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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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一下。那些赌鬼们可是铁打的,不眠不休也没事,天气这么热,他们还是躲在杂物间里,那里面的温度也不知爬到多少度了,又闷又热,他们终于受不了,场子又移到了休息室正厅。赌又重见天日了,这些人又把赌给放出来了,他们的胆是被赌给强化了,按照他们说的是怕死不革命。他们赌归赌,与我没多大关系,反正没碍着我什么事,我还是赶紧靠一会儿,太累了。

    我才刚躺一会儿,王强就带着一位顾客过来,大叫:“出仓,尖头,黄鱼L号出2000件,快啊,还看什么,又不赌。”王强这个人就是脾气暴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专爱骂人,大家无不讨厌他。这大中午的,休息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顾客就爱“赶死”。尖头懒懒地穿上棉衣,还瞥了顾客一眼,带着不满的情绪说:“大老板不休息是铁打的,我们打工的可是肉长的,要休息,请您以后看看时间再来。”这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这尖头刚刚出去,王强就朝工人叫去:“快点,穿个棉衣也这么慢,赶紧把货拉下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个王强也像赶死一样,这么着急,好像话一说完事情就要做完一样,真是白痴。可他越大声叫,工人就越慢,理都不理他。这个脖子短,肩膀宽的家伙,好像还没骂够一样,四处寻找着目标准备开炮。王强的那对蛇眼前后左右地转着,突然,眼睛一瞪,不好,是瞄上我了,我还来不及躲,他就开枪了:“还在睡,出仓了还在睡,赶紧出来做事,真是好吃懒做的家伙。”这只猪在说我什么,我只是坐在椅子上就说我睡觉,货还没拉下来,就要我出去做事,看来这也就是猪的思想,不要和他计较。这个猪脑,不知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么多人,只看到我,我可是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人挡住了这只猪的视线,难道说,他专门找我出来训话的,还是我魅力非凡,在他的眼里只有我,我呸,猪的眼里只有我,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性格是老实不张扬,寄人篱下,听人差遣,受点委屈,我一般不会去反抗,都会暂时忍着,可就是像我这么“听话”的人,他们都觉得我好欺负,就连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指挥我,我可受不了,我要爆发了。

    我被骂到站台,心里很不好受。外面人手不够,马尚道和贾专也被叫出来,马尚道是老员工,领导要不在,做事往往避重就轻,当起领导。马尚道一出来,就对我们发号司令:“永胜,你到车上看规格,贾专,你就在下面等着挑杂鱼吧。”这一分配,做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他却闲了,上头要他出来做事,他却卖弄起老资格,成了我们的上司。看你是老员工稍微给你点面子,不然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我又往休息里一瞧,刚才还装得十分紧张生意的王强,现在一头扎进了牌桌里,玩上几把。操!操!婊子假正经。我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打工的,能说什么,做事吧。我在车上挑了好几包杂鱼,贾专一个人在分拣,马尚道在一旁抽着烟,对贾专指指点点的。贾专这人做事没有耐性,看到杂鱼多也就乱来,边干活,嘴里还不停地报怨:“这是什么货啊,海上的人都是怎么干的,做事也不做好一点,害得我在这还要再弄一次。”贾专嘴巴说个不停,事情没见做多少,不一会儿,他就累了,坐下来抽烟。我看他赌博赌一整天都没叫过一声累,反而越来越精神,这才干一点点活,就歇了半天。货都装完了,地上的散鱼还有一大堆,贾专一个人还在慢慢地磨,好像在等着什么人替他做一样。

    我的活干完了,才不管他。马尚道看到,就说贾专:“看看你,货都装完了,鱼还剩这么多没挑,真是没用。”贾专听马尚道这么一说,心里很不舒服,反驳道:“你说的倒轻巧,上面叫你出来做事,你却双手叉腰,什么事都不做,我没说你,你还有脸说我。”贾专说得很有理,马尚道也无话可说,摆摆手,说算了,也弯腰帮忙干点活。

