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第 13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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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卟……”只是眼前的幸福转瞬即逝,即将成为过眼云烟,就此烟消云散,巨大的落差让严宁难以接受,咬着牙对曲遥琴送上自己的祝福,这话还没说完,严宁只觉得喉咙里一甜,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仰面倒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再没有了半点的知觉。

    “哇,严宁,你快醒醒,姐错了,姐不结婚了,姐会守着你一辈子,你快醒醒……”一口鲜血喷在墙上,有如一朵盛开的红花。鲜红的血,昏獗的严宁,直把曲遥琴吓得有如小孩子一般,哇的一下哭出了声,酸涩的泪水滴落在严宁的脸上,一手将严宁贴在腿上,一手掐着严宁的人中,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直看到严宁悠悠转醒过来,立刻紧紧地将严宁搂在怀里,自责的痛哭流泣。

    86、虚惊一场

    86、虚惊一场

    几年来,严宁和曲遥琴两个人无论是私下里的感情,还是工作上的落实,甚至是床第间的配合,都默契地不得了,几乎可以用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来形容,曲遥琴已然成为了严宁生活和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曲遥琴顾及自己的年纪和离过婚的身份,害怕带给严宁不好的影响,耽误了严宁的前途,宁愿暗地里给严宁当情人,当丫头,也不肯跟严宁正大光明的建立恋爱关系。

    作为严宁第一个女人,在严宁的心里对曲遥琴的依恋是很重的,若非曲遥琴坚持,严宁绝对不会在乎世俗的眼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曲遥琴娶进家门,曲遥琴这种全心为严宁考虑的情谊,这更让严宁对她有发自内心的敬重。这也是为什么严宁一听到曲遥琴要结婚,要离他而去,急火攻心,喷血而出,心里产生巨大落差的主要原因。

    “傻弟弟,你咋那么急呢,就不能听姐把话说完,若是你有个什么事,你叫姐怎么活……”在曲遥琴的心里,严宁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看到严宁悠悠的醒来,曲遥琴悬着的心多少算是放下了一些。只是这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紧紧地将严宁搂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

    “我一想到要和你分开,心就疼……”悠悠转醒的严宁深情地望着泪流满面的曲遥琴,满腹的话语却不知如何开口。几年来的亲蜜交往,严宁早已习惯了曲遥琴守在身边,冷不防的曲遥琴提出要分开,严宁的心自然是极其舍不得。

    “姐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姐说了,要给你当丫头,当一辈子的丫头……”曲遥琴止住了哭泣,温柔地拭去严宁脸上的泪痕,以不容置疑的语气给了严宁一个坚定的回答。

    近段日子,双江市委组织部对曲遥琴、张东盛、陈至亚等干部进行考核,虽说是已经同市里的主要领导协调好了,但必须的组织程序还是要进行的。对曲遥琴拟推荐的岗位是榆林县政府副县长,考核的范围很全面,不但对曲遥琴的工作经历,工作能力,工作成绩进行考核,也对曲遥琴的个人情况,特别是对曲遥琴单身的经历进行全面的了解,虽然只是公式化的应对,但考核组步步紧逼,抛根问底的态度,还是让曲遥琴紧张了又是紧张,生怕哪些方面漏出了马脚,被考核组抓住了小辨子。

    考核结束以后,曲遥琴身心疲惫,总觉得自己一个单身女人太容易引人注目,惹人非议,事无巨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把和严宁暗中交往的事情揭露出来,自己进不进步倒是小事,耽误了严宁可就是大事了。也就是在这一刻,曲遥琴产生了找个人假结婚,名义上挂个夫妻,掩人耳目的想法,多少也是一种保护的措施。这个念头一产生,就如同扎了根似的在心里久久盘旋,挥之不去。待看到张东盛带着虞玲成双成对的出席酒局以后,这个念头变得更加紧迫了。

    “你咋就这么傻呢,不过是办个仪式,做个挂名的夫妻,甚至连证都不用扯,等到大家知道我结婚了,立刻把人打发远远的。既使,既使我有了你的孩子,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认真而又详细地将心中的想法和严宁一一说明,不断抚慰着严宁受伤的心灵。曲遥琴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严宁,就会一往无前的全身心投入,至死不渝。

