙着呢?哦,严县长也在啊……”正说着,纪委书记蒋观河推开了门,看到严宁在办公室,身子略略一顿,显然有些意外,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来。
“蒋书记,林书记,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不耽误领导工作了……”在蒋观河进门的一刹那,严宁敏锐的捕捉到林宪国的眉头轻轻地一皱,似乎对蒋观河不分场合的打断自己与严宁的谈话有些不快,不过,这个小动作一闪即逝,若不是严宁赶得巧,还真不一定能看到。但不管怎么说,蒋书记已经进了门,左右自己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若是再在这里横着,蒋观河难受,自己也尴尬,不如早点退出去为好。
“嗯,去吧……蒋书记有事?”严宁的身影闪过门边,消失在视线中以后,林宪国轻轻地舒展开身子,神色淡然,语调平和的望向了蒋观河,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来向您汇报一下葛成发的案件。目前,市纪委已经葛成发的案子定了性,昨天已经移交到检察机关,准备适时提起公诉。赃款赃物的追缴工作也基本上进入了尾声,二百多万的资金,数额巨大,我来向您请示一下,这笔款子是收缴到市财政,还是返还给边宁……”对于边宁的案子,蒋观河是一拖再拖,直到省委有了批示,林宪国发了火,蒋观河才使出了混身解数,尽最快的速度定性结案,平息影响。这会抢着来汇报,其中不免有检讨的意思。
“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就倾吞了二百多万,说他是硕鼠,还真没冤枉他。算了,把钱给边宁吧,市里不差这点脏钱,也没脸去花这些脏钱……”葛成发是林宪国上任以后放出去的,推荐人是组织部长俞天明,算起来也是和林宪国一条线上的干部,只是案发之后,这只硕鼠将林宪国的脸都丢尽了,林宪国对他的观感是丁点全无,毫不犹豫的将这只害群之马清理了出去。
“好的,那回头我就安排人把款子打回边宁去……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向您汇报一下,葛成发定性了,边宁群龙无首了,县长张亚军倒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干部,不知道您在边宁书记人选有没有什么想法,若是没有,我想向您推荐一下张亚军……”透过林宪国的表情,蒋观河看不出有什么不愉的神色,略一犹豫,还是将此行的主要目的提了出来,却是来替人跑官做工作的。
1、这就来了
1、这就来了
“张亚军?”林宪国细细地将这个名字念叨了两遍,半晌没有下文。
“我在边宁工作的时候,张亚军同志就一直给我做副手,一向比较稳重低调,是个干实事的人,咱们双江的黑木耳种植产业就是他率先搞起来的,眼下已经遍地开花,成为农民增收的主要来源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算起来,也是挺委屈的……”林宪国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像是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和不确认一般。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居然还有着一丝怀疑的神色,这又是什么意思,蒋观河的心不由地一紧,进而对自己的推荐解释了起来。
“哦,对这个同志,我还真了解的不多,看来是挺低调。不过这次不行,省委拟将边宁作为计划单列县试点,已经提名严宁出任边宁书记,并且已经通过了省委组织部部长办公会讨论。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刚和严宁谈过话,这几天就要上任了。至于张亚军,以后有机会,市委再给予考虑吧……”林宪国似乎想通了什么,神情一轻,不紧不慢地对人选问题解释了一遍,虽然并没有把张亚军进步的道路堵死,但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估计林宪国自己都说不清楚。
“啊,省委决定?呵呵,严宁同志不错,年轻有冲劲,榆林的发展成果有目共瞩,不错,不错……”谋划多时的位子居然被严宁捷足先登了,蒋观河的心猛的一沉。不过,蒋观河倒底是积年的老鸟,反应就是迅速,张嘴就找了几条冠冕堂皇的话赞扬了严宁几句,作为一名地区的纪委书记,除非他不想干了,否则绝不会对省委决定表示出丁点的意见,特别还当着林宪国的面前,稍有疏忽就会落下把柄,成为被人攻击的借口。