    正当这两人在做事的时候,休息室里传出让赌徒非常激动的声音。“哦,哦。”里面的人不停地在欢呼着,好像是有人抓到十三水了,嘿,这可是比较罕见的。这种声音就像魔音磁石一般紧紧吸住了这两个人的神经。他们听了这个声音,整个魂都被吸走了,那个激动劲把手上的鱼都给捏扁了。马尚道终于忍不住了,对贾专说:“你先做着,我进去拿点东西,马上就出来。”一说完就拍拍手进去了。马尚道这么一走,贾专这个心啊,完全就飞走了,一边挑鱼,一边往里面瞧,几条鱼弄了又弄。受不了了吧,不过贾专还真有绝招,本来他离休息室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谁知他竟会乾坤大挪移神功,一下子到了休息的门口,手中还拿着鱼,真是神功盖世。里面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可能是不断有好牌出现,今天领导又不在,他们可以尽情地玩。这种声音让还没做完事的贾干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实在难受,后来受不了,就定在里面了,手上的两条鱼还滴着冰水呢。

    冻鱼拿在手上时间长了当然受不了,贾专跑出来,不知在寻找着什么。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会发亮,还笑嘻嘻地对我说:“永胜,你闲着啊,能不能帮我把地上的散鱼弄一下,你瞧我,肚子有点疼,受不了,拜托你帮帮我,我会感激不尽。”想进去看赌就说一声吗,还假生假死的,骗谁啊。我本来不想管他的,可他话一说完,人就跑没了,真是混蛋。赌早晚让这些人完蛋,甚至这个公司也要完蛋。马尚道走了,贾专也走了,外面又只剩我一人做事,打先锋是我,收拾残局也是我,我都成什么呢?

    我走进休息室,就看到马尚道和贾专泡在赌桌前,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贾专还假惺惺地说:“事情都做完了吧,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是啊,我帮你做事,你是应该要谢我。他们继续赌着,我就去躺着。

    我才刚刚休息一下,又有事情来了。今晚要进仓,冷库需要整理一下,还好不多。可就是不多的活,谁都不愿意去。钱道叫着:“做事去,快给我进去,怎么都不动啊。”

    钱道声音一落,就有人发出声音:“闲着的人去整理吗,反正只有一点点货。”这话含沙射影,明明就是指我和友子吗。

    贾干拿着几张小票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们一眼,还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要是进去了,那外面就不热闹了,这么好的气氛没有我,那可不行,有些人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到库里倒可以锻炼锻炼,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我和友子就当他是在放屁。

    钱赢看了一下说:“永胜,贾专,贾干还有友子,你们四个跟着赖冒进去吧。”

    贾氏兄弟一听有他们的名字,就受不了,贾专说:“刚才叫我现在又叫我,叫别人吧。”还敢说刚才的事,好像都是我在帮他做吧。

    “不行,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进去,外面就不热闹了,何况我输了那么多想捞一点回来,你们可不能把我给赶走。进去一个就够了吗,还用我们干嘛,反正在外面也不会赌,留在外面也是浪费,还是进去多做一点。”贾干说得似乎更有“道理”。

    贾干又在说昏话,友子火气就上来了,大声说:“是,不赌就要我们去做事吗,告诉你们,我们都一样,做事谁也少不了。”

    “我又没说你,你发什么火。”贾干还挺拽的。

    “都不要吵了,做一点事也这样,都是一群懒汉,永胜你跟着赖冒进去就行了,不多,你们俩去解决。”王强这狗日的就盯上我。

    友子为了我,吸足了气准备上前理论,我看形势不对,就拉着友子的衣袖示意他走。我们到了冷库里,友子责备我说:“你为何叫我走,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你还要忍啊,这哪里忍的了,这些狗眼看你没依靠就想欺负你,我就算不干了,也要把他们拉下马来。”

    我笑着说:“友子,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冲动,和那些人有什么好吵的,对付他们还是需要杀手锏的,要是他们没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他们还是会欺负我们。”

    “哦,是吗,这么说你已有妙计。”

    我眨了眨眼说:“当然,等着看好戏吧。”

    赖冒跳进来说:“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诉他们你已经愤怒了,我支持你们。”赖冒笑了起来,我们也跟着笑了。

    事情做完出来,我就用手机悄悄地把他们赌博的画面给录下来。这些精彩的画面刚刚拍完,生意又上门了。他们看友子不好惹,又拿我开刀,我才不管他,就当他们在放屁,还是靠在椅子上休息。王强发火了,走到我的面前,大声地吼道:“永胜,你聋了,叫你出去做事没听到是吗。”我仍然不去理会,大家感到有点奇怪,平时我可是有叫必动的,现在是怎么回事。钱道见我不动,也发火了,叫道:“你想不想干,叫你做事呢。”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要把藏在心底积压已久的怒火全都爆发出来。“老子今天就是不想动了,怎么着啊,就算是不干了也要拉你们一起死,我无所谓,倒是你们会死得很难看,老子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是吧。”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吼道,声音丝毫不亚于原子弹爆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平时在他们的眼里,很文静,又不爱说话的人突然间爆发出翻江倒海的气势,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他们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钱道冷笑着说:“你发什么神经,拉我们一起死,你身背炸弹不成,我们才不怕啦。”说完他们还哈哈大笑。