    “琴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严宁感到很愧疚,不但不能给曲遥琴对生活的向往,还如此强烈的怀疑曲遥琴对自己的真情。可以说,曲遥琴的决定几乎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此真情,直让严宁有了无以为报的想法。

    “唔,不行,快别闹,严宁,你刚刚都吐血了……”曲遥琴情之真,意之切,一门心思的对自己好,使得严宁大为感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爱抚和亲吻更能表达严宁心情的了。顾不上嘴角仍残留着血迹,严宁重重地吻上了曲遥琴湿热的双唇,满眼尽是一片温柔。只是这个不适时宜的亲热,直让曲遥琴大为担心,坚决不肯贪恋一时之欢,死命的挣开了严宁的怀抱,生怕严宁大悲大喜之下劳心伤神,损失了元气根本。

    “快别闹了,乖乖的,陪姐说说话,明天抽空到医院检查一下,千万别留下病根。以后姐再也不和你分开了,你想怎么要,姐都给你……”紧紧抓住严宁不安分的手,曲遥琴终于占据了主动权,将头贴在严宁的胸前,一脸甜蜜,有如幸福小女人一般悠悠地倾诉着,眼中尽是对未来的向往。

    “嗯,琴姐,听你的,不闹了,身子没多大事,你也知道我是学功夫的,平时总是练气,一时心急,气血逆转了,才吐的血,明天一早打个桩梳理一下就好了。只是,琴姐,你要结婚,这个人可得找好了,别闹出麻烦来,我可害怕你弄假成真,那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亏大了……”曲遥琴是一个***,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放在家里严宁都不放心,这会儿居然还要找人回来结婚,直让严宁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去你的,就知道调笑人。结婚不过是掩人耳目,除了你,我才不会让任何人进我的屋,这张床,这个身子都是你一个人的……”用力地将身子往严宁的怀里挤了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身子躺好,曲遥琴再一次对严宁真情的倾诉着。

    “我家有一个老邻居,现在在南海服役,以前拆弹的时候伤了肾,留了终身残疾,也娶不了媳妇,他人很老实,家里又困难,父母都有病,从外地搬来的,在榆林没什么亲属,前段日子回来探亲,还找我爸借了一笔钱。我跟他简单的提了提,让他做个架子,回头给他一笔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心里有了想法,曲遥琴就对计划上了心,这会儿看到严宁的心里不那么排斥了,才一点一点的向严宁介绍起来,却是连预定的人选都找好了。

    “先别着急,虽然是做架子,走形式,也不能马虎大意,回头我找人在部队调查清楚,看看人品怎么样,若是多嘴的人,趁早别搭这个线……”虽说只是搭个架子,让大家知道曲遥琴不是单身就完了,但任何一个漏洞都可能引发大问题,无论是为了曲遥琴的名声还是自身的安全,严宁都得小心对待。

    ……

    “没什么大事,就是休息有些不好,谢谢您了王院长……”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一夜,早晨起床又打了一个桩,直觉得神清气爽,严宁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但耐不过曲遥琴的劝说,最终还是驱车到军分区医院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跟自己感觉的差不多,不过是气血攻心,血液逆流引起的喷血,气息梳理过来就再也没有任何异状。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就是再年轻,身体再好,也不能拼了命的工作,该休息还得好好休息……”王院长是很和气,很热情的一个人,严宁和他接触过几次,彼此相处的还不错。一直将严宁送出了医院大门,等到严宁上车了还不忘细细叮嘱,直让严宁觉得不好好爱惜身体,都对不起王院长的尊尊教导。

    “***,出了点状况,三岔口镇马尾沟村的村民跟财政局税收专管员因为征收特产税的问题发和了纠纷,动了手,被带到边防派出所以后,村民开始在派出所门外聚集,要讨个说法,现在现场情况很乱,这人越聚集越多,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聚集了千多人,我把所有的警力都调上来了,但仍然控制不住局面,随时都有失控的局面发生……”车子驶上高速公路,严宁才结束了跟曲遥琴继续褒电话粥,这误会解开了,两个的感情似乎更亲了,拿着电话彼此谁都不舍得放下,若不是考虑严宁行车的安全,曲遥琴得用电话一路将严宁送到边边去。只是,和曲遥琴的通话刚刚结束,王刚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高亢的嗓音中透着烦燥和急切。

