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红颜小祸水》 第 1 部分阅读 第一章 秋日午后,吹来一阵凉风,凉得令人心旷神怡,树丛里回应风的声响,发出沙沙的声音,秋日的宁静在此表露无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突然,有人闯进树林,披头散发的黄衫少女急促喘息着,她慌忙奔跑,顾不得身上的衣料被树枝扯得凌乱。 后头追逐她的汉子,还好整以暇的发出逗弄的话,“哎呀!小姑娘,再跑啊!怎么!你跑不动了是吗?” 黄衫少女跌跌撞撞地跑离树林,脚下一软,跌倒在黄土地上,虽然衣衫散乱,但是白若瓷玉的肌肤、菱形动人的小嘴,那眉如柳叶、那眼若星光,满身灰土也掩盖不了她罕见的颜色。 汉子立在她眼前,对她的美色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露出色迷迷的眼光,把她从头欣赏到脚。“美!真美!我王清走过大江南北,也没见过这等货色,小姑娘,让我王清来好好疼疼你。” 黄衫少女眼珠骨碌碌地乱转,显然正在思考脱身之计,只要见到她那如晶星的眸光,就知道这少女不是好欺负的弱女子。 忽然一声微微叹息声扬在空中,仿佛这叹息的人已经历人生最哀痛的事,他的叹息如此悲切、动人心弦。 王清大喝:“要命的人,少来管大爷闲事,要不然。。。。嘿嘿!别怪大爷不客气。” 又是一声哀疼的叹息。 黄衫少女循着来声,望向不远处小山丘上的人影,背光而坐的他,看不清他脸上容貌,只能微微知道他穿着青色的布衣。 王清恼怒的提起大刀,“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兀小子,给我滚下来!” 黄衫少女大声叫道:“这位大哥,你快逃,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快刀王清,不是普通得盗匪,你打不过他的,我自有妙法逃走,你快走!” 虽然古玉筝现在还没想到法子逃走,不过她可不想见到有人为了救她而血溅三步,况且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就不信以她绝顶聪明的脑袋,会想不出脱逃的好方法。 想不到青衣男子不但不逃,还叹口气道:“人生苦短,世事多变,我就算想求得一死也不可得,呜呼哀哉,可叹!可恶!” 古玉筝瞪大眼睛,向来只有人要活,从没听过人要死是很困难的事,眼前这个青衣男子是不是有病? 王清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老子今日送你一命归西,‘多谢’这两个字倒不用说了。” “杀了我是很容易,可是。。。。唉!”青衣男子再次叹息,“杀了我之后,江湖三煞就要来问你往清,问你是怎么杀了我们的心头大患,如果他们知道你只用了一刀就杀了我,他们会气得跳脚。” 古玉筝再度瞪圆双目,哇!江湖三煞,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这三人说多出名,就有多出名! 猎头鬼阴烈首、娇笑魔女沈娇娇及百变书生应海群,他们是江湖上人人惟恐避之不及的狠毒角色。 王清闻言脸色变了变。 青衣男子自顾自地说下去,“跳脚也就罢了!可是他们怎杀都杀不死的我,竟然死在你王清的手下,他们江湖三煞的面子要往哪里摆,到时传言三煞还比不上一个快刀王清,三煞为了挽回面子,他们会把你捉来,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还算便宜你,哎呀!猎头鬼的嗜好就是搜集人头,你王清的头,不知道他中不中意?娇笑魔女手段之狠辣,相信你也时有耳闻,恐怕她不是要个人头,就能了事的好人儿,百变书生就更难讨好了。” 王清举起的手缓缓在颤抖,他厉声问:“你是谁?” 青衣男子话声寂寥,“我是个大庙不收、小庙不要的无主孤魂,唉!无端天宇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何、欢娱渐随流水,唉!人生无奈,愁上加愁,呼儿唤出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愁如何能消、如何能除?唉!”说完又是声声叹息。 “少装神弄鬼,大爷我才不怕,快滚下来送死。”王清大吼着,可他的手仍在发抖。 你怎么不滚上去送死,古玉筝心里暗骂着王清,不怕?那握刀的手干嘛发抖? 只因身在贼边,当然要识时务为俊杰,古玉筝才会骂在心里,不敢发于声,毕竟还是小命重要,否着命没了,想偷骂在心里,可是门都没有的事。 青衣男子抓起前头沙石,“你还是快一刀杀了我,免得我活在世上,受这无穷无尽的愁苦,唉!我竟忘了提另一个人,算了!那个疯癫和尚还是不提也罢!你快杀了我吧!少提这些烦死人的人。” 疯癫和尚,莫非是没完没了的不了和尚,不知不觉,古玉筝大喊出声。 青衣男子向她投来一眼,随即又捏起身前的一堆沙石,“唉!正是少林寺方丈不凡老师父的师弟,不了和尚没完没了,听说逼疯不少人,他要是知道你杀了我,免不了要探查一番,我想他不会相信你能一刀砍死我,他会缠着你问得没完没了,他磨人功夫绝对一流,打你又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到时别说找女人,就是吃个饭菜,上个茅厕,恐怕也难得很。” 王清愣愣的出神,手中大刀铿锵一生落地,他望向小山丘的青衣男子,“阁下帮手太多,我王清不敢冒犯,在此别过,我会找机会找回这场梁子的。”他欠身拿起大刀,“敢问阁下命讳!” “唉!我只是个没没无名的平凡小子,像个孤魂野鬼飘来飘去,名字我早就忘了!”青衣男子再度仰身长叹,叹息声中大有凄凉之意。 “既然阁下不愿吐露,那就在此别过,这个小姑娘,我王清是再也不敢碰了!”他回身,迅速往树林里走去。 “倒是条汉子!”青衣男子赞赏的喃念,站起身,就要走了。 古玉筝见状大喊:“喂!等我一下,”她急忙冲上小山坡,“这位大哥,你等等我。” 爬得气喘如牛,满身都是泥沙,古玉筝立即登上山坡上,一见眼前男子的相貌,她不由得呆了。 虽然她那两个傻弟弟长得很俊美,但是跟眼前这青衣男子比起来,可差得太多了! 古玉筝怔怔地注视着他抬起那道浓黑且好看得不得了的剑眉,一刹那间,她的心迅速地跳动了起来,而且是越跳越快,她一手按住胸口,深怕一颗心从她胸口里跳出来。 怪异,绝对是怪异!她是病了吗?从小从没生病的她,怎么这会心跳得这么快。而且脸上还不停的发烫,直烫到她心底里去?吁口气,她是觉得愈来愈难受。 说点话,古玉筝在心里大叫,别像个瞪着他流口水的花痴。。。。可是他真的长得好好看,不看是损失耶! 再不说话,他就要走了,恐怕你一辈子都看不到这张好看的脸,她警告自己,顾不得狂跳不已的心跳,“这位大哥,多谢你刚才救了我。”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颜。 青衣男子冷峻地瞄过她,视线定在她身后的一点,“小貂,过来!” 一只黄毛皮的可爱小貂,立即溜过古玉筝身旁,快速地攀爬到青衣男子的宽肩上;青衣男子扶着小貂柔软的毛皮。 而古玉筝早就目瞪口呆,哇!真的是貂耶!它还用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珠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希奇的东西。 似乎对眼前的她没兴趣,小貂注意力转向显然是它的主人——青衣男子身上,并且伸出小小手爪,拨弄青衣男子的黑发。 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古玉筝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想去触摸那可爱的小貂,一阵冰冷的男声令她的手冻结。 “它是天下十大毒物之一,而且它对陌生人没有好感。” 她缩回手,“它有毒?可是它这么可爱。。。。” 青衣男子打断她的话,以一种令人神经发麻的冰冷声调道:“美丽的花朵,通常发出致命的诱惑力,稍不小心,就会死在女人的毒牙上,自古红颜多祸水。” 刚才对青衣男子的好感,立即不翼而飞,古玉筝气愤的回瞪他。 哼!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爹娘把你生得好,凭什么以那张好看得令人几嫉妒的嘴,说出自古红颜多祸水,你娘难道不是女的,难不成也是祸水之一。 “喂!”这下她才不愿意称“这位大哥”,反以喂来叫他。算是看他救她一命。。。。唔!也许应该算救她贞操的份上。。。。管他的,反正他救了她总没错! 青衣男子对她那声喂,不置可否的扬起那道好看得气死人得剑眉,然后一声不响的凝视着她,好像摆明你有什么话要说。 发觉这个凝视对她的影响,古玉筝觉得自己全身被他目光烧得暖烘烘的。 老天!她一定病了,否则怎会一被他看一下,她就全身发热、手脚酸软、脑袋变成一团难泥,适才要说的话,一句也记不得? 青衣男子对她的静默不语,不发一言的倒头就走,毫不理会站在小山丘上,满身砂泥的古玉筝。 他这一走,立时惊醒满脑搞不清楚状况的古玉筝。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她一个弱女子,站在无人的小山坡上,这分明是任她自生自灭,好啊!你认为自古红颜多祸水,那我这个红颜就祸给你看,把你祸得哀叫连连。 露出她最有名的顽皮笑容,古玉筝紧随青衣男子身后。 嘿!嘿!嘿!反正我古玉筝赖定你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气喘吁吁是古玉筝唯一的反应,她要是有武功,早就飞奔到青衣男子身前,也不用追得要命。 再一次的,她打从心底埋怨她奶奶,说什么女子宜家,不许学武,害她每天只能偷看她那两个傻弟弟们练武,根本没法子学到一丝丝武功,想来真令人气闷。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个灰头土脸,她发出一声可怜的哀嚎,期盼离她约有十步远的青衣男子,能发发好心回头扶她一把,可惜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古玉筝更加懊恼,难道她叫得不够大声,更卖力的,她可怜兮兮地大叫:“哎哟喂啊!” 熟料,青衣男子走得更快,脚下行程更如腾云架雾。 见状,古玉筝愣了!从她离家开始,人家对她的娇美天真,无不极力奉承,就连欧阳世家那个欧阳呆子,也死缠着她不放,哪有人对她漠视到这个地步?想到着,火气上涌,让她头上差点可以冒火,顺便煮一锅热腾腾的米粥。 古玉筝加快脚步,她就不信邪,死也要跟上他的脚步,不理会自己喘得快断气的身子,但谁知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跌,面朝下往泥土里撞,一个可怕的尖叫声不由自主地脱出她的喉咙,她非常凄惨的跌个狗吃屎。 抹去脸上的沙土,古玉筝已经累得爬不起身,就算抹去泥土也花去她不少力气,她几乎瘫在地上。 这气愤转变成自怜,想不到她古玉筝自小人宠人爱,今日却成了路旁没人要的弃儿,想来那个冰冷的青衣男子不知已离她多远,根本就不理会她,愈想愈是伤心,竟忍不住就放声大哭。 “你是个小娃娃吗?哭成这副德行?”青衣男子用高深莫测的眼光盯着她,不知何时,他已蹲到她身旁。 “我就是喜欢当个小娃娃,你管得着吗?”古玉筝嘴一挖苦,泪流得更快,抓起一把泥沙,就想回敬身边的男子。 青衣男子柔道:“最好不要。”他的眼光移向她手握的泥沙,显然早就明白她的企图。 既然被人家看穿了,戏就唱不下去,古玉筝张开手,任泥沙滑下。 青衣男子无语的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俊朗面貌仍带着冷冷的气息。 这冷酷瞪视可激恼古玉筝,她朝他大喊:“看什么看,我像一只在泥里打滚的王八,又不是我的错?要不是你的脚程太快,我也不至于追你追得跌倒,你看我是无父无母的小孤儿,就可以欺负我吗?”说着说着,眼眶一红,好似又要流下泪来。 怜悯的同情,立即被他一向冷淡的表情掩盖住,“你为什么跟着我?” “笑话,这条路是你家的吗?我只是恰好跟你走同一条路罢了!”虽然这席话与上面那席话,大大颠反,但是古玉筝仍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青衣男子站起来,朝路看去,“既然不是跟着我,那你这只土里的王八,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骂我王八?!”古玉筝这会可怒得差点呕血,忘了王八这个调,正是她不久前才拿来形容自己的。 青衣男子迈步就走,把她这席怒吼当成耳边东风。 古玉筝大叫:“别走,我承认我跟着你,喂!别抛下我一个人,喂!”想到荒郊野外、孤伶伶一个人,立即不要面子的呼喊前方男子。 青衣男子回转头:“你为什么跟着我?”他再次重复。 古玉筝脑子急促转动,她抿唇微笑,想露出最甜美的笑颜,却忘了满脸沙土的她,笑起来不仅没有甜美,还怪异得可笑。 “恩人,小女子我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古玉筝差点替自己的机智鼓掌,报恩是最行得通的理由,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聪明,不到一盏灯的时间,她马上想出这个既合理、又不会被拒绝的理由,她真钦佩自己的绝顶聪明。 不过,她对恩人这个词,倒默呕了一会儿,没办法!只要她赖定他后,连声恩人的仇,她会想法子讨回来,当然,还有骂她是王八的话,她会在心里默记。 青衣男子倚路旁的大树而站,“我不救女人的,王清自愿放了你,与我无关。”说完这段话,他又往前头走。 古玉筝傻了,这个青衣男子就要溜了,不用恩人着层关系,她要怎么赖他,而且还说不救女人,这个青衣男子究竟多憎恶女人,说女人是祸水也罢了,竟然连祸水。。。。 不,古玉筝马上把祸水更正为女人,竟在连女人受害时,还不愿伸出援手,这个青衣男子真可恶,可恶透了! 为了替全天下女人出口怨气,古玉筝聚集所有的力量爬起身,四处张望有没有可供利用的武器。 有了,她眼睛发亮的注视着路旁一池水塘,不客气地抓起水塘旁的烂泥土,不怀好意的冲上前去想一把抹黑他干净的青衣。 让他瞧瞧,天下女人不是弱者,古玉筝内心高兴的欢呼,忍不住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似乎发觉到古玉筝的心意,青衣男子略略回首,见到她近在咫尺的攻击身形,他一向冷冰冰的面孔,意外的变化扭曲。 然后古玉筝眼前一花,感觉颈部微微一疼,整个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就在她往前倒时,青衣男子一手扶在她腰际,她才没躺在干裂的土堆上。 在她眼前那张俊秀脸孔渐渐模糊不清,古玉筝伸出手,想摸摸那张脸孔,还有告诉他,他不只是长得好看而已,他连那低沉的声音,都好听得不得了。 再一次的,古玉筝觉得好热,而且心也跳得好快,她舔舔干涩的嘴唇,奇怪!这种病好奇怪,为什么这个病看见他就会发作? 她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身躯缓缓地停止动作,完全靠在青衣男子的身上。 冷齐言铁青着脸,注视在他怀里衣衫脏乱的黄衫少女,她绝美的容颜正迅速地苍白,手脚也死白得宛若透明。 他明白这是小貂的毒,正在她体内随着血脉而散至四肢百骸,他急速点下她的穴道,期盼还来得及挽救这黄衫少女的性命。 冷齐言恼怒的抱起她,对她罕见的愚蠢大摇其头,除非是普通人,否则武林中人无不多留只眼睛,注意洞门大开的背后,否则就得等着别人替你收尸,想不到这个愚蠢的黄衫少女,竟然要拿满手的泥巴砸他背后,训练有素的小貂是他的眼睛,自然也会反击对手。 总归一句话:少女很愚蠢。 眼睛一瞄到她右手脏兮兮的垢泥,冷齐言冷峻的脸也不由得泛出苦笑,他摇了摇头,突然扬声大笑,黄衫少女很愚蠢没错,但是她的举动也天真得可爱。 只因他对她冷言冷语几句,她就气得想拿泥巴砸他,这个少女绝对是个宝贝,要不是一开始,黄衫少女不顾自身危险,还要他走得愈远愈好,免得王清一刀杀了他,他是不会管这档闲事,看来这档闲事管得好,再瞥一眼黄衫少女手上的烂泥,冷齐言觉得,这几天的他,可能不会太无聊。 古玉筝头疼死了,她按着头坐起身来。 “来,吃点药粥。”石碗里异香扑鼻的粥摆在她面前,拿碗的人还一匙一匙地喂她。 古玉筝全身手又发酸又软,只能张口吃下来人喂她的粥,一个空档,她终于脑筋清醒了点,一看着碗在她眼前的粥,她厉声大叫,把含在嘴里的粥全吐在碗里。 深受惊讶的双眼,瞪着她眼前这位好看的青衣男子,“喂!我虽然拿泥巴丢你,大不了我帮你洗干净衣服,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下流手段报复我,但是我要申明一点,我认为我拿泥巴丢你是替全天下。。。。” 青衣男子又用他那种冻成冰的目光逼视她,她乖乖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话,他那种骇人的威严,满令人害怕的。 “吃!”他又舀起一匙在她嘴边,简短下命令道。 古玉筝闭起嘴巴,心中立誓:她古玉筝死也不会再吃一口这种满碗毛毛虫的粥。 冷齐言把粥更逼近她的唇,冰冷道:“吞下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古玉筝心中劝解自己,不情不愿地吞下一小口的粥,却感觉到毛毛虫在她嘴里蠕动的景象。 “吞下它。”他再次命令着。 古玉筝含泪吞下,毛毛虫在她肚子里钻来钻去的景象更是明显,一阵恶心上涌,她说:“我要吐了。。。。”还没说完,她已经在干呕。 冷齐言拿起身旁的干布铺在她腿上,“别吐在我家,这块干布给你吐、吐不够就吐在自己的衣服上。” “你。。。。你好没同情心。”古玉筝大叫,愤怒令她的脑袋失去理智,她捉着他的青衣,脸摩挲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我偏要吐在你的衣服上,我呕、我吐,我吐得你满身都是。” 冷齐言对她的举动失笑,再对眼前这位黄衫少女的评语上,加上一句“冲动得可笑。”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黄衫少女却对尚是陌生人的他,投怀送抱不说,还将脸埋进他胸膛,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没这么大胆。 古玉筝好不容易发泄完,却看见眼前的青衣男子嘴角正带着浅笑。 哇!他冷酷的样子已经好看得令人嫉妒,现在那抹微笑把他整个面容柔化,他俊得令人忘了呼吸。 “等一下,你继续笑。”古玉筝说道。 冷齐言看她摸摸衣袋,满脸慌忙的急迫神色,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干什么?”他不动声色的问。 古玉筝垮下脸说:“我没带,天要绝我,我竟然没带。”她一脸失望地朝他翘起嘴,“你笑得那么好看,我想把它画下来,可惜我连只笔都没带。”说完她忽然又嘻嘻直笑,认真盯着他的脸,其认真打量的程度,恐怕连他的毛细孔有多少,她都会一一数出来。 冷齐言不理会她,反正这黄衫少女脑子似乎少根筋,又是懊恼又是笑,比个三岁小女娃还捉摸不定。 “喂!”古玉筝叫道。 冷齐言没理会她,只迳自吹凉手里这碗粥,预定她等会吃完,他就要请她出去。 “我说喂!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她说。 冷齐言不曾费心看她一眼,“你还是叫我喂吧,我没有名字。” 古玉筝思考一会,“好吧!我就叫你喂!”她略显宽大口气道:“不过你不能叫我喂,喂来喂去多难听,我叫。。。。” 冷齐言插进她的话,“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更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因为一旦彼此陌生的人,知晓对方的名字,那就不再是个生命中的过客,他很喜欢孤独一人,孤独是他这辈子唯一没变过的朋友。 听了他的话,古玉筝不客气地戳戳他的胸膛。 这又是另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冷齐言好笑的看她变了脸,这个黄衫少女很容易气得昏头。 “你不屑听我的名字,我偏要见给你听,喂!你给我听着。”她靠近他的耳朵,冷齐言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正吹拂在他的耳朵上。 再度的一个惊天动地的行为,卫道人士只怕会唉声大叹朽木不可雕也,不过她真的是集莽撞与精力充沛于一身,当然,还有一点绝不能或忘——愚蠢。 我叫古玉筝,古是古月长风的古,玉是君子之玉的玉,筝是筝声园亮的筝,听清楚了吗?”她的声音大得让他头皮发麻。 古玉筝,这么淡雅的名字,挺不适合她的。冷齐言心想。 “喂!”她又再度唤他,”你再笑一次给我看好不好,我保证我会牢牢记在脑海里,下一次我拿到笔,我再仔细地画下来。” 冷齐言终于了解她刚才死盯着他的用意,不过他又发现这少女的一项缺点,她容易发火,但一发完脾气,又马上丢在脑后,的确是属于没大脑型。 “喂!可不可以再笑一次,你那么好看,不笑多可惜,我会把你画得比本人还好看!”说完这段话,古玉筝脸上微微潮红,她怀疑自己是否能画得比眼前这位青衣男子好看,因为他完美得不像真的。 冷齐言冷冷淡淡,没什么热切表情,“不好,快吃这碗粥。” 有什么了不起,古玉筝心里偷骂,以后就算被你跪着求我画你,我也不会睬你!古玉筝似乎能幻想眼前青衣男子跪着苦苦求她的样子,这使她高兴得笑起来。 冷齐言对她的“傻笑”视若无睹,“快吃。”他把粥拿前一步。 古玉筝心里叫苦,抬首哀求,“喂!你别拿这种恶心的东西给我吃,你有没有正常一点的东西。” “没有,这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仙丹妙药,你别糟蹋它,快吃了它。”冷齐言敛眉。 “啊!”古玉筝怪叫起来,指着碗里浮着的死虫,“有人喜欢吃死虫,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相信。” 冷齐言摇头,“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也难怪,这不是虫,是一种树根,叫冬虫夏草,它极为罕有,滋补功用甚好,是难得一见的灵药。” “你骗我,它有脚、有头,连长相都像虫。”古玉筝反驳他。 为了取信于她,冷齐言捞起一根冬虫夏草,往自己嘴巴里送,“信了吧!” “不信,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你只吃一只,正碗的虫要我来吃,这种便宜买卖我也不会做。” 冷齐言哭笑不得,想不到她竟能往这方面想,真是教人好气又好笑,他真是服了她。 他起身往内室走去,不久后拿出一把植物,指着它的尾端,“看看这个。” 古玉筝瞪大她那双眼睛,“真的耶!虫长在树根下,你拿过来给我摸摸。” 冷齐言拿过去,任她摸个够,“真奇怪,那特别喔!”她愈摸愈是惊奇。 “吃了吧!”他用那种相信我没骗你的眼光,觑她一眼,随即又隐藏在他冷漠之下。 一相信不是毛毛虫之类,古玉筝笑眯眯的一口气吃光,“我从来没这么饿过!” “你昏迷两天,也该饿了。”他说。 “两天?”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又竖起一根。 冷齐言对古玉筝的迟钝,不由得佩服起来,“你对你醒来的地方不觉得奇怪吗?” “你没说我还不觉得。”古玉筝环视着简陋的木屋,除了她躺在底下的大木椅,还有旁边一张大桌子,几乎只剩空荡荡的一片,另一间他刚才进去的暗室,因为垂下布帘,倒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她同情的低语:“原来你这么穷,真是不好意思,我在你家白祝”她很有义气的拍拍面前的青衣男子,“不过你放心,你再怎么贫贱,我绝不会瞧不起你,我古玉筝不是看不起朋友的人。” 他挑挑眉,对她很有义气的一番话不置可否,不想回答,他虽然贫,但还不到贱的地步。 像是想起什么,古玉筝疑惑地甩甩头,“喂!我怎么会跑来这里?” 对她不客气的问话,冷齐言拿走她手里捧的碗,“你想呢?”他反问她。 “我要是想得起来,干嘛还问你,我记得要拿泥土打你,结果我突然发热,心跳得厉害!” “你中毒了。”冷齐言不愿多提,他只想趁早送走眼前的古玉筝,不想有个没大脑的少女,扰乱他习以为常的宁静。 “什么?!我中毒了,我还想活得久一点。”她悲伤的脸庞令人心疼,“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当然,整整别人是我的小嗜好,也不能为了这个小嗜好,就要我早死吧!”以她道听途说的经验,她明了被毒死的人,都会死得很可怕。 古玉筝开始滔滔不绝,招供出她这生所做的恶事。每说一件,就赶紧辩白,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做下这些坏事,老天爷一定要看在这点,不能灭她的寿,更不能让她死得太难看。 冷齐言等她说得口干舌燥,才告诉她,“你的毒已经治好了,老天爷说,现在还不是你寿命该终的时候。” 说了第二句话,冷齐言就反悔了,他刚才在跟她打趣,这太不符合他的个性。 