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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魔夜风抵达皇宫时候已晚上。又带著幕清幽在後山厮混了不少时间,当再一从别院逃离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躲过了女人眼神追逐,男人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只见在皇宫屋檐顶上心情沮丧飞檐走壁;因为方才发生事一颗坚韧心,也未免变得有些惆怅。
阳痿……早泄?!
这种以前跟八竿子打不著名词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能落到头上,还在心爱女人面前。
脚踩著皇甫赢命工匠精心挑选琉璃瓦,不禁恨从中来,迁怒用内力踏坏了好几十块这些价值不菲材料,故意想让那家夥晚上睡觉时候灌风漏雨……
怎麽会这样呢……难道太久没有抱女人了,被这麽一夹就泄了阳气挺不住了吗?
走无力,脑子又昏昏沈沈想得好痛。魔夜风心情不快,干脆停下来盘腿坐在屋顶上发呆,也不在意这究竟谁家院子。
切,管谁院子。万一惊动了不怕死侍卫,惹得有人来抓正好打死几个消消火气!魔夜风既然敢只身前来,就一定有办法可以全身而退。难道还怕皇甫赢那张死棺材脸不成!借著破坏人财物发泄了一番之後,清晨天边渐渐明亮曙光照耀在了英俊面容上。不管怎样,每一天日出时刻都让人心情愉悦──
耳边响著鸟儿们清脆叫声,吹面而来风有些阴阴,带著一股清新凉。让男人微愠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只见魔夜风器宇轩昂端坐在皇宫至高点,长发轻舞,目光深邃。身上衣衫虽然凌乱,但迷人脸庞看上去还那麽冷峻,那麽惹人心驰荡漾。穿著绫罗绸缎也好,穿著破衣烂衫也罢,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不凡威慑力,与外物无关。
正所谓金鳞岂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从未接受过皇室子弟应有教育,从小时候起就跟著石将军习武打仗,要麽就同母亲在俗世山上闭关修行。一晃二十余载,还没能完成自己向往大业。这片麒麟国巍峨宫殿依然不从属於名下,给一个名正言顺位置。可恶。
还要等多久,还要再让背负皇帝不要私生子,妓女的孩子贱名到什麽地步?
心思转到这里,而太阳也恰巧在这一时刻在地平线上徐徐升起。刹那间光芒万丈,将整个人笼罩在一片耀眼金色当中。
天下啊──
不知不觉间,已神色凝重站起身来,沐浴在金光中负手而立。
居高临下望著这似乎已经被皇甫赢那个混蛋统治得太久了皇宫,男人铁拳情不自禁用力攥紧。
捡日不如撞日,要将自己整个江山都压负在幕清幽一个小女子身上那还要这个骁王何用?更何况那心爱女人,而又不当真完全废掉太监。难道真要等到自己爱人被那些臭男人玩遍了,才能用美人计夺回原本就属於自己东西麽!
不如就趁著今天这个机会,像当初冲进神乐宫殿里一样直接了结了皇甫赢这个没用软皇帝吧!夺回美人和天下,真正建立起属於自己昌隆之国。
也许旭日东升给了魔夜风阳刚力量,将一腔热血烧沸腾。
方才和幕清幽闹得那点小乌龙已经在“天下大势”驱动下变得不值一提,等夺回了美人还怕没有时间跟她练习那些床上功夫麽?
真到了那时,非拉著她在自己那张大床上亲热个三天三夜。一定要用力插烂她小穴,让她知道谁才真正爷们才行!
思及此处,一旦决定了要做就会越想越觉得可行。
魔夜风本就那种恃才傲物惯了男人,兴起一个念头,就很难有别东西能够动摇意志。
虽然只身去杀皇甫赢冒险了一点,但也并不认为这完全不可能做到事。更何况虽然嘴上安慰著幕清幽说原谅,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完全甘愿同别人分享自己爱人。
所以说,先斩後奏杀了他们就一了百了了。到时候幕清幽再怎麽哭闹,也由著她去好了。
那好──
眯著锐利黑眸,男人勾起薄唇露出一个阴森笑容。
让来看一看,那个短命鬼现在正在哪里不知死活逍遥呢?
