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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间阴翳已解,面色桃粉也淡,霍淑这一次的桃花劫,就要过了?那么,容彦的问题就快解决了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见识女术的具体作用,记下来的话对自己也有好处。
32、多行不义观现世报
因为从瘦猴那里得到了让人不快的消息,霍淑显得有些低落。不过她还是维持着自己的表情,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周围几个人。
陈圆想了半天,觉得其实要安慰霍淑的话,或许有一句话最合适:哪个女孩没爱过个把渣男。
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一个人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你总会遇到不好的人和事,然而何必让他们影响你的一生?生命很长,有着大把的时间要过,把这些时间全都浪费在这些不好的人和事上,未免也太不值得了。人生很短,如果在这些不好的人事上面浪费太多时间的话,还有多少时间去欢愉,去恣意?
在发现容彦并非自己良配之后,霍淑立刻选择和对方断掉,而不是寄希望于改造对方之类的,这是陈圆所欣赏的选择。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感情总是经营出来的,但这中间要受多少伤却是数不清的,何必纠缠。
所以说真的,陈圆发现自己当真是很欣赏霍家的这对姐弟,或者外带一个舅舅郁深流。他们的很多脾性都很合他胃口。
“放心吧,那些小混混不会对你产生多少影响的。事情要过了。”陈圆轻声说,之前既然看过霍淑的面色,他自然是有把握。
骤然听见他这么说,霍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一方面,现实的想法让她觉得,既然容彦都这么做出了雇小混混找自己麻烦的事情,那之后想要轻松摆脱他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说不得需要借门第差别压制对方。然而另一方面,陈圆身上屡次出现让人惊异的事情,她同时又想相信陈圆。
如果一切真的如陈圆所说的那样,轻松解决就好了。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不安。
霍淑的心态和大部分普通人是一样的。一方面,他们嘴里说着科学科学,却在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下意识寻求玄学的帮助,平时虽然不提,心中却隐藏着对玄学的信任。毕竟有着数千年的文化底蕴,玄学其实无处不在,想要简单否认玄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然而另一方面,因为受到的新教育和环境的熏陶,加上各种江湖骗子被揭穿,他们又下意识地对玄学产生质疑,怀疑其实这或许只是装神弄鬼或者科学的另一种表现而已。
故而,霍淑在和陈圆交流的过程中,总是忍不住要问,要追根究底。毕竟陈圆做的很多事看起来都太神,不是神奇,而是神玄。就如之前那个女术,做了一通之后感觉什么都没发生,至少江湖骗子还要让那小人燃烧一下之类的看起来好像术法生效了。没有亲眼看见这些,她总是不放心。
盛空这个时候插话了,“要相信陈大师啦!陈大师真的好神的!当初我妈拖我让陈大师帮我看相的时候我还以为大师是骗子,但是像我这次这样,其实考下来根本没什么底气,考试结果却完全超乎想象的情况,陈大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心情本身还有些沉郁,但当盛空手舞足蹈地夸奖着陈圆的手段的时候,霍淑心情慢慢好了起来。这个盛空,给人的感觉非常开朗,很容易让人跟着他的心情变好起来。难怪陈圆会喜欢他。只是这种情况下,自己舅舅心情就有点失落了。
有意和盛空说这话,然后把剩下那两人排在交谈之外,霍淑苦心为自己舅舅创造机会,聊着天,也觉得没那么在意之前瘦猴的举动了。
此时,就在距离陈圆等人只有一条街的距离,道旁,王老板手里捏着个纸包,焦急地左右看着。
陈圆告诉他的是在三个月内多做好事,直到玉碎了为止。一开始王老板也想过是不是要资助孤儿们上学,但是问过孤儿院的人之后,要花的钱实在是有点太多了,他下不了狠心这样宰自己,想了又想,反正是做好事,干脆把这些平时没吃过什么好的的人带出来好好吃一顿,这也算做善事。之后和孤儿院敬老院的说清楚,叫来电视台之类的大肆宣传。这样的话,就显得自己做的善事够大了吧?而且这样也能为自己树立慈善商人的形象不是?
