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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已经过去的一个赛季,也就是说左林最多还在足球领域玩耍4年。即使到那个时候,左林也才23岁。而对于一个门将来说,23岁甚至还没有进入一个门将的黄金岁月,左林为什么就着急着要退役?申豹俱乐部方面推说这是左林自己的意思,他们尊重球员自己的意思。国家队和足协方面则被这个表态弄晕了,原本想着,凭着左林的能力,恐怕是国内球员第一个可以进入欧洲豪门并且还能占据主力位置的球员,没想到那么年轻的左林却已经考虑挂靴的事情了。足协通过俱乐部要求左林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接过左林在传真纸上写了“你管不着”四个字之后原件发回。随后,国家队现任主帅爱德华就飞来上海,“求见”左林。而左林则在俱乐部的搪塞和燕北斋的掩护下,悠哉游哉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比如搬家。
虽然别墅的建筑是翻修装饰好了,但整个庭院里的绿化还都需要重新规划。庞大的庭院给了左林充足的施展身手的空间。经过几天的忙碌,整个庭院的样子才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在别墅主体的四角,都分别种了一棵守护之树,这种可以在左家的暖房里荫庇其他植物的高大乔木一旦需要,可以变得比《哈利·波特》里种在霍格沃兹的打人柳更狂暴和有攻击力。别墅外的一圈花坛里,则种植着兵车菊,让别墅的安全性更上一层楼。庭院分成几块,休闲活动区是简单的草皮和灌木。花圃区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珍稀花卉,甚至还有个果园区,种着几种果树,基本上一年四季都能享用到自家出产的果子。不懂行的人踏入庭院,最多也就是觉得整个庭院绿意森森,让人心旷神怡,如果是懂行的,恐怕踏入这个院子第一步开始就要开始流冷汗了。整个庭院里没有一种植物是那种耐活好种的品种,而几乎都是珍贵稀有,对种植条件要求苛刻的品种,而在这个庭院里,它们济济一堂,居然都如此枝繁叶茂地活着。撇去左林新家所在的黄金地段和历史感十足的别墅,仅仅这些植物都可以估出一个让人肾上腺素加速分泌的价值来了。
让一个新家运转起来可不仅仅是布置庭院就行了的。随后,左林又投入到了为新家采购各类用品的宏伟工程中。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是燕北斋的沙龙常客的《东方早报》主编耐不住了,连哄带骗让左林同意了他派个记者来进行一次专访。说起来,这还是左林第一次接受媒体的专访,以前最多也就是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露个脸,或者在训练场赛场外被记者堵一下。以一个球员来说,左林低调得无以复加。正是因为这是左林第一次接受专访,而且还是在左林宣布合同结束就挂靴的新闻引起巨大轰动的时刻,这次专访才尤为重要。
可左林又不想为了一次采访沐浴更衣弄得很辛苦,加上他最近一直在新居忙着,索性就让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来他的新居,到时候腾出一块地方坐下来聊聊就行了。对于左林这个提议,主编大人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应允下来。
对于《东方早报》体育部主任记者林聚仁和摄影记者谢少杰来说,这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让人惊奇的一天。当他们将前往左林的新居进行专访的时候,他们以为会是某个高档社区里的一套公寓,可他们拿到的却是一个怎么也让人料想不到的门牌号码。
左林的新居没有门房,正在这里帮忙的小于为林聚仁和谢少杰开了门,引着他们走进了庭院。
“不好意思。车库里堆满东西。这几天一直忙着采购日常用品,还在分门别类整理,箱子都堆在车库里,就只好把车子停在车道上了。”小于看到两位记者看着车道上的L7愣了一下,随口解释道。
整个庭院带给他们的感觉是极为震撼的,仿佛纯出天然的庭院让谢少杰一直都有拿出相机来先扫上一圈的冲动,可没有主人允许,这种冲动一旦付诸实行,恐怕专访就进行不了了。