    “王刚,带着你的干警往后撤,一定要保持克制,一定要冷静,全力控制住现场局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和老百姓发生冲突,我最多半个小时就会赶到现场……”一前一后两个电话,刚刚还温柔似水,转眼间就变得暴雨狂风,直让严宁的思路有些跟不上的感觉。不过,对于突发事件严宁有着丰富的处理经验,自然知道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把局面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一路上,严宁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向严宁通报情况的领导。电话越响,严宁的心越急,都恨不得把油门踩到油箱里。千多名的群众向派出所聚集,稍有不慎就会暴发大的冲突,不管原因如此,不论谁是谁非,严宁这个***都是首当其冲,都是第一责任人。所以,严宁必须要尽快赶到现场控制局面,化解矛盾,把事情彻底地平息下来。

    87、穷征恶敛

    87、穷征恶敛

    三岔口镇是边宁的交通枢纽,自满清时期就有三条官道在这里交汇,并向东南北三个方向延伸,最远的一条直达辽阳,三岔口镇因此得名。当初把边宁口岸定在这里,就是考虑到三岔口的交通便利,方便往来客商运货中转。靠着大树好乘凉,靠着口岸好致富。口岸经贸互通区的繁荣给三岔口的居民带来了真真正正的实惠,满街的旅店,商店和来来往往的客商也使得这个人多地少的浅山区着实热闹了不少。

    “还好,看这样子局面控制住了,并没有闹起来……”一路急行,严宁终于赶到了三岔口,刚刚拐入边防派出所所在的街道,满耳尽是吵杂的声音,不过吵归吵,倒没有动手的迹象,这让严宁放心了不少。待穿过厚厚的人群,远远地就看到朱宝玉、李春华、马志、王刚,等县里的、镇里的领导都围在几名挑头群众的身边做着解释工作。不过看样子效果不太好,背对着严宁的群众正比比划划的陈述着什么,那手都差不多点到朱宝玉的脸上了,而几个人的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严宁估计事情闹的这么大,整不好就是财政局的税管员的责任。

    “严***来了……”局面控制住了,严宁不就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穿过人群,王刚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严宁,长出了一口气,立刻跟李春华几位做了提醒,纷纷侧头观望,朱宝玉、马志几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束手无策的财政局长袁广华,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刚刚把走私的事情平息下去,这问题又引发出来了,实在担心严宁又要借此说事,挥舞着他那锋厉的大刀片,砍倒一大片。

    “***?在哪呢,让他过来,这他奶奶的还是不是xx党的天下……”一句***来了,让正对着县里几位领导叫喊的挑头者声音更是高了八度,花白的头发,充满苍桑的嗓音,不用猜严宁都知道这是一位老人。只是等到老人转过身来,严宁的神色不禁的一怔,眼晴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却是老人干枯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老式军装,军装的右襟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军功章,彰显着老人一生无上的荣耀。

    “大爷,我是县委***严宁,刚从市里赶回来,对情况不太了解,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通过老人密密麻麻的军功章,严宁也能猜到这个老人是一个老兵,是一个为国为民流过血,流过汗,从枪林弹雨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功勋老兵。就冲着他满身的军功章,也难怪朱宝玉、马志几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官家老爷,被骂的狗血喷头却始终赔着笑脸。

    “***,是这么回事……”严宁的话音刚落,袁广华不等老人开口立即插话进来,抢着要给严宁做汇报。造成千多群众围堵派出所的可是他手下的兵,不论谁对谁错,这责任可都得他袁广华一个人去扛。

    严宁不来,袁广华想着盼着严宁快点来,快点把事态压下去。可严宁来了,袁广华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停地咒骂手下那个该死的税管员。作为张亚军线上谪系的干部,袁广华多少了解一些张亚军在严宁手下吃了亏的事情。而从严宁上任依始就挤走了冷报国,拿下了组织人事权,又借着交流的名义,挤走了莫普根,唯独这财政权还掌握在县长的手中,偏偏手下不争气,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这不是给严宁的手上送刀来砍自己吗,看来这财政局长的帽子就要被拿下去了,袁广华的心又哪能不急。

    “你先等一会儿,我还没让你说……大爷,您给我介绍介绍吧……”算起来袁广华和这位老人都是当事人,但严宁的态度可谓天地之差,根本不给袁广华说话的机会,毫不留情面的痛斥直接把袁广华的话堵了回去。朱宝玉见状急忙将袁广华向后拉了几步,接连做了几个眼神,显然是在告诫袁广华,这领导正在气头上,你就闭嘴吧,别再火上浇油了。