71杀意2
站在高高屋檐上极目远眺了一会儿,魔夜风又敛起眸光低头查看自己正身在何处。
显然,所处这个院落并不像所想象王宫别院那麽奢华,反而质朴纯然,没有一丝王公子弟骄奢气息。
这麽说来──
一股不祥预感笼罩在心头,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这里……该不会……
男人在心里飞快回忆著,计算著,到最後忽然倒抽一口凉气,嘴角原本邪佞笑容却僵在那里,变得极为难看。
据所知,整个麒麟国王宫里唯一一个崇尚简朴男人就只有那王爷皇甫玄紫一个,那家夥平时就不喜欢弄权显富玩意儿。只愿意自己躲在没什麽人气院子里摆弄些花花草草,或者学女人打扮打扮。
垂眼挫败看著这满园花草树木。魔夜风不禁抚额悲叹,现在恐怕就凑巧站在那死娘娘腔屋顶上啊── 真恶心。
一想到那皇甫玄紫打扮得花枝招展向自己扑来,红唇还噘成一个等待亲吻形状。魔夜风胃里就开始不断翻腾,皮肤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百分之百纯男人,身上与生俱来霸气莫说令天下女人折服,就算男人也很难不在面前自惭形秽。
可偏偏一生之中最痛恨就那种不男不女臭人妖!
男人麽,就要有男人样子。像皇甫赢那般舞文弄墨不去习武在看来就已经很不中用了,更不用提整天扭扭捏捏弄些女人东西往自己身上擦。那玄紫完全就男人中败类,女人中祸水,怎麽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在心中不断腹诽著那个讨人厌娘娘腔,原本还想著杀一个一个,若重要人物就连带著同皇甫赢一起解决掉,以免日後不能斩草除根而留下後患。
而这玄紫王爷自然就排在皇甫赢後面该杀第一人选。
可不知为什麽,想起那张妖冶脸,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可恶,这怎麽了?
难道真被那个人妖给恶心傻了,还说被那嗲嗲一声“二哥”给叫化了心,再不能做那冷血无情杀人魔了?
沈默望著这与世无争院落,魔夜风想到那个漂亮家夥就睡在里面,心情有说不出复杂。
杀与不杀,这个选择在看来已经不仅仅权位之争战事了。而关乎否要自相残杀家务事。
家务……麽?
日头升起照在身上,产生一阵阵不该在此时出现暖意。
这麽多年过去了,那皇甫天极都未曾给过一个愧疚笑容或者亲近话。更不用说每次同皇甫赢照面都像与生俱来仇人一般,冷冷打量著彼此,恨不得让对方粉身碎骨。
但这皇甫玄紫──
虽然恶心却不像大哥那样傲慢,更没有强烈气场表现出敌意与不善。口口声声说自己兄弟,亲二哥。难道说这个男人真在心里也这般想麽……任何残暴事物背後都很可能藏匿著悲惨一面。
魔夜风从小就在残酷环境中长大,不面对习武劳累就承受著少年征战沙场以死相拼压力。对於亲情这种东西,其实在心中既渴望又缺失。
想当初一心跟著石将军立功,只想做个做优秀儿子。可那石将军对却也只不冷不热,没有对其兄弟姐妹那麽热情。
娘亲出家之後就很少能见到她,即便见了她大多数也自己诵经念佛留一个人在山里练剑玩耍。 当皇甫赢在宫里被人前呼後拥著学习治理国事,陪著父皇赏花弄月之时。却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山涧下,任凭冲击力极强瀑布从头顶上方压下为将来激战做著刻苦修行。
肚子饿了就自己打些野味来吃,口渴了就喝点溪水或者抓把雪随便塞在口中,遇到野兽总一个人艰难解决掉弄得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不能输,输就意味著死。
没有人来保护,没有人来培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当了骁王後暴戾又怎样?淫逸又怎样?魔夜风从来都没被人宠过,又怎麽会知道什麽好,什麽真可以用来享受?
本来就什麽都没有一个人,被抛弃可悲存在。
所以杀人,玩女人,不断前进不断地掠夺……到最後将自己弄成一个不折不扣混世魔头。
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能记住不吗?
因为变得可怕,变得强大,当初负了人才会後悔不吗?
因为变成了敌人,那些狠心人才会多看一眼──
不吗……
往事,原本应该充满了欢乐,让人回味东西。
可现如今站在这屋顶之上,看著麒麟国皇宫这个本应该充满记忆地方──为什麽眼睛觉得那麽酸涩,嘴唇又不由自主颤动起来了呢?
