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钢铁大亨官场之风流人生 第 11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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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记忆里,孙启善这个表舅在看似温和的外表之下,藏着冷漠、不容接近的内心。这也可能跟“他”放纵堕落的过去有关,毕竟那时的“他”,除了臭味相投的几名同党之外,不厌恶他,甚至愿意跟他接近的人真可以说是绝迹了。

    孙启善跟孙启义两兄弟,之前一定要说谁给沈淮的印象更好,沈淮也只能说,他只喜欢孙亚琳。看到孙亚琳五官精致的脸蛋以及那灵动深褐的眼眸子,沈淮就心生亲切,就觉得此时去面对孙家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到沈淮跟他二叔都站在接机大厅里,谢芷那张脸蛋就跟正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孙亚琳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扬手招呼他二叔:“二叔,我都以为你没时间来机场接我们呢。你们到东华,也不跟我说一声,该不是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躲着我这个亲侄女吧?”

    昨天开心?孙启义心头流淌过一种悲凉,他甚至都不清楚他大哥今天要怎么对他发难,自然不会为孙亚琳暗夹挤兑的话动容,走过去,露出笑容,跟他大哥说道:“大哥怎么突然决定来东华?”

    “我跟亚琳打过赌,说是梅钢二厂要是能三月之前试炉成功,我就到东华走一趟。”孙启善笑道,“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这段时间也闲,就到东华来走一趟,也亲自看一看梅钢的情况,免得这丫头拿话诓我。”

    孙启义才不相信他大哥闲到愿意一路颠波,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东华这破地方来走一趟,也不相信孙亚琳真要跟她爸打赌,会仅仅以出访东华当赌注。其他赌注是什么,是将他个人名下更多的私人公司交给孙亚琳掌管,还是说直接赌了几百万美元的现金?

    孙启义看了孙亚琳一眼,知道自己这个侄女性子烈而坚韧,没那么容易好打发。

    沈淮走上去,伸出手,跟孙亚琳她父亲笑道:“好久没见了。”

    孙启善也打量着眼前这个他以前认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的小子,似乎比在法国时还要高出好几公分,或许是身姿挺拔给他造成的错觉。

    以前那个小子总是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难免叫人打心底不喜欢,但是眼前这小子脸颊削瘦,但身子骨极为结实,眼神明锐,坚毅,当真给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要是在街头上遇见,孙启善心想自己大概会把他当成陌生人错身而过,怎么可能认为他跟五年多前给赶出法国的那个家伙是同一个人?

    孙启善没有跟沈淮握手,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按在他的肩膀,说道:“这些年不见,你小子变化很大啊。你外公本来也要一起过来看看梅钢二厂建成的模样,只是风湿病加重,医生要求他住院观察,没能走成。”

    “爷爷他还是在国内留下的病根子,我前些天托人带了几副中药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沈淮说道,他始终认为自己窃居着别人的身体,有些难以面对那个对“他”始终关注、爱护的老人。

    孙启善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访东华,但依旧有四名随行人员,两名保镖,两名私人秘书。除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法国红发女郎可能是孙启善的新情人兼秘书外,其他三人都是为孙家工作有十来年的老面孔。

    其此之外,还有七八人跟孙亚琳交好、跟孙家有着密切关系的亲朋故友,他们都要算是众信投资的出资人,所以才一起受邀到东华来。

    孙亚琳组建众信投资时,她手里头仅有不到三百万美元的资金,差不多还额外拉到两百多万美元的投资;后期从三千万美元的外汇债券融资里分摊一千万美元的债务,加上对梅钢持股的增值,才叫众信投资的帐面资产扩大了一千七百万美元。

    此时众信投资依旧很弱小,只能算是小有规模,十多名出资人,主要还是出乎对孙亚琳的保守信任,才拿几万、十几万美元出来,试着交给孙亚琳帮他们做产业投资。

    不过,他们对沈淮的态度莫衷一是,眼神有冷漠、有质疑,只是站在后面,露出谨慎的微笑,似乎还是不愿意跟这个孙家著名的浪荡子太亲近。

    孙亚琳也常笑着跟沈淮抱怨,要不是他的名声太坏,她从国外拉两千万美元的投资都不成问题。

    沈淮与孙启善也只是简单寒暄,旁边还有一堆人要介绍寒暄。

    走在孙启善身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白人,陈兵陪同着。

    他就是西尤明斯工业集团高级副总裁约翰·巴特勒,是此行的另一位重量级人物。曾在西尤明斯任职的戴维·艾伦,跟约翰·巴特勒及随行人员都十分熟悉,为沈淮跟他们做介绍。

    孙启善是从巴黎直接坐飞机到燕京;孙亚琳则亲自到伯明翰,陪同约翰·巴特勒等人从伯明翰乘机到燕京跟大部队汇合。

    为了安排这次活动,孙亚琳也是很辛苦在外奔波大半个月,脸颊都瘦了一圈,不过容光焕发的她,倒是越发的精神,容貌不比她身边的胡玫稍差。

    除了胡玫外,顾子强跟程月以及胡雏军他们,也随行到东华来参观;而宋鸿军以及参与组建鸿基投资的其他股东,昨天到了江宁,由小姑宋文慧她们在江宁负责接待,今天早上会驱赶从江宁直接赶来东华汇合。

