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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可是对面百多条汉子占得腰板笔直,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枪声响了三下,对方纹丝不动,就像一把把插在岩石上的钢刀,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王飞的脑门立刻冒出了冷汗,真他妈的邪门,这些人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
王飞哪里知道,以他的身手,对付个把流氓地痞还能凑合,对面都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哪能被几声枪响就吓住。
“上,都给我上!”紧张到了极点,王飞壮胆喊了一声,自己率先扑了上去。
数十支枪对准了方明,黑洞洞的枪口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武丰南也拉开了枪栓,今晚的行动必须成功,哪怕打死几个也在所不惜。
方明冷笑一声,突然背转身子,其余的人也跟着转了过去。
“脱衣服!”
一声令下,几百条汉子脱下了上衣。
背上是一条条令人心惊胆战的伤痕,这些伤痕多数是枪伤,是在对外作战中留下来的。
方明的声音响彻夜空:“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为这个国家流过血,你们谁要是觉得我们的都该死,那尽管开枪吧。”
“开枪吧,不开枪你就不是男人!”黑豹怒吼一声,地面震颤。
“开枪吧,爷爷等着你们这些兔崽子!”火龙狂笑。
“呼!”劲风吹拂,数百条汉子突然转身,朝着逼近的枪口走去。
火热的胸膛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当一切都无从避免的时候,唯有战斗!
“噗!”方明的胸膛顶在了一名警察的枪口上,他轻蔑的望着武丰南,这个眼神令武丰南脑门出汗。
上司叫自己抓人,并没有叫自己开枪,万一走火………武丰南这一刻体会到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第二百七十七章、天王老子也照打
人在危急的时刻总会有那么一点灵光闪现,武丰南突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他拿起电话接通了省委秘书长韩正:“领导,情况紧急,希望武警部队能够支援。”
得到了韩正“立刻支援”的答复,武丰南松了口气。
武警部队一到,这里的事情就不归自己管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就算抛出去了。
方明突然身影一晃,两名挟持他的警察被他撞到一边。
“你……”武丰南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脖子被方明抓住了。
方明身高一米七八,一米六五的武丰南就像一只小鸡被他抓着脖子,憋屈得连青筋都冒出来了。
“快放开武局长,放开!”王飞的枪口抵住了方明的腰眼。
“开枪啊,开枪!”方明单手提着武丰南,转身朝着王飞狞笑。
“你们这些杂碎,平日只会欺负老百姓,有种你开枪啊,开啊!”
方明步步紧逼,王飞握枪的手不住的颤抖。
“开枪啊,开枪!”周围响起了鼓噪声,金煌别墅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普通民众,每个人都攥着拳头,面容悲愤。
哪来这么多群众?王飞傻眼了。
金煌集团旗下除了三大支柱性集团,还有农林牧渔公司,招募的都是附近的乡农。这些乡农几十年都在方家做工,久而久之也把自己视为方家的一份子。听说警察要来方家抓人,这些人自发的聚集起来,为方明助威。
“啪!”方明手一扔,直接将武丰南掼在地上。
堂堂一个公安局长,被人当面毒打,武丰南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
“砰!”清脆的枪响彻底的响起,黑洞洞的枪口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小明子!”杨秀尖叫了一声,她的脸上血色全无。
金凤呆呆的站着,她的脸上立刻失去颜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方明身上。
方明好端端的站着,武丰南这一枪从他的肩膀擦过,留下殷红的血迹。
“方明,我劝你不要和我们警方对抗,否则………”
武丰南色厉内荏,举枪的手都在颤抖。
今晚的抓捕行动完全超过了预期,方明的受伤一下子点燃了众人的怒火,整个方家变成了一座危险的火山。
“武丰南!”方明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是谁给了你开枪的权利?”
上头叫自己抓人,并没有叫自己开枪啊。
即便要开枪,针对的人也不是方明。
武丰南头上雾气蒸腾,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呜呜………”凄厉的警笛划破夜空的寂静,武警部队终于赶到了。
为首一人,四十左右,两道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寒星般的眼眸。
欧汉升,南川省武警总队队长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见到欧汉升,武丰南就像丧家犬见到了主人。来了就好,来了这个乱局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交给欧汉升。
“欧队长!”
