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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沙
作品相关
序
经过千百次的彷徨无助和失意打击,我跌跌绊绊地学会了几样东西,或者——我不能单纯地仅仅称之为“东西”,那应该算是一种精神和文化。
那是我必须学会、必须精通,而且——必须时刻记得使用的。
我也知道,如果我学不会,我的下场就很可悲可叹复可怜了。
只是我才刚刚入门,领我进门的师傅却令我很无奈。他们莫衷一是、各自为政。我不知道,究竟学那一学派才是正宗,才是前途。
我怕误入歧途,一脚踏进一个泥沼,从此拔不出来。所以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地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每一个步骤,每一个行程。我没有空闲来思索他们的役用程度和黑白成分,甚至我没有一点脑筋去简化他们,我只知道把它们作为一种本能,一种发至于生命的本能。
有时候我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的去做呢,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思想呢?而且,我也很不明白,我学了这几个垃圾似的东西有什么用?
我最痛恨的是,为什么那时候我一个小屁孩儿有那么大的牺牲精神,为什么那时候的我单纯到相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只是……
后来的事情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终于明白: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
原来,人,可以这样的……
通告
本书加入起点vip;从今天开始就上架了 。
其实早在6月份的时候就签约了,但一直拖到现在才上架。
加入vip,损害了很多读者的利益,很对不起。
我自认为我的书不算太好,能捧我的场就够了。之前,在公众区,很多人对本书发表评论,我很感激。
另外,我写任何东西,都有慢热的过程。所以可能开始让你觉得有点情节拖沓,或者说是郁闷的地方吧。
另外,申明一下,我的书绝对是爱国题材的,希望大家看前面时稍微保留一下痛骂我的权利。
前面的有点伤感,但整部书不是悲剧。
既然网络小说大多yy,我也不会让大家看了郁闷的。
激情。。。。。。本书所在。
第一卷:至伤春
第1章 至伤春
我又一次躲到卫生间里舔噬自己扩大的伤口。伤口上面已经被人撒了一把盐。每看一眼伤口,我的嘴角肌肉就要抽动一下。
我心不甘、情不愿,我很想流泪,但是我从蒸腾着雾气的镜子中却仿佛看到了那种眼神,那种让我心脏抽搐的眼神。我不得不止住这种不是男儿的举动。
我拿起壁橱上的牙刷,狠狠地插进口里,开始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刷牙。为了保留那一份淡无痕迹甚至虚无缥缈的甜蜜,一个月以来我真的没有刷牙。我觉得,用这种无声的具有冲击效应的举动来恰当表达我的情感,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但是,现在,我保留不住了。那份甜蜜在现在看来,已经很具有讽刺效应地变成了恶臭。
我前前后后,刷了5次牙,牙膏已经被我挤光了。但我还是很具有象征意义地把剩下的一丁点挤出来,抹到自己的下巴和嘴唇的四周。
我用地摊上买的2毛钱一把的削铅笔的小刀依着草莓味的牙膏,慢慢的刮动,胡扎和牙膏很顺从地被扫荡一空,露出青色的肌肤(那大概是一个月来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我张开嘴,呲了呲牙,觉得镜子里的牙齿还是挺洁白的。那么原先的那股恶臭应该随之而没了吧。
我很小心地把小刀收起来,尽管它不值钱,而且我都已经买它5,6年了,生锈了也不知道多少回,但是我还是亲自把它磨光磨亮磨利。它是我脆弱的手无寸铁的心灵的唯一的庇护。多年来,我一直跟着几个人在进行某种秘密——那种我这种青年承受不了的秘密,我难受彷徨的时候,往往就会想到它,我认为它会给我解脱,但是拿到它,它偏又给我继续生存的勇气和力量。而最近一两年来,它也是我茂盛生长的胡须的终结者。
我能不爱护吗?