    不过昨夜大雪,小姑及宋鸿军他们从江宁赶来,可能会在路上耽搁一些时间。

    这次到访东华的,几乎都是或直接或间接参与梅钢及梅溪镇建设的出资人。

    在相当程度上,这些出资人对梅钢的投入并不高。

    众信投资自不用说,鸿基投资前后一共向梅钢注资五千万港元,宋鸿军个人就占了其中一半还多,鸿基投资的其他十数名投资人,也是出于对宋鸿军的信任,也只拿出数十万、数百万港元来。

    之前投入少,并不是这些出资人没有潜力可挖,没有实力,而是他们对梅钢集团缺乏了解,还没有对梅钢建立起足够的信心,即使对孙亚琳、对宋鸿军信任,这个信任也是有保留的,故而投资也是小额及谨慎的。

    梅钢及梅溪镇建设到今天,沈淮与孙亚琳、宋鸿军商量,搞这次活动,邀请这些出资人到东华来访问参观,把梅钢及梅溪镇的建设成就直接展示出来,加强他们对梅钢、对东华未来发展的信心。

    沈淮虽然跟谭启平等人格格不入,闹到势不两立,但他心里始终清楚,要想做成什么,还是需要争取更多人的支持。要得到别人的支持,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关键是要让别人对他有信心;不过信心并不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

    第四百二十九章疑阵自布

    昨夜大雪,不过渚江南岸属于江东省范围以内的道路基施设施,要比淮海省完善得多,宋鸿军与小姑宋文慧他们清晨驱车从江宁出发,中午之前也渡江过来。

    与宋文慧、宋鸿军一道来梅溪的,除了东电的高层外,还有十数人是受宋鸿军邀请的香港投资商。

    这些香港投资商里,有七八人在三月中旬,都随宋鸿军到梅溪来亲自考察过投资环境。

    当时渚溪大道刚刚完成路面铺设,没有正式通车;电厂的冷却水塔也刚刚建到地面以上,梅溪港码头一期工程正处于扫尾阶段,还没有船舶停靠;梅溪二厂当时只是一片白地,刚刚把围墙砌起来打基础,所有炼钢设备都还没有从西尤明斯工业集团钢铁厂拆除下来,谁能想象在短短十个月之后,一条宛如巨龙的炼钢线,就在渚江北岸竖立起来。

    虽然南方最早改开的城市,创造过“三天一层楼”的建设记录,但梅钢这么高效的建厂速度,还是叫香港投资商们看了啧啧叫奇,叹为观止。

    崭新的、精心规划过的新镇区,鳞次栉比的耸立在梅溪河的东岸,仿佛画卷一般展开。要不是他们之前亲眼过来看过,都很难相信这么巨大的变化,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看着梅溪镇短短两年的建设成果,有些人后悔之前的迟疑,有些人后悔之前过于谨慎。

    而在三月下旬,决定对梅溪镇投资五千万港元、动作迅速的香港虎氏集团,在八个月时间里,经过两期建设,已经建成员工总规模达三千人的成衣制造基地,成为在东华争先布局、领先一步的香港投资商。

    谢海诚带着安全帽,随同众人进入梅钢二厂炼钢段的控制室,隔着窗玻璃参观车间里工人操作巨大中频炉熔炼钢水的情形,心里百味陈杂。

    虽然西尤明斯工业集团在伯明翰的钢铁厂,采用的是八十年代中前期的电炉钢技术,梅钢接手淘汰下来的二手炼钢线,在技术层面上很难有什么大的突破,所谓的技改,也只是在产能有大的突破,但从约翰·巴特勒与戴维·艾伦等人议论里,谢海诚还是能听出来,在这些行家里手的眼里,梅钢二厂此时试生产达到的水准,甚至不比伯明翰钢铁厂成熟运营期稍差。

    约翰·巴特勒作为西尤明斯工业集团的高级副总裁,也不掩赞誉,称梅钢二厂可以说在钢铁行业创造了建厂的奇迹,梅钢的工程师团队,有着令同行景仰的高水准。

    看孙启义的脸色从进车间开始,就绷在那里,没有缓下来过,谢海诚就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

    即使错过这笔投资,对长青集团在亚太的业务,还不足产生根本性的影响,但梅钢二厂建成的效果跟孙启义的判断异如云泥,这对孙启义在长青集团内部的地位打击是致命的。

    一旦孙启义对亚太地区产业发展的判断及对亚太事务的控制能力,不再受长青集团高层的信任,那长青集团高层,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叫他留在亚太总裁上的位子,叫他继续执掌亚太业务?