王老板是这样想的,他内心还有个更加隐秘的想法——什么叫做善事?什么叫做善事做够多?捐一件衣服,帮忙打扫卫生或者捐钱之间用什么衡量轻重呢?他请吃饭或者捐助这些孩子读书,其实也说不清楚哪一个更好对不对?找到电视台这么一宣传,其实自己做的也是大好事,说不准可以蒙混过关呢……到底,请一顿和一直资助学生们上学之间要花的钱差距还是有些大的。要是让他为了做善事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交了出去,那样自己做善事也没什么意义了嘛!
怀着这样侥幸的想法,王老板就这样做了这么多天“善事”。
只是,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王老板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块“法器”,碎了。
陈圆说的是做善事直到法器碎了为止,但这法器碎的方式让王老板放心不下,因为这是王老板一不小摔了一跤,玉摔到地上碎了的。这样的话,到底算是法器碎了,还是出了意外呢?
王老板不知道,所以王老板到处想找陈圆问问。
他去了那个公园,但是没有看见陈圆。又去了陈圆买很多制作法器的东西的市场,也没看见陈圆,如果找郁深流他又没这胆子,最后只能在公园旁边一圈一圈找人问有没有见过这么个一个人,却没人知道。
此时的王老板心里非常不安,他把碎玉包在纸里,就这么拿着到处走。心里一边安慰自己其实这就是陈圆说的好事做到了,所以玉碎了,一边又后悔着自己是不是之前不该因为孤儿院的那个院长请自己去嫖……就真的跟着去了。毕竟那几个女孩子都是孤儿院里的人。转念又觉得自己给了那几个女孩不少钱这也是在帮她们才对。
拿着纸包四处看着,王老板看起来很是萎靡。站在十字路口旁,他面容憔悴,很明显担惊受怕。
此时,容彦心里却是无比愤怒的。
霍淑那个贱人!居然敢和他说分手?说了之后就这么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哪个野男人跑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分,这次找到她之后就要把她关起来好好教训一顿。他就是打了她一巴掌,骂了她几句而已,管教她还不对了?他说的有错?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管她的,叫她拿钱给自己花还有错?她自己开的是什么车,给自己买的又是什么车?这次一定要她把钱都交给自己管着才行!
这次托几个哥们儿找,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娘们儿。要是她不听话,就把她给几个哥们儿享用,看她听不听话!
给脸不要脸!
玻璃之后,握着方向盘的那个人,面色狰狞。
此时,容彦一抬眼,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前方十字路口前的天桥上,霍淑和几个男性走在一起。
下意识产生了龌龊的想法,容彦顿时暴怒,正好车窗大开。大脑充血之下,他没有多想,下意识探头出窗,盯着霍淑吼了一声:“贱人!”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一歪。
嗞——砰!
恰好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
“怎么了?”天桥上,一行人目瞪口呆。从天桥往下望,可以看见现场。
很明显,车祸,在靠近十字路口旁边的地方,一辆车歪着撞到了人行道的灯柱上,车头已经变形了。而在车头部分,一个人倒在车前,身体下浸出血液,人一动不动。
司机半个身体在车窗外,软软地吊在那里。似乎也没有意识了。
“那个是……容彦?”看着那辆车,霍淑不敢置信地喃喃。刚才她似乎听见了容彦的声音,结果居然?