“哐当……哐当……”卫生间的门被使劲地敲击着。
“喂……你他妈的好了没有?怎么老他妈的这样?我急着上厕所啊!快啊,憋不住了!”同室王忠在外面躁嚷着。
我刚打开门,他就急冲冲地往里挤,一手还提着裤腰带,脚上穿着拖鞋。但不幸的是,他一脚踏在了我刚扔地上的牙膏皮上,整个人横着直摔下来。
我立马把手往他身下一托,一拧,一转手,就把那强大的力道给卸了。他终于直起身子来,也不道谢,依然骂骂咧咧,尤其是在看到地上那牙膏皮的时候,更是骂得痛快了。他不知道,刚才他那一摔要是没人托着,他肯定是落个脊骨断开,终身瘫痪的下场。
没有理会身后哐当的关门声,以及随后而来的噗哧声和重物落水声,我爬上床,仰躺着,拿一本杂志盖住自己的脸。
我想起了她嫣然巧笑的面容和昂然的身姿,我想起了一个月来她跟我讲过的话,她第一句说的是:“对不起……同学,请问xx路怎么走?”。我很快地回答了她,我认为跟她的一句交谈是一种甜蜜,所以我保留牙齿这种状态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回答我的是:“哪条路我自己会走。你这个样子,我没法接受。女生跟着你,有前途吗?”
我想来想去,始终认为她所说的前途是谓“钱途”。难道道路真的需要钱来铺满吗?
我在梦中痛苦地呻吟着,我梦到了一个个离我远去的相交不足一月的女性朋友,她们狠狠地撒下一叠钞票。钞票纷飞,在狂风中乱舞,然后向刀片一样狠刮着我的身躯。
第二天醒来,我再次精神十足了。每次打击之后,我都会在一天之内调整自己,这是多次痛苦训练的结果。
同室三个人已经去上课了,只有我这样的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才会在每天早上11点半准时醒来,吃完饭,12点,再次睡上2个小时,再醒来,开始一天堕落的日子。
三年来,从我上大学伊始,我都是这样。我的独特的睡眠概念很为同学所诟病,其实,我也很讨厌。但,这是我休养生息的方式,使我身体和精神彻底放松的唯一方式。
这么多年过来,我的身体和精神从来没有放松过,接受的是地狱的挑战和折磨。所以一旦离开家乡,一旦确信那几个家伙不会跟着过来逼迫我,我就开始彻底的放纵自己。
他们一直说宿命,我不知道那该何解。
我只知道能逃离到西安来过隐士般的生活,真的很惬意——尤其同室的人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给你带饭,不知疲倦的帮你点名,不怕危险的给你抄试卷,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我除了天天休整,也就是玩了。
但我的玩乐方式与众不同。那几个家伙把我训练地如同行尸走肉,连正常的玩乐都与别人大相径庭。他们逼迫我学习各种东西,多年来都是这样,我从来都逃避不了,所以慢慢的,我居然开始沉迷于这种痛苦中,居然开始喜欢这种折磨了。也所以,即便是暂时脱离他们的控制,我还是不得不生活在他们的梦魇中,不得不把每天上网玩游戏的时间,改成学习各种知识。大学里,我除了课堂知识不学,其他的都研究了很多。那几个家伙们说,做他们这一类人,就必须样样皆拿得出手,样样都能唬一唬人。
这样的日子我还是挺满意的。在别人看来我是个懒猪,是个在别人上课上自习期间玩游戏的高手,我宁愿他们这样善意地看待。
只不过,人大了,思想复杂了,生理活跃了,于是那种亿万年来异性相吸的真理开始影响我。我开始对自己孤单的日子感到很沮丧。我四处搜寻,先后不知死活地追过3个,但是都很光荣地被劝解撤退。
于是,我的生活是快乐并痛苦着。这有点像吸毒,我居然开始麻木地沉浸进去了。
我想只要大学没有毕业,我就一直这样下去,那是多么美好的状态。然后考研,考博,一直躲避下去,想必最终他们不得不放弃我吧。我就要这么变相地反抗他们,才能获取一丁点的利益和快活。
但,人的想法总是有那么一些一厢情愿的成分……
我照例地打开电脑,看看新闻。也没什么比较激动人心的新闻,不外是中国寻求武器禁运法令的开禁,伊拉克境内的天怒人怨,美国又开发了新武器,日本的一个高级官员因为没有缴纳养老保险金而被迫辞职……
“无聊……拉丹死哪了?也不让大家痛快一下。”
我点着了一支烟,狠吸了一口。吸到肺里,然后从鼻子里冒出来。说实话,我本来不抽烟的,但是按照那几个家伙的说法,这是为了扮演各种身份的需要。我抽的是“延安”,本地货,便宜地很,2元一包,味道还可以,至少不辛辣、不呛人。我很想试试高级货色怎么样,但是我没钱,穷得可怕,到现在都没有穿过100以上的衣服。家里穷,我不愿意打工,所以……这也难怪我追不到女生了,试想,谁会在意一个乞丐行头的人呢?