    孙启善不对孙启义发难则罢,一旦发难,就凭着他这一次的重大失误,就可以将他从亚太总裁的位子上拉下来。

    谢芷跟在她爸的旁边,看到沈淮挨近过来,下意识的想躲开他,但转身走开未必又太明显了,只能摆出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希望沈淮能识趣的走开来。

    沈淮当然不识趣,笑着道:“谢总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惯了,参观这么粗线条的炼钢线运作,会不会觉得跟玩过家家一样无趣?”

    谢芷没有理沈淮的话,谢海诚尴尬一样,所谓“玩过家家”,是他早前判断沈淮建厂注定失败所说的话,现在给沈淮当面砸脸上来,他也只能生生的挨着。

    沈淮又跟孙启义笑道:“要是我下回邀请长青集团参加工业项目的投资,孙总对我的评价,能不能稍稍提高一些?”

    孙启义没有说话,孙启善爽朗而笑,跟孙启义说道:“其实也不怨你看走眼,说实话,我在来梅溪之前,对亚琳的话,还是有很大保留的。我本来计划今天就在梅溪住一晚,明天去徐城,现在看来,梅溪还是有一些可以看的东西啊。”

    “我明天就要去嵛山报到去,就没有办法留下来陪同你们了。”沈淮说道。

    孙启善问孙启义:“我打算在梅溪多留两天,启义,你呢?”

    孙启义听他大哥的话,似乎有为他判断失误开脱的意思在里面,但他知道永远不能从别人当面所说的话里去断定他的真实意图,说道:“跟淮海省钢铁集团、富士制铁的合作计划,现在面临一些较大的调整,为这事我还要在东华多留两天。大哥,你既然在东华,这件事你也来参详一下。”

    “这件事可不要让我去头痛。”孙启善摇头说道,“亚太地区的事务,我也不好插手;再者,我这次到国内来是休假,就是跟国内的老朋友见见面,喝喝茶,聊聊天,可没有安排工作的计划。”

    晚宴过后,孙启义、谢海诚与谢芷就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返回南园。

    他们晚上也无法休息,还要跟省钢方面,进一步商讨新方案的细节。

    对梅钢二厂项目判断失误,失分太多,合资钢厂项目的股权投资,能否成功,能否给长青集团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关系到能挽回多少失分的问题,对此时的孙启义来说,就变得势在必得。

    即使是股权投资,也不仅仅是股权转移过来就可以的,还涉及到一系列财务关系的调整以及对合资钢厂建设运营的监管,甚至更深程度的参与运营,这些细节都需要在正式签约之前进行确认。

    孙启义即使明白这一切很可能都是沈淮的算计,沈淮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拉他大哥过来逼他就范,但此时的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谢海诚此时也能意识到沈淮的用心,担心沈淮的目的就是先把他们拖进东华。谭启平此时在东华的威信已经受到重挫,接下来任何一次失误,都可能叫他陷入更大的被动之中。

    再者,宋系内部对谭启平的看法,也出现了分岐,谭启平的市委书记地位其实是不稳定的。

    谢海诚是想帮谭启平稳固地位,但同时又担心海丰实业在东华陷入太深,一旦谭启平给调出东华,他想要脱身就会变得很困难。

    而梅钢系完全走的另一种道路,沈淮貌似给调离了,给踢到嵛山这个穷山沟里去任职,但从今天的场面来看,梅钢系有受到丝毫的削弱吗?

    沈淮昨天下午的截道,不就是向他们宣告,他人不在梅钢,但梅钢系始终在他的掌握之下?

    孙启义是没有更多的选择,但谢海诚此时还是可以选择抽身而走。

    但是,海丰实业能这个项目脱身,其他与长青集团的合作项目怎么办?

    孙启义不能保住位子,对海丰实业绝对是有害无益。

    而海丰及长青集团,不能承担合资钢厂的股权,谭启平提出来的解决东华市钢危机的方案就会部分流产,将会进一上打击谭启平在东华的威信。

    要是谭启平在东华给沈淮用这么简单的手段就掀翻船,不管谁是谁非,谭启平在宋系内部也不可能再受到重视——那对谢家在宋系的地位,会有怎样的影响?

