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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了京城,严宁就没问过自己的工作去向,左右是要留在京城磨励心性,到哪去工作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上班更是无所谓,从严宁的内心来讲,还巴不得多休息几天,好好陪陪父母妻儿,享享天伦之乐,也算是弥补几年来对父母尽孝的不足,对妻子疼爱的愧疚,对儿子关怀的缺失。
不过,虽说不知道要到哪个部门工作,但严宁的心里大体上有个数,凭借着老师谢天齐这个经济学泰斗的金字招牌,凭借凌家在华夏可以左右政局的声望,按照严宁的预期,自己很有可能会复转到金融经济领域的第一线。那么新近更名的发改委、重新改组的经贸委以及主管全国财政货币政策的财政部和人民银行都将是首选。另外,自己最先倡导并主持双江的税费改革试点工作,也算是开创了农业改革的先河,到农业部搞深化试点,理论研究工作也有一定的可能。
就这样,拖拖拉拉过了一个多月,都临近春节了,严宁才接到通知赶到了中组部,从中组部填写了调转审批表,并拿到了自己的工作报道证明。只是看到报道函以后,严宁的心里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工作去向实在有些极品,居然是国家审计署。虽说这个部门并没有脱离经济金融领域的范围,但审计署好像跟严宁擅长的经济理论研究和区域发展实践有些贴不上边,把这样的一个工作交给自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审计署在职能划分上跟财政部、发改委等部门的工作职能是相辅相承的,主要的职责就是经济责任审计,审计监督各部门在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过程中的资金发放和使用,以及计划任务落实和完成情况。举个例子来说就是发改委立项,财政部下拔资金,审计署对项目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监督。这个监督针对的是公共财政在经济社会发展各部门的总体监督,算是开源节流中节流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
更重要的是审计署属于国院的组成部门,受国务院总理的直接领导。可以毫无疑问的说,审计总署的权限很大。但是,审计署毕竟不是检察院和纪检委这样的办案部门,只在经济领域上发挥作用的职责限定了它的权限。在华夏这个很多时候传统习俗往往要大于法律规定,人情要大于法理的国度,人们遵循的都是民不举,官不纠,讲究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套行为准则。特别是在讲究官官相护官场体制内,审计的职责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所以,面对中央各部委,各行政机构开展工作的审计署,有着自己的一套约定俗成,不为外人得知的潜规则,一向都是高高地举起,轻轻地放下,很少有跨过违纪的黄线,去认定某些违法事实的存在。要知道各大部委权势滔天,不小心谨慎一些,说不定踩到哪颗地雷,这得罪人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做,给自己添一身乱是小事,遇到强势的人物,受到打击报复的也不是没有。正是因为种种的原因,华夏审计的职能一向是名不副名,趋于弱化的。
严宁不知道,二叔刘向军,或者是其他的哪位领导,把自己安排到这样的一个部门去工作,是有心让自己去学习长袖善舞,圆滑自如,交好各大部委、中直机构的实权人物。还是顺应时代发展,打破陈规,执法如山,开创审计工作新局面。不管刘向军的想法侧重于哪个方面,严宁都觉得对这样的一个工作,这心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
从中组部领取了报到函以后,严宁随即就赶到了位于埠新门外的审计署报到。报到很顺利,主管人员调配的审计署办公厅人事处处长王连洲亲自接待了严宁,并且以极为认真的态度,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将严宁的人事关系,组织关系落了下来。不过,当严宁问到王处长,想要跟总署相关领导见个面,并了解一下今后工作部门的时候,王处长的回答让严宁不知道是该哭笑不得,还是该感到遗憾的好。
领导是见不到了,马上要过年了,上到审计署的领导,下到司处级干部,或是出于自身健康的考虑,躲避吃请高峰,或是为了避免有关部门纠缠不休,上窜下跳的翻后帐,果断地都提前给自己放了假,就是王处长也是受到领导特别关照,等着给严宁办理手续而专门留在单位的。至于其他的业务部门,除了一些不得志,无所事事,说话不好使的处级干部在坚守岗位以外,剩下的就是一些年轻资历浅的新人在盯着办公室。严宁在这个时候要见领导,只能以不凑巧来形容了。
最好笑的就是严宁要分配去的部门了,严宁是以市委副书记平级调转到审计署,享受的是地厅级副职的待遇,落到中直部门相对应的就是副司局级,在待遇方面有中央有明确的规定,不会定高也不会定低。但新到一个部门工作,具体的工作岗位要视这个部门具体的情况而定了。
