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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干的,知道吗?”
刘伟鸿倒是很平静,只是望了一眼店面里的混乱情形,淡然问道。他没有面对唐秋叶,唐秋叶看不到他眼里跳跃的愤怒火苗。
“不知道,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要调查……”
唐秋叶撅着嘴巴,委屈地说道。
据说就在前天,店子好好地营业着,顾客盈门,忽然就冲进来三四个年轻人,手持棍棒,照着店子就是一通猛砸,唐秋叶情急之下上前阻拦,也被他们打了。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算多严重。不过这样一闹,店子这几天就不得不关门了。
唐秋叶既委屈又心疼。
“伟鸿,是不是我们得罪什么人了?”
唐秋叶迟迟疑疑地问道。
刘伟鸿皱起眉头。
人,他自然是得罪了,不过眼下,陈伟南还躺在医院,应该不会跑到这里来。当然,也不排除他请人干的这事。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秋水伊人”的竞争对手干的。
“秋水伊人”从开张那天起,就成了浩阳市最高档的服装店。在此之前,还从没有哪一家服装店像秋水伊人这样,装修得耀眼闪亮、富丽堂皇的。
装修材料不过是普通的不锈钢、陶瓷地板和石膏吊顶、吊灯。但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就显得非常的豪华高档。加上所卖的都是正宗的香港服饰鞋子,想不吸引人都难。这一家伙将其他服装店的生意抢了不少,自然也会引起同行的嫉妒。
眼下已经有好几家服装店在模仿“秋水伊人的装修模式。
沉默稍顷,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损失这一点钱,咱们赔得起。这样,秋叶,你去找人重新装修,打电话给江口那边,叫他们发货。尽早恢复营业。”
“哦……”
唐秋叶答应了一声。刘伟鸿一回来,她就有了主心骨。
刘伟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两天,你肯定没睡好。”
唐秋叶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血丝。一半是哭的,一半是没睡好的原因。
唐秋叶便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她这两天确实没睡好,委屈得不行。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被人砸了店子?
说是好好睡一觉,其实刘伟鸿一回来,唐秋叶更加睡不着。刚一上了床,两人就扭到了一起。这几天在首都呆着,也把刘伟鸿憋得厉害。都不用唐秋叶撩拨,他一沾着唐秋叶丰满柔软的娇躯,立马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翻身上马。唐秋叶紧紧搂住他,迎合着他的进攻,一直闹腾了好久,两个人才相拥着,倦极而眠。
次日上午,刘伟鸿骑着破单车,去了浩阳市公安局,在治安大队办公室找到了夏寒。
“二哥?你怎么来了?”
一见刘伟鸿,正在吃而的夏寒连忙放下碗,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刘伟鸿望了一下那个面碗,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现在才吃早餐?”
虽然还只是八点多钟,但也过了上班时间,还是在办公室。夏寒也太吊儿郎当了。
夏寒笑道:“昨晚上有行动,抓了一大堆卖淫嫖娼的家伙,忙活到半夜……呃……”
浩阳地区刚刚成立,一下子涌进来上万的非生产人员,浩阳市人满为患。与此同时,各种“服务业”也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
据说地委书记陆大勇某日晚上兴致大发,想要观摩一下浩阳的市容,上街溜达了一圈,结果一路上不时有“站街女”向他打招呼抛媚眼,走到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竟然差点被某个急于做生意的“站街女”强行拉进了房间。幸好陆书记不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还跟着秘书,才“牵免于难”陆大勇大为震怒,立即召见地区公安处长申克礼和浩阳市市委书记苑忠兴,将他俩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浩阳地区新成立,治安就这么混乱,他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这两位,一个是社会治安秩序的正管,一个是浩阳市的父母官,都是该管之人,被陆大勇臭骂一顿,也不算冤枉。
苑书记和申处长挨了一顿好骂,满脸尴尬,满腹怒火,一回到各自单位,立即大发雷霆,责成浩阳市公安局,立即整顿浩阳市区的治安秩序,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通通清理干净。
这也就难怪夏寒要半夜出去扫黄,上班在办公室吃面了。
警察们的生活,是很没有规律的。
刘伟鸿也笑了:“领导发句话,你们要忙大半夜了。”
“可不是吗?这治安警察,真他奶奶的不是人干的,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不转业了。”
夏寒便抱怨起来。
其实当初夏天估的意思,是让他在部队发展的。夏天佑当了几十几年兵,官拜师长,早就将军营当做了自己的家,理所当然的将儿子送进了部队,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儿子也该当一辈子兵。但他爱人刘阿姨不干,就这么一个儿子,隔得千山路远的,一年不过一次探亲假,一起聚不了几天又要离别,一离别又是一年,叫刘阿姨情何以堪?
