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 第 4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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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魔舞聚灵阵挂着“魔舞”“聚灵”两个看似煊赫的名称组合,但实际上也就是聚集灵气提供给幽魂进行攻击的阵法。威力虽然不小,但由于缺乏血舍利这样级别的法宝来纯化和激活能量,毕竟是弱了一筹。原本准备在第二线放出的3项法宝来辅助运转的云灵破山阵。由于实力相差太远,恐怕也无法给德鲁伊造成什么麻烦。龟仓雄策撤除阵法,要求军方介入的想法,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是正确的。

    但是面前的阵法却不同。不管它当年叫什么,那么多年的运转,阵法本身已经和周围的山川地理融为一体,从地面蒸腾而起的不是水汽,而是淡淡的血雾,空中飘散着的一缕缕尘云,都是怨灵和破碎的灵魂聚结而成。在怨灵和阴气的洗练下,原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虽然顽强地活了下来,但却被改变成了另一种物种。积聚在它们体内的负面情绪被数百倍地放大,斗争和争夺成为了它们生活的主题,血腥杀戮比比皆是。像诸如长着獠牙体长一米的松鼠,双头毒蛇,三眼林鹫等等奇异而凶横的动物充斥着这片土地。离开了和地面纠结在一起的戾气的滋养,它们是无法存活的,于是这一小方土地就构成了一个特殊的魔幻的邪恶领域。成就了一种独特的生态。甚至于那些树木,也因为在阴毒的气息中浸润太久而发生了变化,树皮变成了铅灰色,原本自然的斑驳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图纹,仿佛每一棵树都化身为一根标绘着法术的图腾柱。

    法阵已经变成如此模样,让大家有些心寒。按照简单的说法,这就是被诅咒被遗弃,被邪恶沾染的土地。在欧洲,当年教廷攻破特兰斯瓦尼亚城堡的时候,就曾经在类似的环境里损失惨重。而现在,不仅仅是这片土地,在这被阵法的力量感染了的土地上,还有几个源源不断散发着邪恶能量推动着阵法不断运转的节点。

    “索福克勒斯,大回春术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至少留下3成的实力准备应付之后的战斗。”孙棣桂绕着占地广大的阵法跑了一圈,仔细研究了阵法的排布之后嘱咐索福克勒斯。阵法并不是没有破绽,西南面的阵法节点似乎就有松动的迹象。于是,他们就选定了这里作为突破口。

    索福克勒斯看了看远处。虽然第二线的阵法撤离了,但日本修行者们仍然在相当遥远的一个山峰顶端注意着这里的情况,以现在日本修行者们的实力,对德鲁伊根本造不成威胁,但就怕他们在破阵的时候出来捣乱。索福克勒斯以为孙棣桂指的是这样的情况,点了点头。

    孙棣桂架起了逐魂权杖,站在了距离阵法威力范围不到100米的地方。而索福克勒斯就在他的身后。穆雷,保莱塔等几个近战系的德鲁伊卫护在孙棣桂和索福克勒斯身前,另外还有几个德鲁伊,包括“松树”安文,在一定距离外来给予两人支持,也要防备那些已经退开了的日本修行者的反扑。他们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打开这个阵法的缺口。

    大回春术是用来一定的自然之力注入机体,让机体焕发本源活力的法术。这是一种通常来说用于治疗轻伤的法术,但用在这里,将那一棵棵树木的本心唤醒,让它们重新成为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样子,也就破坏了阵法和地理的结合,基本上,效果等同于泼洒圣水来净化这片土地了。说到圣水,孙棣桂事先很是准备了一些,但却无力净化那么大一片土地,最多也就是最后接近阵法节点的时候用于最后阶段的冲锋。只要破坏了一个阵法节点,即使不能让整个阵法溃散,也至少是在一个方向上破坏了阵法的体系,再用其他方法突入阵法核心,营救出那些德鲁伊就算不得太难。

    让孙棣桂手持逐魂权杖站在前面抵挡住所有的阵法攻击并不是伯纳德最赞同的情况,孙棣桂现在大概恢复了6到7战的实力,还远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但唯有他能够自由使用萨满教的法术,将灵魂攻击豁免这个逐魂权杖的特性延伸到他想要庇护的人身上。只有这样,索福克勒斯才能专心施展大回春术来净化如此广大的一片山林,而站在他们身前的几人才能专心地狙杀那些被魔化了的动物,一点点地向前推进。