严宁的工作岗位就颇具戏剧性了,据王处长介绍,严宁要去的部门是一个新成立的综合审计司,核定编制二十七人,除了严宁会担任副司长以外,其余的人员,从司长到处长,再从科长到科员的安排,都会从内部调济,但相关人员的安排情况的细节问题,领导还没有研究,王处长自然也就不太清楚。所以,严宁想要跟一起工作的同志见见面的想法,也被无限期的拖延了。
最后,王处长告诉严宁现在就可以回家了,等到春节假期以后再来上班就可以了。于是,等了两个多月,严宁的履新报到至此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于是,严宁带着几分的无奈和失落回了家。在潇潇充满窃笑的询问下郁闷不已,不过很快严宁郁闷的心情就在新一轮的酒宴狂潮中忘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彻底迷失在了新年的酒桌上。
“严宁,快点出来,有你的新同事来拜年了……”老妈尖厉的声音划过宽广的院落,凝而不散,有如聚成一条线般钻进了严宁的耳朵,把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严宁吓了一大跳,倏的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晃了晃宿醉有些发沉的脑袋,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的不明所以。不是说综合审计司尚未组建吗,怎么就有新同事上门来了呢。'连载中;敬请关注。。。本书由()正版提供,请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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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热门冷灶
1、师情如父“真的决定了?”
“嗯,老师,我决定了,回北江。”
面对着老师询问的目光,严宁略一沉气,终于鼓起全身的气劲将早已思索了数日的答案回应了自己的老师。虽然明知道这个决定会让老师很失望,但性格刚烈的严宁仍是鼓起了勇气发出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寂静,寂静的气氛一时之间似乎紧张了起来。虽然刚刚进入五月,但首都的夏天来的却是早了许多,闷热的天气将这不大的院落裹的密不透风,压的葡萄藤上的绿叶都有气无力的耷下了脑袋。
严宁知道,老师作为华夏经济领域中的泰斗,谢天齐这个名字有如魔咒一般,一个言论都会影响着华夏经济、金融等领域的变革,一个意见都会引起华夏各类经济专家争论不休,一个看法都会引起股市的动荡调整,跟在老师的身边,有老师给自己遮风挡雨,不出二十年,自己就会走上华夏经济、金融领域那最高金字塔的顶端,俯视众生,但那是自己想要的路吗?难道自己只是一个躲在老师身下,依靠老师余泽的寄生者。不,那不是自己想走的路。
看着坐在藤椅上的老师微微闭着双眼,虽然老师刚刚年过五十,但岁月的痕迹过早的显露在老师的脸上,眼角的皱纹有如刻刀刻画的一样,是那样的真实;斑白的头发在闷热的天气中裹着一层细密的汗水,紧紧的贴在额头上,严宁突然觉的自己很自私,四年来,老师似严父,似慈母,悉心的教导着自己的学业,培养自己修身立德,如今自己刚刚学有所成,就不顾老师的感受,选择了离开。
“对不起,老师,我……”一句简单的道歉,苍白无力的几个字,汇聚成轻飘飘的一句话语,让严宁觉得自己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一般。
“嗯!不要道歉,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做学问也不是非得在学校里,社会也是一个大讲堂吗。但是,你要回北江,我同意,但我必须提醒你两点,你觉得能做到,你就走,如果你觉得做不到,就留下来,安安心心的做学问。”老师坐正了身子,轻轻地一挥手,打断了严宁的道歉。
“首先从你就业的渠道来说,你一身所学,在经济发展落后的北江省没有你施展的领域,除非你走进体制,在冲杀上位之后,才能按照你心中所想,尽心施为,做出一副绚丽的经济发展画卷。但从你性格上来说,你有着致命的软肋,你的性格善良、刚烈,坚韧,能够保持着的自己的操守,从做人的角度来说,这是优点,但从社会的角度来看,从体制的深层次来说,却是缺点。善良意味着心软,官场如战场,战场即杀场,须知慈不掌兵啊,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你心一软,事情的结果就会发生改变,就会给自己留下隐患,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隐患就会跳出来一口将你吞的一干二净;同样,刚烈和坚韧更是一个弱点,你凡事认死理,这寻其究竟的性格,做学问可以,要的就是这个钻研劲儿,但在体制内,刚则易断,学不会妥协与退让,学不会唯利是图,利字当先,你永远不能上位,也就不可能有所作为,这两点,你能保证吗?”