夏寒自己也不想在军营里呆着。
他从小在军营长大,对这一切都很腻了。
最后夏天佑没有顶住老婆和孩子的双重攻势,只得“屈服”同意夏寒转业,而且按照刘阿姨的要求,把夏寒安排进了浩阳县公安局。
其实夏寒这个人,天生就是个搞警察的料子。为人大气,直爽,特讲义气。又在部队练就一身好本事,到了公安局,如鱼得水,同事关系处得特别好。虽然年纪轻轻,已经被任命为治安大队一中队的队长。
当然了这治安大队一中队队长,并不是个正经的官职。在正式的干部序列里充其量是个股级干部。
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也才是副科级嘛。不过在公安局内部,还是得到承认的。夏寒手底下管着一二十号人,正式编制的人民警察只有几个,其余的都是治安联防队员。
但在普通人眼里,公安局的中队长绝对算是个“权力人物”“二哥,快坐!”
夏寒忙不迭地给刘伟鸿让座,就吩咐一名手下给二哥泡茶。
“二哥,今天那么有空过来看我啊?”
夏寒递给刘伟鸿一支烟,笑嘻嘻地问道。他和刘伟鸿交道打得还不算太多,不过感觉刘伟鸿的脾气跟他很对路,彼此之间,着实亲热。
刘伟鸿一笑,说道:“我来报案的。”
“报案?报什么案?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你?”
夏寒便怪叫起来。刘伟鸿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要说浩阳地区,就算整个楚南省也没人敢“欺负”他不过这不是“藏着掖着”的吗?但这也不行。刘伟鸿是夏寒的朋友,在浩阳市,谁欺负夏寒的朋友,那就是不给面子,夏寒可不答应。
“还真是有人敢欺负我……就两天前,秋水伊人被砸了。”
刘伟鸿淡淡说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夏寒差点跳了起来。
他认了刘伟鸿做“哥”唐秋叶就是他“嫂子”嫂子的店被人砸了,这还了得?
“秋叶说报了案的,但是两天了,还没有一点音讯。”
“你等等,你等等,我这就去帮你问问看是谁接的案子……他奶奶的,反了他们了,在浩阳市还有人敢砸我嫂子的店子?”
夏寒“呼”地站起身来一迭声地嚷嚷着,跑出去了。
刘伟鸿不由愕然。
办公室的警察见惯了夏队长,这种咋咋呼呼的“风度”都是相视而笑。
十来分钟之后,夏寒又跑回了一中队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哥,搞清楚了是二中队那边接的案子。他们说,这个案子还在调查……奶奶的,这段时间都忙着抓鸡婆了,没人有空管其他事情……”
刘伟鸿不禁莞尔。
这个他倒是能够理解的。领导发了话,市局自然要全力以赴,只怕整个治安大队,都没有一个人能空闲下来。二中队那边的警察,也不知道“秋水伊人”的幕后老板跟夏队是哥们。
“你放心,二哥,这个事,不用二队管了,我已经接过来了,呶,这是卷宗……”
夏寒将一本卷宗拍在桌子上,“啪啪”作响。“这帮小免崽子,竟然敢砸嫂子的店,那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准把他们揪出来……他奶奶的,不打出他们屎来,我不姓夏!”
“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刘伟鸿有点奇怪。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
“嘿嘿,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浩阳调皮捣蛋的家伙……就那么些人,大多数都在局里挂了号的。嫂子报案的时候,对他们的模样都有过描述,错不了,肯定能找着。两天!你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把这些混蛋揪出来,放心好了!”
夏寒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第132章找到人了!