    伯纳德给索福克勒斯和孙棣桂各加持了一个激活术之后,他们的破阵行动开始了。随着索福克勒斯雄浑有力的吟唱响起,一圈圈几乎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像是潮水一般向着阵法涌去。如果不是孙棣桂提醒要稍微保留一些,威力全开的索福克勒斯可能会有更为强悍的表现。自然之力像是洁净的水流,冲刷而过,沾染了煞气的树木接触到了这自然之力的潮涌飒飒作响,颤抖不已,但和自然之力接触过的地方却慢慢转化成了原来正常的树皮的样子。一棵,两棵直到一小片林子。大回春术在其他德鲁伊手里或许是轻风细雨,润物无声的咒术,但到了索福克勒斯手里,平添了几分威势。此刻的索福克勒斯,像是一个自然的君王,谴责着这些被邪恶诱惑,背叛变节的子民,却又赐予它们宽恕,赐予他们重新生活的机会和力量。

    一只魔化了的巨型松鼠跳了出来,被保莱塔一刀绞碎。相比于只能在原地接受自然之力洗礼的植物,这些动物有着充分的自由。魔化了的动物似乎对于恢复原来的形态没有什么兴趣,从颇有体积的魔化狼,和魔化狐狸一直到相比之下体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行军蚁,这些动物们逆着自然之力的湍流向着德鲁伊们发起了攻击。

    “穿山甲”杰拉德和“蛙”雷斯立刻变形补充了上来,以他们特有的能力来对付那些昆虫。而保莱塔和穆雷也变形了,这样能够以更迅捷的动作更有力的挥击和撕咬来保证孙棣桂和索福克勒斯不受到直接的攻击。而孙棣桂则充分展示了一个资深德鲁伊和治疗者的老练手法,几乎是同时,周围每个人身上笼上了一个灵甲术,和一个萨满法术死灵驱逐术。逐魂权杖似乎也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和灵魂呼号的声音,虽然山林间没有风,却仍然张开了大蠹,猎猎作响。一丝一缕的细碎的灵魂,被逐魂权杖拘役,吸收,转化为纯正的魂能之力传导给了孙棣桂。

    虽然称不上势如破竹,但至少德鲁伊们破阵的第一步走得极为成功和坚实。

    螺旋桨切割空气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四架武装直升机朝着这边飞来。而原本退到山谷背后的日本修行者们,似乎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日本的修行者们居然要求军队介入?这胆子可不小。伯纳德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仍然在专心破阵的那些人,拿出手机发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消息,给两个不同地方的人。

    159.双重威胁

    收到短消息的时候,古斯塔夫正在银座街头的一个咖啡馆里,瞪大了眼睛在随身的MP4上看电影,一边在努力嘬着一杯粉红色的草莓口味的奶昔。他已经在这个座位上坐了快6个小时,前后喝了20多杯奶昔了。店里的服务员和老板,还有一些顾客都惊讶于他居然有那么大的肚量,能这样还不去上厕所,甚至还要想,为什么他这样喝奶昔居然还没拉肚子。

    古斯塔夫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咧着嘴无奈地笑了笑,就买单离开了。不到20分钟,他就来到市区里闹中取静的一片别墅区,潜入了一个庭院。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哪怕不使用德鲁伊的能力,这种潜入也像是用左手摸一下右边的耳朵那么容易。这一家人这个时候居然都在家,古斯塔夫熟练地连续呵出几口气,将这一家三口都放倒了。自然,这绝不是因为他口气腥臭将这几个人薰倒,而是他作为“蛇”,独门的麻醉型毒药的功能,相比于将这些毒药弄进气雾剂罐子,古斯塔夫更喜欢用部分变形术在喉部弄出一个腺体来存放和喷射这些毒药。

    在这家人的男主人口袋里取出手机,古斯塔夫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随即拨通。

    首相的随身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手机一向是只对少数几个人开放,其他号码拔叫,都会被转移到一个不相关的机构的总机上。

    看了看来电的号码,首相接通了电话:“毛西毛西,小仓君,你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首相大人,您的小仓君现在恐怕没办法跟你聊天了。我是个德鲁伊,恰巧不在你准备出动军队围剿的那个地方的德鲁伊。”古斯塔夫大大咧咧地说,“你把自卫队撤回基地,怎么样?”

    “你不能用小仓君的生命交易这样的事情!”首相气愤地说。小仓平照是个大学讲师,也是他女儿的家庭教师,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很普通的人出现在了他的手机允许通话的清单里,毕竟自己女儿的学业对于他这个父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但要用小仓平照来要挟他,这打算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没这个能量。加上他一家人也不行。我只是借他电话用用而已。不然现在还真的没什么方法可以和你聊聊。我的价码可不是这一家人,而是东京市数量不明的市民。或许,应该让你先看看效果再说?”古斯塔夫平淡的语调让首相一阵慌乱,难道对方真的已经布置了能够影响很多平民的手段吗?

