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裂变者 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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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身着小红花衣的小女孩闯了进来。

    闯进来的正是米章的表妹。

    看着米章和他妈妈的神态,表妹脸上露出疑惑和胆怯。

    她看看米章,又看看他的妈妈。

    “表哥……”表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去吧,和你表妹去玩吧!”看见米章的表妹进来,妈妈乘机让米章一起出去。

    用眼看看余怒未消的妈妈,再看看身着小红花衣的表妹。

    米章踌躇了一会儿。

    终于,他还是拉着表妹的小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拉着表妹的手,小米章出奇的兴奋。

    柔惹无骨的小手,光滑细腻,就像绸缎一样软绵。

    小米章还没有大人们那种男女授不亲的观念,他只感觉拉着表妹的手,比在妈妈的怀里更舒适欢快!

    就这样拉着表妹的手,一路上跑着来到河边。

    在河边,远离了妈妈那怨恨、责怪的目光,小米章兴奋多了!

    他多想永远这样的拉着表妹稚嫩的小手,永远地这样奔向河边!

    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暖洋洋的温馨。

    青翠的树丛掩映着湖畔,树梢随波起舞。

    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林中欢叫,还有两只小鸟在追逐嬉闹。

    一对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在经过刚才和妈妈间的一场风暴之后,小米章现在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表妹的身上了。

    看着周围的景色,拉着表妹细腻的小手,米章完全陶醉了,表妹也陶醉了。

    想起来了。

    那个梦,那是幼年初的时期,自己和表妹的游戏。

    米章皱了皱眉头,心情很是沉重。

    他又想起更多的事情。

    在那个夜晚的事情过后不久,母亲和表叔偷情的事情被传到了父亲的耳中。

    这一天,半夜时分。

    只听一阵狂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只铮亮的手电筒的光亮照在床上。

    妈妈的身边正是表叔。

    而手电筒光的后面则是父亲愤怒的叫喊!

    小米章被眼前的景象吓昏了过去。

    当小米章睁开双眼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父亲红肿的双眼。

    他正用红红的双眼看着小米章,眼中的泪水正在一圈圈的打着转。

    小米章撇撇嘴,刚想发出声音,却感觉到他们在一辆颠簸的车上。

    “妈妈!”小米章终于叫了出来。

    “不许叫!”父亲用红红的双眼盯住米章,吼叫到。

    从没见过父亲这般模样的小米章强忍下泪水,呆呆地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

    他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那愤怒的一幕重又划过他稚嫩的脑海,到现在,他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父亲威严的目光下,米章龟缩着身子,不敢丝毫地动一下。

    “表妹!”米章的脑海中又闪现出表妹身着小红花衣的身影,闪现出细嫩的小手和红红的笑脸。

    但父亲的双眼仍是那样的红,那样的严!

    父亲用双眼直直地盯着他!

    “你妈死了!”父亲咬牙缺齿,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妈妈……”小米章哭了起来。

    “啪!”一声响,父亲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许哭,那个臭婊子!你再也不许叫她妈了!”父亲红着双眼吼了出来。

    恐惧再次袭遍了小米章的全身,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窟窿,深不见底。

    没有了妈妈,没有了表妹。

    只有父亲红肿的双眼,怨恨而愤怒的目光……。

    一条红丝带,像妈妈胸前的红肚兜,也像表妹的红花衣,慢慢地在小米章的眼前飘来。

    米章傻傻地笑了!

    摇了摇头,米章想把红丝带从眼前赶走。

    天花板又变成了白色。

    但是,天花板还在变幻着。

    一个红色的身影又慢慢地闪现出来。

    红色的身影在海滩上奔跑。

    欢快的笑声不时地传来。

    “老师,快来呀!”红色的身影在欢快地叫喊到。

    那个老师,一个年青的身影,也跟随在后面,奔跑着。

    那是米章和他的学生——小华。

    他们在海边嬉戏。

    米章已经长到二十多岁,成了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也成了一名中学老师。

    原来,米章随着父亲来到上海后,父子俩就相依为命。

    二十多年里,为了小米章的幸福,也可能是被女人伤透了心,米章的父亲再没有婚娶。

    一个家中,就只有父子俩相依为命。

    但在一个不完整的家中,原本就性格内向的父亲,更加沉默无语了。

    小米章的性格本就像父亲,在这种环境中,也和父亲一样,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成为了一个小老头!