别墅外墙基本保持了原貌,就算是新修葺的地方,也都可以做旧,以求得和建筑风格统一。别墅里是敦实厚重的石料铺成的地面,没有大理石的光可鉴人,却有着温润沉郁的历史感,老建筑惯用的铁艺扶手和大量优质木料雕成的构件让别墅看上去像是一尊艺术品。
稍稍有些不协调的,则是不时出现的堆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大小不一的纸板箱。客厅可能是唯一一个比较整饬的房间。大部分东西都整理好了。墙上挂好了画,茶几和边桌上,常用的东西也准备齐备。
将几叠盘子放进厨房之后,左林有些歉意地招呼着林聚仁和谢少杰在客厅里坐下,从沙发后面的箱子里拎出几罐冰红茶放在两人面前。“不好意思,正在搬家,房子那么大,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多了。饮水机没水了,只好用饮料招待你们。”
连连说着不要紧之后,林聚仁定了定神,左林友好亲和的态度给这次专访定下了极好的基调。“这房子和院子都很不错啊,地段又那么好,一定很贵吧?”以极为家常但又敏感的问题开篇,林聚仁开始了这次专访。
“不太清楚。应该……还好吧。”左林真的是不知道价值具体是多少,但那满不在乎的神情让林聚仁对左林有了更高的猜测。
“现在踢球收入又那么高吗?”自认为对行情还是有所了解的林聚仁有些疑惑地问。假如是一般性的别墅,还可以恶意揣测一下左林是不是被“包养”之类的,可这种地段这种规模的院子,谁也没这样的手笔。
左林笑着说:“踢球只是我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左林的履历,早就被媒体挖掘得很深入了。山民出身,三峡移民,来到上海之后家里又出现经济问题,父母要到明年春节后才能完成劳务合同回国,一直受到堪称上海大亨级人物的燕北斋的关照……但林聚仁还不清楚左林在足球之外的生活。
而左林答应这次专访,主要也就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不想踢球的问题。“我是山民出身,又当了几年药农,还算是有一点心得。我也很喜欢做这些事情。这一阵,就是在协助神农集团建设新型蔬菜种植基地,还有就是和于平彰于老师一起,和他的那些学生们一起弄那个现在有点名气的‘草根生物圈’,比起踢球,这些事情有趣多了……”
62.有一种另类
在预定专访的两个小时里,良好的谈话氛围被打断了几次。一次是用一双黑框眼镜掩住动人容颜的张聆拿来一堆文件夹扔给左林,让他稍后读完签字。可掩住了容颜的张聆却无法用任何东西掩盖她身上精明强干的女强人气质。一次是顾明远开车送燕映雪和原本寄居在燕家宅邸的那些小动物来,看到有陌生人在,燕映雪没进别墅而是招呼着那些猫猫狗狗和那只小狐狸到庭院里为它们准备的住宅区安顿,顾明远没抱怨这些小动物弄得他的车子里一股怪味道,反而埋怨左林的车占了车道害的他那辆也相当不短的奥迪A6的屁股现在还在门外。而后,则是于平彰,林京华和市府的一个秘书一起来访,说是要讨论一下记录片的制作计划和对几个原有公园的改建计划,看到左林在进行专访于平彰和林京华索性动手帮左林去整理厨房用具来打法时间。
这些人的先后来到,和他们提到的这些事情决不能在专访稿里提到,但却让林聚仁充分地明白了,左林所说的足球只是他生活里的很小一部分决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为了他所说的挂靴退役找理由。而且,可想而知,踢球的收入对于左林来说,可能也仅仅是很小一部分,不然,很难想象一个踢了一年球的家伙居然能有这样的资产。
将这些事情都考虑清楚之后,林聚仁作为老牌体育记者,自然也具有将采访涉及的问题都收束在一些相关的方面上。
“俱乐部方面对你说挂靴没意见吗?”林聚仁问。
“其实他们对我做什么都没什么意见。教练的说法是,反正5年合同时间里是我自己不准备走,不然,他们已经留不住我了。所以我是不是继续踢球,在哪里踢球关系都不大。其实,比赛的时候,教练也没说过一定要保持0失球,只不过既然所有的球都可以轻松接下来,也没有必要故意去放水。好像大家并不很需要我表现那么好,所以,现在不去客场了,甚至训练什么我都不用参加。可以有很多时间空出来做自己的事情。”
左林不用参加训练的事情林聚仁早有耳闻,而现在则终于得到了证实。“不用训练的话怎么保持状态呢?”