    王强蔑视我说:“哈,永胜,真是令我们惊讶,声音大以为我们就怕你吗,真是天真,还是赶紧出去做事。”

    我冷哼了一声说:“不怕,你们是不怕我,可吴阿姨她可比我有份量得多,要是不怕的话,和她聊聊。”我把武则天搬出来,他们还是有点顾忌。

    钱道说:“少拿她来压我,我们是怕,但如果你去告状,她老人家也不会相信你,你最多只有两张嘴说话,可我们有无数张嘴说话,谁信谁啊,要有证据才行。”哈哈哈,钱道还笑得十分的狂,我马上就要让你哭出来。

    我看到每个人都在笑,笑得那么狂,笑得那么邪,就在这时,我亮出我的手机,在他们的面前晃了一圈,他们立刻从狂笑变成痴呆。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半天大,半晌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好看吗,我的拍摄技术不错吧,你们的样子都没变吧。”我冷冷地问他们。他们像机器人一样点点头。我又说:“我要是现在就上去告状,说你们胆大妄为,赌博又赌到公司里,无视公司制度,你说阿姨会怎么想?我也许还能得到很丰厚的奖金,可是你们就惨了,阿姨上次说,谁要再赌,员工辞退,股东开除,这是不是开玩笑呢?要不试一试,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我的话让这些人冒着冷汗,他们怕得直发抖。这招果然显成效了,场面一下子冷寂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被我的话给吓懵了。手机上他们的样子可都是那么清晰,这已经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永胜你做的好,这些人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我是深入虎穴来引诱他们上钩。不过这都是一场闹剧,小事情而已,钱道,王强你们是怎么回事,对自己人说话这么难听,他刚做完事要让他休息一下,这么多人不会叫。贾氏兄弟,你们出去做事,不要让永胜每次都帮你们做事。”贾氏兄弟听了钱赢的话,跑出去都来不及。

    马尚道也是心领神会,对我说:“永胜,你累了吧,好好休息,刚才你帮我,现在我出马,还你这个情,不,不应该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接着就连王强和钱道都笑着向我说对不起,他们都去做事了,我倒变成了领导,翘着脚坐着闲。我爆发了,终于爆发了,这个爆发是长期形成的结果,那些愤怒是一点一点积累的,当它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像炸弹一样爆炸,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爆发的。我认为自己表现得太棒了,超乎我的想象,我打败他们了。

    晚上,我和友子聊了很久,连友子都被我下午的行为惊呆了,说从未想过我会有如此举动。友子还为我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而拍手称快。今夜是一个无眠之夜,我会狂笑到天亮。

    昨晚我拍了他们的“罪证”之后,大家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惊天大逆转。他们以前对我是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现在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以前我见他们是低头不语,现在是昂首不理睬,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早上,我坐在椅子上,占的地方很大,尖头进来,没地方坐,不是叫我滚开,而是挤到别的位上。这要是平时,准把我挤到角落去,看来我现在是“爷”了,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平时休息室一上班就很热闹,今天倒显得有点冷清,连说话声都没有。大概是昨天手机中的画面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把他们打成了哑巴。这太寂静了也不行,那不是无聊死了。终于有人动作了,贾干那双眯眯的老鼠眼四处转着,笑嘻嘻地朝我走来,说:“永胜,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子脾气也不小,昨天把我都给吓坏了。你也够狠的,连钱赢钱道他们都怕你三分,厉害,厉害,兄弟我真不该小瞧你,你真是身藏不露,佩服,佩服。”

    贾干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绝,看到有把柄捏在我的手上,就想来讨好我。我冷笑一声,蔑视地说:“哪里,哪里,那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是师父,我只是青出于蓝而已,还要多谢你们。”

    贾干的脸皮很不情愿地做出笑的皱纹,比哭还难看,还在和我套近乎:“哈哈,有意思,以前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不会笑,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过奖,过奖。”我抱拳示意,“以前不是我不会说,不会笑,是我说了也没人听,笑了你们还当我是傻子,那我还说个屁,只好沉默是金了。”我的话让在座的人笑了一把。

