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番外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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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有一层淡淡的阴郁色彩,面上微显黯淡。陈圆一看就知道最近郁深流的运道怕是不怎么好。不过照着他的整体命格而言,这点小小的挫折,很快就会过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古人所说的话,或许仅仅是为了激励在困境中的人,然而事实上,其体现就如同郁深流现在这样。在一段时间中他或许运气不佳,但这点小小挫折很快就能过去。

    对于陈圆一口说出自己最近情况,郁深流并没有摆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混迹宦海,不动声色只是基本功之一。另一方面,之前陈圆所说的女祸,啧啧。

    一想起这件事,郁深流就觉得头痛。

    说到女祸,任是谁都会下意识是以为和男女感情相关的事吧?但是事实上,所谓的女祸包括一切因为女性而引发的问题。比方说郁深流这样,一大早到了办公室,却被妇联的给找上门来的的。

    是的,妇联。

    能够在二十六岁成为锦城这个省会城市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郁深流有的自然不仅仅是家世。能力卓越,学历极高也是他出了名的。然而,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应付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比方说这一次,郁深流手下一个处长的妻子,怀疑这处长和他的一个女同事有不正当的关系,居然跑上门来闹腾,关键是这位处长夫人本身在妇联工作,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保护妇女权益,一夫多妻制都废除了几百年了,自己这个当上司的也应该管管他丈夫。

    郁深流真的是哭笑不得。

    说这是女祸,这还真是女祸。而且是非常典型的女祸。你看,因为男女感情问题,事情发生。事情发生之后妇联的女士找自己做主,要求处理的是另一位女性。这件事里,还真的到处都是女性的影子。只是这女祸和自己以为的,完全是两回事罢了。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一群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毕竟自己这个年纪就是常务副市长,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自己不顺眼,即使这件事是有些好笑,但也让自己下不来台不是?要是处理不好,就会有人说什么自己的能力其实根本不行,年轻人就该多考验之类的话。

    简直心烦。

    好不容易暂时把那处长夫人劝回去了,郁深流觉得糟心,想起陈圆说过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赞叹陈圆这人简直玄乎,还是觉得对方用“女祸”这个词让自己误会很不厚道。看着下雨了,确定这两个人都没带伞,干脆过来把他们带去吃饭,既然陈圆能说出女祸,那或许他也有解决的方法?

    所以,对于陈圆开口就说自己乌云盖顶诸事不顺,郁深流也不否认,直接点头,“嗯。”

    “时运不济,平时无关紧要的东西自然也就重要起来了。往日,这伞不是乌云,而是华盖,华盖之下自有气运。只是最近有些影响。”陈圆简略地解释着。在整体的中华文化中,关于整体转化的思想是十分重要的。一体制衡,世间万事万物都互相影响,看似没有关联的两样东西,实际上或许也存在间接的,不为所觉的联系。而玄学中这样的思想更是大盛,故而才会有两个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双胞胎,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际遇之类的事情。郁深流这件事就是这样,即使他撑的伞是往常的那一把,但因为最近他气运不顺,这伞也就有了不同的含义。

    霍简听着,举起手来,“师父,但是不是说,运交华盖不是好命吗?”经常听说什么华盖运什么的,似乎不是大富大贵的命?

    陈圆耐心地解释给霍简听:“华盖是什么?古时帝王出行的仪仗。虽然慢慢地它已经不再那么至高,仅有至高者能用,但本身它依旧是象征气运和威严的。玄学方面有一个说法,每个人能够承担的福泽是有限的,如果你的命格不够,强行使用这种东西,自然不可能带来什么好运,然而本身够格,以相应的器物辅助,反倒能相得益彰。”简单而言,如果一个乞丐带着一串珠宝会如何?一个富豪拿着,又如何?就是这个道理。

    看看手里撑着的伞,郁深流默默将之收拢。

    “和我一起撑这把伞吧。”陈圆抬抬手,示意郁深流看自己手里的伞,“既然乌云盖顶,那就以青天来替换。乌云不过暂时,很快就会好的。”浅蓝色,正可象征青天。

    此时此刻,郁深流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怎么到了最后自己随便找人借来的伞,却成了可以帮助自己的东西?不过他到底洒脱,上前去接过陈圆手中的伞,“我来打伞吧。”毕竟郁深流到底比陈圆高一些,打伞也容易一些。