陈圆则看见了倒在一边的王老板。
“这个该不会是那个术的后果吧?”霍淑不安地问陈圆,她害怕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容彦断交的那个术产生了影响,心里惶然。
陈圆缓缓摇头,“那仅仅是方便分手的术法,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这是现世报,看样子,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33、女术玄能应验在此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如果你同时和两个恶人有所关联,而对方两人最后的下场往往会是有联系都遭到果报。你会以为这是巧合,然而事实上,从另一方面思考,这可不仅仅是巧合的问题。正因为这两个人行恶同样和你有关,故而他们身上的恶因恶果是类似的,最后同归于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如同王老板和容彦的问题,之所以他们会走到这一步,而且呈现在了陈圆等人面前,实际也不是巧合这么简单,冥冥之中说不清楚的某种机制在缓慢地发挥作用。
所以人说天道可畏。
这些东西,常人不会去想,此时站在天桥上往下俯视的陈圆,心中却很清楚。他到底还是个普通人,看见这样的车祸现场,也升起怜悯之心。然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必定是因为容彦和王老板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就像之前他一直隐约觉得,就算自己交代得好好的,王老板也会搅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到事情无法收场一样。明明知道一切会如何发展,但他绝不会强硬干涉对方。人的命运很大程度上是被他们自己的言行影响的。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旁人无权也无法干涉。
如果王老板真的是诚心着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在中间打什么小主意的话,有自己给他处理过的那块玉在身边,就算他注定命中有这么一劫,也不应该是现在遇到。而这才多少天?王老板居然就被容彦开车撞倒了,很明显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会不会死了?”很快有人拨打了电话叫来交警和救护车,容彦和王老板都很快被带走。霍淑看着留在那里的车子,不由喃喃。那场景看着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陈圆缓缓摇头,如果要说死的话,照他来看,这两个人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以他之前看过的容彦的面相和对王老板的认识来讲,这两个人虽然有些小恶,但也没有作奸犯科做太多大错事,就这几天,难道他们还能掀起一场战争弄得生灵涂炭吗?而且,就是死还分不同的死法,真要是犯了大事,要有死报的人,也不至于车祸这么舒服的死法吧?毕竟车祸虽然看起来惨,但人失去意识了,如果以死亡的报应来讲,算不得什么。
刚才离得比较远,虽然看得出来那是谁,但却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不然的话他立刻就能判断出这两个人究竟是遭到了多重的报应。
郁深流却转开话头对霍淑说:“不管怎么样,容彦那小子都不可能再纠缠你了。别忘了我国对车祸肇事者的惩罚有多重。刚才又明显是他出错了,有个几年时间你都不用担心了吧?”
霍淑点点头,彻底放心了。华夏国的法律条文相对都很宽松,但是在有几个方面意外严格,凡是在涉及到教育,社会福利,科学研究,交通肇事,官员犯罪和经济犯罪这几个方面的嫌疑人,都会被以极其严厉的方式进行处罚,在教育等方面上犯罪甚至保留了十大酷刑进行惩处。而交通肇事在这几个项目中算是最轻的,但是也会有几年牢狱之灾,并且出狱后十年之内都不允许再开车或者拥有自己的车。之前陈圆才让她做了那个奇怪的看不出后果的术法,说事情就这样可以解决,这才多久?这一幕立刻就发生在了自己面前,陈圆简直神到不像人了。其实说起来再往前几分钟,霍淑心里还是有些对陈圆的质疑的,但是这件事之后,就好像盛空一样,霍淑完全觉得,陈圆真的是神棍。神棍是什么?不能用科学来观察的人啊!
毕竟和那些江湖骗子不同,陈圆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而这个世界上,真正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就不用担心会被埋没。很多人也是想霍淑这样,从不信到半信半疑,然后到深信不疑。
几人还没下天桥,一个交警打扮的人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敬了个礼,“您好,请问几位刚才目击到了车祸发生情况对吗?”