“这么重要的消息,在省市已经传的有几天的功夫了,他蒋观河居然还不知道,看来,这老小子在他那边的派系里也不过是个边缘人物,并且人缘也不怎么的。领导不通知他不说,连个通风报信的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气,居然爬到了纪委书记的位子上。不过,边宁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头,蒋观河曾是边宁的县委书记,对边宁的情况最是了解不过,如此轻松就能定性的案子,硬是让他拖了一年多,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存在?还有那个张亚军,如此低调的一个人,此时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到底在急什么呢?这一切似都不是什么好兆头……”目的没达到,蒋观河也没必要再留在林宪国的办公室找不自在了,借口还有工作匆匆的退了出去,望着蒋观河的背影,林宪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心里不停地对蒋观河重新进行评价。
“算了,既然案子已经定性移交了,也没必要再去反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葛成发若真是清清白白的,任谁都拿他没着,还是他自己原则性不强,怨不得别人盯着他,趁早结案了事,避免节外生枝,这个当口还是以稳定为主……”借着严宁的路子,林宪国和赵北上有了深入的接触,从总体上说赵北上对林宪国老成持重的性子给予了比较中肯的评价,这让林宪国对未来的进步看到了一丝希望。有了希望就要努力去争取,无论是边宁的**案,还是蒋观河私下里的小动作,任何事情都不能与自身的进步相提并论,做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了,也该轮到自己自私一回了。
“喂!您好……”相比于林宪国的沉重心思,严宁是一身轻松,林宪国既然代表组织谈了话,那也就意谓着这事情在省里已经敲定了下来,下面就是自己等通知赴任就是了。在榆林工作了四年多,看着这个曾经破败的城市在自己的手中一点一点的变了模样,心里充满了一股成功的喜悦,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
“呃,这谁啊……”只是还没等严宁缅怀一下呢,飘扬的手机音乐充斥着整个车厢,是双江的号码,有些陌生,严宁迟疑了一下才按下了接通键。
“严书记你好,我是边宁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柴英武,这不,听说您要到边宁来工作,我们很受鼓舞,我就想着向您汇报一下工作,顺便向您介绍一下边宁的情况……”这就来了,还真应了那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老话,这才刚刚跟林宪国谈过话,自己还没走出市区呢,就有人要来贺喜汇报了。
“柴英武?哦,柴主任你好,呵呵,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吗?我这刚刚跟领导谈完,你就知道了,看来这保密工作还有待于加强啊……”严宁若有所指的开起了玩笑,看似是夸奖着这个柴英武消息灵通,实际上也有挖苦他不则手段的意思,这个柴英武追上来要汇报工作,这服务领导的意识到是挺具备,切入点找的也很准,看来倒是个有心人。
“对不起严书记,您误会了,今天正巧我到市委报材料,听说了此事。而我的工作也主要是为您服务,所以才想提前跟您汇报一下……”严宁能开玩笑,作为下属可不敢真就当玩笑话听了,柴英武立刻解释了起来,虽然态度还是不卑不亢,但严宁能从他的语调里听出来,他的内心里很紧张。
“呵呵,没事,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也别当真了。这样,汇报就不用了,毕竟组织还没有公布,市委也没有下文,从严格意义上讲,我还不是边宁的领导,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我再听你介绍情况……”不知道是风闻传的太快,还是边宁的干部太过有心时刻关注着政局的变动,还有,这个柴英武是不是表现地太过急切了些,是想投身站队,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可都不好说呢?所以,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在提示着严宁要慎重对待,避免节外生枝,这个汇报还是不听的为好。
“县长,啊,看我这臭嘴,是书记,哈哈,严书记,恭喜了啊。今天晚上给你庆祝一下,就这么说定了啊……”刚刚挂断柴英武的电话,王刚特有的大嗓门又冒了出来,抻着脖子,透过电话传出去老远,那样子倒不像是严宁得到了提拔,更像是他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
“什么说定了,这市里还没下文呢,你就给我定下来了,若是出了变故,你不是白庆祝了吗……”这几年,不知道是工作的原因,还是环境的影响,王刚变得越发的油滑起来,跟谁都习惯性的打哈哈,抓政治工作是稀里胡涂,也不像王达江那么听话好摆弄。就为这,钱立运对他是越来越不喜欢,若不是看着严宁的面子,早有将他拿下的想法。不过王刚对于严宁倒是忠心耿耿,跟的最紧,严宁一句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往上冲,很是清楚他这身富贵都是谁给他的。