    在米章二十二岁那年,他高中毕业了。

    因为他的年龄比一般同学都大,自然也“懂事”不少,深得老师的喜欢。

    没考上大学的米章,由于老师们的信赖,也看中了这孩子的本份和肯干,他被留在了长宁初级中学,担任起一名初中的数学老师。

    成为一名老师,米章的内心多了一份欢喜。

    在米章的心中,老师是那样的崇高,他要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老师的工作中。

    由于米章的敬业,这个年青人受到了上司的好评,也得到了同事的喜爱。

    几年来,默默无闻的米章一直在园丁的领域辛勤地耕耘着。

    他,仍然保持着几份沉默,几份勤奋,保持着对生活、对工作的几份向往。

    在他二十七岁的那年,米章的生活改变了。

    这一年,他教初三,是学校最年青的班主任。

    虽然不拘言笑,但因为年青,外表忠厚,深得学生的喜爱。

    特别是……,对一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们,米章更有着几份令人着迷之处。

    他是女学生们最喜欢的老师。

    内心中受宠若惊的米章仍然保持着几分的吟持,几分的师道尊严,他努力地和女学生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在内心里,米章还不敢敞开心扉。

    妈妈的影子,表妹的形象,还不时在脑海中旋转,蚀刻他的灵魂。

    妈妈那红红的肚兜,表妹红红的小花衣,不时的在梦中和他相会。

    但是!

    命运弄人呀!

    米章吐了一口气,双眼又肿疼了。

    他猛地咳嗽起来,拼命地想睁开双眼,但是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有从喉管里发出的喘气声,把他的双脸憋得更红,脖子憋得更粗。

    该死!

    缺氧的大脑中蹦出两个字。

    双眼中冒着金星,米章几乎昏厥过去。

    九、国外归来的客人九、国外归来的客人

    米章的双眼更红了。他用充血的双眼看什么都是一片红色。

    这种被红色蒙住双眼的感觉,带给米章的是恶劣的心情。

    尽管米章一向以脾气很好而著称,好像对什么他都能忍受得住,但在小梦这件事上,他却是再也无法忍受。

    因为在他灵魂的深处,虽然在上海他是一个没有地位,被人看不起的教书先生,但在外地人的眼中,他是上海人,有着上海人的优越感,他不能让季深这样的家伙打掉他的自尊心。

    他忍不下这口气。

    再说,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小梦这样的女孩产生这样大的兴趣。

    此时,米章不需要理性,不需要思考,他只需要感觉,只需要感情,需要小梦对他的依恋,对他的不舍,对他的百依百顺。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那个“杂种”,那个季深,小梦对他有更多的依恋,而对我却变得疏远,变得距离更远。

    这一切,都是因为季深!

    记得小梦刚来学校的时候,米章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女孩很合自己的味口,他无形的就是喜欢她,愿意她在自己的面前撒撒娇,生生小气,哭哭啼啼的流着泪水。看着她的这些表现,自己有一种满足感, 有一种成就感,因为自己也能呵护别人了。

    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离不开这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都是因为那个季深,这样的感觉受到了威胁,已经不被自己所控制。

    米章感觉到丢失了生命中的某种重要东西。

    因为三十年来,米章认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自从他被迫离开他最心爱的女孩——那个小华!

    胳膊拧不过大腿!虽然米章痴恋小华,小华也热爱着比她大十三岁的米章。

    但是,小华的父亲,是长宁区的区委书记。他的一声令下,米章就被下放到了一所工读学校,去和一帮问题少年打交道。

    米章还被严重警告,不得再和小华交往。

    按说,米章已经够幸运,因为在那个年代,老师和学生谈恋爱,那是很严重的事情。

    但是,小华的父亲还是手下留情,只给了他下放工读学校的处罚。

    同时,小华的父亲还要顾及小华的感受,他不愿意对小华造成太大的影响。

    离开了小华,米章的人一下就垮掉了。

    内向的米章无法把内心的苦闷告诉他人,他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

    垮掉的米章,半个月来都躺在床上,不愿吃也不愿喝。

    他是把泪水向肚里吞去。

    年老的父亲,本就承担着生活的多重压力,看见自己唯一的爱子,米章这样的神情,一夜间头发全白了。

    命运为什么总是这样光顾这个家庭!