如此快就有人过来调查处理事故,政府还称得上是高效率。
郁深流点头,他也熟悉这种调查程序,没等交警问就主动描述起来:“是的,那个司机在经过天桥下之前,突然从车窗探出头来,同时车子失控,然后撞上了旁边的路人。路人并没有违背交通守则的情况。问题应该都在司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路人应该是一个卖手机的老板,最近在望江楼请了孤儿吃饭的那个,姓王。司机是个叫容彦的,没什么本事的混混。”
这说得可够详尽的,交警快速地把这些记录下来,看看差不多了,又是一个敬礼,“谢谢郁市长。”原来早认出了对面是谁,只是没说出口而已。这引得陈圆偷笑,被郁深流递过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之后,笑得更开心了。
“对不起,请问一下,那两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车祸的后果到底怎么样,霍淑还是有些担心,她问交警。
“司机没有受什么伤,应该只是撞击晕厥。那个路人腿部应该骨折了。”交警回答。
陈圆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了,我们现在是继续去望江楼还是?”等到霍淑问完,郁深流方才说。老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见到这一幕之后,恐怕大家不会有多少食欲了,所以他多问了一句。
见惯了类似的报应事件,陈圆倒是不会被影响,他将目光放在霍淑和盛空身上。
霍淑咬咬牙,“去!怎么不去!”虽然心里不是很舒服,但就如果自己就这么放弃的话,总有一种便宜了容彦的感觉。
“既然女士都这么说,那我们就去吧?”盛空在一旁插嘴,霍淑听了,冲他一笑。
被霍淑的笑容晃花了眼,盛空不自觉红了脸,以前很少和女孩子接触,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人家对他这么温柔。
事后,听说容彦因为主动过失而加重量刑,被判入狱五年,而王老板,虽然手术及时,但一只腿还是因为种种原因瘸了。
一个月后,锦城市原市长由于贪污受贿倒台,牵连了一大批官员,新任市长空降锦城,而郁深流被调整为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手中开始握有实权。前任市长的倒台,是否是郁深流动的手,陈圆不知道,然而他明白,天理彰彰,自古而存。你所不经意的一些小动作,都被记录在案,从无侥幸。
34、相面之术可看小运
新官上任三把火,加之之前郁深流又受了不少憋屈气,甫一调任,拿到了实权,郁深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在之前闲着没事儿干的一段时间里,他到底对市政中的情况摸清楚了,现在直接上手工作,倒也算是得心应手。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忙碌。比起之前整天没事儿闲着的情况,现在的郁深流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陈圆天天悠闲了。即使是在工作时间之外,也经常大会小会,这个文件那个批示的。这样的情况对于郁深流来说痛并快乐着。出于某些不可说的念头,变得这么忙让他有些遗憾,总有一种放着陈圆不管他就会被人拐走的感觉。但另一方面,能够大展身手,却让郁深流无法割舍。
于是也只能在共同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不断加深感情联系了。嗯,这是郁深流的想法。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陈圆手里把玩着几枚淘弄来的铜钱,双眼没有焦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坐在旁边时不时偷眼看陈圆,郁深流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方才挤出一句话:“明天我要去视察各大私立学院。”
“嗯?”猛地回神,陈圆不明白郁深流这突然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急不缓地偏过头看他,发出一个疑问的音。
眼见对方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郁深流暗喜,反应过来之后又忍不住在内心笑自己,即使是对方这么小的一个动作都让他动容至此,简直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同了。情爱这种东西……啧啧。
心里想着的是这件事,言行之间做的却是另一件事,郁深流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大概是因为突然手里有权了的缘故,总有点不踏实,你帮我看看面相怎么样?”
其实不过是随便找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但陈圆听着,却注意到其中某几个字。郁深流说有点不踏实。玄学之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但是人的第六感之类的却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看是否强烈而已。像郁深流说的有些不踏实,有可能只不过是心理作用,但另一方面来说却很可能是灵感。也就是说,身为普通人对自己即将遇到的某件事的预判。