老师话语一停,双眼直视着严宁,目光犀利,似乎要将严宁内心的想法看透一般。
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院落中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老师,经济、金融是一门学问,社会、官场也是一门学问,我认为,做人也好,做官也好,做学问也好,都要保持着人的本质,凭心而做人,凭心而做官,凭心而做事,抛弃了做人的本质,一味的好勇斗狠,玩弄权术,不是我走进体制的目的,做人、做官、做学问即有相通、相融的地方,保持着本心,不要迷失自己,与人交善,学会忍让,我想今后的路即使是荆棘密布,我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不知过了多久,严宁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打破了沉闷。
看着老师轻轻的点着头,严宁知道,自己虽然没有直接给出保证,但是很明显,自己的这一番话语得到了老师的认可。随着老师的点头,严宁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压抑的气氛似乎在一霎那缓解开来。
“嗯,你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性子太轴儿,认死理,前些天你一说要回北江,我就知道京城是留不住你了,也好,既然决定了,就去努力,就去试,就去闯,华夏地域广大,形势复杂多样,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只有理论,没有实践,培养不出来真正的经济学家,我也期望着你能走出一条别样的路来。”
老师轻盈的话语,有如一场春雨滋润着严宁的心田。略一沉吟,老师又接着说道:“昨天我给你联系了一下北江省委组织部的秦部长,向他要了一个北江省的选调生名额,回头你把报名表格填一下,也算是有一个好的起点。另外,你人虽然回北江了,但功课不能落下,今年的研究生我已经给你报名了,进了体制,文凭更是不能少,你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上课,就在北江一边工作实践,一边研究区域经济发展,用事实把这一个课题做下来,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你若不能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趁早回来。”
“老师……”严宁的眼角湿润了,师恩如海,师情如父,老师早已为严宁布置好了一切,而严宁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对老师的感激。
“哎,莫作这小儿女之态,你今年二十二岁了,就要走出校门了,也该为自己谋划一下人生,只是你师母怕是又要伤心一段日子了,自从你水盈姐出国之后,你师母把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这要知道你回北江,怕是要埋怨我一个月都不止呢!”老师轻轻一挥手,想是知道自己的话语给严宁带来太多的感触,连忙打断了严宁情绪波动,转到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马上要毕业了,学校里也没什么课,这段时间,我多陪陪师母,只是我回北江,怕是师母不会高兴,还要老师同师母多解释一下。”严宁知道,师母对自己有如亲子,眼看就要离开了,却始终没敢对师母透露一丁点离开的想法,想到师母飙悍的性格,严宁不觉得后背冷汗连连。
“没事的,你放心走你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吗……”
“谁要走呀,宁儿要回家过暑假吗?”高昂的大嗓门急促的传进了小院,生生打断了老师下面的话语。
3、热门冷灶2
?“呵呵,既然王处长还有事情,我就不留了,改天有机会大家在一起聚聚,我可是很想向前辈们取取经的……”呆了没有几分钟,就急着要走,王连洲明显是心里对自己的如此不给面子有了不满的想法,这副做派倒是个直性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自己对综合司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大包大揽的拍胸脯许愿容易,但若是承诺许下了,最终却办不成事,丢人现眼不说,到时候王连洲可不仅仅是对自己有想法了,闹不好都要忌恨自己了,莫明其妙的树个敌人出来,可是不值当的事情。所以就此打住,还能维持住彼此起码的脸面。至于以后,来日方长,有机会帮衬他这个外甥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是王处长吧,怎么刚来就走呢,我这普洱刚刚泡好,不行,不行,再坐一会,尝尝我的手艺。严宁刚刚调回京城,整个审计署除了你还没见过别人呢,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您是老前辈,多给他指点指点工作,也省得他上班了以后抓不着头绪……”严宁都起身送客了,潇潇却端着茶具走了进来,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王连洲,一边向严宁使了个眼色,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埋怨。