“武局长!”
两人表情各异,空气变得微妙无比………欧汉升出身军人世家,父亲欧广平曾经担任过南越反击战的团级指挥官,在凉山一战中屡立奇功。
欧汉升将门虎子,自从他接管了省武警总队,愣是摔打出了一支百战精兵,在全国的比武大赛中屡次夺魁………武丰南凑到欧汉升跟前,腰杆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就像一株摇摆的狗尾巴草。
简单的叙述了过程,欧汉升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欧汉升不傻,今晚的行动他能看出门道来,也隐约知道是哪位大领导的意思。
可是要率领武警冲击方家,欧汉升是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情。
欧汉升在忌惮一个人,这个人哪怕是老得需要坐担架,但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人敢踏进方家半步。
方式真,共和国开国上将,欧广平所在部队的老首长。
从记事起,欧汉升在翻饭子上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位老爷子的传奇故事。
作为共和国铁军一三七师的首位师长,方式真的传奇实在太多。
欧汉升只知道自家老爷子对方式真的崇拜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方式真打造了一支英雄的部队,开创了一个英雄的番号,更重要的是他打造的这支部队融入了自己的性格和意志。
这种意志就是不畏艰险,百折不挠。
多少年来,一三七师的人提到方老爷子,除了敬服还是敬服。
若说世界上有神存在,在一三七师,方老爷子就是不败的军神。
欧汉升倒抽了口冷气,他扫了一眼武丰南,对方的奸笑还挂在脸上,而方明的左臂还在往下滴血。
武丰南这个王八蛋,竟然开枪了!
欧汉升心头怒火升腾,他恨不得扇这小子几个大耳刮。
“欧队长,眼下怎么办?”武丰南的语气极其谦恭,非常谦虚的将现场指挥的位置让给自己。
让老子坐火山口,武丰南你也太低估我的智慧了。
“所有队员集合,把守进出方家的通道,配合武局长的行动。”欧汉升一声令下,武警们立刻散开,在四周围了个大圈。
武丰南气得肺都快炸了,这次行动明明是武警牵头,怎么弄来弄去还是自己冲在前面。
“咚咚……”方明一步步的逼近,他狞笑的表情就像黑暗中的恶魔。
“砰!”武丰南再度开枪,可这一次方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方明一个凶狠的勾拳击打在武丰南的下颚,将他撂倒在地。
“砰、砰………”方明提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沉闷的声音没想一下,在场的警察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抽搐。
“反了,反了………”王飞率领二十多名弟兄,朝着方明扑了过去。
“保护少主。”黑豹怒喝一声,青皮和光子率领一干小弟扑了上去。
三五两下,这些警察就被缴械,王飞更是被黑豹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打得好,打得好!”周围的群众大声叫好。
平时都只见警察作威,几时见过警察挨打?
何况这武丰南本身就一钻营投机的小白脸,在业务上毫无建树,南都市大多数警员都不服气。
金凤和杨秀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都觉得非常的解气。
“头儿,我们要不要去帮武局?”小李弱弱的问了一句。这小子大学毕业才两年,满脑子的正义感。他虽然对武丰南没什么好感,但见到上司挨打,还是觉得很不光彩。
“帮什么忙?”金凤手掌拍在小李头上,好像拍一个篮球,她酷酷的笑容令小李发憷。
“他是你姐夫,你说你该帮谁?”
“姐夫?”小李也多少听过南都警界一姐金凤的传说,他当即退到了一边。
“咚!”方明将武丰南的头重重一磕,武丰南最终失去知觉,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
方明手下留了情,否则凭他的力量,能够生生的将对方的头给拧下来。
欧汉升皱了皱眉头,今晚上的局面也太出乎意料了。
按照预想的,施加一点压力,带走秦文芳和舒牧云,自己这边就算交差。
千不该万不该,武丰南这个二愣子不该开枪。
首先你抓捕的对象就不对,再加上擅自开枪,更给方家一个口实。
要知道金煌别墅里住着一位硕果仅存的开国上将,在他的院子里开枪,要传到部队里,让方老爷子的部下们知道了,这还得了?
