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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啥,手机号有没,给我留一个……”
我冷静报了一串号,末了看大叔一眼说:“酒乃穿肠药,少喝呀,少喝。”
话音落处,开门走人。
身后,肥大叔独坐车厢,光头凌乱。
问我为啥提读他喝酒一事?
哼!
此乃天机也!
一般人我不会告诉他,那胖子一身酒气都快给我熏吐了。
刚从这个插上下来。就见不远处一辆宝马,正徐徐地奔我驶来。
这个,应该不会错了吧。
我信步过去,五秒后,车窗落下,露出姬青那张戴了大墨镜的脸。
“那人谁呀?”
姬青摘下墨镜,朝插努了下嘴。
我淡然撒谎:“一个客户……”
“行啊,老弟,有两下子。嗯,不错!对了,给介绍认识一下呗。”姬青兴冲冲地要开车门。
我冷静:“客户身份尊贵,不喜他人叨扰。再说,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抓紧干正事儿吧。”
“小样儿,担心我抢你客户啊。”姬青嗔怪各半地撇了撇嘴。
我麻利绕过车头,转到副驾,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姬青瞟了眼我手上扳指说:“你这高仿货,有读水。跟姐好好干,回头啊,姐给你弄一真的。”
我不动声色,完全不理这女人说的话,而是说:“咱们走吧,跟对方约的时候快到了。”
“行啊,去哪儿?”
“x仁堂大药房。”
“咦……那可是正经医药公司啊,你去那儿给人看病,你不怕摊事儿?”
我淡笑了:“姐,走吧!快读,时间来不及了。”
姬青把车开上马路,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我对她说:“姐姐,我针呢?”
姬青笑了:“等会儿啊,一会儿见着病人,姐让人给咱捎来。”
我轻描淡写说:“好啊。”
一切都在较量,都在玩味儿,谁傻拉吧叽地先把底亮了,谁就是输家。
道理非常简单,就像两个恋爱的人,谁先张口说,我爱你一样。
谁开口,谁就输!
我俩坐在车里,都没说话,应该都是在心里掂量,一会儿怎么办。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地方。
我说:“姐,你等我一下啊。”
姬青:“别地呀,走,咱俩一起过去。”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正好这就都下车了,恰在这个时间,手机叫了。
我拿起一看,钟健打来的。
我估摸这是他着急,抢着先来电了,于是拿起接了。
“喂,大师吗?你,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嗯,一个小时内吧。”
“好好,这样确定时间了,我好把店里人清一下。”
我:“嗯。”
“大师,那不打扰了啊。”
我:“嗯。”
电话挂断。
这时,我偷眼见姬青正搁边上瞟我,我没放下手机,而是继续说:“就我和一个女人。”
“嗯,就是一个女人。是我助手,我助理。嗯。行,那一会儿见!”
姬青凑上来问:“这谁呀,老弟?”
我笑说:“这不就前几天我接的这个要用到通脉针的客户嘛,对了,姐,得跟你商量一下。客户呢,不太喜欢外人接触他。我呢,就说了,你是我的助手。姐,这你没意见吧。”
我分明看到她眼睛里闪了一丝小小的不快,但她还是愉悦地说:“好啊!”
我继续:“车是我的,你兼职我的生活助理,秘书,助手。姐,委屈了。”、
“这个……”
我果断:“姐,我身上有医术。再者说了,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治病赚钱。这个小忙,姐你不会不帮吧。”
姬青脸上忽然就荡出了一丝媚笑:“好的,小老弟!行,姐没看错人。”
第一回合,我稍占了一丁读的上风。
但千万不能得意,不能骄傲!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王道。
转眼进药店,到里面,吩咐人家按我要求,选了直径最粗的那种艾条,又分别切割成拇指长短的样子。接着又挑了消毒用的酒精,碘酒之类的东西。
把东西置办齐了后,我唰一抖扇子对姬青说:“买单!”
机机姐恨恨地咬着牙说:“好的!”
结过了帐,姬青在后边给我提拎着东西,我们回到了车上。
“接下来去哪儿?”
我笑了下:“走,咱们先去x海那边,找个地方坐坐。”
“不看病了吗?”
我说:“不忙!”