浩阳市老城区与新城区接壤之外,开了许多的店铺,其中以饭店和旅馆居多。
所谓新城区,眼下也只是一个名称罢了,放眼望去,阡陌纵横,许多郁郁葱葱的小山包和小池塘点缀其中,夕阳西下之时,田垄之中,农家院落里炊烟袅袅,宛如一幅泼墨山水,景色极美。
但在新发行的浩阳市城区图上,这一望无际的大片农田阡陌,确实是被标注上了新城区的标志。地区和市里已经确定,城区向这一带扩展,整个浩阳市东部近郊十数平方公里范围内的农田土地,将被规划建设为新城区。
对于这个方案,刘伟鸿是很赞赏的。
据说在这一点上,地委书记陆大勇和专员曹振起的意见比较统一。行署那边,将所有要求建办公场所的报告全部压下来,任何单位,暂时都只允许在现有的场所办公。条件是很艰苦,但必须克服,要将有限的资金,集中在一点之上,不能撒胡椒面。
等新城区的规划设计全部定稿之后,地区将统一调集财力物力,开发建设新城区,所有地直属部门和市直部门都会在新城区有一席之地。
这个新城区的第一阶段建设时间,定为三年。远景规划,则做到了十年之后。
这就很好!
要是一个人一个主意,今天你圈一块地皮,明天我建一栋楼房,那便乱套了。在此事上头,陆大勇和曹振起算是比较有远见的。
曹振起在其他地方任职之时,名声并不是那么好,据说此人在大革命期间,曾有“让妻”的举动。那时曹振起已是一定级别的干部,好像是副县长甚至是县长了,属于少年得志的那种类型,他的老婆很漂亮,结果被一个造反派头头看中了。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年代,“杀人夺妻”的事情时有发生,毫不鲜见。曹振起作为当权派,自然被打倒。造反派头头看上了他老婆,曹振起实际上已经非常危险了。造反派头头要找个借口,在批斗台上要了他的小命,也只是等闲之事。甚至什么借口都不需要,直接把他斗死,也就和死了只蚂蚁一样,毫无响动。
最终曹振起做出了“正确”地抉择,和老婆离了婚。他老婆随即就变成了造反派头头的妻子,曹振起因此逃过一劫。
当时没什么人说他。
大家自顾不暇,谁去在意这个事情?
大革命结束之后,曹振起东山再起,官运亨通,这个传言不知不觉间就冒出来了,说他无情无义,是个“绿帽书记”为了保住小命,情愿将老婆奉送给造反派头头。
刘伟鸿自然不清楚此事的真假,也没打算费神去了解“内幕”从菜篮子工程的顺利实施以及新城区规划设计方案来看,这个曹振起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能把事情办好。
至于他是不是曾经让妻,与刘二哥无关!
民间的聪明人士历来不少,消息灵通人士也很多,地区的这个新规划刚一出台,新城区边缘地带立即就热闹起来。很多人纷纷到这里来开设店铺,甚至还有打报告申请建新房子的。
无疑,随着这个规划的实施,这一块马上就会变成黄金地段,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会赚钱的。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占个地儿,哪怕暂时没什么生意,也不要紧。
赶在房租暴涨之前,先把“码头”占下了,尽可以徐徐图之。
真等开始施工,只怕你就有钱,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和门面了。
而且随着大批非农业人口涌进,浩阳城里人满为患。这些新增加的人口,相对来说,可都是“阔佬”啊,吃皇粮,拿公家工资的。比起浩阳市土生土长的市民和郊区农民来说,他们绝对都是有钱人。
口袋里有了钞票,自然要消费。浩阳市原有的那些个店铺,根本就接待不了这么多“有钱人”所以,新城区边缘忽然多出来的这许多店铺,从一开张,生意就十分红火。
刘伟鸿此刻就坐在一家叫做“满嘴香”的农家饭庄之内。
这是标准农家饭庄,完全由老式的民居改建而成。屋主一家,将整栋房子都租了出去,自己跑到旁边的小平房里住着去了。
屋主做梦也没想到,这栋房子每年还能给他带来那么大一笔收入,比一家子种田实惠多了,宁愿自己住临时搭建的小平房,也不能将到手的钱财往外推!