    于是最后,为了一个“乌云盖顶”,明明有着三把伞的人硬是闲置了一把,走到了郁深流的车边。

    因为是来接自己的外甥,算是私事,郁深流并没有用公车,也没有带司机。出于想要和陈圆多交流交流的心理,他让霍简坐在后座,而让陈圆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开着车冒雨前行。

    霍简是相信自己舅舅,陈圆是根本不在意,也没人问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车上先是一片寂静。

    等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郁深流眼睛看着路况,嘴里却问陈圆,“陈圆,我现在的问题,要怎么解决?”他问的不仅仅是女祸这事儿,还有最近他时运不济的事。毕竟陈圆都能看出来了,应该也有解决方法不是?

    陈圆反应很快,当即说了五个字:

    “劳烦,五百块。”

    霍简默默捂住了嘴,掩饰自己的笑容。通过后视镜,他看见自己舅舅在那一瞬间诧异的表情。师父真是太有趣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郁深流忍不住这么说。

    “是不是朋友,代价都是要的。”陈圆非常平静,如此回答他。

    “但是之前你说乌云盖顶……?”那不就没收钱吗?

    “那是我主动。玄学这一行有很多忌讳,如果是顾客主动上门的,再好的交情,也必须收酬金。”陈圆摇摇头,很多人以为玄学这种事可以攀交情之类,然而事实上这根本不可能。

    眼角一扫,可以看见陈圆确定的眼神,郁深流知道对方不是在骗自己,也不纠缠。他瞟了一眼在后座偷笑的外甥,说:“到餐厅给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再度入手一笔,陈圆心情上佳,他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虽然听起来这个方案十分没有可行性。

    他说:“等。”

    郁深流不着痕迹地皱眉,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等?”

    陈圆点头,“当然是等。你气运正旺,就是有什么不好,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等这一波过去之后,自然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不然,难道你想改命?”

    “不是听说,这种时候可以转运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解释风水中有转运的手段,但为什么刺儿说命格不可改的问题。

    本章官场参考我们的现行体制,刺儿编不出来这种东西,就照着来好了……对于郁深流这么年轻就正厅级了什么的请参考起点官场文。以及不用太研究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剧情需要而已。

    上一章其实有解释,但是好像大家不是很清晰?圆圆玩掐算的原因,是为了熟悉这个世界的历法和干支纪年法的转换。而干支纪年法是用八字算命必须用的。圆圆之前为什么一直不算命而是看相呢?就是因为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纪年法,也不知道如何换算过来,现在知道了,他就可以用八字给人算命了。以及,看得仔细的,上一章在看见明英帝的时候,笑了咩?刺儿又夹带私货了,看了凡人番外的都明白哈哈。

    11、大势之下小势可改

    “转运,”陈圆重复了这两个字,“你觉得,转运是什么样的手段呢?”

    郁深流试探地回答道:“就是让一个人从运气不好诸事不顺变得万事如意?”事实上,现在市面上出现的什么佩可以招来财运的貔貅之类,不就是这样的吗?都是让人具有好的运道之类的。

    陈圆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这里面有很大差别。虽然说,转运可以简单看做让一个人从倒霉变得幸运之类的,而事实上,即使同样是从倒霉变得幸运,也有不同。”

    “玄学,讲究的是道。所谓的道,简单说来就是万事万物都必须遵循的一种规律,在这样的规律之下,整个世界才能向前发展。道,在后来又被分为天道,大道。要解释的话,天道就好像是校规,大道是法律,我们大部分的人在这个规律下都属于还没毕业的学生,既要遵守校规,又要遵守法律。修习玄学的,讲究顺天而行,就是这个意思。既定的规则是维护整个世界的,我们自然要遵守。”

    郁深流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另外一个词语:逆天而行。不是说,算命之类的事情本身就是泄露天机逆天行事吗?怎么陈圆却说,玄学讲究的就是顺天而行?虽然有疑问,他却没问出口,还是等着陈圆继续解释。

    “天道之下,每一个人所作所为,都会有因果——所谓因果并不是佛教所独有的东西,善恶有报思想,原本就根植在我们民族的观念中。在修习玄学者来看,你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都影响着你的际遇。这种影响或许不是立刻出现的,要在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生。每一个人,都有善因,也有恶因。善因得善果,自然诸事顺遂,万事如意。恶因得恶果,所以磕磕绊绊,麻烦不断。”

    “算命,实际上就是借助一种我们现在还无法明白的机制,通过计算一个人曾经有过的这些因,得到他命运如何的这个果。”

    扒在座椅靠背上,霍简听陈圆说了半天,立刻反应过来:“那就是说,就算是一时转运,他的因没有变,要得到的果也必定会得到?就算是现在躲过去了,也躲不过一辈子?”