    “好,我给你介绍。我搞不懂,你们那收税的那个,到底是党的干部,还是来清乡的白狗子,三光的小鬼子,来了就要,不给就抢,连打带骂的,他奶奶的太霸道了,太不是东西了……”老人很激动,翘着脚指着袁广华高声叫骂,显然知道那些税管员都是袁广华手下的兵,干出这种不地道的事,都是袁广华指使的。

    “凭什么那么霸道,这是收税来了,还是抢劫来了……”

    “自打小鬼子入侵时起,咱马尾沟家家是军属,户户有军烈,咱马尾沟的血洒满了双江,这天下打下来,是让你跑到头上作威做福……”

    “对,咱马尾沟不是好欺负的,谁熊咱们,老少爷们就跟他拼了……”很显然,老人在整个村子里威信很高,仅仅是翘着脚骂出了一句话,立刻得到了数十人的响应,近百人开始再次向派出所的门前聚集,群情激愤,叫骂声不绝于耳,大有揭竿而起,横扫双江大地的架式。

    在群情激愤,骂骂咧咧中,严宁算是梳理出了事情的原因。老人家后园子里种了十几棵水曲柳树,今年老人的孙子要结婚,做家俱缺少木料,就伐倒了四棵。偏偏伐树的过程中,财政局派到马尾沟征税的税管员看到了,立刻要按着每立方米百分这五的实物价格征收圆木税。按正常情况,树木在采伐、买卖,使用中,确实要征收圆木税,但大多都是针对国有林场征收的,毕竟林木资源都属于国家所有,并没有完全市场化。

    然而,今年县财政局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杜绝跑冒滴漏,将农业税,农业特产税,圆木税征收的任务指标都分解到了个人头上,税管员的任务重、压力大,可不管这木材是国有的还是私人所有的,征收条例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有买卖使用,就得征税,不交税就拉走一根柳树做价充帐。

    自家种的树,自家使用,居然还得交税,老人的大儿子心里不服,放下齿锯跟税管员争辨起来。慢慢地这口角之争变成了互相推搡,税管员可是个有油水的工作,整天走乡窜村,干的是与老百姓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工作,嘴一歪歪,就能给人的留下不少的余地。就是靠着手中的权力,税管员走到哪都被人高高在上的敬着,哪个不是好好商量,摆酒摆肉的求着自己,不成想就到了马尾沟讲不通道理不说,还要被人推推搡搡的,心里哪能受得了这个气。气愤之余这个税管员猛然间就下了狠手,硬是将老人的儿子打的头破血流,之后扬长而去。

    如果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结束了,那也没多大的事。毕竟征收条例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老人的儿子文化程度不高,但还是明白事理的,自觉理亏。庄稼人皮实,被人打破了头也就打破了,包扎包扎止了血,也就完了。只是这头上的血还没清理完,纱布还没绑上头呢,穷凶极恶的税管员居然又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三岔口边防派出所的民警,却是这税管员在镇里人头熟,派出所中也全是哥们,自觉被老人的儿子削了面子气不过,借着暴力抗税的由头,带着民警将人抓到了派出所。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老人一声呐喊,整个马尾沟不管是成年的,还是不成年的,只要是带把的都提着铁锹锄头杀向了派出所,后面还跟着数不清的擂鼓助阵的妇女,雄纠纠,气昂昂的杀向了边防派出所。这农村十里八乡是张家的姑娘许给了李家的小子,王家的儿子娶了刘家的妹子,都是亲戚套着亲戚,马尾沟出了大事,自然有交往近的亲属跑来助阵,不过十几分钟就聚集了上千人,直把派出所围的水泄不通。

    “现在伤者在哪呢,伤口包扎上了吗?”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严宁的脸上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冲着袁广华怒目而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好的居然把合法的税收征缴变成了穷征恶敛,再加上高高在上的老爷作派,群众能接受才怪了呢。

    “马老爷子的儿子在派出所里呢,伤口是止住了,但是没包扎……”严宁不说袁广华,不问马老爷子想要讨什么说法,反倒先问起了伤者,王刚立刻意识到严宁可能要在伤者身上打开缺口,立刻将话头接了过去,将情况做了介绍。