    老天为什么总是这样狠心而无情的鞭挞他们!

    这位身心憔悴的老人真想对着苍天大声喊,“老天爷呀,这是为什么!”

    在米章父亲焦躁的目光,颤抖的双手中,米章终于站了起来。

    尽管他的目光已经暗淡。

    在米章站起来的第二天,他就到长宁工读学校去报到了。

    离开了小华,把深深的恋情埋入心底,米章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只有在拼命的工作中,他才能摆脱对小华的思念,也才能摆脱命运对他的作弄。

    只是,他更加沉闷,更加少言寡语了。

    尽管,他发红的双眼,不时会盯住一些少女,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亡。

    不!那堆火还在心底。

    燃烧得更旺!

    只是在梦里。因为,在他每一个梦里,都有那个红色的身影在闪现,那一张青春的笑脸,时刻在激荡着他死水一样的心灵。

    一年后,在父亲的一再恳求下,米章勉强地和一个女人成了家。

    他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享受到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幸福。

    随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的出世,唤醒了米章内心深处的甜蜜,使他有了做父亲的自豪感,也有了责任感。

    米章的内心归于平静。

    小华,和她那红红的身影、甜甜的笑脸,也随之沉入灵魂的最深处。

    三年前的一天,当米章正背着他那个又大又沉的背包,从景园学校返回家中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门前停着一辆奔驰轿车,一个身着红色风衣的女郎站在风中等候。

    这是谁?米章还在纳闷,但红风衣已经风风火火地向他这边奔了过来。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米章只得向后看了看,现在没有别的人呀!

    只见那女郎奔到米章的身旁,一把抱住米章的肩膀!

    米章一下愣住了!

    熟悉的红衣,甜甜的笑脸,只是由十四岁的少女变成了四十岁的少妇。

    “老师!老师!”红衣女人叫喊着。

    “小华!是小华!”米章惊愕了。

    “嗯!”那女人使劲的点着头,眼中噙着泪水。

    她抱着米章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

    “老师,老师,你老了,你老了”小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掉了下来。

    毕竟米章已经不是当年她热恋,衷爱的男人的模样了。

    “傻瓜,哭什么?走,进屋里去!”米章赶紧拉住小华,搀扶着走进他的家门。

    原来,当小华的父亲硬生生地拆开了她和米章之后,小华也曾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在这种情况下,小华的父母只有把她带回老家,让她暂时忘却这段早来的恋情。

    从此,小华也沉默了不少。

    小华高中毕业的时候,正赶上全国恢复高考,而心性聪明的小华也以较好的成绩考进了上海一所名牌大学。

    大学毕业后,小华就到了国外,这一呆,就呆了二十多年,她也早做人妇,在国外成家,现在就居住在加拿大。

    这一次,小华回来探望父母,无意中听说了米章的情况,也许是灵魂深处的记忆又发挥了作用,小华想起了米章。

    这不,就眼巴巴的赶来看望米章了。

    看着小华变得丰满的身形,米章也不禁感慨万千。想当年,小华是一个瘦瘦的小女孩,还没有完全发育的身躯,只有小姑娘的稚嫩。

    而今,小华已身体发福,微微发胖,更显现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看着小华丰满的身形,高雅的姿态,阔卓的出手,米章不知心里又有了多少更深的感叹。

    “老师,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没等走进米章的家里,小华就急不可耐地发起问来。

    米章红着脸,双眼饱含着泪水,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还好,我还好!”

    “老头子,怎么啦?”房里传来一阵声音。刚才的一幕正好被出来开门,米章的老伴看见。

    “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的学生小华,她来看我了”米章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

    看见他们亲呢的神态,米章的老伴皱了皱眉头,显是心里不怎么痛快了,但也不便发作,只得说了句:“快请进来吧!”

    她把房门开的大大的。

    门外,小华的司机拿进来了许多礼品,满满地堆在客厅的茶几上。

    看着这么多的礼物,米章的老伴一下眉开眼笑了,“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不过,她还是赶紧把礼物搬进了里间。

    “老师,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小华探身看了看米章的家,见米章家是一处新房,估计也刚买了不久。

    “还有一个女儿,也在上海工作,刚成家”米章跟在后面,赶忙回答到。

    “他们不和你们住一起吗?”