这栋老式的民居,被老板改建成了饭店兼旅馆。一楼是饭店,二楼是旅馆。
类似这样的店铺,这一带比比皆是。
“满嘴香”的生意特别红火。
原因无他,搞这饭店的是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一个亲戚,治安大队的民警们要是聚餐,或者别人请客,都喜欢到这里来。吃饱喝足了,要是不想走,就在楼上开一个房间,大伙在里面玩牌。着在当时,就算是“一条龙服务”了。
当然,真要是叫两个女人过来相陪,也不是不可以,治安大队绝不会查这里的。
本来就是治安大队的“据点”嘛。
夏寒在这里请刘伟鸿吃饭。除了夏寒,还有治安大队一中队的几名警察,都是夏寒的哥们。
照夏寒的话说,就是嫂子的店被砸了,都怪自己没有关照到位,该当向二哥和嫂子赔罪的。
所以被请的人,除了刘伟鸿,还有唐秋叶。
唐秋叶做了一段时间的老板娘,胆子也大了几分,算是见过些世面了,面对着一堆的警察,也不是十分的紧张。
不过,话是不怎么说的。
唐秋叶守规矩。有刘伟鸿在,就轮不到她说话。她只要照顾好刘伟鸿就行了。
“二哥,嫂子,对不起啊,都怪我,没有跟那些王八蛋打好招呼,让他们惊吓到嫂子了,该罚!我先干了这一杯!”
夏寒端起酒杯,朝着刘伟鸿和唐秋叶说道,也不等刘伟鸿说话,一扬脖子,就将整杯烈酒灌了下去。
一中队的几名民警便暗暗纳罕。
夏寒是喜欢交朋友在公安局也很有人缘,但他骨子里头的傲气,大家也是知道的。对而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刘主任,这么客气,这中间肯定有些内幕。
谁不知道夏寒的老子,是驻军的夏师长?
驻军师长!在这小小的浩阳地区,绝对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和陆书记、曹专员都是平起平坐的。夏寒是不折不扣的“衙内”这位刘主任,不知是何种来头,夏寒口口声声“二哥二哥”的叫他也坦然受之。
“夏寒,说什么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伟鸿也喝干了杯中酒,笑着说道。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
夏寒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兄弟我也在浩阳公安局混,自家兄弟在浩阳开个店子,都保不住,让人家砸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位警察便一起附和:“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咱们浩阳,还没有谁敢这么不给夏队面子!”
“这些个混蛋,真他妈不长眼睛!二哥不瞒你说,人我已经找到了!带进来!”
夏寒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倒也是威风凛凛!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两名孔武有力的年轻联防队员,架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子走了进来。
“跪下!”
两名联防队员手头一使劲,其中一人顺势在那男子的膝弯处踹了一脚,那男子“噗通”一声跪下了。
“呀……”
唐秋叶被这“血淋淋”的一幕吓住了,情不自禁地往刘伟鸿身上靠,浑身都有点微微发抖。
那名男子一直低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可见在此之前,已经被修理得够呛,眼下尚未回过神来。
“李二毛,他妈的,别给老子装死狗。抬起头来!”
夏寒又是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李二毛闻言抬起头来,满脸血糊糊的,鼻青脸肿,望了满脸杀气的夏寒一眼,吓得浑身一哆嗦,哀声说道:“对……对不起啊,夏队……我,我该死,我真……真不知道那店子是你朋友开的……”
“放你妈的狗屁!不是我朋友开的店子,你就敢砸?你他妈是想去监子里呆着了是吧?王八蛋!”
夏寒大声骂道,似乎很想抬腿踢他一脚,见了他这满脸血糊,要死不活的样子,又忍住了。夏队不喜欢打死狗!对手越强,玩起来才越有劲!
“嫂子,你瞧瞧,砸店的是不是这个家伙?”
夏寒骂了一阵李二毛,扭头对唐秋叶说道。
唐秋叶一直不敢望向李二毛,听了夏寒的话,才战战兢兢地望了过去,见到李二毛满头的鲜血,浑身又吓得抖了一下。
李二毛固然满头是血,鼻青脸肿,大模样还在,唐秋叶望了几眼,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就是他……他是领头的……”
“嘿嘿,好,只要认准了人就有办法。李二毛,你小子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慢着!”
李二毛正要开口,刘伟鸿忽然叫了停。
“夏寒,叫人带他去洗把脸,然后让他过来吃饭。”
“啊?”
夏寒顿时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刘伟鸿。
“就这么办吧!”
刘伟鸿点了点头,神情甚是笃定。
第133章谁更嚣张?