    “怎么会呢,永胜你说出来的话可是金口玉言,比黄金还珍贵,谁会傻到把你的话当放屁,把他找来,我砍死他。”贾专也来奉承两句,兄弟俩一路货色,“哈巴狗”。

    “那就是你了,快砍死你自己吧。”我笑着说。

    贾专一直在吐嘴,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场开始解冻,出现了很多笑声。这时,马尚道穿针引线插上一句:“大家都是同事,你们不能老是欺负永胜,整天就记着赌,事情都不做,一直叫永胜做,你们也太懒了。”

    马尚道的话,立刻引起了贾专的反驳:“你还有脸说别人,昨天最早跑进来的人就是你,要是评选赌鬼,你也是热门人选。”

    “我……我,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有事吗。”

    “有什么事啊?”贾专要逼着马尚道说真话。

    “拿手套不行啊。”

    “拿手套,拿了就不见出来。”

    “没找到。”

    “手套是没找到,牌倒被你找到了是吧。”贾专笑着说。

    马尚道被问到悬崖边上,已经无话可答,随便搪塞道:“去去,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有事就有事吗。”休息室又是一片笑声。

    以前休息室里的笑声都与我无关,但今天这些笑声多多少少是由我引起的。以前从未有人主动找我聊天,现在我倒成了磁力的中心,他们总想和我套近乎,什么新闻,政治,体育等,有话题就想找我聊。他们和我的感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升温,好得不得了。真是这样的吗?当然不是这样,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他们和我套近乎,无非是因为我手上有他们惧怕的东西。虽说他们是假意的吧,但对我来说,在工作中已没有什么垫脚石,他们不敢再对我大呼小叫的,至少我的地位提高了一点。

    出仓,生意来了,这下全体出动了,今天不再是我拼命地做事,而是全军压上。以前哪,事情要到了收尾的阶段,人都跑没了,今天大伙倒把站台弄得干干净净,做完一起休息,这是好现象,本来就应该这样。

    事情做完,大家又在休息室聊起来。钱道一摇一摆地走进来,问:“聊什么呢,这么来劲?”

    “国家大事。”尖头随声应道。

    “你也聊国家大事,永胜,你也对这感兴趣,和老家伙聊国家大事可无聊了,我们年青人应该聊我们的事,我说对不对?”钱道现在也对我热乎起来。

    领导找我聊聊,不喜欢也要随便应付两句:“身为国人,国家大事和我们息息相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当然要关心国家大事。”

    “对对,说的多好啊,不愧是爱国的好公民,你们要向永胜好好学习知道吗,整天只知道赌,也要去了解了解国家大事。”钱道的这些话,把我捧到天上去了。

    这些奉承的话一说完,他们就要点到正题了。钱道凑到我的面前,说:“永胜,你那手机不错,多少钱买的,功能好像挺齐全的吗。拿出来让我瞧瞧,我也去买一部。”果然不出所料,这些鸟人终于把话题转到点上去,好,我就让你们看一看。我拿出手机,在钱道面前晃了一下,就是不让他拿,还故意把昨天那个画面重放了一次。钱道的两只眼瞪得直直的。其他参赌人员也把脖子伸得像长颈鹿一样,瞧瞧自己是否也在画面中“露脸”了。这些人的紧张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把我围得跟铁桶一样,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看完了吧,手机不错吧,画面很清晰是吧,可以说是原音重现。你们都看清了是吧,你们的表情都不错是吧,我的技术还是挺高的是吧?”我故意耍耍这些人,而且把手机给收了,吊吊他们的胃口。我收手机的动作很优美,手机在我的手中画了一个弧线,最后塞进了我的口袋,这些人的眼球也随着这个弧线转了一圈,结果是手机不见了。手机被我收了,这些人的心还是痒痒的,尤其是刚才手机画面中出现的面孔,更是让他们坐立难安。这么精彩的东西在我这,他们只会傻傻地盯着我笑,好像还流着口水一样。这么精彩的画面,他们当然想再仔细看看,刚才在画面中看到自己的,想再看一下,以求证实,没看到自己的,想再找一找,究竟在哪个角落有自己的身影。