    “不,不,他们自己住,不过星期天会来和我们一起聚一聚。”米章继续回答着。

    “啊,是这样!”小华点了点头。

    奔驰车载着米章一家,向市中心的高档饭店驶去。

    这一晚,米章喝了不少,他虽然不胜酒力,但他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所以他喝的很多。

    曾经的恋爱感觉,借着酒的力量,重又回到心底,米章的感觉出奇的妙。

    回到家后,米章躺在床上,回忆着这一天的快乐时光。

    这一夜,米章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躺在身旁的老伴也感觉到了什么。

    三年来,小华每年回上海一次,但每一次,她都要抽时间和米章一家相聚。

    每一次看着小华丰满的面容,挂在身上的富贵之气,特别是小华仍穿着三十年前爱穿的红衣,围着的红红的丝带,更勾起了米章灵魂深处,那已沉寂了许久,萌动的力量。

    这个学期,米章被安排当了小梦她们班的班主任。

    “孟小梦”米章点着学生的名。

    “唉,我,我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了米章的面前。

    一看是一个个子很小的女生,而一袭的红衣服,挺得米章的好感。

    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学生,米章在学生名册上填上了“孟小梦”三个字。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学生。

    只见这名学生个子不高,挺瘦的,同时一双眼睛好奇地躲在一双眼皮的后面,偷偷地也在打量着米章。

    在学生偷偷观看的眼神中,米章倒显得不好意思了。

    “你叫孟小梦?”米章明知故问的打破了尴尬。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显然,这名学生对老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也渴望和老师建立一种友好的关系。

    感觉到学生这一点的米章,笑着点了点头。

    旁边一个身体胖胖的女人答话了“这是我女儿,老师,她胆子比较小,你多关照一点!拜托你!”

    对学生的家长,米章总是很能表现一番的。

    他赶忙站起来,拉来椅子,说了声,“啊,你是学生的家长呀,请坐一会儿!”

    学生的家长显然也挺感动,忙摇了摇手说,“不用,老师,你先忙吧!等会儿我想和你谈谈!”

    就这样,米章和小梦熟悉了,也和小梦的妈妈熟悉了。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小梦进入了米章的视野。

    有几次,为了让米章多关照自己的女儿,小梦的妈妈把自己家产的工艺礼品送了不少给米章,更让米章感动。

    从此,米章对小梦的事特别上心。

    而小梦也对米章百依百顺,凡事都要找她的这位“老头”来解决。

    小梦对米章也产生了依赖!

    经常,小梦穿着红色的上衣在米章的眼前晃动的时候,都能引来米章内心中一种莫名的亢奋。

    小梦那一双无邪的眼神,也让米章感慨万分。

    从此,不管这眼神是高兴,是悲哀,只要是这眼神中流露的目光,都能牵动米章的心,每当这眼神对自己多看几眼,都能让米章几天夜不能寐。

    如果有一天,不见了小梦亢奋中含着忧郁的眼神,米章都像塌了半边天,要失落很久,他不知道这一天将如何度过。

    渐渐的,小梦成了米章精神中重要的支柱。

    虽然米章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要多保留小梦的眼神。

    十、半夜电话声十、半夜电话声

    自从前两天为小梦和季深的事生气以来,米章还久久没有从沉闷中缓过来,一阵一阵的孤独、痛苦、自恋还不时涌上心头。

    虽然米章长期有过这样情感的经历,但这一次,这一次的时间实在太久,让他久久缓不过气来。

    所以米章十分沉闷。

    “他妈的,都是这个季深!”不时的,米章要在心里骂上两句,以舒解胸中的闷气。

    但是,小梦的眼神仍然是付安慰剂。

    只要见到小梦的笑脸,米章立时就心旷神怡了。

    小梦也看见了米章的痛苦,她不忍心伤这个老者的心,但她又不愿意就此远离季深,因为她有自己的苦恼,她希望得到季深的帮助。

    她是多么的希望这两个老师能友好相处,而她和谁都可以友好相处。

    这多好呀!

    有时,她注意看看季深,他到是没有什么反应,他有那么多的学生围着他转,他有自己关心的事情要去做,他才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呢!