    谢海诚不得不去考虑太多关联的东西,头大如斗。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之前对那个家伙真是太轻视了,轻视到不知不觉之间,就掉入他的陷阱里难以自拔。

    “我研究过东华市钢,除了在合资钢厂持有的股权,东华市钢下属那么多的三产公司里,也不是没有值得投资的优质资产。”

    谢芷压根就没有抽身而出的想法,今天落到给无情奚落而无法还以颜色的境地,不得不一而再的去面对那张叫人厌恶透顶的嘴脸,说到底还是她们之前对沈淮太轻敌了。并不是说她们已经给沈淮击败了,甚至整场游戏还没有开始,自然也远远谈不上分出胜负。

    她才不甘心没有战斗,在沈淮装腔作势之下就胆怯逃跑,那样,岂不是以后在这家伙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沈淮侥幸经营梅钢有些成绩,但不意味着沈淮能一直侥幸,唯有面对面的争锋,唯有直接参与这场,才能一较高下,这是谢芷此时心里的想法。

    事实上,谢芷对东华的经济一直都有研究,但奈何海丰及长青集团的关注重点都不在东华,她此时只是执行者,还不是决策者,还不能去决定两个集团在亚太地区的产业发展方向。

    眼下的困境,倒是她一个劝说她父亲跟孙启义的借口。

    孙启义心里也担心谢海诚心生退意,留他单独去面对当下的局面,听谢芷这么说,他抬起头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孙启义知道谢海诚对这个女儿相当重视,再一个,谢芷跟宋鸿奇的婚姻关系,也将决定她以后在宋系的地位不会是泛泛之辈。

    “省钢只愿意接受市钢的炼钢业务,想把市钢下属的三产公司都剥离出去,交给东华市里自行消化。”谢芷说道,“下梅公路改造工程以及下梅公路两侧商业地块开发,之前都是由东华市钢下属的建设公司负责,这也是东华市钢这次要剥离出去的业务。受市钢危机的影响,这个项目已经停工,但考虑到梅溪镇的发展以及梅溪新区将来进行的大规模建设,这个项目的前景是很可观的。省钢保留合资钢厂的部分股权,未尝不是想将来有机会插手梅溪港码头的建设。而省钢作为省属国有企业,只要有出资参与梅溪港码头二期工程建设的意愿,相信东华市里也没有借口拒绝。就算沈淮牢牢把持住梅溪港务公司,但其余江岸资源的审批跟开发,决定权在政府,不是在企业手里。我们现在接手下梅公路改造工程及两侧的商业地块开发,只要省钢有意愿,我们将来就可以联合省钢,在梅溪镇南边建港口码头,不叫港口资源给梅钢独享。相信富士制铁方面,也不会希望周边地区的港口码头,都叫梅钢控制在手里。”

    孙启义看向谢海诚,谢芷的思路很明确,在东华他们暂时处于弱势,但可以联合省钢、富士制铁去压制梅钢;而且这样也有利于巩固谭启平在东华的地位。

    “是啊,我们总不能叫个毛头小子装腔作势给吓唬住了。”谢海诚也想明白了,笑着说道。

    第四百三十章赴任

    谭启平睡眠浅,听着窗户外似乎有鸟鸣的声音,就会醒过来,看着窗外青蒙蒙的晨光,拿过床头柜的手表,借着微弱的荧光,才五点钟刚过。

    谭启平没有睡意,披衣起床,走到书房里看材料。这时候家里不会有人跑过打扰他,就是从书房外经过也蹑手蹑足,悄无声息。偶尔能听见妻子跟保姆起床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又能听到妻子隔着卧室门跟昨夜才从徐城回来的女儿说话,等到外面传来门铃声,保姆走出去开门,刘伟立跟司机黄羲说话的声音传来,谭启平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都七点半钟了。

    谭启平这才回卧室换好衣服,洗漱,到餐厅吃早饭,餐桌角上放着几份今天的报纸。

    谭启平一边吃早饭,一边沉默的浏览报纸上的新闻标题,这几年中央对宣传工作的要求又重回到正面引导社会舆论的基调上来,报纸上的新闻都是一些无趣的事情。作为习惯,谭启平在正式工作之前,还会花时间把能掌握省市动态的几份报纸浏览一遍。

    没有看到什么叫他感兴趣的事,谭启平将报纸丢到一边,将半枚茶叶蛋就稀金黄|色的小米粥入肚,才慢条理丝的结束离家前的准备工作。

    坐进车里,等黄羲将车拐出院子一会儿,谭启平似乎刚想到这件事的问刘伟立:“他今天去嵛山报到?”