    “胡闹?受了伤怎么不先送医院,我看说你们是土匪作风,恶霸行径是一点没错,最起码连点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那个小高,你开我的车,先把马老的儿子送到医院包扎一下,记得打针破伤风,吕镇长,你也跟着去,照顾好了……”能围在这个姓马的老人身边的都是边宁县里的领导,严宁虽然是***,但毕竟年纪小,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派副手,平白的影响副手的威信,也显得自己不懂得尊老爱幼。好在严宁反应快,看到身边维持秩序的民警有些眼熟,正是之前围捕李玉伦时给自己介绍情况的高峰,立刻就派上了用场。

    88、西野的老兵

    88、西野的老兵

    “大爷,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件事情,我们的工作人员有责任,您放心,我会给您,给乡亲们一个说法。不过,大爷,您也看到了,这么多人堵在大道上,堵住了交通不说,难免会有个磕磕碰碰,都是乡里乡亲的,伤了谁都不好,是不是……”送走了老人的儿子,严宁开始做老人的思想工作,严宁看的很清楚,老人的威信很高,从镇干部都压制不住村民赶来凑热闹的热情,就能说明这老人不说一呼百应,可也差不多。要想驱散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还得让这老爷子发话才是。

    “你这个小***说话靠谱?要是我把人赶回去了,你再把我家老大抓起来怎么办?现在的干部跟从前不一样了,净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不实称,我不相信,还是先给我们说法,若是在边宁讲不通道理,我就到市里,到省城,到京城,枪林弹雨我老头子都不怕,更不敢什么狗屁干部打破我的脑袋……”虽然对严宁送儿子到医院包扎伤口的举动很满意,但老人的警觉性很强,也很执拗,很有一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六叔爷,你这是什么话,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严***还能唬弄你不成。你先让乡亲们都回去,咱们有话慢慢说,我在这陪你还不成吗……”副县长马志也是三岔口人,跟老人还有亲戚,听到老人执拗的不肯疏散人群,立刻站出来帮着严宁当起了说客。

    “呸,就数你最不是东西,早知道你这个德性,当初就不该送你去上学。本想着让你学些本事回来,让乡亲们都致富了,可你倒好,整天不干人事,就知道往上爬,还县长呢,我都替你躁的慌……”马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立刻引来了老人的一痛咒骂,直接将马志剥的体无完肤,批的满脸通红。很显然,马志在老人的心目中就是恨铁不成钢的典型代表,并没有一丝的份量。

    “呵呵,大爷,看您老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您老军功赫赫,荣耀满身,您老才是国家功臣,是人民的功臣,这天下都是您们这些老一辈革命家打下来的,我作为地方党委的领导,欺骗您就等于欺骗组织一样,这可是原则问题。所以,我可不敢唬弄您啊……”挥挥手,将马志撵到了一旁,马志和老人都是亲属,多少能说上话,若是马志能做通老人的思想工作,严宁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听老人的语气,马志的份量明显不足,甚至是一点份量全无。与其在这让老人碍眼,倒不如远远的打发了,也省的他说不准哪句话再引来老人一痛叫骂。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有的时候老人就跟小孩一般,得哄着,严宁在这上面的经验可是颇为丰富的。

    “哼,老头子我跟着弟兄们从西打到东,从南打到北,身上的枪伤、刀伤不计其数,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拼着血和汗换来了这些军功章。可没想到,这天下打下来了,眼瞅着乡亲们的日子也要过好了。可该死的白狗子居然又死灰复燃了,真当我这老东西端不起枪吗……”提起从前的荣耀,老人说话的语调都变得嗡声嗡气的,满脸尽是无法掩饰的骄傲。可是一想到儿子所受的待遇,这脸上马上又变成了一幅憎恨的样子。

    “呵呵,大爷,没那么严重,这天下还是党的天下,这干部大部分也都是好的,但是华夏人这么多,有那么一两个害群之马,不讲究工作方法,不懂得关心群众疾苦,也是正常的,您老可不能打击一大片啊!不过,您一提起从前,我到想问问您老,您刚才说从西打到东?那您老是辽野,还是西野的……”军功章所代表的不止是荣誉,更是一名军人曾历过某场战役的证明,老人身上的军功章很多,银的、铜的、铁的,各式各样,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前襟,只是严宁可不分辨不出来哪个军功章代表着哪场战役,更不能透过军功章来分辨老人分属哪个战区。