亲人。关怀。温暖。爱。多美好词语,却偏偏与无缘。
阳光逐渐刺目,不由得伸手去遮。冰凉手指擦过眼睛却摸到了一手湿濡。
真没出息啊魔夜风,怎麽才只这样,就不争气哭了。
回忆里,漆黑一片。
一个穿著黑袍身上肮脏少年在月光之下握著一把断剑躺在地上苟延残喘。身上皮肤被撕烂了大半,淌著腥红液体。旁边一只断了气猛虎,咽喉中间插著半截利刃紧紧闭上了虎目。
“好冷。”
周围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少年眼神空明望著月亮气若游丝吐出这一句话。
啊──
一个人夜,真好冷。
“喂,说,屋顶上那个。大白天不回家,在这玄紫楼搞什麽破坏呐!”
正自陷入黑暗回忆中无法自拔,然而一声熟悉呼唤却硬生生打断了魔夜风思绪,将拉回了现实。
长眉不由自主皱了起来,顺声望去。
怎麽,──
“喂!就说呐,捂著脸就不认得啦!穿黑衣服那个,赶紧给下来。这好生生瓦都给踩成什麽样了!嗯?” 挥舞著手中七零八落碎瓦片,皇甫玄紫气呼呼站在院子里朝大喊大叫。今天倒没做妖孽打扮,一张冶豔脸干干净净,显得很清秀。只见身上随便披了件青色长袍,头发也用丝带系著,看上去就像一个刚睡醒的普通俊秀青年。
魔夜风在屋顶上看得滑稽,原本悲伤心情也被这麽一搅合消失无影无踪。偷偷抹干了眼泪居高临下瞪著对方,蹲下身子,薄唇勾起一个坏坏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踩瓦了,嗯?”
其实原本想祸害下皇甫赢,但不幸倒霉却是这个玄紫。不过呢,反正效果都一样,玩得很开心也就不计较弄错人了。甚至,逗一下这个死娘娘腔会令感到更愉快吧。
“你还敢说不是?你当我是瞎子啊!”
见魔夜风不仅不认错还气焰嚣张很,皇甫玄紫白净俊脸气发黑。只见恨恨一跺脚,当即蹲下身子从地上迅速捡起好多小石头,而後呼啦啦全部都朝屋檐上那个死男人丢过去。
“叫你踩屋顶!叫你赖皮!丢死你!丢死你!”
“喂,你是三岁娃儿吗?”
一边讶异躲闪著玄紫进攻,魔夜风一边又好气又好笑叫骂著。
“我不管啦!你知道人家穷还搞破坏,你跟我滚下来,陪给人家!!!”漂亮男人发出震耳欲聋叫声。
忽闻河东狮子吼,魔夜风被震得一阵晕眩。出其不意被一颗石子打中,狼狈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哎呦!”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玄紫见魔夜风跌了下来摔在地上。立刻就冲上前去用自己屁股压坐在脸上,口中还大叫著。
“赔!赔!不然就坐死!”
“泥捉臭唔汁……”(这臭小子)
注:魔夜风被皇甫玄紫屁股堵住了嘴,话说不清楚……
72杀意3
“这做什麽?”
在被皇甫玄紫那个死人妖娇笑著拉进那间看上去简朴不能再简朴偏厅之後,魔夜风一直面无表情用慑人黑眸盯著对方毫不在意在面前不停忙进忙出身影。
呿。这也算个王爷麽?
生活比个一般王公贵族还不如,更不用说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连拿碗筷这种下人做事都要亲力亲为。
“当然准备早饭啊,还没吃吧,二哥。”
不在意被自己屁股坐过之後,那黑脸大魔头一直用眼神凶神恶煞将自己剥皮拆骨。皇甫玄紫眯起月牙眸兴高采烈将“煮夫”才能发挥到极致,不到半个时辰就施展手艺鼓捣出几个像样小菜和一锅用鲜鸡汤熬得香喷喷热粥端到魔夜风面前。
呵呵──
就算全天下人都怕这个杀人不眨眼恶鬼,皇甫玄紫也依然能在面前来去自如。
并不因为武功高於魔夜风,更不因为自己具备了什麽别人没有本事。而清楚明白知道,这个从小就缺失关爱男人用恐怖性格所掩藏究竟对什麽东西难以自制“渴望”。
不就“情爱”二字麽?