    刘伟立自然知道谭启平关心的“他”是谁,回答道:“我从家里出来里,跟市委组织部蔡云声副部长遇上,他已经跟沈淮约好,在青龙桥碰头,一起去嵛山去。现在大概已经在路上了吧。”

    谭启平没有再问什么,车厢里就陷入沉默的气氛之中。

    刘伟立从后视镜里看到谭启平紧锁,知道他心里在疑惑什么。

    刘伟立心里也是十分疑惑,他不明白,沈淮这两天又搞出这么多事,这么大动静的把孙启善、约翰·巴特勒、宋文慧、宋鸿军等一干重量级人物请到梅溪去,他隔天就悄无声息的到嵛山任职去了?

    这算哪门子事情啊?

    刘伟立也知道谭启平关心什么,不用等他问,就把他早上过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说给谭启平听:“市政府纪副市长计划今天上午到市人大沟通政府报告的事情,不过因为吴海峰主任今明两天都安排陪同客人,临时取消了纪副市长沟通政府报告问题的计划。除了这个外,市人大办公室这两天也没有更多关于吴海峰主任的活动安排。”

    谭启平点点头,只是心里的疑惑没有稍减半分,他理解不了沈淮、宋文慧等人这些动作背后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谭启平头痛的挤了挤鼻翼,他有一点是明白的,要想削弱沈淮的影响力,梅溪新区的筹建工作一定要加快。

    前夜大雪,远山之上还有残雪堆积。雪化成水,从山坡流渗下来,叫年久失修的石子路翻浆得厉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浆坑,叫人都怀疑市委组织部的这辆桑塔纳会不会在半道上给这破路颠散架。

    沈淮今天正式到嵛山县报到,照着老规矩,都要由市委组织部派人保驾护航,这次为沈淮保驾护航到嵛山的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蔡云声。

    蔡云声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子,脸看上去有些浮肿,两眼差不多快要挂下来的眼袋,叫人怀疑他前晚有没有睡觉。

    颠簸的道路,叫身体虚浮的蔡云声十分难受。他顾不及客套,从霞浦县出来,就跟随行陪同的组织部干事刘红桥换了位置,脸色坐到视野开阔的副驾驶位上去。

    沈淮与谭启平之间的矛盾,就算是蔡云声一级的官员,也云山雾里,看不清楚底细,更不要说普通干事刘红桥了。

    沈淮这次的调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视为是谭启平对其严厉的惩罚。

    在很多眼里,嵛山县穷山恶水,便是县委书记的帽子,都未必有唐闸区常委兼梅钢集团董事长这两个职务值钱;要不是严厉的惩罚,沈淮怎么可能会给平调到嵛山去?

    嵛山县城破得连之前的梅溪镇都不如。

    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沈淮的这次失势,怎么给市委书记一脚踢到嵛山去,但在组织部干事刘红桥的眼里,沈淮作为东华市是年轻的区县班子成员,依旧有着极浓郁的神秘色彩,不是他所能轻慢的。

    刘红桥为人也颇为热情,跟蔡云声换到后座,倒是热切的跟沈淮聊他上学时的有趣校园生活。

    刘红桥谈话间闪烁的眼神以及过多想要衬托语气的手势,沈淮知道他应该刚离开校园没多久,还没有给社会磨练成熟的大学生。

    工作经历还没有给他足够自傲的积累,在陌生人面前还如此易于沉湎回忆那些给想象所夸大的校园生活,无论怎么说,都不能算成熟。

    从后视镜里,沈淮看到换到前排的蔡云声脸色苍白,笑道:“这趟倒是叫蔡部长你辛苦了,我都不知道你晕车,不然让小刘陪我去一趟嵛山就可以了。”

    “沈县长,市委市政府对你到嵛山任职,改变嵛山落后面貌是寄以厚望的,要不是虞部长安排上有冲突,我都争不到陪沈县长你回嵛山的机会。”蔡云声说道。

    蔡云声十年前就在嵛山担任过副县长,不过看蔡云声难受的样子,大概也不能太多的说话,沈淮也不缠着他打听嵛山的情况。

    蔡云声当年倒不是受不住嵛山的艰苦,而是他家婆娘受不住一周两趟道路的颠簸,又担心他在嵛山乱搞男女关系,逼着他千方百计的调回市里。蔡云声当初上来,是靠婆娘家里的关系,怕闹得鸡飞蛋打,几乎是降职调回市里。之后的十年宦海沉浮,止步不前,迄今在市委组织部都没能爬上常务副部长的位子。

    十年的酒色宦海生涯,也叫蔡云声早就磨灭了壮年进嵛山想干一番事业的斗志,身体也差不多给淘空。这一路的颠簸,叫他胃中翻腾得厉害,心里直抱怨倒霉摊上这个差事,但谁叫他分管干部处呢?