陈圆既然研究玄学,对普通人中产生这样预感的情况也是会关注的,听郁深流这么说之后起了兴趣,调整一下坐姿往郁深流的方向靠了靠,目光也落在了郁深流身上。
还以为是自己搭讪生效的郁深流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出的理由是多么巧才引起陈圆的兴趣。只是感觉到陈圆的目光,他默默挺直背脊,状似轻松实际却尽力展示着自己最好的一面。那些小心思,简直就像是偷偷喜欢同桌的学生一样,幼稚而可爱。
“正脸转过来。”陈圆指示着郁深流,这坐在自己旁边半侧着脸的样子,让他看不清楚。
闻言,郁深流扭过脸正对着陈圆,心里嘀咕着担心自己的表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还是故作镇定,双眼直视对方,目光灼灼。
陈圆不经意地抬眼,和郁深流的目光对上,心中稍愣,觉得怎么郁深流的眼神这么热切?让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而和陈圆对视的那一刻,郁深流心中微妙地窃喜了,小小的,但是它的存在无可忽视。
相面,特别是看以前见过的人的面,一般骨头形状或者五官都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也就是所谓的大势不变。而细节方面,即使只是一天的差别,也要注意对方的面纹,痣,甚至痘疮之类的变化。这些细微的因素通常会预示在大势之下一个人小运的改变。
曾经有个故事,说的是有个人,嘴边的面纹是饿死纹,顾名思义就是会有饿死的运,然而当他拾金不昧交回巨款之后,相士发现他唇边的饿死纹长短有了变化,反而变成了大富大贵负责深厚的纹。这个故事讲的是劝人向善,然而里面的细节也表明了一点,即使是些微的差距,相面的结果都会有天差地别的后果。
所以陈圆看郁深流的面相的时候,不再去关注已经知道的福泽深厚部分,第一眼先看有没有新的痣生出。
相面学中,有一门单独的相痣功夫,由此就可以知道痣对于一个人的命运反应了。同一张脸,痣在不同的地方,也能生出完全不同的命格。
被陈圆这么细细打量,郁深流心里有点紧张,绷紧了面皮。
除了眉下的那一颗官痣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痣。端详半天之后,陈圆抬抬眉毛,确定了这一点。
按理说,平时长期接触一个人,有没有新的痣这种问题不是早就该知道吗?但是陈圆不怎么喜欢在平时看别人的脸,毕竟他的面盲症让他没办法很好分辨出一个人的面部。而且长期看人的脸,反倒会形成固定印象,不容易发现一些细微的细节。
没有痣,接下来就应该看面纹。眼部周围光滑无纹,在很多人眼中这是保养得好的象征,但是眼部的纹可不是包养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一种在眼角堆叠很多条,一直向下延伸到颧骨部分的纹路,看起来不好看,皱巴巴的,但是这种纹路却是大善人才会有的纹路,真正做了无数好事,福泽无比深厚,泽被后人及来世的人才能看见有这样的纹。
鼻梁向下,嘴唇旁边,也没有什么纹路,和以前看的没有什么差别。第二次扫视郁深流的脸,陈圆将面纹看了个干净,确定面纹也没有任何问题。接着他一眼望向印堂部分。
这样被陈圆上下打量,感觉十分奇怪。郁深流在感情上觉得自己被这么认真的注视,心里颇为受用,另外一方面却在理智中提醒自己,陈圆看了这么久,该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陈圆可不知道郁深流在想什么,印堂是相面的时候必须看的一个部分,因为一个人的近运,基本都可以在印堂反映出来。通常印堂反映着一个人的精神状况,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气运。而印堂的情况怎么判断就是普通人也会说两句——还是因为电视剧和江湖骗子的功效,总之就是说什么印堂发红印堂发黑之类的。
其实说起来,要看印堂,还真的是分红黑。只是细分下来可没有这么简单。要看色泽深浅,宽度变化,还要结合其他部分综合判断,,真正想要靠着看印堂一招鲜把一个人的运看得八九不离十,就是陈圆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在陈圆眼中,郁深流此时的印堂微带红色,只是这红色之上又夹杂着一点阴郁的黑。仔细一看,却觉得印堂的那一抹红显得很是虚浮。色泽方面很浅。印堂发红,可以说是行大运,喜事,姻缘,血光,火难,晕眩等等的迹象。红中带黑,则可以确定是有后患。而这个色泽和虚浮的状态,让陈圆心里有了猜测。
“你明天要去哪些地方视察?”于是陈圆冷不丁地问郁深流。
郁深流思索了一下,却不甚清晰,这种事情一般是秘书在安排的,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所以他说:“我不是很清楚,呃,不过重头戏应该是卓文学院吧,毕竟卓文是锦城市最好的私立学院。”
“听说卓文学院的花草茂密,年年都有人在学院内踏青?”陈圆又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郁深流老实地点头,“嗯,这个学院很多年前就种了不少花木,在整个锦城市也是有名的花园学院。”
听了郁深流这句话,陈圆心中基本已经有了把握,他把手摊在郁深流面前。
一看这个动作,郁深流就明白了陈圆的意思,有些好笑,他说:“知道了,抵债。”
于是陈圆这才收回自己的手,按照这个情况,他过不了多久就能把郁深流的钱给还上了。
“你明天去视察,会出事。”劈头就是这么一句,陈圆斜眼瞥着郁深流,其实心里正在偷笑得欢,他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但吓一吓郁深流却还是可以的。想想上次的血光之灾不就是这样的吗?