可是眼下这个局面又不能不有所行动,欧汉升想了想,大步的走了上去。
“方明,我是省武警总队队长欧汉升。这次我们来,主要是想带走舒牧云和秦文芳做一番调查,我们绝对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希望你能够理解。”
欧汉升尽量缓和气氛,甚至用上了“理解”两个字。
“人不在方家,告诉史文中他的鬼蜮伎俩到此为止。”方明冷冷的说。
欧汉升脸上红白不定,就在他苦思对策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出来。
“汉升,回去!”声音坚定,不容人质疑,说话的正是方文强。
“你………你是………”欧汉升浑身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叫他永生难忘。
“我是方家的人,你还是回去吧。”方文强淡淡的说,他身上散发出无比浓烈的杀气,只要欧汉升有所异动,他一定会出手。
“我……好,好!”欧汉升转身,扯着嗓子吼道:“全体集合,回营!”
第二百七十八章、父与子
武警的防暴汽车在黑夜中飞驰,欧汉升靠着车窗,一脸的凝重。
七年前,欧汉声参加过一次特殊的行动。
那次行动是在南非丛林执行一次斩首行动,目标是国际黑道头子泰克。此人和东突分子勾结在一处,数度袭击华夏国的邮轮,是个极端危险分子。
参与行动的都是华夏国一线部队的精英,彼此都不认识,集合的时候每个人都带着黑色的面罩。
指挥官的代号叫做凤凰,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利剑般的寒光。
小组一共有二十名成员,在距离泰克五十公里的丛林进行低空突降,然后实施奇袭,完成斩首。
在那次行动中,欧汉声和指挥官进行最后的斩首。
用爆震弹震开铁门的瞬间,欧汉声冲了进去,漆黑的房间突然响起了枪声。
枪声极细,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开枪的人是泰克,他利用爆破的声lang进行掩护,在这样的环境下用加装了消音装置的狙击枪进行狙杀绝对是万无一失。
可是,泰克失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指挥官挡在了欧汉升的面前。
“砰”的枪响,指挥官用手中的沙漠之鹰将泰克的头颅打爆,沸腾的热血喷出五六米远,射在了欧汉升的脸上。
这一枪救了自己,而指挥官的左臂被狙击步枪洞穿,幸好没有打中骨头,不然整条手臂都会断掉。
那次行动很特别,临别的时候欧汉升也没有见过指挥官的真面目,但那个沉浑的声音却永远的留在了欧汉升的心里。
回到部队,欧汉升通过战友多方打听,他只知道那一次是龙影部队组织的特别行动,指挥官的代号叫做地狱凤凰。
危急时刻,用自己的身体救护战友,这样的人是真正的铁血汉子。
多年来,欧汉升一直回顾着那晚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想电脑般回放。他很想找到指挥官大哥,和他痛快的喝一顿酒。在这个世上,能够让欧汉升敞开胸怀喝酒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今晚,当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欧汉升的心顿时沸腾了。
就像一柄埋藏地底的军刀破土而出,又像是烈酒在刀锋边缘燃烧,这股灼热的情绪令欧汉升难以自制。
如果说面对武丰南是虚与委蛇,做给上面看,而当指挥官大哥出面的那一刻,欧汉升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留下去………“叮铃铃………”欧汉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上面来的电话。
作为武警总队队长,这次行动直接要给省委的主要领导负责,欧汉升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想了想,欧汉升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眼里的指责,欧汉升闭着眼睛,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会尽力………”
“领导。”警卫小张欲言又止。
“小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行动我会负全责。”欧汉升紧闭着嘴唇,他上翘的嘴角雕塑版坚硬………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欧汉升推开家门,漆黑的客厅里有一点红光闪耀。
老爷子欧广文在抽烟,欧汉升拧开电灯,发现老爷子的脸阴沉的可怕。
“爸!这么晚怎么还没睡?”欧汉升心里七上八下,怦怦直跳。
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欧汉升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回家面对老爸那张阴沉的老脸,因为这张脸在成长中给予自己太多的阵痛。
“跪下!”欧广文抬起头,一声怒喝,屋顶的吊灯都在微微晃动。
听见外面的动静,欧汉升的妻子小薇急忙穿好衣服,从卧室跑了出来。
自从嫁到欧家,小薇就像置身于两个火药桶之间,要随时提防父子俩之间爆发的战争。
见到儿媳妇,欧广文的脸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小薇心里一紧,觉得今天太反常了。