男女之情,兄弟之爱。所欠缺就这个,难以抵挡也这个。既然这个万人骑大淫魔能放下身段如此卑微去爱幕清幽一人,那麽也一定能够放下仇怨去学著做一个温柔慈爱好兄长。不管怎麽说,们都亲兄弟,不麽?如果心中无爱,方才就不会坐在自己屋顶上看著这麒麟国王宫神色复杂发呆了。
“我跟你说过,不是二哥。”
不悦眯起狭长黑眸,魔夜风冷冷盯著皇甫玄紫素净俊颜。脸上表情变化莫测,让人摸不清楚情绪。
“那你是谁,骁王,小石将军?还是魔夜风魔公子?”
有一搭没一搭应著男人呵斥,皇甫玄紫满不在乎为盛了一大碗香粥。就好像对方谁根本就不重要,所关心不过只两个人不能吃好这顿早饭而已。
“这是什麽?”
嗅著扑鼻而来清香,魔夜风喉头滚动了一下,却迟迟没有动筷。
该吃这碗粥吗,现在这个场景不也太诡异了一点……
按理说此时应该把握时机一掌把这个娘娘腔给拍死,然後再去杀那个冰山一样大哥才对。
可为什麽现在却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等著对方将方才在厨房里煮好东西弄给自己吃?他们什麽时候拥有这般美好关系,在印象中自己和这个玄紫王爷可从来都没有过什麽过深交往啊。
“鲜汤荷叶粥。”
“用老母鸡熬了汤撇去油脂下香米熬制而成,还在里面加了荷叶丝调香。味道很不错,可以吃吃看。”
见魔夜风仍旧在抗拒,皇甫玄紫叹息一声主动将瓷质汤勺塞进手中。
“没有毒,你还不敢吃?”
“谁跟你说我不敢?”
果然,傲慢惯了男人又怎禁得起一个娘娘腔讥讽。只见魔夜风终於折起袖口,挑著剑眉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粥就往薄唇上凑。
“就凭你,即便下了毒我也有办法在死之前捎上你。”
口中说著狠话,但下一瞬滑粥入口却立刻愣在那里──荷叶香气像包裹在这些柔软米汁里一样,烫中飘著化不开浓郁。一沾舌尖立刻像待放花朵般在口腔之中滚动盛开,将吃欲仙欲死,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尝过如此好吃鸡汤粥。
“怎样,是不是很好吃?”
对自己手艺信心满满皇甫玄紫一见魔夜风那震惊表情就已经什麽都明白了。
只见弯弯月牙眸眯得煞好看,不著急自己吃,而像个细心侍奉兄长好弟弟一般坐在旁边托腮看著魔夜风吃了一口又一口。到最後还体贴将迅速空了碗接过手中,慢慢又为盛了一份。
“这里多得很,你喜欢话我可以常常熬给你喝。”
献宝似将旁边小菜也往对方面前推,皇甫玄紫甜美笑著,极尽殷勤之能事。
“常常?呵呵。”
听了话,原本在专心埋头吃粥魔夜风却突然停下所有动作,冷冷笑了出来。
“玄紫王爷,你莫不弄错了身份吧?再怎麽说,孤王也骁国国君,怎麽可能到身为敌国王爷这里常常做客呢?”
“你不只骁国国君,还是紫的二哥,难道不是吗?”
明白对方故意说这些话来跟自己划清界限,皇甫玄紫既不生气也不难过。而淡淡一笑,脸上表情真实而逼人。
“你能否认骨子里流咱们皇甫家血液吗?你能否认在我唤你时候自己没有感觉吗?如果真这样,就凭我方才坐在你脸上就已经杀一万次了。而不会像个忍受弟弟淘气的大哥一样,宽宏大量坐在这里吃我煮的东西。”
“原来你还记得刚才放肆。你若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讨厌看到皇甫玄紫那张美人脸上一副运筹帷幄表情,印象中神乐也经常如此。
虽说自己智谋并不输於他们,但在某些时候,这些温文儒雅男人们总比自己更沈得住气,也更能够在暗地里使些意想不到手段,叫人防不胜防。
运筹於帷幄之中,决战於千里之外,才这些男人风格。相比之下,自己倒像个莽撞易怒,只知杀戮武夫了。
抿唇捏紧指尖汤匙,杀意顿时如乌云笼罩在眉心。“来,吃这个!”
谁知身边皇甫玄紫不仅完全不怕,甚至还利落夹了一大筷子小菜硬用一只手掐开嘴巴给不怕死塞了进去。
“?”
魔夜风不知道给喂什麽,但满嘴食物什麽威仪都没了,只留下一脸杀气恶狠狠瞪著对方。
“多吃点,别客气!”