电脑的钱是和同室凑出来的,这大概是我这辈子碰过的最值钱的吧。那几个家伙虽然经常能搞出一些令我匪夷所思的东西来打击我,但是他们本身是没有钱的。他们也都是种地的货色,正如我的父母一样。
我想,依他们的本领不可能缺钱花的,但是他们确实也穷得可怜。平时除了种地,就是教训我了。
打开qq,心里却猛然一紧。那几个烦人的家伙赫然在线,名字闪亮亮的,晃动着我的眼睛。幸好我是隐身的,要不然又得面临他们喋喋不休的教训了。
赶紧退下qq,我知道他们这种“老农”,不在农田里的时候,就爱到镇里的破烂网吧过过瘾。但他们的电脑水平不咋样,只会上网和聊天。有时候还故扮深沉,勾引涉世不深的小丫头,在网上称呼什么“老公”“老婆”的。
我很庆幸,教会了他们上网聊天之后,我就轻松了不少。
然后,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我所需要的。今天我要学的课题是“西方礼仪中的吻手礼”。这是那几个家伙在我来大学前给我布置的5600个项目中的一个,我要学会每一个,然后列出自己的看法给他们寄信。当然,在他们学会用qq、email之后,我就不用花钱寄信了,所以我也有钱难得奢侈一把,买几包“延安”。
我把昨天所作的“红酒的社交价值”发到他们的邮箱里,然后就继续我的搜索工作。
“梆……梆……”屋外响起敲门声,其实在之前隔很远我就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
我打开门,同室曹之初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身后背着一个篮球。
“没有上课?怎么去打篮球了?”我有点奇怪。
“今天没有课。垃圾啊!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恐怕连我们上过的课程都叫不出来名字来吧。刚才我们和2班的打篮球,他妈的太丢人了,居然被他们打出一个20比0。那帮子女生在旁边把我们笑了个够。”
曹之初很高大,有1米88了,很热衷篮球和羽毛球。
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喜欢称呼我为“垃圾”,这应该算是善意的吧。其实我也确实是个垃圾,在他们看来我不仅懒,还是个没有人格、没有原则的人。我除了每次都跟他们出去海吃外,表现得就很懦弱了。我什么体育项目都不喜欢,什么娱乐活动都不懂,尤其是在挂过一门体育之后,他们对于我的想法就更坚定了。除了在一次班会上我被迫演一个节目,跳了一段不算蹩脚的霹雳舞,我就再也没有闪过光。
“20:0?天,你们是不是都躺在地上给人家铺底去了。哈哈……可没想到你们是这么个弱法。”我也难得嘲笑他们一回。毕竟20:0的比分确实太有点嘲讽意味了。
曹之初冲到卫生间里把头伸到水龙头下冲洗着,看来真的很懊恼。
“今天为什么跟人家比赛篮球?”我递给他一支烟。
他用毛巾擦擦手,接过了,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打火机,点上了。朝我一努嘴,道:“难道你这都不知道?赚学分呐!”
“学分?”我一头雾水。
“真服了你这个垃圾了!是课外8学分呐!马上就要大四了,学校让我们尽快统计课外8学分。”
“这个……好像我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社团,也没有听过什么讲座,那么……我的课外8学分是……0分?”我惊呼起来。
这个所谓的课外8学分是教育界那些无聊人士想出来的培育学生素质的一种方式。行业证书、科研活动、社会实践、体育(比赛、竞赛) 、美育、校园文化活动、学科竞赛、科技活动都可以拿到0。5到1分。四年没有达到8分,就拿不到毕业证书。
“这有什么。我这不也是0分吗?班上至少一半的人也这样。”曹之初很无所谓地道。
“可是我看你平时参加活动挺多的嘛?”我不解道。
“那些活动有个屁用!没有任何证明。在社团里混不到职位也没有分数。我们只能从体育比赛想办法了。”
“那不行,我也要跟你们参加。要不然我就毕不了业了。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有什么体育比赛就参加啊?”我很急迫,要是毕不了业,不仅对不起父母,'奇‘书‘网‘整。理提。供'而且也让那些家伙有了教训我的借口。
“就你!参加比赛?哎呀……老大……我求你了,别扯我们的后腿了。”曹之初作势欲跪,好像我的参加真的会给他们带来耻辱一般。
“我不参加你们不还是0:20。我参加了也影响不了你们什么。怎么,难道你要让我毕不了业啊。你是体育委员呵,可要为我着想一点。怎么样……现在我报名了,下面一场比赛是什么?”