“小薇,这里没你的事儿,回去吧。”欧汉升给妻子递了个眼色。
小薇叹了口气,她不情愿的转身上楼,回到卧室依然不放心,将门半掩着。
“跪下!”欧广文再度怒吼,他的白发根根直立,在灯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欧汉升走到老爸面前,乖乖的跪了下去。
“砰!”欧广文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欧汉升的肩膀上。
“小子,你真有能耐,敢带领人去方家闹事。你真给老子长脸,这一晚上老子的电话都被战友打爆了………”
欧广文气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数落着儿子,数落够了,他才坐回沙发上,气消了些:“起来吧,说说情况怎样。”
姜桂之性老而弥坚,欧汉升在数十年的敌我斗争中已经摸索出一条有效的方法。对付老爷子这种人,就像对着墙壁打乒乓球,只有慢下来才能有冷静对话的机会。
欧汉升先是自我批评一番,然后将现场的情况叙述了一遍,老爷子听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赞许,只是面上仍然绷得很紧。
“小子,老首长那里我是没办法交代了。我看这个武警总队队长你最好别干了。”
别干?欧汉升的心好一阵抽搐。
老爷子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从普通士兵干到现在,这辈子实在是不容易。在华夏国病死的官儿喝死的官儿一大堆就是没有累死的官儿。总队长这个位置自己要不干,第二天肯定会有无数的人去踏破领导的门槛……………革命理想,兄弟情义,老爷子还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天真而可爱。
欧汉升摇了摇头,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爸,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的局势不妙啊。”
老爷子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点啥玩意儿。现在的环境,只怕谁都不会想坐你这个位置。”
欧汉升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政治的角逐血腥而残酷,关键时刻站在哪一边至关重要。
即便没有方文强,欧汉升的态度也是谨慎的,何况还有一个救过自己命的地狱凤凰。
人生最难的不是选择,而是放弃。
从普通的士兵到如今的武警总队队长,欧汉升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要是按照以往的性格,他肯定还会在现场磨蹭一会儿。可是当指挥官大哥出场的时候,欧汉升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走。
战友,就是在你最危急的时刻用身体替你当子弹的人。
面对经历生死的的战友,欧汉升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爸,我明天就写辞职信。”欧汉升主动表态。这后面的表态不自觉的带着种讨好老爷子的意味。
欧广文一笑,额头里刀刻般的皱纹舒展开来,透着股特别的味道。
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军人,就算笑也带几分冷酷。
老爷子又笑了,就像一只老狐狸笑看沧海桑田:“小子,你才三十多岁,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欧广文说完,拖着鞋上了楼,留给欧汉升一个沉思的背影………
第二百七十九章、关键时刻的反击
漆黑的夜色愈加浓密了,方明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林潇潇用卫生棉替方明擦去手臂上的血迹,心房还兀自乱跳,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林潇潇嗔怪道:“太冒失了,要是这一枪打到骨头上………我真不敢想……”
关心则乱,林潇潇面上浮起朝霞般灿烂的红晕,被泛黄的灯光一照,宛如秦淮河上的旖旎光影,娇美无限。
方明砰然心动,伸臂揽住林潇潇的纤腰。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潇潇站起来去开门,陶子芊、叶馨柔还有金凤和杨秀都站在门外。
“进来吧。”林潇潇打开门。
“明子哥,你没事吧?”叶馨柔的眼睛红红的,流了不少眼泪。
陶子芊一脸平静,杨秀和金凤则有些局促不安。
叶馨柔安慰了方明几句,乖顺的退了出去。陶子芊只是看了一下方明的伤势,汇报了近期的财务状况,也退了出去。
金凤和杨秀局促不安的望着方明,欲言又止,气氛变得沉重而微妙。
“你们谈,我去洗衣服。”林潇潇也退了出去。
“方明,你没事吧?”杨秀带着哭腔,就去看方明的伤。
方明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痛苦,杨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金凤站在对面,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杨秀抬起头,忽然奇怪的问了句:“金凤姐,你………你怎么………”
“我怎么不哭,是吧?”金凤在杨秀的额头戳了一指,怒其不争:“虎榜巅峰高手被手枪打死,说出去谁会相信?”