    北江省军分区属于辽阳军区,而辽阳军区在解放前后就叫做辽野,由于都是本地征兵,所以一般来说,分布在北江省的老兵也大多都是在辽野复转的。不过,也有历外,志愿军冲过绿江跟国际联军拼出高下,签订协议以后,有许多原属西野、渝野等大军区的战士因为伤病的原因,最终被组织就地复转,随即便在东北扎下根来,繁衍生息。

    严宁敏锐的捕捉到老人所说的从西打到东这一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老人很有可能是西野留在北江的。如果老人是西野的,那么一切就变得容易了许多。大体上军中猛虎刘老爷子可是组建西北野战军的奠基人之一,素有西北军神之美名。而且,刘老爷子虽然治兵严格,却又爱兵如子,很是得战士们的拥护。因此,如果马老汉真是西野出身,严宁抬出刘老的名号,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取得老人的支持和理解,从而妥善解决这件大型的**。

    “你个小***懂得倒不少,还知道西野和东野,现在的年轻人知道那段历史的可不多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留在北江省西野的战友差不多都没了……”看得出来,和所有的农民一样,老人的文化程序并不高。但是,曾经亲身经历过的炮火及至今日居然变成了历史,仍然让老人感慨不已,甚至忍不住的怀念起从前的过往来。

    “呵呵,大爷,我不但知道,而且还很熟悉,我爷爷也是西野的,您应该认识,你们是战友的,算起来咱爷俩还是一家人……”果然是西野的,严宁的心里不由地一乐,只要是西野的就好办了,说不得老人得顾念几分香情,一瞬间,严宁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哦,你爷爷,我还认识?是谁啊……”严宁的套瓷引来了老人的兴致,这人一老就念旧,总怀念过去的老朋友,老战友,期待着能再见见面。严宁正是抓住这一点,三两句话就把老人给绕了进去,老人的注意力都被严宁提到的爷爷给吸引了过去,浑没注意,之前表现出来的火气已然消散的差不多了。

    “刘清武,您还记得吗……”轻轻地将嘴凑到老人的耳边,清晰的说出了刘老爷子的名号。

    “盘山?刘……”严宁明显小看了刘老爷子在西野老兵心目中的地位,单单是一个名字就让马老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挺了又挺,神色中都带着恭敬,又怕自己听错了,小声地向严宁进一步的确认起来。

    “对,盘山,九战九胜的盘山刘清武……”微笑着对马老汉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坚毅,再一次补充了两句,肯定他绝对没有听错。

    “是首长?首长,还好吗……”马老汉的眼晴变得湿润了,脑海中不觉得浮现出刘老爷子年轻时的样子,只是年代太过久远,脑海中的影子仅仅是一个模模糊糊轮廓,看之不清,观之不切,却越发的扰乱了马老汉的心,一把抓住严宁的手,整个人变得急躁起来。

    “挺好的,身子骨还硬朗,就是一到开春的时候,咳的厉害。等过段日子,有了空闲,我带您到京城走一走,去见见他老人家。哦,马老,咱爷俩是不是先把这事处理完了,然后再说细地聊一聊……”刘老爷子在战士的心目中可是神化了一般的人物,话说到这个地步,严宁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军功赫赫,荣耀满身的老人比自己更期待快一些的把事情解决,从而好有时间详细地去了解心目中尊敬的首长近况。

    “好好,聊,聊!那个二柱子,把人都给我领回去,都散了,都回家去,我跟小首长啦呱啦呱去……”陷入沉思中的老人被严宁惊醒了过来,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般,满脸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根本不用严宁再提这聚集在马路上的人群的事情,扭过头主动地就给他的子侄下达了作战命令。

    “散了,散了,都散了,回去该干活干活……”刚刚老人还在坚持着要个说法,怎么和这个小***说了没几句话就变了口风,不明所以的二柱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老人一向有威信,做出的决定几乎没有人能反对,闹不懂也得听呦喝,急忙转过身开始驱散聚在一起的人群。