严宁这还没上班呢,就有同事到家里来拜年,这么有心思的人也引起了潇潇的好奇,泡好了一壶茶,想着帮严宁招呼下客人。之前严宁回家可是介绍了,整个综合司还没确定工作人员,这也就意谓着严宁手下暂时没有兵,那么来的人除了跟严宁拉关系,就是向严宁推荐人员了,中央部委跟地方上的情况不一样,派系林立,错综复杂,得罪了一个,就容易带上一大片的人。虽说以凌家现在的势力,也不怕得罪人,但严宁这还没上任就得罪人,可是不利于今后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严宁连具体的情况都没了解,就婉转的拒绝了这个王处长,实在是有欠考虑。
“王处长,这是我爱人凌潇潇,泡茶的手艺很不错的,你再品尝一下吧……”潇潇又是热情挽留,又是给自己使眼色的,严宁哪还不知道潇潇另有深意。只是,刚刚说了要送客,这会又要把人留下来,严宁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尴尬。好在严宁在基层都锻炼出来了,脸皮够厚,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先是向王连洲介绍了一下,紧接着就使出了乾坤大挪移,不着一丝痕迹的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哎呀,严司长和弟妹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我这来的太过唐突,就怕打扰到了严司长的家人,哪还好意思劳烦弟妹亲自泡茶。至于什么指点不指点的,更是不敢当……”看着潇潇端着茶具走进客厅,清脆的声音,无法形容的漂亮,有如画里人一般的风采,直让王连洲舅甥两个心底艳羡不已。不过,潇潇的热情挽留也给王连洲提了醒,严宁还没上任呢,工作上的事情不了解,哪能给自己什么承诺,实在是自己的举动有些太过冒失了。想明白了这一点,王连洲心中的不满一扫而空,顺着严宁的谦让,拉着外甥又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又变得异常灿烂。
“严司长,您一直在地方工作,对咱们审计署的具体情况可能不太了解。别看咱们审计署三四百人,架子搭的老大,但在中央各大部委里这点人手实在算不得什么,业务量太大,工作时常捉襟见肘,打不开点。就像新成立的综合司,说起来算是国家信访局和中纪委信访职能延伸到审计署的一个表现,主要针对的是重点项目建设的信访问题,面向全国各地方进行专项审计。您想想,面向全国的工作量得多大,就靠在编二十多个人哪能干得过来。所以,很多工作都是从所属部门和各省市审计部门中抽调人员……”
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着急了,再一次坐下来的王连洲绝口不再提及外甥调换的事情,顺着潇潇的心意开始介绍起审计署的具体情况,又看到严宁夫妇听的很认真,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王连洲更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把一些明面的,背地里的情况一一介绍开来。别说,他这个人事处长当的还挺称职,很多无法述诸于纸面的事情,他都有一定了解,俨然是审计系统百事通般的存在。
“前段日子,我陪着署领导出席宴会,听领导私下里介绍了一下综合司的情况。听领导的意思综合司虽然分属专业事务,但在职能划分上却划到了纪检组,由纪检组长袁依静同志主管,至于司长人选,署里没有明确的人选,审计长的意见是由您主持工作……”王连洲为人比较圆滑,懂得把握时机分寸,也知道自己的介绍将直接关系到交好严宁,关系到外甥的工作调转。所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严宁的表情,专挑与严宁工作有关,或者是严宁感兴趣的事情爆料,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里回旋着王连洲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呵呵,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王处长不愧是审计署的前辈,您介绍的这些情况可让我受益菲浅……”如果说之前王连洲介绍审计署的相关工作,严宁找找人打听一下,了解个大概还不是什么问题。但想了解到综合司的情况,却是几乎没有可能,毕竟是一个从前不存在的部门,想要去了解也无从下手。哪怕严宁上任了,想要理顺这些关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能够提前获得这些重要信息,对严宁尽快理顺关系,上手工作有着很大的帮助。