    对这些情况,小梦也无能为力了。

    她只寄希望于米章能明智一点,能和大家友好相处。

    所以,很多时候,坐在全班第一排的小梦都要用平和的眼光来看米章,让他平和一点,不要有太多的烦躁。

    但是,米章那一双眼睛,越来越红了,看见米章的双眼像要滴出血来的样子,小梦的心情也会难受,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好在这几天米章沉默了不少,没有再找季深的碴,而季深也沉心于他的研究,好像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似的。

    就像这样,没有冲突的日子,而同时又能得到两个老师的关心,这该是多好的事情呀!

    小梦心里暗自期盼着。

    小梦仍然是以前的样子,很晚也不愿意上床睡觉,她常常要和朱莉她们嬉闹玩耍到很晚。

    毕竟,这是一帮心智都很不成熟的孩子们。

    这一天,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小梦突然接到了几条消息。

    消息是米章发来的。

    他说,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好,你也没有和我讲话,我好失落,心里像失去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理我?

    知道吗?我很喜欢看你的眼神,看你穿着红红的衣服从我面前跑过,像一阵风,又像一片云,一片红红的彩云,会让我心里漾起十二分的满意。

    看见你瘦瘦的面孔,我就浑身热血沸腾,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我多么的希望能时时的看到你!

    每当看见你,我就特别高兴。你要让我多高兴一些。

    但可惜的是,我比你大的太多,否则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现在娶你当老婆是不可能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吧,你就当我的干女儿,这样我好经常见到你,也可以多和你讲讲话。

    看到这样的消息,小梦又堕入云山雾海中了。

    这老头今天是怎么啦?吃错药了?

    小梦读着米章发来的消息,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想想米章的年龄,和外公都差不多了,还要做我的干爹!

    小梦心里盘算着。如果不答应吧,自己在高中这几年还得求着他,答应吧,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再提出一些古怪的要求。

    确实,他也太老了一点。

    小梦是很不愿意让这个老头当自己的干爹的。

    他肯定是觉得我对季深特别好,把季深当作自己的父亲了,所以他也要当我的干爹,他不能让自己比季深低。

    就这样吧!谁叫我还要求他呢!

    小梦只能暗暗地决定下来。

    “呜……”手机激烈的振动起来。

    “谁呀?半夜三更的!”小梦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拿过手机一看,(奇。书。网…整。理。提。供)电话是米章打来的。

    “小梦呀,睡了没有?”那一头是米章的声音。

    “刚躺下,还没睡着!”小梦的声音有点冷。

    “我发的消息看到没有?”米章在问到。

    “看了!”小梦轻声回答着。

    “怎么样,啊?作我干女儿吧!我很喜欢你的!”米章继续。

    ……

    小梦沉默着。

    “怎么!不愿意?”米章有点着急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吧!”小梦想,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了。

    “嗯,好!你就是我的干女儿了”米章一下高兴起来,声音也放大了。

    “我平时晚上经常睡不着觉,只有想着你的时候,才能睡的好一点,有时想和你聊聊,你要答应我呀!”米章得寸进尺的提出了新要求。

    小梦没有回答。

    听听没有小梦的声音,米章继续把话讲下去。“你不要把我当一个老头看,其实我的心也是挺年青,不比你那个玉帝爹爹老。你也不要小看我,我是很疼你的。保证比季深对你好!”在小梦面前,米章总是要把季深拿来比一比的。

    “我也没有别的,就是晚上睡不着觉,想和你聊聊,只要和你聊聊,我的心里就特别满足,也感到很踏实,你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米章一口气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听得出来,他是舒了一口气。

    小梦仍然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挂断电话。

    米章看看小梦没有特别的反应,感觉行,有了,就又继续到:“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放在第一排吗?”

    “为什么呀?”小梦有点不解了。

    “因为我想多看看你,你坐在第一排,我每次上课离你近一些,可以多看你几眼,只要我能多看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知道吗?”听着米章这番表白,小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小梦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感觉到小梦没有什么反应,看看时间也太晚了,虽然还有满腹的话想向小梦讲,但再也不好意思了,米章只得说到:“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给打电话,只要你把手机开着,听听我讲话,我就非常兴奋了。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给你来电话,聊一会儿,你可不许关机,不许不理我呀!”米章近乎于恳求的叮嘱了一番。

    “好吧,你也要睡觉了,你喊我一声干爹我就挂机了,你喊我呀!”米章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小梦张了张嘴,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试了几次也没喊出口。

    ……

    小梦的这边沉默着。

    “喊啦,快喊干爹呀!你不喊我就不挂机!”米章很着急了。

    “我对你那么好,你喊我一声干爹,让我高兴一点,都不行吗?”米章很难过的说到。

    听见米章这样的话,小梦更难为情了。

    “干爹!”在清了几次嗓子后,小梦终于喊出了口。

    “哇,好女儿,好女儿!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你早点睡觉吧!”米章显然是太高兴了。

    挂断电话,米章仍然沉浸在幸福中。

    幸福从哪里来,幸福从小梦的嘴里来!

