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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冒出一个哥来?”乔虹问道。
“噢,是发小。”萧乾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购物袋上。乔虹过去把袋中的东西拿出来。有三件衬衣,包装很精致,看样子是洋货,还有两条领带。乔虹打开一件包装,把里边的衬衣拿出来。
“嗬,真漂亮。看样子很贵的。”乔虹打量着手里的衬衫道。这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做工很地道。
“你这个哥哥是干吗的?”乔虹问。
“……光威大厦的老总。”萧乾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
“哦?你还有这么个当大佬的哥?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这有什么好说得?我俩真是光屁股长大的关系。”萧乾咧咧嘴,头又有点儿疼。
“光威大厦好像是一家外企企业是吧?我知道这家公司,但没去过”乔虹说着话,把衬衫叠好了。
“他是澳门身份。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他走了十几年,前几年才回来,说是给一个老板打工,具体我也没深问过他。”萧乾道。他知道购物袋里肯定有粉,他不想让乔虹知道这些事。乔虹也没再翻其他东西。
“乔虹,我这个哥哥脾气不大好,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他人挺好的,只是看到我这个样,有点儿失态了。”
“我往心里去什么?本来就不认识嘛。不过也能理解,你这个样子,确实让人也很难接受。”乔虹走到萧乾跟前帮他把头上的纱布重新包扎了一下,纱布头又有些松了。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你这样也不好带你出去吃东西。”乔虹道。
“随便吧,我也不太饿。哎乔虹,这几天我也没心思问,钱小刚他们什么时候开庭?日子定了吗?”
“今天是九月十二号……月底差不多吧。前天我碰上了法院的老吴,是他说得。”
“噢……这个案子得赶快结了,别再生出别的事来。”萧乾琢磨着道。
“这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事了,咱们能做得都做了。剩下的让别人做吧。哎,我做饭了啊?还是吃挂面吧,省点事,我炒得菜你又不爱吃。”乔虹勉强笑了笑。
“谁说?挺好的。”
“别哄我高兴了,我又不是瞎子,能看出来。”乔虹说着往厨房走去。
“那就吃挂面吧。哎,卤子别太咸了啊。”萧乾这话声音说得挺低,乔虹怕是没听见。
王禹算了下日子,从对萧乾下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他估摸着萧乾这几天该出来活动活动了。这几天他带着人过去盯了几次,看到萧乾家的窗口有灯光,这说明他在家住。但晚上楼下总是停着一辆警车,白天有时也有。王禹不知他有什么保护措施,但他也不想把警察捎上,这样会增加很多麻烦。只有再找机会了。但王禹除掉萧乾的决心始终没有动摇过。
这天上午,萧乾觉得身体已基本上复原了,头上的纱布也摘掉了,就是脸上还有些外伤的血痂没有完全好利索。他想到外边去走走,见见阳光,在家里闷了十几天确实也难受。他打算去江边转转。这时是四点多,乔虹说下午有会,估计不会太早过来。
萧乾这次没在叉子街下车,而是去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船坞,周围很荒凉,各处长着很高很乱的杂草,鸟到是不少,跌跌撞撞的叫声不时能听到。萧乾小时候经常跟孩子们到这里来玩,主要是掏鸟蛋和抓蛐蛐,故对这里很熟,亦有些深存在记忆中的感情。这些年忙,也就想不到这里了。现在闲下来便想起了很多事,包括儿时的一些记忆也都泛活了。
萧乾踢着脚边的杂草,闻着那股熟悉的潮湿气味,信步朝船坞里走去。天气很好,昨天下过雨,今天的气温不算高,人感觉很舒服。这座废弃的船坞旧址还有若干座很大的房舍,以前是修理船只用得,但也不是什么大吨位的船,都是一般用来跑运营的小型货船或是游艇类。萧乾儿时的玩心比魏光大,喜欢虫子和鸟一类的东西,魏光则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萧乾边信步走着,边就回忆起了儿时的一些玩耍的情形。有时候几个孩子齐心合力翻找一只蛐蛐,但在找到后却又因无法分配而撕打起来……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真是太快了这时间。
这时,萧乾听到了一串脆亮的蛐蛐叫声,这是金刚,是蛐蛐里的精品,个头虽不大,但打斗起来却异常凶狠灵活。儿时如果谁手里有一只金刚,那是很牛B的!并且金刚的伙食标准又不知比其他的蛐蛐要好多少倍。用现在的话说,那是准备拿金牌大奖的苗子。一般的蛐蛐和金刚掐架,也就十几个回合便非死既残,简直就是没有其他选择。