左林解释道:“并不是完全不去训练,只不过一般的训练课,比如体能和技术训练都不用去,射门训练不去,分组对抗多数都在其他位置上打着玩。参加一些战术合练罢了。去俱乐部经常去跑一圈极限测试还是很舒服的。再说,现在是守门员教练,好歹也要去和俱乐部下面几个队伍的门将们一起练习。”
“你怎么指导那些门将呢?你自己说的,你并不喜欢那些守门员的基本技术动作。”林聚仁追问。
“守门员只要守好门就行,所谓的那些技术动作,不也是从以前那些优秀门将的动作里整理总结出来的?我承认这些动作很有用,但是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动作,都练了好久,熟练到家了,再强调有什么意义?让我去指导队里的门将,就很简单,爆发力不够去练爆发力,臂力不够去练臂力,缺什么练什么。身体基础能力提高了不是做什么都简单?还有就是对对方射门的判断,没有任何前锋的任何射门是完全无迹可寻的。外面把我说的那么神,说我能预见,那是典型的胡扯,我喜欢观察那些射门的家伙的动作。脚步和重心移动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可以判断射门路线了,有些脚法特别好的还要加上观察他们的眼神,和实际的注意力方向,再加上周围那些队员的位置,八九不离十了。而且我们队里的防守也不错,不会有随便让对方射门的机会。这样就够了。如果真的整个后防线是个漏勺,我再强也没用。”
“那外界传说你身体条件很好都是真的咯?俱乐部网站上唯独没有公布你的那些基础数据,为什么呢?”林聚仁陡然发现了一个亮点。
“不知道啊,网站我都没去过。不过,身体应该算是很不错吧。马拉松计时是2小时29分28秒,12分钟跑是3740米,百米是10秒44……什么的。队里基本上所有数据都是我排第一。”左林淡淡地说。
仅仅这个亮点就足够让这篇专访稿出彩了,林聚仁眼神一亮。左林的数据如此惊人,难怪俱乐部不把数据传上网。光是一个能以很好成绩跑下马拉松全程的门将,就足够惊人了
“你决定合同结束挂靴,是因为现在踢球的收入对你来说不高吗?可是现在想要你加盟的那些豪门,给你开出的工资加上广告收入,应该绝对不低。如果对方给你开出天价工资,你会考虑吗?”林聚仁问。
“应该不会吧。我不怎么想踢球了,一个是因为时间,我相信除了申豹,没有任何一个俱乐部能够给我这样的自由度来安排时间,你也看到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像那些专心踢球的人一样参加常规训练。与其给对方造成困扰,不如自己抽身算了。另一个原因,则是踢球真的很无聊。在场上看书,打游戏机,大家都说我藐视对手,的确是的,整整一个赛季,居然没有人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你让我怎么不藐视对手?不看书,很容易打瞌睡的。过几天我要去欧洲一次,耐克拍摄广告邀请我去旁观,可以去看看那些国际顶级球星的水准,要是真的比较有趣,说不定我还会考虑多踢几年球,如果再让我失望了,那就算了吧。至于钱的问题,不觉得有多重要。这次搬家是花了不少钱,不过安顿下来之后,花费也就这些。我现在并不觉得踢球挣钱少,这些钱,足够了。平时花费并不算很多。或许有钱能够在买东西的时候对价格不那么敏感,我对奢侈品没兴趣,哪怕我再有钱,我喜欢喝的可乐也不会从1块8一罐变成18块一罐,你手里的红茶,也就3块5一罐,这一点上,大家不是都一样吗?”