    “你不要乱来,”首相在电话里吼道。

    “没什么。你派个人到银座去看看。嗯,我弄了个小把戏,时间是100秒后。”古斯塔夫说着就挂上了电话。此刻,他已经优哉游哉地拿着小仓平照的电话在街头晃荡了,他可没有愚蠢到等着对方派人来抓自己。虽然来个个把警察和特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多少也算是个麻烦。

    首相就近联络了几个人去银座,准确地在100秒后,银座一下子从繁忙的都市中心变成了诡异安静的领域。街上拥挤着的人群忽地一下子一起昏迷,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地。隔着一条街道看到银座发生如此诡异情况的人们有的被吓住了,有的在一愣之后冲进了银座,从地上躺倒着的人身上寻找钱包,扒拉下手表和其他值钱的东西,看着那安静得如同鬼域却又灯火辉煌的店辅,不少人开始砸抢了起来。甚至于更过分的,则是一些猥琐的男子对一些昏迷中的女性上下其手,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朝着街边的小巷里拖人。

    东京的警力调度还算迅速,不到20分钟,大批警察就封锁了这一地区,防暴警察手持玻璃钢的盾牌和警棍进入银座弹压那些乘乱捣乱的人。而迅速赶来的医生做出的判断更让人心惊: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似乎除了失去意识,这些倒下的人都很正常。这可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让几百人发生一次食物中毒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更何况是拥挤在银座的几万人同时昏迷?光是此事结束后各种抢劫,盗窃,有伤风化,性骚扰等等的诉讼,就足够折腾上好久。

    首相意识到,这个打电话来要挟的人,必然是早有准备。能够让几万人在同一时间昏迷,自然有办法造成更大规模伤亡。自卫队的地面部队正在向预定区域开进,武装直升机分队已经几次来询问要不要先期开火。首相马上命令直升机分队:“保持监视,不准开火!绝不准开火!”

    古斯塔夫的电话又打来了,看到小仓平照的号码,首相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接通了电话。

    “看到了没有?很壮观吧?可惜我不能在现场看。首相阁下,现在你愿意考虑我的提议了吗?”古斯塔夫说。

    “我怎么能纵容一帮外国人在我国犯罪,然后毫发无损地离开。”首相的语气有些色厉内荏了。

    “修行界的事情,和法律有什么关系。不过和你解释这个也没用。我的要求很简单,军队回基地呆着,等我们这边办完了事情,撤出了日本,我会通知你的。顺便告诉你怎么去拆掉我布下的那些机关。”古斯塔夫的语气赶发强硬。能够这样居高临下地训斥一国首脑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你这是讹诈。”首相气愤地吼道。

    “是又怎么样。银座我弄的是给你做演示的东西而已,不要等我发动涩谷,发动地铁里的机关,那就来不及了。顺便告诉你,不光是东京,在京都,大阪都有这些东西。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就凭你们自卫队,想要全歼德鲁伊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做到,我这些东西弄死一百来万日本人……而且我还在外面活动,想杀多少人还在我的掌握里,这笔生意也不算亏。我懒得和你多说,你自己考虑吧。反正只要自卫队敢射出一颗子弹,我就要100万日本人的命。至于你让那些废物修行者来送死,那无所谓。”古斯塔夫说完就挂了电话,随手将电话扔进路边的一条水沟里。这番恐吓,他相信是足够了,他并不是虚声恫吓,那首相也绝不敢以为他是虚声恫吓。

    首相呆坐着,随即他跳了起来,连忙联络各国首脑,想要通过其他国家来给德鲁伊施加压力,尤其是英国。德鲁伊议会总部在苏格兰,在首相想来,国家机器对于德鲁伊们多少有些作用。但没想到的是,当听说是日本方面首先出动军队,有过近距离威慑性接触,各国首脑纷纷表示无能为力。至于英国方面,则根本懒得处理日本方面的要求。爱好自然的德鲁伊这些年来在世界各地发挥的正面作用,远不是这个永远没机会出德鲁伊的岛国首相能够想象的。

    就在首相惊怒交加的时候,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首相愣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突破专为他服务的交换机打来这个电话呢?

    电话里响起的是一个很粗犷的声音:“你好,首相阁下,我是个德鲁伊!”