浩阳市人民医院外科病房某病室,陈伟南躺在床上输液,枕头边摆放着一本杂志,却不曾翻看,不住扭头东张西望,神情百无聊赖。
他住院也住了二十几天了,右腕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下巴还套在一个石膏模子里,不过不妨碍他扭头,只有吃饭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这二十几天,他吃的都是流质和半流质食物,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但没办法。
下颌粉碎性骨折,只能吃这种食物。
刘伟鸿下手真够狠的。
陈伟南每天在医院,必定有一两个小时,是专门的“骂人时间”至于所骂之人,那也不必客气,自然就是农业局办公室副主任刘伟鸿同志。
不过就算是骂人,却也不敢太狠了,一不小心,牵动了骨头,可不是玩的。这下颌骨若是没有愈合到位,从今往后,陈伟南就得“歪瓜裂枣”好在医生告诉他,再过两天,就能拆掉石膏模子,他也能吃点硬质的食物了,当然还不能太硬,豌豆、核桃之类的东西,依旧与他无缘。但让陈伟南高兴的是,他可以出院了,以后只要在家里按时服药,输液,疗养一个月左右,基本就能恢复。
这个鸟医院,陈伟南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一想到就能出院去找南街那个小少妇,陈伟南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忽然,陈伟南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伟南禁不住脸色就变了。
出现在门口的这个高大年轻人,正是他切齿痛恨的“仇敌”刘伟鸿。
刘伟鸿缓步走进病房,慢慢来到陈伟南的病床之前,淡淡地望着他,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特别的凶厉之色,很是平和。
陈伟南却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声音颤颤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刘伟鸿淡然说道:“我来看看你。”
“……”
陈伟南望着刘伟鸿,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每天在病房,没事就骂刘伟鸿,从头骂到脚,花样翻新。如今刘伟鸿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敢骂了。本来他母亲是在医院照顾他的,随着他病情好转,也就不需要人陪护了。下巴碎了,生活还是能自理的。假如陈伟南身边有人,他肯定又会开骂。
眼下却是不巧得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陈伟南也就不敢乱骂。
刘伟鸿的“狠辣”他已经领教过了。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说白了,这二十来年,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过他。
刘伟鸿不但揍了他,而且让他在医院一躺就是两个月。
他现在,又想干什么?
刘伟鸿也不去理睬陈伟南的惊讶与恐惧,拉过一张凳子,就在陈伟南面前坐下来,双目炯炯地望着他,继续以十分平淡的语气问道:“陈伟南,秋水伊人是不是你叫人砸的?”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陈伟南心里猛地一跳,随即矢口否认。也许是说得太急了,一不小心牵动了下颌,一丝刺痛传来,陈伟南不禁闷哼了一声。
刘伟鸿淡然地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有何异样。
李二毛其实已经招了,不过陈伟南的否认,也在刘伟鸿的意料之中。这个家伙,就是个无胆匪类。看上去嚣张得很,其实内心很虚。
“如果不是你干的,那就好,不然,你很麻烦。”
刘伟鸿看了陈伟南一阵,冷冷说道。
“当然不是我干的。我这个样子,能出医院吗?”
陈伟南过了最初的慌乱期,脑袋里没那么混乱了,硬着脖子抗声道。
“陈伟南,你也不要太得意,以为我会查不出来?告诉你,公安局正在调查这个事,一旦查出来是你干的,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陈伟南一听,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分析。刘伟鸿确实还不知道是他指使李二毛他们干的。如果知道了,刘伟鸿肯定不会是这个态度。今儿个,刘伟鸿就是上门来诈他了。
至于公安局正在调查云云,陈伟南更加不怕。他以前就在公安局干的,公安局怎么办案,他心里有数。这样的治安案件,才不会认真去调查呢!
公安局的事情多了去了。
拿这样的话来吓唬我,当我陈伟南是三岁小孩么?
陈伟南心中彻底安定下来,也冷冷地和刘伟鸿对视,摆出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稍顷,刘伟鸿淡淡说道:“陈伟南,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正式向局领导提出了关于你的处理意见。鉴于你所犯的严重错误,我建议,开除你的公职!”
“你敢!”
陈伟南猛地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睁,从喉咙里迸出了这两个字。好在他这一回注意了,没有大喊大叫,不然牵动伤处,又是一阵刺痛。
刘伟鸿冷冷地笑了一笑,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的骨头我都给打碎了,开除你算个鸟事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捣乱,我就彻底收拾了你!”