而且,从王连洲的话里,严宁可以清楚的捕捉到一些审计署领导私下的交谈,这说明王连洲这个人事处长不简单,最起码能够贴向领导的身边,身后说不得也站着能量庞大的领导,搞不好就是审计长晏国安,毕竟还没听说哪个一把手不把人事权抓在手里的,从职务上说,王连洲有这个优势,从侧面也说明了王连洲敢于上门找自己要位子的倚仗。所以,无论从王连洲介绍的情况说,还是他所展现出来的能量看,同意把他的外甥安置进来,还是值得的。
“奶奶,奶奶,快救命啊,太爷爷的金鳞让小智玩死了一条……”正跟王连洲寒喧着,小慧尖啸声自院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呼小叫的硬是将严宁的话打断了,更引得王连洲和张云伟一起侧目,脸上闪现出意犹未尽的失望神色。
“啊!叔叔……”从外面咚咚的跑进来,猛然间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而严宁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小慧立刻知道自己很不幸的又犯了错误,还被最为严厉的严宁抓了个正着,吓得急忙捂住了嘴,眼晴却一个劲的向潇潇身上飘,可怜惜惜的样子,摆明了让潇潇给求情。只是在看到了潇潇微笑着把头扭向了一旁,小慧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硬着头皮跟严宁打起了招呼。
自从小智小慧这两个小丫头进了严宁的家门,可怜的身世,乖巧的性格,聪明的模样,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比较少见,不但赚足了老爸老妈的宠爱,就是连潇潇家上下都喜爱异常,万千宠爱于一身,渐渐地把这两个小丫头惯的极为调皮,招猫惹狗,走到哪都是一片鸡飞狗跳。每当犯了错误,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摆出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去批评她们,除了骨子里对严宁仍有一份敬畏以外,直有向小魔女方向发展的倾向。为此,严宁可是没少头疼。
昨天潇潇回娘家,想着家里人多热闹,就把她们两个也带了过去。这两个小丫头嘴甜,没一会就把她们的太爷爷、爷爷们哄哄团团转,晚上就被老人留了下来。估计装乖巧实在太累,这才不过一个早上,就露出了本相,听这意思,老爷子的金鱼怕是遭了秧,那可是不畏严寒,死一条少一条的异种金鱼,就是在冬天也能欢快的游动,平时老人晒太阳时就喜欢看金鱼游来游去的欢快样子。这掐死了一条,估计老人得心疼死。
“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这两个孩子已经到了青春期,个子一下子窜起来老高,隐隐有向大姑娘发展的方向。只是被父母实在有些惯坏了,性子跳脱的厉害,这会有客人在,严宁虽然沉着脸,却也不好深入批评她们,却把警告的意思表现了十足。
“伯伯好,哥哥好……”
“伯伯喝茶,哥哥喝茶……”有客人在,严宁不好深说,这个缺口立刻被两个小人精抓了个正着,一个大方的招呼人,一个端起茶壶倒水,又娇又荫的样子,俨然就是两上端庄的大家闺秀。
“这俩姑娘长的,可真是,可真是,那个粉雕玉琢……”任谁看到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丫头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王连洲、张云伟同样也不例外,好玄没被小智小慧这付乖巧的模样雷翻了,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满脸喜色的赞叹不已。
4、人心浮躁
“王处长,这两个是我侄女,被我父母宠坏了,整天大呼小叫,招猫逗狗的,比男孩子都要淘气,失礼之处请不要介意。小智、小慧,从今天起假期结束,上午练书法,下午学钢琴……”满怀歉意的向王连洲解释了之后,严宁的脸又恢复了严肃,毫不留情的对两个小丫头下达了高压政策。
“叔叔,我们很乖的,功课都做完了的……”眼看着自己的自由就要被严宁剥夺了,两个小丫头自是心中不甘,一脸委屈的向严宁据理力争起来。
“我说姐啊,这家两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捉弄起人来花样百出,好玄没把我折腾死,怪不得所有的警卫都躲着她俩走……”小智小慧哀求的话音未落,院落里又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高亢的嗓门比之老妈的穿透力比之老妈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这个声音,小智小慧立刻中止了继续讨价还价,几乎同时跑到了潇潇的身侧,一人抓起一块衣角,满眼尽是期盼的目光,眼角的余光直往内宅里瞄,不用说定是起了准备找到奶奶寻求避护的念头。
“咳……”这一大早上,闹闹腾腾的还没完没了了,怎么**也跟着过来凑热闹,这一嗓子喊出来,正经的会客谈话都没法进行了,老大不小了,还大呼小叫的,连点稳当劲都没有,严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询问的目光转向了潇潇,透着几分的埋怨。
