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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黛微微蹙眉,便听到对面雅间传来兵器碰触的声音,只一会又传来阵阵惨叫声。[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老伯!您没事吧!……”那声音却是从一楼大堂传出,苏黛等闻言立刻探头,却未见到纪晓芙,只看到一个老伯惨叫着捂着额头,血流不止,那额头却好像被什么奇蛇毒虫咬过一样,却是被海沙帮的毒盐所祸及。
这等惨样真正吓住红袖,而苏黛的双眼却被李嬷嬷早早捂住,拉回了房间。
正在这时,少女的娇斥声又从对面的雅间传来。原是那纪晓芙找了什么人论理。
苏黛闻言,顿感微愕,嘴角有些止不住的微微抽搐,心道,那纪晓芙虽然武功不高,但到底是灭绝师太的关门弟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只要道出“峨眉纪晓芙”的名号,比起她家姑苏苏府好用多了。再者,那纪晓芙还是倚天世界重要的配角,至少在未来的几年里她应该还是可以继续“活泼”,继续打抱不平的。思及此,苏黛半敛着眸,低头浅笑间透着几分疏离和淡薄……
“小姐,老奴觉得,咱们还是好好呆在屋里的好。”一旁的李嬷嬷却沉声道,神情里分明透着几分不悦和冷意。
“可是……小姐,现在不出去,万一打到这里来了,怎么办?”红袖这话刚一说完,那边又开始打了起来了。
这就是江湖……
苏黛按了按额头,坐直了身体,视线紧紧盯着门口,她现在只祈祷,别祸及池鱼。
就在这时,只又听“砰”地一声巨响,一人闷哼了一声带着竹帘的滚了进来,摔至红袖脚边,好不狼狈。
苏黛此时早已被那机警的李嬷嬷拽至一旁,以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皱着眉头盯着那人。却见那人倒也有趣。一身红袈裟,胸膛袒露,圆圆光头蹭亮蹭亮的,他的手上和脖子上都挂着紫檀佛珠。只见和尚揉了揉自己的臀部,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倒也不觉得尴尬。
红袖瑟缩了一下,眼眶微红着立刻往后面退了几步,见那和尚要站起来,便扯着嗓子尖叫着:“啊!——”却忽见眼前人影一闪,那笑眯眯的和尚便站在她眼前,近在咫尺。红袖竟两眼一瞪晕了过去。一旁的李嬷嬷赶忙将红袖扶到椅子上。
被吓晕了……苏黛扶额,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红袖是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平时身为她丫鬟,更是贴心爱护得不得了,而此时竟然被个外人欺负了!得,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鸡妈妈,这护崽情节让她憋得慌。
苏黛见那和尚只是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未再做什么恶意之举,笑得越发温柔,柔声道:“我知这出家人是最以慈悲为怀的,看大师的模样应是个得道高僧吧,只是……这欺负小丫头的事……”苏黛眉梢微扬,只点到为止。
“女施主,和尚我见惯了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子,本想和这小丫头说说话,宽慰她一番,却不知好心做了坏事。果真,说不得便是说不得。”那和尚抚着肚子,手握佛珠,只笑眯眯地看了看苏黛,又看了看李嬷嬷,却是眼神一顿。
苏黛闻言,淡淡道:“却是不知大师法号为何?”
那和尚倒也和善,双手成十,笑道:“说不得便是说不得。”
忽地,听闻一声娇斥:“贼和尚!你竟然欺负红袖!”却是那去而复返的纪晓芙,纪晓芙看了看那躺在椅子上的红袖,眼神一变,脸颊微红,却是被气红的,之一瞬间,便手起剑落。
“晓芙!你……哎……”苏黛无奈扶额,“这和尚没有恶意啊!”