极为技巧地表示了自己对于物质生活的简单要求之后,左林已经相当完满地展示了自己。林聚仁也很满意,但是他还是问了另一个,可能很多人都很关心的问题:“现在外面有一个传闻,说是你在为夜郎拍摄广告之后,一直和苏蔚欣小姐过从甚密。苏蔚欣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左林果然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正好抱着一大堆窗帘正在朝楼上走去的张聆,斟酌着说:“记者和写手的想象力是我们这些习惯于出现在故事里的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随后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名句啊,林聚仁嘴角微微上扬,开心地记了下来,虽然这句话等于什么都没说,但却已经足够了。
完成了专访地第四天,林聚仁执笔的专访稿“有一种另类……”占据了改成了8开小报后的东方早报整整2个版的篇幅。对于一篇人物专访稿来说,简直是有些奢侈了。而文章里“有一种另类叫做平淡”“有一种另类叫做丰富”“有一种另类叫做强悍”“有一种另类叫做敏锐”的几个小标题和相关的内容相当完整地描述了左林作为一个非常另类的球员的生活状态。至于照片则选择了一张很不体育的,照片上左林在自家庭院里帮着搭建狗舍,而一只很有镜头感的小黑猫攀在左林的肩膀上,将整个脸贴在了左林的耳朵上。照片的确是很有生趣,但是,更有趣的则是第一时间得到专访稿消息的夜郎成衣公司的市场部和与他们合作的广告公司,在这个版面上要了个纵向四分之一版的广告,而广告照片正是那天左林和苏蔚欣拍摄过程中最出彩的那张苏蔚欣跳在左林背上一口咬住左林耳朵。当广告和左林的专访照片放在一起,想必左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左林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报纸,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大致安顿好了新居,带着张聆、燕映雪、金晓华一起,在飞往瑞士的飞机上。按照预定行程,他们将在苏黎世呆上上2天,从银行取出保管了几十年的文件,然后带着这些文件一起到归属于左林名下位于图恩湖畔的别墅,在少女峰和图恩湖的美景映衬中渡过圣诞。随后,卡莱将陪同他们一行一起到苏格兰,到德鲁依议会的世界总部去商讨一些事情。如果到时候左林愿意将事情透露一些给张聆,那张聆会被当作德鲁依议会的客人,如果不方便透露,那张聆则会被当作最尊贵的“游客”来对待。再之后,他们一行将来到巴黎,在耐克公司租用的摄影棚里和桑世麟碰头,顺便欣赏那些国际巨星表演脚法,如果可能,则过过招,耍上几把。
左林的及时离去让国家队主帅爱德华造访左家新居扑了个空,也让专访稿引起的惊涛海浪无法直接波及到他的身上。或许是不愿意让左林置身事外,顾明远颇有些恶意地将报纸翻拍之后发到了左林的手机上,而燕北斋则借着让苏蔚欣不要受打扰的名义让他的秘书韩璃将苏蔚欣接到左林的新居,让苏蔚欣承担起了看房子的责任……
63.疑惑
从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取出一叠叠的证券的过程是激动人心而惊心动魄的。这些精致的印刷品中,有许多现在在教材和年鉴上提到名字的证券估计全世界一共也没有多少张纸张原版的东西留存下来。虽然票面数额不大,但很多证券经过多少年的折算,实际价值已经是票面价值的上百、上千甚至上万倍。但张聆还是发现,有些证券似乎纸张版的东西作为纪念品的收藏价格还是远高于实际价格,因为这些东西多多少少都成了证券史的见证,让张聆不由得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性:拍卖实物证券,或者进行巡回展出,挣一些门票收入。
而有一叠东西,没有记录在提交给张聆的那个清单上。在一个密封得很好的金属盒子里,居然装有二战期间各国发行的各类国债,虽然并不是所有种类的国债,但那些比较主要的,有纪念意义和历史意义的种类几乎都有,同盟国和轴心国各个国家发行的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在殖民地和占领地区发行的种类。这些东西简直是一部活生生的二战金融史。或许在不少收藏家,金融家和金融史研究机构里保存有一些,但绝对没有像这个盒子里那么齐全。
“猜猜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如果拍卖,会弄出个什么价格来?”一阵目眩神迷之后,张聆乐呵呵地问道。
“很多吗?这些东西我不是很熟悉,让我猜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吗?”左林略有些埋怨。
张聆得意地说:“这就给了我一个展示自己智慧的机会。这盒子东西,如果初步估算没错,现在和各国央行进行兑换,算上各种因素的升值,大概兑换出2到3亿美元不会是大问题。不过,我想,兑换可能是实现这些债券的价值最低的一种方式。我觉得,把重复的类型分拣出来,我们自己保留两套,最多3套。其中一套收藏着,其他的可以进行全球巡展或者拍卖。其实,光是把这些东西扫描,做成数字图形文件出售版权估计都能卖不少,这是活生生的历史文物。虽然收展览门票要拿到同样金额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会非常有影响力。……不光是这些二战期间发行的国债项目,我建议所有的种类都至少留下2到3份收藏和展示。”
左林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这些东西一个个单独卖出去会比较好?既然债券是这样,那么那些股票也是这样啊?”