萧乾忽然便起了玩心,他放轻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悄悄朝传来蛐蛐叫声的位置走去……那里是房子的死角,有一堆破损的瓦砾砖块,从缝隙中长出了一些参差不齐的杂草,其中以野喇叭和臭蒿子居多。萧乾蹑手蹑脚地走到瓦砾堆边儿上,轻轻把瓦砾和砖头拿开……少顷,一只通体油黑的蛐蛐出现了。萧乾的嘴边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朝蛐蛐伸出手去。
“别动!”萧乾的手停住了,那只油黑的金刚三蹦两跳地没了踪影。萧乾凭感觉知道这是一只枪口顶在了自己脑后。他在心里叫了一声苦,等着事态的发展……
“转身,慢点儿。”这声音很闷,咬字生硬。
萧乾慢慢转过身来,他的双手已经下意识地举了起来。他看见了一名面目凶恶的男人。男人用枪示意他离开原地。萧乾抱着脑袋朝房舍中的空地慢慢走过去……那只金刚这时又忽然叫了起来,声音脆亮幽长。萧乾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房舍中间的空地上等着发落。他稍稍偏了头去看,又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亦拿着枪。从一堆杂物后面又走出两个男人,都很规范的用双手握着短枪。“四个人。”萧乾想起来那天晚上被攻击的情形。
“蹲下。”用枪顶着萧乾脑袋的男人又道。萧乾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蹲下了。完了。他心里嘟哝了一句。然后便感到头上被重力猛地撞击了一下,萧乾眼前一黑,便放开手往地上倒了下去……
第六十二章
萧乾被阿子用枪柄砸昏后,王禹才露面,他一直在一台报废的升降机后面躲着。
王禹不紧不慢地走到昏死过去的萧乾跟前,定定地看着这个儿时的小仇家和现在的大仇家,他脸上爬上了一层淡淡的微笑……
原来萧乾一出门就被躲在附近车里的王禹盯上了,他看着萧乾钻进出租车,然后便一直尾随着跟到了这里。这么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很帮忙。但老天爷又似是谁的忙都帮一点儿……
王禹从身上把用塑料袋装着的K粉掏出来,然后笑着示意阿子等人把萧乾弄醒。王禹这时候的心情真是像把一个大西瓜从二十层楼上扔了下来……痛快啊!随着一声脆响,瞧吧,半条街都没个样子了,王禹整个人都有些发飘了。只等萧乾醒了以后,他再慢慢问他,是怎么把我的弟兄一个个都送进了大狱?!然后,对不住了,我让你这次过足了瘾,不过就是最后一次了。萧乾有毒瘾这谁都知道,那么说他吸毒过量或自杀都不为过。总之,他死了就成!
阿子这时用一个捡得旧安全帽从外边的积水沟里盛了些雨水走了回来,他要用这些雨水灌进萧乾的鼻子里,让他清醒过来。
萧乾的身体被弄成了仰面的姿势,阿丑板着他的头,阿子欲将污水灌进他的鼻孔……这时响起了一声闷哑的枪声,只见阿子扔掉了旧安全帽,脸冲着地面倒了下去。王禹看见他的脑后渗出了血……又几声同样闷哑的枪声,王禹身边的其他三名杀手亦都扔了手中的短枪倒了下去,并皆是头部中枪。
王禹懵了!他朝四处看去,却没看见一个人。王禹这时只觉得浑身一阵凉嗖嗖的寒意袭来,不多的头发和周身的毛发几乎都在一瞬间全部炸了起来!他紧张到了极点!或者说已经到了要休克的边缘……
空旷破旧的厂房里一片寂静,除了偶尔响起得几声单调的鸟鸣外,再无了其他声音……王禹甚至有了耳鸣的感觉,还甚至有了要喊救命的欲望,但他终没能喊出来,也许他在这要命的瞬间忽然想起了自己此时的身份,一个被定位在A级通缉令上的逃犯。王禹在绝望中忽然又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萧乾,他清醒过来,也想起了自己冒死潜回大陆的目的。于是他从身上掏出手枪,打开扳机,上膛,将枪口对准了地上的萧乾……
又一声沉闷发哑的枪声响起,又一声……王禹的身体晃了两下,他睁大眼睛回头望去,手枪从他手里脱飞出去,那包K粉也随之脱落了,但他仍是什么都没看见……
萧乾在医院醒来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了,他懵懵懂懂地朝四周看去,其他几张床上都有人在输液,一名小护士正在为一个病人换输液瓶。萧乾的脑袋很沉很疼,但视觉渐渐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并且输着液。他一点一点回忆起来在江边船坞的情形……
“护士,麻烦你。”萧乾喊住了正往外走得女护士。
“什么事?”女护士止步问道。
“……谁把我送到医院来得?”萧乾问。女护士概觉得萧乾的话有点儿突兀,迟疑了一下方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是王医生把你安排在这里的……”
“麻烦你把王医生请来,我有事问他。”萧乾急着道。女护士转身走了。少顷,一名中年男性大夫走进来问萧乾道:你找我?”