话落间,那说不得骤然身形一侧,只人影忽地一闪,纵身高跃,手指迅速拿起桌上的纸扇往身后一掷,那纪晓芙手中的剑便掉落在地,纸扇却被反弹,飞速转了几圈,落出窗外。而那说不得单手成十,朝苏黛看了一眼,却是笑眯眯地拿起地上的布袋,朗声高歌离去。他声音洪亮,听者只觉得耳鼓嗡嗡作响。
纪晓芙耷拉着脑袋,侧脸苍白,咬着唇,似懊恼,又似颓然。
“姐,这贼人的武功竟如此高强……这江湖中,果真像师傅说的那样,强中自有强中手!是晓芙武艺不禁,愧对师门了。”那神色仿佛被打了霜,说不出的沮丧。
苏黛顿觉无语。这丫头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看着模样必是倍受打击。只是瞧她现在就一副师傅师傅的,师门师门的,这今后会硬碍着灭绝一掌也是说不定的。
心里想着,苏黛又看了一眼那和尚背后的布袋,嘴角又是一抽,好了,她知道说什么来什么,她说纪晓芙是麻烦吧,瞧瞧,不过是跟着那纪家小姐出了趟府,还没做什么,便遇到了这布袋和尚说不得。还好只是明教五散人中的那位说不得,若是碰上其他人,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祸事呢!
苏黛目光淡淡地又仔细地扫了一眼那普普通通的麻布袋,曰“乾坤袋”,一阵无语。真不知这样的布袋哪里神奇?竟能在未来困住那张无忌的!
“说不得,你好倒是好兴致!哼!”
苏黛正打算开口安慰有些低落的纪晓芙,便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却只见那人背影。只是白衣如雪,那人墨黑长发只疏散地被一根丝带竖起,这又是折扇,又是腰间挂着环佩玉饰的,身形修长俊挺,再瞧着他和说不得之间熟稔得很,还似没什么尊卑。
苏黛心道,莫不是明教高层?不由暗自惊疑着……
这明教中怕也屈指可数。再加上那年龄……苏黛不由愣住了,半低下头,额前发丝微落,那清雅的脸上竟透着几分疏离,她虽好奇,但却知此地不是她这样的人该继续待下去的。且不提她无武艺傍身,她这怀着孕的,小心些,免得又像刚才一样被“祸及”。
杨逍对于他人的目光却异常敏感,可是那人的凝视却有不同,浅浅淡淡的,慢慢飘远。他侧转过头,目光淡淡,视线触及那粉衫少女时,眼角微扬,可这眼底深处却只是一片冷漠,最后将目光定在苏黛身上,一眼便看出是女儿家,虽看不清面貌气质却清雅,轻笑着,便被说不得扯进雅间。
倒是一旁的纪晓芙顺着苏黛的目光一看,却只看到那男子最后似笑非笑的调侃,纪晓芙只当是那人孟浪如刚才,眼神闪烁,懊恼地咬着娇唇,神情间透着女儿家的娇羞。[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一旁的李嬷嬷却见自家小姐和那纪家小姐盯着个男人发呆,心道,小姐可能是瞧着那人气质儒雅像极了姑爷,心里难受,而那纪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真真不知羞!
李嬷嬷脸色一沉,轻咳了一声,她这一咳,倒是让纪晓芙惊讶地叫了起来,道:“我们还是快点送红袖去看看吧!对了,还有那大堂被无辜波及的老人家!”
未等苏黛等说话,便冲了出去,想来是去找郎中了。
苏黛手抚了抚肚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道:“嬷嬷,还是让掌柜的派人去找爹,催府里过来接人吧。”
李嬷嬷福了福身,便疾步走了出去,只是为走几步,便遇上了正好被苏府陈管家派出来寻人的几个家丁。
“李嬷嬷!小姐可是与你一道?!”那家丁神色慌张,满头都是汗。
“小姐在雅间候着呢。你是怎么回事?!那么着急做什么?!”李嬷嬷不悦道。
“哎呦!我的李嬷嬷啊,我们是一路找过来的,找了那么久没见着,能不急嘛,好在可算找着你们了!”那家丁一手扣好帽子,讪讪地道,脸上却松了一口气。
“你先留在这里等那纪小姐,告诉她,我和小姐先回府。”
一行人匆匆走下了楼。
却说那杨逍和说不得因着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的事在房内大吵了一架,那说不得更是拂袖而去。杨逍却是面有忧色地,心道,自教主阳顶天失踪后,他和范遥多处奔走寻找,教主却至今年下落不明。教中更是便四分五裂,数年前,白眉鹰王立天鹰教自立门户,而那五散人和五行旗走得颇近……