“你……刘伟鸿,你不要太嚣张!”
“嚣张?是你嚣张还是我嚣张?我看你的脑袋,进水太严重了吧,现在都还不清醒。你以为你叔叔是个鸟副局长,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现在又打碎你的骨头?”
刘伟鸿缓缓站起来,撅了撅自己的乎指,骨节啪啪作响。
陈伟南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看起来,这个刘伟鸿也是个二百五,说不定还真敢再教训他一顿。
正当陈伟南胆战心惊之时,又有人进了病房。
“刘伟鸿?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响起陈崇慧的声音,似乎颇为讶异。
陈伟南一听,顿时精神大振,不等刘伟鸿答话,已经在床上哭喊起来:“叔,你来了?太好了……他,他威胁我!”
“什么?”
陈崇慧立即也变得怒目圆睁,死死盯位了刘伟鸿,眼里就像要喷火一般。
“刘伟鸿,你什么意恩?”
刘伟鸿冷冷地望着他,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这里是病房,不是农业局,刘伟鸿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叔,他说要让局里开除我,还说要再打断我的骨头!”
陈伟南拼命叫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里就要淌下眼泪来。
刘伟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陈伟南只觉得浑身寒气大冒,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不敢叫嚷了。
这一幕更加坐实了陈伟南所言的“威胁”陈崇慧勃然大怒,上前一步,几乎和刘伟鸿面对面了,嘴里喷出的粗气都吹到了刘伟鸿的脸上,愤怒令得他的五官几乎全都变了形。
“刘伟鸿,你什么意思?嗯?你以为你是谁啊?”
刘伟鸿冷冷地望着他,很不屑地说道:“陈崇慧,管好你的侄儿,也管好你自己!”
“你……你敢威胁我?你什么玩意?”
陈崇慧气得不行,若不是忌惮刘伟鸿身高力大,说不定陈副局长也想动手了。
刘伟鸿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陈崇慧愤怒以极的吼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陈崇慧摔在地方打碎了。
半个小时之后,怒气冲冲的陈崇慧出现在朱建国的办公室。
陈崇慧是直闯进去的,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将正在忧哉游哉地看报纸的朱建国吓了一大跳,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愤怒不已的陈崇慧,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朱局长,太混账了,翻天了……这个刘伟鸿,他要翻天了!”
陈崇慧也不坐,就这么站在朱建国的办公室内,双手叉腰,大叫大喊,满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涨,好像随时都要吃人的样子。
朱建国微微一蹙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老陈,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自从上回刘伟鸿揍了陈伟南之后,陈崇慧收敛了一阵,也不胡乱越权伸手了,在朱建国面前摆出了恭谨的姿态。不过朱建国对他的态度,却起了些细微的变化,威严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拍肩膀称兄道弟的亲热了。
朱局长也逐渐意识到“保持距离”的重要性。
一个和下属之间不能保持一定距离的领导,是建立不起威望的。
如今陈崇慧这般不顾体而,先就让朱建国心中不喜。堂堂的地区农业局局长办公室,不是菜市场!
“我不像话?我还想问问朱局长你呢!那个刘伟鸿,他像什么话?他刚才,竟然跑到医院去威胁我侄儿,说要开除他,还要再打断他的骨头!笑话!到底你是农业局的局长,还是他是农业局的局长?他有什么权力说开除谁就开除谁?”
陈崇慧情绪异常激动,顾不得朱建国的不忧神情,连珠炮似的叫喊着,像是在质问朱建国。
说起来,这事的起因就在朱建国身上,若不是他那么宠着那个刘伟鸿,刘伟鸿敢这么嚣张?连他这个常务副局长都不放在眼里。
真是翻了天了!
陈崇慧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当领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的下属。
第134章是局长还是斗鸡?
朱建国算搞明白了一点,当下双眉紧蹙,站起身来,板着脸走过去,亲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对陈崇慧说道:“老陈,有话坐下说。你怎么也像年轻人那么冲动?”