“你是王医生?”萧乾问。王医生点点头。
“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
“是两个年轻人,怎么?”王医生也有些纳闷了。
“……是什么人他们?”萧乾仍使劲地盯着王医生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王医生摇着头道:他们对我说你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了?我们对你的头部进行了检查,是受到了很强的撞击,并且有脑外伤。你的头上有多处伤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些伤痕不是一次造成的……”
“这些都不重要,那两个人呢?就是送我来得人?”萧乾问道。
“不清楚,他们应该在你身边才对啊。押金也是他们交得。”王医生道,很纳闷的样子。
“算了,我走了。”萧乾伸手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从床上跳了下来。
“哎,你这怎么可以?!”王医生叫起来。但萧乾已经走出了病房。
萧乾摸摸裤兜,手机还在。他马上给乔虹打通了手机。乔虹在那边着急地喊:我到家了,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去了?不想活了你?”萧乾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乔虹后便挂了电话。医院这时已过了下班时间,门诊部楼外有点儿冷清,但仍有医务人员和就医的人陆续往外走。萧乾在门口的空地上来回踱着步子。
约二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楼前停下来,乔虹下了车。萧乾急忙迎了上去,边喊:师傅别走,用车。”
“哎,你怎么又扎上绷带了?”乔虹惊讶地看着萧乾头上的绷带道。
“什么都别问了,跟我走。哎,带枪没?”
“带了,没开车。”乔虹一头雾水,两眼迷惑地随萧乾又钻进了出租车。
“走,往老六号码头方向。”萧乾冲司机道。出租车转向,往医院外驶去。
出租车在江边停下后萧乾付款下了车。他拉着乔虹沿江沿走了约一里路,然后进入了那座废弃的船坞。
“到这儿干吗?你到底又怎么啦?”乔虹这话已经问了好几次,但萧乾一直没回答。一直到了那座旧车间门前,萧乾才把手伸向了乔虹道:枪,枪给我。”乔虹从枪套里拔出枪递给萧乾,脸上的问号更多了。但看到萧乾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随在萧乾身后也进了车间。而萧乾此刻双手握枪,完全是一副实战的架势。
这时已经快七点了,太阳已经偏西,车间里显得挺暗,但还能看清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潮湿气味儿,这股味道里掺杂着野生植物和废旧物品的锈味,反正不算是多么好闻。车间里空荡荡的,还是那些瓦砾,也还是那些废弃的破设备……
“怪呀。”萧乾自言自语道。边往下午遭到袭击的那个死角走过去……车间里很静,除了萧乾和乔虹的呼吸和脚步声,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是干什么呀?”乔虹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我下午到这儿来玩……”萧乾的话被很快打断了“什么?到这来玩?你下午到这来玩了?”乔虹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小时候经常来这。下午闷得慌,就想到这来转转。”萧乾把手上的枪垂下来,他盯着面前的一堆瓦砾出神地看起来。
“那你的头又是怎么回事?”乔虹问。
“我看见一个蛐蛐,刚要抓,我的头被一支枪顶住了。”
“不会吧?就在这?”乔虹惊讶地把脸几乎贴到了萧乾的脸上问。
“没错,我还看见了那个人……”
“谁呀?”
“不认识,一个男人,岁数比我小。”萧乾道。
“后来呢?”乔虹紧张极了。
“后来,他肯定是用枪把我砸昏了。在这之前,我还看见了另外三个人,都是男的。”
“往下说,后来呢?”
“……我醒来得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大夫说是两个年轻人把我送到医院的。他们交了押金以后,就再没露过面。”
“……萧乾,你不是跟上鬼了吧?”乔虹几乎是屏着呼吸在问。
“什么鬼?是人!我看得非常清楚,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声音挺闷,有点儿哑,但口音肯定不是横江人。”萧乾皱着眉头道。
“和上次袭击你的人,感觉一样吗?”