    “马老,您老先请……春华***、宝玉县长,马县长,袁局长,王局长留下,镇里的领导也留下,另外再把马尾沟的村干部也找来,其他人都散了吧……”严宁终于说通了老马头,疏散了人群,在场的领导都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出现打砸,哄抢的情况,将矛盾扩大升级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特别是袁广华,已经打定主意,有什么条件随老马头去提,只要能把事态平息下去,回头再找严宁主动认个错,说不准严宁看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面子上,这头上的官帽子就能保住了。

    89、大胆的想法

    89、大胆的想法

    “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到,边宁的党群、干群关系紧张,这跟我们的干部工作作风不扎实有直接关系,不止是财政局,***局存在这种问题,其他部门的问题也很严重。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不想听你们的解释。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怎么引以为鉴,吸取教训,广华同志作为财政局的一把手,御下不严,教导无方,要对此事负有直接领导责任……”进了派出所,严宁安排李春华和马志陪着老人,自己则在派出所的会议室中开起了现场会,换句话说是开起了批判会,毫不留情面的对着财政局长袁广华一痛狠批。

    “还有***局王刚同志,***局在全县率先开展了作风建设,三个多月了,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成效。这基层派出所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面对的是基本群众,这小事聚集在一起就成了大事,工作方法简单粗暴,不问缘由,不分事实,不怕事大,不懂化解矛盾,动不动就采取强制措施,上手段,你们到底是人民警察,还是哪家地主老财的护院打手,***局党委必须就此事做出严肃的检讨……”对***局的作风,严宁同样毫不留情面,对王刚抓班子,带队伍的不力更是批的体无完肤。王刚跟着袁广华吃了锅烙,算起来是有些委屈了,但基层派出所中存在的问题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严宁在此时提出来,也是在给王刚泼泼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对于财政局的工作不力,我提几点意见,财政局的领导班子必须不折不扣的落实下去。第一,财政局领导班子带着造成恶性事件的当事人去给受害人赔礼道歉,必须取得受害人的原谅。第二,对受害人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要尽快支付到位。第三,对广华同志工作的疏忽提出严肃批评,我会召开常委会对广华同志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对事件的直接责任人,财政局党组要给予严肃处理,先送他到党校脱产学习三个月,让他好好冷静冷静。第四,将此次事件予以全县通报,提醒各单位各部门引以为戒,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当事人直接开除队伍,主管领导就地免职……”

    在众人心情忐忑之下,严宁终于拿出了处理建议,就事论事,并没有无限地扩大延伸下来,这让众人的心舒缓了不少,甚至出乎了之前的意料。是严宁的心里有一个谱,边宁的形势已定,更需要稳定的社会环境,各项工作,包括干部作风问题,徐徐图之即可,一打一大片,断了的不只是个别人的前途,更多的是对各项工作的影响。

    “同志们,群众利益无小事,通过这件事情可以折射出许多问题,同志们要引以为戒啊!秘书长,回头让县委办和纪检委联合起草一个在全县开展机关作风建设的文件,要把机关作风建设当成日常工作,全面落实下去……”之前榆林干部的工作作风比之如今的边宁仍差了许多,严宁在榆林对作风建设长抓不懈,时刻督促检查,都能有巨大的改观,放在边宁同样能收到效果,这旧瓶装新酒,方法虽老,却是经验的积累。

    “对于***的指示,我代表财政局领导班子完全接受,对于***所提出的意见,一定会严格落实下去,请***放心……”在严宁话音一落,袁广华立刻做出了郑重的表态,痛心疾首的样子,直让众人心里窃笑不已,只是对严宁居然能够手下留情,放过袁广华一马的动机有些摸不清楚。

    同样摸不清头脑的不只是在坐的所有领导,最迷糊的要数责任人袁广华了。从最初严宁的态度看,袁广华都做好了打铺盖回家的打算。却不想严宁高高的举起,轻轻地放下,仅仅是一个严重警告,这个处分并没有想像中来的那么凌厉,甚至有些不痛不痒,大起大落的情况,直让袁广华有了坐过山车一般的刺激。不过,虽然搞不明白严宁为什么会手下留情,但对袁广华来说总是一件好事不是,这个时候不抢着做出表态,那可是真的老糊涂了,最起码自己的位子暂时算是保住了。