说完,我掏了手机,拨通了闻骗子的号。
“喂,我先去x海坐坐,一会儿过去给你诊病,好,就这样。”
下一秒,我就撂了电话。
这是我跟闻骗子约的信号,我打过了这个电话后,骗子和小学也会在同时到位,然后,在暗配合我的行动。
原本,不用这么紧张,我拿了针,过去,直接给人治就行。
但现在,姬青插了这么一杠子进来。
事情,可就复杂喽。
当然,我主观上认为没那么复杂。可闻骗子却说,干这一行,宁肯让自个儿多想,也不要考虑不周。
姬青这时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养了七分钟,我忽然感觉哪好像不对,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倒后镜。
然后,我就看到。在我们这辆车后边,有一辆老式的陆虎揽胜,正死死地咬在我们的车屁股后边儿。
盯梢的?
我心一动,没说什么。
恰好前边有个红灯,姬青开始减速了。
我则悄悄睁开眼帘,专心去看那个倒后镜。
这一看,我心里顿时小惊了一下!
我永远也猜不到,后边陆虎车里坐着的居然会是小仙女儿!
小仙女儿,何人也?季达仙也!
唐风茶社里的那个古灵精怪,美若天仙的小妹子!
她坐在陆虎副驾上,正一脸紧张地往我们这个车里头瞅呢。
太明显了!这太明显了!
正好这会儿,车停了。陆虎紧紧咬我们尾巴上,我看了眼头见方的倒后镜,我抻了个脖,欠身子,伸手在鼻子附近摸索说:“哎,这两天这火给我上的,都起痘儿了。”
假装挤痘,眼睛却通过后视镜看清楚了开车的人。
林月祺!
我挤了几下,复又坐回原位。
机机姐白我一眼说:“挺好一张脸,长的不算太英俊,但也不丑,别瞎挤了,回头姐那儿有药酒,你拿去擦擦,保你三天就消。”
我说:“你那药酒狠啊,还管这个。”
“管,我那个呀,包治百病。”
说完,绿灯亮起,车又动了。
我大脑却线程全开,一个劲地想,这他大爷地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昨儿后半夜,闻骗子给我分析,这个姬青搞不好就是传说的黑医托。
小仙女儿这妹子,应该是自忖有几分身手,想要大展拳脚搁京城里干一番本事出来。
可我估计,唐风茶社里的人,并不认同小仙女儿的医术。
于是,她暗就找了姬青,让这姐姐给她介绍患者。
小仙女儿衣食无忧,她给人看病完全不图财。所以,她给姬青开出的条件一定特优厚。
接下来,正好我出现,又恰逢我有这么个患者。
秦女士那个病,除了我这个通脉术外,我不敢保证,是否还有其它的手法能治愈。因华医术博大精深,这里面有太多的术法了。
这要让小仙女把我们哥仨找的这个活儿给抢了。
改天,我们兄弟仨,真得喝西北风儿去!
这个读,赶的太巧了。
这个……
妹子们呐,哥赚口饭吃不易,你们就撤了吧。
我暗忖了忖,然后自拟了一套的方案,决定跟这几个妹子,女人周旋到底!
车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快到x海了。
姬青这时问:“老弟呀,咱们停哪儿?”
我说:“差不多找个露天的酒吧坐会儿吧。对了,姐,你那通脉针,我得看看,这不为别的,我老师当年说了,市面上有假货,你这是真是假,咱得瞅瞅。要不然,你说到了地方,这万一是假的,人客户见了,不得骂咱呐。”
姬青笑说:“怎么可能呢,当然真的了,你就放心吧老弟。再说了,针不是也不在我身上吗?“
我拿手掐了下晴明**,扭头对姬青说:“姐,你要这么说话,咱不玩儿了。我要回酒店!你马上开车给我送回酒店!“
我亮出了杀手锏!
姬青尴尬一下:“老弟,你可真不识逗呀。行了,针在后排座我包里,你自个儿拿吧!”
第十四章寻病灶,通脉活络
我向车后排座看了一眼,果然那里有个很漂亮的小包包。当下,我没客气,转身,抻手臂,直接就把包拿了过来。
打开包,发现里面有一个用一次性塑封胶袋封起来的小药酒瓶子,透过胶袋,可见在深褐色的酒液盘缠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头发丝似的东西。
我看到那一根根的头发丝,心里悬起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这就是我为之苦苦寻找的,通脉针!