“从现金价值上的确是这样,但是,那些股票里包括一些现在极有影响力的企业。虽然要让这些股票重新生效需要很麻烦的过程,但这些毫无疑问是可以做到的。到时候,我们……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可以掌握那些公司的一小部分。其中有一些公司,如果我没计算错误,掌握的股份足够你进入董事会,影响企业决策……包括修昔罗尼兄弟集团,洛文药业,加尔文航运……这些都还是名字没变过的,有一些企业经过了很长时间以后名称和性质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橙星集团……”张聆极有信心地笑着说,“你不见得非要去进入董事会,但是,你需要让他们知道,如果你想要这样作,他们是拦不住的,那就足够了。”
从银行取出的证券和相关的东西堆满了他们租用的汽车的整个后备箱。由于他们并不畏惧任何觊觎财富的人可能采取的任何抢劫或者袭击,对于这堆极为昂贵的纸张感到有些惴惴不安的只有张聆一个人而已。反而是银行方面,派出了6个银行警卫,分乘两辆车,一路护送着他们来到了图恩湖畔的别墅。
别墅原本是交给一个本地的资产管理公司在进行管理和养护,这个资产管理公司规模不大,是个家族企业。除了需要的时候会临时雇佣几个搬运工,或者修缮房屋的时候雇佣的一些工匠,公司里所有人都沾亲带故。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家族的氛围使然,这个家族里的人奇异地显示一个共有的气质——管家。
湖畔的别墅位置非常理想,一年到头,经常有来自世界各地来少女峰度假的人要求租用这幢别墅。甚至每年都能够接到不少询价,想要买下这幢别墅。当年孙老和图耳森资产管理公司达成托管协议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帐号,里面有非常充足的房屋修缮资金和托管费,也允许这家公司在不影响房屋主人的使用要求的情况下将别墅出租。图耳森每年从这幢别墅上都获利不少,对别墅的养护也尽心尽力。当几个月前,通过顾明远和图耳森资产管理公司联络之后,这家公司现在的老板雷根·图耳森推掉了年底原来的租约,还将整个别墅以往出过问题的地方都重新检修,整理了花园,加固了湖边小小的游艇码头,让整个别墅进入了几十年里最好的状态。
雷根·图耳森并不惊讶于这个主人的年轻,而是兢兢业业地在圣诞节前的这段时间里帮助着左林一行安顿下来。几十年里,修理和租用记录同样清清楚楚,一笔一笔的收入和开支非常明确。于是,雷根·图耳森赢得了之后50年的托管合同,毕竟左林不太可能整年住在这个地方,哪怕这个地方景色优美。
在左林在这里停留的这几天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客人。这些客人中间有些是护林员、宠物店老板、园艺师、建筑师乃至于农场主、林场主和牧场主,而另外一些则是公司职员、经理人、基金管理人、律师、医生等等……这些人出现得是这样自然,他们热情洋溢地欢迎着左林来到欧洲,充满了亲和力。金晓华和燕映雪和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因为这些人虽然身上的自然之力的修为程度各不相同,甚至有些人从来没这方面的基础,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德鲁依议会里的自己人。当他们这些人得知行动处的领导人有了继任者,随着左林来到欧洲,整个机构又将顺畅运转起来,都纷纷前来问候一下。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侍从,属于德鲁依议会的外围组织,只有几位隶属于行动处的德鲁依,一位是“獾”:德国农场主施莱德,一位是“大象”:法国的一个环保基金管理人奈绪尔,还有一位则是6年前接过了行动处的临时管理职责而在左林出现之后忙不迭把行将破产的行动处交给左林的“虎”——西班牙摄影师保莱塔。
尚未非常了解行动处的运作原则的左林在和这些人的交往中获益菲浅。尤其是保莱塔,这家伙虽然不善理财,但他对于全球各种各样的野生动植物的了解极为周全,对于各种各样的环保组织和他们的背景非常清楚,甚至了解很多政府在努力掩盖的污染项目……这家伙更是一位动物西德鲁依战斗技巧大师,虽说他从自然之力的积累上,和身体强度上可能还比不上美国人——“熊”因苏拉,但从技巧的掌握上来说则远远胜过他。不过,保莱塔也同样是个不安分的家伙,他知道左林带着自己的学生燕映雪来,还专程为燕映雪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圣诞礼物:一匹纯种的阿拉伯幼驹。
对这些友好热情的人,张聆自然不会讨厌,只是她越来越疑惑了。左林是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来瑞士,他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些千奇百怪的人的?而且,这些人中间,不少人互相之间是认识的,但他们不可能见过左林。而无论是谁,在见到左林的时候都好像是碰到了多年没见的朋友,热情得不得了。更让人暗自惊奇的,则是这些人不但是热情和亲切,对于左林,他们隐隐表现出了一种服从。
这几天里,他们过的是热闹而充实的日子。德鲁依和侍从们毫无疑问都是非常能玩也非常爱玩的人,几天里带着他们走遍了周围几乎所有的地方。雪山,冰川,山林在他们脚下仿佛和平地没什么区别,每天午餐几乎都是从林子里就地取材的野味和山珍。到了晚上,一直有人留在别墅里打牌和聊天,而一位收费高达每小时500欧元的律师则免费在帮助张聆处理那些证券和债券。