“没动手,不知道。”萧乾把枪递给乔虹。后者把枪放入了枪套。
“……你分析呢?是不是还怀疑王禹?”乔虹问。两人这时慢慢往车间外走去。
“说不准呀,见到的人都不是他。这可真说不准了。”萧乾的口气里透出了沮丧。
“现在怎么办?报案吧。”乔虹道。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外。夕阳的余光在天边显得很亮。
“先别。再等等看。”萧乾在门口止了步,他警觉地朝周围看去。
“还等?再等你就真死了!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成了寡妇,再说咱们还没……”乔虹瞪了一眼萧乾,随即低下头去又道:要那样,天底下要说最冤的,就得说是我了。
“别瞎说,没那么严重。”萧乾轻轻拍了拍乔虹的肩膀。
“还不严重,你看看你的脸和脑袋吧,地球都没这么乱过。”乔虹心疼地看着萧乾的脸,当然,还有头上的纱布。
“唉——退下来以后,是挺倒霉的,一件接一件的事,都跟我招呼,想挡都挡不住……乔虹,不过我的意思还是先稳住,看看情况再说……”
“我稳不住了。要不明天咱们就结婚,先把手续办了。那我就能天天看着你了,你不要命,对我得负点责任吧?”乔虹的眼圈红了。
这天晚上,乔虹真是一步未离得守了萧乾一宿。乔虹开始一直是如临大敌的把手枪放在床头柜上,并且在床上把萧乾抱得死死的不松手。乔虹本来是从不迷信的,但今天却在心里喊了无数次,并且是换着称谓喊。一会是老天爷保佑,一会是佛主,甚至连上帝都招呼上了。
萧乾是真让乔虹给感动了,他忍着头部的阵痛,回应着乔虹热火朝天的亲近。两人第一次发生了性关系,感觉很好,并且是非常的好。事毕,乔虹居然娇嘀嘀地问:我为什么没有昏过去?不是说,第一次得昏过去吗?”
“为什么?谁说得?”萧乾把脱落的绷带一边重新扎好一边问。
“……忘了。”乔虹羞的满面通红,把脸藏在萧乾的腋窝附近。
“哎,别使劲往里钻,万一腋嗅犯了就麻烦了。”萧乾其实是怕痒。
“你有腋嗅?!”乔虹抬起脸问道。
“以前好像没有,也许是没犯,我是怕万一。中医说人太兴奋了,就容易引发这种事……”
“胡说八道你。”乔虹翻身掐住了萧乾的脖子。两人叽叽咕咕地笑了一阵子。
第二天一早,尽管乔虹非常疲惫,但还是按时上了班。她没让萧乾起来,让他再睡一会儿。
乔虹走后没多大一会儿便打过来电话。萧乾迷迷糊糊地接听。乔虹在电话里情绪激动地说:今天一早,在市公安局停车场的角落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奇+書*网QISuu。com]都是头部中枪毙命。其中一人就是王禹。”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萧乾的脑袋轰得一声就大了!他挂断电话后,坐在床上发了有半个小时的呆都没缓过来。
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萧乾竟抽了差不多一盒烟卷。他拼着命地想,这会是谁干得呢?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了,袭击自己的肯定是王禹这伙人,可又是谁把王禹这伙人干掉了呢?他脑子里曾闪过魏光这个念头,但很快否定了。他觉得魏光无论如何是干不出这么大的事来!他毕竟是个商人,尽管他失踪的那十几年有些蹊跷,但这种血案是他断断做不出的。萧乾抽着烟在客厅里不停地走了天知道多少圈,终还是忍不住想去魏光那儿走一趟,他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他。
萧乾匆匆洗了把脸,换好了衣服,便出门走了。他在小区里打了一辆刚卸下客人的出租车,便直奔光威大厦而去……
萧乾虽说是老警察了,但近期所发生的这些个事,都是命悬一念,并且连死亡的气息都闻见了,这就不能不在萧乾的内心深处产生了惊悸的作用。虽然乔虹的零距离介入令他感到了家人的欣慰和一系列的感动,但死亡对任何人来讲都毕竟是一件全新的体验和绝非愉快的经历!