曹之初终于摆脱不了,也不再挣扎:“好了,好了,反正已经丢人够了。为了学分,再耻辱一把也值得了。再说,你进来肯定会转移别人嘲笑的目标,哈哈……”
嘲笑?这我倒是无所谓。
“走吧!下面正好还有一场羽毛球比赛。我回来就是叫几个报这个项目的人的。你还没有任何工具吧,走,去借一把。”
第2章 飞花乱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第一次积极地参加体育活动会产生那样的后果。要是当初我稍微再漠不关心一点,也许就不会有那样的境况了。课外8学分只要多听几次讲座就能赚到,但我居然傻得不知道这一点,我以为只有通过体育比赛这个唯一途径了。
我不知道当我拿上那个轻轻的有点破损的羽毛球拍,走出宿舍大楼时,居然会因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以至于后来发生那么多我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
人生就在这一转眼间就变了……
现在是下午4:30,这个时候操场是最热闹的。尽管学校本部就有3个操场,但依然没法满足这帮子好动的学生。
一个足球场被资深的学长们横着分成了4等分,小规模的足球比赛天天都在这里发生。但是1/4足球场的规模也控制了学生们踢球的力度,每一脚都要小心,要不然就可能踢出界,甚至滚到那边的篮球场。然后,两帮理念不同但同样过于热血的人肯定会吵起来。
足球场外的跑道也被划成很多等分,成了羽毛球的天下。当然弯道处一般人不会要的,除了那几个傻乎乎练什么散打的家伙自得其乐、乐此不疲地对打着。
跑道外面还有乒乓场和网球场,此刻几十人为了一个小小的场地在猜拳。
正因为场地的不足(我更倾向于认为是人口的过多),很多人把脚步跨向了学校的超大的新建广场,把那里当成了新的另类的操场。免不得,广场上的探照灯、氢气球、宣传条什么的都被蹂躏一番。学校也管不了了,本来广场作为学校身份的象征,现在只有勉为其难地接受成为新操场的事实。
They are in the awkward age……
我很羡慕这些活泼多动的同学们,至少他们有自己的乐趣。我都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什么。我还要极力压迫自己不去显山露水,我想这样子能让我忘记——我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一旦碰触到这些活动,我会很快就爆发出来。我不能着了那几个家伙的道,他们希望我在任何一方面都是最超群的,所以我宁可什么活动也不参加。
现在,为了我的可怜的学分,我不得不参加了。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我要表现得比上次体育考试不及格时还要逊,那样才正常一些。毕竟在别人看来,一个在宿舍呆了三年的人,活力、反应力肯定是如同乌龟一样了。
广场靠近操场,所以被精力超常的学生们霸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我们的羽毛球比赛就在广场上偏僻的一隅,已经靠近广场身后浩大的会议中心了。我还看到一些人已经在会议中心的走廊上开始进行比赛了。
看来,这时候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学分努力啊。
不过,今天的广场格外热闹些,不仅仅因为这些积极活动的学生们,还因为在广场四周停放的那些各色轿车。轿车倒也不是名牌,红旗、桑塔纳之流的占了绝大多数,但一字列排开得阵势很能唬住我们这些学生。从车后的牌照看出,这些都是政府的车。
没什么奇怪的,市政府或者省政府的大官老爷们喜欢四处开会,往往就占住了一些大专院校的会议中心或者体育中心,他们认为这样能更贴近时代潮流、关心广大群众。其实还不是耗尽了这些学校的人力、财力资源。
大官老爷们为了防止稽查部门跟在屁股后面,车都尽量不显眼,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大陆上看不到几辆好车的原因。谁不知道,最能买得起车的就是这些人啊!
会议中心上的横条写着“祝第4届市政工作会议圆满召开”。
这些都不是我们学生该关心的,他们爱怎么折腾也是他们的事。
看到我跟着曹之初一起出来,手上还拿着极不相当的羽毛球拍,所有的人都显出惊讶的神色。看来我这种弱弱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
“哇靠,你还真出来了啊!垃圾,居然能拿得动羽毛球拍。佩服……”
“难不成天变了?拉丹和布什结成了死党了?”