对于陈圆再度的坏心眼毫无知觉,郁深流只是为陈圆这句话一愣。明天会出事?出什么事?这可是他调整职务之后做的重要的工作,如果真出什么大事的话,就不好了。然而看着陈圆轻松的表情,郁深流立刻反应过来,就算会出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以陈圆的性格,早就该给自己支招了,还能稳坐钓鱼台?
“出什么事?”郁深流问陈圆。
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铜钱,陈圆低着头,在郁深流看不见的地方眼珠子乱转。
“倒不是学校会出事。”他先这么一句,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交代郁深流,“你要遇到桃花劫了。”
桃花劫啊。郁深流听了先是安心,他就知道不会是多么大的问题,然后顷刻之间反应过来,“什么?桃花劫!?”
腹内笑得要打跌,陈圆却依旧是高人风范,表情安宁温和,“对啊,桃花劫。有什么不对吗?”
等等,等等,这到底是怎么的。陈圆说自己会遇到桃花劫,难道明天去视察学校的时候会遇到什么人纠缠上来吗?一想到纠缠这个词,郁深流就想起霍淑之前被纠缠的情况,不由打了个寒颤,背后一凉。
不,关键是他现在对陈圆……如果突然有其他人搅合进来的话,他怎么和陈圆慢慢拉近距离最后达成完美结局?
想到这些问题,郁深流瞬间觉得压力很大。
35、桃花之劫可做他解
郁深流印堂处的红色不甚明显,故而不会是影响大的运势;色泽浅淡,就可以排除大运,血光等等很多个可能;红色夹黑,未必都是好事变坏事,反倒很可能是黑色为主,红色暗示黑色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态的情况。加之印堂处的宽窄问题,怎么看都是桃花劫的迹象,如果让其他有点本事的人看的话,恐怕大多数也会说是桃花劫。
然而陈圆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一块红色太过虚浮。如果是桃花劫的话,不会这么虚,转念一想就会想到,这恐怕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桃花劫。关键是郁深流在让陈圆看相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自己觉得不大对劲。不管郁深流这句话是不是编的,人说出口的话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岂不闻“一语成谶”?冥冥之中,郁深流的潜意识对未来的某些事有所预见,所以他在随意找借口的时候才会说出这句话。而一般而言,会让人有这样潜意识影响的事情,不会是一般意义上的桃花劫。
虚浮的红色,和桃花劫相关,那就换一种理解方式就是了。陈圆问出卓文学院有很多花木之后,基本已经肯定了郁深流究竟会遇到怎样的事情。
其实他怀着恶作剧的心态等着看今天郁深流回来是什么表情这种事情,他会说吗?
郁深流不知道陈圆在想什么,大清早地他就怀着忐忑的心态去上班了。想到今天要遇到“桃花劫”,他就背后发凉,充满了想要逃班不去视察的冲动。但是这种事情究竟不可能做,所以郁市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还要保持良好的风度。
想到昨天陈圆问了自己卓文学院的事情,郁深流心里也有点底了,恐怕这个什么桃花劫就是要发生在卓文学院里面。而卓文学院正是今天视察的重头戏,行程安排上,他先去了其他一些学院,最后才来卓文学院,这可是重头戏。只是,郁深流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安,那个桃花劫的说法总让他有些疑神疑鬼。就是看自己的秘书都觉得很可疑。
车在卓文学院广场处停下,郁深流下车。
“郁市长,欢迎欢迎!”卓文学院的一群领导上前迎接,满面堆笑,毕竟郁深流现在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和这群人交谈着,郁深流看似认真,其实依旧漫不经心。他的目光不自觉四处扫视,想要避开那个可能造成自己桃花劫的人,却不知道一切都是陈圆在糊弄他,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和学院领导一起参观了教学楼,实验楼,郁深流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变得舒缓了一些。就像陈圆平时表现的那样,命运如何人难以更改,但是人却可以决定面对这些东西时候的态度,只要他自己笃定,就算真的有什么桃花劫,难道影响得了他吗?