    陈圆颔首:“可以这么说,但事实也并不单纯是这样的。如果什么都是绝对不能改变的,那么我们这些研习玄学的人要来有什么用?”

    “有一个说法,说天道之下,大势不变,小势可改。听说过吗?”

    “每个人的福报都是固定的,但是这种福报是以什么为衡量的呢?家庭幸福和得到一大笔钱衣食不愁,如何换算进福报中间,哪一个多那一个少呢?这是我们根本无法精确衡量的东西,而这中间,也就是所谓的小势可改的地方。就如同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古时习俗用柚子叶洗澡去晦气,就是这种更改小势的方法。”

    “所以,那些所谓的转运用的物件,如果真的有用,其实也不过是改改小运而已,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算是锦上添花。”

    “而如果是用其他手段,风水或者另外的什么,大肆改变运势的话,欠了多少,总要还的。”

    “种因得果,所以,想要诸事顺利平安和乐,就要懂得为自己种下善因。”

    “郁先生命格上佳,现在不过是一时之间有些不快,没有必要赶着去让这种小运改变。毕竟过满则亏,物极必反,大好的命格之下有一些小小的不顺心,反倒是好事。”

    霍简傻愣愣地听完了陈圆的解释,心里痒痒的,听起来真是太神奇了。他想要问更多的问题,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能问什么,憋了半天,最后挠了挠头,终于想到了一点:“种善因得善果,所以平时多做好事就会有好命?”

    陈圆肯定地回答:“是,所以说人们总说‘行善积德’,实际上就是期望种善因得到善果。也所以说,真正让一个人的命格改变的方法,只有多行善事。这个不用我细说,民间传说中很多时候都讲述了因为行善事而改变命运的故事,比方说《了凡四训》。”

    《了凡四训》?霍简暗暗记下这个名字,打算之后就去找来看看。不过他的问题还没有完:“那善事又是什么?呃,扶老太太过马路,拾金不昧?”光是说善事,实在太宽泛了,完全没办法细分出来。

    “济贫扶弱,与人方便。以己度人,善待旁人。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真诚,正直,和善。”陈圆这样说着,还是那个口气,还是那个姿态,在郁深流眼中,却发现,这个人的一言一行,和他所说的这些,无比符合。

    “心怀敬畏,敬畏生命,自然,法则。心怀信任,信任可信不可信的人。心怀正气,纵使世人皆醉我独醒。心怀怜悯,口中不出恶言恶语,不在背后议论旁人,面对不如你的人也当尊重。不动怒,不狂喜,不颓丧。”

    “纯,且善。”以三个字做了最后的结语,陈圆说完了自己的观点,又忽而补上一句,“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善有多种,只要有心就好。”

    就好像某种神圣的布道一般的气氛被突然打破,霍简弱弱地说了一句:“师父,我觉得你说的那是圣人吧?不动怒,不狂喜,不颓丧?这个谁做得到啊!是个人的话,都会有这些情绪才对。”

    郁深流有同样的想法,虽然陈圆所说的的那些,听起来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但是在郁深流看来,很多方面都不现实。混迹宦海,郁深流自己就是典型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人,然而他绝不敢说不动怒,不狂喜,不颓丧。在这一方面,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过掩饰得比较好而已。

    讲了好些严肃的东西,陈圆也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的口气,放轻松一些,“我们都是人,当然不可能完全做到这些,但是至少可以往这方面努力,不是吗?”

    心中已经认可了陈圆的说法,郁深流脸上也显出一个微笑:“所以,陈圆当初也有过像小简一样跳脱的时候?”

    他开了个玩笑,霍简立刻反应过来,“舅舅!什么叫做像我一样跳脱!”

    “难道不是吗?自己一个人就跑来锦城,什么都没想好,最后还要陈圆照顾着。”要不是遇到陈圆,而是遇到另外心术不正的人,都不知道霍简这小子怎么哭的。

    “我和师父有缘,肯定会碰上的!”立刻拿因果论来当自己的挡箭牌,霍简理直气壮,不过转而又好奇起来,“师父,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性格?”