    我扫视了一下,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我,就像饥饿的野狗望着主人希望能施舍点什么一样。这些人有求于我,我的腰板当然就要硬起来,望着这个点一下头,瞧着那个也点一下头,再对他们笑一笑。他们被我弄傻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又不知如何是好,可看到我在笑,他们也跟着我笑起来,就是不知他们笑什么,只是在陪笑,像个傻子。这个场景真是太有趣了。我故意“嗯哼”一声,笑声就像音乐指挥家做收势动作一样,瞬间停止。

    “太热了,别围着我,我要出去透透气。”我站起来,双手后背,准备走出去,这些人非常机灵,马上像士兵迎接国王出宫一样,分列成两排,留出通天大道,让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他们在后面像跟屁虫一样,我走一步,他们跟一步,我的身份突然间变得无比的尊贵。哎哟,肚子有点疼,哇,好舒服啊,一气通天。他们跟在我的后面可以尽情地享用我那非同凡响的仙气。我看到他们不停地用手挥散着空气,另一只手捏着鼻子的样子,就忍不住偷偷地笑。可能是我的仙气他们还没尝够,依然跟在我的后面。看到他们那种丑态,我甭提有多高兴,心里就像坐宇宙飞船冲天一样欢喜,难以言表,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从来就没有这么兴奋,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我的心在狂喜,就像有千万人在打鼓庆贺一样。不过我还是要克制自己,不要让自己大笑出来,要让自己严肃一点。看到这些“狗”还在跟着我转悠,我就转过身去,对着他们,想不到,我一转身,他们就对着我傻笑,我实在是忍不住,又转过头偷偷地笑。

    我再一次调整自己,把脸给封印起来,绝不露出一丝笑意。我转过头又再次面对他们,他们对我又是点头又是笑,我看着他们,说:“你们有事吗,我想去厕所,你们也想跟着去吗?”我找了这个借口想甩了他们。

    “不,不,不,你请便,请随意。”他们不约而同地摆摆手。

    “嗯,你们真不去,那我去了,那拜拜。”我赶紧闪了,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还傻傻地看着我离去,目光呆滞,像个凯子。看到他们这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要是在再看下去,非露相不可。我赶紧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笑,要是再不笑的话,我怕我会被憋死。我打电话给友子,叫他上来一起笑,这些人的蠢样笑得我们前俯后仰,腰都直不起来。

    “永胜你真是太厉害了,把这些人耍得团团转。不过你拿捏要准确,不然会引火烧身啦,要注意。这……这真是太好笑了,忍不住了,让我再笑一笑,让我……”友子笑得死去活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我们的笑声响彻云霄,要是上帝也知道这事的话,肯定也会在天堂里嘲笑这群愚蠢的人。“好了友子,我们下去吧,不要再笑了,以免他们怀疑。”我说。友子看着我,又忍不住笑出来,说:“是,是,不过请允许我再笑一下。”我们忍不住还是在笑着。

    我一到休息室,这些“狗”就像是等主人来喂食一样围着我。“哎,永胜,回来啦,去了这么久,我们正等着你聊国家大事呢。”眯眯眼笑嘻嘻地说。

    我都不屑去看他,应道:“是吗,我才去了一会儿就这么想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关心国家大事,有的吃有的玩,管那干嘛。”他们越是奉承我,我就越是转移话风。

    “对,对,对,管那什么狗屁大事,永胜你果然英明,知道我们现在年青人的需求,吃喝玩乐才是第一。”马尚道很会见风使舵,又说,“永胜,你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吗。”

    大家都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到他们这么渴望真是没办法,就算没有也要说两句:“是很有趣,不过我不能再笑了,要是再笑的话,我的肚子就受不了,今天怎么不打牌啊,你们不是就喜欢那一口吗。”

    我的话又让他们心里痒痒的,可贾干很机灵,假意地说:“打牌,唉,真是没意思,聊天还可以增进感情,打牌输了,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好啊,既然你们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最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忍多久。

    “哟,都在这啊。”钱赢来了。哈,赌博的头来了,开始坐不住了吧。“围在这干嘛,上场啊。”钱赢在挑逗着他们。领导发话了,底下当然是蠢蠢欲动,但就是没人敢迈出第一步,我那手机录像是他们的拌脚石。

    一个个都在互相观望着,互相推着,钱赢看到他们畏首畏尾的,就大声骂:“这么怕死,真是没用,我都不怕,你们怕个B啊,憋在这里哪受的了,永胜你说对不对?你也受不了的,一起来吧,别整天老是躲在一边,和我们玩两把,交流交流感情吗。”