这话就带着点批评的意思了。
陈崇慧脾气火爆,以前在朱建国眼里,甚至还算是个优点。有这么一个火爆霹雳的副手在前面冲锋陷阵,能为朱建国挡不少子弹。尽管有时候也令朱建国头痛,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但到了农业局,环境变了,情况也变了,陈崇慧这个火爆的脾气和自以为是的性格,就越来越让朱建国不满意。每个人都在适应新环境,都在改变自己,唯独陈崇慧一成不变,自然就显得格格不入。
陈崇慧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依旧还是能够听得出朱建国语气里的不悦,心里头的无名火窜得更高,几乎就要冲着朱建国也发一通火,不过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本来朱建国就“偏袒”刘伟鸿,这要是不管不顾的,连朱建国也狠狠得罪了,这事还真就悬了。
陈伟南要真是被开除了,却叫他如何向哥哥嫂子交代?以前在青峰市公安局做治安联防队员,虽然只是个职工身份,总归是个铁饭碗。如今调到浩阳地区做干部不到两三个月,竟然闹个开除,连饭碗都丢了,还不得被哥哥嫂子埋怨死?
陈崇慧脾气火爆归火爆,脑子可是不傻,顷刻之间,就掂量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强压怒火,走到沙发里坐下,铁青着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声不吭。
朱建国缓和了一下脸容,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陈崇慧接过去,不抽。
朱建国又将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到他面前。陈崇慧望了朱建国一眼,将烟点着了,狠狠抽了几口,还是一声不吭。
朱建国心中更是不忧。
你口口声声说刘伟鸿“嚣张”不尊重上级。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尊重上级了吗?
好在朱建国毕竟是局长,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动怒。身为局长,还是要努力做好同志们思想工作的。
这是他的本职。
“老陈啊,先消消气什么,事情都能说得清楚的嘛!”
朱建国平和地说道,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三分笑意,领导的姿态拿捏得很到位。
“哼,我消不了气。朱局长,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个刘伟鸿,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让他那么嚣张?他一个办公室的副主任有什么权力开除一个干部?还公开跑到医院去,威胁一个病人,像什么话?他还是个干部吗?我看他就是个社会上的流氓混混!”
陈崇慧依旧怒气冲冲地说道。
朱建国便沉下脸来,不忧地说道:“老陈,你是领导,说话要注意。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处理问题的吧?你这样子生气,那咱们还怎么商量啊?”
“朱局长,不是我要发火,实在是那个刘伟鸿太不像话了。要我看,他根本就不合适做领导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我建议局里换人,”
陈崇慧反守为攻,径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话音未落,朱建国已经连连摇头:“老陈,你冷静点,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们农业局,就他刘伟鸿一个好干部?其他人都不行?少了他,办公室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陈崇慧一迭声地反问朱建国,一双眼瞪得老大大为不忿。
朱建国马上问道:“老陈,干部任用是很严肃的事情。不是说刘伟鸿不能撤换,没有那个说法。问题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我们以什么理由撤换他?”
陈崇慧立即顶了回去:“他不能团结同志,还把同事打得住进了医院,这还不够吗?是不是要等他把人打死了,我们才处理他?”
朱建国皱起眉头,说道:“老陈,办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实事求是。打架那个事情,当时你也在场,如果不是陈伟南持刀行凶,刘伟鸿能打伤他吗?人家这是自卫。当时如果不是我压住他,他老早就报警了,陈伟南能那么轻松?现在怎么能反过来说呢?这样叫全局的干部职工怎么看?”
陈崇慧怒道:“这么说,我侄儿就被他白打了?”
朱建国也火了,提高了音调:“那你还想怎么样?真要以这个理由撤了刘伟鸿,人家往公安局一反映,这事你怎么收场?我们农业局怎么收场?一个干部持刀想要杀了另一个干部,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的?”
陈崇慧顿时被憋得!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朱建国狠狠地抽烟,陈崇慧也狠狠地抽烟。
“那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局长,这个办公室我管不了,你另外叫人管吧。”
陈崇慧开始撂挑子。
只不过这一招很不高明。
自从刘伟鸿和陈伟南交手之后,朱建国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是不是将办公室的管理序列调整一下。陈崇慧和刘伟鸿之间这样的关系,明显是会继续产生摩擦的。时不时就爆发出一个矛盾,朱建国也是不胜其烦。只是碍于情面,也为了维护局里班子的团结,朱建国才按兵不动。免得过分刺激陈崇慧,反倒生出事端来。
如今陈崇慧竟然主动提出不管办公室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想必陈崇慧也是一时气坏了,说这话压根就没过脑子。
但是朱建国依旧没有马上“顺水推舟”他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调整班子成员的分工,这个我们开党组会的时候再商量……老陈啊,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对陈伟南的处理吧。”
“处理?他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还要怎么处理他?”