    “好了!不用再打来了!我接受你的条件。你把那些机关撤除吧。”首相无力地吼道。

    “咦?”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奇怪,“已经有人搞定你了?那好,没事了。”

    首相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一个什么表情,德鲁伊们的后招居然还带备份?

    “反正接通了,我就通知你吧。前一阵,我看了个日本电影,叫《日本沉没》。觉得里面对地幔结构进行核爆破的想法实在是很有创意。我原来也当过兵,蛮喜欢摆弄这些威力强大的东西的,同时,我也很喜欢搞一些小发明小试验什么的。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个俄罗斯人?……您应该知道,自从苏联解体,以前我们这些当兵的日子不好过。很多武器外流了。其实,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希望的。我们毕竟也有军人的尊严,可我们也需要面包,需要黄油,需要伏特加……可还真别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想搞点什么东西玩玩也不难。说到核弹头,还真他妈的便宜啊。我一下子就买了6颗。要通过欧洲运到美国什么的地方,那还是蛮难的,不是我这种大老粗能搞定的事情,不过穿越西伯利亚,送上渔船还是很轻松。前几天,我开船把核弹扔进海里了,当然是装好了引爆装置的。现在这些核弹都在水深2000米到4000米不等的海底躺着。我按下开关,大概会爆一下。您知道,放仓库年限长了,这些东西多少有些不可靠。既然已经有人和你谈好了条件,我就把那些核弹入水的位置告诉你,至于具体掉那里了,有没有被洋流冲走,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回头我会把遥控引爆器找个快递公司给你送去。没问题吧?那就这样了。”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打来电话的是“北极熊”波波夫,长年在西伯利亚苦修的波波夫碰上有聊天的机会总是显得特别热情特别絮叼,而这次居然能够完整说完一番话没有被打断,实在是让波波夫觉得,这个首相也不是一无可取。

    而首相,则呆坐在沙发上。几秒后,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个短消息,里面是6个经纬度坐标。首相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保密线路电话,命令道:“命令自卫队吴方面队所有部队回基地待命。全国范围内不得有任何激怒德鲁伊的行为。”

    160.重聚

    无论多么不甘心,龟仓雄策还是默默接受了日本修行界全面败退,而自卫队被严令不得挑衅的事实。差不多,这就是日本作为一个国家面对德鲁伊议会这样一个异能团体能够碰到的最恶劣的局面了。当龟仓雄策得知德鲁伊居然有两组人马以极为严厉的手段逼迫着首相不得不命令撤回自卫队,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以东京市上百万人的生命为威胁或者索性以整个日本列岛的安全为威胁,这需要什么样的活动能力,什么样的自由度,又需要如何宽宏大度的领袖,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才会被允许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在发生这一切的同时,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着的破阵队伍已经步步为营地突入到距离阵法节点不足100米的地方了。如果不是有逐魂权杖为大家抵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如果不是索福克勒斯仿佛不会衰竭的自然之力,绝不会有那么快的进展。

    索福克勒斯开始的时候还始终惦记着孙棣桂的提醒,稍微留着一把力气,但随着进入阵法越来越深,日本修行者们的身影已经被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越来越复杂的阵法,越来越频繁和强大的攻击力度,越来越繁复奇诡的攻击手段,还有林中的动物对他们源源不绝仿佛自杀般的攻击都让索福克勒斯不能再留手了。于是,大家忽然发现,索福克勒斯如果不是刚才留手至少一半,那他就是那种力量全开和留一手的表现相差绝大的品种。

    孙棣桂用逐魂权杖指着肉眼可见的阵法节点。那是一块巨大的石碑,外面缠绕着厚厚的黑色藤蔓。一道银蓝色的闪电随着孙棣桂垂下了逐魂权杖杖头落在了石碑上。缠绕在石碑上的藤蔓燃烧了起来,从石碑上剥落了下来。看清了石碑的内容。孙棣柱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当年布设阵法的家伙居然有这种手笔,居然将一个日本战国时代的武士的墓迁来了这里。“横山十兵卫”不知道算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既然能够以他的墓为核心布设这个阵法,想必不会很差。

    “小心,估计是僵尸。”孙棣桂连忙提醒大家。孙棣桂并不太担心僵尸这类的东西,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这类亡灵生物都有很明显的弱点。现在无论如何还是白天,虽然在这阴森森的阵法里可能阳光之类对僵尸的影响不会非常大,但多少也是有作用的。