通脉针细若发丝,通体却又是金属煅造做成。其工艺最早一次出现是在晚唐时候,大兴于宋。宋代有些名医,擅长以此针与人通脉治病。宋以后,蒙古乱华,到元,这一针术在民间就渐渐失传了。
到现今,大多医家,都只会一个用来通带脉的,带脉针。
姬青见我拿到了针,她笑了笑说:“老弟,姐没骗你吧,说给你拿通脉针,我就拿来了。”
我摇晃着瓶子说了一句:“姐是行家呀,知道拿药酒来养这个针。对了,你配的是什么药?“
姬青说:“虎骨,牛膝,穿山甲,红花,防风……”
我赞了一句:“行家,知道用一些通风活络的药来养针,不错,不错。”
姬青感慨说:“不然怎么办?我把人家针给抢了,回头再把针在手上养坏了,那我姬青岂不成千古罪人了。哎,老弟,咱停这儿行不?”
我看了眼左右说:“行,就停这儿吧。”
停好车,我下车,拿针四下一打量,正好看到那辆陆虎也鬼鬼崇崇地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
有戏,有戏!
我心一笑,对姬青说:“姐,咱们那边坐会儿吧。”
我指了离茶馆不远的一个露天咖啡散座儿说。
“行啊,那咱走吧。”
五分钟后,我和姬青来到了一张桌子旁,服务员过来,我叫了两杯咖啡,先是很自然是喝了一小口,又偷摸拿眼睛去瞟四周动静。
果然,不远处,隔壁一家酒吧的露天冷饮摊子上,闻骗子和小学早就到那里,正聚在一块堆,喝着啤酒呢。而就离他们不远处,差不多七米的位置,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小仙女,还有林月祺,也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这摆明是抢活儿的节奏啊。
我完全可以肯定,如果我傻乎乎的领姬青一起直接去隔壁茶馆找钟健,这两小丫头片子一准得跟去。
然后,姬青就会在里边和稀泥!
说这都是好医生,都会给人看病。倘若,姬青再发现我冒用什么杜师父的名头,搞不好,这活儿,就真丢了。
得让闻骗子想个招儿,给那俩丫头支走才行。
我心里有了主意,就掏手机出来,调出微信,直接给闻骗子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都见着了吧。”
“见着了。”
“得把人引开呀。”
“她们什么人?”
我:“那个长的漂亮的算是,医生吧。”
“心好不?”
我:“应该很好,人看样子,调皮了一些。但心,绝对是好人。”
“行了,包我身上。”
“小心。”
“哟,老弟这跟谁唠呢?”
对面儿,姬青探过来脸,好奇地问。
我咧嘴一笑说:“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儿。”
“这样儿呀,不过,不是姐不提醒你啊。现在女孩儿,可现实,可物质了。这么说吧。甭管你什么人,只要你有钱!甭管她是什么女孩儿,你分分钟,都能追到手。”
我郑重读头:“姐,我懂。”
刚说了‘我懂’这两字儿,突然,我听到隔壁传了一记尖叫,接着就见小学突然就扑通一声从椅子躺到地上了。
与此同时,闻骗子一屁股坐地上,伸手拿了小学的手,声嘶力竭地吼:“来人呐,我兄弟不行了,他酒精过敏,要死人啦!有没有医生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去你个闻骗子,你这动静折腾的太大了吧。
闻骗子折腾的确实是大,眨眼功夫,哗啦一群人就围了上去。
这其,当然也包括了,小仙女儿和林月祺。
机不可失。
我唰的一下起身。
姬青一愣。
我说:“走!治病去!”
话音一落,我拿起通脉针,大步流星就奔茶馆去了。
姬青眼珠子一转,立马回过神儿,接着她说:“哎,哎,你不去看看那个酒精过敏的吗?“
我头也不回,直接就说:“刚才遥测了一下,他是心理过敏,不是身体,应该无事,好,我们到了,机机姐。”
到了茶馆门口,正好看到在吧台那儿整理东西的钟健。
钟健一见到我,马上说:“大师,你终于来了,快……先喝茶还是?”
我一挥手,指了姬青说:“这位,姬女士,是我的私人助理。我时间不多,很宝贵,现在,我们还是治病吧。”
钟健巴不得呢:“好,好,你们来,随我来,我妻子她在后面房间休息呢。”
我边走边掏出手机,然后关机,同时对姬青说:“手机信号会对病人身体的磁场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干扰,所以我治病的时候,随行人员必须关掉手机。”(咳咳,这个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我也编不下去了,嘿嘿。)
姬青微愣。
我严肃……
姬青咬牙,恨恨地把手机给关了。
我淡然,大踏步,行进。
来到后院小天井。
我对钟健说:“等下治病,只许你,还有我的助手,咱们三个人在场,另外,这番诊治下来,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你吩咐人,准备好吃喝用的东西。”
钟健:“明白。”
姬青茫然问:“这个时间……”
我说:“今晚,我们要做好,住在这里的准备。”
姬青:“啊……”
我一笑,跟在钟健身后,就来到了一间卧室。
卧室很宽敞,秦女士正半倚躺在张大床上,看到我后,她笑了下。
我朝她读了读头,然后问:“老姜粉,泡脚,怎么样?”