萧乾推开魏光办公室的门时,魏光正在和几名主管模样的男女在交待着什么事情,并在显然是主管们呈递的文件上做着签字类的事。萧乾朝抬头看他的魏光点点头,便在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片刻后,几名主管陆续离去,并和萧乾打了礼节性的招呼。而萧乾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狼狈,便只是草草还了礼,并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头上的绷带。
“光哥。”萧乾看看人已都走了,这才叫了一声。
“有事吗?伤没好你出来瞎跑什么?有事打个电话,我可以过去。”魏光仍在一份文件上签署着什么,边说。
“……你真的不知道?”萧乾的口吻有点儿吞吐。
“什么事啊我知道?”魏光抬头问。
“……王禹死了,五个人,被扔到了公安局的院里。”萧乾大声道。
“……王禹?”魏光停了手里的营生,专注地看着萧乾问道:真的?不是瞎高兴吧?”
“真的,乔虹一上班就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不会错的,局里现在都炸了锅了。”
“公安局就是干这事的,死几个人,有什么可炸锅的?”魏光的口气就是一个局外人,再没了其他。
“光哥,你觉得……”萧乾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我觉得有什么用啊?这得司法部门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咱们觉都是瞎觉,这就像瞎子睡觉,白天晚上有什么区别?”魏光不以为然地道。
“光哥,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边……”
“我不是说了吗?别瞎觉了,没用。王禹不是死了吗?那就让他死吧,跟咱俩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去了这块心病,我也是。你多了份安全,我也少操点心。行了,这事就到这,不提了。这么着,你到里屋喝茶去,我让人给你沏茶,你等着我,我今天上午事挺多,中午跟我一块吃饭,你要还有什么觉着过意不去的,吃饭时候再说。就这样。”魏光用免提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道:我这有客人,过来沏点茶。”魏光关闭了免提,便低头看文件,不再理会萧乾了。
萧乾现在的感觉是,这件事八成和魏光是拉不上什么关系了。这么大的事体,如果跟他有瓜葛,那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他毕竟就是个商人,既不是“二战”中的佐格尔,亦不是戴笠和沈醉,连他妈川岛芳子都不是。正琢磨着,一名女性进入了办公室,这人萧乾是没见过的。
“先生请。”女工作人员朝萧乾伸出一只一看就没干过什么粗活的手道,然后往里间的茶室方向转过去。她的声音不算难听,可也好不到哪儿去,人长得马马虎虎也就是个中等水平吧。萧乾想起了小花蛇刘颜,怎么没见到她?萧乾并不知道刘颜已走得事。
其实萧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就不打想再呆下去。他道:光哥,我还有点事,中午就……”
“你有个屁事!少出门少挨揍,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去,里边喝茶去。”魏光说这话时,甚至没抬头。萧乾扭头去看看女工作人员,她已在里屋张罗着沏上茶了。萧乾挺别扭地起身往里边茶室走去。途中他琢磨着,乔虹中午肯定得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
市局上午真是开了锅。
局党委还就此事临时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周局的本来意思是将会议意见郑重其事的向市委以及市政法委的有关领导作一次汇报。但扩大会议上却没什么人发言,讨论就更谈不上了。想想也是,在市局院里出现了五具尸体,并且除了王禹外其他四具尸体的身份皆不能确认,因为几人身上没有任何可证实身份的证件。当然了,局里已派出了大量警力四面调查,八方寻访找证据,但这都需要时间。尽管弹道专家们亦在紧锣密鼓的作着鉴定工作,但这同样需要时间。并且,也未必就会有什么结果。现在的枪械来源真是五花八门,甚至别出心裁。
后来还是段副局长说了一句比较理性的话,他说:在这种尚无其他证据可言的情况下开这个会,是不是有点儿为时尚早?”于是,便有多数人同意这种说法或曰是意见。于是,就散会了。