陈崇慧瞪大了眼睛。
朱建国伸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熄灭了,很严肃地说道:“老陈,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混在一起。陈伟南是受伤住院了,但他为什么受伤的?我看,他确实不合适再在局里上班了。”
“朱局长你什么意思?”
陈崇慧侧身望着朱建国,满脸警惕之色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的神情。
难道朱建国真的要开除陈伟南?
果然,朱建国接着说道:“我认为,陈伟南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甚至是触犯了法律。这样的干部,必须严肃处理。办公室已经递了报告上来,建议开除陈伟南。原则上,我同意办公室的意见!”
“什么?”
陈崇慧“呼”地站起身来,像是绝不相信似的望着朱建国,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刘伟鸿敢跑到医院去威胁陈伟南,原来早就跟朱建国串通好了的,底气十足啊。好,好啊,你们俩串通一气,欺负我陈崇慧来着?我姓陈的就那么好欺负?
朱建国稳稳地坐着,神色严肃。
“朱局长,你认为这么搞合适吗?刘伟鸿到底是个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帮着他?”
稍顷,陈崇慧冷冷说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来的,望向朱建国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敌意。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没有直斥朱建国偏袒刘伟鸿。
朱建国很不高兴地说道:“老陈请你注意你的身份。陈伟南是农业局的干部,我是农业局的局长,你是副局长,我们是在讨论公事。不是在讨论你的侄儿!”
既然陈崇慧都不在意他老朱的面子,朱建国也就没必要再照顾陈崇慧的心情,完全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朱建国是当兵的出身很明白一个道理:做领导的,关键时刻不能拉稀!
不然,这个威信就全毁了!
陈崇慧也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完全不顾朱建国的警告,怒冲冲地说道:“老朱,你也不要拿大帽子压人,我不吃这一套。咱们一起工作了十来年,我陈崇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平时工作怎么样你不知道?跟着你兢兢业业地搞了这么多年工作,帮你冲锋陷阵,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就这样子对我?”
朱建国也是非常在意面子的人,陈崇慧如此不顾尊卑上下,对他大喊大叫,他心里的无名火再也压抑不住,腾腾地冒了上来。
“老陈,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说了,我们这是在讨论公事,不是讲私人交情的时候。你我都是党员,而且是老党员,党的原则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你这么说话!”
朱建国也站起身来,和陈崇慧面对面,高声说道。
两位局长此刻就好像是两只斗鸡一般,各自竖起了脖子上的翎毛,盛气相向。
陈崇慧紧紧攥着拳头,腮帮子鼓了又鼓,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似乎一个控制不住,就要扑上去和朱建国大干一场!
朱建国眼里,也是火星四溅。
“好,老朱,你一定要开除陈伟南,也行。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也得局党组集体决定吧?民主集中制,也是我党的原则之一吧?”
陈崇慧大声质问道。
朱建国冷笑一声,说道:“那当然,我们这就召集党组会议,讨论这个事情!”
第135章党组会议(上)
其实话一出口,陈崇慧就后悔了。
他这等于是将老朱逼上了粱山,没有一点退路了!
陈崇慧知道,只要自己姿态低一点,这事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以他对老朱的了解,老朱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但事已至此,认输服软的话,陈崇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哪怕明知前而是地雷阵,陈崇慧也只能去趟了。
陈崇慧只能寄希望于在党组会议上,有人出来做和事佬。照常理分析,这样的和事佬真可能会有的。毕竟陈伟南是陈崇慧的侄儿,或许党组成员之中,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陈崇慧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位副局长肖为政身上。肖为政在农校时,就是一位老好人。和大家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往往同事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肖为政出面调和。这样的人,在单位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尽管肖为政的能力并不十分突出,朱建国还是将他一起带过来了。朱建国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打电话,步子迈得并不快。
或者,朱建国其实也是在等陈崇慧“服软”只要陈崇慧此时低个头,看在多年同事情分之上,此事并非全无转圈余地,朱建国也不会坚持要赶尽杀绝。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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