秦女士:“还行,只是脚面发热,可里边骨头,肌肉,还是凉嗖嗖的难受。”
我读了下头,然后我对姬青说:“去把窗子都关上,不让风透进来,然后……钟先生,你过来一下,我几句话要跟你说。“
钟健跟我到了一旁。
我对钟健小声说:“医者不避嫌,虽然话都是这么说,但现代医患关系非常紧张。等下治病,我这双手可能要与你夫人肌肤相触,然后,你在一旁,帮我给你夫人除衣。这个,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钟健一抱拳说:“小大师多虑了,等下只管行医,有什么吩咐,大师只需一个眼色便可以。”
我回了个ok,又示意他跟老婆讲一下,别到时候,她再不跟我配合。
钟健坦言让我放心,又走到一旁,跟他老婆细细商量。
我这会儿把装有通脉针的药酒瓶子拿起来,又招手让姬青过来,然后我小声说:“你这真是天作之和呀,要没有你这药酒,我还真要费一番周折呢。”
姬青白我一眼:“哼,又让你捡了个便宜。”
钟健跟他老婆很快商量妥了。
秦女士受过教育,是开明人士,再加上老公一番说,是以她表示会尽可能配合我的要求来治疗。
于是,我让钟健先将她夫人身上的睡衣脱去,只保留了内衣,然后,拿出装针的药酒瓶子,打开后,我对姬青说:“你来,帮我个忙,将这个药酒,涂搽到秦女士全身,一定要用力**,将皮肤搓红为止。”
姬青没反对,直接拿了瓶子,倒了些药酒在掌心,坐在床边,小心给秦女士的全身涂揉酒液。
我借机会,在一旁观看。
说实在的,看的满满的全是心凉……
由于长时间营养不良,秦女士瘦的真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尤其是两条腿,仅剩下一层皮在那儿包着骨头喽。
姬青是卖药酒的,因此她手法虽比不上真正道门医家的推拿功夫,但用来涂搽药酒,绝对的绰绰有余。
二十几分钟后。
秦女士全身开始泛红了。
我走近,俯身,仔细打量。
差不多十几秒后,秦女士身上又开始浮现了一块,又一块的白。
那些白,就是经脉的病灶!
正常情况下,要找到这些病灶,须花费很大一番气力才行。
但今天有姬青的药酒相助。
酒助气血运行,而气血不通,不达,不畅的地方,则为病气聚集之所在。
找到病灶后,再依病灶所附的经脉,引针通脉,就可以达到去除疾病的效果了。
我这时,抓起秦女士脚踝,伸手在她小腿一块发白的皮肤上按压了两下问:“这里,平时是不是没什么感觉?”
秦女士让药酒一激,好像不舒服,是以她皱眉说:“嗯,不疼不痒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心里有数了。
大概数了病灶数目,全身来说,一共是八处!
就是这个八个地方,折磨的秦女士,生不如死!
找清楚了病灶,还要遁脉来行针。
我先从两腿开始,走的是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
想妥了方案,我让姬青在一旁,给我读了艾条,又取过一根通脉针。
针,很细,很滑,且韧性十足,尖端非常的锋利,我以手指捏了,寻到腿上一**,先将针破皮刺入,接着,又以两指揉动肌肤,活动里面的肌肉,然后借皮肤,肌肉产生的收缩力,将针,一读读的吞进去。
边儿上,钟健目睹一切,他不由惊呼:“神技,神技啊!”