    将蓄有僵尸的坟墓迁来此处也并不难理解。当年那么多日本修行者为了阵法而死,但死只是一部分。对于绝大部分修行者来说,门派续存相比于个人存亡要重要得多,而为了阵法舍得付出生命的家伙不见得愿意拿出足够量级的法宝来加强阵法。

    就在孙棣桂话音刚落,石碑就碎裂开来,地面的土堆被拱开,一个披着黑漆漆的破烂铠甲的武士形状的僵尸从墓中爬了出来。僵尸身上发散着腐臭的气息。两个烂得极为干净的眼眶里点亮的是两点鬼火般的幽深光芒。

    孙棣桂没太将这类僵尸放在心上。生前戾气再深重的家伙,死后要成为如何强大的僵尸也要看后天的条件,山川地理,阴阳五行,风水等等都有解释这类学问的内容。甚至于在埋葬下去之后什么时候是不是出现了特异的天象等等,也都有可能影响一个僵尸的强大与否。这种可以被迁移,可以被用作阵法节点的僵尸,要说戾气大概是很深重的,但要说威力,则未必如何。

    孙棣桂从随身的皮囊里掏出两瓶圣水,拧开了瓶盖扔向僵尸。孙棣桂自己制作的圣水可没有左林让成迟带来的那罐圣水那样包装精美,装在农夫山泉的简陋的塑料瓶里,反正圣水是一样起作用的。圣水瓶子旋转着泼洒开点点滴滴的圣水,接触到地面居然像是硫酸一样哧哧作响,腐蚀着地面,冒出袅袅白烟来。僵尸的叮叮咣咣地朝着德鲁伊们冲来,手里提着一长一短两柄刀,“横山十兵卫”闪过了一个圣水瓶子,而另一个圣水瓶子则准确砸在脑袋上。原被腐烂焦黑的脑袋顿时烟气升腾,横山十兵卫发出极为尖利可怖的啸声,痛苦万状。

    保莱塔和穆雷刚想冲上去,孙棣桂立刻喝止:“不要靠近,交给我。尸毒无解的。”

    尸毒并不是真的无解,只是这个时候孙棣桂没有趁手的药物和道具什么的东西,万一保莱塔和穆雷染上尸毒,麻烦事情一堆。孙棣桂连续抛出几个咒术,地上的藤蔓将僵尸的行动限制住了,虽然僵尸以巨大的力量连续挣断了几根藤蔓,一直冲到了距离孙棣桂不到20米的地方,但此刻僵尸身上已经缠绕了不下20根粗细不等的藤条,彻底超越了这基本上只有物理攻击的僵尸的力量极限了。藤条将僵尸在地上捆成了一个大字形,孙棣桂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绑成的十字架扔在僵尸身上,又取出了一瓶圣水,浇了上去。孙棣桂以拉丁文念咏着很长的一段圣经,淡淡的圣光出他背后穿透树林照耀了下来,直接投射在僵尸身上。

    这个还没来得及发挥威力的僵尸,就那么简简单单地被“净化”掉了。

    僵尸被消灭,周围的阴气立刻开始消退。虽然阵法的另外三个节点涌来的力量源源不绝,但索福克勒斯已经乘着僵尸倒下的那一瞬间全力张开了自然之力,将周围的空间巩固了下来,重新洁净成正常的森林。在法力与法力的对抗中,距离是相当重要的变量,当索福克勒斯以无比强横的自然之力将自己的大回春术的成果固定了下来,还在渐渐向外拓展的时候,其他三个节点对于这里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积郁着的阴气被阳光荡涤一空,当空气中徘徊着的阴魂和幽灵被逐魂权杖吸收了个干净,他们终于可以透过看清楚阵法正中心被压制着包围着的那株凝结着数位德鲁伊生命的参天巨树。

    或许是由于感受到了一个方向的压力为之一空,巨树的枝条发出嘎拉拉的声音,向这边探出了一些,也让大家看得更清楚这巨树的样貌。巨树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别样的坚韧,从树干到每一根枝条都是由三束树枝缠绕成一个螺旋形。每一片叶子都是大小完全一致的长圆形,反射着绿油油的金属光泽。朝着巨树走进,巨树的枝条嘎拉拉地垂下了一条,从他们上方几米的地方伸过。或许是感觉到了亲切的熟悉的自然之力的波动,巨树没有发起攻击,也没有展开防御,就那样静静地矗立着。