    蔡云声是可以把这次护驾任务推给干部处处长,也知道他陪同沈淮去嵛山,在虞成震跟谭启平那里都讨不到好,但他又不得不考虑一点,谭启平、虞成震都年过五十了,还能在东华折腾几年难说得很,但沈淮再落魄,再不受市委书记谭启平待见,再给踢到这穷山沟沟里去,但人家年轻啊!

    “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

    蔡云声混到这份上,就等着安安稳稳的退二线,即使有些事情没做到位,会叫市里的头头脑脑对他有些不满意,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谁知道沈蛮子会蛰伏几年?

    三五年过去,谭启平调走,说不定就轮到沈蛮子翻身,从嵛山县跳出来,一朝得风便成龙——蔡云声琢磨来琢磨去,他陪沈淮去嵛山是本分,只是不跟沈淮过分亲热,虞成震跟谭启平也不会多想什么,而这时候无缘无故的得罪沈蛮子,多少不能算理智的事情。

    蔡云声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干部睚眦必报的心态严重,反而不如一些老干部心态平和。宁可得罪老,不可得罪小,也是这个道理在里面。

    从市区出来,经霞浦绕了一下,到嵛山也就七十来公里路程,但在颠簸的路上前后折腾三个小时,才赶到嵛山县城。

    车进入县委院子,蔡云声也顾不得形象,就直奔厕所狂吐而去。

    县委书记梁振宝、县长高扬都在家里,看着市委组织部的车进院子,都走出办公室来迎接。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沈淮这么一个强势的年轻干部到嵛山来任职,虽然他们在级别上都要高过沈淮,但表面上都要保持客气。就算不给沈淮面子,也不能让蔡云声回到市里背后说嵛山不懂礼套。

    看着蔡云声下车就跑院子角上的厕所里去吐,梁振宝、高扬都只是理解的苦笑一下,跟沈淮握手,说道:“来嵛山路上辛苦吧?我们年年跟市里争取经费好好整一下嵛浦公路,市里年年只能给我们挤几十万款子出来,只能修修补补胡混日子。每回有市里的干部下来,都要跟我们抱怨一通,我们还想找市里抱怨呢。”

    沈淮跟梁振宝、高扬及嵛山县其他几个班子成员以及人大、政协两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大多认识,不过听梁振宝、高扬的语气里有着地方派对他这个空降派的抵触,他也只是笑笑,说道,“这接下来,我就跟你们一起找市里去抱怨了。”

    “出丑,出丑。”蔡云声手脸湿漉漉的从厕所里出来,脸色苍白得厉害。

    “蔡部长,你这都要算好的。”县长高杨笑道,“前两年有市委宣传部的陈强副部长在我们县挂职,他婆娘第一次坐车过来看他,在车上一边坐吐一边吐,吐了一路。回头要坐车回去,还没有坐上车呢,陈部长他爱人看见车就开始吐,吐干净了都不敢上车。当时县里更穷,陈部长他爱人过来,是吃南瓜饭,吐出来的东西黄镫镫的,政府里有个小姑娘经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说哪个老百姓缺德在院子拉屎,当时就把陈部长气得够呛。”

    听得高杨这话,蔡云声胃里又一阵翻腾,当场捂着嘴又往厕所奔去。

    沈淮也不知道高杨说这话是不是故意恶心蔡云声,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有宿怨,但看蔡云声这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美人当计

    “沈县长,张云山部长在担任常务副县长时,除了协助负责县政府全面工作外,还分管机关事务、政务督查、财政、税务、金融、人事编制、市政、交通、园林建设、投融资、外事接待以及政府采购等工作。我跟高县长商量过,一致认为你在唐闸区的工作很出色,能力突出,精力充沛,就希望你能给我们多分担一点担子啊。”午宴后送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蔡云声离开,县委书记梁振宝请沈淮跟县长高扬到他办公室里坐下。

    嵛山县穷,县委县政府县人大以及县政协都挤在这座年代颇久的院子里办公,从外面看过来门庭很败落,不过梁振宝的办公室里还颇为豪华,倒也不委屈他自己。

    沈淮坐在棕色沙发,手搁在扶手上,感受细腻的皮质,琢磨着梁振宝话里的意思,没有作声。

    梁振宝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跟高县长,都是吴主任的老部下,当年吴主任在霞浦做县委书记,我是组织部副部长,高县长是财政副局长。当年在吴主任的领导下,霞浦县发展真是很快啊。知道沈县长你要来嵛山工作,我跟高县长就在想,沈县长过来,一定能为嵛山的发展打开新的局面。上个月,我到市里,还特意去拜访吴主任,就想着是不是有机会找你聊聊嵛山的发展大计,很不巧,你当时不在市里。不过啊,这个还是我太心切了,你现在来嵛山了,有什么发展大计都可以畅开的谈。沈县长你对嵛山的发展有什么想法,我跟高县长,都会鼎力支持你的。”