笑嘻嘻合上嘴巴,皇甫玄紫识时务闪身到一边扇凉风。
“……”
原本还想立刻发怒,怎麽也得给这个没大没小臭小子几拳消消气。但在嚼了几下那小菜之後,魔夜风却猛用双手拼命扼住自己喉咙,一张黝黑俊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啊……忘了告诉,这小菜用泡椒腌制,有点辣,不可以一下子吃太多哦。”
慢慢用筷子搅动著盘中剩下小菜,皇甫玄紫奇迹般从盘底挑出一大堆辣椒。月牙眸中露出惋惜笑容。
“嗯??!!”
不这样说还好,说了之後看著那桌面上快要堆成小山辣椒,魔夜风只觉得满嘴都火,差点就泪流满面。
还好意思说啊……
心中几乎狂怒爆吼,但苦於嘴巴已经辣麻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魔夜风只得坐在椅子上不断灌茶水,过了很久才稍稍缓和了口中灼烧感。
“喂……臭小子……”
终於能说话了以後,男人抬起阴鸷黑眸扫向在一旁悠哉悠哉吃早餐皇甫玄紫。
“嗯?什麽事?”
月牙眸稍稍张开一点,露出疑惑神色。
“有酒没有,咱哥俩喝几杯吧──”
“咱哥俩”喝几杯什麽意思──
低头凝望著正躺在自己床榻上酒醉熟睡男人,皇甫玄紫伸个懒腰露出一抹欣慰甜笑。
还好没有枉费装痴发癫折腾了一个早上,这家夥那张满杀气和阴霾脸上总算有了点让人看得下去笑容。
而且……
说了“哥俩”二字。这是不是表示自己进攻成功,魔夜风在心里已经承认了兄弟身份了呢?
“大白痴。”
细心掀起自己芳香四溢被单盖在魔夜风身上,皇甫玄紫坐在身边盯著那俊美无俦睡容。
“开心就说开心,不开心就说不开心。整天喊打喊杀死撑个什麽劲儿,难道杀了我们兄弟就真能让你变得更快乐些吗?”
忍不住对著魔夜风脸数落了好几句,皇甫玄紫摇晃著春葱般玉指不断发出感叹。
“若不是你的性子和那傻大哥一样都那麽又臭又硬,咱们皇甫家兄弟三个现在应该会生活得很快乐吧……”
振振有词说著,媚眼瞥见魔夜风半点反应都没有显然醉彻底。皇甫玄紫吞咽了一口唾沫,决定一次性说个够。
“虽说咱们不一个妈生,但起码流著和身上一半相同血液吧。怎麽我的就性格这麽好,人长得又这麽帅。你的脾气就这麽臭,行为还粗鲁呢?嗯?”
“要说这个人品啊,还要看自己修行。看看,再看看皇甫赢那个死棺材脸,都不好好修行才会惹女人讨厌知道不?不过你们倒是真一样,一样欠扁。”
虽然对方只在睡觉而已,可感觉上却像玄紫自己已经占了绝对上风把对方骂得哑口无言一样。顿时,这貌美男人只感神清气爽信心倍增,口沫横飞越说越不靠谱。
“没事就跟我比比,别整天舞刀弄枪,伤到小朋友怎麽办?看,种种花,弄弄草。怡情养性,勤於保养。等老了时候皮肤还又光又滑,而你们呢,都愁得全褶了。幽幽还会继续爱你们吗?别傻了。”说到最後,皇甫玄紫整个人都处於极度兴奋状态,双手叉腰只差没仰天大笑。
“然後呢?”
优雅支起自己半边面颊,魔夜风嗅了嗅身上传来阵阵兰花香味。而後舒展著浓眉兴致勃勃看一旁皇甫玄紫自娱自乐耍宝。
方才喝太尽兴了,也许这娘娘腔酒太过美味,不小心喝多就昏昏沈沈眯了一会儿。哪知道这还没来得及睡熟,就听见皇甫玄紫自己碎碎念个没完。
要说这家夥也真胆大包天,不只将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就连皇甫赢那个白痴也捎上一块了。看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小子,魔夜风就要连做人人格都没有了。
“然後啊……那当然幽幽抛弃了你们,跟我骑一匹白马浪迹天涯去啦!”没有察觉到身後异状,皇甫玄紫娇笑著摆弄自己发尾,脸上春光无限。
“继续说啊,别控制──孤王听著呢。”
慵懒呼出口中酒气,魔夜风随手将额前碎发拨至身後。只见高大身子缓慢从软榻上坐将起来,带著阴森森杀气靠近皇甫玄紫身後。
“最後当然就你们几个挤在一起抱头痛哭啊……额……咦?”