不过任谁听了她那段精彩的表白后,不绝倒的恐怕很少,以他冷齐言的看法,老天爷不会让她短命早死,否则她一怒之下,跑去跟老天爷理论,老天爷只怕要倒大楣。 “你可以走了,你已经没有生命之虑了。”冷齐言淡淡地道,虽然他觉得这位黄衫少女很有趣,但是他更思念他往日熟悉的孤独。 而且算算日子,“她”也该来了。 古玉筝跳下木椅,“我已经说过你虽然很穷,可是我不会嫌弃你的。” 冷齐言双眉冰冷的拢起,“你的意思是。。。。” 古玉筝笑得好美,“意思是我赖定你了!” 第二章 冷齐言对她那句话听若不闻,眉毛运动都懒得动,“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做,你自便吧!” 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古玉筝死皮赖脸道:“没关系,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会找事做。”她望向四周,再次同情的叹息,“你真不是普通的穷耶!要是我是你的话,恐怕早就羞愧得一头撞死,省得看这种落魄光景,愈看愈心烦。” 冷齐言对她的批评,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除了很熟识他的人,才会由他略为抖动的嘴角,看出他正忍住笑。 古玉筝侧头沉思,“既然我要来你家白吃白住又白喝,我的食量很大,万一你被我吃倒了怎么办?我得帮你想想法子,赚点银两来花用。” “嗯!”她忽然点点头,“喂!你会不会武功啊?”满脸醉人甜笑,“我们可以去耍把式、卖膏药,这样赚银子很容易的。” 冷齐言有些感动,因为前头这位绝世小佳人,真的在构思如何改变他家里瑟凉状况,这是铁血江湖中实在少见。 不过感动之余,却有更多的好笑,她还真的打定主意要赖定他,孤男寡女的,他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合宜,卫道人士只怕要一剑穿心、一刀毙命了。 “我不会武功。”他摇头,还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古玉筝一脸懊恼,“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你中看不中用,怪不得你穷得家徒四壁,你没去考秀才吗?不然你至少还能当个私塾先生。” 冷齐言不愿与她多废话,只道:“反正我养不起你,姑娘,你赖定我也没什么赚头,还是快走吧!” 古玉筝同情心油然而生,眼前的青衣男子,根本不用她这个红颜祸水,他就已经一穷二白,要是她再给他祸下去,只怕他就得穷得去当棉被。 木椅上没有棉被,古玉筝心了暗自揣测,会不会他早就把棉被拿去当了,毕竟她在这里,中毒躺了两天,为了请医生来看她,恐怕早花了他不少银子。 冷齐言哪知道古玉筝心里想法,只是她看他的眼神奇特,冷齐言挑眉回看过去,不知道这少根筋的古玉筝,又在想什么把戏。 那股病又回来了,光是他这样看她,古玉筝心又卜通卜通的乱跳,全身再度发烫,而且她胸口快喘不过气来。 古玉筝哭丧着脸,刚才青衣男子告诉她,她会这样是因为中毒,可是她现在的症状还多加一样喘不过气,可见她已经病入膏盲。 青衣男子还说她的毒治好了,莫非。。。。莫非他被他自己请来的庸医骗了,这个想法迅速进入古玉筝的脑海。 哇!这个庸医可恶极了,没瞧见青衣男子早穷得一间屋子,只有两件简陋家具,还要诈骗他典当棉被的银两,她古玉筝非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可。 “喂!那个看我病的庸医呢?”她问。 冷齐言不愿古玉筝知道自己就是救她之人,可是听她那句庸医,心里委实不乐,只有板起脸,“他走了。” 他心里正对她的“恩将仇报”可不高兴得很,要是普通的庸医能解得了她身上天下十大奇毒之一吗?只怕她这会正在和老天爷理论呢! “走了?!”古玉筝大叫:“他骗了你的银两,我的病根本没治好,他走了多久,我去追他,一定要逼他把银两还给你。” “没治好?”冷齐言沉下脸来,他捉起古玉筝的手臂,手指搭在她的脉博上,神情松懈下来,“你没病,毒早就治好了。” “你怎么知道?”古玉筝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 冷齐言淡语:“我学过一点医理。”突然他眸中神色一黯,他推了古玉筝一把,“进去。”他暗指他刚才进入的暗室。 “为什么?” 问话声调未歇,修扬动人的娇笑声,已传遍屋子里,好比春风拂过万物般温暖。 古玉筝张大嘴巴,“怎么有人能笑得这么好听?” “进去里面,快!”冷齐言低喝。 “为什么?”古玉筝再度不解的问。 冷齐言脸阴沉下来,转向面对大门。 门被一名红衣女子推开,她娇艳容貌带着迷死人的笑,娇笑道:“冷大公子,我又来了,你藏着什么宝贝,不让我瞧瞧。”她的视线转向冷齐言身旁的古玉筝,啧啧称奇,“好标致可爱的小姑娘,我还没见过这样美貌的姑娘,唉!看来再怎样自负美丽的我,也得甘拜下风。” 她走向冷齐言身前,又道:“冷大公子,你要是敢藏着这样的美人不让我瞧瞧,我会一辈子恨死你。”说完又是声声娇笑。 冷齐言只冷眼看她,没搭话。 红衣女子见他不语,侧身走向古玉筝,“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姐妹俩可得熟悉熟悉。”她伸出一只白嫩小手,就要握住古玉筝的柔荑。 更快的,冷齐言伸手一点她脉门,沈娇娇顿时手一麻,立即收手回来,她娇笑觑一眼冷齐言,“冷大公子,你做什么?这么不规不矩的,给人看了误会,多难堪啊!” 冷齐言冷笑,“别在我屋子了头,我讨厌尸臭味。” “好嘛!好嘛!依你这次不就行了,干嘛每次都装这副铁板板的脸孔吓人,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天的错事,你这样吓我,我娇弱身躯受不祝” “对!你老是用阎王脸孔吓人,这个姐姐娇娇弱弱的,你别吓坏她。”古玉筝也在一旁应和。 这个笨瓜,冷齐言心里差点气昏,刚才若不是他,沈娇娇早就毒死她了,哪还轮得到她来教训他冷齐言。 而沈娇娇已被他的一席话敛了杀意,古玉筝这笨瓜还不乖乖立在一旁,竟又来插嘴,殊不知这沈娇娇一见比她美的女人,心里总是不畅快,非让对方死在她手上不可,这笨瓜还敢自惹祸端!冷齐言不动声色的想。 “小妹妹,你对沈姐姐我这么好,沈姐姐我心里好高兴,你真教人打从心底疼起来。”娇笑魔女沈娇娇笑得更娇,“小妹妹,你走近一点,让我看清楚你,哎唷!你的头发上有只蜘蛛,姐姐我帮你拔掉。” 冷齐言见状握住沈娇娇往古玉筝方向挥去的手,低沉着声音道:“住手!” 沈娇娇娇笑的顺势投进冷齐言怀里,依偎着他,“你嫌我对你太过冷淡了是不是?人家我只是想认识这位可爱的小妹妹,我对她这么好,舍不得她怎样,我可是会大大的吃醋呢!” 冷齐言懊恼极了,他干嘛管那个小笨瓜的死活,那个笨瓜根本蠢得令人受不了,不过一想及他好不容易花了心神、费了药材,把她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现在却要要他眼睁睁看她一命呜呼,那他干脆两天前把她丢在黄土坡上,任她死掉算了。 “我好不容易救了她,不想看见她又死在我面前。”他冷声道。 沈娇娇一手圈着冷齐言的臂膀,“好吧!看再你冷大公子的面子上,我不会在你面前杀了她,可是就只是这样子。” 冷齐言岂有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沈娇娇在暗示他,只要古玉筝一离开他,她就立即下手杀了古玉筝,这时她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放过古玉筝。 沈娇娇一手摸上冷齐言的脸庞,“冷大公子,这些天没见,你长得愈来愈俊,任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真是担心害怕,害怕你被别人抢走怎么办?你让我时时刻刻挂念不下,还是请你到我那儿住吧!”这段话从她软言温语中说出,说有多动听,就有多动听。 “你要是请得走,我就乖乖跟你去。”冷齐言漠然道。 古玉筝张大双眼,看着冷齐言脸上孤傲的神情,她忽然觉得这种神情很美,比他的笑颜更美。 然后她眼睛愈瞪愈大,大得几乎要凸出来,只见沈娇娇像蛇般缠绕着冷齐言,她抹了胭脂的红唇,正分毫不差地印在冷齐言的唇上! 虽然她自小奶奶从没告诉她男女之事,而丁爷爷、木爷爷更没提过这类事,但是少女情窦初开,总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 古玉筝莫名奇妙地别过头,脸上烧红,心中泛着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不想让任何人碰到青衣男子任何一部分,就算是衣服也不行,更何况是在她面前这样的行为。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任何人都不能碰青衣男子——除了她古玉筝! 一思及此,古玉筝立即回头,但沈娇娇早就放弃了冷齐言。 冷齐言轻道:“不错。”凝视眼前沈娇娇。 古玉筝心里大大发酸,心想:她把嘴巴印在你嘴巴上,这个我也会,有什么好不错的,说不定,我还会做得比她更好,虽然我没做过又怎样,别人能做的,我古玉筝照样行。 古玉筝正在一次又一次的暗暗发誓,发誓她等会马上付诸于行动。 “这可是我精心调配的,它会先腐蚀你的唇,你脸上的肉会一块块的烂掉,并且掉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骷髅头,不过我加了点强烈麻药,不会马上发作,但是你似乎更技高一筹。”沈娇娇叹口气道。 冷齐言只是微微一笑,“你请吧!” 沈娇娇比着她放在门旁的篮子,“大哥最近得了一坛六十年份的女儿红,叫我拿一小瓶给你尝尝;三弟得了一本药书,叫我拿给你看看。我走啦!三个月后,但愿请得走你。” “请吧!”冷齐言做出送客手势。 她妩媚一笑,“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就是不肯让我赢一次。”沈娇娇低笑,“小妹妹,再见啦!” 这声呼唤,让古玉筝从喃喃立誓中惊醒,她刚才一直沉迷于计划,计划等一下如何行动,沈娇娇唤她,她茫茫然抬头。对沈娇娇及冷齐言那席话没注意。 一送走沈娇娇,冷齐言正欲;擦掉唇上的胭脂,古玉筝却叫住他,“喂!你姓冷吗?要不然她干嘛一直叫你冷大公子?”她奸计得逞似的看他扬起头。 冷齐言抬头想要回话时,古玉筝认为机不可失,她立即飞身向前,在他唇上结结实实的印了个吻。 才刚吻,古玉筝就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恍忽间,她听见冷齐言大声努吼:“你这小笨瓜,我真该让沈娇娇毒死你这个蠢蛋!” 一时间,忽然有个想法涌上心头,古玉筝心忖:吼得这么大声,真不像他的个性。。。。 窗外夜色昏暗,药草香味缓缓随凉风而移动,坐在窗口的男子,满脸冷酷的望向昏迷在床上的黄衫少女。 他脸上杀人似的目光,紧盯着她,好像若不是她昏迷不醒,他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两三个耳光给她好看。 事实上,冷齐言的确非常怀疑自己,不救女人虽不是他的座右铭,但也差不多了,可他却三番两次的救了这个名叫古玉筝的少女。 不过只要一想到她的愚蠢,他就有点满肚子火的感觉,使用许多珍贵药草,花费他许多心血,他才把它救活,让她不至于死在小貂的毒下。 而这笨瓜不知道脑袋里想些什么,竟想学沈娇娇那套,幸好沈娇娇预先加了强烈麻药,抑制刚猛的毒性,否则她今日岂有命在!就算他医术如神,也难救个死人。 不过他最气的不是古玉筝,而是他自己,他冷齐言发了什么疯,早该在她中了沈娇娇的毒时,把她丢出门外,任她毒发身亡,但是想他用了多大心神才解了貂毒,如果她又呜呼唉哉于沈娇娇的毒下,他岂不是白救了吗? 思及这一点,他才又救了她。 虽然救了她,但是他心里却有点呕 (: ) 第 2 部分阅读 思及这一点,他才又救了她。[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虽然救了她,但是他心里却有点呕,不!不是有点呕,是呕死了,沈娇娇的剧毒,向来没有解药,而她这次的毒性更是难得可见的厉害,为了救这个愚蠢的古玉筝,他不知已“浪费”多少珍贵药材。 想及这里,他忽然有种想把她就地掩埋的冲动。 “唔。。。。”床上的古玉筝微弱的申吟,她张开眼睛,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冷齐言走向床边,扶起她坐好,“喝下它。” 古玉筝张口喝下他端在手里的黑浓花汁,不是她太乖而是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吞下,连舌头都麻得尝不出药汁是苦是甜。 冷齐言跳上大床,拿下盖住她身上的被子,与她面对面坐着,他严厉道:“闭上眼睛,收慑心神。” 一见到他臭得不能再臭的脸,也知道要乖乖照他话做,否则倒楣就是自己,古玉筝点头,表示懂了。 不久她觉得自己全身好轻松,可以感觉一身的毛细孔舒张着,热气缓缓穿过她的四肢百骸,热气每经过一处就像她以前去山顶中浸泡温泉一样的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全身轻得快飘起来,热气缓缓消逝,她才迷迷糊糊掀开眼睑。 这一看,可吓倒了古玉筝,在她眼前的这位青衣男子,衣衫湿透不说,竟连他的头发都湿得一绺绺的,看起来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冷齐言感觉到古玉筝好奇的探视,但是他已经累得无力反看她,这笨瓜快把他的功力榨干了。 古玉筝好奇的摸摸他的头发,愈摸愈高兴,“真的湿了,你刚才跌进水里吗?” 愚蠢,绝对是古玉筝的特色!冷齐言疲乏无力的低语道:“把棉被带出去,铺在外面那张大椅上,我要休息了。” 他要睡外面?古玉筝心想,为什么这么麻烦,反正这张床够大,他们两个可以挤一挤。 “可是外面很冷?”她暗示得够清楚吧! 冷齐言无奈道:“所以我才叫你带被子出去睡。” “你要叫我睡外面那张冰冷的木椅,你自己睡这张大床,你太过分了吧!”古玉筝不依的闹起来。 他还没做最过分的事——把这个吵闹不休的古玉筝丢出门外。 “要睡不睡是你的事,现在出去。”他冷声道。 冷齐言骇人的表情,终于展现出一点作用,古玉筝嘟着嘴,移动身体,准备要踏下床。 突然,一声大叫响起。 这笨瓜真能叫,冷齐言问:“怎么了?”他快要没有耐心去理会古玉筝千奇百怪的反应了。 “你看!”她骇异的指着自己的衣服道。 她的表情像是遇到多么可怕的事,冷齐言一瞧,她的衣服并没有什么怪异,“没什么!” “你对我做了这种事,竟然还说没什么!?”古玉筝大吼大叫,满脸恨意地逼近他。 冷齐言傻住了,能让女人这么生气愤怒,除了失去贞洁之外,大概就没有什么了,虽然他刚才替她逼出体内的毒气,手是有碰到她的衣衫没错,可是他没有摸到她身子。。。。 冷齐言脸色一变,一个结论涌上心头:莫非她是花玲珑派来的?! 先博取他的同情,进而损耗他的功力,等到目的达成后,再杀了疲 惫的他。 死生一线间,纵然他再累,也不能留个敌人在身旁不到五步的距离,冷齐言手臂朝她一挥。 古玉筝被他袖风一扫,立即跌倒床下去,她哼了两声爬起身大叫:“你还摔我,你这个恶人,我跟你拼了。” “小貂,来!”冷齐言大喝一声。 黄色小身影自角落窜过来,一眨眼之时,它已经钻上床,坐在冷齐言脚旁,两颗眼珠子机伶的瞪着仍旧又叫又跳的古玉筝,随时等冷齐言一声令下,就飞扑过去。 “谁派你来的,小姑娘。”冷齐言此时的语气像是从冰库里迸出来似的,又寒、又沉。 古玉筝死瞪着冷齐言,“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怪不得奶奶说江湖上人面兽心的人很多,你自己掉进水里也就罢了,为什么趁我刚才神游时,泼我一身水,这是我最喜欢的衣衫,你看都被你搞湿了。” 冷齐言不敢相信,“你刚才又吼又叫,就是为了这一件衣衫!?”她身上湿是因为他逼出她毒气的关系。而她竟为了他救了她,而怪罪他!真是好人难当。 “我很喜欢这一件衣衫!”她摸摸摔疼的腰,“而且你摔我摔得好疼!”一边讲,还一边怒气冲冲的瞪他。 冷齐言拍拍脚旁的小貂,“回去睡,没事了。” 就像来时般的快速,小貂窝进它角落的窝。 冷齐言对适才不当的判断失笑,花玲珑就算要派人来杀他,也不会派个又呆又蠢的小姑娘,且还是个没有武功的小笨瓜。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外面睡吧!”冷齐言躺下身,眼睛几乎闭起来,考虑等她一走出去,他就马上把这身湿衣衫脱下。 见他那副优闲得意,而且舒适躺在大床上的舒服样,凭什么她古玉筝就要去睡那张硬板板、冷冰冰的木头椅,没道理嘛! “我不要!”她坚决否定。 冷齐言冷冷的态度可激怒了古玉筝,她一把跳上床,猛往他身上撞,“你把我的衣服弄湿,又把我摔下床,现在还想叫我睡那张臭椅子,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不要!我不要!听见了没?” 这个蠢蛋到底有没有廉耻观念,她一直摸他胸膛,已经到了他可以喊非礼的程度,而且还不只是摸而已,她又捏又捶、又打又咬,加上整个暖玉温香身体紧靠着他。 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黯然销魂的幽香,非常不幸的,他久未碰触女人的身体,竟起了一连串可耻的“变化”。 老天,对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甚至还称不上是个女人,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是个满脑歪念头的淫贼。 “住手!”冷齐言楸住她的手,睁开那双又神、且充满烈焰的眼睛。 古玉筝觉得自己又病发了,而且这次病来得既突然又严重——比她上次病情严重太多。 她舔舔干裂的唇,冷齐言狂猛的眼神正如影随行注视那小巧、粉红的小舌头,扫过那完美的红唇。 “我觉得好热。”古玉筝小小声道,觉得自己在他的眼光下,炙热的燃烧,而刚才的怒气,奇迹似的不见了。 冷齐言手臂一紧,空着的那一手环着她的腰,“热?” “好热!”她又红着脸,重复了一次。 脑袋里的言语化成灰烬,冷齐言放开她的手,改成触抚她的颊,低沉嗄哑的问:“你为什么那天要亲我?” “亲你?”古玉筝不解地瞪大眼睛。 现在跟他装傻,未免太过分了吧0学沈娇娇那样。”他说得更明白。 “喔!原来嘴巴沾嘴巴叫亲。”她垂下的手,抵着冷齐言起伏不定的胸口,古玉筝贴平手掌,感觉她手下正卜通跳的心跳,这个感觉,让她觉得好刺激。 “你不知道!?”冷齐言的热情瞬时被泼了一桶了冷水,古玉筝根本纯真得不知道何谓亲吻,她只是像小孩模仿大人的举动那样,模仿了沈娇娇的行为。 手一推,他将古玉筝送下床,“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这间暗室。” 对他刚才炙热的表情,这会马上转化成恶声恶气,古玉筝适应不良的发呆,她怔怔地伫立在床角。 冷齐言背着她,威严的命令,“出去!” 这命令惊醒了她,也使她动气,“不要,我不要睡那张椅子,我要睡这张软绵绵的床。” 回转过身,冷齐言寒着一张俊脸说道:“滚出去睡,不睡椅子,干脆去睡荒郊野外,我没闲心听你罗嗦!” 有什么了不起? 你脾气这么坏! 我改变决定不赖你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 可以对我这么凶。。。。 古玉筝哇地哭出来,心里感到一种深沉、莫名的失落。 她往布帘的方向跑出去。 “我走好了!” 冷齐言什么都没做,只把自己抛进那张床。 同时他嘴里在喁喁自语:“自古红颜皆祸水。。。。” 他朝角落看一眼,只见角落两颗大眼睛也圆溜溜地回看他,冷齐言无力摆一下手,“去吧!别让任何东西伤害她。” 小貂以迅雷般的速度跑出暗室。 独留下一屋的孤寂,让冷齐言恣情品尝。 天破晓,蒙蒙雾气罩着大地,曙光在雾气中穿梭。 破旧老屋走出青色布衣男子。他眼光巡视周围,直到老屋边堆放的木柴旁,踢踢蹲在柴前大瞌睡的黄衫少女。“古玉筝,上工啦!” 古玉筝揉揉眼睛,一见来人的模样,她立即挣扎着爬起。 在扯着被木柴勾着的衣服时,早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自大虫,我古玉筝从此跟你誓不两。。。。哎唷。。。。” 在挣扎扯衣角的古玉筝,脚未站稳,踩到一根滑动的木柴,立刻往后头倒去。 冷齐言心里摇头,这个冲动的小姑娘,大概是老天保佑,才能活到十六、七岁。[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伸手一拉,快又准地握住她的柔荑。 想不到她竟把那根滑动的木柴踢向柴堆,柴堆瞬间噼呖啪啦地全倒,眼看就要演出一剧活埋古玉筝,或者 砸死古玉筝的好戏。 好在冷齐言更快的手一拉一带,把古玉筝佣进怀里,向后飘然退了一尺。 古玉筝窝在他怀里,所有昨晚挨寒受冻时,想出来要骂眼前这位青衣男子的话,全都忘了一干二净,而且她脑袋迅速的——以令她吃惊的速度,变成烂泥。 “怎么?这样一点小阵仗就吓坏了,那干脆回家叫爹娘算了。”冷齐言放开她冷笑道。 如冷齐言所料,这个冲动的古玉筝,马上回口,“泰山崩于前,本姑娘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这种小意外对我而言,算不上什么!”接着她明白她是怎么脱险的,她指着沓,“你会武功!?”惊讶之意,自不在话下。 冷齐言瞥了她一眼,“刚才你亲身体验了,不是吗?”他开始捡起地上乱成一堆的木柴。 而小貂就在此时钻出,在草皮上玩耍似的奔窜,最后则跳上古玉筝肩头。 古玉筝心不在焉地拍拍它,昨晚她跑出来,这只小貂跟随着她出来,这只小貂跟随着她出来,并且也跟现在一样,跳上她肩上。 那时候的她又哭又骂,骂那个自以为伟大的“冷大公子”,而小貂那种好像很了解的目光,使古玉筝原本因眼前男子冷漠而大受伤害的心,立即得到抚慰。 “想不想学点武功防身?”冷齐言昨天在替她驱毒时,就明白她没有练过武,所以他才需要花费更多功力来帮她驱出毒素。 古玉筝闻言猛点头,喜不自胜的就差没跪下来叩谢,早忘了追究他骗她没学武之事。 “那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不能问为什么?”他提出了他的条件。 古玉筝点头,又马上摇头。 冷齐言摇头,这小姑娘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是要,还是不要?”他问。 “要是当然要,可是我跟你学武功,你就变成我师父,听说师父要徒弟死,徒弟不得不死,这好可怕喔!” 看她一副小生怕怕的恐惧样,冷齐言真不知她打哪来的想法,只亲叹:“我不想当任何人的师父,所以这点,你大可不必烦恼。” “幸好!幸好!”古玉筝可爱的轻拍胸口。 “还有我姓冷,冷齐言,记清楚了吗?”他终于说出自己的名讳。 “嗯!冷齐言,冷齐言,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嘛!干嘛要忘掉这个名字,还神秘兮兮不肯对别人说。” “我在躲人。”冷齐言知晓她是在奇怪当初为什么不肯对王清及她吐露姓名。 “躲谁?”古玉筝好奇的追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别问了。”他说。 “你不讲,我当然不知道,告诉我嘛!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发誓!真的!我这个人是一诺千金,一言九鼎。”古玉筝闪着好奇的双眼,嘴巴动个不停。 冷齐言见状举起一手示意她闭嘴后又问:“想学武功吗?” 古玉筝喜孜孜地点头。 “那我刚才说地答应哪两个条件来着?”他问。 古玉筝默想:刚才说。。。。说什么呢?她晃晃头,似乎想把答案晃出来,最后,她垂下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嗫嚅着,“我忘了。。。。” “什么?”冷齐言一时没听清楚。 她抬起头,微微涨红脸,鼓起勇气大声道:“我忘了!”惨了,冷齐言一定会把她当成白痴,“对不起嘛!我真的忘了,想都想不起来。” 见他一脸似笑非笑,不知想些什么,古玉筝连忙恳求道:“别因为这样,就不教我武功好不好?我的天资真的很聪明,聪明得不得了,我奶奶说我跟我娘一样聪明,而我娘非常绝顶聪明,这代表我也是有颗绝顶聪明的脑袋。。。。” 她像菜贩努力兜售自家种的青菜般可爱,拼命一一数说自己的优点,而她左一句聪明、右一句聪明,让冷齐言暗暗自觉好笑,真不知道古玉筝的奶奶把聪明的定位定在哪里? 不过一想到老人家对自个儿的孙女特别疼爱,夸耀她聪明也是人之常情。 “我会教你武功,别再说下去了。”他已经受不了她一长串的数念。 古玉筝开怀畅笑,把小貂搂紧,在这片草地上蹦蹦跳跳的欢呼,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冷齐言微笑地看着,欣赏古玉筝欢畅笑颜,他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的欢笑,就连他小时候也未曾有。 一个幼年失去父母的孤儿,是没有时间去欢笑玩耍的,环境的残酷,世事的无常,逼使幼小心灵的他,只有时时防备、步步小心,别人可能会为了你手上的一文铜钱,而毫不客气地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从此他只学会人心如豺狼一句话。 