    梁振宝说话时,高扬都笑眯眯的看着沈淮,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沈淮对梁振宝拉关系的话却是不信的,他跟高杨要都是吴海峰的人,所有事情就好办了。

    沈淮从梁振宝的话里,更多的听出他有跟高扬站同一条阵线的意味,心里想,以前他还真是太咄咄逼人了,即使他看上去完全像是给谭启平踢来嵛山坐冷板凳,也没有完全去害化,还是叫梁、高这两只狐狸对他警惕得很。

    “我过来之前,谭书记找我谈过话,他让我到嵛山来,一是加强锻炼、二是加强学习,克服身上年轻易冲动的缺点跟毛病。”沈淮沉吟了一会儿,准备说辞,说道,“现在县里将这么多的担子,压我肩上来,我担心学习不过来。”

    梁振宝与高扬对望了一眼,心里皆想:难道这小子真的给市委书记谭启平狠狠收拾过一顿?

    梁振宝、高扬无法理解沈淮有权不抓,还自曝弱点的言行,只能认为沈淮是给谭启平训老实了,这次到嵛山来是为避避风头。

    这么想,梁振宝、高扬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不清楚沈淮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想到他那种敢跟市长、市委书记公开叫板的脾气跟底气,梁、高二人想想心里就犯忤。

    梁、高二人是在官场上浸淫的半辈子,有的是整人跟收拾人的手段,但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放在沈淮这种横冲直撞的过江龙身上,却不会管用。

    梁、高二人本也没有那么和睦,但对市里空降沈淮过来,他们都有感到一种迫切的威胁,不得不联合起来,以退为进,先试探一下沈淮的底。

    市里有市里的错杂复杂、县里有县里的错杂复杂,市县之间交织的网也密密麻麻。

    在这种情况,沈淮初来乍动,就想把所有东西都抓到他手里,那就太不知进退之道了。既然梁、高联合起来以退为进,沈淮自然也还一招“示敌以弱”过去,坚称经验欠缺、需要学习锻炼,不肯分管这么多的工作。

    梁振宝也两面油滑,将决定分管工作的事情推给县政府常务会议讨论,摸不透沈淮的意思,他也不做决定。

    午宴时,沈淮跟在家的县常委、人大、政协两套班子的主要领导人都见过面,他毕竟还只是过来担任常务副县长,任命的颁布也无需专门召开干部大会,日后有的是机会让全县党政工作人员认识到他这张新面孔。

    从梁振宝办公室告辞出来,从花廊通过,沈淮随县长高扬来到县政府所在的东楼。

    县政府大楼都不能称之为大楼,仅有三层,好在其他县属委局不挤在这院子里办公,倒也显得宽敞。

    几个副县长以及政府办几个主任,在中午吃饭时也见过面。到办公室后,高扬就打电话喊县政府办副主任冯玉梅带沈淮去办公室先熟悉一下情况。

    走在县政府大楼的过道里,沈淮观察高扬在吃午饭时就指定给他、协助他工作的省府办副主任兼金融办主任、结果惹得蔡云声咽口水的冯玉梅。

    冯玉梅虽然挽着发髻,穿着深色的套装,故作老气,但姣好的面容、丰满圆润的身姿,细腰宽臀,都透着诱人、珠圆玉润的成熟秀色,真可谓是“深山有秀色”,也难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蔡云声上午提当年在条件艰苦的嵛山工作多有怀念。

    沈淮一时也琢磨不出眼前冯玉梅的年龄,看她眼角还光滑得很,没有一丝鱼尾纹。沈淮心想她即使保养再好,年龄也不应该超过三十四五。

    沈淮做好“流放”的姿态,自然不会带人来嵛山,他在嵛山的助手、秘书以及司机,都由嵛山县这边安排。

    见冯玉梅打开好办公室的门,人稍稍退开,让沈淮先进去。沈淮站在冯玉梅的侧面,大冬天大家衣服都穿得多,唯有从侧面能更明显地看出冯玉梅挺翘的胸部将她套装里洋青色的羊毛衫高高的衬出来,他先进屋,与冯玉梅错身而过,闻着她身边的淡淡幽香,注意到她也在观察自己。

    沈淮心里却是好笑,梁、高二人以退为进还不够,还跟他唱起美人计来,不然以他的恶名,嵛山县不可能派一个漂亮的女副主任配合年轻血盛的他工作。

    冯玉梅既然可能是梁、高二人抛出来的饵,那冯玉梅跟梁、高二人又是什么关系?梁振玉跟高扬虽然戒备他,就舍得让这么漂亮的情人以身伺虎?还是说背地里另有隐情?