    陈圆浅笑着摇头:“我当然有不懂事的时候,毕竟我还是个人。小时候调皮捣蛋让我师父头疼了好一段时间,后来逐渐懂事才好起来。”男孩子,小时候要是不调皮捣蛋几次才奇怪了,当年陈圆给老道惹了不少祸,不过老道的态度也如陈圆现在的反应一样,陈圆惹了什么事也是因果注定,何必在意?如此几次之后,陈圆慢慢就乖了。

    “师父你也有师父?”霍简立刻瞪大眼,“不会吧!”像陈圆这种高人不是都应该是自学成才之类的吗?

    “当然,这身技艺是师徒相传的。”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像陈圆这样有学习玄学资质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但陈圆能走到今天,如果没有老道教导是必然不可能的。

    又闲聊片刻之后,郁深流终于停下车。

    “到了。”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姑娘提到了,所以今天说一下八字。八字不是能够随便告诉旁人的东西,常见的说法是有高人可以用你的八字做手脚,或者你的八字特殊的话(比如什么阴年阴月阴日)可以拿来当祭品什么的……严格说来,刺儿虽然听说过这些,但是同时并没有真的见识过这种动手脚的,所以不敢说是否是真的。不过既然有这样的说法,我一向秉持的观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建议是,大家没事儿别乱发八字,以及如果不小心发了,也别担心。我们都是平常人,平时谁会耗那么大的功夫来对你做这种手脚?而且生辰八字特殊的更是万里无一,不用太担心。

    介绍几个去晦气转小运的方法,信不信随意。文中提到了,柚子叶洗澡,此外吃猪脚面线,柳枝蘸水打衣角,最简单的沐浴更衣,彻底打扫收拾房间,佩戴有人对你美好祝愿意义在内的饰物。

    12、大势当行小运难档

    郁深流没有带陈圆和霍简到什么豪华酒店之类的地方,毕竟是官员,影响不好,更况且他还不是书记,市长还是个副的。

    他选择的地方,是市政府的食堂。

    其他地方的食堂,通常多多少少会很坑爹,能当锤子的馒头啊之类的问题数见不鲜。但像市政这种地方,毕竟很多官员有事没事要体现自己亲和的一面,会在食堂吃饭,所以市政食堂的水准不会差到哪儿去。加上每个月打到餐卡里的餐费,在市政食堂里吃饭,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另一方面,郁深流也有其他的想法。首先,霍简作为他的外甥,自然应该带出来让人认认,否则遇到什么不好说的事情难道让霍简吃亏?这个社会再怎么发达,华夏的文化也使得关系成为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虽然郁深流知道以霍简的家教,他是绝不会像某些不懂事的二世祖一样横冲直撞,但是也要防着别人横冲直撞撞到他不是?其次,陈圆的能力十分惊人,然而一般人常常只会主观地以为他是骗子。虽说以陈圆的心境,自是不会在乎这些,但这样总归不好。但在自己帮助之下的话,再怎么说人家也会给两分面子不是?这也算是和陈圆这位高人打好关系,有能力的人本来就应该受到尊重,更不用提人家还是自己外甥的“师父”。

    带着陈圆和霍简走入食堂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向郁深流致意。陈圆跟在后面,倒觉得有趣。

    就如同一般人看陈圆这样属于玄学圈子的人的生活有趣一样,陈圆现在看郁深流的圈子,也是饶有兴致。华夏的礼貌是高称对方,故而郁深流是副市长,但所有人都会称呼他为“郁市长”,如果是属于郁深流派系的亲信,则直接称呼他为“市长”以示关系不同。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吟吟,无比亲切,即使是对着霍简或者陈圆依旧是温和的,就算陈圆知道自己穿得实在不是很好。

    官场这种地方,果然是看起来最为祥和的,再怎么样的政敌明面上也能和乐融融。而上司的眼中,一切更是歌舞升平了。

    然而,表面上越是平和,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勾心斗角。陈圆并不清楚这个世界和自己曾经世界的官场是否有什么不同,但是他知道,官员的因果相报,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