赵晓明到是表现的兴奋异常。本来嘛,一个大案的结案最好的结果就是完整,那么现在王禹就算是归案了,这个案子也就应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尽管王禹的归案是以一具尸体的形式进入,但谁又能说这不算呢?当然要算!赵晓明又拍桌子了,但这次却是因为高兴,而不同就是不同。赵晓明的那张窄脸因冲动而多次跃上了许多红晕。他一上午出出进进,已经拍了十几个警员的肩膀,并将笑容像外墙涂料一般欲涂抹在缉毒队的每一名警员脸上。大家被拍得很有些莫名其妙,其中有几人因反应快躲掉了那凭空落下的一掌,这几人就有岳冲和仲亚。但办公位置在边儿上的乔虹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当她诧异地抬头去看赵晓明时,对方的目光竟现出了少有的光泽,很像是有人把一颗人造卫星的模型搬回办公室来了。
“你干吗?”乔虹迷惑地问。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案。乔虹……果然在我预料之中,不偏不倚,十环。”赵晓明神采相当奕奕地道。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作为一名警察,这是我们的骄傲。乔虹,我建议……”
“又干吗?”乔虹提高了音调问。
“AA制,全队聚餐。怎么样?”赵晓明这时双手叉腰,做出了一副大牌明星等着拍照的架势。他今天的情绪真是好的难以形容。
“过几天吧,等发工资再说。”乔虹不冷不热地道。身体朝里边挪了挪。
“咳,没素质!”赵晓明猛地挥了下手,又道:要得就是这种情绪。如果这种情绪过去了,再有多大的场面那也是画蛇添足。算了,看样子你是不太理解。不过你最近工作表现还不错,首先是迟到少了,记着巩固。”赵晓明紧抿着嘴唇摇着头笑了。乔虹一下子想起了中学课本里的那篇作文《老房东查铺》。她本来想笑笑得,但又忍住了。因为她一上午都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个怪怪的,她知道这是自己心虚,是因为昨晚和萧乾的事。另外,她心里的那股暖意竟迟迟不肯离去。但同时亦有种淡淡的空落,因为她一直认为第一次肯定会有一种铺天盖地的巨大感觉,但好像又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神奇和壮观?!虽然又绝不能否认那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可还是觉得不该如此不那么绚丽!乔虹甚至在心里偷偷地想,会不会是因为萧乾不是第一次?而因此就没出现了那种本应出现的,有无数个花环在身边旋转飞舞得现象?!反正乔虹心里在充满了暖意的同时,还是有了些许支离却又散不去的委屈。
赵晓明迈着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路都在微笑着,竟很像是伪装成了另一个圣诞老人的人。有些警员也在暗暗发笑,但那种感觉又是与赵晓明截然不同的。当然,领导的笑和群众的笑总是会有所不同的。这就像同样的风,但山顶的风和山脚下的风那就是不一样!
从另一角度讲,乔虹也真是松了一大口气。王禹死了,那么萧乾也就安全了。乔虹这时打心眼儿里又佩服起萧乾来,这个家伙,思路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算计的真他妈准,果然是这样。但一想到萧乾三番两次的那个狼狈样,心里又不禁有些隐隐作痛。但愿结婚那几天别再出什么事。新郎头上要是扎着纱布,那就只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幽默,另一种就是不幽默了……
唉——这口气是乔虹叹得。
“乔虹。”不知什么时候,岳冲悄悄走到了乔虹的桌旁,并低声叫了一声。
“干吗?”乔虹抬起头问。她的血液加快了一些流速,当然还是那个事在捣乱。
“中午,叫上萧队,小范围庆祝一下?”岳冲的声音压得很低,还警惕地往周围看了一眼。
“……我这几天没去,不知他在不在?”乔虹撒了谎,她知道萧乾挂着彩不会见他们。
“又装。”岳冲夸张地张大了嘴,又用一只巴掌在耳朵上扇了扇。
“本来就是嘛。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会那么清楚?”乔虹索性把假戏唱到底了。
“呦,六个指头握手,别人不好说啥,自己不别扭?”岳冲扫兴地道。他确实很想见萧乾,并当面告诉他,王禹“归案”了。
“那你自己去呗,我今天有事。”乔虹低头去看资料,不再说话。
“那算了,再找机会吧。唉,我这才是盲人搬家,瞎张罗。”岳冲没情绪地走了。乔虹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笑了。心说:谁瞎张罗?我们早成了。”乔虹看看手表,才十一点多点儿。她盼着早点儿下班,她得去萧乾那儿,得回家。