杨逍沉吟了一会儿,便推开窗扉,衣袍一掀,旋身落至清风楼旁的小巷中。这刚走出几步,怀中折扇一掉。只是等他蹲在地上捡时,却见那青花石板上有两把紫檀木扇,正打算看看,却耳尖一抖,听到一箫声,那箫声如泣如诉,幽幽噎噎。杨逍面色一变,手抓起两把折扇,轻跃而起,如轻鸿般飞身而去。
“李嬷嬷,咱们回府吧。”轿内,苏黛扶了扶额头,面有疲色。
走在前边的几个家丁吆喝一声,起轿,回府。路上行人见是苏府的轿子,纷纷让路。
早已得到消息的苏府小厮们,见小姐下了轿子,便躬身问候。
李嬷嬷正打算上前扶着,可巧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拿着风车撞在苏黛怀里。一旁的小厮便大声喝斥着,李嬷嬷忙上前仔细看了看自己小姐,见小姐虽扶着肚子,但脸色仍好,便知没什么大碍。倒是那一旁的小孩子那里见过这种势派,扔下手中的风车哭着喊娘。
苏黛见那孩子一身童装版的青衫儒生装扮,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隐约可见泪珠,巴掌大的小脸粉嘟嘟的,那粉雕雕玉琢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便心生喜欢,松开李嬷嬷的手,弯下腰,笑着地抚了抚那孩童的头,轻声温柔着道:“小弟弟,别哭了哦。”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一手扣着帽子,神色惊慌地跑了出来。
“小姐!!不好啦!……老爷……老爷在书房晕倒了!”
苏黛一惊,赶忙放开这孩子,急忙朝内府冲了进去。
身后的李嬷嬷疾步跟上,嚷道:“小姐!你慢点走,小心身子啊!”
只一瞬间,这苏府的大门便被阖上。
那小孩正愣着,却被一个青衫儒生紧紧抱入怀中,待回过神后,那小孩嘴巴一撇,泪珠滚滚落下,一声“四师叔~”后,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font size=3>;纪晓芙,乃被偶黑了……
再让一小娃出来溜达溜达,噢耶!<;/font>;
重病,折扇
是年四月初,姑苏苏府张榜求医。
坊间传言,苏家老爷病重,将离世。
——百晓生&;#8226;摘自《姑苏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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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苏老爷住的院子里是一片哭声。苏老爷晕过去,大半个时辰未见醒,那些个外院的丫鬟婆子们都聚在院外,有些面带焦虑,有些更是掩面轻泣,仿佛府里的主心骨倒下了般。
苏黛眉头一皱,只先往内院赶去,只是走到苏老爷房门口时,却见那雕花门被紧紧阖上。她忙推开门扉,但又听阵阵呜咽哽噎之声,却是从那荷花曲屏风后面传来。只二人坐在屏风后捂着娟帕啜泣着,却是那苏老爷房内的两个丫鬟。
“小姐,快进去看看吧。”跟上来的李嬷嬷轻声提醒道。
苏黛没多想,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两个丫鬟,便掀帘往里走。
却见里屋只余陈管家和一个大夫。那大夫此时正凝神敛气,给苏老爷施针。
见是自家小姐,陈管家上前任敛一礼,却仍是面带忧色,轻声道:“小姐。”
苏黛点了点头,只兀自站着,眉头微蹙,视线紧紧盯着苏老爷,见他深深浅浅还在呼吸时,微吁了一口气。只是,看清那苏老爷的情形后,苏黛一愣,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相信那人是苏老爷。虽知道是昏倒了,但是她也没料到会那么严重。
今日清晨还拉着她的手的人,此刻却面色惨白,嘴巴微张,呼吸或深或浅,闻呼吸声却是异常沉重……这样的情形让她不由想起了前世重症室的那些病人,可是那些人却大多是吊着命的。
苏黛敛眸,视线却紧紧锁住陈管家,问道:“陈管家,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好好地,怎么就晕了?”