    官员之所以为官员,首先是因为他们比一般人有更多的禄运的缘故,这原本是他们的福德积累下来的回报,因为官员本身能够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抱负,做更多事情,影响更多人。官位越是高者,越是有这方面的优势。但正因为他们有这些优势,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的影响才更大。他们实行一项仁政,能够让很多人收益,所得福报自然不少。若是他们为恶,自然危害一方,带来的恶果自然难以计数。民间曾经有个传说,有个官员受贿贪污做了诸多事情,入地府的时候阎王本想将他投入畜生道,而判官却说这个官员曾经做过一件好事,功德庞大。而这位官员做的好事是什么呢?帮助一对在战乱中失散的夫妇重圆。虽说这也是功德,但寻常人做来却远不会有这么大的功德,这正是因为,身为官员,为民之表率的缘故。

    在什么位置,就应当承担多大的责任。

    陈圆瞟过郁深流的背影,不知道这位郁市长是个怎样的官员呢?如果单纯从之前的一切看来,感觉上对方的性格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也应当有些担当。

    走进食堂,一抬眼,陈圆就看见了熟人。

    那对之前见过的夫妇?

    即将升任地级市玉垒市市委书记,秦醉本来就是到省党委来进修的,早上和自家夫人重归于好,中午正好应党校同学的邀请带着夫人到市政的食堂吃饭。这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不是早上那个很神的陈师傅吗?

    见秦醉抬头看,秦醉身边的人也抬头看了一眼,“那是……锦城市分管经济的郁市长。”

    旁边人这么一说,秦醉方才反应过来,陈圆走在一个人稍后一点的方向,而带着他的那个人,是锦城市的副市长?

    徐娇华也看见了陈圆,到底是贤妻,她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对方去打个招呼。她到底也是世家子女,自然知道郁深流,郁家的新一代,年纪轻轻就坐到了这个位置,前途不可限量。能够让丈夫搭上这条线的话当然是好的,更况且一看就知道陈圆和郁深流的关系应当不错,陈圆也不是简单的人,能有点交情就好了。

    不过,在他们行动之前,一个女人正好冲进食堂,一眼看见郁深流,于是抢上前去。

    “郁市长!”

    郁深流的脚步停了下来,虽然面色不改,陈圆却发现了对方的头痛。

    看向拦住郁深流的女人,陈圆扫过一眼,不由勾勾嘴角。

    眉毛上挑,弧度过大,双眼锐利,白比瞳多,一看就是固执己见的典型。这种人,最是难应付了。而看这样子,这位就是那个“女祸”的组成部分了吧?

    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之后,郁深流张口:“李夫人,我不是说了请你下午再过来吗?”

    “郁市长,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但是您就不能稍微用点时间处理一下我的问题吗?关注妇女权益这件事前几天还在提,现在我丈夫的事情,我不找您找谁?好歹他也是您的下属,您要是都不管管他,就没人能管得住他了。那我怎么办?说起来我还在妇联工作呢,保护妇女权益居然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有什么用?”这位李夫人一开口就是一串的大话,听起来还愣是让人觉得颇有道理。

    郁深流真的很无奈,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可这位李夫人就是死活要让自己去干涉,这根本不现实。明明上午已经说了让她先和自己丈夫谈谈,下午再来,结果带陈圆和霍简来吃顿饭都这样,真是不可理喻!

    “对不起,我得失陪一下。”秦醉和徐娇华夫妇看着这突然的一幕,还和其他人一样在发呆,原本坐在秦醉旁边的那位党校同学却阴着脸起身了,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两三步冲上前,然后抓住了那位李夫人。

    又是峰回路转。

    “李处长?”郁深流看着这个妻子给自己带来一堆麻烦的家伙,心中十分想要迁怒对方,然而想想好歹对方也是自己亲信,又在党校进修将要升官,又想起陈圆之前说的不动怒的话,深呼吸两三次,硬生生压下自己的不快。

    “夫君?”那位李夫人也呆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本以为丈夫到党校进修,这十几天也不会在市政这边,她才跑来找郁深流想解决她认为的那个第三者。却没想,到了食堂自己夫君居然在这里。

    李处长觉得自己脸都丢干净了,还是在上司和党校同学旁边。这个女人也不想想她在做什么,帮自己得罪其他人?想想那位秦书记的妻子,当真让人想起娶妻当娶贤这句话。

    “你还嫌不够丢脸,跟我走!”压低声音,李处长拉着自己夫人就走,一边还向郁深流赔笑:“郁市长,真是抱歉,内子太唐突了。”

    这时候,郁深流也只能摆摆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我说了,只要等就好。”陈圆在郁深流背后轻声说了这一句,引得郁深流耳根一跳。

    所以陈圆说的居然再度应验了?