杨秀这才醒悟过来,她双目圆睁:“小明子,原来你骗我。”
刚要起来,方明的右手一把将杨秀箍住,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放肆的亲了一口。这一口亲的又狠又准,杨秀雪白的粉颈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
“你………”杨秀嗔怪的看了方明一眼,没来由的又要发火,方明一句话就将她怒火浇灭:“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女人,难道连一口都受不了。”
“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难以言喻的幸福涌变杨秀的全身,快要晕厥过去。
可是杨秀最终没有晕,背后两道目光是如此的灼热,杨秀抬起头挣脱方明的怀抱,站了起来。
金凤粉颊含春,似嗔似怒,又是别样风情。
方明知道金凤肯定有正事要说,他收起了戏谑的心思,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就躺着吧,反正你都受伤了。”金凤的声音拖得很长,方明心照不宣的望了她一眼道:“我确实受伤了,金凤你怎么不来安慰我。”
“安慰”两个字就像一根针,刺得金凤跳起来,怒目一瞪道;“安慰你个头,今晚就是你设好的局,武丰南这个小白脸眼巴巴的往里面跳,咱们不过是跟着看了回戏。”
金凤一语道破,现在方家就是要示弱,就是要让史文中进一步的疯狂。
冲击金煌方家,不出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到首都燕京。方老爷子那些老部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步怎么打算?”金凤继续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方明看了看对面的挂钟,正好指着十二点。
“不说算了,你好好养伤。”金凤咬了咬嘴角,转身离开,杨秀还赖在方明的怀里。
“杨秀,走啊。”金凤瞪眼道。
小明子的胸膛真温暖,杨秀感叹了一句,想走却挪不开步子。
方明坏坏一笑道:“金凤,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你们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
“想得倒美,你以为我是杨秀啊。”金凤双手抱在胸前,义正言辞。
杨秀羞得无地自容,她咬了咬牙道:“小明子,我走了。”
送走两人,方明安睡就寝,一夜无梦…………冲击方家的事件很快发酵,据说方老爷子的老部下,燕京军区司令员付全海在听说这件事后,直接给国务院副总理王奇骏打电话,将史文中狠狠的骂了一顿。
付全海的话说的直白:“老爷子是共和国的缔造者,共和国公认的军事家,不要做让老革命寒心的事情………”
与此同时,中顾委的一些老领导也旁敲侧击,向政治局的常委们转达意见。
半个月后,副总理王奇骏将到南川省视察。
这段时间,史文中的心悬的很紧。
王奇骏是下届政治局常委的候补人选,他到南川省来视察绝不是一般的考察这么简单。
华夏国官场历来就有媚上欺下的传统,中央大员到地方视察,散发出的信息往往很微妙。
眼下政局动荡之极,更是要做好安排和接待的工作。
史文中继续向方家施加压力,好让对方彻底的服软。
方明非常配合史文中的行动,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这让史文中非常放心。
然而,就在王奇骏来南川省的第二天,方明动手了。
深夜,史文中接到省委秘书长韩正的电话,南川省各地都爆发了大规模的民工聚集活动。
“给各州市委书记打电话,务必控制住局势,另外你立刻在办公室等我。”
十分钟后,史文中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正简单的叙述了一番情况,史文中不耐烦他长篇大论的汇报,挥手打断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民工是哪个公司的?”