陈管家只将余光移向躺在床上的苏老爷,那张老脸上满是忧色,只道:“小姐,这事等李大夫诊治结束了,老奴再一一向你道明。”
闻言,苏黛知此时最重要还是治病,只是神色忧伤,丝丝轻忧染上了双目。
在这苏府里,最是真心关心苏黛的便是苏老爷了。这么长时间,苏老爷对她一直是细心体贴,关怀备至。便是那李嬷嬷也曾言,那些精巧的碧玉簪子啊,玉佩璎珞啊……都是他当爹的苏老爷亲手挑选给女儿的。
再者,这平日里苏老爷即便是再忙,也会赶回苏府和她吃饭喝茶,说些贴心话。知道她身体清减了,便拉着苏黛的手絮絮叨叨好一会儿,逼着她喝下那些燕窝补品,乖女儿长乖女儿短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对待,到后来的脉脉温情,她是真的把苏老爷当成了亲人。
苏黛眼眶微酸,满目担忧,余光却看到红袖进来了。红袖轻声行了个礼,便站在了陈管家旁。
忽地,见那大夫收了针,又给苏老爷喂了一颗药丸,提笔写下来个方子。只是他看了一眼苏老爷,只拈须摇了摇头,一旁的陈管家忙上前问:“李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了?可是安好?”
“老夫已施过针,喂过养心丸,待半个时辰再看。”李大夫皱着眉,沉着脸,最后仍是摇了摇头。
苏黛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见他摇头,心里咯噔了一下。
李嬷嬷却很是不解,眼含疑惑,道:“李大夫,我家老爷的身子可是你一直调理着的,上回你给老爷看病时,你可是说过好好调养便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这话原是个理。上回问病的时候,李嬷嬷就在身边。再者这李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这苏老爷身子到底如何?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是知道的。
苏黛眉头轻蹙,疑惑着,这事好像只有她不知道吧。
倒是一旁的老管家欲言又止,可又瞟了一眼床上的苏老爷,似想起了什么便敛声了。
李大夫看了看那苏府老爷,叹了叹气道:“嬷嬷,老夫只负责开方子,却管不了那病人是不是真的用了那方子。”
言外之意,便是苏老爷自己没有好好养身子。
但苏老爷却不像是一个不配合的病人啊?苏黛李嬷嬷对视了一眼,俱是不信。
李大夫拈了拈须,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那陈管家,见那陈管家微微点了点头,才道:“苏老爷原是有心疾的。只是在如今这个年纪病发……唉!说起来半月前,老夫便为苏老爷诊过脉,那脉象还同时呈现缓脉、数脉,且肝失条达,气血运行不畅,许是思虑过度,伤及了脾胃。老夫就早就告之过苏老爷要戒躁,戒怒,戒油腻,戒荤腥。可是如今又加上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气血上涌,迷了心窍……”
苏黛烦躁地扶了扶额头,不过,这话她却是她却是听明白了。
苏老爷本就有心疾,平日里又是个操心忙碌的主,不会好好忌口调养,或许年纪大了,有些老人病之类的,胆固醇啊血脂啊什么的有些高……又受了刺激了,什么糟糕的都赶到一块了。
苏黛半敛着眸,扣紧了自己的手,沉声道:“继续说。”
“尽人事听天命。老夫已下了重药,若是这几天未醒,唉……”张大夫拈了拈须,将手中的方子递上,“若是醒了,好好养着,还可再多活个半年。”
闻言,苏黛双手紧握着苏老爷的手,微湿着双眸,那泪珠便簌簌落至苏老爷的手上。只是她真的不相信,才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转瞬间便要没了?!
红袖这时也听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有戚戚,拿起帕子擦了擦泪,啜泣了起来,心道,前儿个姑爷走了,小姐失了忆,年纪轻轻便得守寡。可好在小姐有了身子,苏家也有了后,这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的。现下倒好,这老爷又是出了事……这今后是要怎么办啊?想着,心里一痛,泪掉落得更快了。
倒是身后的李嬷嬷眉头微蹙,神色莫名地望着那床上的苏老爷,若有所思,眼含疑惑。但又瞧那陈老爷虽面带忧色,却不慌乱,再想到平时老爷便是微微咳嗽,陈管家便是一副天塌下来的着急样,两者一对比,心里微微有了数。只视线淡淡地注视着自家小姐。
陈管家早知李嬷嬷精明,眼皮一跳,未等睇眼,却又见那老爷手指抖了一抖。陈管家只轻咳了一声,闻声房内诸人都转头看着他。
却见那李大夫收拾好了药箱,陈管家忙抬步出门,也躲去了身后李嬷嬷淡淡的视线。陈管家唤了个小厮,仍是满脸忧色地朝小厮嘱咐道:“你且好好送送那李大夫,账房我早已吩咐过,你去便是。”
说完,又是兀自喃喃道:“唉……这老爷的情况,不好啊……”说着一顿,看了一眼瞪大了眼又是不安又是担忧的小厮,又怒瞪了一眼那小厮道:“平时你怎么爱嚼舌根我不管,但这事可不许往外人透露!知道不!”