跟我比较要好的几个人都纷纷上来展示自己对于这种现象的惊讶,然后尝试着从我身上寻找变化的因子。在他们看来,我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而那种刺激是他们这种闲人最感兴趣和最感振奋的。
“又失恋了?”
“女主角希望你成为运动能手?”
“被闪电击中,触发神经了。”
我对于成为这样的焦点很无奈。我想,本来我应该是闪亮登场的。
比赛的对手是我们学院3班的,他们手上同样拿着不知从哪里借来的破烂羽毛球拍。
比赛的裁判却是一个令我我最有印象的老师。别的课我从来不上,老师当然不认识。但这个老师就是挂我体育的。
这个老师还是挺有善心的,本来一般人在他手上是决计挂不了的。但我偏偏是个例外,他想给我找不挂的理由都没有办法。我当时参加的是他的足球课。考试的时候,我颠球颠了4个,而基本要求是18个。1000米长跑,我愣是跑了5分20秒。当时,老师就认为我有全班最棒的肌肉,却得出这样的成绩,肯定是故意与他作对。他还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当初我一进班,他就看中我那身的肌肉,认为我是个可塑的材料,没想到我却是个绣花枕头。我想,在他看来,我一定是个只会挑大粪的农家子弟。
现在,作为裁判的他看到当年那个令他痛心的我,不得不翻了翻白眼。这样的白眼我也理解,本来,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赛,完全不需要他这样宗师级别的体育老师出马的,但现在他不情不愿地听从校领导的吩咐之后,又看到了一个当初令他丧气的弟子,任谁也受不了。
他不再看我,找到我们两个班的体育委员,签字后,就开始了比赛。
曹之初首先上场,对手同样是体育委员。两人你来我往,杀得兴起,倒也让一旁的裁判频频点头。我们班几个女生开始疯狂叫嚷起来,大喊“加油加油”。曹之初也越发得意了,发球同时还不时暗摆一两个不太明显的pose。
我握握手里的羽毛球拍,仔细得看了看,倒没有想到这还是一个TI(TITIAN——钛)系列的羽毛球拍。球拍的头部分成上、下两个半圆,这两个半圆之间用钛合金的复合材料连接。想来用来揍人还是有一定力度的。
这时候是春天,快接近夏天,大多数人是在汗衫外面套上一件外套。尽管已近黄昏,但还是有些热。
却在这时,我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那是一种冰冷的,没有人气的寒气,就像要择人而嗜的野兽所发出的。我曾经感受过,所以我对于这种生息很敏感。
这是一个人所发出的杀气,是那种多年在鬼门关徘徊、在战场挣扎的人才会拥有的。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个男人迎面而来,那人穿着阔大的风衣,手插在风衣袋子里,戴个网球帽,头低歪着,脚下却穿着个皮靴,显得不伦不类。
大学是张显个性的地方,有什么样的人也不奇怪。但这个人明显的就是刚才那股寒气的散发者,他还不懂得很好地控制这股杀气,所以所经之处都会留下那股浓烈的寒意。平常人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就算发现自己突然无缘由地打了个冷战,也不会往杀气上想。这是两个天地的区别。
军人?不像……军人不可能这么颓废。
杀手?不像……杀手不会蠢得任由杀气冒出来。
恐怖分子?是有点像……
不过,不会真这么巧,就让自己碰上这万万分之一的机会吧?
那个男人从我身旁经过,我尽量显得若无其事,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只是全身心放在观战中。而他好像也不注意四周,只管朝自己的目标前进。
不久杀气在我身后渐行渐远,我也松了一口气。难道真是我多疑了?
“喂……到你啦!”曹之初在那里大声喊。
我回过头来,那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我向身后看去,那里是会议中心,而那个给我带来困惑的男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进入会议中心了?