而解救貌美如花的花玲珑后,冷齐言的观感又加上一句,那就是自古红颜多祸水。 总之,他对人的观感,只能用愈来愈差来形容。 古玉筝一面欢呼,一面靠近他,还拉起他的大手直晃——一个非大家闺秀的幼稚举动。 “冷齐言,你真是个大好人,你不只是长得好看而已,更不只是声音好听而已,你是我看过心地最好最好的人,关于你昨天对我很坏的事,我原谅你了,我改变昨夜的决定,我又要赖你了!” 这小家伙可真是三心两意又好骗,如果天下绝顶聪明的人,都是这个样,由此可见,绝顶聪明并不是件好事。冷齐言心想。 “古玉筝,你是从哪来的?”他不露痕迹的抽回手问。 他是有这个意思想把古玉筝留下来,毕竟沈娇娇撂下话来,他总不能让这个小姑娘白白送死,但是他也不能留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身旁,所以他决定问个清楚。 而从古玉筝话里听来,她奶奶对她十分疼爱,既然如此,怎么会让她这个既无武功又无陪伴的小姑娘独自一人行走路途,所以他更要打听清楚她的来路。 至于昨夜的“冲动”,冷齐言认为是自己的一时疲累,才会想跟眼前的小姑娘一亲芳泽,毕竟连美丽的花玲珑他都看不上眼,更何况是这个又呆、又蠢、又笨,偏偏自以为聪明的小笨瓜。 古玉筝抿抿唇,绞绞手,不安的说:“因为你要教我武功,我才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我们?”冷齐言立即听出纰漏。 古玉筝点点头,“嗯!我还有两个傻弟弟。”她眼里的不安顿时转化成气愤,“不过,他们两个老是说他们是哥哥,我是小妹妹,真是气死人,明明我是姐姐,怎么可以乱颠倒黑白,冷齐言,你说气不气人?” 冷齐言除了一句好笑之外,就想不出别的应对方式,实际上,谁先到世上,谁就是长兄或长姐,这有什么好吵的。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古玉筝杏眼圆瞪的问。 瞧她双眼冒火,似乎又在恼怒,冷齐言弯身又捡起几根柴火,“我洗耳恭听。” 没听出这句讽刺意味甚浓的古玉筝,满意的点头,往下又气嘟嘟的说:“更气人的是,问什么我那两个笨得要死的弟弟,可以学武,偏偏我就不行,每天要我做诗背词、琴棋书画全来,真是愈想愈气人!” 这倒令冷齐言好奇,他决心问个明白,“你们家是武林世家吗?”虽然要自己的孙子习武,这对普通人家而言,并非有什么不寻常,但是隐隐约约的,他就是有种感觉,就凭古玉筝的姿色,想必她的爹娘必定是人中龙凤,而这种绝色美貌,对普通人家而言,不是大幸,却是大大祸害之源。 所以,冷齐言下了个结论,古玉筝家世若非是官宦豪富,必定是武林中大大又名的世家。 可是官宦豪富向来请得起打手,学武的只怕少之又少,唯一可能的,就只剩最后一项。 古玉筝闻言,噗的笑出来,一双眼黑白分明的乱转,“幸好,我们家不是什么武林世家,要不闷都闷死,真搞不懂欧阳呆子,为什么会觉得他家比什么都好,每天缠着我,玉筝妹子、玉筝妹子叫个不停,谁是他妹子,真不害臊!” 她抱起黄毛小貂,询问道“对不对?小貂!”问话的人,心不在求答,而被问之“物”,是更不会回答。 反正冷齐言对古玉筝一会怒、一会喜的,倒也习惯了,只是见她把天下十大毒物之一的琥珀黄玉貂,像小狗小猫般的搂着,心里不禁又大大摇头一番。 心里虽摇头感叹,话还是得问个清楚,“谁是欧阳呆子?”但是冥冥中,冷齐言也大概知道是谁。 “就是欧阳世家的欧阳驹嘛!”古玉筝抱怨道:“就是我那两个傻弟弟,跑去欧阳世家‘踢馆’,结果被欧阳家的人给捉起来,害我得去救他们,冷齐言,你说我弟弟傻不傻?” 是很傻,看来古玉筝的傻,原来是跟她的兄弟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个后生小子,竟然到武林中大大出名的欧阳世家挑战,没死也落层皮。 而更不可置信的,这个没半点武功的古玉筝竟还敢去救人,真是傻到姥姥家了。 瞧冷齐言脸上的确大有赞同之色,古玉筝又再度说下去,“我那两个傻弟弟笨死了,竟然有本事‘踢馆’没本事踏出欧阳家,还被人家关在地牢里,亏他们还是我古玉筝的兄弟,要不是我去救他们,这会他们还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你救出来的?”冷齐言大大不相信,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凭古玉筝一个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这会古玉筝可得意洋洋地睇他一眼,“我早说过我非常绝顶聪明,俗话说射将先射马,我只要先把欧阳家的少主欧阳驹捉起来,还怕欧阳家不放人。” 这的确是绝妙之计,可是问题是毫无武功的古玉筝要捉欧阳未来大当家,哪有说说这么简单,“然后呢?”冷齐言低沉的问。 古玉筝得意的笑容浮出红潮,她期期艾艾的摆手,“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可是我还是救出我弟弟,反正最后结局是完美解决就对了啦!” “小意外?”冷齐言冷声道。 冷齐言冷冷的三个字,让古玉筝从头红到颈子,她嘟哝:“我本来拿绳子来套住欧阳驹,结果却套上他的马,我听人家讲故事,都说得好简单,哪知道这么难,害我被马拖了一尺,还有欧阳呆子下马救了我。” 冷齐言已经可以想见后来发生的景象,欧阳驹一定是被古玉筝天仙的美貌所震慑,后又被她天真可爱所吸引,加上她可能受了点擦皮的小伤,欧阳驹立刻义不容辞地把她带回欧阳家,对古玉筝的要求只有百依百顺,自染放了古玉筝的兄弟,也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没什么好讶异的,但是令他怀疑的却是其中一个问题。 “你家里的人,为什么不让你学武?”像古玉筝这样美貌的小姑娘,为何不让她学点武功防身,也好让她可以对付一些登徒子。 古玉筝闻言脸色黯淡了下来,“我奶奶说,我娘就是什么都会,才会遇人不淑、孤单至死。我娘她武功、医术、机关都是一流,就连填词做诗、琴棋书画也无所不精,最后却落得个弃妇的下场,所以我奶奶说,一个人太完美是会遭天妒的,因此她老人家不许我学武功,连我娘的医书都不准碰,她要我规规矩矩地嫁个好人家,跟江湖永远划清界限。” 冷齐言闻言一愣,不论武功也好或是医术,甚至是机关之学,这每一样就是花费人生一世,也难学的全,若非是聪明才智远胜常人,又怎能不仅一些,还能非常精通,他内心不禁肃然起敬,更想知道这位前辈的名讳。 “你娘的名讳?”他问。 “我爹娘都死了,我奶奶从来不提我爹娘的名字。”古玉筝黯淡的说,随即她寂寥的问道:“冷齐言,为什么我娘会被我爹所弃,我奶奶说我长得很像我娘,那我娘相貌也该不差,为什么我爹不喜欢我娘。” “感情之事,一向难言。”冷齐言淡漠道。 “是吗?我奶奶常说世间负心薄幸之徒,莫有大于我爹,她说我娘为了我爹连命都可以不要,但想不到我爹却琵琶别抱。” 安慰别人向来不是冷齐言的专长,他继续捡起零落在地的柴火,不向古玉筝瞥去一眼,毕竟他没有义务去安慰她,而且世事本就无常,再悲惨的事,他也亲眼看过,天下负心薄幸之徒,又岂有一人而已。 “冷齐言,你说要学武功得先答应哪两件条件?”古玉筝抹去泪水,忧伤消逝得无影无踪,她又快活的问。 “第一个,是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第二个,不能问为什么?”冷齐言见她变化如此之快,不禁感到好笑。 “为什么?”顺口地,她问。 “不为什么!”冷齐言立即冷声道。 古玉筝惊觉自己犯了大忌,她掩住嘴角,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睛,“冷齐言,这个不算,我忘了,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齐言对她着急的恳求,只是淡漠以对,“你那两个兄弟为什么没在你身边保护你?还让你遇见王清,让你一个人孤单行走路途,这实在太说不过去。” 古玉筝为他的瞬间改变话题,一时反应不太过来,“我那两个傻弟弟呀!我们不想住在闷死人的欧阳家,所以相偕跑了出来,慌乱之中,我们就离散了。” “原来如此!”冷齐言现在已确定古玉筝家世清白,也不可能是花玲珑派来的人。 “冷齐言,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一定要教我武功,刚才那声为什么不算、求求你!”古玉筝哀求道。 冷齐言瞧她恳求神色如此迫切,只是微微点头,“你跟我来,古玉筝。”他反身走向小屋后头的药草园。 古玉筝好奇地跟着她,在瞥见绿油油的药草园,她望向冷齐言,“冷齐言,你种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冷齐言对古玉筝这个“睁眼瞎子”,无可奈何地摇了个头,“这里种的是药草,你会除草吗?把野草拔掉就好了。”他弯下腰示范地拔一遍,看着,这是野草,把药草园里的野草拔完后,再进到屋子里找我。”话声方落,他就往屋子里头走去。 古玉筝呆在原地,大大发窘着,适才她只注意到冷齐言弯下腰有多好看,根本没去注意他手里所拔的草,这下糟了! 突然,妙计上心头,古玉筝再度钦佩起自己的绝顶聪明,药草园里,毕竟是药草多、杂草少,只要把少得可怜的杂草拔起,那不就得了。 她开始欢欢喜喜地拔起药草园里数量较少的草,脑里已经开始幻想着冷齐言教她武功的景象,她低低笑着出声,今天绝对是美好的一天。 冷齐言脸色发白,注视着他好不容易才栽种出来的珍贵药草,现在一株株地死躺在药草园外的沙土上。 古玉筝开心得咧开嘴,“冷齐言,我做得很好吧!我从没拔草拔得这么开心呢!” 冷齐言自知自己此刻一定是难看之至,他花了两年,走遍漠北,才寻访到这种药材数十株,而古玉筝竟花不到两刻钟的时辰,便把他的药草全毁了。 “喂!冷齐言,你怎么了?”古玉筝看他铁青着脸,眼睛连眨也不眨,表情恐怖地看着药草园。 “我适才拔的野草,你真的看清楚了吗?”他头转向问话的古玉筝说道。 “当然!”古玉筝偷偷加上“没有”两字,没办法,谁教他长得比野草好看,叫她任选其一,她当然选看他,谁会想去看那一株株难看的野草! “冷齐言,这野草好难拔,使尽我全部的力气才把它全部拔光,我做得很好吧!”为了邀功,古玉筝更是话如泉涌。 冷齐言踏进药草园,仔细搜寻,药草果然都被古玉筝拔光了,他脸上又黑了几分,好不容易,他看到一株小小的幼苗正半青不黄的随风摇曳着,他不禁感谢老天爷垂怜,没让古玉筝这笨瓜坏了他的心血。 随着冷齐言的目光循去,古玉筝见到那株小草后,心里连连哀叫,他该不会为了她没拔到那株小小的野草,而不教她武功吧?看他看那株小草的眼光挺骇人的,恐怕他会为了这株小野草,而挑她的毛玻 古玉筝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冲进药草园,一手拔起那棵小野草,对冷齐言大叫:“不行,我拔了它,你一定要教我武功!” 冷齐言见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古玉筝竟敢毁了他唯一的希望,他缓缓地把目光从小草身上,移到古玉筝绝世俏颜上,“古玉筝。。。。古玉筝。。。。”他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把古玉筝碎尸万段。 “冷齐言,你不能食言而肥,我把园里的野草都把光了,你一定要教我武功。”说完,古玉筝紧紧地捉住那棵小草,还不怕死的拿它在手上晃了晃。 “闭嘴!古玉筝。”他心疼的捉回那株小药草,小药草软软的垂下,看来已经回天乏术了! 气血上涌,冷齐言从没这么想杀掉一个人,他苦心栽培的心血,一株株正躺在黄沙上吹冷风。 “古玉筝,你给我过来。”沉着声,他寒着一张脸唤道。 古玉筝走向表情晦暗的冷齐言身前,不知道他脸色干嘛这样难看,她帮他拔光所有野草,他应该很满意才对,怎么用这副可怕脸孔吓人。 “你这个笨瓜,你拔光我所有药草!”冷齐言大声怒喝:“留下你,根本事我此生最大的错误,我辛辛苦苦种的心血,全被你毁了!” “我拔的是野草,你怎么可以凶我?”古玉筝仿佛间大概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过错。 “野草?你有胆再给我说一句野草,我今天一定要。。。。”要怎样,冷齐言也想不出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但是她真的把他给惹火了。 古玉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反正野草跟药草还不都是草。”她哭得更伤心,“一定是你刚才拔错草,所以我才会有样学样,也跟着拔错,你不能怪到我头上来。” 冷齐言闻言差点气死,古玉筝这笨瓜还真的把责任推卸到他这里来,“你。。。。你。。。。” 想不出该骂古玉筝什么,对什么都不会的小笨瓜,你又能奢求她什么,冷齐言回心一想,怒气顿失了一半。 “算了!”说完他拂袖往屋里头走去。 古玉筝抹抹眼泪,急忙跟上冷齐言身后,“冷齐言!冷齐言!你还要不要教我武功?” 冷齐言猛然回头,古玉筝差点一头撞上,“叫你办个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想叫我教你武功,下辈子吧!” “你骗我,冷齐言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是个大骗子。。。。” 古玉筝又叫又喊、又吵又闹的撒泼,逼得冷齐言想掩上两只耳朵,他放软语气,“好了,古玉筝,我教你就是,别再吵了。” 古玉筝脸庞发亮,一把抱住冷齐言,以亮得不可思议的美眸,望着冷齐言英挺的俊秀脸孔,“冷齐言,我就知道你人很好,真是对不住,我刚才不是故意拔错草的,你别怪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再把草重新种回,说不定它明天就会活起来!” 冷齐言淡然一笑,“傻瓜,这种药草一离土就种不活了。”他轻轻拨弄古玉筝柔顺的额发,不明白自己的怒气为何烟消云散,他只知道眼前这小笨瓜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不过从她眼神抱歉积蓄看来,她真的是在后悔,虽然她提的补救方法很可笑,但是这也代表她并不是故意拔掉他的药草。 “没关系,拔掉就算了!”冷齐言柔声道。 他温柔的话语,更让古玉筝不好意思,要是她当初好好的看野草,不看冷齐言,今天的事哪会发生,她的脸飞快地红了起来。”冷齐言,那些药草一定对你很重要,否则你不会发那么大的火,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多注意一点就好了,真是对不住,求求你,别生我的气好吗?你一生我的气,我这里就好难过。” 冷气言低头一望,见她手放在心口,一股莫名情感突然淹染他,心想:其实古玉筝极为可爱,她这种道歉的方法真是天真可人。 他再次抚抚她的额发,“好了,我不气你了,你去休息一下,喝口茶,刚才拔草拔得很累吧!” 古玉筝脸更红,极是羞窘垂下头。 这一切都该怪她,冷齐言却还对她这么好,她一定要补偿冷齐言,“冷齐言,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吩咐我去做,我一定会做得好!” “不用,我平常只有一个人住,哪有什么事要做,顶多看一下药草园,挑些水来炊饭。” “那我去挑水!”古玉筝笑开脸道。 “不用了,你挑水挑不动的,我去挑就可以了。”冷齐言拉住她。 古玉筝拖着冷齐言进屋里,把他推进大椅上,“冷齐言,我可以叫你冷大哥吗?” 在古玉筝心里,隐隐觉得冷齐言对她这么好,再连名带姓的叫,实在很不妥当。 “你高兴怎么唤我就怎么唤我,我无所谓。”他冷淡道。 “冷大哥,你乖乖坐在这看书,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要去挑水,等挑完水后,我再施展厨艺给你看看,你对我好,自然我也对你很好。” 一时冲动下,古玉筝在冷齐言颊上亲了一个,她脸上红晕更甚,在日光照耀下,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 冷齐言对她的行为起初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但随即想起自从认识古玉筝后,她天真烂漫的举动,她的脑里根本毫无男女之别,像刚才的环抱,这会儿的颊吻,不过是她毫不作伪的心性表现。 “好吧!你提桶水回来就好,不准多提,听见了吗?”他吩咐。 古玉筝好似如蒙恩赐,欢喜得跳了起来,又在他颊上亲吻了一个,“冷齐言冷大哥,你真是大大的好人!” 冷齐言反倒愣了,古玉筝竟会认为他是好人?他活了二十多年,别人对他的评语,向来只有古怪,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绝对没有人眼瞎心瞎称他为好人! 他的手缓缓地按在古玉筝亲吻的地方,眼睛注视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再度盈满莫名的感动,一时间,他整个人不由得痴了。。。。 屋外清风徐徐,已经距离古玉筝去提水有一个多时辰了,冷齐言终于坐不住,他站起来往溪边走去。 奇怪!提桶水用不了这么久的,古玉筝未见回转,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吧? 纵然耳边天籁缭绕,冷齐言听若不闻,心里只挂念古玉筝。开始后悔为何要叫她一个人去荒郊野外提一桶不重要的水。 他脚程更是加快好几分,远远就看见古玉筝坐在溪边,头埋进双膝间,似在哭泣。 “古玉筝,你怎么了?”冷齐言疑惑的问。 古玉筝一瞧见来人是冷齐言,她眼泪流得更快,“冷大哥,我。。。。我。。。。我。。。。”我了个半天,却因哭泣哽咽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 冷齐言心下一慌,“你怎么会全身衣衫尽湿?”一些不堪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翻转,“你遇到恶人是吗?” 古玉筝大大晃了个头,“不是。。。。我没遇见恶人,只看到一只小兔子。” 冷齐言闻言放心的吁了口气,“那你哭什么?” “我跌进水里,你的桶子被水冲掉了,你一定会很生气,气我连桶水都提不好。” 冷齐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只是一件小事,他摇头淡笑,“没关系的,我再做个木桶就好了,别哭,你全身湿透了,快些回屋里去,等下吹了风可不得了。” “冷大哥,你对我真好,以前在欧阳家,除了欧阳呆子对我好以外,他家里面的人都瞧不起我,都说我施了咒术,迷倒欧阳呆子,否则他们的少主才不会看上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古玉筝幽幽地道。 她泪朦朦地笑了笑后,又道:“我才不喜欢欧阳呆子,是他自己缠着我,我又怎会施咒术去迷他?” 闻言,冷齐言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知道世情冷暖残酷,像她这样一个既无家世又无权责保护的小姑娘,在重视门当户对的欧阳世家,那些奢求当少主夫人的野心派岂会让她好过。 他向前挽起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屋里。” 古玉筝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忧伤又丢到身后去,她快活的跟着冷齐言的脚步,“冷大哥,就算欧阳呆子要娶我,我奶奶也不会同意,他根本就不够格!小时候,我奶奶逼我发下一个誓,她老人家说,只有破了那个誓的人,我才能嫁给他。。。。” “什么誓?”他好奇问。 自知太多话的古玉筝闭紧嘴巴摇头,“我不能说。” “你奶奶的规矩可真多。”冷齐言只是冷笑,也不愿太过追问。 古玉筝握紧那双大手,眼光闪亮地望向冷齐言,“冷大哥,假如你很爱很爱一个人,你会不会为他而死。” “会!”冷齐言微笑,“只是至今,这个人还没出现。” 古玉筝不知道怎地,心里觉得有某种东西梗在那里,她装出快活的笑容说:“我也会,我也会为我的丁爷爷、木爷爷、奶奶,甚至是我那两个傻弟弟而死,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喔!” 冷齐言被她俏皮的语气逗笑。 古玉筝愣视他灿烂的笑颜,心里接下她刚才的话:还有你,冷大哥,世间上再也没有谁对我这么好的,我也会甘心为你而死。。。。 第三章 古玉筝着迷的望着即将成形的木头水桶,“冷大哥,你好厉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这把刀好,不是我厉害。”冷齐言对她的赞叹显然无动于衷。 “冷大哥,你是我见过最谦虚的人,不像我那两个傻弟弟,老是吹嘘自己有多棒,还不是烂木头一根。” 冷齐言听她拐个弯骂她弟弟是朽木,不觉有些好玩,“好。。。。” 一阵轻微足音从屋外传来,若不是冷齐言内功太好,否则还会察觉不出,他抛下未完成的木桶,将古玉筝推进暗室,“别出来。” 冷齐言脸上的肃杀之气令古玉筝打了个寒颤,她撤着冷齐言的衣袖,“怎么了?冷大哥。。。。” 冷齐言拉回衣袖,神色严肃的说:“等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千万别出来,小貂在里面会保护你。” 四周仍然静穆一片,别有一番风雨前宁静的气氛。 突然间,木门喀啦一声被踢飞,直直对准冷齐言面前而来,他侧身一闪,木门重重地撞墙上,跌落于地面。 只见木门犹闪着蓝光,可见门上沾了强猛剧毒,看来来人必定是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冷齐言轻叹:“我已经再三退让,为何幽灵宫还要苦苦相逼。” 门口走进一名老妇,她杏眼园睁道:“请你去幽灵宫盘恒几日,我们总管要见你。” “我与花玲珑已无纠葛,请回吧!我是不会去见他的。”冷齐言一脸高深莫测。 老妇手一挥,瞬时其余六人如鬼魅般的立于屋内,“幽灵宫要请人,从来没有请不到的,冷公子,你江湖上名声虽大,但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要死要活一句话!” 冷齐言摆手而立,神态潇洒,衣衫袂袂道:“我冷齐言性喜随意,我不走,你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生死由天命,只怕我这条命,你还不够格取得走。” “你的意思是不肯?”老妇话语之中逐现阴狠。 冷齐言抬首道:“没错!” 话声未落,冷齐言一脚踢向大木桌,攻个敌人措手不及,只因他心中了然,这七位无不是幽灵宫一等一的好手,他今日绝无法图个侥幸,只有攻敌在先,让他们心中先怯,然后再想个法子,带古玉筝逃走。 “冷大哥!”古玉筝卷起布帘,满眼担忧地跑出来,她在暗室已经担心了好一会,又知道外面有七个敌手,不晓得冷齐言是否敌得过? 冷齐言眼见围攻七人,有两人将目标移到古玉筝身上去,他一急跃奔,再也不顾自己生死,扑在古玉筝身前。 一柄长剑插进冷齐言肩骨,那火辣辣的疼痛令他全身一颤。 古玉筝惊魂未定,身子摇摇欲坠,“冷。。。。冷大哥。。。。”不敢置信,冷齐言的血淌进她的衣衫,她肌肤还能感受到他血液的 (: ) 第 3 部分阅读 古玉筝惊魂未定,身子摇摇欲坠,“冷。[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冷大哥。。。。”不敢置信,冷齐言的血淌进她的衣衫,她肌肤还能感受到他血液的泛流。 “住手!”带头的老妇话声微颤,“老天爷,是。。。。是古。。。。”好似心情大受激荡,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古玉筝对周围声音恍若不闻,她只瞧见自己衣袖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而冷齐言在她面前的脸孔竟朦胧了起来,一楞间,她的泪立时沾湿脸庞。 冷齐言伤口处鲜血狂涌,受伤极重,有气无声的低语:“快。。。。抚我进暗室。” 古玉筝立即明了情势危急,她抚住冷齐言,马上躲进暗室。 “旋转它,快一点。。。。至少还能挡个一时半刻。”冷齐言指着角落的水缸道。 古玉筝转动水缸,一道石门突地隔开暗室与外界。 外面拍打石门的声音,令古玉筝心神一慑,“冷大哥,再来怎么做?” “扶住我,快。。。。我。。。。”他上气接不着下气地说。 古玉筝惊叫一声,发觉冷齐言受伤处竟涌出黑血,再蠢也知道敌人剑上抹了剧烈的毒药,“冷大哥你。。。。你为了救我。。。。”心中感动之余,眼泪扑簌簌地流下。 “别哭,我们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冷齐言抬起脚步,深吸一口气,踹开木墙一角,这一下剧烈震动牵动他的伤口,更是疼得他冷汗直冒。 “冷大哥,你做什么?”谷玉筝一脸惊吓。 “让敌人以为我们从这里逃出去。。。。”他又是一颤,蹲伏在地,牙关格格作响,冷齐言明白幽灵宫独特的毒药开始发作,他脸上肌肉扭曲,显然疼苦至极。 “古。。。。玉。。。。筝,扶我到床上。”冷齐言忍住疼痛,咬紧牙关,才把话一字字说清楚。 古玉筝明了敌人在外,自己没有武功而冷齐言又受了重伤,情势凶险至极,她不解冷齐言为何还坚持躺在床上。 “冷大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冷齐言要不是身受剧疼,真的会吼出来,他俯下头,一手撑在地上,“快。。。。”感觉全身几乎麻痹,他抖得几乎倒在地上。 古玉筝碍于他威严的命令,只好半抱半扶的把他扶到那张大床上。 黄毛皮小貂等冷齐言一躺在大床上后,立即跳上床,蹲在他身边。 冷齐言左手一搂,右手一抱把古玉筝抱进怀里,低语:“抱紧我。” 古玉筝满脸通红,心下跳个不停,天性娇羞流露,把脸埋进冷齐言怀里,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有这种举动。 冷齐言已欲要昏过去,他伸手往床底一挥,有力按下机关,床板分开,冷齐言抱紧古玉筝,霎时跌落到稻草堆上。 幸好草堆甚是柔软,两人没有受到任何撞伤,冷齐言急促喘息着,冷汗流下他额头,他拉开衣襟,伤口黑得厉害。 “古玉筝。。。。吸出毒血。”他费力说着话,不觉自己声音细若蚊鸣,渐渐有气无力,连脑子都开始昏沉起来。 古玉筝伤心涌上喉口,知道今日若不是冷齐言舍身相救,现在受这毒伤折磨的人应该是她,心里的感激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不要说是吸出毒血,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为冷齐言万箭穿心,她也在所不惜! 思及此,古玉筝立即俯下身子,甘心替冷齐言吸出毒血。 冷齐言对她这种奋不顾身的帮他吸出毒血赞道:“好妹子。。。。你从我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三粒,一粒你自己服下,其余两粒,你送到我嘴里。。。。还有撕下衣襟,包裹我的伤口。。。。” 古玉筝耳朵靠近他的嘴边,才听懂冷齐言在说些什么,她心里知道这样的情况,冷齐言是出息多、入息少,她忍不住悲从心来,含着眼泪,照着他的话做。 “冷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该听你的话,躲在里面别出来,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她哽咽道。 冷齐言微微摇头,“不。。。。关。。。。你。。。。的事。” 古玉筝愈发伤心,知道冷齐言这些话全是为了安慰她,不忍她太过苛责自己,泪水更是点点滴到冷齐言灰白的脸上,吐露出自己接近他的用意。 “对不起,冷大哥,就因为你说红颜祸水,我才好气你,想要让我这个红颜把你祸得唉唉叫,可是现在我不要了,我情愿你好生生活着,就算你很凶赶我走也无所谓,我只要你活着,我不要你死,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来换你的。。。。” 冷气言为人本就孤僻,从小到大结交的朋友更是寥寥可数,离群索居的他,哪受过这样无私的关怀与疼爱,直自此时生死关头,心神大乱,竟有位绝世俏佳人患难中真情流露,融化他一颗冰冷的心,他不觉热血上涌,热泪盈眶。 使尽全身力气,他抬手抚摸古玉筝柔顺发丝,“傻瓜,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太早死,你放心吧!” “可是你的伤势好重,而且又抹了毒药。。。。”古玉筝道。 冷齐言又是一阵颤抖,他明白幽灵宫毒性非比寻常,这会恐怕又要发作,再加上他失血过多,等一下必定昏迷过去,于是拉了一下古玉筝,示意她把耳朵放在他嘴边,“你每过两个时辰,一定要让我服下这药丸。。。。直到瓶子里的药丸一颗不剩,知道了吗?” 古玉筝点头,知晓冷齐言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稍不小心,他会立马一命归西。 冷齐言又道:“不知道幽灵宫的人会不会以为我们破墙而出,假使他们解破这个机关,找到这里来,你一定要往前走,不要管我,打开暗门出去便是你去提水的溪边,以后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要,我要跟冷大哥在一起,你为我受了伤,我怎么能独自逃走。”她指尖轻抚冷齐言的脸庞,这一生心意从未如此坚定,“要死,我跟你一起死!” 冷齐言闻言心中大震,他又是感动、又是感伤,感动的是他这一生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好过,情愿一条命交到他手上;感伤的是,他强力支撑,现在还不致昏迷,如果一昏迷下去,恐怕要再醒过来也不知是何时的事,而若无外援来临,他冷齐言也只有活活等死的份。 此时古玉筝专注的目光直视着他,显然对她自己适才的话毫无迟疑,冷齐言见状喜极,深觉自己死前竟有人肯如此携手相伴,他就算死也死而无憾了。 紧握住古玉筝的手,冷齐言轻语:“傻瓜就是傻瓜,死到临头,仍是不变。” 但是话语中的欢喜之情、欣慰之意,都是有感而发,反而使那段骂人的话显得深情无限,喜乐难禁。 古玉筝心疼地抹去他额上冒出了冷汗,再傻也看得出冷齐言大限即将来至。 她虽然单纯,不解世事,心下却是白雪一片,知道冷齐言疼痛至极,惟有说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况且两人要再谈话的时间只怕也是不多了,她躺到冷齐言身边,只盼死前与他愈靠近愈好,伸手就搂住他的腰。 “冷大哥,我听说塞外风光粗犷,跟中原大不相同,以后我们结伴去看看好吗?” “好啊。。。。冷大哥带你去看沙漠、观雪景、盼日出,那些景色真是绝美之至,以后我就再也不必一人独赏,有个人陪伴,现在才觉得挺美的。。。。”冷齐言也搂住她的腰道。 古玉筝泪水涌出,冷齐言说话齐若游丝,几不可闻,知道这话不过是美梦一场,怕是美梦难圆。 四周静寂,只能听见两个粗浅的喘气声,冷齐言一脚踏进鬼门关,却觉生时未有如此之乐,在阴暗室内,他借着微弱光线,目不转睛的瞧着古玉筝。 古玉筝也睁着双眼看他,惟恐一眨眼间,冷齐言就此归西,再也无相见之期。 两人目光交缠间,虽未许下海枯石烂的誓盟、虽未吐露彼此心中的爱语,但是时间空间似乎就此停止,是死是活心中亦全不挂意,拥有此刻便以心满意足,死亦无憾了! 冷齐言轻轻拥紧古玉筝,眼睛缓缓闭上,任那毒性发作的痛苦咬噬他的四肢百海 古玉筝也反手搂紧他,泪水淌湿他的衣襟,无声的尽情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光线照醒了古玉筝,一个壮大身影从冷齐言藏身之处上头跳了下来。 古玉筝心知是幽灵宫的人找到了机关,她爬起身,抚抚一直蹲在冷齐言身旁的琥珀黄玉貂,心想:不知道小貂会不会听从她的命令? 光头和尚立在古玉筝面前,也大惑不解的瞧她,“你是谁?小姑娘?”虽然光线幽暗,不了和尚仍能看得出眼前姑娘纵然满身都是血污,但也难掩她的丽色。 再瞧躺在草堆上重伤之人,不了和尚陡地一震,“冷兄弟?!” “你别靠近他,要不然我跟你拼了!”话声方落,古玉筝立即扑身过来,全然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不了和尚更奇了,这个小姑娘下盘虚浮,分明是不会武功之人,怎么冷齐言会跟个小姑娘躲在床板机关下,而且冷齐言还受了重伤,江湖上能伤冷齐言的只怕少之又少,这事要是没问个清楚,恐怕他连睡都睡不着。 不了和尚一指就点了古玉筝的穴道,弯下腰去看冷齐言,发觉他的伤不是普通的重,一把抱起冷齐言,拉着古玉筝,跃到地面上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再往床底探了机关,床板又回复如初,丝毫看不出床板下还有个暗室。 不了和尚轻放冷齐言于床上,右掌心贴上他背心大椎穴,缓缓运气于冷齐言身上,不到片刻,他才放下手,又喂了冷齐言一颗少林寺的灵丹。 冷齐言灰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他张开眼睛,一见来人,脸上喜悦之情发自内心。“没完没了,你怎么来了?” 不了和尚呵呵笑道:“冷神医,你这次真是阴沟里大翻船,幽灵宫倾窠而出七位好手,一定要捉你去幽灵宫,以慰花玲珑的相思之情,你没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别再跟我提花玲珑,我脑子受不了。”冷齐言瞥见呆立的古玉筝,寻思就明白她被点了穴道,“没完没了,你解了旁边那位小姑娘的穴道吧!” 不了和尚笑得更贼,“我说小老弟,你什么时候身边来了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可奇怪了,你是出了名的远离女人,江湖上皆纷纷传言,你有不可告人的隐疾。” “少胡说八道,快解开她的穴道!”冷齐言笑骂。 不了和尚指一弹,古玉筝穴道立即就解了,她扑到床头半俯身在冷齐言身前,眼见挂意之人平安无事,心中大是快慰,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冷齐言抚抚古玉筝的长发,“傻瓜,别哭了,我早说过我不会早死的。” 不了和尚看了古玉筝半响,迟疑一下才问出口,“小姑娘,你叫什么?”这会光线充足,他才看清古玉筝的容貌,心中疑窦顿生。 “古玉筝。”冷齐言觉得不了和尚口气古怪,便代古玉筝回答。 眉头皱得更紧,“古玉筝。。。。古玉筝。。。。”不了和尚喃喃念了几次,又把古玉筝看得更清楚些,“你不是姓林?” 古玉筝擦了眼泪,摇了摇头,“我当然不姓林。” 不了和尚喃喃自语:“难道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话声未停,他一掌拍向古玉筝的面门,劲道凶厉沉稳,分明是要置古玉筝于死地。 这下变故突起,冷齐言未受伤时,就算要救也未必救得了,这次身受重伤,更是不可能的事,他急忙大呼:“不可!” 不了和尚劲道一转,拍向地面尘土,尘土四散飞扬,不了和尚厉声喝问古玉筝,“你识不识花玲珑!” “我不识。。。。”古玉筝吓得呆了,只能愣愣摇头。 “没完没了,你干什么?她当然不识花玲珑!”冷齐言蹙起眉头,语气里有丝不悦。 不了和尚凝重的望向冷齐言说道:“冷兄弟,你知道她是谁吗?如果我没记错,她是。。。。她应该是幽灵宫的人,而且还是幽灵宫的少宫主,花玲珑只是她的总管而已!” 冷齐言闻言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指着古玉筝哭笑不得,“没完没了,这个笑话不错!普天之下,你就是路旁的阿猫阿狗,说他是幽灵宫的少宫主,我皆信之不疑,只有古玉筝,你是打死我,我都无法信服。” “冷兄弟。。。。”不了和尚皱起眉头。 冷齐言继续说下去,“第一,她根本不会武功,幽灵宫的少宫主岂有不会武功的道理;第二,她不懂毒术,毒术是幽灵宫的一绝,若是她真是幽灵宫的人,耳濡目染之下也该懂一些,更何况幽灵宫从来也未曾听过有宫主,既没有宫主,哪来的少宫主,你讲这话,真是糊涂得该打。” 不了和尚闻言又觑了眼古玉筝,“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世间上有这等闭月羞花之容貌,相貌又如此神似,除了血亲之外,毕竟容貌不会这等相像。” “没完没了,你又在说什么混话?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冷齐言大感困惑。 “你爹娘是谁?小古。。。。啊。。。。古玉筝。”不了和尚没理会冷齐言,他看向古玉筝。 古玉筝面对方面大耳的不了和尚心生畏惧,她退了一步,“我不晓得,我是个孤儿,我奶奶也从来不提。” 不了和尚又逼近一步问:“那你奶奶叫什么?” “我。。。。我不晓得,”不了和尚那铁塔似的身子散发出无可比拟的威猛气势,古玉筝又退了一步,“我奶奶就是我奶奶。。。。”她吓得一张脸已苍白。 冷齐言咳了几声:“没完没了,我早问过她,她身世清白,不可能与花玲珑有什么关系。” 不了和尚转向冷齐言,眼光再度犹疑转向古玉筝身上扫了几眼,“幽灵宫的创始人名叫花月红,她有个女儿,应该是现在幽灵宫的宫主,她十几年前嫁给武林中一个大大有名的世家,所以现在幽灵宫宫主位置空下来,谁当主管,谁就是幽灵宫掌权者,如你所知,现在是花玲珑当权。” 冷齐言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算是后生小辈,这些武林前辈的典故,他闻所未闻,更何况幽灵宫不喜与江湖中人结交,门规甚是森严,除了知晓宫内清一色都是女子之外,其余便朦朦胧胧,替幽灵宫更增添神秘面纱。 不了和尚犹豫道:“花月红女儿的姓名叫古玉,当初武林一场腥风血雨便是靠她及她自小许下的未婚夫林孟琴——一起遏止的,所以他们那对金童玉女成亲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 “林孟琴?莫非是四绝山庄的庄主,他已经退隐江湖很久了。”冷齐言知晓林孟琴,只因林孟琴也是他少数朋友中的一位。 不了和尚再度详细觑眼古玉筝,“是的,林孟琴与古玉新婚燕尔,宣布从此退隐江湖不理武林中事,我以前曾见过林夫人古玉,她与这位小姑娘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因为她是武林中第一美人。我不禁多注意了点,所以我不会认错的,这位小姑娘真的很像古玉,若不是母女,不会这般相像。” “我从没听过四绝山庄和古玉的名字。”古玉筝满脸迷茫神色道。 “没完没了,我见过林孟琴的夫人,因为她数度流产,我给过她一些滋补身体的药丸,她长得全然不像古玉筝,你大概是记错了。”冷齐言大大摇了个头说。 “不,我绝不会记错!”不了和尚斩钉截铁道:“这其中疑点重重,这小姑娘的奶奶为何不吐露古玉筝琴生爹娘为谁,还有古玉、古玉筝,名字如此相似岂不怪哉!” 冷齐言恍然出神,却因身受奇毒,脑子里仍是昏昏沉沉的,愈想愈是法昏,他摆了摆手,躺进床上,“我要休息了,这此中疑点,等我身子大好后,再以养病为由,带古玉筝去四绝山庄,相信缘由必可大明。” 不了和尚不发一语,似在思考什么。 冷齐言知晓他这个人是打破沙锅,非得问到底不可的个性,也只好随他。 “冷大哥,四绝山庄林孟琴很有名吗?”古玉筝望着冷齐言问道。 “林庄主退隐江湖很久了,年轻一辈较少知晓他,但是他正直磊落,倒是不失一代英侠的气概,只是有时。。。。”只是有时显得落拓,不得志,脸上大有凄憾之色,冷齐言心道。 “如果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人,那我奶奶有时会提,只是不知道这个林孟琴跟我奶奶口里的林孟琴,是不是同一人。。。。” 古玉筝说话吞吞吐吐,这倒跟她素来率直个性不符,冷齐言好奇心油然而生,“你奶奶说什么?你说给冷大哥听听。” “我想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因为我奶奶说的林孟琴很坏。。。。”古玉筝不知是否该说下去,但在看到冷齐言鼓励的目光,她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说林孟琴背信忘恩、无情无义,人中禽兽他是数第一。” 冷齐言大大吃了一惊,实际上这个说法与他的印象差得太多,但是细思一会,想及古玉筝重复她奶奶的片段言辞,就知道这个老前辈的个性十分古怪,自然许多人不入她的法眼也是正常。 古玉筝点点头,揉揉眼睛,显示困倦非常,“冷大哥?” “嗯?”冷齐言看着她一脸的倦意,微笑地应了一声。 “你要让我赖你吗?我以后会乖乖的当红颜,不当祸水行不行?”讲到最后,她尾声一顿,竟趴在床边倦得睡着了。 冷齐言注视着古玉筝沉睡的容颜,心中顿时柔情四溢,暗想:就算你不赖我,我也会赖着你,绝不会让你跑掉! “冷兄弟,这个小姑娘的相貌虽与林夫人相似,但是性子可是南辕北辙,大大不同。”不了和尚愈瞧古玉筝就愈觉得古怪。 “喂!没完没了,你说清楚点。”冷齐言着实不解他言中之意。 不了和尚摸了摸光头,“坦白说,林夫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她的剑术得自她已逝父亲剑神的真传,就连毒王木清怡的医毒之术,神偷丁空空的机关之学,她都无一不通,而诗词歌赋对她而言更是易如反掌,可见她是如何的绝顶聪明跟这个小姑娘天真烂漫是完全不同的。” 冷齐言心里一怔,“没完没了,你是说林夫人不仅武功了得,医术、机关都是一绝?” “是啊!抱病去四绝山庄求医地,常常占满山庄的客房,只不过后来林夫人就不替人看病把脉,可能是林庄主不喜爱她抛头露面吧!”不了和尚解释道。 “没完没了,这其中问题大了,我把脉的那个林夫人不会武功,若是她医术当真了得,林庄主更不会请我去看玻”冷齐言回想往事,忽然觉得疑点不断。 “冷兄弟,你的意思是。。。。”不了和尚满脸疑窦地看向冷齐言。 两人对望一眼,心里各是猜疑,眼光双双投向沉睡中的古玉筝。 “没完没了,古玉筝曾告诉过我她娘的武功、医术、机关及诗词歌赋皆是上上之选,你认为如何。。。。” 不了和尚沉思道:“这其中必有鬼,她应该是古玉的女儿,这一点是没错,但是。。。。” “你深恐她不是林孟琴的女儿?”冷齐言插口道。 “不,古玉曾为林孟琴舍生,她对林庄主是一片真情深意,死都无法撼动,更何况是为别的男子。” 这段话与古玉筝她娘曾为她爹舍生死相吻合,疑点愈来愈多,冷齐言低语:“这样一来,古玉筝是。。。。” 不了和尚重重地点了个头,“我猜也是。” 静默中,冷齐言已决定,等他伤势稍有起色,他必带古玉筝去四绝山庄探查她的身世之谜。 第四章 客栈里,络绎不绝的人们皆将眼光纷纷投向客栈一隅这怪异的一对。 男的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吃这菜,满身血污的布衣沾满尘沙和烂泥,令人真替他旁边极力讨好他的妙龄少女感到不值。 而他身边的黄衫少女,光是店小二上来招呼时她软言温语的一声谢谢,就让店小二魂飞天外,一张嘴笑得咧到脑后。 这会,若不是掌柜刻意咳了几声,店小二还呆呆站在那里,死也不肯移动一步。 “冷大哥,你多吃些菜,身子才会赶快好起来。”古玉筝夹了些菜,堆到冷齐言碗里。 冷齐言阴冷着脸,只顾扒饭,全然不理会碗里的菜。 “冷大哥,你又怪我了,是不是?人家又不是故意把你的屋子烧掉,谁教这火怎么扑也扑不灭,一定是你的屋子太好烧,才会烧得那么快的。”古玉筝为自己辩解。 眼见冷齐言脸色更为阴冷,古玉筝更是内心惴惴,只好辩解得更加快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想炊饭给你吃,怎么知道火会乱飞。。。。”说到后面,她已经讲不出辩解的话,因为冷齐言抬起一双冷电似的目光扫视她。 “万幸你不是故意的,若你是故意的,我这会不就躺在火灰下?” 他屋里的珍异药材、重要药书,大多被一把祝融之火给烧毁,那是他毕生的心血,怎不教他差点呕血数升,气得脑火上扬,说出来的话岂有好听的。 “你还要怪我,人家也不想把你的屋子烧了,这愧疚已经压得我好难受,你还要用那么坏的口气凶人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怪我。。。。”说着说着竟眼一红、嘴一扁,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他只有心里自认晦气,安抚她道:“别哭了,冷大哥原谅你就是了。” “真的?”古玉筝破涕为笑。 “唉!”冷齐言无可奈何地点头,谁叫古玉筝一骂就哭,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了,除了原谅她之外,他冷齐言又能做什么! 古玉筝又露出甜蜜的笑容,轻轻拉了拉冷齐言的袖子道:“冷大哥?” “干什么?”冷齐言睨了她一眼。 古玉筝笑倩兮兮地朝他一笑,“我早知道你对我比什么都好,就算我把你的破屋子烧了,害你得露宿街头,你还是对我这么好,但愿我能这样赖着你一辈子。” 冷齐言觉得脸上一红,知道她是想到什么。 “冷大哥,你说好不好?”古玉筝一脸笑意天真的问。 冷齐言心内一热,情愫顿生,早在他俩共患难、同生死的时刻,他就暗暗把古玉筝纳入自己的羽翼下,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她走,他这一生是要和她绑在一起,想不到古玉筝竟有同样的意思,这教他不禁喜上眉梢。 “当然好,不过冷大哥丑话可是说在前头,你要是再给冷大哥惹祸,冷大哥可会对你不客气喔!” 古玉筝怏怏不乐,她噘着嘴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冷大哥心里就是会记恨,哼!不睬你了。” 冷齐言见她这副又可爱、又惹笑的生气样,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要亲她一亲、抱她一抱。 “好妹子,你真的生气了?不理冷大哥?” 回答他的是一句“哼”字。 冷齐言哼哼唧唧,微弱的申吟了起来,不相信古玉筝不中计。 古玉筝见状,立即放下碗筷,担忧的转向他,着急之情现于颜色,“冷大哥,你怎么了?” “我的伤口好疼,哎哟!疼死我了!你赶快扶着我跟店小二要间客房,冷大哥受不了!” 古玉筝见状早吓得面色发白,急急忙忙地要间客房,立即把冷齐言扶进房里。 等带路的店小二一关上房门,冷齐言戏就演得更逼真、申吟得更凄厉,“哎唷!好妹子,劳你驾,帮我从衣袋里拿出药瓶,我的好麻啊!” 古玉筝被他吓得什么话都照做,冷齐言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突然一把搂住她,把古玉筝抱到床上来。 古玉筝一愣,马上就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冷大哥,你怎么可以骗人!” “冷大哥可不是轻易骗人,只有我看重的人,冷大哥才愿意骗,其余闲杂人等,冷大哥连理都不理。” 古玉筝被他楼在怀里,闻着他男性的气息,心里又烦又乱,双颊不停地烧了起来,又听他调笑沈浓的一段话,女性自觉立刻浮现。 她的心又再次敲击胸口,低语:“冷大哥,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这段话说得又是悲叹、又是无奈,冷齐言斥骂,“胡说八道,你年纪尚轻,往后日子还长得很。” 古玉筝更往他怀里钻,“冷大哥,嫁给一个人后,是不是就能每天跟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古玉筝抬首望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那我嫁给你行不行?” 冷齐言闻言喜出望外,低头瞧着古玉筝,“你是说真的!?”惊喜之余,声音也不由得颤了,完全失去他往常一贯的冷静。 古玉筝点头,“你已经破除我所发下的誓言,我奶奶就算知道,也会要我嫁给你,何况我又好想天天和你在一块,虽然你有时对我好凶。” “我破除了什么誓?”冷齐言惑然不解。 古玉筝含羞带怯细语:“我奶奶说,只要有人肯为我舍命,这个人一定把我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那我嫁给他之后,他必定会十分疼爱我,这样我就不会重踏我娘的覆辙了。” “那一天,你为了我,连命都差点丢了,我自然看得懂,我这一生是注定要嫁给你,而且我好想趁我还活着时,跟你永远在一起。” “人好好的,说什么活的死的?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这些傻话,以后不能再提了!”冷齐言轻斥道。 古玉筝感动得抹抹眼眶,“冷大哥,我知道我中毒了,听说中毒的人都会死得很惨,我怕我跟你相聚的日子无多了。” 冷齐言一把她的脉,接着就敲了她一个爆炒栗子,“无毒无病的,偏有这许多废话。” 她摇摇头,“我每次心都跳得好快,气又快喘不出来,而且全身一直发烫,直烫就烫到五脏六腑去,我猜我快死了,这些病症是愈来愈严重,我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 冷齐言心下一沉,“鬼话连篇,你明明身子好得很。”话虽如此说,但他仍又捉起古玉筝的手掌,再把她的脉,一会又道:“你没有病,傻瓜!” “我有,只是每次看到你病才会发作,像这会又开始发病了。”说着说着,古玉筝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速了。 冷齐言缓缓地以深邃目光将她从头看到尾,“你说症状是怎么样?” 古玉筝立即被冷齐言的目光看到病发,她立即口若悬河,叙述现在的“症状”,“我的心开始不规律的乱跳,跳得好像快从嘴巴跳出来,然后我就喘不过气来,再然后,我四肢发软,脑袋变成一团烂泥,脸又在此时发烫,烫得我好难受。” “嘿!”冷齐言笑得很诡异,频频点头道:“这种毒性,的确不大好治。” 古玉筝闻言脸色一白,“真的!?” 冷齐言再度不疾不徐地点头,“你会觉得这毒很难受吗?古玉筝,想清楚点再回答我。” 古玉筝想得头快昏了,冷齐言肚子里暗暗自觉好笑,这小笨瓜可真是可爱透了,她还真的用力在想。 “唔。。。。说难受倒也没那么难受,只是病一发起来,就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像全身又疼又痒,偏偏就不明白疼在哪里,痒在哪里!” 冷齐言叹口气摇头,“这个可就大大糟透,代表你已病入膏盲,除了。。。。” “除了什么?”古玉筝慌乱的问。 冷齐言暗暗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以后他一定要告诉他儿子,他娘是怎么被他爹给骗来的。 “除了。。。。唉!可是就怕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古玉筝连忙拍着胸脯答应。 冷齐言深深叹了口气,“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不了和尚要离去之前有告诉过你,我是江湖上大大又名的神医,对不对?古玉筝。” “是啊!冷大哥你实在厉害,你这么年轻就在江湖上这么响亮,这很不容易的。”古玉筝一副崇拜的眼神。 “放眼天下,能治这怪异毒性的,也是非我莫属,对不对?”他故作一脸正经严肃地问,其实肚子里的肠子早就笑得大结了。 古玉筝大力的点着头。 冷齐言觉得此时此刻,要忍住爆笑的冲动实是他今生最大的考验。 “所以我只好委屈自己,跟你成亲,从此之后,若是你毒性一起,我也好时时刻刻地照顾着你。”他的语气里颇有丝委屈。 闻言,古玉筝大叫:“那不是太委屈冷大哥了吗?虽然我想嫁给你,但是我已病入膏盲,怎么可以让你娶个半死不活的新娘,这样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 冷齐言强忍住笑,安慰她道:“我是有治这种病的药方,但是这种药方必须一再地服用,药引又得经由我传递,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认了。” 这一席恩义并济的话,让古玉筝差点泪流满面,她磕头便拜,“冷大哥,你对我好好,我这一生无以回报,一定当你的好妻子,此心此意绝不更改。” 冷齐言点头,肚子笑得快翻天,他道:“现在闭起眼睛,先服第一剂药,毒性便可稍解。” 古玉筝乖乖闭上眼睛,感觉唇上被人轻啄了一下又一下,她好奇的睁开眼睛。 “冷大哥,这个嘴巴碰嘴巴,不是叫亲吗?”她睁着一双分明的大眼问。 冷齐言灼灼目光直视着她,“亲吻就是治你的一剂灵药,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好一点了。” 古玉筝讶然,深觉自己好很多了,她道:“有耶!我比较没那么难受了,可是好也没完全治好。” 冷齐言终于忍俊不住,大笑出声:“好妹子,你要是觉得难受,冷大哥这贴灵药任你服用。” “真的!?”古玉筝爬上冷齐言的身上,冷齐言抱着她躺下来。 她轻轻嗅着她的衣领,小小力的往他脸上亲了一小亲,不可思议道:“真的耶!我的病好很多了,冷大哥,你这贴灵药好厉害,可是能不能药再下得重一点,我觉得还是没完全好。” 冷齐言手一紧,把她搂得更近,笑着说:“乐意之至。” 马上把她吻得天旋地转,不明今夕何夕,而古玉筝深觉天下第一神医实在除了冷齐言外,就不作第二人想。 谷玉筝雇来辆马车让冷齐言伤势未愈前都坐在车里,自己也同样的坐在车里陪着冷齐言东扯西谈,倒也乐融融,转眼已过三、四天。 “冷大哥,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够用怎么办,我碎银都快用光,你身上也没银两,这下可糟糕之至。 冷齐言对她的着急浅笑置之,“玉筝,这倒不用急,反正就快到四绝山庄,银子应该也用不多,更何况如果冷大哥要银子,只怕你会收得扛不动,毕竟江湖上想结识我的人都得很,拿银子来买交情是很普遍的。”自从在客栈那天开始,冷齐言便开始亲热的叫古玉筝为玉筝。 “冷大哥,我们不去赚银子,怎么能收银子,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古玉筝对冷齐言的话,颇不同意地暗暗皱眉。 冷齐言只是一笑,也不答话。 忽闻前头车夫大叫一声:“哎唷!哪来的恶婆娘,竟胡乱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姑娘我的话,就是王法,情情,你守住后面,别让人可逃了。”听见这姑娘话音就知她非常强悍,而前头车夫又是哇哇大叫,可见又挨了个耳光。 古玉筝拉住冷齐言的手道:“糟了,是欧阳家的‘柔情似水’,冷大哥,我们快逃!” “逃不了啦!,古玉筝。”有人揭起帘幕,长剑架在古玉筝的脖子上,“柔柔,你快过来,古玉筝在这!”说完,她身边便很快地来了为姑娘。 只见这位姑娘也举起一把长剑,画向古玉筝的心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古玉筝,丁抚箫在哪,木弄笛呢?”她很不客气的问道。 古玉筝假装甜笑道:“柔柔、情情,有话好说,我那两个傻弟弟早已与我分开久日,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哪?日后你们两个便是我的妹,拿刀使剑的架住我这也太难看了,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呢?” 欧阳柔柔一使眼色,两人剑立即收回,“古玉筝,你想不想见我大哥,只要我们唤一声,他马上飞奔而来。” “欧阳呆子的面就免见了。”古玉筝干笑两声的说。 “那你告诉我,木弄笛兄弟俩到底到何方?”欧阳柔柔再次问。 “这个。。。。这个。。。。哈。。。。哈。。。。”古玉筝傻笑,想要随便遍个地名,好一时混过去。 “两位欧阳姑娘,我们有要事要到四绝山庄,相信你们只要放出风声,说古玉筝被囚在四绝山庄地牢下,随时命在旦夕,料想木弄笛、丁抚箫必前往相救,你们来个守株待兔,倒胜过如此东奔西走。” 欧阳柔柔和欧阳情情本来只将注意力放在古玉筝身上,根本不去看车内其他人,这低沉悦耳的陌生男音倒使她们两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欧阳柔柔因惊讶口气显得不悦。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古玉筝两位弟弟,我们在四绝山庄恭候大架,而放话这一件事就劳烦两位姑娘。” 欧阳柔柔往发声处看去,两道凌厉的目光看得她心里一颤,片刻间,就了解这位陪同古玉筝的男子,必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阁下是四绝山庄的人吗?”欧阳柔柔试探性的一问。 冷齐言微微一笑:“不是,我和古玉筝要去四绝山庄,你们走吧!玉筝的确不晓得她那两位弟弟身在何处,并不是存心欺瞒。” 欧阳柔柔疑心大起,伸手就要捉出古玉筝,探出车内男子是谁,但谁知手未碰到古玉筝,一道劲力便将她的手掌推开。 “捉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未免又辱欧阳家的名声。”冷齐言冷声道。 欧阳柔柔骇然,如果是用霸道的武功逼退她的手掌,那她刚才必定身受重伤,这位男子轻用劲力推开她,已是十分上乘的武功,而又没有把她摔出车外算是给她面子,她岂可再不识相。 拉着欧阳情情,欧阳柔柔退离马车,“感谢阁下手下留情,我们这就去了,改日再上四绝山庄打扰。”言语之中有着大大的客气,说完,立即拱身离开。 古玉筝不懂其中诀窍,还惊魂未甫直喊真是大幸。 冷齐言轻笑,觉得古玉筝的个性还得再加句“迟钝得不可思议。” “玉筝,为什么你们姐弟三人不同姓氏?”他不解问。 古玉筝道:“我弟弟一个姓丁爷爷的姓、一个姓木爷爷的姓,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冷大哥你,你为什么要叫欧阳柔柔放话说我被囚四绝山庄?” “我有我的用意,你不用多问。”冷齐言微笑道。 “告诉我嘛!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古玉筝拉着他的手哀求道。 她雪白的脸庞尽是按奈不住的好奇,灵动双目更显活跃,冷齐言敲敲她的头,“小姑娘,太好奇是会惹麻烦的。” “哼!冷大哥什么事都不对我讲。”她不依地别过脸去。 冷齐言淡笑不答,吩咐车夫继续北行,心中却暗自盘算到四绝山庄后该如何做。 古玉筝恼虽恼,但是毕竟小孩子心性,一见窗外开着花的田地,立即缠着冷齐言问东问西,适才的火气全抛至脑后,冷齐言捏捏她的粉颊,问道:“欧阳家那两位千金大小姐为何要追你两位弟弟?” “我弟弟逃婚。”古玉筝简单说道,后又解释,“谁愿意娶欧阳家的‘柔情似水’,她们是名副其实的两只母老虎,我弟弟再傻也知道逃的愈远愈好,以防被逼入洞房。” “你是说欧阳家两位千金喜欢上你弟弟?”冷齐言猜测。 “这是我那两位弟弟自作自受。 被关入地牢后用什么‘美男计’脱困,结果脱困不成,反而勾引到两只母老虎,真是笨死了!”古玉筝低骂道。 “美男计?”冷齐言又惊讶又好笑。 “有什么好惊讶的,自古有美人计就不能有‘美男计’吗?”古玉筝瞪着他道,又说:“瞧我长得国色天香就明白跟我同时辰出生的两位傻弟弟有多俊美,不是我自夸,我那两位傻弟弟真的长得是风采宜人,当然,”她又加上一句:“比不上我!” 瞧她鼻子高得能和天的高度相比,睥睨眼神带满自夸,冷齐言更加心动,忍不住就在她颊上亲了一亲。 古玉筝吓了一大跳,回头就开始指责,“冷大哥,你实在太不应该了,我现在又没有发病,你怎么可以给我乱用药方。”说完后,还给他一个白眼。 冷齐言一把搂住她的腰,满脸笑意盈握她的腰肢,嘴唇轻轻抚过她光滑白嫩的脸颊,低沉着嗓音道:“现在发病了没?”声音中盈满快乐的笑意。 古玉筝再次打心底赞叹冷齐言的医术如神,她偎进他怀里,“冷大哥,你真是未卜先知,知道我快发病,赶快喂我吃药。” 她抬起嫣红双颊,冷齐言霸道的唇毫不留情揉躏她温顺的面颊,最后来到她红艳的朱唇,她闭上眼,内心传来声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以前古人说良药苦口必定是欺骗世人,因为现在的她就觉得这药简直是棒呆了,可见前人错得多离谱。 古玉筝内心喃念道。 冷齐言将脸埋入她如云的秀发中,呼吸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你好美,不只人美,心更是像发光的烛火,一辈子陪着冷大哥好不好 (: ) 第 4 部分阅读 冷齐言将脸埋入她如云的秀发中,呼吸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你好美,不只人美,心更是像发光的烛火,一辈子陪着冷大哥好不好?”因为他再也受不了那沉寂和无奈的孤独。[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古玉筝不明白他为何口气变得如此沉重,她抬起臂膀把冷齐言搂进怀里,“当然好,冷大哥,我答应要嫁给你,嫁给你不就是陪着你一辈子吗?”顿了顿,她又说:“冷大哥,你的伤口还很疼吗?我以前摔伤,哭了很久,又说了一些自暴自弃的话,可是等伤口比较不痛后,我就又回复好心情,你是不是因为伤口好痛,所以才会说一些让人不明白的话,我替你揉揉好不好?” 冷齐言捉住古玉筝伸过来的手,把它按到颊边。感受那又暖又软的触感,“玉筝,如果有一天,你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很有名气的世家的千金,你还愿不愿跟着冷大哥浪迹天涯?” “很有名,比欧阳呆子家还有名吗?”古玉筝偏着头,天真的问。 “比欧阳世家更有名!”冷齐言很肯定的说。 “那是不可能。。。。”古玉筝笑道。 “我是说如果。”冷齐言打断她的话。 “那我会笑,会笑得又高兴又大声,会笑得我的脸都僵硬了。”古玉筝偏头微笑道。 “是吗?”冷齐言已经知晓她的回答是什么,心里一阵难言的悸痛。 “然后我会很开心的叫他们那个世家的人的人统统去死。”她的手轻抚他柔软的黑发,语气由激愤转为低语的温柔,“接着我会头也不回的随着冷大哥走,你去天涯,我就跟你到天涯,你行海角,我就伴着你去海角,我就这样一生一世陪着你。” 冷齐言深吸一口气,再微微吐出来,“冷大哥并不算什么大好人,行事全随自己一时兴起,所以江湖上的人都说冷大哥行事莫测,是个古怪的人,但是冷大哥一诺千金,我今日在此发誓,我这一生绝不负古玉筝待我的一片真情真意,她给我的,我必用一生相还。” “冷大哥,我好高兴!”古玉筝飞快的擦去泪水,眼光移向窗外,哽呖道:“我不想知道我亲生爹爹是谁。我只知道我娘死去前遗留下的手稿,字里行间充满对我爹的思念,我娘好傻,明明我爹他根本不要她,她还是对他。。。。” 她抽咽了几下,渐渐平静,眼光回望觑着她的冷齐言,怔怔道:“可是我现在有点了解,就算冷大哥你对我做了很坏的事,我还是会原谅你,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傻?” “我不要你傻,如果我冷齐言对不起你,你大可拿刀拿剑的杀我砍我,甚至狠狠教训我一顿,我要你开开心心活着,人相处难免有摩擦,有些事并不是眼见为实,你心里有疑问,你老老实实说出来,冷大哥必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胜过闷在心里,愁云惨雾度过一生。” 古玉筝愁颜尽去,笑颜顿开:“冷大哥,你说这话的神情好美,我这样一生一世看着你也不会觉得厌倦。” “玉筝,你再多说一些你家里的事给我听。”经过刚才一番交心,冷齐言心安下来,开始探问古玉筝家中事,期望多得到一些消息,好确定古玉筝是否是四绝山庄千金小姐,幽灵宫的少宫主。 “要从哪里说起。”古玉筝问。 “就从你弟弟说起。”他笑道。 “我弟弟跟我是一胞三胎的姐弟,大弟叫木弄笛,他比小弟聪明,小弟叫丁抚箫,是个傻瓜,他们两个。。。。” 在侃侃而谈的轻脆语音中,马车马不停蹄地驶向四绝山庄。。。。 第五章 “冷大哥,我们身上已没银两了怎么办?”古玉筝皱着眉,担忧问。 “没关系,我看再过一会,应该到得了四绝山庄,先不用愁着银子问题。”冷齐言道。 “我们要去那里白吃白喝吗?”古玉筝惊奇的张大眼睛。 “放心,我们去那里白吃白喝,林庄主还会很高兴的招待我们,绝不会把我们撵出去,”冷齐言失笑着。 “林庄主是我们以前谈的那个林孟琴吗?”古玉筝又问。 “嗯,林庄主是我的好朋友,见到我欢喜还犹恐不及,绝不会把我们赶出四绝山庄的。”冷齐言点头道。 “冷大哥,你有没有听见声音。”古玉筝抬头望向夜空,“好哀怨的琴声。” 冷齐言随她看向夜空喜道:“到了,四绝山庄到了!”他吩咐车夫停下马车,古玉筝扶他下来。 凄凉琴声隐隐约约随风飘送,古玉筝幽幽道:“抚琴的人是谁?这琴声很美,却也很凄凉,这人心里一定很苦,否则琴声不会如此哀绝。” 冷齐言一笑。“是林庄主,他以前外号叫剑琴公子就是因为他善抚琴而来的。”他拉住古玉筝因冷而抖颤的小手,“走,我们去叩门吧!秋夜满冷的。” 叩门不久,一位老仆人来应门,在问明来由后她道:“今日我们庄主不见客。” “请你通报你家主人,就说是冷齐言来访。”冷齐言客气道。 老妇斜望他一眼,“请你明天早来吧!就算你是天大贵客,我家主人今晚也绝不见客。” “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是神医冷齐言来访,你家主人一定会见我。”不得已,冷齐言只好把自己的名号给亮出来。 “神医?若不是。。。。哼!哼!还轮不到你这个后生小子妄称神医。”老妇言语之中充满不屑,“明日请早,反正今晚我家主人绝不见客。” “老婆婆,你这个人也太不讲理,我们这般好声好气地求你,你还恶狠狠的不让我们进去,今日我非要踏进四绝山庄,看你能怎样?”一直窝在冷齐言身后的古玉筝,从头到尾听见冷齐言和应门老仆的谈话,对老仆恶劣的口气非常不满,心里想你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的赌气心理,大踏步就要走入。 “不可。”冷齐言捉住她道。 “冷大哥,她刚才轻视你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古玉筝气急地说。 “傻瓜,人的话哪计较得完。”冷齐言拦住她,“再说,我们是要来养伤的,岂能闹得太难看。” 古玉筝嘟着嘴,“哼!好吧!”她退了几步,对望着她发呆的老妇道:“老婆婆,你行行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再加上马车刚才已走,冷大哥受了伤又走不快,你硬赶我们走,我们包准会死在荒郊野外上,再说,我肚子好饿,再也走不动一步了。” 冷齐言看她抱怨的模样,实在十足娇憨,更显得她秀色之美,忍不住就想打趣。 岂料话还未说,眼前变故之快,却教他一时呆愣祝 在他们眼前这怪戾的老妇,竟忽然扑向古玉筝身上,“你回来了,夫人,我已经等了你十多年了!” 古玉筝吓得尖叫一声:“你干什么?我不是什么夫人!”她急忙拉着冷齐言衣角。 冷齐言一推,把那老妇推出丈许,古玉筝捉着冷齐言胸前的衣襟,吓得不停颤抖。 “冷神医?你怎么有闲空大架光临?”突然有一位中年美妇娉婷移向门口,“我说是谁夜里吵翻天,杏姑,你怎么让客人站在门外,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好似若非冷齐言站在这里,她早就给杏姑一顿好打的口气。 冷齐言吁了口气道:“林夫人,许久不见,你的身子可好些了没?”问话语气恭敬备至。 “还不是老样子。”林夫人宋雅雯一笑,“冷神医,你今日怎带个小姑娘来?” “请问林庄主在吗?”冷齐言避而不答宋雅雯的问题,将古玉筝推向身后,不让眼前两人再看见她的相貌,心里却明白,古玉筝身世之谜的迷底的确是在四绝山庄。 显然这个问题令宋雅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支吾一会道:“他在,不过他正在抚琴,不准任何人打扰!” “在花园里吗?小老弟我可要去大大打扰他一番。”冷齐言淡笑道。 “庄主在西厢!”那位名叫杏姑的老妇高声喊道。 宋雅雯回身就掴了杏姑一耳光,厉声道:“主人谈话,要你这个奴婢插什么嘴,你给我下去!” 冷齐言对宋雅雯的观点一向是温文和顺,想不到她竟为奴婢一时插嘴发如此大的脾气,莫非。。。。莫非西厢有什么古怪?冷齐言心想。 “喂!林夫人,婆婆年纪这么大,你别打她。”古玉筝趋前扶起杏姑,心里虽恼她先前对冷齐言话语轻蔑,但是终究不忍一个年纪跟她奶奶差不多的老婆婆被人打责。 “夫人,您心地永远都是这般好。”杏姑眼眶一时湿了,她紧捉这古玉筝的手,“庄主一直都在你以前住的西厢等您,您快去见他!” 一个呼呼喘气声音愤怒道:“我才是林夫人,你以为那贱女人过了十多年,仍是这般年轻貌美吗?”宋雅雯啐了一口:“她早就不是我们林家的人,哪有脸敢再回来!小姑娘,你是谁?你冒充别人相貌做什么?” 眼见狰狞面貌的宋雅雯渐朝古玉筝靠近,冷齐言立即挡在古玉筝的面前,“林夫人,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相貌就是如此,冒充此话从何说来?” 宋雅雯闻言一愣,随即回神,“小姑娘,这倒是错怪你了,你别介意!”她又再度恢复娴淑的面容,慢条斯理道:“冷神医,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在这里歇宿一夜,不过你千万不可到西厢去,孟琴他在那抚琴不许人打扰。[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林夫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冷齐言说完即拉着古玉筝步入门内,心里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夜探西厢。 夜晚的凉意令古玉筝双手搂紧着自己,她再也受不了琴声的诱惑,随着琴音的来源,她推开眼前的大门。 一阵花香令人闻之皆醉,虽然月光朦朦胧胧,但古玉筝仍可看得出自己置身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青竹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 古玉筝暗道:住在这里的人必定是个极为风雅的高人。 想着想着,古玉筝眼尖看见小花园正中间坐着一个男子,而以她这个角度恰好看见他的侧面,虽然不怎么年轻,却也不怎么老,突然升起一股熟悉感令古玉筝蹙眉。 奇怪!她从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会觉得他很眼熟呢?古玉筝搔搔头,迷惑地想。 那男子停下手,不再抚琴,拿过身旁的酒杯,自斟自饮了一杯又一杯。 “喂!酒喝太多是会伤身的,你身边空酒瓶那么多,别再喝了。”古玉筝朝他踏进几步的说道。 “出去,我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温和的话声中充满严厉的命令意味,他双眼死死看着眼前的酒杯。 又是跟冷大哥一样的人,老是爱用恐怖的语气吓人,哼!我才不怕!古玉筝不怕恶势力地想。 她走到那男子的身边,一把抢走桌上的酒,开始对眼前这位男子晓以大义的说道:“喝酒太多第一会伤身;第二,酒醉后你神智会迷糊;第三,隔天你会头痛得不得了,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你不能再喝了。”说完,古玉筝微微一侧手,一瓶美酒瞬时全倒入地上。 饮酒男子见状一跳,“你做什么,谁准你私自进来的?”他暴怒道。 “奇怪!如果你不想让人进来,你干嘛半夜抚琴,吵得别人都睡不着!”古玉筝抬首挺胸,理直气壮道。 突然,那男子手里的酒杯掉落,双手发颤,眼光发直,紧盯着古玉筝。 古玉筝瞧他脸上的神情骇异之至,似是看见什么妖魔鬼怪,她没好气道:“就算我长得再丑,你也别一副见到鬼魅的表情,更何况我自认长得不错!” “我这是在做梦吗?老天!古玉,你回来了,你回到我身边了,如果这是一场幻梦,我会立即心碎而死!”那男子手颤抖的抚着古玉筝颊边。 “你在哭,我奶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怪难看的。”古玉筝伸手擦去那名男子脸上的泪。 那男子忽然一把推开她,脸上警戒的表情显露无遗,“你是谁?你不是古玉,你的语气、神情不是古玉!” “我当然不是古玉,我叫古玉筝,喂!那个古玉跟我长得很像吗?不了和尚也说我很像她,他说若不是血亲不会如此神似。”古玉筝说道。 林孟琴瞥给她冷峻的一眼,“胡说八道。”然后她又坐下来,看着琴发愣,叹息道:“冷兄弟,你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林庄主,许久不见,你近来无恙。”冷齐言走入花园站在古玉筝身侧,“这地方好美,林庄主,你为何把这个地方封闭,不准任何人进入?” 林孟琴失魂落魄的看着琴道:“你们走吧!”似乎根本没听见冷齐言的问话。 “夜深露重,林庄主,你是否在等人,等一个很似这小姑娘的女子出现?”冷齐言试探问道。 苦笑声是林孟琴的回答,他说:“她不会回来的,她心高气傲的个性是我知之甚详的,我唯一的希望是盼她回来再与我相见一面,但是这只是奢望而已。” 古玉筝闻言拍拍林孟琴的肩膀,丝毫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何不妥,她只觉得这个林庄主很可怜,等人等不到,只好借酒浇愁,忍不住就想安慰他。 “喂!我说林庄主,你别伤心,如果你等人等得很累,我们两个陪你等,这样有人做伴,你就不会觉得很难过。”她一副你的痛苦我懂的样子。 冷齐言再次钦佩古玉筝的迟钝,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席话,看来她的迟钝真的超出他理解的范围。 古玉筝自行坐在石椅上,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便立即抚琴弦吟唱,优美的歌声,回荡于暗夜中—— 木兰之械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尊中置千斛,戴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阴白鸥。 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林孟琴突然粗暴地捉住古玉筝抚琴的手,他双眼射出冷冽的光芒,“你怎么会抚这首曲子,又怎么会同时吟唱出这首七言古诗?” “你捉痛我了,冷大哥,快救救我,他捉我捉得好痛!”古玉筝惊吓得朝冷齐言求救。 林孟琴自知失态,立刻放松手力,古玉筝轻易挣脱,快步跑向冷齐言身边,一边还气愤不已的向冷齐言告状。 “冷大哥,我要去睡了,这个林庄主好坏,我看他心情不好,才抚着首曲子想让他解解闷,谁知道他却捉我捉得手都红了!”古玉筝嘟着嘴抱怨道。 冷齐言知晓林孟琴向来有礼客气,如今会如此激动一定有他的原因。 “玉筝,长辈问你的话,你快些回答。”冷齐言不理会她的抱怨,他语气中有丝命令的说道。 林孟琴向冷齐言投来感谢的一瞥。 “好吧!”古玉筝揉揉手道:“这个琴谱是我娘遗留下来的手稿,她生前写了好多琴谱,我一一学了下来,不过以刚才那一首最难,我学了将近半个月才学成的!” “喔。”林孟琴失望的颓坐在石椅上。 冷齐言对林孟琴的反应十分奇怪,照理说,他应该追根究底,探查古玉筝的身世,想不到他除了适才那声“喔”之外,就没有任何询问。 “林庄主,我冒味请问,难道你不觉得这位小姑娘跟你在等的那个人长得很像,否则你怎会一时认错?”冷齐言紧盯着林孟琴说道。 “那又如何,世间容貌不乏相像之人。”林孟琴一脸淡然。 “你不怀疑这位小姑娘可能是你在等的人的女儿?”冷齐言进一步发问。 “这是不可能的事。”林孟琴语气中透露出苦涩,“绝对不可能的事。” 站在枝丫上头的夜鸟发出几声凄怆的鸣声,在阒静的夜里,闻之令人黯然。 “池塘有只小青蛙,身边跟只大青蛙,青蛙青蛙甩水滴,大雨大雨噼啪下,小青蛙呀小青蛙,被砸得头上都是包,大声哇哇没人理,小声唉唉没人睬。。。。” “这是什么曲,我怎么未曾耳闻?”冷齐言发笑道,他站在园里就看着古玉筝蹲在池塘旁,唱出荒腔走板的歌声,还不时增添令人喷饭的歌词。 古玉筝闻言回首,惊喜叫道:“冷大哥,你起来了呀!这边有两只青蛙,你要不要看?”说完,她跳起身未料脚蹲得过久酸麻得毫无知觉,竟一脚踩个空,直往池塘滑去。 正在惊魂未甫,一双熟悉的大手将她一拖一拉,拉进怀里。 “青蛙到处可见,命可是只有一条,老是这么心不在焉是不行的喔!” 说到训话,还不如说是溺爱的唠叨,冷齐言愈来愈觉得自己像一个婆婆妈妈的娘娘腔,而起因全是为了眼前这位小姑娘。 古玉筝笑靥动人的从他怀里抬起头道:“冷大哥,你笑起来多俊,但却偏要装成一副死板板、冷冰冰的样子骗人,那些丫环们都好怕你喔!她们说光是你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吓得脚都软了,我告诉她们,那是你假装的,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和蔼,你是我看过心地最好的好人。” 冷齐言皱眉,终于了解为何今早他一踏出房门,几个丫环满含兴趣的眼光直探究他,直到他用冷厉的目光严寒扫视她们,她们才一哄而散,各去做各的事。 他本还想不透原因出在哪里,这会他已知晓,原来是这小家伙在破坏他的“形象”。 “冷大哥,你别皱眉,虽然你皱起眉头满好看的,可是我不喜欢。”古玉筝抬起双手,抚平他的浓眉说着。 冷齐言握下她的手,快速地摩擦取暖,“你的手冰死人了,你明明心地这么好,为何丫环们怕你怕得要死?她们真是奇怪!”她轻言:“我站在花园这么久,只有你会关心我冷不冷?也只有你会在意我穿得暖不暖?” “因为你对冷大哥而言是特别的;你是冷大哥最想关心讨好的人;你在冷大哥的心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冷齐言回搂她深情地道。 古玉筝静寂下来,在感动的濒临落泪之时,她扬头低语:“冷大哥,你亲亲我好不好?也许我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冷齐言依言的轻轻地在她额上啄吻一个,温柔道:“要让心里快活舒畅就要把心里的话说清楚才行,不是亲一下就能解决的。” “我讨厌这里,比住在欧阳呆子家还讨厌!”一滴清泪滑下她娇美的脸庞,“这里的人都好奇怪,每个人看到我都对不理不睬的,还有那个什么林夫人,她每次看到我脸上笑得很慈详,但是她那副脸笑心不笑的样子我看了就觉得好恶心。” 冷齐言顺顺她乌黑发丝,绽出一抹溺爱得笑容道:“别哭了,小傻瓜,你是不是嫌这里没人陪你聊天散心?” 古玉筝点头,“这也是原因之一,还有那个林庄主,每次他都用那种很可怕的眼光吓退我,我接近他又没有恶意,只是想把他看清楚点,因为我觉得他好眼熟,但他却恶霸的吓人,真是讨厌透了。” “你觉得他很眼熟?”冷齐言立即询问。 “嗯!他的脸让我觉得好眼熟。”古玉筝擦去脸上的泪道。 “想清楚点,玉筝,你说你娘遗留很多手稿,会不会有些丹青是画林庄主的。”冷齐言发现一线希望便立刻紧迫盯人的追问。 虽然林孟琴答应让他住下来养伤,但是他来此就是要探询古玉筝的身世之谜,想不到这件事犹如大海捞针,毫无任何头绪可言。 四绝山庄的仆人丫环们对他一打听此事,人人都紧闭嘴巴,惟恐惹祸上身的模样,根本就查不出什么端倪。 而林庄主一点也不对古玉筝好奇,明知悬疑关键就在四绝山庄,但却偏偏什么话都探不出来,真是令人气煞。 “没有,我娘干嘛要画林庄主?”古玉筝忽然地拍手而笑,眼光紧盯着冷齐言瞧。 “做什么?用这等怪异的眼光看冷大哥。”冷齐言被她看得挺不自然的,遂问。 “冷大哥,我想画你可不可以啊?”古玉筝双眼闪烁地问。 冷齐言忽觉得背上冷汗直冒,直觉古玉筝必定有什么整人的花样,他可不能中计,所以一口就回绝,“不行,我不想!” “为什么?反正我们现在欠缺银两,而你又长得这么俊,一定会有很多人想卖你的画像,那我们离开四绝山庄后,路上就有盘缠可供花用了啊!”她不明白冷齐言为何拒绝。 “这是什么鬼想法?”他在古玉筝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年纪小小,脑里尽是一些鬼花样!” 古玉筝神态傲岸道:“这是我和我那两位傻弟弟想出来的绝妙好计,才不是什么鬼花样!” “喔?”冷齐言双手叉腰,气势盖天道:“愿闻其祥。” “我们逃家后,因路上没银两花用,便决定画几张‘仕男画’来卖钱。”她说得口沫横飞。 “仕男画!?”冷齐言再次为古玉筝的古怪想法钦佩得五体投地。 只准有仕女画,就不准有‘仕男画’吗?”古玉筝叫道后又说:“冷大哥真是少见多怪!” “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可以了吧!”冷齐言拗不过她的微笑道。 “哼!冷大哥心里就是不存好心骂人,不过我还没画好我弟弟,我们三个就离散了,不知道我弟弟好不好?”说到此,古玉筝不禁轻叹了口气。 “想弟弟?”他柔声问。 “才不!”古玉筝娇俏的吐吐舌头,“我那两位弟弟虽傻,但比起一般人,他们可是聪明许多了,所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啦!” 冷齐言看她虽装出快活神色,但终究仍难掩脸上的思念,知晓姐弟天性,心里是忍不住担忧,唯今之计,就只有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玉筝,冷大哥改变主意,决定要让你画我,不过咱们先礼后兵,我话先说在前头,你不能把冷大哥的画像贱价出售出去。”他要求。 “高价卖出去行不行?”古玉筝小声地问。 冷齐言闻言,差点笑出声,“当然也不行,冷大哥的画像只有你才能有,其他人等,冷大哥一律不准拥有。” “冷大哥,其实我也舍不得把你的画像卖出去。”古玉筝垂下头,抚弄他胸前的衣衫,“我讨厌这里的最大原因是因为那些丫环们,虽然她们很怕你,但是她们都私下悄悄地在谈论你,好似只要你一勾勾小指头,她们就会成群地匍匐在你眼前似的,我讨厌她们这么注意你。” 原来这小家伙在吃醋,冷齐言嘴角不禁含笑,春风满面的自乐,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你偷听而来的?”他一脸笑意问。 古玉筝脸红了起来,将头垂得更低。“也算啦!我站在角落,她们聊得正开心,谁也没注意到我。” “还听到什么?”他笑意未减地继续问。 古玉筝脸更是酡红几分,“她们说你是矫矫不群的奇男子,又英俊潇洒、又豁达洒脱,虽然平常不苟言笑,但是和她们庄主一聊到兴头,便显得逸兴遄飞、神采耀人,她们还说。。。。” “说什么?”冷齐言瞅着她笑问。 “她们说只要进到你房里,睡在你的那张床上就算死也无憾。”古玉筝老实道出。 这下可换冷齐言脸红了。 古玉筝揉揉他的衣衫,又说:“我昨夜偷偷试过了,我趁你不在时偷溜到你房里,躺在你床上,躺了好一会,但什么感觉也没有,我觉得跟我房里的床也没太大分别,为什么她们讲得好神奇的样子,真是怪哉!” “你昨夜试过!?”冷齐言不知该觉得深感荣幸还是该痛斥她傻瓜的行为,她还真的以为那些丫环们说的就是简单躺在床被上自己便跑去试试,真是受不了她,她真是单纯得可爱。 “嗯!”她点点头,建议道:“冷大哥,今晚我们两个互换房间,我考虑再三,觉得可能是我躺在你床上躺得不够久,所以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今晚我要再躺在你床上,躺个一夜,就不信没有感觉。” 今晚我要躺在你床上,躺个一夜云云,古玉筝单纯的说出,但听在冷齐言的耳里,瞬间在他脑里形成一副旖旎画面,害他全身血液不听控制的骚动了起来。 冷齐言捉紧古玉筝的手臂,有种强烈想把她带回房的冲动,却瞥见古玉筝单纯含忧的眼光。 “冷大哥,你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劲,我帮你揉揉伤口,好不好?”她担忧的问。 徒然间,冷齐言僵硬的身躯,满怀的渴望立即飞散,只剩下爱意及了解。 他揉顺她的青丝,“冷大哥自从遇见你之后,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控制力往哪儿去了,自诩冷静无比的我自从碰见你这个红颜祸水后,真是大灾不断,小难不停,连那间破屋子,竟然被你一把火给烧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古玉筝霎时变了脸色,她眼眶蓄满泪水,双唇开始颤抖。“你说过原谅我的!” “你认为冷大哥会很轻易的原谅人吗?”他故作严肃的问。 古玉筝偷偷瞧他脸上又酷又冷的表情,欲说又停道:“好像不会。。。。” 就在忍不住要放声大哭之时,冷齐言突然大喝:“不准哭!要冷大哥完全原谅你也不难,只要你丹青笔下稍留情份,不许把我绘得太丑,冷大哥就原谅你。” 古玉筝一愣,泪痕未干地捶打着冷齐言,“讨厌!你吓我,冷大哥,你最狡猾了,怎么可以这样开我玩笑,我的心快被你吓停了,我还以为你很气我,再也不理我,冷大哥,如果连你也不睬我,那我一定会很伤心。” 冷齐言轻柔地捧起她的粉颊,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痕,“你看过冷大哥开别的姑娘玩笑吗?” 古玉筝奇怪他为何问这个问题,不过仍是据实而答:“没有,事实上,你看她们的眼神好冷酷,连闲话也不肯对她们说上一句。” 冷齐言微笑,“那我问你,冷大哥对你的态度跟她们相同吗?” “当然不一样,你还会对我说笑、谈话等等。”古玉筝说。 “这就对了,因为你在冷大哥的心里是非常重要的,别的姑娘我是连睬都不睬,所以从今之后,就算你再听到那些丫环们谈论冷大哥的疯言疯语,你也不必挂在心上,只要记得一点,就算有成千上万的姑娘匍匐在冷大哥的跟前,冷大哥也不会看她们一眼的,因在冷大哥的眼里,她们全部都及不上你的一根头发,知道了吗?” 古玉筝猛点头,扯着冷齐言的袖口,“冷大哥。。。。” “嗯!”冷齐言轻语。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想哭。”古玉筝红着眼眶感动的说。 “太感动了是吗?”冷齐言低笑。 古玉筝微微点头,“而且我的心跳得好厉害,我猜我大概又病发了,这次发病比前几次总合起来还要厉害。” 冷齐言露齿而笑,“冷大哥了解,我这次药会下得很重很重。”说完便拉过古玉筝,冷齐言吻去她紧闭眼眶中悄悄溜出的泪水,随即而来的是他狂风般的热吻,洒遍古玉筝红扑扑的娇俏脸蛋。 池塘旁的两只小青蛙,应合似的发出哇哇的呜叫声,在秋日的清晨里,更显恬静。。。。 第六章 落日余辉照在美仑美奂的阁楼上,冷齐言微笑的看着古玉筝。 只见后者秀眉微蹙地瞪视一张白纸。 “怎样,画了一天,画好了没?” “不画了,冷大哥太难画了!” 冷齐言失笑这个小家伙明明自己画不出来还把这笔帐一古脑儿全算在他头上。 “都怪冷大哥啦!谁叫你长得太好看,好看得我画不出来,真是起煞人也!”她噘嘴说。 冷齐言对她的蛮不讲理也不去理会她,就只是面对去璀璨的夕阳静静伫立。 “你生气了吗?” 冷齐言摇头,“冷大哥在想事情。” “想什么?”她好奇问。 想你的身世之谜。冷齐言没说出口,只道:“冷大哥伤势快全好了,我们也快离开四绝山庄了。” 古玉筝呼晃晃头道:“冷大哥,你觉得奇不奇怪,那一天应门的老婆婆——那个对你出言不逊的老婆婆杏姑,我们在这里算来也有半个月了,这四绝山庄家仆并不会很多,见来见去都是熟面孔,但为何独独不见那位杏姑?” “就是那个叫你夫人,让你吓了一大跳的老妇对不对?”冷齐言回想道。 “嗯!没错。”古玉筝点头。 冷齐言见状欣喜若狂,杏姑是条大线索,瞧她那日见到古玉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她必定对古玉筝身世之谜的内幕知之甚祥。 “好妹子,若不是你提醒我,冷大哥还如坠五里迷雾之中,寻不着前方之路。”他高兴道。 古玉筝霎时窘红了脸,“我早就说过了嘛!我非常绝顶聪明。”忍不住再度为自己自吹自擂。 “亲妹子、好妹子,你的确是绝顶聪明!”冷齐言又是笑又是嚷的,还把古玉筝抱起来绕圈圈。 欢笑声中,古玉筝拍拍冷齐言的肩,“冷大哥,你找杏姑做什么?要骂她那天对你无礼的事吗?我看她年纪那么老,你就别和她计较。” 古玉筝脚一踏至地面,冷齐言急忙拉着她的小手,“冷大哥有些事要问她,不是要找她麻烦,走,我们快去找她。” 少顷,两条人影匆匆地下了阁楼,行至厅堂,古玉筝叫住个丫环。 “喂!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很老的婆婆,她的名字叫杏姑,她人在哪里?”古玉筝问。 “我。。。。我不知道。”丫环脸色发白,“我要赶紧去做事,不然夫人会骂我。” 丫环急急踏步出去,古玉筝奇道:“我又不是要打她、骂她,她走得像我要咬她似的,马上不见人影,四绝山庄的人真是怪异!” 接二连三问了三、四个丫环,每个人的表现都是如此这般,古玉筝连连大呼奇哉! “好妹子,别大声嚷嚷,乖乖闭上嘴巴,冷大哥有话跟你说。”冷齐言掩住她的嘴巴道。 等古玉筝用力点头,冷齐言才放手。“玉筝,四绝山庄的下人们好像早被吩咐过不许对我们透露杏姑身在何方,你觉如何?” “欲盖弥彰!”她一语道破。 古玉筝这简短的一句话令冷齐言点头称是,欣喜揉揉她的额发,“聪明!”随即低下头沉思,“玉筝,你觉得杏姑可能在哪里?” “四绝山庄我都走遍了,可是有个地方锁了起来,不知她会不会在那里?” “你是说西厢?”冷齐言摇头,“依我的猜想,这个可能性低微,西厢除了林庄主能进去之外,其余人等林庄主是一律严禁,所以似乎不大可能。” 古玉筝苦恼的转动脑筋,最后终于放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冷齐言寻思一会,“你觉得是林庄主还是林夫人把杏姑藏起来了?” “我看林庄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虽然爱用恶狠狠的眼光吓退我,但是他看起来挺正派的,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接着她语气一转,嫌恶道:“倒是那个林夫人,我瞧着她,心里就是老大不舒服,讨厌我就说嘛!表面对我亲热又慈祥,背地里偷偷拿眼珠子瞪我,以为我是傻瓜看不出来,我猜一定是林夫人把杏姑藏起来!” “四绝山庄,你觉得仆人尊敬庄主还是夫人?” “当然是庄主!我无意间听到丫环们谈话,她们私下谈论庄主,语气很是恭敬,对那个林夫人就有些怨愤之词。” “没错,那我们就说庄主要找杏姑,丫环们就会乖乖说出杏姑在哪!”冷齐言打定主意道。 古玉筝喜道:“冷大哥,你好聪明,我现在开始觉得你跟我一样绝顶聪明!” 冷齐言忍住爆笑的冲动,状甚谦虚道:“不敢,我可及不上你一半的聪明。” 古玉筝满意的点头,“冷大哥,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及不上我,谁教我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她那副自夸自赞,得意非凡的模样令冷齐言心里暗自好笑。 眼前柴房破落似乎随时都会倒塌,古玉筝犹疑问道:“冷大哥,为什么林夫人要把杏姑关在这个破地方?” 冷齐言摇头,“这个问题就只有问杏姑了。” “我看林夫人心里一定很讨厌杏姑,瞧她那天对杏姑又打又骂的。。。。不对,她如果很讨厌杏姑,为什么不把杏姑赶出四绝山庄,还留她住在这里?” 冷齐言摇了摇门,试探锁得紧不紧,“这些疑点就只有问杏姑这个当事人了。”他皱起眉头,“这门锁得可真紧,我们又没锁匙,看来。。。。” 古玉筝推开他,迳自站在门前,未几,门就被她推开。 “你会仙法吗?怎么眼睛眨一下,你就把门打开了?”冷齐言一脸的不敢置信。 古玉筝见他一脸讶异,不禁好奇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开锁吗?这有什么好希罕奇怪的,我弟弟都比我还会这项伎俩!这招还是我用两个烧饼向我弟弟换来的,要不然他死都不教我。” “你弟弟会开锁?”冷齐言的眼神充满怀疑。 古玉筝不解的看他怀疑的脸色,“难道你不会吗?我弟弟还曾到皇宫磨练自己的技巧,他说皇宫的重重大锁真是笑断别人大牙,就算他只有七岁,随随便便就能够打开。” “皇宫!?”冷齐言吃惊的看她,不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 “不谈皇宫,就连江南首富的陈家,他都去过,还摸出个夜明珠送我,我嫌那粒夜明珠太大,挂在衣衫上难看得紧,就把它送给一个很可怜的佝偻老爷爷,那位老爷爷倒也好玩,回送一粒玻璃球,你看。” 她从衣衫掏出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珠子,珠子圆滑的表面上还刻了一个“猎”字。 冷齐言一看到这粒玻璃珠,立即脸色发白,他凝神道:“那个老爷爷长得什么样子?” 古玉筝回想道:“长得矮矮小小,满头都是白发,最奇怪的是他衣带刻了一个骷髅头,冷大哥,你说怪不怪异?” 冷齐言捉紧她的肩头,神情凝重道:“他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有啊!他说人心险恶,对人不可太好之类的,我告诉他,像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看你很可怜,绝不是我要对你使什么坏心眼,结果你猜他怎地?” 天啊!古玉筝竟然可怜江湖三煞的老大猎鬼头阴猎首,还义正词严的反驳他的话,冷齐言手心冒出冷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吊着,颤声道:“他怎地?” “他哈哈大笑,说他第一次碰到不怕他的人,还说我的心地好,又没有什么心机,以后恐怕要吃不少亏了。”古玉筝转动着手掌里的珠子,又道:“他说若是我以后吃了大亏就到阴风谷去找他,或者找红衣女子及书生,拿着这粒珠子,不论事情如何难办,他们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听到这,冷齐言松解下来,不由得相信傻人真的有傻福,古玉筝莫名其妙地有了江湖三煞当靠山,以后江湖上任谁也不敢欺负她了。 古玉筝笑望着他,“他还说除了玉面童子之外,他第二个交的朋友就是我,冷大哥,那位老爷爷的话真奇怪,他长得又不是很凶猛可恨,怎么会有人怕他?” 冷齐言回答:“那位老爷爷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老前辈,行事极是凶狠残酷,所以武林中人对他无不退避三舍,以求自保。” 古玉筝大大叹了一声,话音中盈满惊叹:“真的!?那要成为他的朋友,不就很不容易?” “的确,他把你看做朋友是非常瞧得起你,你得了个大靠山,以后连冷大哥也不敢欺负你了。”冷齐言微笑道。 古玉筝惊奇道:“我好幸运喔!不过冷大哥,你知不知道谁是玉面童子?他是老爷爷第一个朋友,他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那个人没什么好提的,我们快去办正事,先找到杏姑再说。”冷齐言淡然道。 “到底是谁嘛?你不告诉我,我就站在这里生根不走!”她央求:“那个玉面童子是不是很坏,要不然你干嘛不愿告诉我?” 冷齐言叹口气,“好吧!这是你自己要听的,玉面童子行事亦正亦邪,武林传言他很讨厌女人,因为他外表长得貌似潘安,所以称他为玉面,又因为他成名时才十五、六岁,所以又称他为童子,串起来就叫玉面童子了。” “哇!冷大哥,这个玉面童子一定心里头有病,要不然他为何讨厌女人?要是以后我不幸遇见他,我一定要大大训诫他一顿,以女人立场,打他个两耳光,叫他再也不敢轻视女人!”她不可一世的臭骂着玉面童子。 冷齐言脸上浮现古怪笑意,“听说自古红颜皆祸水是他的座右铭。” 古玉筝大叫:“那不是有点跟你一样。可恶!他竟然敢冒用你的座右铭,这模仿你的大罪不是打两个耳光就能了事,我非得逼他脱下裤子,重打他几下光屁股不可。。。。咦!冷大哥,你笑什么?” 冷齐言笑得呛道,咳了好几声,古玉筝忙拍抚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冷齐言才边笑边道:“冷大哥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人打两个耳光,还被逼得脱下裤子。” 古玉筝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我又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个玉。。。。”她嘴巴张大,终于了解他意思,“冷大哥,你就是那个玉。。。。” “玉面童子是我 (: ) 第 5 部分阅读 。[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玉面童子是我年少时代的外号,后来因为我年纪渐长,再加上医术如神,江湖上就称我为玉面神医,便不再用玉面童子这外号称我。” 古玉筝霎时窘红脸,不依的捶了他两下,“冷大哥真是讨厌,我听你说玉面童子才十五、六岁,我想他年纪比我小上一点,我才会说那些话,真是羞死人了,要是知道是你,我才不敢说什么脱裤子之类的,讨厌,冷大哥讨厌透了。” “冷大哥跟你赔罪不就得了,干嘛气嘟嘟的,事先冷大哥不是有说过别问了吗?是你自己想听的,还怪道冷大哥的头上来,”冷齐言满脸的笑意。 “哼!冷大哥就是喜欢寻我开心,不睬你了,我要进去里面找杏姑。”说完,她还真的转身就走。 发笑的冷齐言跟着满脸羞窘的古玉筝,踏入破旧的柴房内。 “杏姑老婆婆,你怎么了?”古玉筝趋前扶起躺在地上的杏姑,她紧闭着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冷齐言翻起杏姑的手掌,把着她的脉博,向惊慌的古玉筝细声道:“她不碍事,只是多日不食,以至于身体孱弱,小心照顾她两天就没事了。” “走,冷大哥,我倒要去问问林庄主,饿死一个老婆婆就是四绝山庄的仁义风范吗?真是太可恶了,连禽兽都不如!”古玉筝气愤道。 “慢着!”冷齐言唤住怒气冲天的古玉筝,“不用去问林庄主,恐怕林庄主根本不知晓这件事,我看是林夫人干的,她对杏姑似乎十分憎恶。” “那我去质问林夫人。”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古玉筝,不准去质问任何人,甚至连点口风也不能泄漏出去!”冷齐言厉声命令道。 他口气严厉迫人,古玉筝气极大叫:“为什么?冷大哥,明明四绝山庄的人都好坏,竟然坐视一个老婆婆饿死不管,你看得过去,我可看不过去。” “你看不过去也得给我忍下来!”冷齐言几个踏步便堵在门口,“对奴婢来说,主人是天,他们是地,主人做什么事,他们都无权置喙,所以不能怪到四绝山庄全部的人头上去,但是如果真是林夫人要害死杏姑的话,那必定是杏姑知道了什么重大事情,或是对林夫人不利之事,好妹子,你懂冷大哥的用意吗?” 古玉筝摇头,“不懂,冷大哥说的话好深奥,我一点都听不懂,” “玉筝,我们是来这之后,林夫人才下手要害杏姑,但这代表什么,是不是代表林夫人不想让杏姑知晓的秘密传给我们知道!如果林夫人知道我们救了杏姑,那不只杏姑性命甚虑,就连我们也有性命的危险,所以你这么一去质问林夫人,不就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了。”冷齐言温柔低语:“冷静下来好吗?好妹子。” 古玉筝悄悄无声地靠近冷齐言,低头看着地面,“冷大哥,我真是蠢,竟然没想到这点,看来我好像愈来愈笨了。” 冷齐言看她垮下脸,一副心伤懊恼的咬着下唇,不由得有极大不忍,“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其实你并不蠢,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如此安慰古玉筝。 古玉筝闻言泛开怯怯的微笑:“真的?” 冷齐言点头道:“古人之言,诚不欺我。” “那我还是很绝顶聪明,只是有时马失前蹄罢了!”古玉筝欢喜地笑了起来。 “没错。”冷齐言看她笑开嘴,适才的郁闷已抛至九霄云外,要不是手里抱着杏姑,真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替她“解毒”一番。 “冷大哥,可是我们问了好几个丫环,她们也许会把话传给林夫人听。”古玉筝忽然想到这个环节。 冷齐言笑道:“你等一下只要找到那几个丫环,就说林庄主吩咐,谁将话传出去,谁就等着被逐出四绝山庄,相信就没有人敢泄漏一句。” 古玉筝愣愣地点头,怀疑道:“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冷齐言微微一笑:“相信冷大哥,这一招绝对有效。” “杏姑婆婆,你坐起来做什么?还是躺下来好好休息!”古玉筝放下手里的笔,奔到床边。 杏姑颤着身子做起身,拍拍古玉筝的手,微笑道:“我不碍事的,古姑娘,我这把老骨头不起来动动,全身就难过得紧。” 古玉筝替她披上外衣,语气温和带着歉意,“真是对不起,杏姑婆婆,我和冷大哥只能把你藏在我房里,反正四绝山庄的人都不理不睬,他们也就不会进到我房里来,不过只能委屈你躺在这里,不能肆意走动。” “古姑娘,只要还有命在就是大幸,你们救了我,我感谢都来不及,哪会介意这个!”杏姑一脸感激的说,继而怔怔地伸出手,拍抚古玉筝的粉颊道:“日光照耀之下更是相像,连声音也是这般相似,若不是神态性情大不相同,我真要以为。。。。”