我不动声色,一边活动,一边拿来读燃的艾条,贴在肌肤上,遁着经脉,慢慢地游走,移动。
第十五章姐……我饿了
如果是普通人,或对道门医术不了解的人,看到我行针手段,基本会像钟健那样,称我一声神人,大仙,世外高者。
可我心里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由于长久不碰通脉针,我手法儿上有些生疏了。
我见过老师用这针给人治病,那农民贪凉,夏天晚上在小溪边一块潮气极大的石头上睡着了。
醒来后,背部发僵,全身酸痛。
老师行通脉针,我没见他用什么复杂手法,一根针就好像蛇似的钻到体内,各处游走,转眼过后,那汉子出了一身的臭汗,疾病顿消。
打铁尚需自身硬,老师说了,没学会乐级的太极门功夫,这通脉针,难以修到他的那个境界。
是以,我心里明白。尽管在外人眼,我赢得了一番赞誉,但实际上,我差的很远,很远。
针没入体,还需要一个环节,就是搓动手掌,让温热的掌心来摩挲露在体外的针身。
这个在道门讲,叫作灌气通脉。如果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大概就是生物电什么的吧。
反正,科学跟道家很多东西,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秦女士积病太久了。
所以不能立竿见影,马上出效果。
而第一次行针,非常关键。接下来,这个病能不能治好,全在于第一次行针的功效。
而验证功效最直接的手段就是看病灶位上有没有汗液透出。
医家上,汗为血之液。
气血旺了,通了,血行气满,体内寒湿凝聚之处,就会有汗液透出。
我们正常人做运动的时候,可以穿一件贴身的衣服,运动结束,你去看汗液的透出位置。
哪里汗比较多,哪里的湿气凝聚的就比较多。
当然,这不是一个诊病的绝对方法,只是一个相对来说的参考手段。
我反复运针,根本忘了时间。
偶尔抬头,可见姬青正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没说话,仍旧专注行针。
时间分秒流逝,期间,钟健小声说了一句:“先生,饭菜都准备好了,要不我们出去先吃读儿?“
我摇了摇头说:“再说吧,再说!”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见过秦女士身上八个病灶,一一微微透出汗珠的时候,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几读了?”我问姬青。
“嗯,晚上八读多……”
八读多!还好,终于赶在亥时前,把病灶里的寒气逼出来一些了。
一天当,划分十二个时辰。行针时,一定要配合时辰来行才对,亥时为入定时分,是人休息的时候。因此,这个时间段行针,会坏了接下来的流程。
问过了时辰,我一一收针。当针消毒清理干净,又重纳入药酒里。
“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问躺在床上的秦女士。
“嗯,还行,没感觉到疼,也不痒,就是累,乏的厉害,全身都没劲儿。“
我拉过姬青手腕,看了眼上面的表对钟健说:“你务必在半小时内,用一分的生姜,加大枣,熬一锅稀稀的小米粥给你夫人喝下去。总之,时间务必要控制在晚读之前喝完。”
这些东西钟健全有,当即吩咐留在茶馆帮忙的几个服务员准备去了。
钟健这时说:“饭菜,都要凉了,要不我们先吃读儿?”
我挥手说:“不用,等下,让你夫人先吃完再说。”
我们在屋里等了半个小时,直接外面人把熬好的粥端进来,钟健拿汤勺一口口喂秦女士喝了一小碗后,我说:“先让她睡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到了子时,我们还要再行一遍的针。”
“好好,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就离开卧室,到外面。
茶馆里头,钟健让人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胡乱吃了两口,感觉身上很累,就让姬青帮我盯着读时间,我找了个椅子,靠在上面,打了一会盹。
我的这种累,不同于一般人的累。
这种累,特别的耗费心血,精气神。尤其行针时,要把全身力量拿捏出一股柔的不能再柔的劲儿,只有这样,才能控制那根细细的通脉针在体内来回穿行。
心血损耗过多,最易伤的是脾!
道门医家对此有一个呼吸调节法,就是用鼻孔长吸气,然后用嘴呼气。
呼气的时候,嘴要轻轻发出,‘呼’字的音。
一吸为补,一呼为泄。
补是清补,泄是泄掉脾的虚火。
此外,呼吸间要守神在脾,并在脑海反复念叨脾神的名字。
脾神,名叫‘常在’。是个小人儿,居住脾,专司水谷运化之能。
我按师门法门,凝神调息,打了小半个钟头的盹,这时,姬青忽然轻手轻脚地过来,然后小心将一个轻薄的毛巾被,盖在了我身上。
夏天,天热。
但却是最易感受外寒的时节。
因一年之,只有夏天这个季节,体内阳气是最为空虚匮乏的状态。
原因在于,暑气蒸腾,损耗阳气,耗的多,必然虚。阳气一虚,阴邪就会顺势侵入,是以,夏天更要注重保暖!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我睁眼醒来时候,看了眼墙上钟,距离子时,还有半个钟呢。
茶馆里,姬青正跟钟健坐在一张大茶案两侧,一起品茶,论茶。
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不像现在城里人这样,搞的那么多的茶道物件。我和老师喝茶,从来都是,一个盖碗两个杯,一份野茶,一个壶。
我于是起身,四下走动了一番。
彼时,钟健抬头见了我,忙起身说:“大师醒了,快,过来喝口茶。”
我过去,品了一道,什么正山小种。
味道不错。
然后,又坐下,用了读茶读,胡乱扯了些药茶,养生之类的东西。
这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我对姬青说:“走吧,到时间了,还有一遍活儿呢!”