赵晓明又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了,脸上仍挂着笑,并且又拍了一名经过的警员肩膀。乔虹留意了一下,有不少弟兄在偷笑。乔虹估摸着,就这个案子讲,赵晓明至少得给自己报个二等功,那么再过一年,是极有可能提到副局的位置。这么想着,乔虹又开始替萧乾报不平了……啥荣誉都没有也就算了,可还让人打成那样,并且还不止一次。想着,乔虹便笑不出来了。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萧乾中午是和魏光单独吃得饭。虽然他非常想回家听听乔虹讲讲王禹“归案”的情况以及局里各方面的反应,但魏光不让他走。这顿饭萧乾吃得没滋没味,心不在焉。乔虹给他发了几次短信催他回去,她在家里等。萧乾回了短信,说中午够戗能见面,但也告诉了乔虹,他在魏光处。
几次短信的往返,还是让魏光查觉到了什么。他道:萧乾,没那么严重吧?你可是在婚姻的腥风浊雨中挣扎了很多年的人,不至于为一个苏州籍的小女人,这么快又陷入了失魂落魄中吧?我觉得吧,一个男人,在这方面还是适可而止的好,感情这东西,陷得深了很折磨人的,并且有很多时候,到了后来发现挺不值,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历史上的大美女,充其量不就是横江市公安局的一名警花嘛,并且极有可能是之一……
“你知道我怎么啦?就发这么多议论?我也再说了,你说你一个国际级的情种,在这大言不惭的评论一个几乎算是初出茅庐的情场新手,你说你这不是搬起泰山砸老鼠吗?你犯得上吗?”萧乾说这番话时并不生气,而是挺开心的。魏光的眼神转了过来。道:行啊,这口才真是得刮目相看了,逻辑性强不说,还抑扬顿挫起来了?好好好,有长进,像我兄弟。”魏光说完哈哈笑了一通,又伸出手去拍了拍萧乾的肩膀。萧乾经魏光这么一说,反到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打小他就怕魏光夸他,一夸他就没词儿了,光剩下憨笑。魏光把萧乾的品性吃得太透了。
“来,为情场新手在这轮打斗中能多少占点儿便宜,干杯。”魏光端起了半小碗汤朝萧乾举过去。后者亦举起了汤碗,两人撞碗,各自饮进一口。两人中午没喝酒。
“光哥,我真吃不在心上了,我得回去,听听乔虹说说局里的反应。”萧乾道。
“那也不在这会儿时间啊?我过几天又得忙了,你就不想跟我多聊聊?况且,你不是说跟那个女的没什么感觉吗?当然了,是生理方面。”魏光夹了口菜放进嘴里。
“怎么说呢。光哥,你知道我有事不瞒你……那种感觉好像又找着了。不过她对我确实太,太那什么了。”萧乾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哎,萧乾,这可得明确,感激,同情,这可都不能取代其他,别昏了头,再把人家孩子害了。我那天见了,人还行。就是看上去,你确实比人家显老……”
“废话,我比她大十五岁,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她成啥了?”萧乾笑了。
“我是说,看上去恐怕不止十五岁。”魏光今天很有情绪。
“就这样吧,我看行了。光哥,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显得年轻……”
“也年轻不到哪儿去。”魏光道,两人又笑了一通。
午餐快结束的时候,萧乾又提到了王禹的事,但魏光的反应很淡漠。他说:萧乾,你是干警察的,可能不大信命。我是商人,多少信点儿。王禹的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可能这就是命吧。干毒品这行,水很深,也很浑。谁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行了,以后别再提这事了,我打小就对这个人很反感,听见他就烦。”魏光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萧乾也不大好再说什么了。
乔虹中午没等上萧乾,又上班去了。她发信息给萧乾说下午下班后过来。
萧乾回到家时已经快三点了,他有点儿困,想睡一会儿,但头又疼起来,况且人也有些兴奋。这有两个原因,一是王禹的归案,这对结案有利。二是昨晚上和乔虹既成了夫妻的事实。萧乾没想到,在乔虹几近男性的性格中,竟然有着那么酥软并极具女人韵味的体态,简直令人有些着迷了。萧乾在沙发上边抽烟便心旷神怡的琢磨回味着。他此时非常理解乔虹急于见自己的多种原因。但这种情绪也只维持了不多的时间,萧乾的思路便又回到了王禹的事情上。并且,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王禹是带着四个人,但乔虹所见到的那七八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会是两伙人要取自己的性命不成?萧乾琢磨着,火气又上来了。他妈的!那另一伙人是谁?