    米章在心里唱开了。

    听到小梦那一声稚纯的声音,米章活像是六月里掉进了天山雪,爽到骨子缝里去了。

    带着长长的笑意,喜悦从心底升起。米章的两眼盯着上面的天花板,边傻笑,边呆呆地看着。

    小梦的笑脸在天花板上荡漾,这笑容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但那红红的衣服,像红色的涟漪,也像波浪一样在头顶闪动。

    想着小梦纯情的笑意,“嘻,嘻”米章不自觉间笑了出来。

    “真美呀!”米章在内心赞美着。

    小梦会对自己怎么样呢?

    只要她能对我好,每天叫我一声干爹,我就是死也会笑着死的。

    米章又对自己笑了一下。

    想着小梦的笑脸,米章有些迷糊了,似睡似醒的,让头脑中的思念,随小梦的身影在飞旋。

    接完米章的电话,小梦也是暗自吃惊,他没想到这个平时这么可爱的老头这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该怎么办呢?小梦苦恼着。

    小女孩受到这样的刺激,确实难于取舍。但是……。慢慢的,小梦沉入了梦乡。

    毕竟小梦还只是一个心智都不成熟的女孩。再烦的事,也会如过眼的云烟,睡意会带走一切。

    这晚,小梦又做了一上奇怪的梦。

    小梦梦见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当她独自走进家门的时候,若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只有房顶的吊灯在空中摇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在毛骨悚然的声音中,小梦的父亲出现了,但他不是走进来的,而是从空中飞下。小梦看着父亲的身影,模模糊糊。父亲总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想喊,但又喊不出声,想拉住父亲的手,却总是抓不着,父亲在空中飞来飞去,怎么也无法接近他。当她跳起来时,却掉进了深渊。

    此时,小梦被从梦中吓醒。

    睁着大的眼睛,看看宿舍里同学们都还在酣睡中,小梦怎么也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

    面对还在梦乡中的同学们,小梦不想打扰她们,也不敢弄出声响,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只感到双手沾上了湿漉漉的衣衫。

    原来,梦中的汗水已浸湿透了小梦的内衣。

    小梦只得从床上下来,换掉身上的湿衣。

    当她再一次躺在床上时,梦的影像一幕幕不断涌入她的脑海,她再也无法继续入睡。

    慢慢地,太阳的晨曦从窗外射了进来,一缕阳光率先打破了黎明的沉寂。上海的早晨来的特别早。

    小梦坐起来,双手抱着头,静静地想着,这个梦,是什么呀?漂浮着的父亲,为什么离自己是那么远?

    早饭后,小梦赶忙找到了季深,她要把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季深,她很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在教室的走道上,季深翻看了昨晚米章发给小梦的消息,听着小梦对米章在电话中的学舌。

    季深的双眉拧到了一块!

    “老师,你看我该怎么办?”小梦纯真的双眼中充满了疑虑。

    看了看小梦满脸的困惑,季深感觉到内心里沉甸甸的。

    说实在的,他一个外地人在上海这样的城市里生活,并不想得罪像米章这样的人。

    并且,米章这样的人也缺乏必要的自知,但是如果不正确面对,米章的行为就可能更进一步,对小梦制造更大的压力,这样的小女孩显然还不能承受这种压力。

    季深在沉思。小梦也在期盼着。

    看着小梦满怀的期盼,季深说到:“你先好好学习,注意不要打能电话时间太久,尽量离他远一点,不要去刺激他,现在没有事的!好好学习吧!”