“啊,姐夫,那个,我把孩子送回来了……”大大咧咧,左摇右晃的进了客厅,**立刻就将客厅中的情形收入眼底,对上严宁阴沉的目光,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是一抖,骨子里带着一种敬畏。
平时严宁都是早出晚归的,忙着四下里应酬,几乎看不到人影,若非这样,**没事还真不敢到严宁家里来闲逛。不巧偏偏今天严宁呆在家里,还让自己赶了个正着。眼下这情况,不用说都知道严宁正在会客,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大呼小叫的打断了严宁的谈话,虽然不知道客人是什么身份,却也是失礼的行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寒,也顾不上跟潇潇打招呼了,急忙小心翼翼的解释了起来,高亢的声音变得如同小猫一般的低沉,透着底气的不足。
“嗯,有客人来了,你陪着一起坐坐……”轻轻地一摆手,示意**坐下陪客。这几年**在严宁的支持下,生意做的老大,本身就不是什么稳当人,有了钱以后,性子更加的跳脱。以前严宁在双江,顾不上约束这些弟妹,现在回了京城,正琢磨着怎么给**上个笼套。不过,这会有客人在场,严宁倒不了批评**的不懂规矩,就是不给**面子,也不能让潇潇脸上难看不是。
“王处长,实在对不住,家里乱的不成样子,实在让您见笑了。综合司新建,正是用人的时候,王处长负责人员调配,一定要帮我把好关,选派一些精兵强将来,像云伟这样的优秀青年,您可不能因私藏拙啊……”谈话接二连三的被打断,严宁也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左右该了解的情况也了解差不多了,既然综合司由自己主持,那就说明对人选的调济情况自己有着一定的发言权,顺着潇潇的意思,卖个人情给这个王处长也算对他提前透露消息的一个回报吧。
“哪里,哪里,是我来的太过冒失,给严司长添了不少的麻烦。承蒙您关照,这个人情我心领了,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这样,严司长刚刚回京,可能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顺,我就不打扰了……”若说两个小萝莉看到严宁如若噤蝉,那是对长辈的敬畏,小孩子就是这样,爷爷奶奶的宠着,对父亲叔叔什么的天生有着畏惧,这不足为怪。但是,连严宁的内弟都对他战战兢兢的,硬着头皮说话,那就足矣说明严宁在家中的威严很盛。
这年纪轻轻就能执掌地方牛耳,而且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显然严宁的背景不简单,闹不好就是哪个大家族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这在京城世家里可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若真像自己推测的一般,外甥的工作调转虽然有了些眉目,但没有摸清严宁的底细就冒然的来拜年,王连洲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
“王处长,今天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今后你我既是同事,又是街坊,可要长来长往……”家里人来人往,鸡飞狗跳的,严宁也没有兴趣再和王连洲周旋,一直将人送出了胡同口,才止住了脚步,再一次热情的发出着邀请,虽然严宁也知道王连洲能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这话必须说出来,以后不出意外张云伟就会成为严宁与王连洲之间的桥梁,而严宁在审计署的第一条线也算是建立起来了,能不能得心应手,如臂使指还有待于进一步检验,却也比光杆司令要强的多。
“舅舅,谢谢您,又让您替我费心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喜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综合司方面严宁点了头,其他的事情还不是当人事处长的舅舅一句话,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调转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这可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当了一早上闷葫芦的张云伟有发自内心的一种兴奋,极其卖乖的扶住了舅舅的胳膊,一脸恭敬的表示着他略显做作的孝顺。
“去一边去,就知道卖乖,你是我外甥,我不替你费心,谁替你费心。不过,你可真得努力工作,千万不能做让严司长不满意的事情。要我看,严司长很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哪个首长的谪系子弟,否则不可能二十多岁就当了市委副书记,刚刚三十就回到审计署当司长,若是你不好好地工作,说不得就会被踢出来,既使我的面子也不好使……”从严宁家里看到的一切,让王连洲感到冒失的同时,心里也是多了一些后怕,别看严宁夫妻话说的客气,但像他们这样的官宦子弟骨子里都很骄傲,得罪了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外甥跟着这样的一个领导干工作,机会是有了,风险同样要大上许多,若是真出了问题,后果可是不敢想像的。所谓关心则乱,王连洲忍不住的面色一正,对着外甥耳提命授起来。