    钱赢突然的转变,让我吓了一跳,我哪会赌啊,推托着说:“不,不,我不行,你们玩吧。”

    这时,钱道又从后面推着我,说:“来吗,来吗,一赌你就会喜欢,就像搞女人一样,一上就喜欢,不上心痒痒。”

    我假装说有事要打通电话,这才逃出去。我一回头,他们又围上了,这些死灰又复燃了,禁不住煽风啊。一提到赌,招相呼应,不言自明。

    “出仓。”王强在贸易部大叫。这边正赌得火热,根本就听不见。王强又跑过来大叫着:“怎么没人应,快一点,顾客等着呢,赖冒快进去,做事的也出来几个。”今天我就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就不像昨天那样对我大吼大叫的,在我那手机里,他的镜头也不少啊,当然是非常害怕。王强这个人虽说平时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可是没有什么权力,股东仔都当他是草芥。他尤其怕老董夫妇,要是被公司赶出去,他的经济依靠几乎断了,那对于他来说可是致命的,所以他现在看见我,也要识相一点。

    我的爆发让这些人不敢小觑我,他们的把柄在我的手上,自然不会再来欺负我,终于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了,这多亏了我那台手机。]

    第六章 我变强大

    自从手机事件之后,我和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做事聊天都很自在,我的感觉是:少了以前那种担心和压抑。必竟大家都在同一屋檐下,不要凶巴巴的,天天见面也好说话吗。

    水产生活都是千篇一律,每天的工作就是进仓,出仓,挑杂鱼等。今天有一大堆杂鱼要挑,大家戴上手套,说干就干,互相配合,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不再像以前那样,他们总是把我们给隔绝掉。工作同心,事半功倍吗。

    老董夫妇下来看到大家都在做事很高兴。大家看到吴阿姨来了,迅速围到货最多的一堆去,生怕慢了脚步,尽量让阿姨感觉到自己是最卖力工作的一个。这些家伙会表现,我也会,跟着你们这么久了,我也学会了,不能老是输给你们。我赶紧抢了一个有利位置,拼命地干。我的位置好啊,就在阿姨的正对面,我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尽力地表现着,让自己多发一点汗出来。我的位置好,就有人想抢,现在的我可是今非昔比了,这个位置是我的,你们休想抢走。

    可能是阿姨看到我的表现太好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会不会很累,看你满头大汗的,赶紧去擦一擦。”

    我高兴万分,不在乎地说:“不用,等做完事再擦,这一点不算什么。”我的话都说到资本家的心坎里去了,她能不开心吗,肯定是给阿姨留下了好印象,她微笑地点点头。这一微小的动作,大伙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我大出风头,还受了表扬,这都是跟你们学的,不要瞪着我,只不过是提前出师了而已,我在暗暗偷喜。我得到了肯定,他们没有得到赞许心有不甘,阿姨还没走,还有一点机会,要抓住最后的一点希望。阿姨快看他们一眼吧,这些人真是可怜。

    杂鱼刚刚挑完又有事做。传真来了,有100多吨货要卸,今年公司的货特别多,工作也十分繁重。要进仓了,那当然要整理一下库位。阿姨还在站台,大家是心领神会,冲进去穿棉衣裤的速度都快得惊人,有的还没穿好,故意走出休息室来穿,'奇·书·网…整。理'提。供'好让大领导感觉到他们做事是多么积极。我在这方面的意识比较薄弱,还在把刚才挑杂鱼捡出来的袋子放到杂物间后才去穿棉衣。我刚把棉衣套上,他们就已经把棉衣裤都穿好了,整装待发啊。这总库长还没发号司令,他们只能在站台外转着,想让阿姨知道他们又要去做事。

    我还在穿棉衣,贾干看到了,就故意大声说:“永胜,你不想进库是吧,慢吞吞的,衣服还没穿好,我们都要进去了。”这个贾干,故意提高嗓门,想让阿姨听到,其用心很恶毒啊。阿姨似乎听到了什么,朝这边看。这家伙,真是可恶到了极点,肯定是看到我刚才受表扬心理不平衡,想暗算我,要是阿姨真的误会我,刚才那么卖力的表现不就打水飘了吗,不行,死马当活马医了,和他拼了。我也把嗓门提得高高的:“谁说我不想进去,我是把你们刚才乱扔的袋子整理完放进杂物间。你们做事总是有头无尾,擦屁股的事,每次都是我来做,而且那袋子也都是钱,你乱扔,象话吗,现在还有脸来说我慢吞吞的。”贾干听了我这雄狮般的声音也畏惧了,我的话,他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好灰溜溜地逃走了。我偷偷地瞄了一下阿姨的脸,好像在皱眉,又在望着贾干。哈哈,就凭这,我就可以感觉得出我胜利了,那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做了吃力不讨好的蠢事,真是活该。