    季深只能这样安慰小梦,减少她面临的压力。他也不想让小梦过多的担忧,因为这不是她应该分担的。

    在说完这些话后,季深就很快地离开了小梦,独自一人返回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深思起来。

    “吱!”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那件红色的衣服也和穿着他的身影一起闪了进来。

    不错,进来的正是米章。

    只见米章的双眼仍然是要滴出血来的样子,红的可怕,而米章脸上挂着的却是满意的微笑。

    这进来的米章像喝醉酒的醉汉,摇摇晃晃,满脸红光的眯着双眼,笑嘻嘻地走来。

    季深的心在一步一步往下沉。看来这米章的心灵中有更多的东西泛起。虽然季深还不清楚他心灵中是什么样的沉渣泛起,但他凭直觉感到这不是好的现象。

    米章的心灵正产生着可怕的变异!

    从内心里讲,季深不想和米章发生冲突,也不愿意看到米章不好的方面。在他的心中,他一直认为这个老头可能是比较拘谨,或者是有一些爱讲人坏话的毛病,但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也大大出乎季深的预料。

    因为在季深的心目中,像学校这样神圣的地方,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一个本该受人尊敬的老教师,怎么会是一个人格变态者?

    怎么办?在这样的一所学校里,一所被上海主流社会所抛弃,但又在运作,又有一部分学生,特别是一部分心理存在种种问题的民办学校里,怎样才能很好地处理这个问题。

    和校长谈谈,让他给米章提个醒,使米章能迷途知返?就季深的观察,而校长,就是那郝大,是个庸俗之人,根本行不通。

    因为季深通过几件事,已经清楚地知道了郝大的能耐。

    这个郝大原本是上海某重点中学的一个副校长,由于学术水平不行,早早的就退居了二线,不知是把什么样的关系打通了,进了莲花集团所属的这所民办中学,还当上了校长。

    不过,这个郝大当校长的三年,学校越办越差,看来,学校的生命就只这两年了吧!

    因此,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郝大,他会自以为是的把事情弄坏,对小女孩很不好。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看看梁福怎么样,这个人虽说是个副校长,但不象郝大那样,还是一个有着良知的人。

    但是,梁福是一个在郝大手下干事的人,他虽然勤奋,但抵不过郝大的无知。否则这所学校也不会办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不管怎么说,得把这件事讲一下,防止出现意外。

    季深最终还是决定和梁福讲一下,看他能否有所反应。

    他找到了梁福。

    “梁副校长,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季深在路边拦住了梁福,跟他聊了起来。

    “哦,季深呀,最近你我都挺忙的,我也想和你聊聊呢?”梁福倒是挺热情的人。

    没有指名道姓,季深只把现象讲了出来,梁福就打断了季深的话:“你说的是谁,其实我们都知道了,这是米章,你可能不知道,米章以前是和姚祖在一起的,他们都是长宁工读学校来的,他的根底我们还是知道的,但你也看到了,现在学校正是用人之际,这个人有些地方不好,但干活还是可以的,所以吗!只要不出大问题,我们就随他去了。你放心吧,在我们这种学校,不会出大事的。”梁福打断了季深的话。

    听了梁福的话,季深心里不是个滋味,也深感愕然。

    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米章,季深找到了和米章曾经同住半年的曲光老师。

    这个曲光老师和季深一样,都是从外地来到上海的,谈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客套,比较随便的就谈了起来。

    “你怎么问起这个老头呀?你还会对这个老头感兴趣!”曲光戏言到。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季深避免了正面回答。

    “你还问他,他背后都骂你多少遍了,还说你勾引他们班的孟小梦呢?”曲光沉下脸,严肃地说了起来。

    “这个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也正是为了小梦的事来了解的。”季深换了话题。

    曲光沉思了一会儿,看了季深一眼,说道:“怎么说呢?”刚接触的时候,感觉这人挺好的,就是忧郁一点,但还正派、勤快,负责任。但接触久了,就感觉到不对,他整夜不睡觉,拉着你天南海北的乱讲。他特爱讲人的坏话,上学期,你也知道的,他就讲了万婷她们的坏话,在学生和学校领导面前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现在他又在讲你的坏话。”

    “他曾经多次吹嘘他在长宁中学时,曾喜欢他的一名女学生,但他比这个女学生大13岁,她的家长又是长宁区委书记,所以她家里反对,就没成”

    看看季深没有什么反应,曲光继续说道:“他说那个女学生每次从国外回来,都要请他吃饭,对他是旧情难忘。虽然他大那个女学生十三岁,但只要看到她一面就满足了!”