    孙棣桂和索福克勒斯带头,一直走到了树冠的中心。树干的所在。在6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底部,在一个自然生成的节疤底下的凹陷里,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三小堆石头,石堆顶端,则放着一块稍稍大一些的白色石头,上面刻着姓名和职位:“删树”比卢普斯,“马”皮尔斯,“猫”迈克尔……墼厚长者“杉树”比卢普斯给过很多人指点和帮助。“马”皮尔斯除了是个能力深湛的德鲁伊,也是一个著名的风景摄影家,而“猫”迈克尔,这个美国人前后以6个身份在美国陆军里混了差不多40年,和孙棣桂还曾经在缅甸见过一面。

    “其他人呢?”孙棣桂有些自责,他并不认为当年自己不愿意来日本的选择是错误的,但他的确不应该隐居几十年。但他毕竟已经有着奔200的年龄,生生死死的变迁。看着一个个好友的逝去已经将他的心磨砺得足够坚强,他迅速从伤感中恢复。稍稍一转念,孙棣桂开始咏唱起了典歌。

    作为德鲁伊学习通用德鲁伊语和咒术德鲁伊语的识字教材,作为修炼自然之力的基础,作为加强自身精神修炼的第一个台阶,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德鲁伊没有学习过典歌。当成长为实力精深的德鲁伊之后,大家闲暇下来,弥散在脑海里的旋律还是典歌。当典歌的淡淡的、忧郁的调子响起,当孙棣桂苍凉的声音将史诗一般的歌曲播散在整个空间里,变化在悄悄发生。

    巨树仿佛有些欣喜,枝条吱吱嘎嘎的摇曳着,一些堆积在树枝上的灰土簌簌地掉落了下来。更难以想象的是,还有一个鸟窝,一只云雀喳喳嚷了几声,随即跳到了孙棣桂的肩膀上冲着孙棣桂的耳朵叫开了,仿佛在抱怨他们的到来搅扰了它的生活。隐藏在巨树的各个角落里的小兽,小鸟纷纷站上枝头,看着这些数十年来第一批的客人,看着这些身上有着亲近的气息的家伙。

    保莱塔双手将云雀笼住,轻轻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当他抬头看着仿佛是一个绿色苍穹一般的树冠,他看到了几个形状奇特的巨大的茧,从繁茂的枝叶中被推了出来。

    茧外面的丝,居然是自然之力实体化而成的,而现在,又一线一线地闪着微弱的绿光,消融在了空气里。

    一共有7个茧,7个德鲁伊还活着。这个数字远比他们所有人预料的更为乐观,也多少让孙棣桂松了一口气。冬眠术将这些德鲁伊的青春和能力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来,他们虽然几乎耗尽了自己体内的自然之力,那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机会补充,但他们都活了下来。

    “羊”夏绿蒂,“狐”卡迪亚,“杨树”汉莎,“鸽子”拉易,“水母”泽贝尔,“狼”斯金,“常春藤”莫妮卡……他们终于从几十年的噩梦中醒来了。他们的容颜,几乎仍然固定在当年的样子,他们的眼神里有一丝欣慰,一丝庆幸,却仍然是温和平淡。

    “你们终于来了……”首先醒来的莫妮卡在穆雷的搀扶下靠着树干坐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161.结怨

    保莱塔和穆雷,还有安文等德鲁伊将这些从沉睡中醒来,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的德鲁伊们背着从他们攻入的阵法的通道撤离。很多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但时间却不算很多。虽然古斯塔夫和波波夫的威胁到底能够让日本自卫队方面平静多久实在是个问题,要是对方一时想不开了狗急跳墙,那才是个大问题。

    而伯纳德则进入了阵法中心,他和孙棣桂有一样的想法,让这三位德鲁伊以生命化成的巨树回到德鲁伊议会总部去。而这,就需要索福克勒斯,孙棣桂和伯纳德三人,还要加上“桃树”博格坎普和“松树”安文,4个植物系德鲁伊加上一个咒术德鲁伊联合施法,将巨树化为一个致密的体积很小的能量团,然后到了总部再将这个种子一般的东西展开。

    保莱塔指挥着其他德鲁伊已经开始逐步撤离了。这一次聚集了那么多德鲁俨和侍从,但大家却都没有玩得尽兴,大概唯一展开了手脚打了个痛快的只有索福克勒斯一个。但大家也都明白,现在德鲁伊议会和日本政府算是彻底结怨了,日本的修行者恐怕也会在之后弄出不少事情来。德鲁伊们并不畏惧挑战,但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上,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好。30多名德鲁伊和侍从的混编队伍遥遥监视着远处山谷里已经有些灰心丧气的日本修行者们。其他的德鲁伊和侍从们卫护着从冬眠术里醒来的老德鲁伊们离开了。