    这真是……不科学!

    13、世间难事转眼则易

    到底发生了尴尬的一幕,不少人在这个时候都选择避开郁深流以免触了霉头,这时候,秦醉却上前来,站到郁深流的面前。

    “郁市长。”他一脸亲和的笑容,就好像遇到了熟人一样,热情得很。

    看着面前这男人,郁深流的表情也是和乐融融,礼貌地开口问对方,“您是?”

    “玉垒市,秦醉。”爽快地报出家门,秦醉没让人引荐而自己上前,其实是一种放低自身身段的举动。谁让郁深流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身后还有家族,本身又有能力,未来前程无可限量呢?

    身为官场中人,郁深流自然消息灵通,秦醉一报出自己的名字,他就恍然了,“秦市长?幸会幸会!”

    紧接着,秦醉就将徐娇华介绍了出来,“这是内子。”

    “原来是秦夫人。”郁深流礼貌地点点头。他是知道徐娇华的,这位算是下嫁了的小姐一向以长袖善舞著称,作为官夫人,相当称职,若没有她,秦醉也不可能从最低点一路爬到现在。

    徐娇华礼貌地一笑,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郁深流身后的霍简和陈圆,然后说:“郁市长,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然您先打饭,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徐娇华这一眼,让在场的人都恍然了。毕竟严格说来,郁深流和秦醉在官场上的交集不多,就算是想要打好关系,也只需要有个点头之交就差不多了,也不至于几个人坐下来慢慢套交情。弄了半天人家关注的根本不是郁深流,而是郁深流之后的陈半仙呢。

    饭菜打好了,几个人和乐融融地边吃边聊。虽说有些唾沫飞溅的危险,但饭局文化注定了饭桌上才是交流信息的最佳场所。

    徐娇华刚才的那一眼,已经暗示了在场的几个人接下来谁才是主角,故而一坐下来,她就冲着陈圆开口了:“陈师傅,今天真是谢谢您了。若不是您帮忙,我和夫君也不能这么快和好。我真是不该说什么好。”这话说得有点假,明显是在和陈圆套关系。

    好话谁都喜欢听,陈圆也不例外。不过高兴归高兴,他还不至于因为几句不要钱的好话而糊涂。对于徐娇华的话,陈圆只礼貌地回以笑容,这样回答对方:“做哪一行都要负责不是?就像官员身居高位自然应该为民做主,我收了你的酬金,也应该尽到我的责任。”

    徐娇华说的是恩情,陈圆说的是责任,虽然是同一件事情,却瞬间拉开了距离。郁深流在一旁听着,却在心中暗叹陈圆通透。虽然陈圆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应该和官场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现在看来,对于这些弯弯绕,其实陈圆看得很清楚。

    徐娇华也不因为陈圆这种委婉的拒绝而不快,她问陈圆:“说起来,陈师傅除了看相测字,还会些什么啊?都和这些一样神奇吗?”

    “手相面相,测字解签,八字算命,风水堪舆。这些师父都教过,自然通晓一二。”陈圆回答着,用词带着谦逊。什么叫做通晓一二?是样样精通才是。

    不过在场的人怎么会当他只是通晓一二呢?在他们面前陈圆所展示的本领足够惊人的了,任谁都知道陈圆说的是谦辞。

    霍简心直口快,直接就说了:“师父,你这要只是通晓一二的话,那我们都算什么?简直是彻头彻尾无能的俗人!”接着他又注意到另外一点,“对了师父,其实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世外高人不都应该是自学成才才对啊,为什么会有师祖呢?”

    这句话其实说中了在场几个人的想法。像陈圆这样玄之又玄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从小在山林中长大,某一天天降祥瑞然后他顿悟,从此不再是一般人……?

    “你小说看多了。”陈圆顿了顿,只能如此回答。只有小说里,才会到处都是什么东西都能顿悟的天才。中华上下五千年,像周文王,伏羲那样的人才出了几个?玄学之上,如果没有师父引导,走歪路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况且,就是那些自学成才的,不也要依靠《周易》《渊海子平》等等典籍?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呃,哈哈。”被陈圆这么说,霍简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却还是好奇地接着问:“那师父你是和师祖在深山老林里修行,然后等到修行有成的时候就下山历练吗?”