当张聆得知这些人中间的好几位将陪同他们在节后一起前往苏格兰的时候,就益发奇怪了。张聆本来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跑去苏格兰,虽然苏格兰风景很好,尤其是要去造访的那个城堡已经好几年不对外开发了,哪怕是进去看看都是很承接待者的人情,可却说不出是为什么。在苏格兰的确有两处不动产,其中甚至包括一座城堡,但现在正在进行整修,并不是去查看的好时机。
带着无数的疑惑,张聆终于忍不住了。在某天夜幕降临,她躺在左林的臂弯里的时候,她问道:“左林,这些天来的这些客人都好奇怪。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好像他们都听你的啊。”
左林想了一下,将张聆温热的身躯放在自己胸前,像是要让张聆听着自己的心跳来证明自己的诚实。他决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张聆,他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个德鲁依……”
一阵浮光掠影在脑子里闪过,张聆翻了翻白眼说:“哦……明白了。”
64.城堡
看着将脸埋进柔软的鹅绒被子准备睡去的张聆,左林愣了半天。难道自己这短短六个字的解释就能够让张聆明白?还是说,张聆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自己所以自己的这点提示就足够她推论出整个故事?可是,张聆在此之前不可能了解德鲁依到底是什么,那她所说的“明白了”就显得很可疑了。
“你明白了什么?”左林把张聆从被子里拉出来,稍稍坐直了点,问道。
“……讨厌啊,折腾得还不够啊。”张聆挣扎着要把自己重新埋进蓬松的被子里,“好好的不玩中文版,跑欧服来玩。回头把号给我玩几天,看你们这帮工会里的人蛮有趣的。”
“工会?”左林愣了一下。
“那位大律师打一圈黑翼之巢就是快2000欧元损失啊,想想都觉得奢侈。你们纳克撒玛斯打到哪里了?”张聆迷迷糊糊地说,“我的一个室友他们打到四骑士了……”
一连串的话终于让左林理解了张聆的意思。看来张聆是把这些来访的客人和他都当作在游戏里结识的朋友了,算算人数也差不多,前后来了三十多个人,快够一个团了。她还以为左林是在游戏里练了个德鲁依职业的角色。这样的理解,实在是让左林有些欲哭无泪。
“不是哦,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游戏里认识的。这几天,我第一次认识他们,第一次听说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职业……”左林认真地说,“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空去玩游戏呢?那么多事情,忙都忙死了。”
张聆翻过身来,在左林肩膀上咬了一口,说:“这些人因为你来到欧洲,散发出王八之气然后纷纷来朝拜?你没空玩游戏,倒是有空看yy小说啊。说!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左林正色道:“我是个德鲁依。”
张聆正想拽过枕头堵住左林的嘴,却看到左林严肃认真,带着几分无奈的表情。她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枕头,侧着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真的?”
叹了一口气,左林在床头的花瓶里扯下一片叶子,在手里轻轻一转。叶子轻轻一颤,叶脉变成了木质,迅速窜出一根细长的枝条,几片新叶长了出来,随后,在枝条顶端长出了花苞,又绽开出鲜艳的花朵和一蓬浓香。
张聆看得瞠目结舌,她伸出手去,接过了左林手里的这支花,仔细观察着。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枝条,那鲜嫩柔软的触感表明那的确是刚刚长成的,而她的手指不小心碰上了花刺,被扎了一下更是提醒了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疼!”张聆皱着眉头,柔柔地,怯生生的呻吟了一下。
随手捏了捏张聆的手指头,伤口就痊愈了。张聆都没来得及习惯性地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一下,就又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遇到奇怪的、无法理解的事情,人本能地就会想着要躲开,这种被颠覆了原有的对世界的认识的事情尤为如此。可是,这次解释并不是发生在可以让两人正襟危坐地拉开距离的书房,也不是让她可以觉得不对拔腿就跑的这些天已经有些爱上了的林间的草地。张聆此刻正躺在左林的怀里,包裹着他们的是同一条被子,房间里除了壁炉里猎猎的炭火剥裂声之外就是他们纠缠着的浓郁的气息。而张聆,虽然有些震惊,但丧失了逃跑的可能之后,还是做起了当下对她来说最有利的事情——思考。
睁大了眼睛,张聆仔细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男人,无论怎么看,无论怎么想,都只觉得平静和安全。她呼了口气,问道:“你……你是那种可以变成熊,变成猫头鹰,变成豹子,能够和树木花鸟沟通的德鲁依?”