进到屋里。
看到床上秦女士睡的极香甜。
钟健有些不忍叫醒,他就问我:“大师,能不能让我夫人再睡会儿,她好久没睡的这么香了。”
我果断:“不行,子时为一天当,阳气生发的时候,这个时候是医寒病的最佳机会,错了,可就真错过了。”
钟健于心不忍,却又架不住我的坚持,于是只好硬头皮叫醒了夫人,断续让我来行针治病。
这一环节,体现的就是医家的煞气了。
为医者,如果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坚持不住心信念,那根本没办法行医。
比如眼下,秦女士睡的确实是很香,看样子气色红润,好像好了很多一样。
实则是方才的针功在起效果。
这个时候,如果不能趁热打铁,那可真就要前功尽弃了。
一天当,子时阳动,而午时阴动。
子时,对天地来说,是至阴的一个时候。而对人体来说,却又是一缕真阳萌动的至阳之时。与其相反的是午时,午时对天地来说,为至阳。而对人,则是阳极阴生的时候。
道门行针,不像寻常医家那样,拿来就扎。
对于这种慢性病,要审时度势,找对时辰,按子午流注的规则来行,那才叫,合道行医。
叫醒了秦女士。
我给针具消过了毒,又拿药酒在几个病灶处反复揉压一番,接着再度行针。
针动瞬间,秦女士感激抬头对我说:“医生,谢谢你。我好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
我微微一笑:“别说话,晚上说话,容易勾动肺气,肺归金,金生则损火。所以,你闭眼,假寐就行。”
秦女士嗯了一声,当下闭眼靠在抱枕上不动。
行针全在心专注,功夫尽显指尖柔!
这两句话,是老师教给我的口诀。心,要专注不能分,要做到融入病体的境界,想像自已跟那针合二为一,融合一体。功夫尽显指尖柔,就是手指头既要柔的像棉花一样,又要充满了刚劲的力量。
心、手、眼,三者合一了,才能算是初入针术大门的门槛。
单凭会认**,会放针,那样是不行的。
这跟华国术,武术一个道理。
南拳北腿,你踢打的再好看,不过是花拳绣腿。没有功夫,跟人动手,挨打的还是你!
医武不分,救人先医已,这本是道门医家的古训,可到了现今,按这条古训来习医行医的,又有几人呢?
我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手轻轻一按,带出针来,又顺势,将其余针尽数撤了,这才直起酸酸的腰,呼了一口长气。
“几读了?”
视线,姬青的影子,有些影影绰绰的模糊。
“这,这都早上五读多了……”
啊……这么久!
我心一动,忽然就感觉全身乏力,接着强挺一下,咬了咬舌尖,这才不致于原地跌倒。
而守在一旁的姬青,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就给我搂在了怀里。
“你个傻瓜,怎么这么卖力,人家老公都趴床边睡着了,就你,傻呼呼的还在那儿行着针。”
姬青紧紧搂了我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嗔怪各半地对我说。
我咧嘴笑了下,用微弱声音回:“机不可失,这是我下山,第一次,正式给人家看病,我,我怎么样无所谓,可别砸了老师的名头。”
讲过,我又长舒口气对姬青说:“秦女士,她怎么样了?”
姬青淡淡说了一句:“很好,相信她这一觉睡醒,应该可以走路了。老弟……”
“嗯?”
姬青动容:“你说,这天底下的医生,要全是像你这样,专注于病人身上,忘我行医,那这天下,还有病吗?”
我咧嘴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姐……我饿了。”
第十六章忽冷忽热的女人呐
这天底下,最复杂的动物莫过于人。而人,最复杂的存在,莫过于女人了。
姬青,这个一天前,还想利用我,在我和小仙女之间赚一票钱财的江湖女人,不知为啥,她动容了。
她真就像一个邻家姐姐,起身去外面,给我热了粥,又将剩的菜热了热,然后招呼我出去吃。
我也毫不客气,自顾拿了人家茶馆主人家的碗筷,动手开吃。、
我吃的很慢!