    陈圆也不否认,点点头,“算是吧。”他本来和老道住的是偏僻的道观,只是老道去世之后他就搬出来了。毕竟他不算道士,不过是学了一些手段而已,道观还是属于道士的。

    一提到这个问题,陈圆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抬头对郁深流说:“说到这件事,我想起来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陈圆求郁深流办事?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个人都诧异了。陈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呢?一时之间,几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陈圆身上。

    对于秦醉来说,要是帮一个忙能和对方打下良好的关系,也是稳赚不赔的事,于是他立刻就问了:“陈师傅是想要办什么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直说!”倒是豪爽。

    陈圆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因为我到现在还是黑户的缘故,所以需要办理户口身份证这些东西。现在不是在锦城市吗?所以请郁先生帮忙的话会方便一些。”

    “师父……你该不会真的是在谁都不知道的深山老林里面住了这么多年才下山吧?居然连户口和身份证都没有。”霍简忍不住吐槽,在他看来,陈圆其实并不像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看之前陈圆玩自己手机玩得那么顺手就知道了。

    陈圆瞟了他一眼,用一种很认真又似乎在玩笑的口气回答他:“不,其实我是在另一个世界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后,下山的时候一不小心穿越到这个世界的。”

    说完话之后塞了一口菜在嘴里咀嚼的霍简听了这个回答,立刻弯下腰去,一阵猛咳。这个答案让他呛到了。

    这是在讲冷笑话吗?陈圆居然会讲这种笑话!

    霍简的反应直接,另外三位也顿觉尴尬。这算是什么答案?看样子,这位很有本事的小师傅到底还年轻,开的是这样的玩笑。

    也不顾在座几个人的表情古怪,陈圆注视着郁深流,说:“怎么样?郁先生能帮这忙吗?”

    虽然陈圆的玩笑实在很冷,郁深流却没有多少时间去计较这个问题。陈圆都提出了要求,他当即答应下来:“当然没问题,小事一桩。”也懒得去猜测为什么陈圆会是黑户,对方要落户锦城,之前还说住自己的房子里,不就是把对方和自己绑在一起了吗?这是好事,他当然乐意。

    “作为交换,之前的那个问题就不收酬金了。”成功解决了自己的身份问题,陈圆心情不错,开口就把郁深流欠自己的五百块当成了报酬。有来有往是陈圆的一贯作风。不欠对方是最好不过。

    不收酬金了?郁深流心中只觉无奈。也就是说,陈圆请自己帮忙办事,报酬是五百块钱?这么一算,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掉价。虽然郁深流基本从不帮人办事,但就是他手下人被求着帮忙,不敢受贿,但请一顿饭也不止五百块吧?也只有陈圆这样的人能够将之等值了。想想那五百块换来的答案还只有一个字,郁深流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亏。

    “郁市长也请陈师傅出手了?”徐娇华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说着:“今天早上陈师傅帮外子测字,倒是颇为神奇。”

    “的确神奇。”郁深流避重就轻,也不提自己问了陈圆什么。

    “说起来,既然陈师傅要留在锦城,要是有事要找您,要在哪儿呢?”眼看着饭吃得差不多了,徐娇华知道今天也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于是问他。

    “我的话,这段时间应该都在那座亭子摆摊,暂时不会换地方。”清静舒服,那座亭子当真是个不错的地方。陈圆当然不会随便挪窝,“有需要的话,直接过来就是。”

    14、八字算命并非小事

    现在,陈圆终于有了自己的户口本,虽然户主是郁深流。

    郁深流在锦城的房产有好几套,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闲置的,请了帮佣常住的也就那一套。不放心让涉世未深的外甥自己照顾自己,所以郁深流让陈圆和霍简直接和自己住在一起,方便他看顾着。陈圆和霍简,不管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但到底都不及弱冠,在这个世界还不算成年,照顾他们也算是郁深流的责任。

    简而言之,郁深流是这两位的监护人。不过,陈圆可没有这个想法,环境影响,他还是下意识认为自己十八岁了就算是成年了。

    来到这个世界两天,陈圆成功解决了自己的收入,住所,人脉等等问题,他对此感到十分满意。从根本上讲,达成这些条件的同时,陈圆并没有欠下多少人情。稍微有纠缠的就只有郁深流和霍简?反正是一家人,想要回报他们也有的是机会。