    过了不久,随着大地一阵轻微摇晃,伯纳德,孙棣桂等在进行移栽工作的德鲁伊也从阵法的通道里飞速撤了出来。由于缺少了中间和阵法其他三个节点抗衡的巨树,阵法现在全都乱套了。如果动作稍微慢一点,连这条通道都会被阴煞的能量吞没。

    德鲁伊和侍从们顺利完成了这次来日本的预定目标,甚至做得更好。由于有着古斯塔夫和波波夫布设的后招,虽然日本军方和情报部门一直保持着监视,但却始终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为了不给对方造成对付落单者的局面,他们仍然极为嚣张地包大巴,租酒店,以一个团体的名义订购机票……种种行为。算是把日本的情报机构羞辱了个够。德鲁伊们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关系,除了要回到位于苏格兰的总部的那些人,其他人多数都是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就回各自所在的国家,继续他们耀眼或者平淡的工作和生活。德鲁伊们也不怕什么监视。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自己消失在茫茫人海。其中甚至有好些人每次出现都有不同的面容不同的声音乃至不同的体型。

    比如穆雷,这一次出现的时候,和他平时在俱乐部,在电视转播上出现的形象,几乎是完全两个人。哪怕是那些侍从,也毫不担心日本政府会有什么报复,因为无论他们怎么报复。最后遭受最大损失的都会是他们自己。

    古斯塔夫布设的毒剂装置如果不是他亲自去拆除,就算日本方面费尽千辛万苦发现了位置,也不见得敢动。至于波波夫豪爽地扔在太平洋里的六枚核弹,又是想打捞就能捞起来的吗?先要搜索,确认位置,然后要制定计划,还要考虑到实际上一点都不太平的太平洋上的各种气候条件是不是允许。2000到4000米深的打捞,成功率极为低下而耗资则相当恐怖。但日本政府却又不敢不去,一旦过了一段时间,核弹被水草掩埋或者沉陷进了海底富含金属化合物的泥泞里,再想发现,再想打捞就更加艰难了。日本政府想要解决这两个问题,没个三个月到半年是想都不用想。

    4天后,所有的德鲁伊和侍从都离开了日本,留下好大的一个烂摊子。被破坏了一角的阵法彻底失去了控制,日本修行者们不得不再次着急人手,在阵法外再布设了一个防御性的阵法才抵挡住阵法向外的侵袭。而原先的阵法,现在则被称为“鬼域”。

    古斯塔夫大大咧咧地通知首相:“让那些小伙子们出军营跑跑步吧,关他们那几天禁闭真是不好意思”的话语更是让首相火冒三丈。

    原先或许不屑于政府方面,或者是不屑于龟仓雄策这样的人来招募,但当得知了这几天里发生的一切,原来不愿意出面的修行者们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愿意参与报复行动,捍卫日本修行界的尊严。龟仓雄策自然是愿意担负起领导的责任的,但首相却似乎有些畏首畏尾,不太愿意为报复行动出资。

    知道所发生的一切的其他政客也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吵嚷不已,甚至有人喊出了要“战争”的口号。无论再怎么无视这类疯子,首相仍然要为这极为丢脸的事件担起责任,首相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为了表示姿态,一个手下的幕僚辞职了。

    在古斯塔夫提到的那些地方进行大规模的搜索,并没有让首相觉得安心,那神秘的毒药喷撒装置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可偏偏只要在电话里的说话让古斯塔夫不太满意,似乎古斯塔夫就能随时让一片人昏迷倒地。而那些地点附近,最多也就是发现了一些气雾剂的瓶子,绝对无法解释当时古斯塔夫是如何让整个银座的人倒下的。

    对于核弹的搜索进行了两天,除了有了个洋流的初步判断,几乎没有任何进展。首相这才知道,需要搜索的地方有足足几百平方公里。虽然日本有全世界领先的深水潜艇技术,还有排水量达到五万六千吨的深海考察舰可以作为工作母舰,但想要在核弹的外壳被水压挤压破裂发生泄露前打捞完成,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相比于这些问题,因为当天的银座事件引发的6000多起诉讼和900多桩丑闻,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想到这些问题,首相几乎恨不得自己能化身八岐大蛇将所有德鲁伊生吞活剥。他居然真的咬着牙拨出了特别经费,组建起了由日本政府控制的修行者部门,而这个部门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全面掌握国内各种修行者的动向。在对德鲁伊发起报复之前,首相希望自己了解清楚,手里有多少牌可以打。虽然并不满意这样的情况,但龟仓雄策还是受命上任了。