“是,舅舅,您的话我都我记住了,您放心吧!哎呀,舅舅,你看这车,卡宴啊!好几百万呢,应该就是严司长那个小舅子的,我刚才看到他在手上甩着钥匙呢,被严司长瞪了一眼,吓得好玄没把钥匙扔了出去,哈哈,那么大的人,胆子居然那么小……”听着舅舅唠唠叨叨叮嘱个不停,兴致昂然的张云伟胡乱的敷衍着,不敢明着顶撞舅舅,但心不在蔫的样子,显然对舅舅的话没太当回事。一出胡同口,目光就被停在路旁的卡宴跑车引吸了过去,大呼小叫的胡乱猜测起来。
“闭嘴,你个混帐东西,刚刚说完的话你就当成耳旁风,居然还敢背后口无遮拦的议论领导的亲属,你若是就这点章程,综合司趁早别去,赶快跟我滚回出版社去,省得走进了一池子混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敢情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张云伟都当成了耳旁风,居然没一句记在心里,合着外甥的对自己的尊重都是装出来的,这让王连洲大为恼火,狠狠地将张云伟扶着自己的胳膊甩了开来,毫不留情面的对张云伟得意忘形,不知分寸的行径痛骂起来。
刚刚在严宁的家里,王连洲可是看得很清楚,严宁的侄女和内弟大呼小叫的,严宁都没有一点好脸色,显然严宁为人做事是讲究规矩的,就外甥这副张扬跳脱的性子,严宁能待见他才怪了呢。与其费尽周折的把人送去,最终却给踢出来,倒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也省得日后跟严宁见面彼此脸上不好看。一时之间,王连洲又变得犹豫起来。
“对不起,舅舅,是我错了,您别生气,我一定记住您的话,好好工作,服从领导,多听多看少说话,绝不会给舅舅丢人……”看到一向对自己视如已出,有求必应的舅舅居然发了大火,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得可是不轻。张云伟立刻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之下,把舅舅的尊尊教导当成了耳旁风,是犯了大错误。若是不能将舅舅的怒火平息下去,这工作调转的事情说不得就要黄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张云伟急忙端正了态度,小心地向舅舅陪起了不是。
“你呀,聪明劲是有,就是这性子。唉,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把你的工作调进机关里,我也对得起你父母的嘱托了,成龙成虫都看你的造化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外甥的眼里只看到了一辆价值几百万的高档车,却没想想能开这样高档车的人可能是普通老百姓吗?只看到了开高档车的人在严司长的面前战战兢兢,吓得双腿直打颤,却没想想倒底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惧怕严司长。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外甥的敷浅,让王连洲的心里透着十分的失望。'连载中;敬请关注。。。本书由()正版提供,请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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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烂泥扶上墙
?带着内心对外甥的失望,王连洲小心的回头看向了严宁的家门半晌无语,最终还是恨不下心来断了外甥的前途,无力地摇了摇脑袋,佝偻着身子默默的走上了回家的路。《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后的路还得孩子自己去走,总这样跟在身边扶着,孩子永远也长不大,只有吃了亏,碰了壁,受了伤才能真正的长教训,只是希望外甥这个伤不要受的太深了。刹那间,王连洲仿佛把一切都看开了,原本炙热的心变得冷淡了下来。
严宁不知道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王连洲的心境有了巨大的变化,也没倒出时间去考虑今后的工作要怎么开展,至于怎么使用张云伟更不值得严宁去花费心思。此时的严宁正仰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潇潇针对王连洲上门请托的事情进行着分析,一边考虑着怎么给坐在对面局促不安的凌锋上个笼套,严宁不允许凌家的第三代在自己的掌控下垮下来,不说人尽其才,个保个的优秀,但也要打出凌家三代子弟的声势来。以前人在北江没时间考虑家务,现在人回到了京城,空余的时间多了,整顿门风就变得迫在眉睫了。