“涉及的建筑公司很多,但他们的开发商都是中远地产。”
“舒牧云?”史文中的脸色一下子变作铁青。
对方还是出手了,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
做官做到省部级大员,中央领导看的就是你掌控时局能力。
今晚的骚乱要迅速的平息下去,必须迅速处理,这是关系到自己政治前途的大事。
“叫各市委书记立刻现场办公,将民工工资作为头等大事抓好。”
韩正点了点头,立刻去传达指示。
史文中双手扶着桌案,再无半点睡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民工的骚乱没有平息,反而越闹越大。
农民工是华夏国在城镇化建设中涌现出来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是城市的建设者,却始终生活在城市的边缘,有时候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拿不到。
近年来,拖欠民工工资的事件时有发生,中央高度重视这一问题。
查封中远地产的时候,史文中也想到过这一点。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史文中在打出第一张牌之后连续下重手,没想到对方的反击却在最后。
最后的反击才是一剑封喉的致命威胁。
电话再度响了起来,各地的市委书记陆续给史文中汇报情况。
民工们要的是现钱,不拿钱都围在政府大门口,最严重的是南都市,围了五千多人,群情激奋。
坐镇指挥的是南都市委书记孔有声,省委常委,也是史文中不待见的人物。
孔有声的父亲曾经是方式真的老部下,从这个层面上讲孔有声算是方家的嫡系。
史文中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拿起了电话。
电话直接打给孔有声,史文中要求孔有声尽快从速的解决问题。
“史书记,三千多万的工程款,眼下确实拿不出来。”
孔有声说的是大实话,民工工资政府是督促解决,而不是政府发钱。
“政府可以垫付一部分嘛,老孔你可以看着办。”不等对方回话,史文中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一直以来,在大事情上孔有声就很难和自己保持一致。这次民工闹事,是好事也是坏事。孔有声处理得好,功劳肯定算在自己头上。处理的不好,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下课。自古以来,上位者要为难下位者都很简单,大多数时候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
第二百八十章、博弈和对话
“我们要血汗钱。我们要结算!”
“凭什么查封开发公司,我们干的活都白搭了。”
一张张悲愤的脸,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吼声,一双双长满老茧的双手,愤怒形成了无形的lang潮席卷一切,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现场的外围是新闻记者,他们用镜头捕捉这一切。
南都市委大楼灯火通明,孔有声在灯下焦急的踱步。
史文中只是一句话,却把自己推到了火坑上。政府资金垫付,表面上看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可这钱要经自己的手划出去,以后难保不出什么乱子。何况,这些工程大多数都是在建项目,并没有进行结算,如果划拨的不当又如何确保日后能追回来。
“孔书记,不好了,部分民工已经冲进来了。”秘书小刘急匆匆的跑过来,紧张的满头大汗。
“叫维稳办的赵主任先稳定大家的情绪,能够找到的建筑公司老总先找过来,结算部分。”孔有声望了望下方攒动的人头,尽管心里乱成一锅,面上还强自镇定。
王奇骏副总理还在西苑宾馆,今晚的事件处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史文中这一招可真够狠的,把自己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孔有声走到窗前,望着下方涌动的人群,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非常坚决的命令道:“备车,去方家。”
南都市委的地下车库有七个出口,其中有三个是属于紧急情况下的通道,孔有声走的就是西边的一个通道。
通道出来,正好是一条偏僻的街巷,距离市委大门有好几公里。脱离包围圈,司机开足马力朝着金煌方家驶去…………方家的庭院里,方明和舒牧云正在围炉夜话。
此刻已经是初秋,夜色清朗,正是品茶夜话的好时机。
红木桌上,是厨房新作的各式可口点心,有锦州煎饼、燕京暴肚还有港式的甜点。
舒牧云今晚穿着一件紫色的旗袍,外罩白色的坎肩,往哪里悠然一坐,华贵的令人不敢逼视。
方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舒牧云察觉了,微笑道:“小鬼头,看什么看。”
“天生富贵,云姨骨子里就带着股贵气。”
“贵气?”舒牧云两片玉指夹了块甜点放进嘴里,她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厉害:“方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奉承云姨了。”
女人,无论哪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美丽的奉承。骨子里喜欢的要命,偏偏嘴上却不肯承认。
方明看破却不点破,人有时候就得难得糊涂。
“云姨就是好看,会穿衣服,不像我………”杨秀正抓着一根油腻的卤猪蹄啃起来,她吃的十分欢快,满嘴流油。