曹之初把羽毛球塞在我手上,在裁判的一声号令中,我首先发球。
球歪歪斜斜地飘过了中线,那边的对手很轻松地接过又发过来。我冲上去,眼看快要接到,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于是球从我头顶飞过。
发球,接球,再发球,丢球……
众人终于接受了我这个体育白痴的形象,尽管我好像依然很有兴趣地比下去。
“嘡……”
我心里一紧,再次被发过来的球击中头部。
别人在旁边笑弯了腰,我却有点哆嗦的感觉。
刚才……那声明显的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我不知道听过了多少回,即便是千里之外,用布包着枪上膛,我也能很清晰地分辨出。
这是一种直觉……尽管,事实上,从声学的角度讲,我不可能听到那么远地方传来的这点声音。
我的比赛结束了,我退到一旁。我却久久不能忘记刚才那声音,我一直朝着声音所在地看——会议中心——也是那男子消失的地方。
“嘡……”
“嘡……”
又是几声响起,我心里也越发不安。因为声音都是从会议中心传来的。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仅仅能分辨枪械的声音,那里就算有人喊叫声达到了老虎的吼叫,我也不一定能听到。所以,我无法确定事情的发展。
至少,在现在看来还没有子弹射出的声音……
“嘭……”
就在我认为没有子弹射出的时候,那里却连续发出了三颗子弹。这一次的声音很大了,但由于有墙壁遮挡,依然只有我听见了。我不由得一阵心惊,一颗子弹射中硬物,而另两颗却射中了肉体。
杀人事件……这一定是杀人事件。
怎么会有人在学校这样神圣的地方杀人?难道是会议中心那些大佬爷门惹来的?
就在我仔细听里面的声音,而其他人依旧玩得很开心的时候,广场外面又传来了几声枪响。正对广场的是学校的大门,距离比较近,所以这几声枪响所有人都能听见了。
但学生们依然没有觉悟,他们以为这是发令枪,谁也没有在意。
远处的学校大门此刻正徐徐打开,一辆客车正停在大门外面。门一开,客车如同疯了般冲进了学校里面,冲向了广场。
一个学生躲避不及,被客车撞得硬生生的横飞过去,飞到一伙正在练习篮球的人当中。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一不寻常事件,立刻尖叫着四处乱转。
我们班几个家伙也开始四处逃窜,生怕客车就要过来撞向自己。那个裁判居然一边使劲地吹口哨,一边往一旁的操场跑。
客车在飞驰中,几扇窗户都打开了。窗口露出了金属的寒光。
危险……
我立刻趴下来。硬生生地直接趴在水泥地上,那种疼痛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但我很会利用技巧,而且这点疼痛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嗒嗒……”
客车上响起了疯狂的枪声,发泄似的怒吼着。而客车里也同时响起了猖狂的大笑声。
枪声中,不少四处狼狈逃奔的人被射中,直摔地上。有些人被射中了腿脚,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哎声四起。光滑的操场上已经多了不少的血迹。
那个刚才还在为自己发号司令的裁判由于最为显眼(吹口哨),被射中了很多枪,倒在地上的时候,口哨还在微微的发着响声。
客车很快地停在了会议中心的前面,5,6个穿着很普通的满脸落腮的强壮大汉手上却拿着各式的武器跳了下来。我正好在他们旁边。
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衰,其中一个人抓起我,用手上的乌兹冲锋枪指着我的脑袋。我知道只要我稍一挣扎,就能脱身,并能抢过他手上握得很牢的枪。但他下面的话却让我打消了这个打算。
他说的是维语,但我能听懂。
“每个人都抓一个作人质,进里面去。军队马上就快要来了,快点!”
恐怖分子!而且是东突之流!