之所以拿凌锋开刀,不是严宁看不上凌锋,实在是凌家就数凌锋最纨绔,只把他规拢好了,就会给弟妹们起到一个显著的例子。何况这会凌锋还主动送上门来,不收拾他收拾谁。至于凌锋的想法,根本不在严宁的考虑之中。尽快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成绩,才是严宁的最终目的。
“严宁,部委的情况跟地方上区别很大,同事之间争权夺利,互相倾辄的事情防不胜防。除非能站在最顶端,实力雄厚,不怕明枪暗箭。否则一个不注意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点你一定要小心……”从今天严宁最初对王连洲一口回绝的态度来看,很明显严宁还没有转换过思路来。在地方上,严宁有基础,有声望,有成绩,有支持,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这样的工作方式方法在中央部委可吃不开。要知道,在部委里,不管私下里有多大的仇,下多大的绊子,使多黑的刀子,表面上可要做到一团和气的,虚伪是虚伪了些,但却是实情,只要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这一团和气就得维持下去。
而维持一团和气的决窍无非就是推拖,踢皮球。有事情不要紧,口是心非的先应下来,慢慢放在手中抻着,理由多了去了,随便什么都行。不是不帮忙,实在是机缘不到总不能成行,这样拖着拖着,踢来踢去的,一些事情就会淡下来,然后可以随着情况的变化,视情况而定。这样,既没把话说死得罪人,又顾全了彼此的面子。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个尺度可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在各大部委中,多得是四下里搅混水,以期从中谋利的人,王连洲这样有些实权的中低层干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些中层干部支撑着部委机关的运转,都是擅于投机钻营的老油条,最为难缠,虽说一个个的没什么大能耐,但偏偏这种人做糖不甜,不醋很酸。所以,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当然了,若是树了敌,撕破了脸,必须全力将他踩下去,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只有这样才能全力的保障自己的安全……”话风一转,潇潇开始拿王连洲做例子,提点严宁在今天处理问题上的不当,也间接地在为自己擅自主张留下王连洲做解释。不得不说,潇潇的经验够丰富,考虑的够全面,不但给严宁挽回了一个还没上班就要得罪人的机会,更给严宁借着王连洲上了生动的一课,使得严宁对部委工作状况和人际关系有了一定的认识。
“姐夫,您刚从北江回来,不太了解其中的猫腻,在部委里谋个差事,可是要花大价钱的。那个,若是你手头没有合适的人,我倒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发小,跑个腿,学个舌啥的不成问题……”凌锋纨绔归纨绔,脑子可不笨,听姐姐、姐夫一说,立刻明白了刚才送走的客人是来谋差事的,这在京城不是什么新鲜事,专门有一些世家旁系子弟从事这种拼缝的行径,美其名曰请托掮客,所获很是丰厚。
以前凌锋靠着刘向予的关系,在部队里也没少干这种勾当,这两年身价倍增,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对这种小钱已经看不上眼了。这会听姐姐话里话外的意思,想当然的以为严宁新近回京,工作上没有得力的人手使唤,这心思不由地动了起来,不为给姐夫帮上什么忙,就是能留个好印像也是好的吗。
“发小?还是算了,三两只小虾米起不到什么作用,要是你肯来我就将就收了,不过就你那性子,估计连椅子都坐不住……”虽然不屑去琢磨他嘴里那些蝇蝇苟苟的事情,但严宁也不得不承认凌锋的话有着几分的道理,从这几句话看,凌锋也不完全是草包,还是有一定长进的。想到此处,严肃看向凌锋的眼晴里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就是自己最初落到东海镇的时候,还有王刚和曲遥琴打下手呢,这会落到了审计署却成了光杆司令,接下来怎么开展工作更是一头雾水。而王连洲的上门,潇潇的警告,凌锋的建议结合在一起,给严宁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也让严宁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迫切需要找一个业务熟,人头熟,情况熟的人做帮手,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顺理关系,打开工作局?(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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