心静下来,自然就有了心情看周围景色。不得不说卓文学院不负其花园学院的盛名。诸多草木蓊蓊郁郁,当季的花朵正在盛放,碧草清新,繁花娇柔,如此可爱。
下意识地,郁深流就觉得,如果是陈圆的话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他向来喜欢这些花木自然之景。想着,他就对一边的卓文学院的校长说了一句:“卓文学院的环境很好啊。”
这边正因为郁深流过来视察却显得兴致不高,说话也很敷衍而感觉不妙的校长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当即应和道:“哪里哪里,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从学院刚刚建立开始就种植了很多花木,不然现在学院里面也不会有这么多美景。就是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树,到了合适的时节也都会开花,总之,学院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嗯?”扫了一眼旁边的树丛,郁深流勾起唇角,“那些树都是花?”
“对,我们学院里有樱花树,腊梅树,梨花树,桃花树,杏花树,槐花树,种类非常多!”校长说起这些也显得自豪,学院里面的环境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但他也不是没有作贡献,“而且不断有学生家长给我们捐草木,我们学院才会有越来越丰富的花木。”
听到这句话,郁深流在心底嗤笑一声,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说:“学生家长捐这些,你们也得让学生入学关照一二对吧?”他早就知道这中间的猫腻了,私立学院招生和公立不一样,学费等等都能自己决定,所以敛财也容易,但是华夏国这方面管得严,不允许过多收费,所以像卓文学院这样借捐赠花木之名敛财的方式就出现了,其实说白了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家长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上个好学校,几乎都是不惜一切的。
听郁深流说了这句话,校长背上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这郁市长该不是要算账吧?前段时间就有好几个家长接着捐赠花木花了大价钱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卓文学院,现在账还没抹平,怎么办?
郁深流知道这中间的猫腻,但他说这句话却并不是要追究这件事,一方面,水至清则无鱼,另一方面,禁止了这种过度收费又能怎么样呢?反倒是让很多家长失去了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好学校的机会,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不上做好事。
所以郁深流不过似笑非笑地看了校长一眼,就没有再提了。
只是校长在心中擦着汗,只觉得这位郁市长果然手段高超,小看不得。
一路参观过来,时间就接近饭点了。郁深流在卓文学院食堂吃了饭。
卓文学院的食堂做得像是餐厅一般,毕竟能进私立学院的学生,家里也不会太穷,所以食堂相对规格就比较高,食物的味道也不错,这一餐饭吃得也算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之后,这一通视察也就基本结束了,此时的郁深流几乎已经忘记了陈圆之前说的什么“桃花劫”的问题,心情舒畅地走出食堂,沿着林间小道和一行人往车的方向走。
走到车边上,差不多也是告别的时候了,郁深流面上带笑,冲着校内领导一行人点头,“诸位,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但是还要继续努力啊。”说着,心里却在想如果陈圆听见自己说这种十分官方的套话,说不准会怎么嘲笑他。
“应该的,应该的。”校长等人立刻回答,说着欢迎郁市长常来视察的话,虚伪得很,但这就是一贯套路,大家都明白。
如此寒暄一会儿,郁深流就打算上车了。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郁深流的车停在道旁的树木之下,能够避开阳光直射,此时一行人也是站在这树下的。然而当郁深流转身去拉车门的时候,一丛树枝从天而降,直接砸在郁深流左肩上。
一群人全都楞了。
然后乱了。
“郁市长,您没事吧?”市长在自己学校出了事,那校长焦急的很,怎么都到了最后就出了这种事?从天而降一丛树枝?
用右手捂着左肩,郁深流看了看地上的树枝,忍着痛,第一时间却问了一个问题:“这是桃树?”
“是桃树。”立刻有人回答,虽然不明白郁深流是什么意思。
桃花劫,桃花劫,他都要忘记陈圆说的话之后居然冒出来了。一边痛着,一边觉得好笑,郁深流却不生气了。
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他说:“没事,意外而已。”能被这桃树枝给砸了肩,总比真资格的桃花劫好解决吧?看着他们这种惶恐的样子,也怪可怜的,还是让这群人安安心好了。
兵荒马乱之后,最后得出结论,前几天刮风下雨的时候就把这棵桃树的树枝给弄断了不少,而其中一根断了之后没有落到地上,直到今天才猛地落下,正巧砸到了郁深流的肩膀。
而郁深流,苦哈哈地去医院看自己的肩膀了。
桃花劫,人家都说桃花劫,自然就想到情爱上面去了,谁会想到陈圆说的桃花劫居然是货真价值的桃花劫呢?