“什么白庆祝,这不早晚的事吗。再说了,这酒也没喝别人肚子去,能多喝一顿咱还是赚了呢。若是平时,哪有这么好的借口。若不是你要走了,我都想拉你好好庆祝几天。算了,不说了,一想起你要走,这心里就觉得有些发沉,感受没着没落的……”王刚嘻嘻哈哈的性子,说着说着声音竟变得低沉了下来,透着一股子颓废的潇索。
“怎么还感伤起来了呢?榆林到边宁不过个把小时的路,想喝酒了,不过是一抬脚的事。倒是你,多在学习上下下功夫,别整天跟个大老粗似的,平白的让人看低了……”自己和王刚共同崛起于东海镇,又联手掀翻了徐东升,从最初自己需要王刚出力,王刚想要借助自己的势力,及至现在,已然演变到王刚成为了自己一只手,而王刚也习惯了不动脑子听招呼的工作方式,这就要分开了,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
“咱一个转业兵,本来就是大老粗,这不是啥丢人的事,跟你这个京城大学的高材生在一起,咱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抓好落实就行了……那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下班我再给你打电话……”提起学习,王刚就头疼,根本不给严宁说教的机会,打了个哈哈,立刻挂断了电话,刺耳的肓音直叫严宁一阵无语,这个王刚真是没救了。
“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啊……”收起了电话,严宁将身子轻轻地向后一靠,不禁思绪万千,却在一瞬间感到压力增大了许多。在榆林当县长,虽然出风头的事没少干,也一度成为榆林群众瞩目的焦点,但前面多少还有一个钱立运替自己遮风挡雨,大部分的压力也都让钱立运分担了过去。而到边宁则恰恰相反,自己是书记,是一把手,是决策者,独自支撑着一个局面,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行差走错一步,否则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引来无数争议。可以预见,这种日子绝对不会是清闲的日子。
2、是监狱吗
2、是监狱吗
边宁位于双江市的东北角,从地理位置来说,他更象是双江的一个区,从双江北兴区兴平路转个弯进入高速公路,从双江收费站到边宁收费站的距离仅有十五公里,进入县区也不过二十公里,车若是开的快一点,不过是十分八分的事。就是因为边宁独特的地理位置,早在十年前,边宁就喊出了要打造双江副主心城市,为双江提供城市配套服务,争创全国一流口岸的宏伟口号。
不过,口号就是口号,十年过去了,边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对俄通商口岸受客流量、过货量,边境贸易量的限制,俄方远东海关已然有意将此口岸封闭。对此边宁口岸提出了极为强烈的抗议。这也难怪,边宁县委、县政府又是招商引资,又是申请扶持,费尽心力地总算是将口岸保税区建了起来,这还没等到投入使用呢,就要面临着倒闭的局面,这个结果任谁都接受不了。
这受不了归受不了,俄方虽然没有彻底将口岸关闭,却也以国内企业通过边宁口岸向外输出假冒伪劣产品的借口,做了诸多的限制,最重要的限制就是在通关时间大大缩短了,这让本来就不兴旺的边贸生意雪上加霜,偌大的口岸经贸区一天到晚都是冷冷清清的,根本看不到几个前来采购的俄罗期边贸商,这让在边宁投资的商人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边宁的基本情况和存在的问题都是秘书小董帮着收集来的,并在第一时间摆到了严宁的桌上醒目的地方。经过两年的工作学习,小董成熟了不少,对严宁的生活习惯,工作习惯基本上算是都摸的透了,如今分离在即,严宁还真感觉有些舍手。不过,再不舍得,也没办法带在身边了。中央刚刚下发了文件,要求转任,调任的领导干部不得以工作为借口,将秘书、司机随同调转,一经发现从严从重处理,严宁可不想顶着风上。
不过,秘书不能带,司机倒是可以。李秋的身份是属于现役军人,军籍隶属于中央警卫局外勤支队,是以组织命令的形式被派到严宁身边负责安保工作的,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为拿中央警卫局说事,就是想以此说事,人家也不见得会答理你,反倒笑你不自量力。
严宁异地升迁,这最高兴的人是老妈,最犯愁的也是老妈。高兴是因为儿子又升官了,严宁现在虚岁不过二十七,这个年纪就当上了县委书记,老妈就是再不懂得体制内的弯弯绕也知道儿子出息大了。至于犯愁自然是抱孙子的问题,这换了一个地方工作,自然得熟悉情况,抓紧工作,这工作一忙起来,就没黑没白的不回家,如此本来就有些渺茫的孙子怕是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抱上了,每每想起这事,老妈就感到直犯愁。