    波波夫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勘察加半岛,和几个朋友痛饮伏特加了。过一阵,他将前往上海,正式加入行动处,接受左林的指挥。而古斯塔夫,在其他德鲁伊们都离开之后,仍然饶有兴致地留在了日本,在一个霓虹灯闪烁的角落,他微笑着看着左林和爱弥尔从一个储物箱里取出他为他们准备的一套身份证件和足够的现金。这些天,除了好好折腾了一把日本人之外,古斯塔夫也狠狠发了笔财。

    左林和爱弥尔在山洞里待得有些久,当他们背着背包,看起来像是两个钻山里好久的脏脏的旅行者一样出现在城市里的时候,前往议会总部的人已经到了苏格兰。古斯塔夫只是淡淡地将事情通过邮件通知了左林,然后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远远看上那么一眼,他就明了在左林和爱弥尔之间发生的事情了。这是他想要看到结果?当然是的。即使此刻他还不知道左林已经成为了具有传奇的梦游人体质的德鲁伊,他也会认为,两个聪明的强大的有潜力的德鲁伊的结合,对于议会而言没有更好的了。随后,他就心满意足地给自己买了张机票,去上海。在那里,他会以一个退休的化工工程师的身份出现,进入左林组建的企业。至于左林和爱弥尔,不在日本情报组织监视范围内的他们,应该可以自由地玩上几天.

    左林和爱弥尔离开山洞的时候,左林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自然之力也恢复到了七八成的样子。和爱弥尔在一起虽然让他对于在上海自己家里的张聆和苏蔚欣有些歉疚,但愉快和轻松仍然占据着主流。就在这短短几天里,他喷射进爱弥尔身体的生命精华大概足以淹死一只猫。爱弥尔探查了身体之后喜滋滋地告诉五林,他可以等着当父亲了。左林暂时没有办法去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局面,唯有一声长叹。可除此之外,这几天的确是疯狂的,幸福的。……或许应该除去因他们的疯狂而变得气味古怪的帐篷,还有从他们进入深层次接触的第二天开始,左林就不得不和爱弥尔约法三章:“第一,做那事的时候不准用变形术……”

    “爱弥尔,现在准备怎么办?”左林犹豫地问爱弥尔,“要不,你回总部那里去?”

    “咦?不是说好了我是你的手下了嘛。当然是跟你去上海啊。虽然好像平时帮不到你什么,不过那些咒术,还有植物系能力,还有萨满巫术,足够我学一阵了。”爱弥尔的哏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那正是五林担心的。当爱弥尔,张聆和苏蔚欣三个人碰上,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唉,随便你吧。不过……千万注意自己身体哦。”

    162.女孩们

    左林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就在一个小时前,成迟在机场将车钥匙扔给了他就跑了。正好成迟有一笔业务要跑一次新加坡,机场里交接一下车钥匙倒是省却了大家的麻烦。将L7沉重冗长的车身悄无声息地滑入车道对于左林这个不算技术很好的司机,却也是个挑战了。

    豹子被惊醒了,夜间总是很活跃的小狼感受到左林的归来早就开始上窜下跳了。爱弥尔首先跳下了车,这个被左林形容得很可爱的小巧的庭院在这深夜里还看不清楚,但小豹子,小狼,还有躲在一边不敢和两位“老大”争宠的狐狸已经让这里充满了生趣。左林看了看别墅里射出的晦暗的灯光,示意爱弥尔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就走进了别墅。离开了多久了?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吧?从上海到苏格兰,又到太平洋。转战许久之后又去日本闹腾了不短的日子,转眼间和足协默契的三个月“不参赛”期已经过去了。

    但在左林心里,现下最惦记的还是张聆和苏蔚欣。三个月几乎没怎么和她们联络固然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需要遵守无线电静默的时机比较所了一些,但自己也的确是疏忽了。而带着爱弥尔回来,更是属于不可饶恕级别的罪责。

    没有在卧室里看到张聆,甚至苏蔚欣也没有在床上,在这个时间是极为反常的。但左林却在书房里看到了这两个女孩披着毯子睡着了。张聆抱着厚厚一叠资料歪倒在沙发上,而苏蔚欣则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趴在了桌子上。书房似乎也有了些变化,原本简洁古典的布局被改变了,一张会议桌级别的大工作台上错落着放着七八台电脑。笔记本和台式机,有两个巨大的液晶屏上,滚动着的交易数据替代了屏幕保护程序在运行着。几乎每个电脑屏幕边上都贴着各色的便条,上面写着林林总总零散信息,有时候只是一个姓名,一个数字?(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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