在车里,郁深流右手拿着手机,单手给陈圆发短信。
“桃花劫就是被桃树枝砸伤了肩?”
“砸伤了?我只是看出来和桃树有关的灾难而已,没事吧?”
“正在去医院,不过倒是有了休假的理由。”
……
这个桃花劫,倒是让郁深流和陈圆多了一个交谈的话题,在内心深处,郁深流觉得还算值。
只是在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话:“市长,其实那个卓文学院有点邪门。不说您这次被砸伤了肩,那个学院每年都要出几个跳楼的,还有抑郁症的。”
“嗯?怎么回事?”现在听到这种邪门的话题,郁深流是越来越感兴趣的,毕竟这些和陈圆的关系都比较多,知道多一点也方便他和陈圆联络感情。
“我是听学院里面的学生在那边聊天的时候说的。就说每年都有几个人从卓文学院的第二教学楼往下跳,顶楼是六楼,但是每次往下跳的学生都是从五楼跳。这不算,卓文学院有几科的老师,不管之前有多阳光向上,等在学院工作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得抑郁症。那几门学科,就没有干的长的老师。总之,就是邪门。其实那个桃树枝突然掉下来也太奇怪了,我看这个卓文学院不太对劲。”
桃树枝未必是邪门的事情,但学生跳楼,老师抑郁症?听起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郁深流若有所思。
36、可怜天下父母之心
上午的营业已经结束,陈圆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和郁深流发着短信。
他看出来郁深流有个和桃花相关的小劫,大概就和上次血光之灾差不多的程度,却没想郁深流居然被落下的桃树枝给砸了肩膀。
明明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他应该表示同情,但是一想到桃花劫变成这个样子之后郁深流的表情,陈圆就忍不住想笑。憋都憋不住。刚刚回复了郁深流一条短信等着对方发回来,他挪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然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
谁会给他打电话?
奇怪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似乎有点熟悉。陈圆的手机里只有寥寥几个人的号码,但是既然没有显示姓名,很明显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那么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呢?
不管怎么样,陈圆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对面,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应了一声之后,却没了声息。
“喂?”陈圆皱起眉,这个声音也显得熟悉,是谁来着?思索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声音不就是那个女人吗?最开始带着女儿在自己这里算命,最后因为结果不合心意就不给酬金,后来买铺面的时候又偶遇的那位。陈圆之所以对这个电话号码熟悉,就是因为买铺面的时候拨过一次嘛。
“夫人,你有什么问题吗?”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陈圆就问了。
对面传过来的气息声很不稳,半晌才回答:“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分明是习惯性的颐指气使的口气,却显得软弱犹豫。
一听这样的声音陈圆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以前也碰见过这样的事,就像女人这样,一个顾客一直采取敌视不信的态度面对他,此间经过种种事件对方也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但是当遇到什么对他们来说极度重要的又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的事情的时候,这些人一方面拉不下面子面对自己,也担心之前他们的态度让自己生气,不敢来找自己,结果最后还是要托自己帮忙。
无非就是这样。所以陈圆根本不在意,直截了当地回应对方:“在您的铺面上面那间铺面是我的店,到那儿谈吧,我一会儿就到。”因为一点小小的龃龉就针对对方,陈圆还做不出这样的事。一般而言,能让女人这种脾性的人都低头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度重要的。这种大事,陈圆能帮则帮。
人生之中,除却生死,从无大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仇?难道就因为人家刺你两句就记住人家一辈子?那未免也太幼稚了一点。陈圆就是这么想的。
电话里,女人也没感谢,直接挂了电话。陈圆知道对方是依旧拉不下面子,但是在店面那边,女人是一定会过来的。
收起手机,陈圆拿上钥匙,就往自己店面而去。
等到陈圆到了地点的时候,女人已经站在店门面前了,她的头微微垂着,看上去有些沮丧,活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见陈圆过来,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脸上的表情是倔强的,眉头更是紧皱。陈圆看了,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说了一句“稍等”之后,掏钥匙把铺面门打开,方才对女人说:“进来说吧。”
女人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陈圆走进门,进入圆形的屏风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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