相比与老妈的犯愁,潇潇倒是兴奋的很。自打潇潇到了北江,没有了家庭的负累,远离了尔虞我诈的生活,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加上严宁为娘家赚取了巨额的资金,地位是热的不得了,父亲和两个叔叔都对自己一改平日的冷淡,已然用平等的恣态来对话,言语中带了几分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严宁一家都极为的疼溺自己,公公好,婆婆好,严宁更好,潇潇觉得此时的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渴望的生活。
潇潇渴望严宁进步,只有严宁能走的更高,更远,自己的生活才能有保证,哥哥才能有强劲的援手,才能将家里那些坐井观天的癞蛤蟆们彻底的踩在脚下。就为这个,潇潇也对严宁的工作给予最大的理解和支持。知道严宁工作忙,从来不去拖严宁的后腿,闲瑕里陪婆婆研究一下美食,做做女红,约上端庄得体的曲遥琴和叽叽喳喳的于燕子一起逛商店,三个美艳各异的大美女一起走到街面上,很是吸引了一大群暧昧的眼神。
本来对于曲遥琴这个离异多年的美艳女人,严宁的得力助手,潇潇虽然早就熟识,却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抵触。结婚不过半年的时间,就从一点一点的蛛丝马迹中察觉到曲遥琴与严宁之间的不正常来。不过潇潇却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将曲遥琴拔的体无完肤。不但装做不知道曲遥琴和严宁的关系,还尽心接纳,姐长姐短,亲蜜的不得了,直让曲遥琴从内心中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对潇潇倒是言听计从,绝无二话。如此一来,潇潇算是彻底地把曲遥琴治理的服服帖帖。
从小生活在豪华世家之中,潇潇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虽然社会经验不多,但耍起手腕来,曲遥琴这个财政局长根本不是对手。在榆林这种小地方,严宁英俊多金,年少而居高位,自然是众多蜜蜂蝴蝶争相取悦的目标,有道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男人都一样,没有不偷腥的,与其让严宁在外面去招惹那些花花草草,倒不如将曲遥琴拉到身边,合力将严宁限制在固定的条框里加以约束,既使不能杜绝,至少也会有所收敛。
于是,两个女人使出了混身解数,尽心服侍,直让严宁夜夜笙歌,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无数个优秀的女人在鼎力支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同样也是取得成功的关键,最起码,严宁的情况就是如此,有了几个女人的倾情关爱,想不进步都难,这不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实现了从县长到书记的跨越,二十七岁的县委书记,放眼全国不敢说是独一份,至少也能数得上数不是。
“李秋,咱们抓紧时间,先到双江市委汇合俞部长一起到边宁,别让人家等久了……”因为有市委组织部长俞天明陪着一起到边宁,严宁拒绝了钱立运、陈至亚等一干榆林同志要送自己到边宁上任的提议,一大早,独自带着李秋驶上了高速公路,大有单刀赴会的意思。
“昨天我问了一下,红旗乡路段要铺设高架桥,这几天不通车了,咱们得绕个弯走花江边上的隆兴镇进入双江。咱们早出来一个小时,时间保证够用,不会耽误事的……”这几天频繁的往返于双江和榆林两地,李秋看到红旗乡段的高速公路正在施工,就留了个心眼,知道严宁今天赴任,就特意打听了一个路状,还真让他问着了。否则,说不定就要白跑一圈。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也从侧面也反应了李秋这个中央警卫局的特勤对环境的观察很细心,对严宁的工作很上心,对严宁的安全很尽心,绝对称得上是业务过硬。当然了,组织上也没亏待李秋,虽然李秋受命需要长年守在严宁的身边,从而错过了进入军校学习的机会,但他的待遇可并没有因为本人不在京城而耽误了分毫。相反,在军衔级别上还比那些进了军校学习的同期战友略快了一些,提前进入了校级,这也是刘向予感谢严宁替他分担了家族中的经济压力,还赚回了大把的零花钱,特意安排的一个结局。但是,不管是使用了什么方式,李秋的进步却是实打实的。
“嗬,这是什么路啊,怎么这么巅呢……”微闭着眼晴,一边养着神,一边琢磨着到了边宁与全县干部见面时该说些什么?正在打着腹稿,汽车猛然间的巅起,严宁的脑袋差一点撞到车顶的横梁上,直让严宁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这是隆兴镇的卡路屯。听到这名字没?卡路,就是要将路卡住。这条路是卡路屯自筹资金修建的,外来车辆为了逃避高速收费,就想从这进入双江,结果车走的多了,路基破损的严重,这个屯子的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子,在路口上放置了一条横杆,阻止往来车辆通行。若不是咱这车是进口大吉普,还真过不来的呢,不过也就这一下子,前面可就通途了。刚才我正急着冲杆呢,居然忘了提醒你注意了……”李秋的性子有些外冷内热,平日里话不多,严宁不问,他很少不主动提起什么,严宁若问,他便尽全力给予答案。