背脊传来阵阵阴凉提醒著美貌男人危机到来,惊悚万分回过身去正对上魔夜风意味深长笑脸。看到对方边笑便露出一口白光森森牙齿,直把皇甫玄紫骇得三魂去了六魄。
“嗷嗷嗷!!你不是不睡著了吗??”
冷汗大颗大颗滴落下来,男人赔笑著往後退了几步,只差没捂脸尖叫。
“没有啊,你说那麽动情,我怎麽舍得不听呢。”
像调戏女人一样凑近玄紫那比自己矮上一头身子,魔夜风用手勾起下巴故意让面对自己笑里藏刀勾魂眼神。
“二哥……我知道错了……”
刹那间,男人眼泪哗哗。所有气焰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消失只剩下两缕青烟了。
“呵呵,好了。我不跟你这消磨时间了。”
欣赏够了皇甫玄紫吓得七窍生烟可怜样,魔夜风放开身体抚著额头摇摇摆摆重新坐回床榻。
“有侍卫没?分我一个,孤王有些喝多了恐怕难以一个人安全回到来地方。想要一个人来扶著。”
靠在床沿上闭目养神,魔夜风整个人飘飘然,很舒服。
“侍卫?”
皇甫玄紫笑了。
“道真一穷二白,连个侍卫都没有麽?”
说完,伸出修长手在空中暗号似拍了两下。
“棒棒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团人影滚动。一个身著黑衣年轻女人从不知什麽角落里像一个皮球般滚了出来。而後掸了掸身上土,站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我的贴身侍从棒棒,现在借给你。不要看她是个女人,就不相信她武艺高强。若说起棒棒杀人手段,即便恐怕也要非些脑筋才能参透。”
“主子。”
尽管身边坐堂堂骁王,但棒棒却像眼里只有皇甫玄紫一个人一般,连看都不看魔夜风一眼。
“乖,扶著二哥,从密道出宫不要被侍卫们发现了。”
玄紫轻声命令道。
“是!”
女人拱手领命,而後走到魔夜风身边蹲下。
“骁王殿下,请爬到我身上来,棒棒可以背您出宫。”
“嗯?”
犹豫望著眼前明显身材只跟幕清幽差不多小女子,魔夜风皱眉问道。
“……背?”
“嗯。请殿下不要怀疑,棒棒自幼练得内家功,力大无穷。可以背上两头老母猪绕後山跑十圈。”
老母猪……
魔夜风哑然。这女人居然白目到拿自己跟猪比?还母猪……
“你说你叫棒棒?”
轻咳一声,决定转移话题。
“对。”棒棒点头。
“可是女人叫棒棒不很淫荡吗?”
“男人叫棒棒更淫荡。”
“好吧……过来扶著孤王就好,不用背。”
将手搭在女人肩头,魔夜风抚著发痛脑门决定将今天事当做一场噩梦。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73杀意4
拢翠楼──
精雕细琢太师椅上,一个面如冠玉俊美男子托著白玉茶盅正优雅用杯盖撇去漂浮在表面上茶叶。
但见金!玉冠,衣著奢华,小指上还套著一枚价值连城翠玉戒指,却没有半点恶俗铜臭气。相反,与生俱来贵族气质倒令宛如误落红尘仙子,只刚巧在这烟花之地休憩罢了。
“他怎麽样了?”
轻嘬一口香茶,神乐眯起和善细眸温柔询问道。
“回言悔公子,棒棒已经将骁王扶回房间,现在应该睡下了。”
回话正方才将酒醉魔夜风从皇甫玄紫那里带回来黑衣女侍卫。
“很好。”
男人若有所思点点头,又接著说。
“不过王爷特地命前来应该不只这样而已吧?”
“不愧言悔公子,猜得正。玄紫王爷让给您捎句话──银狼找到了,剩下事还请稍安勿躁要从长计议。”
见对方聪敏,女随侍露出赞许神情。
“哦?”