    既来之,则安之,从第三天开始,陈圆的生活就趋向无比规律的情况。早上起来洗漱用餐,接着陈圆就会去公园里,照常在那亭子里度过早晨。中午之后回来,下午是通过网络等等手段慢慢了解这个世界的时间。毕竟做他这一行的,不通人情世故是不行的。就是要给人算命还要清楚有些东西是不是能说出口呢。

    晚上,反思自己,阅读典籍,增进能力。

    当陈圆和霍简住到郁深流那里第一天的时候,见识了陈圆生活的霍简和郁深流就不由对陈圆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谁让陈圆的诸多举动实在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即使身处闹市,却好像是隐居山林,恬淡得很。

    想想陈圆诸多手段,诸多神秘,这两人又不由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而等到陈圆穿越之后的第四天晚上,这两人再度见识了什么叫做手段。

    霍简早就把自己认识陈圆和陈圆看容彦照片之后说出的话都告诉郁深流了。虽然看的方法不一样,但陈圆和郁深流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他们都认为容彦绝对不是霍淑的良配,而且只要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霍淑自己就应该发现这件事。不过郁深流虽然这么认为,却没想过霍淑会很快和容彦掰了,毕竟爱情中毒的女人通常都很盲目,容易被欺瞒。对于陈圆做出的这几天霍淑就会想通的判断,郁深流也是抱有拭目以待的态度的。

    于是,在第四天的晚上,霍淑找到了自己舅舅。

    眼睛微红,嘴唇撅起,霍淑明显是受了委屈的模样,被郁深流领进门。

    客厅里,霍简在玩电脑游戏,陈圆在看书——明朝之后的那些书籍,他可没见过。听见声响之后,霍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姐姐。

    “姐姐!?”他立刻叫了出来,蹦起身冲到自己姐姐面前,“你怎么了?”他倒是见惯了自己姐姐骄傲张扬的模样,一看霍淑这副小媳妇委屈样,立刻就同仇敌忾起来,“是不是容彦那个混蛋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原本心里还因为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形象破灭而感觉难过,看着自己弟弟维护自己这像极了护食的小狗的模样,霍淑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没事,你姐姐我是那么弱的人吗?”她拍拍霍简的肩膀,虽然眼睛还有些红,口气却豪气起来,“就那个家伙,以前被他骗到算我眼瞎,现在?哼!”

    听着姐姐的口气,霍简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听这口气姐姐已经没什么事了。也是,虽然这段时间被那个容彦给迷了,但姐姐的个性一贯剽悍,加上有舅舅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时候,陈圆不紧不慢扫了一眼手中书看到的页码,夹上书签,放下手中的书,方才起身,看向霍简和霍淑,也不知是对他们中的哪一个说:“我说的如何?”

    霍淑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是,那天自己弟弟在路边抓住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自己舅舅家里?难不成……

    一眼看穿了霍淑在想什么问题,陈圆笑着摇摇头,说:“我可不是你弟弟请来的托儿。”

    霍简看霍淑表情疑惑,立刻解释着:“呃,姐姐,这是我师父!”

    “师父?”

    “师父很有本事的,算命测字相面什么都会!上次不是他看了容彦的照片一眼就看穿了那个家伙吗?”连珠炮似的夸赞着陈圆,霍简有一种急于炫耀的冲动,“所以我就认师父当师父了,呃,不过现在师父还不愿意教我本事,在磨砺我来着。”

    霍淑还是有些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霍简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小淑,陈圆是修习玄学的高人。那天你和小简正好碰上了他,之后你走了,小简就跟着陈圆,这几天颇长了几分见识。”

    玄学?这么一说,霍淑明白了几分。

    “这位,陈师傅?所以你那天说容彦不是良配,真是你看出来的?”霍淑自然相信自己舅舅,郁深流从来不会随便说什么话来欺瞒自己,要是陈圆真是被家人找来想让自己离开容彦的人,到这个时候郁深流也不会隐瞒。换句话说,这位陈圆,是真的有本事的人,那天提点自己几句,自己反而误会了。一时之间,霍淑有些羞窘,却还是忍不住问。

    “嗯,他脸上的那两颗痣长得不是地方,象征性格暴戾且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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