这小丫头根本没有奉承的心思,实话实说,她的心思完全在那根猪蹄上。
舒牧云莞尔一笑,满院生辉。
笑过,舒牧云将话题转到了眼下:“方明,人我是发动起来了,具体能够走到哪一步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舒牧云在商海上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可是她对于政治还是觉得很陌生。
方天豪在的时候,与官员打交道多用不着自己操心。现在他走了,这幅担子落到了自己身上,舒牧云才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和官员打交道是一门非常的学问,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甚至喝什么酒吃什么菜都有或明或暗的规矩。一步弄错,惹人笑倒还事小,怕的是这条线就此不通。
华夏国数千年来就是个人情社会,每个人都在竭力编织一张属于自己的关系网,越是身上的丝网厚重,仿佛自个儿就愈加安全。
方天豪走了,方家的丝网破开了一环,这一环就需要方明来补上。
今晚,对于方明来讲很重要。
这一步棋是必须走的反击之棋,反击对手的同时做好分化和拉拢。
方明看似悠闲,其实大脑里飞速旋转,将可能遇见的每一个场景反复的推演。有时候社交场就是战场,必须算准对手的意图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意图。
“少主!”朱小妖一身红裙,宛如一株红色的睡莲。
“孔有声已经来了。”
“快请。”方明站了起来,舒牧云放下茶杯道:“我先回避一下。”
几名佣人将庭院打扫了一番,方明双手背在身后,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一条清朗的影子。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孔有声走了进来。
孔有声的父亲孔德兵是方式真的老部下,孔有声也算是方家这一系的人,在他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方天豪也曾经关照过,孔有声才能在日后的仕途中顺风顺水。
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方天豪这一走,加上史文中有心发难,孔有声的态度就值得重新考量了。
今晚,就是要将孔有声彻底的拉过来。
方明静静的站着,双手负在背后,整个人就像悬崖绝壁上的孤松。任你风雨沧桑,我自傲立云端。
孔有声也站定了,他对方明并不陌生,在方文强的神华集团曾经见过几次。
那时的方明只是个青年,尽管已经初露峥嵘,但还略显青涩。
可是今晚,一切都那么陌生。
这个青年就这么站着,用一种略带孤傲的眼光看着自己。
孔有声也是颐指气使的人物,他不能容忍这种目光,这样的态度。
“你就是方明?”
“我就是。”方明淡淡摆手:“孔书记,请坐。”
孔有声也不客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方明的对面。
“喝茶。”方明端过一碗茶,轻轻的放在孔有声跟前。孔有声端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清冽,如同山泉在舌尖跳跃,更妙的是那一股余香回荡,韵味悠长。
“好一杯铁观音!”孔有声自问在茶道方面颇有研究,还是没有喝过如此好茶,不由得赞叹起来。
“茶是好茶,可是还要懂茶的人才能品啊。”方明笑着说,继续喝茶。
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品茶,东拉西扯的说一些茶道方面的事情,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
方明不急,他就是要压一压孔有声的火气。
孔有声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来见方明之前,孔有声将手机调成了震动,他能感受到衣袋里的手机连跳了好几下。
对方继续喝茶,并没有问自己的来意,孔有声嘴上说着不着边际的茶道,心内的焦虑更甚。
群体**件是各方政府都高度重视的事件,这类事件处理的好,能够让上级看到你的执政能力。处理的不好,前途就此断送。
又坐了五分钟,孔有声实在坐不住了,他的手指叩击着桌面,异常严肃的说道:“方总,今晚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语气居高临下,带着官腔,方明斜了对方一眼,不为所动:“孔书记,什么事情?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你明白的,今晚南川省各地都发生了民工集体讨薪事件,所有的源头都指向中远地产,你应该明白的。”
“哦,中远地产?”方明起初拖长声调,后来则带着哂笑:“中远地产不是被你们查封了吗,舒牧云已经远走香港避难,我上个月还挨了一枪,我们方家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只求困守一隅,你何必苦苦相逼?”
一席话说的有礼有节,明知道是托辞,却拿不出事实来反驳。
查封公司、抓人、开枪这些事情每件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自己有什么理由来质问方明。
这个青年不好对付,孔有声沉默了。
“孔书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奉陪了。”方明将剩下的茶叶包好,就要起身送客。
对方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或者在方家眼里自己的价值还不够大?