听到“银狼找到”这四个字,化身为拢翠楼掌柜神乐眼前一亮,难以表述欣喜之情令立刻浮上愉悦笑容。
“找到了?啊哈哈哈,真不愧玄紫王爷。果然有好手段啊。”
大喜过望之下伸手从袖中掏出铜骨折扇,快速扇著凉风好让自己不至於太激动。
“天佑民……真天佑民。”
提到银狼,神乐心里百味陈杂──
都说得银狼者天下,神乐曾经拥有过天下却毫不在意拱手让人,自己做个退居幕後鬼将军,就因为在意并不仅仅权力而已,而黎民百姓否能够真真正正安居乐业。
江山孰姓又有什麽关系,只要百姓幸福安康就算要神乐死那也义不容辞!
当初得知银狼现世,不禁喜忧参半夜不能寐,只怕这神兽被奸人所用祸国殃民。不管这传说不真,若所有人都把它当做真,那麽即便假也会有不堪想象影响力。
而现在呢? 银狼既然已经落入自己人手中,那麽铲平奸佞就指日可待。神乐也终於可以不用那麽累,稍稍松口气睡个安稳觉了。
这真,太好了!
“棒棒,回去告诉王爷,言悔愿意配合一切行动,请王爷务必放心。”
刷一声合上纸扇,忍住心中激动轻声命到。
“是!公子请放心。那棒棒先回去复命了。”
“好。姑娘辛苦。”
“公子客气了。”
恭敬朝男人拱手领命,女人点点头。下一瞬间便抱著自己身体像皮球一样滚动著消失在屋子角落里了。
“咦?好神奇……”
讶异望著棒棒消失地方,纵使神乐自己武功卓绝却也猜不透为什麽这女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奇迹般不见。
“真不愧王爷人,一样神神秘秘令人参不透啊。”
情不自禁长大了嘴巴,神乐觉得这女人又厉害又有趣。
“不过……一个女人叫棒棒……那不很淫荡吗?啧……”
74乱.缠
差人送走了魔夜风,皇甫玄紫那张妖媚脸儿上笑意逐渐收敛。但见长叹一声,而後默然坐在桌边喝茶。一杯接著一杯,竟将那润肺玩意儿当酒喝。没过多久已一壶空荡,而端著茶杯男人却若有所思瞪著那白色空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唉,剪不断理还乱啊……”
不明不白道出这样一句话,玄紫柔媚眼神忽然一凛,“喀嚓”一声竟徒手攥碎了那白瓷茶盏。
没有一滴血。
弯弯月牙眸因显露出不多见阴冷而蓦地张开,随後却又缓慢恢复平和。揭示了男人心情变化。
“呵──”
启唇发出一声轻笑,皇甫玄紫轻晃著头像在嘲笑自己不理智。
握紧手指渐渐松开,早已化成粉末“杯尸”从指缝里流沙般簌簌滑落,在地面上聚成一个小小沙丘。又自沈吟了片刻,直到对著从怀中掏出小镜子,那张从来都淡漠或者妖媚俊脸再度恢复成像以前一样时候。皇甫玄紫这才轻轻撩袍站起,不紧不慢向内室走去。
“今天好点了没?”
将手中刚熬好药汤平放在木桌上,皇甫玄紫对著躺在自己床上人儿淡淡问道。
“哼。”
谁知,回只一声不屑冷笑。
“看来恢复还不错。”
没在意轻笑一下,皇甫玄紫慢慢卷起衣袖坐在床边将药汁亲自送到对方唇边。
“趁热喝。此药还得再喝三天身上伤口才能愈合。”
“呵呵。”
又一声冷笑,然而那人却并没有抗拒递过来汤勺,而乖乖张开了嘴巴将苦涩汁水全部吞了下去。
“明知道凡间药只能治疗皮外伤,想让我恢复神力还要仙界灵液才可。”
翘著二郎腿,墨绿色瞳仁闪烁著揶揄光芒。
“我不知道。”
面对银狼提点,皇甫玄紫却像什麽也没听见一样,犹自专心将剩下药全部喂到口中。
“切,装傻充愣。”
皱皱俊挺鼻子,少年墨绿色瞳仁里闪出一抹讥诮。
“皮外伤能恢复就已经很不错了,不需要非化为成人样不可。”
看著对方将自己熬药全部都喝光,皇甫玄紫依旧那副看不出情绪淡漠表情。举手投足之间只流露出对喂药认真,完全不在意被服侍那个人所思所想。
“你这混蛋!”
原本还满不在乎拿皇甫玄紫打趣,但一听说对方根本无意将自己完全治愈。银狼再也按耐不住愤怒情绪,一把揪住男人衣领抡拳就要打。
“你真是太天真了,以为最起码能被人所救。结果,反而一步一步落入了这个狐狸精圈套里!告诉,囚禁了我也没用!若你想做什麽对王不利事,银狼就算法力尽失也能与你同归於尽!”