那小厮瑟瑟地缩了缩脑袋,忙点头哈腰。
见那小厮和张大夫走后,陈管家便甩袖回房,关门。只是,背对着门的陈管家此时却神色微松。
待穿过屏风时,陈管家抚平厚唇边的弧度,面带忧色地朝自己小姐,福了福身道:“小姐。”
苏黛接过李嬷嬷递上的娟帕,擦了擦眼,只打起精神道:“陈管家,我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陈管家低眉敛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全因苏家商铺出了变故。这封纪家老爷寄来的信。小姐,请先过目。”
苏黛脸色一顿,接过信,原是那世交金陵纪府纪英送来的信,细细看着。一旁的陈管家介绍道:“老爷数日前曾收到那纪老爷的信,说是这金陵城里,近来有不少姑苏籍的米商,盐商被朝廷锁了。”
陈管家顿了一顿,见自己小姐正凝神听着,眼神一闪,道:“且这姑苏城内现在是武林人士齐聚,不亚于数年前海沙帮天鹰教齐聚江南争抢屠龙刀之时。且听说,这还有不少魔教中人来了咱姑苏城里。这姑苏城里怕是乱得很啊。”说着便是一叹。
苏黛皱眉,心道,这元朝末年,朝政*,兵荒马乱的,合法商人被所谓的昏官昏兵无辜拘捕这事,不足为奇,单就这一点,她便推测苏家商铺旗下可能也受了影响。
但是这管家说得武林人士,她是否可以理解成武林中人那些所谓的豪杰若是瞧不顺眼了,或是遇上对头了之类的,便有可能随时随地,管你是衣铺酒楼,还是茶铺米行,打了再说。单就这一点也可能导致收入锐减。
只是,苏黛仍觉得有些怪异。
苏老爷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气的心疾复发的吗?
苏家商铺真的那么不堪了?
苏黛商科毕业的脑袋打结了,这不像啊,苏家老爷名声在外,年轻时便是有名了儒商,更是出了名的热爱慈善事业,这样一个懂得经商又懂得陶冶情操装饰门面的人,经营了那么久,竟会被这些难题难住,以至于心疾复发?
苏黛扶了扶额头,眼带忧色地看了一眼那苏老爷,轻叹着,她所有的推测都是建立在道听途说主观臆断之下,到底为何还是需要好好看看账本,听听那些管事们的意见。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苏老爹的病。不管如何,这苏老爷的病一定得好好治。
“我知道了。陈管家,你且去城内张贴一个告示,说我们府里寻求名医,如能医治,苏府必赏重赏云云。你照着这个样子自己去写吧。”说完,苏黛起身就着苏老爷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握着苏老爷有些发热的手。一旁的李嬷嬷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苏黛李嬷嬷未见到那陈管家在听到她的话后,嘴角微抽,眼神闪烁着地看了看正享受着父女温情的自家老爷。
这府里的老爷病倒了,丫鬟婆子们,小厮们都在打听着下文。却说那苏府的小厮送走了张姓大夫后,便打算回去,这刚穿过梨花院时,便遇上相好的丫鬟,可那小厮却不是个嘴严的。这苏老爷病重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说来也有意思,这苏府里陈管家一向是治家森严,这次却只招来一个小厮细细问了一番后,拈须沉思了一会儿,便疾步往苏老爷的病房走去。身后的小厮只道陈管家心里担忧老爷。
当夜幕慢慢降临,苏黛刚侍奉完汤药,便被李嬷嬷勒令去好好休息,一旁的红袖也直点头。苏黛只无奈回藕榭好好休息,离开前却是好好吩咐了苏老爷房里的丫鬟婆子好身照顾着。