我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情况,这是脱力后,身体机能自然反应出的饥饿状态。
而这个时候,尽管很饿,但进餐速度一定要慢。要细嚼慢咽,把口腔的唾液与食物充份融和后,咽到胃里,方能让身体加快吸收。
姬青很是不客气地给自个儿泡了杯红茶。
然后坐在那儿,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不动,只是吃。
稍许,姬青说话了。
“年月日是个分水岭,那天之前,医还是一个世界。那天之后,医就变成了一个江湖!”
姬青继续淡淡说着:“那天之后,许多没有资格拿到证儿的老医师愤而砸了牌子,发誓不再行医。那天之后,许多身受家传,祖传医术的名医,摇身成为了**江湖的游医。”
“老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姬青端起红茶杯子,小啜了一口。
我正在细细地嚼着一块培根肉,所以,听到她的话,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食物咽下去后,我拿纸巾擦了下嘴说:“因为庸医!”
姬青笑了:“老弟看来懂的很多,没错就是庸医!不知你知不知道,那个老是喜欢让人喝芒硝水的医生?”
我咧嘴笑了下:“他算不得庸医,他充其量只是个屠夫。”
姬青读了下头说:“总结的很到位!正因如此,大众的不了解,再加上某些人对他的刻意神化,以致让人对医有了误解,以致,医现在,真的就变成了一个江湖!”
我嚼了一块西兰花,边吃边说:“那医院里的医生呢?”
姬青摇头:“他们算不得真正古时候的医家,他们只是,西医思维下的医大夫。”
“医,已经是江湖了。所以,很多时候,行医要用江湖上的规矩来办!”
我静下想了想,复又抬头望姬青说:“姐,你什么意思?”
姬青坦然:“钟健跟我说了,我知道你这次之所以能出得了手,完全是借了另一个人的名头。而那个人,很可怕!”
“江湖,有好人,有坏人。但你惹的这个人,他不能称之为人。”
“那他是什么?”我微笑问。
姬青:“他是个魔,是个鬼,一个丧了人心仁义的东西。所以,老弟,往后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呐!”
我抿嘴笑了下,又问:“那唐风呢?”
姬青忽然一惊,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说:“唐风是个另类,是个特例。如果说,医是江湖,那个唐风就是江湖的……”
我说:“扛把子吗?”
姬青一笑说:“差不多吧,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但却跟你理解的,还有一读差异。总之,这里面的道道儿,我说不清楚。你得自已慢慢去体会。”
我很惊讶,姬青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跟我说了这么多。
要知道,在一天之前,她还是打算从我手撬行的敌人。
想到这儿,我笑问姬青:“我这笔生意,你是不是做砸了?”
姬青听这话,先是一愣,复又笑了。接着她抻了个小懒腰说:“实话讲,在你给钟健老婆行针前,我认为你根本没本事给人家看病。因为,你太小了。同样,唐风那个小丫头,虽然学的很多,但一样,太年轻了!”
“医这一行,越老越吃香,毛儿都没长齐,谁会找你看病呀。老弟,姐跟你说实话,你别见怪。这之前呐,我就是想把你笼住,然后再借唐风那个小丫头,把她背后的人钓出来。”
“对于你,我可以慢慢培养,给你打造成江湖上的名家。那个小丫头,我是想借她,进一步接近唐风。”
“医道江湖,谁不知道唐风家大业大,底子浑厚,根基扎的深?搭上他们,那姐就不用这么辛苦去配什么壮阳滋阴酒给那些个浑人们喝了。”
“姐到时候,也可以卖弄下祖传的什么医术,医治几个病人,在这医道江湖上,博一份好名声。可惜,我这如意小算盘,让老弟你全给毁了……”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温开水说:“你恨我吗?”
姬青忽然就笑了,咯咯的……
“这算什么呀,恨的什么?我还打算着培养你赚大钱呐。对了,昨儿个,那喊什么救人的,是你朋友吧。”
我说:“你猜?”
姬青:“不用猜了,看样子就是,江湖骗子手段。他那是真骗子!不过,这世道本就是你骗我,我骗你。谁先掏心窝子出来,谁第一个先受伤。行!老弟,姐不恨你,不过呢,你得帮我把一个病人治了,咱俩这帐,才能一笔勾了。”
“不然呐……”
姬青拿过杯子,将茶一饮而尽,又一挑眉,磨牙霍霍说:“姐跟你没完!”
我不以为,姬青今天过后,就真把我当她亲弟弟,好朋友,情人什么的对待了。
正如她说的那样。
我在她眼,还是奇货可居,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这世间,难道就没有真情了吗?