    我们在库里连续奋战2个多小时,事情才做完。出来时又碰到贾干那贼眉鼠相,我很反感故意绕开。贾干却跑到我的面前来,笑着对我说:“永胜,不错吗,看不出来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什么越来越厉害了?”我冷冷地回答。

    “阿姨刚才表扬你干的不错,你了不起了,比我们还会表现,但你刚才那么大声说我是什么意思,故意让阿姨感觉我做事乱七八糟,牺牲我,好提高你,让你一个人全全表现是吧,那你也太自私了。”贾干还恶人先告状。

    这市井贼人还敢颠倒黑白,不把俺梁山好汉放在眼里,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早就看你这些鸟人不顺眼了,我再次火山爆发:“你还敢说我,是谁先大声的,看到阿姨表扬我,心理就不平衡是吧,故意说我不想进库,你用心很险恶啊,你是何居心?”我的话威力无比,把贾干吓傻了。我的气焰已越烧越旺,温度也不知达到多少度了,都能把钢铁给熔化了,贾干跟我斗是自寻死路。

    我变了,我变得强大了,我不再畏惧那些人,懂得了怎么样去适应这一切,怎样去争取。这一变化令我心喜若狂,走出社会的人总要去改变,去适应,不然就会被淘汰,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贾干败逃了,我是胜利者,昂首阔步看到贾干这个败将是不屑一顾。贾干吃了亏也是满脸不悦,心中憋着怨气,憋吧,憋吧,憋死你。我坐下去翘起脚来谁也不理,感觉很爽,还从抽屉里摸了几张牌玩弄起来。这牌哥一出现,必定有呼应,看到我玩牌,他们心里又是痒痒的,像狗一样伸着舌头流着口水。

    呵呵,贾专笑着说:“永胜,怎么回心转意了,也喜欢上这玩意,来,我们来玩一把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不,我只是随便玩玩,从不赌博。”

    “这哪叫赌博啊,这纯粹是娱乐,人生需尽欢,男人不赌不抽那还叫男人吗,你瞧我,多有男子气概。”贾专居然嘲笑我不会赌。

    我立马反讥道:“你这‘五毒’俱全的人,也叫有男子气概,那天底下的混混,汉奸,叛徒都有十足的男子气概。”我的这番话引得满堂哄笑,贾专被我说得无地自容,不好意思地推了我一把。

    “永胜最近是吃了什么,变得这么会说话,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是自愧不如啊。”是贾干。刚才还和我发生摩擦,现在就忘了。好,既然你把它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我施永胜也不是小气的人,就原谅你这个小人。

    我笑着说:“过奖,过奖。”

    贾干又凑过来,对我说:“一个人拿牌多没意思,玩两把吧。”

    “我不赌。”我有绝对的抗体。

    “是不赌,就玩玩吗。”贾干似乎拿一会儿牌也能让他心里满足。看到你这么渴望,也只剩下这么一点时间,我就舍命陪你玩两把,让你解解渴。当年曹操叫军队望梅止渴,我是让你摸牌止渴,异曲同工啊,妙妙妙!!!

    午饭过后,我早早地下来,谁料,他们已经围了一桌了。我才不管,我困了,要去躺一会儿。

    “出仓。”又要干活了。今天不知怎么的,我特别困,听到这声音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矇眬的眼睛看到他们赌得正兴起,以为货还没拉出来,眼睛又闭上了,我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做完了,我感到很纳闷,做事怎么也不叫我,要是以前,非臭骂我一顿。

    “永胜,你醒了,天都亮了,怎么这么累,是不是昨晚干什么坏事了?”贾专奸笑着。

    “你怎么不叫我。”我责怪他。

    “没事,一点小活,一下子就完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去叫你。”马尚道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都是一些虚伪的家伙,一定是对我那手机里的录像还有顾忌。