“轻点,我说──”
见一头银发少年气急败坏将俊脸直逼著自己美颜咆哮,皇甫玄紫却只用手轻拍著那威胁著自己脖子爪子。
“在下只个凡人而已,禁不起这位神仙怒火。”
媚眼虽然柔情无限,但红润嘴唇却勾起了一个冷冽弧度你。
“而且……银狼兄弟,我怎麽看都好心救你的那个人,怎麽反而恩将仇报呢?”
“少跟我来这套!”
鼻尖嗅著从对方身上传来阵阵兰花幽香,银狼莫名感到气闷。一个甩手,又将皇甫玄紫纤瘦身子狠狠丢了出去。
“你上辈子是狐狸精,上上辈子也是狐狸精!难道这辈子就会变成好人麽?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所有人都喝了孟婆汤。只有你用男色诱惑孟婆,少喝了半碗没有将前世记忆全部忘却。紫狐啊,你安什麽心?当年报复难道还不够麽,非要生生世世都让王死於非命才满意?”
“话不能这麽说,死於非命自作孽,不可活。”
提起这件事,皇甫玄紫淡漠面具终於被撕裂。冷笑著整理好自己衣领,慢慢转身,留给床上少年一个无情背影。
“怎麽会?你明知道……明知道那日月之神诡计!”
先前桀骜气焰消失殆尽,银狼忍住身上伤痛颤抖爬到床沿,近乎乞求抓住玄紫衣摆一角。
“王不想象中那般无情人,一直都在变好啊!”
“变好?”
扬起一边细眉,皇甫玄紫把玩著自己一绺青丝露出一个妖媚却残忍笑。
“有麽──”
“几千年前,为了灭我族类,将自己亲生妹妹彩霓推下魔界做饵。可怜那彩霓仙子清纯如玉,到最後却落得个被活活奸死下场。几千年後又故技重施,将情人送到麒麟国来做那红颜祸水,迷惑兄弟二人。企图谋朝篡位,将二人一并杀死。甚至不念那兄弟之情,手足之谊。这样魔鬼,杀一万次都嫌不够。”
“……那你还……还……”
不可思议睁大了绿色眼眸,银狼望著皇甫玄紫逐渐狰狞面容只觉得骇气凛然,浑身发冷。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既然在心里那麽恨魔夜风,为什麽方才还在外面做出那副假惺惺模样?难道说故意向魔夜风示好,用亲情软化心智只为了更进一步扼杀生命吗?
紫狐啊……
究竟有多深藏不露……有多表里不一呢?
“还什麽?还和他称兄道弟?还还和把酒言欢?”
轻盈伸出舌头将红樱色嘴唇舔得性感而湿润,皇甫玄紫挑起眼梢笑意更浓更冷。
“那有什麽,逢场作戏罢了。别忘了,我可是狐啊。当年既然骗得了夜风王,现在也一样能骗得过魔夜风。人生本就场戏,真真假假又谁能真正弄得清呢?”
说著说著,皇甫玄紫竟然抿唇咯咯笑了起来。
但见兰指微翘,青丝如瀑。未施脂粉苍白俊颜上,只有嘴唇嫣红如血,既冶豔又预示了血雨腥风不详。银狼跪在身後看著这记恨千年狐妖化身,只觉得身体中蕴藏了快要爆炸恐惧以及自身对自身无助怜悯。
啊,他可是狐啊──
全天下间最狡猾也最执著的狐。
当初只因善良圣女彩霓救过一命,就一直对她的惨死耿耿於怀。从始至终,装腔作势,曲意逢迎,一步一步埋下暗线,一步一步完成自己报仇大计。最终连自己和众妖性命都搭了进去,终得换取夜风王一死来为彩虹仙子偿命。
而现在,如此这般处心积虑,又是为了何人在造业呢?
“仇……不早就报了吗?当初那场浩劫,除了尚且稚幼。包括夜风王在内,、水妖、琴魔几乎所有法力强大同族都血溅七重天。鬼哭神嚎,尸横遍野。侵犯过圣女人早已不在,此世为何仍不肯善罢甘休?”
提起当年惨剧,银狼原本如祖母绿一般闪耀著墨绿瞳眸也变得色泽阴暗,神采凄凉。
不愿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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