她苍老的声音满含难言的失落。 古玉筝摸摸自己的脸颊说:“我真的和那个古玉那么相像吗?连林庄主也一时认错。”想起那日在西厢林孟琴初见她的震惊及落泪,古玉筝奇怪问道:“林庄主刚见到我时还激动得哭了,这是不是代表古玉在林庄主心里占有很大的分量,那古玉到底是林庄主的什么人?” “她是我们四绝山庄的夫人,庄主的结发之妻。”杏姑说完还轻叹了口气。 古玉筝张大嘴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她才结巴问道:“那。。。。怎么还有个林夫人?” 杏姑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她是庄主的小妾,后来因为古玉夫人走了,所以她就变成雅雯夫人了。” “古玉夫人走了?”古玉筝道:“你是说林庄主休了她,那你们庄主干嘛还在等她,休了古玉,就等于是不要她,再也不承认她是林家的人了。”她是愈听愈觉得古怪。 杏姑缓缓地摇了个头,“休书不是林庄主写的,是古玉夫人亲自写的,写完后,扯下四绝山庄的传家红玉还给庄主,从此她就在武林中销声匿迹,寻不到踪影。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古玉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是因为她很讨厌林庄主吗?” “傻孩子,他们曾经共患难,情分不比普通夫妇,更何况两人心心相契,鸳鸯情深,任谁看了就知道她俩的感情之深切,古玉夫人又怎么会讨厌庄主呢!”杏姑解释。 古玉筝更是不解了,“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林庄主又要娶个小妾呢?” 杏姑再缓缓地摇了个头,“那不是庄主的主意,是古玉夫人瞒着庄主,把雅雯夫人娶进门的,庄主还为了这件事生了好久的闷气。” “老天!我都搞糊涂了!算了,我叫冷大哥来,再听下去,我的头就要昏了。”古玉筝抱头苦恼道,马上就要去找冷齐言,她是听得满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愈是深思就愈是迷惘。 冷齐言在门口早就听见所有的对话,仿佛真能看见古玉筝俏美脸庞皱起眉头的模样,他低笑道:“好妹子,你找我吗?”说话之际,推开古玉筝的房门。 古玉筝一跃而起,愣头愣脑大叫:“冷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我不过只在脑子里想想而已,还没行动呢!” 假装严肃面容,冷齐言道:“不瞒你说,我正在修炼一种古怪的法术,这法术神秘不可解,只要有人默念我的名字,我就马上能知晓这个人心里的想法。” “哇!这么神奇!”古玉筝半点都不曾怀疑,她张大眼睛表情更是苦恼,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筝,你在想什么?”冷齐言低头瞧她。 她皱着眉头,又皱皱鼻子,“我问你一句话,冷大哥,你要老实告诉我。” “当然!”冷齐言好笑的看她咬咬下唇,不知道她等会要说什么话。 “好吧!我要说了!”古玉筝偷觑他一眼,烦恼的问:“如果我在心里偷骂你,你会不会也知道我在偷骂你?” 冷齐言想笑又不敢笑,他暗暗闷在肚里,都快把自己的肚皮撑破,故意长长细思一会,任古玉筝望穿秋水的看他。 最后才把视线转到担忧的娇美面容上,逗她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古玉筝更加烦恼地垂下头,绞扭着衣襟小小声道:“我看听假话好了。” “确定?”他问。 古玉筝抬起头,犹豫不决的吞吞吐吐,“再。。。。等。。。。等一下,我想想看。” “快一点。”冷齐言存心催促她,心里早就笑翻天。 “你别催!”古玉筝怒瞪他一眼。“你再这样催,我就要在心里偷骂你了。” 冷齐言把持住自己,不让笑声从嘴巴里跑出来,老天!古玉筝真是一个活宝,冷齐言开始觉得自己能遇见她真是他今生的大幸。 她带给他许多生活乐趣,让他生活不再是一片孤独的荒漠,她使他生气蓬勃。 古玉筝终于下定决心道:“假话好了!” 冷齐言发出沙哑的笑声:“答案是有。”看她表情由惊疑转为安心,他更加好笑,她还真的以为有这种奇门法术,能够探知别人的心意。 “好妹子,我刚才的话是逗你的。”他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在她额头上啄吻一个,“别为了这个不伤打雅的小玩笑就生冷大哥气好吗?” 古玉筝本来闻言变色的脸在他一番温柔的攻势下,渐渐转为娇嗔,“冷大哥,你真是讨厌,害我以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对他做了个鬼脸,“不睬你了!”说完转身就羞窘的走掉。 冷齐言走向满脸深思的杏姑,“杏姑,你好多了吗?” 杏姑点点头,“冷公子,我已经好多了。”她望着向门外走去的人影,“你对古姑娘态度大不相同,看来好人有好报,终究她是有个好归宿。”冷齐言闻言只淡笑,他端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杏姑,我有一事请教,刚才你和古玉筝的谈话,我都听在耳里,我想要知道古玉夫人为何有这种奇特的举动?” “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杏姑双眼炯炯的逼视他。 对她严厉的询问,冷齐言淡淡一笑,“为了玉筝的身世之谜,我怀疑她是林庄主的女儿。” 他开门见山的一席话,倒让杏姑愣住,“不可能的。”她失笑,“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冷齐言满怀不解,他记起初问林孟琴时,林孟琴的回答也是如此,只不过话里多增一份无语的苦涩,“她很像古玉夫人不是吗?” “是的,她的确宛若古玉夫人。”杏姑眼神垂落至被褥上,“不过她不可能是古玉夫人的女儿。”她沉重叹口气:“古玉夫人不孕,这是四绝山庄人人皆知的事。” 冷齐言一惊,转而了解整个事实,“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要帮林庄主娶个小妾。”更怪不得林孟琴对古玉筝的身世不闻不问,毫无兴趣,冷齐言心道。 “因为四绝山庄三代以来都是一脉单传,自然。。。。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玉夫人怎会让庄主背这个不孝的恶名。” “难道就没有扑救的法子吗?听说古玉自个就是个了不起的神医,她对自己的状况真束手无策吗?”冷齐言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依她救人生涯中的经验,其实这种毛病还是有治愈的一日。 杏姑颓然道:“要是有另有途径可走,古玉夫人又怎会把雅雯夫人娶进门,期望她生下一子半女,替林家传宗接代就是因为这个病并非天生此。” “此话怎讲?”冷齐言追问。 “其实是因为当年庄主中了一种很奇异的毒性,眼见他命在旦夕,古玉夫人。。。。唉!”杏姑再叹息,“古玉夫人她。。。。她全然把命豁出去,竟然把毒引入到自己身上,事后虽救回性命,但是再也无法生育。” 杏姑余音寥寥,话中不无钦佩、尊敬之意,却是瞒含怅然的悲愁。 “既然她对林庄主的心意如此坚贞,那为何劳雁分飞,自己写下休书走了?”冷齐言更是不解,“照理说,你庄主应该对她更是疼爱,怎么会导致这种结局?” 杏姑苦笑,“没错,庄主与古玉夫人恩爱非常,但是雅雯夫人生下没两天的幼儿却在那时死了。” “老天,你的意思是。。。。”冷齐言无法置信。 “是的,庄主的亲生骨肉是被毒死的,四绝山庄里住着一位使毒名家,而她的确也有嫉妒的动机,杀害庄主的小孩,所以大家皆怀疑是她,就连庄主也是,那人便是古玉夫人。” “那古玉夫人有承认吗?”冷齐言再追问着。 “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杏姑回想往事,心中凄然,“庄主气愤填膺,他抽出剑来,就要。。。。古玉夫人连躲都没躲,泪顺着她惨然的面容流下,她没有任何辩解的话,只绝望的要庄主一剑杀了她。省得她在世上受这无穷无尽的苦楚。” “再后来呢?”冷齐言听的冷汗涔涔,深为古玉担心,似乎就能见到冠美天下、绝丽无比的容貌浮现在面前,和当年那一幕在眼前重现——愤怒的林孟琴长剑指着古玉胸前。 “庄主又怎么杀得下手,他要古玉夫人离开四绝山庄一阵子,回去她娘家幽灵宫住些日子,让他别再看见她。” 杏姑讲到伤心处,默默流下泪来,“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凄惨的笑容,古玉夫人惨笑着,她说庄主从没欠过她什么,不必顾虑人情而不敢写休书,如果他不敢,她就替他写,古玉夫人写好休书,扯下四绝山庄的家传红玉还给庄主,她就孤然一身走了,从那一天起,幽灵宫的花月红、毒王木清怡及神偷丁空空全都在武林中消失了,古玉夫人也像失去踪影般,消失在暗淡的黑夜里,不曾再出现。 冷齐言不禁叹了口气,“古玉夫人还真是位奇女子。”遥想之际,却有满腹难解,“杏姑,你认为古玉夫人会杀害年幼的小儿吗?” “我从不相信,因为古玉夫人曾对庄主说过这么一句话。”杏姑说。 “什么话?”他追问。 “她说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杀的,就当做是我杀的好了。我猜古玉夫人是心碎于庄主竟然会认为她真是这种杀婴孩的毒辣女子。”杏姑说道。 冷齐言细想整个事件,的确有些疑点太过明显,“我想不是古玉夫人,因为如果她毒杀了林庄主的亲生骨肉,不就是挑明是她杀的,毕竟四绝山庄只有她会用毒,所有证据皆对她太不利,她不该会这么笨才对。” “我想庄主当年如此气愤,未想及此点,这些年来恐怕心中早就悔恨不已,他日日盼望古玉夫人回来,再与他相见一面,已经十多年,古玉夫人绝然离去,从此未返回庄里,庄主已等得心灰意冷。”杏姑侃侃而述的声音不无怜悯的同情。 “杏姑,为什么我稍提及这件陈年旧事,庄里的人都三缄其口。”冷齐言问道。 “当然是雅雯夫人不许任何人提及古玉这个名字,她对古玉夫人恨之入骨,因为我以前是古玉夫人的侍婢,她间接地连我也恨上了。”杏姑回答。 冷齐言了解后点头,“这件陈年旧事,凶手到底是谁,事隔多年,恐怕难以追查。” 杏姑不语的沉思,最后摇头哀怜道:“最可怜的是庄主,心爱的人走了,雅雯夫人也因一再流掉胎儿,不宜再受孕,他两头都落空,林家只怕后嗣无人。” 冷齐言只是叹口气,“也许只能说天命如此!不过照你如此说来,玉筝就不是四绝山庄的传人、幽灵宫的少宫主。 “我倒真是希望她是。”杏姑渴望的说。 第七章 晚秋午风吹送,气候凉爽得令人昏然想睡。 四绝山庄的午后寂静,就连应门的僮仆,头也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显然在打着瞌睡。 站在门旁的两位少年嘻嘻直笑,拿着手中野草,触着小僮仆的鼻孔。 灰衣少年笑道:“我猜他会说‘哈啾’。” 站在他身旁的白衣少年嗤笑,“我早说你笨,怪不得你只能做弟弟,不能当哥哥,哥哥我今天告诉你,他等一下铁定会大叫‘我的妈呀’。” “那输的人要罚什么?”灰衣少年问。 白衣少年神秘一笑,“赌谁输了谁就去应付欧阳家的两只母老虎。” “成!”灰衣少年点头同意。 这两位少年嘻皮笑脸,皆赌眼前小僮仆会说什么,看来大概天下没有比这个更无聊的了。 小僮仆好梦正酣时,只觉有个东西猛搔他的鼻孔,他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就哈啾一声,打出个大喷嚏。 马上他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大叫:“我赢了!” 小僮仆胸前衣襟飞快的被捉起来,眼前出现个狂怒的凶神恶煞,吓得小僮仆从昏昏然的瞌睡中惊醒。 那个凶神恶煞还狠狠的道:“快说我的妈呀!”表情好似地狱跑出来的恶鬼般凶恶。 小僮仆吓得心都快停了,张嘴就是大叫:“我的娘呀!”,急忙抱头鼠窜,缩在门里发抖。 白衣少年满意的放下手,得意洋洋道:“我也没输。” 灰衣少年忙辩解:“此言差矣!你说的是‘我的吗啊!但他叫的是‘我的娘呀’,况且刚才还是你逼他说的,这是作弊!” “此言更是差矣!弟弟,所谓兵不厌诈,兵书上可是明白记载,而且自古以来大圣豪杰哪个不曾诈骗过敌手,英雄豪侠况且如此,我们学习圣贤之智,岂有独特的道理,”白衣少年洋洋洒洒、舌灿莲花立即说出一番大道理。 灰衣少年愣愣点头,同意他的话,“这倒是,哥哥说得没错,刘邦也曾许诺垓下之约,却被信杀了项羽。” 白衣少年志得意满的微笑,赞赏的拍拍他的肩,“弟弟,你的脑筋自从我们逃家之后,真是愈来愈聪明,不愧哥哥我这些日子以来一辛苦的调教。” 灰衣少年满脸欢悦,“我真的变聪明了吗?哥哥!” “哥哥我哪会骗你,对不对?毕竟我们是手足至亲。”白衣少年笑得更可亲,只不过眼里充满促狭,又道:“我再请问你,弟弟,娘与妈是不是指同一人?” “当然,这是无庸置疑的。”灰衣少年理所当然道。 “那大叫‘我的妈呀/,不就是大叫‘我的娘呀’!”白衣少年故作正经道。 灰衣少年恍然大悟,又是欢喜、又是钦佩,一脸崇拜望向兄长,“大哥真是英明,真是睿智。” 白衣少年忍住笑,一脸严肃道:“哪里!哪里!这就是我为什么当哥哥,你为什么当弟弟的原因。” 解决完打赌的事后,白衣少年朝发抖的小僮仆大喝:“还不快滚进去禀告你庄主,就说木弄笛、丁抚箫要来接妹妹古玉筝,叫他人快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就把四绝山庄踏为平地。” 顷刻间,小僮仆飞般似的冲进大厅。 而白衣少年、灰衣少年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厅,一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的模样,令闻消息而出的林孟琴不由得想笑。 眼见两位少年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的脸庞,镶上黑若晶星的灵动双目,双眼充满淘气顽皮的笑意,嘴角一抹纯真微笑,明明年纪尚轻,却偏偏学戏台上的武旦踏大步,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还强装出与笑意不符的威严吓人表情,可笑得几乎令人喷饭。 林孟琴本来忧郁的脸色,在因看到这一幕而笑开,他失笑道:“两位小朋友,来到四绝山庄不知有何贵事?”好笑之际对这两位少年好感油然而生,言语间也颇为有礼客气。 白衣少年拉着灰衣少年嘻笑道:“喂!林庄主你好,我叫木弄笛,他是我弟弟叫丁抚箫,听说你叫林孟琴,那么大家名字里都有个乐器之名,应该算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好朋友对不对?” 在旁的丁抚箫闻言,马上扯扯木弄笛的袖子反应道:“哥哥,你不是说要来四绝山庄大战三百回合,怎么还没战起来,就和对方攀亲带故,你前天才告诉我,除非我们打又打过别人,跑又跑不赢敌手,才能使出这招四海皆兄弟、五湖全朋友的压箱法宝。” 木弄笛手一扬,就敲了丁抚箫的头,丁抚箫唉唉疼叫:“哥哥,我又没说错,你为什么打我。。。。哎呀!好痛!别再敲了!”他双手抱头痛得直嚷嚷。 直到丁抚箫讨饶,木弄笛还不肯罢手,丁抚箫因痛得受不了,便开始在大厅内拔腿就跑,木弄笛追在他身后不停叫骂:“你这个笨瓜,什么叫压箱法宝,就是不能大声说出来的绝妙好计,现在你都说光了,哥哥我还有什么把戏可变,不揍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木弄笛捉起椅子,便朝丁抚箫扔过去。 丁抚箫抱着头东躲西藏,大厅桌椅一个踹、一个躲,瞬间全毁于一旦,四绝山庄里的人纷纷慌于逃命,惟恐桌椅从天而降,砸到自己身上就倒楣了。 好不容易,木弄笛飞身捉住丁抚箫,拳脚全往他身上招呼,臭骂道:“你这小子,竟然还敢跑,哥哥完美的计划全毁在你那张嘴上,而且今天你还用那张嘴在我鸡腿上咬了一大口,害我少吃了那一口,这笔帐我们一起算。” “哥哥,你还不是偷喝我一大口豆浆!”丁抚箫反驳。 “啪啪”两声,木弄笛赏他两个热锅贴,双脚压住丁抚箫扭动的身体,“长兄若父没听过吗?喝你两口豆浆算什么,这么会计较,不怕以后娶不到老婆!” 丁抚箫大叫:“原来你喝了我两口豆浆,我还一直以为只有一口而已,可恶!今早你说烧饼掉了,一定也是你把我的份吃掉了,还我烧饼、豆浆!” 对于丁抚箫的叫嚣,木弄笛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是一片好心好意,惟恐有人好妒你害你,在你的烧饼、豆浆上加药,毒死你这个不懂好人心的蠢蛋,才一马当先吃了它们。” “管你的,反正把我的豆浆、烧饼还来!”丁抚箫叫得更加张狂。 木弄笛火大了起来,卷起衣袖,就要痛揍丁抚箫一顿,“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为了豆浆、烧饼,竟然对兄长如此无礼,今天要是没有给你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是不知晓我的厉害!” 说着之际,木弄笛抽出怀里的匕首,一刀就刺进丁抚箫的心窝,丁抚箫惨叫一声,立即魂归西天。 林孟琴本来见他们兄弟俩竟为了一块烧饼、两口豆浆而争吵,还觉得好笑不已,哪知顷刻之间变化之快,木弄笛在刹那间竟杀害自己的亲生弟弟,厅里的人全都惊得呆了。 林孟琴骇声道:“你做什么?他是你弟弟!” 木弄笛坐在丁抚箫的尸体上哈哈大笑,“告诉你,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赶快把我妹妹古玉筝交出来,要不然我可是六亲不认,连我弟弟得罪我,我也是狠下心的,如果你还要命,就快把我妹妹古玉筝交出来!” 突然间,奇事徒生,丁抚箫的尸体抬起手来,推了木弄笛一把道:“哥哥,你坐在我胸口上,我快要喘不过气,麻烦你坐下面一点。” 木弄笛站起来大叫:“你搞什么?不是叫你扮尸体扮像一点,这样他们以为我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弟弟也敢杀,必定心里早吓得屁滚尿流,我再威胁个两句,他们就会把小妹玉筝交出来,你这样一动,不就玩完了!” “玩完就玩完,大不了我再重新死一遍嘛!”丁抚箫涨红脸,会驳道。 “重新死一遍?”木弄笛表情不可思议地重复一次,接着就敲个丁抚箫一个爆粟,“我死你个大头鬼,这一招只能用一次,再死一遍谁会相信,你这个笨瓜!” 四绝山庄厅里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传出高低不一的笑声。 林孟琴大笑,想不到着两位兄弟竟会想出假死这法子,而又因此计划失败,两人吵了起来,这两位兄弟还真是活宝。 “小朋友,你们的小妹古玉筝正在四绝山庄做客。”林孟琴微笑道。 “作客?”木弄笛不屑道:“关在地牢里作客。。。。” 他话声未说完,一双纤纤白玉般的小手掀起帘幕,柔软口音带点叹息,带点好笑,令闻者皆觉得心情舒泰,好像只听其音,就能想见发声的人是如何清丽娇美。 林孟琴握紧手把,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古玉。只是相貌、声音极似古玉之人,但他心里热仍是一番大大激荡,忍不住地将视线投在古玉筝身上。 “唉!傻弟弟,又在出丑卖乖,丢姐姐的脸。”古玉筝微步行至厅堂,冷齐言则跟在她身旁。 “不是傻弟弟,是傻哥哥才对,玉筝妹妹!”丁抚箫首先按奈不住道。 木弄笛闻言敲了他一下,“谁叫你加个‘傻’字的,笨蛋!”他望向古玉筝:“妹妹,我听说你在四绝山庄受苦难,为兄跋涉千里,特地来寻找解救,看来你在这里待得满好的。” 实际上,古玉筝一袭黄衫新衣比木弄笛、丁抚箫刚才因打斗而撕扯的破衣看起来气派华丽多了。 木弄笛趋至古玉筝身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小妹,你。。。。”手一伸,把古玉筝立时点了好几个穴道,让她动也不能动。 古玉筝骇道:“你做什么?木弄笛?” 木弄笛微笑的拍拍她的肩,一副慈爱有加的兄长模样,“别怕,哥哥我向来是个好哥哥,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冷齐言冷眼旁观,心里却大概知道木弄笛要做什么,所以便不去解古玉筝的穴道。 丁抚箫一脸谄媚的微笑,向门口地方大喊:“喂!欧阳驹,赶快进来,玉筝妹妹在这里!” “欧阳呆子!?老天!”古玉筝开始破口大骂眼前的同胞两兄弟,“木弄笛、丁抚箫,你们给我记着,下次我非得找欧阳家的‘柔情似水’来整治你们,然后再把你们吊起来五马分尸,乱箭穿心。。。。” 木弄笛点了她的哑穴,古玉筝的声音瞬间嗄然而止,木弄笛甜笑道:“乖妹子、好妹子,欧阳驹对你一番痴心,你好好报答人家,这会儿你不了解哥哥的苦心,将来必定有一日会懂得,不过别骂得这般难听,被欧阳驹听见多难堪啊!逼不得已,哥哥我才点了你的穴道,望你见谅。” 丁抚箫也在一旁帮腔:“玉筝妹妹,小哥我告诉你,等你当上欧阳夫人,穿的是绵绫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优裕生活,这可是让全天下的女人羡慕死,你别太不知好歹。”说着之际,还娇柔造作,眨眨睫毛做个哀怨表情,“幸好小哥不是女子,要不然真要嫉妒死你。” 冷齐言肚子里暗笑,古玉筝的弟弟,真是不知死活,没见到古玉筝虽身不能动,口不能说,但是她眼里所喷出的怨意,足以置眼前的人于死地,丁抚箫还唱作俱佳般的唱戏,等会就有他好受的! 此时门口踏进一位锦衣少年,略黑的肤色上不无风霜,可见赶了许久的路,恭敬地向林孟琴行了个礼,沉声道:“林庄主,小侄欧阳驹拜见。” 寒暄几句后,他喜上眉梢的走向古玉筝,“玉筝妹子,我找了你很久了!” 木弄笛挡在古玉筝身前,懒散的伸出手来,“喂!凡是找到古玉筝行踪者,赏银一千两,不知是谁说的?” 欧阳驹从衣袋里拿出银票,数也没数地就全交给木弄笛。 而一旁的丁抚箫看见,便高兴地跳至木弄笛身边,欢喜的看着银票,“哥哥,玉筝妹妹比那只只值几两银子的母猪值钱多了。” 木弄笛点头自豪道:“当然,谁教她是木弄笛、丁抚箫的妹妹,我们两个时何等身价的英雄少侠,她是我们小妹妹,纵然天资低微,貌如东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丁抚箫再次钦佩崇拜看着兄长,“大哥英明、大哥睿智,听你这番剖析,我真有胜读十年书之感。”他一副摇头晃脑、深深感佩受益的惊叹,令木弄笛表情更是自夸。 “那是当然的,毕竟我是天下古今第一人,弟弟,你跟在我身边,更要学着点,不要丢哥哥的脸。”木弄笛昂起下巴自夸着。 “是!”丁抚箫高兴应道。 冷齐言在旁瞧了好一会,心里忍不住好笑,看来古玉筝家里的人都有自吹自擂的倾向,古玉筝自认是全天下第一聪明之人,他就觉得古玉筝脸皮太厚。 想不到她的同胞兄弟木弄笛,竟然吹嘘自己是天下古今第一人,口气比古玉筝还夸大,真是无可救药的一家人。 看木弄笛兄弟俩拿着银票,就要踏出四绝山庄,冷齐言立即施展轻功,身子轻快地绕到木弄笛、丁抚箫身前,迅速的点了两个人周身大穴。 当木弄笛晓得出了什么状况时,已经被冷齐言点了穴道,连拔腿就跑还来不及,身体就不能动了,“你做什么?喂!我跟你有无冤无仇,你做什么点住我的穴道?”他瞪着理都不理他的冷齐言叫道。 而丁抚箫早就愣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行动之快、武功之强是他离家后,见到身手最高超之人,他惊奇得张大嘴巴。 厅上的人全都静寂无声,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声音,他们为冷齐言显露这一手轻功,全都看得傻了。 冷齐言踱步走至古玉筝身旁,轻而易举地解开古玉筝被封住的穴道。 古玉筝微笑大跨步走至木弄笛身前,脸上神色得意洋洋,“弄笛弟弟,真是腊月借的账——还得快,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吧!” 木弄笛苦笑讨饶,“玉筝妹妹,这个。。。。嗯。。。。刚才哥哥我全是一片好心好意,所以。。。。”他实在接不下去。 “所以拿了一千两银子,就把姐姐我卖出去,还说什么比母猪值钱多了。”古玉筝甜笑道。 木弄笛立即把罪过踢到丁抚箫那里,“这句话是弟弟说的,不干我的事,这整件事也是弟弟计划的,我受他引诱胁迫才会做出这种事,玉筝妹妹。哥哥我对你的手足之情天可明表,你千万不可误会哥哥我。”他装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既无辜又可怜的博取同情。 丁抚箫闻言大叫:“哥哥,你怎么可以乱说,明明是你说想不到玉筝妹妹这么了得,竟然连欧阳驹这呆子也喜欢她,看来把玉筝妹妹卖给欧阳驹,还能净赚不少银两。” “你这笨瓜,说这么清楚干嘛?”木弄笛吼道。 冷齐言冰冷道:“住嘴,你们两个。”他学丁抚箫不久前的动作,向门口喊道:“欧阳家两位姑娘,木弄笛、丁抚箫兄弟在这。” 丁抚箫凄厉的惨叫:“喂!这位大哥,别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求求你,你快把我的穴道解开,我丁抚箫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一辈子。” 