那李嬷嬷道:“小姐心孝,但却也得保重身子,这女儿家有了身子,还这么劳累的,却是不益于生产的。这老爷的事小姐要放宽心,咱们苏府能够在姑苏城站稳脚跟数十年,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苏黛那时只以为李嬷嬷是在宽慰她,却不知这李嬷嬷却是个眼儿尖心儿亮的人。
是夜。夜色沉沉,月光流泻,姑苏河水波悠悠而淌,山映银月水接天,偶尔可见几艘趁夜色行路的商船。忽闻,见面上箫声悠扬,远处隐约可见一叶孤舟。
范遥手执一管碧玉箫,临于舟前,眼神淡然清幽,却似飘向了远方。
他的身后,一身白衫的杨逍,坐在椅子上,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托着腮,正闭目听着这首悠扬的曲子。
直到曲终之时,他才懒懒地掀开眼皮,视线触及范遥那张平凡的脸孔上,嘴角微抽,范遥的审美观一向不为他所认同,好好地一张脸为何偏要遮了起来,想起范遥谪仙一样的风采多年未见,杨逍只道,可叹可惜啊……
范遥冷睇了一眼杨逍,收起玉箫,掀袍往一旁的椅子中一座,视线却只盯着搁在一旁的另一把檀木折扇。
“我说范遥,不就是一把扇子嘛?”杨逍眉梢一扬,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
范遥轻笑,扫了一眼杨逍提醒道:“看来你是不记得了。这可是紫檀木,那上面的缱云纹路,可不多见。再者,你这把不也是当年教主夫人送的贺礼嘛。不过,也对,以你心高气傲,怕也不会瞧在眼里。”
杨逍一愣,只手中折扇一阖,又拿起两把折扇对比了一番,却见这两朵缱云,一左一右,仿佛暗示着明教左右使者的身份,挑了挑眉,掀唇笑道:“原来还有这份寓意。不过,你怎么会发现?”
范遥淡笑道:“你整日里拿着招摇,我能注意到不算奇怪。只是我的这把罢,却是在三个月前丢的,这地点,就在这姑苏城里。”
三个月前的范遥……
杨逍蓦地坐了起来,微眯着眼,笑意染上了那双桃花眼,只上上下下怪异地打量了一番范遥,突然笑了出来,是了,范遥不愿意再去想,只因那是生平第一次大意;范遥虽不知那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但他却知道。杨逍微眯着眸,那双桃花俊眸满是看好戏的戏谑之意。
然而,范遥却只脸一沉,夺过扇子扇子,低头细细地看着。
扇面上只“清茶人生”四字,字迹清婉灵动,充满美感,指尖轻触着,感觉到上面墨迹很新,他猜是应该近来所写,且这字的主人还是个姑娘。只是这样的字迹……
“……这扇子是从何而来的?”许久,才听到范遥清雅的声音。
杨逍止住笑,眉梢一扬,以扇击着掌,笑道:“这姑苏城里有名楼,曰‘清风楼’。这扇子,却是在那清风楼旁的小巷子里捡的。”
那范遥却只捏紧了那把折扇,剑眉微轩,默然不语。
杨逍仍是浅笑着,见他未再问下去,心底却是一叹,碧水寒潭之畔,成就了黛绮丝和韩千叶之情,却也伤了范遥的心。范遥啊范遥,你现在心底可是还想着那紫衫龙王,黛绮丝?
“最近……可有她的消息?”范遥轻轻地声音,却愣是透着几分冷意。她,自是指紫衫龙王黛绮丝……却不是那位“扇子姑娘”。
思及此,杨逍收敛了笑容,只眯着眼凝视了一会范遥,见他神色微变,不由心底微微替那位有缘却无份的姑娘惋惜。
“听说在海外有人见过,不过这消息不够准确。”杨逍却掀起唇角,隐隐带着几分不屑,心里对那韩千叶好感欠缺。
正在这时,江面上一阵喧闹,忽见不远处急速驶来几艘小船,船上人皆举着火把。
“呦,还海沙帮的人消息却也够灵通的,这么快又追来了。”杨逍狭长的眼角一跳,神色冷凝,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抬步走至船头。
身后的范遥却只捏紧了那把折扇,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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