左林有些尴尬地说:“这个……你说的那三种动物我都变不了,不过我可以变成狼。和自然沟通是德鲁依的基本能力,稍微有点修为的都可以,雪雪现在也会了。我能操纵植物,控制植物,能够按照需要改造出最适合需要的植物。……”
张聆有很多问题,比如左林的那么多飞来横财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为什么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人会以这样的姿态来拜访左林,为什么左林要去苏格兰。除了惊讶之外,张聆或许还有那么点欣喜。而这份欣喜随着左林将一切说明,最初的恐惧与惊讶一点一点褪去而逐步增加。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也成为了可以和左林分享秘密的人。而她即将带着这些可以分享的秘密,踏入一个神秘的领地——德鲁依议会。
节后,卡莱准时出现了。
在瑞士渡过一个有雪有松树有礼物的圣诞节是如此愉快,和小马驹玩得极为愉快的燕映雪几乎就不想离开别墅了。一直在左林许诺了明年还来,而且在苏格兰有更适合小马驹运动的牧场,燕映雪才依依不舍地同意出发。
将小马驹越过几个国家的边境带去苏格兰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大问题,但对于德鲁依议会的这些人,各国海关的生物检疫机构都跟自己家开的一样,专门运送马匹的拖车车厢也很容易就弄到了。保莱塔甚至自告奋勇一路护送装着小马驹的拖车去苏格兰,而让左林他们可以搭乘飞机早一步赶到。
对于左林来说,霍普顿宫只是个原先没有任何意义的地名。左林对这个地点的了解仅限于从10年前开始,德鲁依议会从负责养护这座城堡的基金会手里以一个天文数字的价格买下了这座城堡。如果不是德鲁依议会在苏格兰的各种关系根深蒂固,这个价格可能还要翻上一倍多。
看到这座被称为“苏格兰的凡尔赛宫”的宏伟建筑,张聆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赞叹之情。霍普顿宫很久不对人开放了,哪怕是一些专业机构想要来拍些照片或者是比较尊贵的游客想要来游览都需要提前很多时间预约。这座位于西洛辛郡的宫殿,虽然它的璀璨从来不曾改变,但却好像努力在让自己逐渐淡出世人的视线。
“燕映雪小姐,金晓华小姐,张聆小姐,请你们跟我来。放下行李之后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带领你们观赏一下这幢建筑。”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带着几个侍从在大厅里迎了上来,让侍从们接过他们的行李。虽然行李包括那些证券和债券,但是,张聆丝毫没有怀疑,将这些“行李”交给这些人处理是安全的。
左林瞥了一眼那位“管家”之后连忙微微欠身行礼。这位“管家”在装束和气质上和任何典型的英国式管家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他上衣口袋上别着一个猫头鹰图案的别针。进入了德鲁依议会,每个人的外衣上都有这样一个别针来标记自己的身份。所有的德鲁依用的都是自己在议会内所代表的“职位”的动物形象,而所有的侍从都别着带着德鲁依议会标志的别针。猫头鹰代表的职位是“枭”,这个职位是德鲁依议会的防务总管,在议会总部所在的区域,他的权威非常高,在防卫问题上,连德鲁依议会的最高议长都无法凌驾在他之上。
燕映雪,金晓华和张聆并不惊异于这些人急切于要和左林谈话。从左林走进大厅的那一刻他们一行就看到了在大厅连接着的走道尽头,一个白发苍苍,衣着随便的老人站在那里。看到左林的一刹那,他的眉头松开了,但或许是眉头纠结了太久,展颜的表情依然显得有些凄苦。那位老人别着金色橡树图样的胸针,而这代表着这位老人的身份——德鲁依议会议长。不仅是左林,连燕映雪和金晓华都能感受到这位老人的不同,他身上的自然之力坚实浑厚,简直像是他的整个人都是用自然之力凝聚起来似的。
三个女生顺从着主人的意思,跟着“管家”走开了。梢后,她们将惊讶于对于他们一行的接待规格之高。他们并不是被安顿在普通的客房里,要知道在这里,哪怕是最普通的客房里也没有历史少于100年的家具,而是被安排在了整个霍普顿宫最为尊贵的几个房间里。左林和张聆的房间更是霍普顿宫的第一代主人布鲁斯的主卧室,而房间里则放着一张1768年订购的有着镏金立柱和深红色丝绒帷幕的四柱豪华大床。