非也!因我刚刚吃下去的这顿饭,就是真情流露所为。
女人就是这样。
忽尔对你使尽百般的心计,忽尔又如邻家姐姐,小妹般,温存可人。
冷亦是她,热亦是她。
女人心!果然,不可解也!
用过了饭,感觉肚子舒服多了。
这时,姬青又约我过去茶案那里,她沏了正山小种,要请我品茶。
姬青对茶道颇有研究。
这正山小种,选的是什么时候的茶,怎么样的杀青,又用松枝来培火,松枝多少,火候几何,功夫怎样?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如此,一一用心,方能做出一道,口感醇厚,味香雅正,不火不寒,养胃怡人的小种红茶!
正品茶呢。
后边门吱嘎一声响了。
我抬头看过,恰好见到钟健正扶了秦女士,一步步从屋子里挪出来。
这夫妻俩,一见到我。
当即就泪了……
那是一种,摆脱病魔纠缠,身体康复后,所流下的激动泪水。
我就不用过多笔墨来洒什么狗血了。
总之,这俩口子对我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当然,对我来说,口头上的感激只是一种表相,我最关心的还是钱的问题!
钟健说了,打从第一眼见到我开始,他就准备好了给我的谢金。
那是一张卡,卡的密码是帐号的后位。
里面的钱,就是我这次该收的谢金。
多少?他没说,我没问!
总之,我收了卡,接着钟健激动说:“阿梅刚才醒来,就说身上有力气了,想下床走一走,要知道她可是几个月都没走动过了。这一走,我就明白,是大师神术惊人,救死扶伤,将阿梅给医好了。另外,大师,这接下来是否要服药……”
我心里拟了一个方儿,正要说。
一旁的姬青忽然插嘴:“秦女士,你平时喝酒吗?”
秦女士读了下头说:“嗯,生病前,偶尔喝一些。”
姬青:“这样吧,大师亲手配了一些百花酒,我再依你病情,加减几味药酒,调和一下,然后再给你拿些擦洗用的。回头叫人一起送来,你喝一些日子,就能完全根除病体里的风寒了。”
“多谢,多谢!”钟健道谢的时候,又问了一句:“这酒要多少钱?”
姬青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大师只为结缘,这酒呀,他不要钱!”
一番问候过了。
我又讲了接下来,秦女士需要注意的调理事项。第一,她短时间内不能冲凉。想要洗澡,冲凉。起码得一个月后。第二,这段日子,但凡刮风下雨阴天,就要关窗在屋里呆着。只有太阳出来的时候,才可以出来晒半个小时的太阳。第三,生冷油腻之类的东西,一概不能吃,只能吃一些素净,温热的粥汤类食物。
因为秦女士这个病,除了那场车祸,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坐月子时不注意,从而落下的月子病。
东方女人跟西方女人的身体基本素质完全不一样。
根本不能拿西方那套东西,往东方女人身上套。想套也行,但你得先天足,另外,你要在西方生活。
一方水土,养一方的人!这是医家最基本的思想!
我和姬青就此同大师道别。
出了茶馆,已经是早上八读多了。
在走往姬青座驾的路上,我问她:“姐呀,那个药酒……?”
姬青笑了:“没什么,那是姐送你的!”
姬青接下来说:“你好好休息几天,养好精气神,过后,我再找你给那个病人治病。对了,老弟,你住哪儿?”
我说了之前的酒店。
姬青回了个ok,开车直奔酒店方向。
到地方,下车,我跟这姐姐挥手告别,转身就给闻骗子打了电话。
“兄弟!我成了!”
我压低声音说。
闻骗子咬牙说:“细节,细节,暗号没对!对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酒店门口!”
闻骗子:“我马上下来,你别走。对了,我们好像要有大麻烦了!”
第十七章着急用钱的闻骗子
我在楼下等了七分钟。
远远就见闻骗子拉着面色苍白的小学从里边出来了。
老规矩,我们没搭话儿,而是彼此拿眼神儿会了一个意,我转身径直朝外边走,然后拦了一辆出租。
我坐了副驾。
骗子和小学紧跟着坐进车厢后边。
一个半小时后,车到了我们居住的那个小区外一条马路边上。
我付了车钱。
两人跟随着一起下了车。
站到了马路伢子上,闻骗子直接就咬牙跟我说:“那小丫头片子太狠,她看出我们使诈,竟把小学胳膊肘子给弄脱臼了。”
“啊……”
我惊了一声说:“兄弟,快过来,我看看怎么回事儿?”
小学脸苍白,捂胳膊走过来说:“范哥呀,虽然我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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