第3章 一回眸
西安是西北最大的重镇,除了它可怜的不被人注视的经济外,军事、文化、教育、科技方面都可以名列全国前三。中国的战斗机和坦克大多出于此,中国的军事科技也大多扎根于此。西安领导着整个西北部,也因此,这里成了别有用心人的最佳发挥场所。
人人都说西安乱,其实,西安也称不上乱,也就多几个小偷和骗子。当然,最近猖獗的东突势力的介入,才使得外界认为西安不安全。每年,西安的麦当劳或者肯德基都要被炸上一回,这是东突势力向外界宣传自己的方式,其实我更倾向于认为是这些恐怖分子没有钱进去撮一顿,才心生怨恨。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我也没钱进去,我也心生过怨恨,尽管我的嘴里总是倔强地说:不为美帝国主义捐献一分钱。
没有想到,他们现在会胆大到如此猖狂地进入校园。难道最近的恐怖分子的胆子都被拉丹给激发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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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附近几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倒霉的学生被拖拉着进入会议中心。那几个同学吓坏了,年轻的脸上充满的灰白色,好像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般,完全没有反应,死呆着不动,像石头一样要固定在一地。直到凶悍的恐怖分子用枪托在他们脸上砸出血来,才终于能战战兢兢地跟上。
我心里一阵悲凉,没想到居然死这么多人。虽然我跟他们可能没有真正感情在内,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死亡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甚至还有欢迎的倾向,但真正面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也不是简单的。
但是我内心那股子气焰却开始升腾出来,那是一种直觉的渴望。看来那几个家伙的训练的确卓有成效,那种对于刺激的追求已经渗入到了我的骨髓,我知道我快要压抑不住三年来没有接触过的回忆。
我乖乖地跟着一个恐怖分子,手上还拿着那个羽毛球拍,他看我这么配合也没有多加为难,只是踢了几脚,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什么,大体意思就是我们这些学生比起他们来说——太幸福了。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绕过一个大理石屏风,便来到了会议中心的大厅。
大厅很大,四周围着阶梯的座位。大厅的中央放着一张长桌子,桌子上排了一堆麦克风,同时还堆满了形形色色的手机和通讯设备。
这样的一个会议至少有100多的政府人员前来,但他们此刻都不在座位上,阶梯座位是空的,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脱下来的西装。
大厅的中央有一丝血迹。我想这应该是我听到的那两声枪声所引起的。
这里……已经被恐怖分子控制住了。
最显眼的是一个很嚣张的拿着枪的匪徒,同样的络腮胡子,同样凶狠的脸面和死亡的寒气。他直接站在了位子上,面对着那几个拖我们进来的匪徒,开始露出笑意。看来它们是里应外合啊。
不过,这个看起来有点头领风范的匪徒,身上冒出来的死亡气息依稀与先前那个令我很在意的人相符。只不过,他身上的风衣已经脱下来了,露出里面的越野军装,腰带处挂着好几个手雷。
原本在大厅开会的那些官老爷们,此刻已经像牲口一样被圈在了一个角落,完全没有了所谓共产党人或者先进分子应该有的临死不惧的精神,也没有了当官的一贯的不可一世的傲色。他们高傲的头颅低下了,不少人已经在哭哭啼啼。偶有几个看起来架子很大的、有最大腐败肚子的人犹自不老实地与旁白拿枪的恐怖分子斗嘴,看起来精神可嘉,但败坏的脸色出卖了他们胆小的内心。
在另一个角落,居然同样地被圈上一批人,看面孔都是学生。很有可能是一些权益心较重的学生想利用端茶倒水的机会多多接触官老爷们,也很有可能是官老爷们喜欢开会闲暇来上一两个舞蹈的调调。总之这些人是很倒霉地出现在这里了。
这些人当中以女生居多,且都穿着统一的舞台服装。原本长发飘飘、裙角飞扬的她们也都抱着头,曲下了身子。还有几个穿着西装、脸上抹着一点粉的男生很有气概地蹲在她们前方。但是当旁边两三个恐怖分子淫笑着看着几个女生时,他们立刻很乖觉地让开一条畅通的道路。
不费吹灰之力,恐怖分子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个高地。事实上这个高地连丁点预防性质的防御都没有。
里应外合的两伙人会合了,我们却被赶到了学生那一个角落。给他们猖狂的大笑做背景烘托的是我们彻彻底底的恐惧反应。
我很懊悔当时为什么就那么傻,居然想充英雄地甘愿挤进来。我恨不得挖掉自己的耳朵,因为现在我的耳朵里灌满了身后那些女生的哭泣声。我真想对她们吼一吼,小小事情咋呼个啥?前前后后不就11个匪徒嘛,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会自己给自己壮胆啊?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我刻意地努力地想要平常一些的时候,不寻常的事情总是牵涉到我?我在一个全国重点大学里居然也碰上了恐怖分子,这还不够令我懊恼的吗?
我渴望平常,但不是说我不希望自己出名,我也同样渴求有一天能够领努贝尔奖,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在维也纳大厅当个音乐指挥家,甚至我还曾经梦想过当中国第一个踏上太空的宇航员(当然这个梦想随着杨xx的出现而破灭了)。
我所渴望的是一个普通人在一个普通世界里有一番不平常的经历,而不是一个特殊的人在一个特殊的世界里磕磕碰碰。
但家乡的那几个家伙把我送上了一条不归路,我注定是一个特殊的人——尽管我很感冒这一点。所以在我高考的时候,我有了唯一一次可以摆脱他们的机会——我尽量考得远些。可以说,三年来,我很成功地进入一个普通世界。
但是……但是为什么偏偏在最不可能接触特殊世界的大学里,让我碰上了恐怖事件!