这样的礼遇着实让几位女生有些受宠若惊,她们放好了行李之后就被管家带领着参观。而那些侍从们则会将他们的行李打开,将各种衣物用品放在合适的地方。
而左林,这个时候则被卡莱带领着和议长见面。
“这位是现任的德鲁依议会议长,伯纳德先生。”卡莱以充满骄傲和景仰的语调为左林介绍道。
“您好,”左林按照德鲁依的礼节行礼,对于这位老人,他只有发自内心的尊敬。这种被岁月凝练而成的风度和力量让他赞叹不已。
“很高兴看到你,新一代的德鲁依。”伯纳德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质的狮子图样的胸针,为左林别在了胸前。这枚胸针本身就是一件文物了,雕刻的凹痕里黝黑的氧化银痕迹显示着这枚胸针的历史,狮子眼睛的地方镶嵌着的绿宝石熠熠生辉。伯纳德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左林,说:“狮子的归来,代表着议会强盛的开始。”
“惭愧。我的力量还很浅薄。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导,”左林连忙说。如果将老人所具有的力量比作一方巨石,那他的力量充其量只是一枚小石子。
65.病人
伯纳德引领着左林从另一个方向观赏着这个城堡。“枭”管家带领三个女生,观看的是这个城堡吸引游人的那些地方,比如景观,比如那些和城堡的历史和苏格兰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油画,比如一任又一任的主人在不同时期对城堡进行改建扩建的痕迹,这些的确是非常迷人的。
虽然左林对于这些内容同样感兴趣,可是,伯纳德带领他观赏的内容则更加吸引人。虽然德鲁依议会以霍普顿宫作为总部的时间并不长,但在防御和环境改造上下的功夫却相当惊人。城堡外本来是比较稀疏的白杨树林,而现在则全部变成了守护之树和橡树的混合林。在树林里,还养着在总部工作的那些德鲁依们豢养的宠物甚至是灵兽。城堡内原先的建筑和园林体系都比较完整,没有做大的调整,但见缝插针地种植了各种各样的特殊植物。城堡内部并不适合让太多的宠物和灵兽到处活动,因为会影响这里的工作,也会给清扫城堡造成很大麻烦,只是在塔楼上养了几窝种类不同的猛禽,白天,城堡上空始终会有鹰和隼盘旋飞行而到了夜间,猫头鹰则代替这些家伙们来守夜。城堡没有采用什么先进的防盗系统和警卫系统,但如果什么不长眼的盗贼团伙看上了这里,恐怕连外围的树林都无法突破。
伯纳德并不否认这一点。这类储藏着大量文物和油画的城堡一直是盗贼团伙们的重点,这些年里,有不少独行大盗和盗贼团伙看上过这里。但他们都有非常一致的结果——变成了肥料。由于对于这类事情大家都缺乏报警或者事后报备的热情,这些年里已经留下了不少无头公案。德鲁依议会总部并不是一直都有很多人在,有时候甚至只有3,4个德鲁依加上几个侍从在这里值守,可仍然没有让任何对这里心怀叵测的人得手过。渐渐的,辉煌的霍普顿宫在比较特殊的人群里有了“鬼堡”的名声。
最后,将左林带到了霍普顿宫的屋顶,眺望着福斯湾之路和经常出现在明信片上的钢索桥,伯纳德问道:“左林,当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后,你就正式成为了德鲁依议会的重要领导人之一了。我知道,你的老师,孙棣桂孙先生和议会之间有些分歧。这样的分歧使得当年孙先生放弃了议会的职位选择了退隐,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分歧,让孙先生以及孙先生所代表的对议会来说非常重要的一系德鲁依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拒绝和我们联系。孙先生在议会历史上是极有建树,极有影响力的一代天才德鲁依,更是让德鲁依议会的影响力进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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