    “这件事情先放下,中午吧,广华同志安排一下,给马大爷父子摆桌酒,压压惊,让满堂***也参加,边宁是农业县,农业问题可是大问题,这马上要春耕了,听听基层群众的呼声,修整一下农业发展方向。另外,下午,就下午三点吧,刘秘书长,你召集一下计委、农委、经委、财政局、统计局、粮食局主要领导来开个会……”略一停顿,严宁再次向身边的秘书长做了交待。秘书长刘远是严宁提拔起来的干部,取代了原任秘书长汤和平。刘远这个人能力一般,但有一点好,就是听话,一向以严宁为中心,只要是严宁交待的工作,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尽职尽责的做着管家的工作,在王刚给严宁打过电话之后,第二个向严宁汇报情况的就是刘远,并且刘远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干部。事实证明,刘远还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

    “农业问题,要想做好不容易啊……”边宁有塞北江南的美誉,是北江优质稻米的主产区,是名副其实的农业县,从严宁确定的发展思路中,农业和口岸边贸支撑着边宁的发展方向。口岸的问题目前已经看到了些眉目,等到张亚军跑外出国手续,拉着队伍开赴符拉维克,全面进行对接,等敲定了细节,拿出具体意见,上报省和国家,开埠的问题自然就会审批下来。

    唯独这农业问题如何开展,如何提高农民生产积极性,如何迅速看到效益,一直困扰着严宁。按照严宁的思路,政府搭台,农民唱戏,推进农业生产走工业化,标准化,产业化,机械化的进程,引导农民走特色农业的道路。只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这里可不是榆林,严宁来的时间短,可没有那么高的威信,决策制定出来,执行不下去,最后打的仍然是严宁自己的脸。

    偏偏今天财政局整出这么一场闹剧来,这农业税,农业特产税的问题给严宁打开了一个思路。实话实说,华夏农民的负担有些沉重。三农问题一直是困扰执政者的难题,特别是农村税费的征收,曾一度是农村工作的重点。严宁在到榆林东海镇工作之前,贫穷的靠山村村民,就是因为交不起各种税费,还发生过农民喝农药以死抗争的事情。

    可以说,村提留、乡统筹、折抵义务工、再加上农业税和农业特产税都是压在农民身上的沉重担子。特别是农业税,更是在华夏延续了千余年,被老百姓称为黄粮国税的一个税种,这个不需要税务局征收,却由财政直管,确切一点的说,不如称之为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农业税一直是国家财力的重要支柱。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工业经济的兴起,商业经济的繁荣,农业税、农业特产税在政府财政收入的比重越来越少。

    而边宁的财政收入主要靠边贸商业税收,农业税、农业特产税不过五百万元,所占的比例不过百分之二,但是就是这么数额并不是多大的收入,却与边宁十几万农民的利益息息相关,从某种方面来说,束缚着农民扩大生产的积极性。因此,严宁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取消农业税和农业特产税。这并不是严宁毫无根据的猜想,这一点在国外可是有先例的,许多国家为了促进农业生产,都先后对农业实行零税制,甚到还会给予一定的补贴,鼓励农民发展生产,增加粮食产量。

    边宁口岸开埠升级,那么财政收入必须成几何状增长,而农业税,农业特产税总计才五百万,不过是个添头,这先决条件已经具备了。而且,如果边宁率先开展了取消农业税,若是能凭此取得丰厚的成果,那么就会以点带面,自下而上推动双江,甚至北江逐步取消农业税。从严宁的认知里,北江的经济发展到什么程度,国家的高层领导并不关心,但北江的粮食能达产到多少,绝对是国家领导人最关心的,用不足财政收入百分之几的杠杆翘动整个农业生产的提升,打开束缚在农民身上的枷锁,提高农民扩大生产的积极性,提高粮食产量,绝对是一个吸引眼球的大胆举措。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冒进,思路的跨度也有些大,很容易把严宁推到风口浪尖上,饱受全国各级执政者的口诛笔伐。但是,这个大胆的举措,敢为人先的精神,无疑会给严宁带来足够的政治资本,这收益同样也是巨大的。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边宁口岸开埠提升,财政收入大幅增长,无须在意这几百万小钱的基础上。从目前的情况看,一切都有落实下去的可能。

    90、驻村调研

    90、驻村调研

    ***、县长、局长,还有那个犯了错误的税收征管员轮翻上阵,无一例外,没有一丝做作地都是给马老汉父子赔礼道歉。有了说法,马老汉的肚子里的火气也就消了,?(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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