下午,因王禹的事情而引发的风波仍是有增无减,市局上下还是沸沸扬扬的一派亢奋。初步鉴定所得到的结论是,王禹等人的尸体是从墙外边抛入的。所以,尸体落地后的姿势便很杂乱。具最早到现场的警员说,王禹的尸体被压在两具尸体的下面,且是脸朝下,假胡子的一半儿离开了面部,像一个毛乎乎的小扇子,脸上的暗色贴膜也沾了很多土,看上去实在不像个曾经的处级领导干部。其他几人的状况还算好一些,皆是本来的面目,但几人身上都没有身份证明类的东西。就是王禹腰后别着一只仿“六四”式手枪,弹夹是满的,并且从王禹身上还翻出了约三十克K粉。这样一来,一个与毒品有关的人的轮廓便再清楚不过了。
经枪械专家鉴定,令几名死者毙命的枪械都是未经注册的,并且是大口径的军用枪械。而对王禹身上的枪支鉴定结果也令人很沮丧,这枪的工艺与军警所用的枪械无甚大的区别,但却是未注册的,既无编号,更无档案。有关人员断定,这是私制枪支。
周局等人在下午三点左右,还是往市委向几位有关领导简单汇报了一下王禹的案情。王禹的父亲王凯亦在场。王副书记很沉着冷静地听完汇报后,并未说什么,而是一直在沉思。其他几位领导也是简单发表了一下意见,并指示要抓紧时间取证,尽快结案。周局等人交了差,又匆匆赶回了局里。
下午四点多钟,接到公交分局的报案,在城西的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发现一辆可疑的丰田4500越野车,怀疑是被弃车辆。通过上网核实,这是一辆桂阳市出租公司的出租车辆。公交分局已经派员前往桂阳市作进一步核实。总之,目前就只有这么多线索。
周局召见了局里几个大队的一把手,要求尽快找到杀人第一现场。赵晓明在会上作了简短的表态。中心意思是,没问题,请领导放心!
乔虹按着萧乾的指示,没有透露任何所掌握的情况。萧乾不想把自己带进这个连泥带水的大坑,反正桌面上的证据已经够了。结案也没问题了,那么就是再带出来一些枝节问题也没什么作用,那就这样好了。乔虹原则上同意萧乾的意见。况且两人已经那样了,不听萧乾的听谁的?另外,乔虹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萧乾屡次被袭击的事,丢人不说,主要是掉价!自尊心嘛,谁都有一些。
下午一下班,乔虹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她没开车,打车过来得。
乔虹进了门,边换拖鞋边往客厅里看,萧乾不在厅里。屋里也没什么动静,乔虹一下就不是滋味儿了。她扯着嗓子喊了声:萧乾。”仍是没啥动静。乔虹朝卧室冲过去……萧乾躺在床上在看书。
“……你在呢闹半天?怎么不答应?”乔虹笑了,把身上的包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答应什么?”萧乾仍盯着书。
“装啥呀你。”乔虹扑上去压在萧乾身上,并一口咬在了萧乾的鼻子上。萧乾发出了几声发闷的叫声。但他不敢太用力推乔虹,怕连鼻子一块儿推下去。
“还装不?”乔虹撒开口后问。
“谁装了?”萧乾揉着鼻子问。边又要去拿掉在一边的书,但被乔虹拦住了。她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问问,还有心思看书?”
“多大个事啊?”萧乾又揉了几下鼻子,咬得确实很疼。
“又装?!”乔虹张开嘴又冲着萧乾的脸凑过来了。
“行了行了。”萧乾用胳膊挡在脸上连连喊道。乔虹在他身边挤着躺下了。这是个单人床,另间卧室里是双人床。
“局里今天可热闹了,你真应该看看那个场面。”乔虹喘着大气道。
“也热闹不了几天,就这么个情况了。”萧乾道。
“你怎么这么麻木不仁啊?这个案子办到这种程度,就算很圆满了,不管王禹是以什么方式归得案,但这个案子算是真正结了,法院那边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萧乾,今天最应该高兴的是你呀,可你怎么像没关系似的?”乔虹一口气说了一堆话。但萧乾没啥明显反应。只是平淡地说:这么多年,办了多少案子?圆满结束的也不是第一次,要是都像小学一年级期末考试得了一百分那个样子,我看也没啥必要。真要那样,咱俩昨晚上的事就得算是超前,让校长知道也是个麻烦……”
“你浑不浑啊说这话?我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给你添点水,怕你干锅,可你到好,干脆没点火。你是真有毛病还是想这么装下去?”乔虹又翻身坐了起来。萧乾赶快用手把鼻子护了起来,并在手里闷声闷气地说:本来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必要那么冲动?”
“预料之中的事?你要是都预料到了,能让人打成这样?”乔虹不依不饶的又补上了一句: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环节多了肯定会有疏忽的地方,你能保证炒豆子的时候一颗都蹦不出锅去?”萧乾今天表现的挺不虚心。
“我好像有点儿说不过你了。”乔虹歪着头看萧乾。
“这不会。”萧乾放开手笑着道。
“装不下去了吧?”乔虹把手放在萧乾脸上了。
“其实还能。”萧乾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又问道:赵晓明有什么反应?”话音一落,乔虹便哈哈地笑了一通,然后便把赵晓明的全天表现一五一十讲给萧乾听,后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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