难道……难道真是宿命?
不,即便是宿命,我也要把它扼杀在此刻,我还指望着继续过我普通的日子。
“您来短信啦……您来短信啦!”
最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一阵心惊,特别是一直在酝酿凶狠气氛的匪徒头子更是痛恨这突如其来的捣乱者。
“手机!还有谁的手机没有交出来?给我站出来!他妈的……不主动站起来,老子全部毙了你们!”
匪头拉上了枪栓,故意摆弄得哐当响。其余匪徒也立刻呼应起来,开始扫视自己所看护的一大堆人。
我心里开始为我身后某个倒霉的女生哀叹。很明显,铃声是从女生堆里传来的。
不过,我也很感激这个女生。毕竟,能在这种萧杀场面出现一点恶搞似的戏剧性事件也是我很享受的。这很刺激!
我在想,如果这个女生美若天仙,我就宁可提前暴露自己,也要把她救下来——英雄救美的事件虽算不上千年等一回,但也称得上是异常罕见了。
我对自己还是有一点自信的。尽管,在现在看来,一个赤手空拳——不,手上还有一个羽毛球拍——的学生,面对11个持枪悍匪的围剿,形势不太乐观。
不过,如果是一个丑女,我想,这种冲动的自杀举动还是省了吧。我还有可怜可敬的父母等我供养。
身后,果然有一个哆哆嗦嗦的女生站了起来了。我不知道是要称赞她的勇气呢,还是要鄙视一下那些气急败坏逼迫她出来的女同伴们。
她在我后面,我自然不会故意探头看一眼——这样的举动很容易令人误会,而误会之后随之而来的肯定是一颗子弹。
一个匪徒走到我旁边,一脚把我狠踹开去。我忍住冲动,而且很配合地滚得有点夸张的远,趴在地上,手上亦然哆哆嗦嗦地抱着羽毛球拍。自然,这种举动引起匪徒们的大笑,甚至,一些在哭泣的“人质”也忘了身份地笑了。
那个匪徒拽住我身后刚刚站起的女生,拖了出来。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倒霉的女生。
而她也很可怜地回眸一瞥看了看我……
我愕然了!
过了很多年,我一直都记得当时的那一瞥。我很痛苦地认为,那一瞥是造成后来很多事情的最直接的原因,那一瞥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令人心碎的回眸。
我想起了王杰那首“盼你回眸”,唱得那么心醉,可是我依然认为他还没有完全懂得那一霎那的回眸所产生的真正韵味。
也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终将为这一回眸心累至死。
尽管这一回眸里面没有表达多少可以令我很快乐的意思,但是,至少一点点的怜悯他人和哀伤自己已经可以让我为之心碎。
那是怎样的黯然神伤?那是怎样的苍凉和悲伤?
那样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我却开始心痛起来,我刚刚抚平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知道,这一次,我将永远没有机会愈合伤口了。
第4章 猛惊醒
那双眼睛对于我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我熟悉的是拥有那双眼睛的人,她曾令我痛苦过;我陌生的是那种绝然眼神,印象中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都是盈盈的笑意和快乐,现在,却是那么了无生趣。
我痛苦的心田中却有那么一丝甜蜜,毕竟那双眼睛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不忘对我表示一下她过于丰富的怜悯和关怀。不过,也许在她看来,这种怜悯依然只是泛滥同情心的一种宣泄吧。尤其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和上进心的人来说,这种眼神无异与一个死囚对于一个乞丐的心情。
为什么在失恋一天之后,让我和她在这里、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呢?
为什么再一次见到,我很快就灰烬重生呢?以往我被甩之后,总能很快地就忘记那种经历。我以为我只是在游戏人生,所以即使追求某人,那也是一种放荡不羁的心态,成与不成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但是,这一次,我明显地低估了她的魅力我的痴情。
在别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就是在泥巴地里滚打的农夫。有时候,我也很支持这种想法。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快乐善良的女孩,她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男同学追求的目标,老师眼中的宠儿。她能歌善舞,多次代表学校在国家国际比赛中夺得歌舞奖。
我见过的女性并不多,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都只认识我座位旁边的人。在我印象中,我所见过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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