    “这些他都跟你讲吗?”纵使季深见多识广,也不禁暗自吃惊。

    “何止这些,多呢!”曲光继续介绍着。

    原来,上学期米章和曲光住一个宿舍时,每晚睡不着觉,就拉着曲光谈一些风月场上的花事,撩得曲光这小伙子心里痒痒的

    有一次,他居然告诉曲光,到校外发廊去一次需要花费多少钱!

    当米章跟曲光谈论这些事时,连曲光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老者怎么会有这些见不得光的想法。

    听着曲光的介绍,季深对米章有了一个更加全面的勾画。同时,他的心里也更沉闷了。

    根据多方面反映过来的消息,季深估摸,这个米章内心里肯定有过什么长期压抑的东西,当年青时,因为环境和生存的需要,它一直深藏米章的心底,但现在,米章已经成了退休的人,在人生失落的过程中,因为上海民办高中这种特殊土壤,存留于他内心的过去的那一挘竿吐读顺隼矗诿挥醒挂值那榭鱿拢嚼丛酵怀龀隼戳恕?br />

    潜伏于米章内心的那个愿望是什么呢?

    季深在仔细地思索着。

    一些老年人,可能在人生的某一阶段,把他们幼年期的生活经历展现出来,形成顽固的性心理变态。并且这种变异很难消除。

    季深想起了钟友彬,认识领悟疗法的创始人,中国的精神分析首创者,曾经在他的著作中提到过。

    难倒米章出现了性变态的症状?

    季深倒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了。

    如果他真的出现了性变态的症状,但他的童年经历又是什么呢?

    季深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十一、心中的小人们十一、心中的小人们

    为了进一步弄清小梦的人格特点,帮她抵御可能到来的危险,季深决定对小梦进一步进行人格分析,找到她应对问题的方式,使她在关键时候靠自身的力量也能渡过难关。

    但是怎样分析,用什么样的方式分析呢?

    季深知道的格分析方法有美国的卡特尔16种人格测验(16pf),它能帮助弄清人们的兴趣、爱好和思维特点,对人的职业能力方面的测定往往使用这样的量表。

    英国艾森克epq人格测验,可以初步分析人的性格是内向还是外向。这一点对小梦已经清楚了。

    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验,简称为mmpi,这个测验主要分析人的精神状态的病理人格,已经对小梦进行过分析,虽然有用但现在帮助还不大。

    怎么办呢?季深还在思考着。

    突然,他想到意象人格拆分技术。这是中国人发明的一项新的人格分析技术,对研究人的人格状态有很大的作用。

    季深曾对自己用这个方法进行过分析,感觉效果很好,但对小梦有多少帮助还不敢肯定。

    季深决定用这个分析方法对小梦进行一次人格分析。

    这一天,利用晚饭后的空余时间,季深把小梦叫进了办公室,他询问小梦到:“最近老头对你怎么样?”

    小梦低下头,表现出很烦躁的样子:“真烦死了,他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给我讲许多事,我不接他的电话吧,他还不高兴,哎……”

    小梦长叹一口气,表现出很难办的样子。

    “哦,也不要这样,注意不要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太难受!”季深只能安慰一下小梦。

    “我想和你再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可以帮助分析一下你可能面临的问题,你愿意吗?”季深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听说又有有趣的实验,小梦的眼睛一亮,转过头来,高兴地叫到,“好呀,好呀,怎么做,你说给我听听!”

    “是这样的,……”季深按要求布置着对小梦的意象人格分解。

    只见小梦坐在季深办公桌旁的椅子上,闭着双眼,全身进入到放松状态。

    当小梦随着季深的指令全身放松之后,只见她半闭的双眼突然亮出一些光来,慢慢的,小梦的脸上开始起了一些变化。

    只见她两个嘴角上翘,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显现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然后她对着季深说:“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

    季深注意着小梦的变化,也轻轻地问道:“那你是谁呀?”

    “哦,我呀,我叫飞梦”只见小梦斜眯着双眼,吐出几个字来。

    “那你喜欢干什么?”季深顺着她的话问开来。

    “我就喜欢做梦,特别是做白日梦,大白天都能做梦,多好呀!”这个飞梦还真能飞出梦来。

    “我常常能在梦里看见绽开的花朵,她们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美丽,多么让人羡慕呀,要是我像那些盛开的花朵,多好呀!”说到这里,这个飞梦是满脸的赞叹。

    “有时,带着花朵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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