    沈淮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情形——这里是前任常务副县长、现任组织部长张云山之前的办公室,铁打营盘流水的兵,现在自然换沈淮他入主这里。

    “这是以前张部长的办公室,前两天刚让人收拾过,这里边还有休息的小房间。”冯玉梅走到办公室靠北窗的一侧,看着跟背景墙没有什么不同,轻轻一推,就露出一道门,“沈县长您看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让人这两天改一下。”

    “不错了,这样挺好。”沈淮说道。

    “昨天邵主任把沈县长您的东西都先送了过来。”冯玉梅说道,“县政府招待所以及政府宿舍条件都很错,早在两星期前,我跟高县长反应过这个情况,高县长指示我们给您在城关镇另外租了房子,是栋幽静的小院子,你猜想沈县长您这样有学问的知识分子一定会喜欢。我就擅自主张,昨天把您的行李,都先搬到那边去了。我看沈县长您坐了半天的车赶到嵛山来也很辛苦,今天是不是我先陪你去住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明天我跟沈县长您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沈淮看了冯玉梅一眼,见她眼神有些躲,点点头,说道:“好的,今天是要先休息一下。”

    “沈县长,您等我一下。”冯玉梅眼神闪开,扭身先走,留一阵馨风。

    过了片刻,冯玉梅领了两名年轻人过来,介绍给沈淮说道:“这是司机班的王威,县政府的车不多,有辆桑塔还是县广电局借给县政府的,车况比较好。”

    “大院里那辆北京吉普有人在用吗?车况怎么样?”沈淮直接问王威。嵛山县的路况很差,他看到那辆北京吉普虽然破旧,但只要保养好,爬个坡什么的,比桑塔纳要好。

    “那辆车有十年了,暂时放在大院里机动,车子还能跑。”王威说道。

    沈淮点点头。

    冯玉梅见沈淮就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他指定那辆老吉普当座驾呢,还同时把桑塔纳跟那辆老吉普都霸占下来。有些意思只能她慢慢去琢磨,而不能把话直接问透了。

    冯玉梅接着又介绍另外一个年轻人给沈淮认识:“曹俊是今年刚毕业分配到我们县政府的大学生,秘书科暂时缺人手,是不是让曹俊先跟沈县长您学习一段时间?”

    沈淮见曹俊人高马大,浓眉大眼,即使工作不会太成熟,但他也主要是辅助冯玉梅,也不十分挑人,便随口问道:“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省经济学院,沈县长您以前教过书的地方。”曹俊说道。

    沈淮眼眸子敛了一下,中央有蠢蛋,深山有龙虎,看来嵛山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无论梁、高的以退为进、统一阵线,还是冯玉梅的美人计,还是曹俊这枚闲棋,说明嵛山有人事前仔细的调查过他的底细。

    沈淮心里只是一笑,心想梁、高防备他情有可原,但想不应该对他搞这么多的小动作,难道梁、高之外还有人在打算盘?

    第四百三十二章请客

    冯玉梅帮沈淮在县城租的院子,离县政府就四百来米。

    不过沈淮上午过来时,也随身带了一些行李;冯玉梅与司机王威、秘书曹俊,对待沈淮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还是开车帮沈淮及行李送过去。

    青石巷位于农业银行的北侧,王威将车停在银行门口,与曹俊一人帮沈淮拿一只包裹,陪着沈淮、冯玉梅往青石巷里走。

    嵛山县没有几家什么像样的企业,经济规模很小,除了信用社外,就只有一家农业银行。冯玉梅还兼着金融办主任的职务,沈淮从她那里了解到,信用社加上农业银行,嵛山县个人及企业存款余额也就刚刚过亿,全县人均不到两百元。

    嵛山县虽穷,但县城东嵛镇是四山八岭的出山要道之一,早在元明时期就形成商埠镇集,此时也大体保持明清时期的模样。

    此时的古镇,只可远观,不可近赏。

    远远看过来,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黑色屋脊,斑驳的白灰墙以及青石街巷,充满着浪漫的情调跟气息,甚至镜头里也可以尽情的捕捉那些充满时光色彩的角落。不过,对于真正生活过其中的人来说,潮湿、昏黑、几乎没有一处不漏雨的房子,几代同堂七八口甚至十几口人,挤几十平米的房间、连转身都困难的居民来说,只是默默的在承认着这样的难苦生活而已。

    当然,再破落的地方,也有收拾得干净,叫人心舒坦的院子。

    推开朱漆院门,里面 ( 重生之钢铁大亨官场之风流人生 http://www.xshubao22.com/6/61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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