孔有声来之前存了个小心思,那就是要给方明这个愣头青一点威压,方家的家主不是谁都可以当的。方天豪可以,方明未必可以。
事实证明,孔有声错的厉害。他的恫吓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将自己推到了一个尖锐的处境中。
方明满不在乎的表情刺痛了孔有声,他不得不迅速调整自己的策略。
“方总,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中远地产被查封是主要原因,可是我相信只要舒总能够出来说几句话,这件事情还是有解决的余地。”
“哦?”方明又是一笑,倨傲的神情尽显豪门世家风范。
“我真的不知道舒总在哪里,这次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我也是爱莫能助啊。”方明的表情真挚,态度也非常诚恳,越是这样孔有声的心里就越失望。
孔有声毕竟也是官场上混老的人,他略一思索,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自从史文中入主南川省之后,自己就和方家逐渐的疏远,这种疏远在方天豪去世之后达到了顶峰。
史文中和方家的斗争必然改变南川省的政治布局,对自己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这好比一场赌博,看准了自己还能再进一步,而看错了则是万劫不复。
官场老油子老政客,惯用的手段就是骑墙看风景。
方明定定的望着对方,冰冷的目光令孔有声心底发凉。方明没有说话,他利用眼神和动作逼迫孔有声主动开口。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的跳动,孔有声知道事情在进一步的恶化,必须做出决断。
“方总,我想见见老爷子。”
“真不巧,老爷子已经睡了,何况………”方明顿了顿,一抹自信的微笑浮上嘴角:“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
第二百八十一章、枭雄的手腕
声音平和。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好似一道霹雳闪过头顶,孔有声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镇定而从容,到底怎样的过往才能铸造一颗强悍的内心。
恍惚中,孔有声看到了方天豪的影子。
强者,温和的外表下是硬朗的峥嵘,从这一刻起孔有声心底的傲慢被彻底的击溃。
喝了口茶,孔有声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慢的说:“我知道舒总有她的难处,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居中调停一二,打个电话也可以。”
“呵呵。”方明淡然一笑,身子前倾,就像一头冲击的鹰隼俯瞰猎物:“孔书记,你们做领导的怎么说都可以,我们老百姓拿什么相信你?”
老百姓?孔有声苦笑。
方明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可是又不是一般的老百姓。
这个青年,还真是会低调。
孔有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史书记的决定是他的事情,我有自己的立场。”
在孔有声看来,这已经算是一种大的让步,可在方明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这场争斗只有黑与白,没有灰色地带,孔有声方家提拔了你,你却当起了墙头草,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方明嘴角扬起一个很高的弧度,带着睥睨天下的倨傲,修长的食指叩击着桌面,铿锵有力:“孔有声,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你是什么样子?”
这一喝方明用上了内家真力,声波直灌入孔有声的大脑,他的身形顿时一僵。
三十年前,孔有声还在乡下做知青。
下放的地方是南都市最偏远的大青山,苍茫的山脉连绵不绝,犹如一道道铁锁,锁住了孔有声的青春。
那段青春单调而灰暗,令人看不到远方,只有眼前苍凉落寞的大山和脚下贫瘠的黄土。
如果不是老爷子打招呼,自己的父亲就不会平反,自己就没有机会上大学,更谈不上日后的仕途…………“孔有声!”方明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声音如神佛法旨,直指人心:“自始自终,方家没有欠你什么,你呢?”
我呢,我呢?孔有声不由得问了自己一句。
人在贫贱的时候,最容易知足,最懂得感恩。
时过境迁,孔有声的官越做越大,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困在山沟里的落魄知青,他的野心也不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方明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孔有声的心上,令他短暂迷茫。
迷茫只是暂时的,方明这一声怒喝完全占据了道义的高地,可是这不足以使孔有声迷途知返。没有武力的敲打,道义是苍白和脆弱的。
方明拍了拍手,朱小妖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文件夹。
轻轻的放下文件夹,朱小妖站在了方明旁边。
方明将文件夹推到了孔有声的面前,孔有声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孔书记,不用紧张。这里有一些你在境外银行秘密交易的资料,这些资料我不感兴趣,中纪委会感兴趣的。”
怎么会这样?事情完全出乎孔有声的预料。
孔有声少年贫贱,出人头地后他对于权力和财富无比贪婪。不过在外面,孔有声尽量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清正廉洁有实干精神的官员。他和不法商人秘密交易的财富都通过在瑞士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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