    事情才刚做完,他们就上场了,是那么尽情,那么毫无顾虑。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这段时间,这些人对我有了180度的转变,他们亲近我,拉拢我,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喜欢赌,而公司又不准赌,他们又有把柄在我手,要是不和我搞好关系,那他们可赌得不安心,所以他们拼命地和我套近乎,就是让我不要反映到上面去。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我变得强大,他们不敢再小觑我。他们打牌时,我睁一眼,闭一眼,没事时,我就看报睡觉,他们也就不当一回事了,这是各得其乐啊。不管怎么样,我的地位现在已经提高了,不再受人欺负。以前拼命地干,累得半死,他们却在一边乘凉,还把你当傻子一样使唤,现在对他们嘻笑怒骂,混在一起,不仅落得轻闲,而且还很尊敬你,这叫什么?这叫犯贱。做事没人器重你,玩乐倒成一类人。

    第七章 生意火爆 欺压顾客

    这年头,卫生搞不好,嘴巴又贱,见什么吃什么,这个病就特别多,什么病都有,这是人类的悲哀啊。2003年,非典刚刚卸下帷幕,2004年,禽流感又来肆掠,非典搞得人心惶惶,禽流感就弄得鸡鸭魂飞魄散。鸡鸭不能吃了,其他代替品自然要火了。就像英国那样,牛染上疯牛病,猪羊得了口蹄疫,鸡鸭又碰上禽流感,这肉类都不能吃了,那英国人不是要吃素了吗,那他们怎么受的了,这时,另一种代替品出来了,是驼鸟肉。搞驼鸟肉的农场主无意间狠狠地发了一笔财。那现在国内的禽流感也满天飞,什么东西会火呢?是冻鱼,鱼类无病无灾,市场行情迅速升温,价格暴涨。市场行情看涨,顾客的消息是最灵的,才几天时间,冷库里的货已被预定一空,晚下手的顾客,连货都买不到。

    现在冻鱼的价格跟股票一样,一翻到天,老板和股东都笑歪了嘴。股东们翘起二郎腿,等着收钱。这生意真是太好做了,不用找顾客,天天有顾客围着你转,就像一拨拨苍蝇围着蜂蜜一样,赶都赶不走。连做了十几年水产生意的顾客都说从没见过市场行情这么好过,只要有货几乎都能赚钱。显然,今年的冻鱼市场是块大蛋糕,人人都想插足,想分一杯羹。这冻鱼生意能这么火爆也都要感谢那些病毒们,是它让搞水产生意的人发了大财,病毒对他们来说可是财神爷,但禽类养殖户们却血本无归,恨不得把那些病毒给生吞活剥了。

    这冻鱼如今这么抢手,人人都想要,渔货就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买不到货就赚不了钱,怎么办?顾客有办法。生意场上套关系太重要了,只要能赚钱,阿谀奉承,拍拍马屁也无妨。瞧,那一群浙江的客商,一口一句“钱哥”,仔细地打听冻鱼的价格。现在有货最了不起,钱赢也抖抖架子,一边抽烟,一边拿刀划开袋子,查看鱼的新鲜度,还得意地说:“看看,你们看看,这才叫货,一条条都是红彤彤的,像在水里游的一样,别人那有我这么好的货吗?我看没有。”

    “哈哈,当然没有,钱哥的货没的说,保证赚钱啊,这货多少?”一个顾客拍着手说。

    “15000,谁要?”钱赢开价了。

    哇,顾客一片哗然,说:“太高了吧,便宜一点吗,我们要买很多。”

    “买很多,现在哪有那么多货,就剩这么一点了,不要可就没了。现在行情这么好,拉回去肯定又涨了,那你们不是大赚了吗。”钱赢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继续看货。

    几个顾客低头商谈了几分钟,走到钱赢身边,笑嘻嘻地对他说些什么,还很认真地看着货,看来成交了。“出仓。”钱赢叫着。

    钱赢身边围满了人,何成身边自然也少不了,一大堆人问这问那的,张口闭口“成哥”。何成很年轻,有些顾客都50多了,也那样叫着,也不感到一点别扭,好像还挺顺口。现在有钱就是老板,靠别人赚钱,那自然要叫什么“哥”或“总”之类的,这些生意人为了赚钱,才不顾自己的面子,别说是叫哥什么的,就算叫爷也乐意,钱的面子大吗。

    有一个顾客连续问了好几种鱼的价格,觉得价格都很高,接受不?(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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