若是因为工作,在哪方面冒犯了严宁,他也不以为意,条例规定,他有自我分辨事务紧急程度的权力,任可严宁再生气,也依然有板有眼,我行我素,根本不给严宁丁点的机会,气得严宁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但不可否认,李秋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百事通,活动图。
“卡路?这名起的,倒是够损的了……嗯,李秋,知道那个高墙是什么地方,是监狱吗?怎么还架着铁丝网,探照灯呢……”这个屯子的名称倒让严宁觉得好笑,将脑袋转向了窗外,准备看一看究竟。平平常常的一个小村落,若不是有这么一条水泥马路贯穿于村中,连接到城市主干道,怕是比之榆林任何一个村子都多有不如。只是屯子的外侧却立着一座奇特的建筑,处处透着怪异,直让严宁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3、探监
3、探监
“是双江公安局监管支队,也就是在押人员看守所……”刚刚拐出卡路屯,一个数米高的高墙映入严宁的眼帘,由远及近,严宁看的越发的清楚,高墙,电网,探照灯,还有数名持枪武警站在高墙的角楼上执勤,这形象怎么看怎么就是国家机器监狱。很是奇怪在这里怎么还会有一个监狱存在,想也想的叫住李秋问了起来。直让李秋还给了严宁一个你很弱智的眼神,摆明了是在鄙视的痛斥严宁,这么明显的标志,不是监狱是什么。
“看守所?停一下,咱们去探探监……”丝毫不理会李秋的鄙视眼神,严宁猛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叫住了李秋,居然喊出了要去探监的奇怪言论来。
“探监,这功夫去探监?”李秋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看严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不停地谪咕着莫非严宁当上了书记,兴奋过了头,搭错了那根神经,准备抢在赴任之前到监狱里先接受一下警示教育,准备来个以人为鉴?嗯,很有可能。
“对,就是探监,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葛成发就在这里押着呢,左右时间充裕,我联系一下,咱们先去跟他聊聊……”小董毕竟受到身份的限制,收集的资料大多是表面的文章,很难看到边宁的实质性问题。要说对边宁官场了解最深的,莫过于身陷囵圄的边宁前县委书记葛成发。这正巧赶上了,放着不利用一下,实在太过可惜了。
“严县长,我们这地方条件有些简陋,事先又没什么准备,招待不周,我已经让干警到监区去提人了,您请稍等……”接到电话的监管支队的值班大队长将严宁请进了办公区的会议室,领导有交待,严县长的身份可是尊贵的,哪能到家属接待室去见葛成发,适当的给予一下方便,这在看守所里也是长有的事。
一大早,严宁要去探视羁押的葛成发,接到电话的韩实表情跟李秋的反应大体相同,第一个念头就是严宁搭救错神经了。不过,韩实转瞬间就换了个思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严宁跟葛成发八竿子打不着,搞出这么一出戏来,必定是有原因,虽然市委还没有下文,但说不好就是严宁在为着手边宁做着准备呢,这倒是个顺水人情。虽说葛成发的案子还在调查期间,原则上不允许探视,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吗?凡事都有要有个区别对待不是。
“报告……”随着一声口令,一名干警跟在葛成发的后面将他推进了会议室,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严宁,着实出乎了葛成发的意料。这人走茶凉,何况自己还背着一身的罪名,身陷囵圄呢,从案发到现在,曾经围着自己阿腴奉承的人早就没了踪影,何曾又有一个人来探望过自己。
“老葛啊,这么多天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想明白了,今天严县长亲自来看望你,你要好好表现……严县长,你们先聊着,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喊我……”监管干部大致如此,接触的都是在押犯人,习惯了喝来唤去,叫一声老葛都算是给葛成发留面子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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