木弄笛眼见冷齐言对丁抚箫的恳求无动于衷,便马上转向古玉筝说道:“玉筝妹妹,大家有话好说,就算你不看在僧面,也得看在佛面,老天!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快解开我的穴道,玉筝妹妹。”说道后来,他快一脸哭了出来。 古玉筝清丽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眼波流转中含满难言的娇媚,既亲热又慈爱的拍拍木弄笛、丁抚箫的头。 “好弟弟,姐姐我向来是个好姐姐,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她学木弄笛的口吻道。 冷齐言露出淡淡笑意,记起这席话正是木弄笛先前点住古玉筝穴道时所说的话,果然是报应不爽。 古玉筝笑的更美丽无邪,看起来容色照人,荡人心魄般的娇丽,“乖弟弟、好弟弟,欧阳家的千金小姐对你们一见钟情、难以忘怀,还特地奔至四绝山庄和你们见面,这番真情厚意,你们可千万不能辜负人家。” “姐姐我告诉你们,等你们当上欧阳家的成龙快婿,穿的是绵绫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尊贵生活,还得到两位聪慧美娇娘,这可是让全天下的男人羡慕死,你们别太不知好歹。”她笑得更甜。 丁抚箫愣直双眼,心里想着这段话不是他刚才说的吗? 欧阳驹见古玉筝报仇得正在兴头上,心想:不知要不要跟玉筝妹子坦白他那两位妹妹,早就被他爹叫了回去,根本不可能来四绝山庄的事。 古玉筝幽幽叹口气,“幸好姐姐我不是男子,要不然真要嫉妒你们。” 木弄笛眼见哀求无效,立即放声臭骂,骂的就是点住他穴道之人——冷齐言。 “他奶奶的,你这个臭狗贼,有胆就和大爷我打过,鬼鬼崇崇点住穴道,这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冷嘲热讽道:“你刚才那手轻功真是笑掉别人大牙,还敢拿出来现宝,要不是我突中奇袭,我五年前的轻功早胜过你。” 丁抚箫小声地向他一向钦佩的兄长道:“哥哥,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你要是把他给惹火了,我们小命要不能保。” 木弄笛啐了他一口道:“没出息的东西,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着看哥哥打败这个冷冰冰的木头人。” 木弄笛表面虽怒,但心里却早做好盘算,瞧这个点住他穴道之人,外表对人虽冷冰冰,但是他看玉筝 妹妹的眼神不同,自然不会真对心上人的同胞兄弟下什么残酷的毒手,只要这个人一解开他的穴道,他立即飞奔而出,等过几天再想法子来救他这傻弟弟,但是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他激得解开他的穴道。 冷齐言对木弄笛的骂毫不在乎,只当做没听见,可是古玉筝可受不了,她扯扯冷齐言的袖子,气愤道:“冷大哥,我看你把弄笛弟弟教训一顿,他才不会一直说这些令人气煞的话。” 冷齐言不置可否,一弹指间,解开木弄笛兄弟俩的穴道。 木弄笛向丁抚箫大叫:“逃啊!还愣什么?否则就得等着做欧阳家的女婿了!” 两条人影迅速地移向门口,动作之快,姿势之美妙,令冷齐言大皱其眉,“幽灵蝶舞?这不是幽灵宫不外传之秘笈的轻功?” 冷齐言闪电般似的移向门口,准备堵住木弄笛兄弟俩的行动,探问个清楚。 但是另一人更快,他拦住木弄笛兄弟,颤声道:“你们怎么会幽灵蝶舞?这是除了幽灵宫的传人之外,没有人会的。” 木弄笛惊讶道:“喂!林庄主,我还没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我奶奶说普天之下,只有我们兄弟俩才会这门功夫,你怎么也会?而且练得比我们还好,你是在哪里偷学来的?” 此时古玉筝突然大叫,指着林孟琴喊道:“怪不得我觉得林庄主好眼熟,因为他比较老,又不像我弟弟整天只会傻笑,害我一直想不起来!” “玉筝,你刚才说什么?”冷齐言捉住她的手臂道。 古玉筝回答:“冷大哥你看,林庄主长得像不像我弟弟?”说完她走至同胞兄弟身边,指责林孟琴道:“喂!林庄主,你干嘛长得像我两位傻弟弟,我知道我弟弟长得好看,但是你没事要找人相像,也不能找我古玉筝的弟弟。”言语之中,对林孟琴相貌神似木弄笛、丁抚箫,心下颇为不满。 林孟琴瞧着眼前三胞胎,女的像古玉,男的像自己,心中隐隐约约地浮起一个念头,但是这念头太过惊世骇人,他迅速把这个不可能的念头压下去。 “木弄笛,你们的爹娘是谁?”他沉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爹娘早就死了。”木弄笛奇怪的反问。 “玉筝、弄笛、抚箫,你们统统给我过来!”一个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打断林孟琴的问话。 林孟琴回身望向门口,一时间他傻了,“岳母!?” 来者正是幽灵宫的创始人——花月红。 第八章 在四绝山庄大厅内,三个姐弟齐喊爷爷奶奶,奔至花月红、木清怡、丁空空身边。 花月红揉揉古玉筝的长发,脸色不无爱怜,“你在四绝山庄受苦了吗?我一下山,就听见林孟琴这禽兽把你囚在四绝山庄地牢底下的消息。” 古玉筝还来不及回答,花月红便双眼含怒,望向林孟琴,嘿嘿冷笑道:“林孟琴,你逼走我宝贝女儿古玉,还将我孙女古玉筝关在地牢,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 古玉筝按主花月红的手,“奶奶,林庄主对我很好,他没有把我关在地牢,你别动怒。”他深知她奶奶一动气起来,是怎样都劝不听的。 毒王木清怡摇了摇头,对花月红说:“当初古玉要我们发下什么誓的,她对这小子念念不忘,硬要我们发下不能对他不利之誓,总之我们是不能对他动手的,我看还是快走吧!是非之地,留之无益。” 花月红本来动怒的神色,也因听到这席话而颓丧,“没错,还是快走吧!” 神偷丁空空性子本来就暴躁,他恨恨地逼视林孟琴,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在大厅地上,“呸!这地方臭气冲天,丁爷爷我才懒得来,什么琴剑 公子林孟琴,不如改名叫‘狗剑 公子’,要不是看在古玉死前的要求上,我老早就把四绝山庄给拆了,杀了人畜不留。” 林孟琴闻言心里一震,脑里一阵晕眩,“古玉。。。。古玉死了!?”他苦笑,“怎么可能,她武功又好,人又伶俐,怎么会死!?” 花月红不屑的瞟他一眼,“为了你这个负心薄幸之徒,古玉一心一意就是要你开心,她知道你喜欢小孩,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 (: ) 第 6 部分阅读 花月红不屑的瞟他一眼,“为了你这个负心薄幸之徒,古玉一心一意就是要你开心,她知道你喜欢小孩,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替你生下一子半女。[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怎么可能,她的身子。。。。”林孟琴顿觉自己快窒息了。 木清怡叹气,“她不孕就是因为体内还有些微毒性存在,所以她服下另一种奇异的剧毒,希冀以毒攻毒,来改变自己的体质,不论成不成功,总还有一线希望存在,但是她的身体可是大大伤害,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就再也撑不下去了。”木清怡再度叹了口长气。 林孟琴心内一阵激动,知道古玉这么做,根本是自杀的行为,他身子霎时剧颤了起来,“要是我知道,我绝不会准许她做这种事的!” 丁空空又呸了一声:“人死了之后,再来放马后炮,任谁都会,犯不着你作态,你要是真的关心她,怎会连她有没有服毒都不知道的道理?” 花月红怒色又起,杏眼圆睁的将怒气转移到宋雅雯身上,“别再说了,反正旧不如新,姓林这禽兽早厌了古玉这旧人,拼了命去讨好他小妾,连他小妾生的庶子死了,还要栽贼到我们古玉身上,恨不得古玉早早离开四绝山庄,把夫人这位置让出来,我们走吧!我瞧这对狗男女就生气!” 堂堂四绝山庄的庄主,被骂得猪狗不如,但是花月红十几年来怨愤所积,爱女对林孟琴用情之深,反观林孟琴离弃行为,更是凸显他的薄情寡义,怎不叫花月红义愤填膺。 站在花月红身边的古玉筝三姐弟,愈是听这场对话,心里愈是惊疑不定,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同一个疑问。 “奶奶、丁爷爷、木爷爷,林庄主是不是我爹爹?”木弄笛首先发问道。 木清怡点点头,“没错,弄笛,他的确是你们三人的亲生爹爹,你娘留下的遗言,也是要你们认他为爹,入他们林家之门。” “慢着!”花月红厉声道:“你娘脑筋糊涂,我们这三个老人不能跟着脑子糊涂,林孟琴已经把你娘休了,就是不承认你们三个是他的孩子,你们谁认他为爹,谁就一辈子不准见我!” 毒王木清怡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四绝山庄后继无人,林家子息就剩这三个孩子延续,你这样做,古玉是会伤心的。” 此时宋雅雯惨白着脸由内室走了出来,声音既尖锐又哀戚,苦笑道:“很好,古玉竟然会有三个孟琴的孩子,当初她杀了我的孩子,今日就拿一条命来偿我!” “胡说八道啊!”丁空空凶恶的变脸,“古玉救人无数,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幼婴,你们这么颠倒是非,目的不就是要迫她离开四绝山庄!” 宋雅雯凄厉喊道:“我的孩子是被毒死的,连古玉也承认我可怜的凯、孩子,中的是幽灵宫的奇门毒药,四绝山庄里唯一会使毒的人是谁?武林中大大有名幽灵宫的宫主又是谁?” 这番问话,的确使在场所有人,全都静默不语,以一个母亲而言,亲生幼儿被杀,的确是深仇大恨,更是一个母亲内心难言的痛苦。 “雅雯夫人,事隔十多年,你仍旧要诬陷到古玉夫人身上。”一位老婆婆踯躅的走出内室,“殊不知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之外,终究还是会有人知道。” “杏姑婆婆,你怎么会出来了,你身子好多了吗?”古玉筝快步地跑向杏姑,扶住她。 “你说什么!?杏姑。。。。你不是早就。。。。”宋雅雯脸色大变,颤声道。 杏姑接下她的话:“我不是早就死了吗?原来你就一直怀疑你那天夜里看见的人是我,又因为夜色朦胧不敢确定,想除掉我,又怕庄主会起疑,所以你一直放任我活到现在。”她拍拍古玉筝的手,和蔼笑,“后来冷神医带着这位古姑娘来四绝山庄养伤,这位古姑娘长得实在太像古玉夫人,你心里慌了起来,怕我跟她说那天夜里的事,逼不得已只好杀人灭口。” “杏姑,你胡说些什么!?”宋雅雯表情惊骇至极。 杏姑平视宋雅雯,“其实你怕的不是古姑娘,而是她告诉身旁的冷神医,冷神医只要将事情拼凑起来,立即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而庄主又极信任冷神医,你怕他跟庄主提及这件事,那你当年所花费的苦心就枉费了。。。。” 话未说完,只见宋雅雯突然飞扑向杏姑,但更快的,冷齐言及时拦住,轻轻推了一把,“林夫人,你攻击杏姑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你何不安安静静听她说完,这其中是否是胡说八道,在场的人自然都会分别。” 杏姑走向林孟琴,恭敬道:“庄主,十八年前的事,你还记得清楚吗?” “当然,那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林孟琴伤痛的说。 “古玉夫人有个专门放毒的小屋,盖在西厢的后面,除了你与古玉夫人有钥匙之外,别人是进不去的,而就在庄主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后,我亲眼见到雅雯夫人进去过,十八年来,我总是日思夜想,想雅雯夫人辛苦拿到钥匙进去做什么?结论总是归到同一点,但是虎毒毕竟不食子,外表柔弱的雅雯夫人,真会做这种事吗?直到她下手要杀我灭口时,我才确定是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她用以逼走古玉夫人的手段。” 厅里的人闻之骇然,林孟琴更是难以相信,“雅雯,是你做的吗?真的是你做的吗?” 古玉筝气得尖叫一声,随即扑向宋雅雯,“你这个恶婆娘,竟敢诬陷我娘!” “玉筝,别过去!”冷齐言要阻止她来不及。 只见宋雅雯力气奇大的捉住古玉筝,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恨恨地扫视古玉筝的绝世容颜,向林孟琴说:“我恨古玉,一直很恨古玉,从我嫁进林家开始,四绝山庄的人,每个人开口闭口就是古玉,连你的心里一心一意也只念着古玉。” 她将刀子架在古玉筝颈上,向逼近的冷齐言喝道,“你再走近一步,我立即就杀了她,我既然没法亲手杀古玉,杀了她女儿也是一样!”将刀子往古玉筝白细颈子一切,一丝血痕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冷齐言静立不动,脸色变得冰冷,难以接近。 宋雅雯转向林孟琴承认道:“没错,那个孩子是我杀的,我想出这个嫁祸于古玉的方法。” “为什么!?雅雯!到底是为什么!?他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林孟琴激动的问。 “为什么?”宋雅雯凄厉的笑了起来,仿佛林孟琴问这句话很蠢,“当然是为了把古玉赶出四绝山庄,我要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反正我还年轻,再生一个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不想一辈子当妾,让古玉挡在我前头。” 林孟琴惨白着脸,愁云惨雾地道:“古玉一直对你很好,你怎么。。。。” 宋雅雯以尖锐反驳声回驳道:“她对我愈好,我心里就愈恨她,她是什么东西,每次看到她对我那种满足美丽的笑,仿佛在宣示她的地位,我永远抢不走,我就恨得想杀死她!” 古玉筝大叫:“你心里有毛病,我娘对你笑,你还想杀人家,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闭嘴!古玉筝,要不然你就等着我救了你之后,给你一顿好打。”冷齐言怒斥。 “为什么?”古玉筝吵起来,“明明这个雅雯夫人很坏,我只是说实话,你竟然要给我顿好打?这不公平,冷大哥,看来你心里也有毛病!” 若不是情势太过凶险,古玉筝正命不保夕,站在厅里的人,真要因古玉筝这席不知好歹的话而笑起来。 宋雅雯冷笑了几声,刀子压得更紧,“孟琴,古玉死了,我好开心,而且她是被你离弃心碎而死的,她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十几年来对她神魂颠倒的思念。”她面容转为苦笑,“或许是报应,自从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我就一直流掉胎儿,未能再生出一子半女,而不孕的古玉,她的孩子竟大摇大摆地走进四绝山庄,这真是个笑话!” 她阴狠的微笑,“不过我至少会拉个古玉筝垫背,让古玉在天之灵也会哭,就算她死了,我也会设法让她难过伤心!” 她动了动刀子,古玉筝恼怒骂道:“我不会让你得逞!”她剧烈挣扎,刀子在她左颈割下一个长长的伤口。 趁宋雅雯只注意古玉筝时,冷齐言急忙向前,以拂袖就把宋雅雯撞得跌了出去,喀嚓一声,显然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扬起一抹野蛮的笑容,冷齐言刚才并没有收劲道,其实他适才一直为古玉筝担忧受怕时,他的怒气也直线上长,只摔断宋雅雯几根骨头,还是看在林孟琴的面子上,否则他才不会手下留情,看来不会武功的宋雅雯也只剩半条命了。 现在,他恼火的望向古玉筝,她雪白颈侧正淌出血来,这白痴一点也不顾念刀子架在她颈上,竟然还敢挣扎,他非得好好训她一顿不可。 “古玉筝,你给我。。。。”冷齐言暴怒的大吼道。 “过来。”这两个字还没讲,古玉筝就飞奔到他怀里,身子还不停颤抖,“冷大哥,那可怕,我差点就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她哽咽的哭泣,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霎时间,怒火竟神奇地消失不见,冷齐言叹口气,看来他这辈子是注定栽在古玉筝手里。 他拿出怀里的小盒子,拨开古玉筝披散的青丝,沾点药膏在手指上,轻抹在她颈上的伤口。[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古玉筝揉揉眼睛,吸吸鼻子,仍是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这笔帐我们私底下算,古玉筝,你这个小傻瓜!”说着担忧的斥骂,倒不如说是怜爱备至的关心。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宋雅雯,颤颤地伸出手,眼神涣散轻呼:“孟琴。。。。” 林孟琴心一软,走至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虽然他从没爱过宋雅雯,但是二十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到底是他的枕边人,不论她做了多少错事,现在她都快死了,他怎能不听她临终的几句话。 “我在这里。”他低语回答宋雅雯。 “我这一生从没这么嫉妒过一个人,这全都是为了你。。。。”宋雅雯有气无力地说。 “别再说了。”林孟琴一阵心伤,不忍再听她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宋雅雯嘴角绽出个微笑,血丝渗了出来,“但是此时古玉她会嫉妒死我,因为我黄泉。。。。”她咳了好几声,才又说了出来,“黄泉路上有你想伴!” 她用尽所剩之力,将手上银光闪闪的匕首,奋力一击,挥向林孟琴,林孟琴见到利器,脑子里充满不相信的意念,连身子也忘了闪躲。 冷齐言见情势凶险,低语得罪,立即捉起林孟琴衣领,提了起来,退了一尺,把林孟琴轻放在地。 另一条人影更快,他一脚就把宋雅雯踹飞出去,抬眼向冷齐言赞道:“小子,你不错,武功又好、反应又快,再加上敢对玉筝那小丫头大吼大叫,老丁我欣赏你,你叫什么名字?” 古玉筝立即替冷齐言回答:“丁爷爷,冷大哥叫冷齐言,外号玉面神医,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连江湖三煞都怕他,没完没了的不了和尚,是他的朋友耶!”说完还扬起一抹得意之笑。 木弄笛跑向前道:“你是那个不了和尚的朋友,下次你遇见他,告诉他有什么了不起,小爷哪天高兴,就把他身边那只不让人摸的小貂捉来在他面前烤着吃,让他看得欲哭无泪。” 冷齐言淡笑道:“那只貂是天下十大毒物之一,摸了会死人的。”也不愿多提那只貂,是他借给不了和尚的。 在旁的丁抚箫闻言,退了一大步,“会死人!?怪不得我要摸那只黄貂,他就把我手拍开,“幸好我没摸。” 而在角落的丁空空,对愣在地上没受伤的林孟琴低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像你这么糊涂的人,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老实好骗。”他扬手就给林孟琴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是替古玉打的,就是你这么容易误信女人之言,才逼得古玉和你仳离分飞。” 林孟琴失魂落魄道:“古玉死了,我等了她十多年,她竟然死了,还是我间接害死她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看来我只有去阴间跟她赔罪了。 神偷丁空空扬手又要给他一记耳光,花月红却阻止他,对林孟琴道:“总算你这厮并非无情无义之徒,不亏古玉对你的倾心相恋,你不必急着去阴间,说不定古玉不在那里。”花月红本来一直叫林孟琴为禽兽,现在称他为这厮,显然已原谅他。 “这是什么意思?!”林孟琴脸上反应出震惊。 毒王木清怡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古玉死了没?我虽教她医毒之术,但是她天生便是个绝顶聪明的奇才,早远胜于我,她吃了什么毒,我根本诊不出来,再加上。。。。” 神偷丁空空续道:“再加上她机关之学,青出于蓝,我也无法破解她的机关,总之,生下这三个孩子之后,她挺着孱弱的身子,自封于一室穴中,唯一能使机关运作的法子,就是你的传家红玉,你传家红玉就是打开密x的钥匙。” “十几年前,我们三人恨极你对古玉的作为,死都不肯低声下气来求你,求你将红玉暂借我们,现在看来,你这小子也是受人欺骗,走吧!我们赶紧去瞧瞧古玉究竟是死是活?” 林孟琴悄悄地向宋雅雯的尸身看去一眼,“先让我将她埋葬吧!终究是夫妻一常” 丁空空又要开骂着脑子迷糊的林孟琴,木清怡朝他摇了个头,“宅心仁厚原本就是他的特征,要不然倦于尔虞我诈的古玉,也不会对他如此垂青。” 丁空空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林孟琴一行人终于风尘扑扑到达密x前。 一片极大的石壁阻断出入口,石壁上有一个小缺口,林孟琴拿出他的传家红玉,放进缺口处,却什么都没发生。 古玉筝大惑不解,回头就问冷齐言,“怎么回事?” 冷齐言只道:“我也不知道。” 原本他并非与四绝山庄有什么亲属关系,但是毒王木清怡一听他的外号是神医,便坚持要他同来,毕竟古玉身中之毒必定很奇特,多个医术高明之人,也可供洽询商量之用。 木弄笛跳向前,满脸懊恼神色,“我说爹啊!你这块红玉是不是假的?怎么放下去半天,石壁连动都没动,你该不会连传家之宝,被人调包还不知道吧!” 在半个月的时光,他们姐弟三人,早认林孟琴作爹,但是三人个性向来没大没小,对林孟琴这个新认的爹,也就不会客气。 丁抚箫也告诉林孟琴,“爹啊!我先告诉你,这块红玉要是假的,我可不要喔!毕竟典当出去,又不值钱。” 林孟琴啼笑皆非,从来没听过谁家的传家之宝,被说成如此这般,还嫌典当出去不值钱。 古玉筝各给她两位同胞弟弟们一个白眼,“傻弟弟,谁说。。。。” “我是哥哥。”木弄笛正气凛然训诫古玉筝,毕竟他们之间,为了谁是长兄,长姐,已经从小吵到大,拼命都要把对方身份压校 古玉筝微笑,紧靠着她的大靠山——冷齐言,“要不然和我冷大哥打上一架,你胜了,我就叫你哥哥。” 木弄笛当然知晓他打不过冷齐言,为了雪上次冷齐言点中穴道之耻,他这半月来,不知已暗中偷袭、下蒙汗药多少次,但是隔日冷齐言照样像个无事人一样。 最后,木弄笛总结一个结论:冷齐言不是人,至少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丁抚箫不去看木弄笛难看之至的脸色,还在一旁加油呐喊:“哥哥,赶快上,赢了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哥哥。” 木弄笛泄恨地踢了他的屁股一下,“如果输了,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弟弟,你这笨瓜,我才不和我妹婿打,奶奶都答应玉筝妹妹嫁他,自家人打什么打。”这当然是他的推托之词,他又不傻,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和冷齐言对打。 丁抚箫揉着屁股乱跳,“哎唷!哥,你干嘛踢得这么大力?”他撞到石壁,推力之下,竟让石壁滑开。 木清怡叹了一下,“以前合我们三位老人之力,还推不开,怎么今日。。。。” 丁空空喜道:“看来那块红玉的确是石洞的钥匙。”他伸手轻轻一推,整块石壁立即滑向边去。 只见空无一人的宽阔石洞中,正中间摆着透明的棺木,里面躺着一位栩栩如生的白衣少妇。 她双手交合地放在胸上,清丽面容带着淡淡笑颜,看起来好似在沉睡之中。 “哇!看起来真的好像玉筝妹妹,不过又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丁抚箫最先发表意见。 林孟琴痴痴地望向白衣少妇,“古玉,我来了。。。。”说着,就要打开棺盖。 “慢着,林庄主。”冷齐言制止他,“让我先看看这棺木是什么做的,古玉夫人自封于此,必定有她的用意,我们千万不能莽撞行事。” 木清怡抚抚透明冰寒的棺木,眼中闪过了解,“老天!这个是。。。。” “没错,是传说中的‘寒泉冰泪’。”冷齐言说道。 “什么叫‘寒泉冰泪’,冷大哥?”古玉筝说出心中疑问。 “这是一本很古的古书说的,它说这是寒泉底下冰冷透明的石头所形成的,冰泪是形容这个石头晶莹剔透,好似由泪水滴成的。”冷齐言解释道。 “我真不敢相信,古玉打哪里找来这个的,我还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木清怡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 “看来古玉夫人早就替自己找出一条活路。”冷齐言淡淡微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冷兄弟。”林孟琴焦急的问,口气颤抖,却又含满希望。 “林庄主,‘寒泉冰泪’是上古的神物,不论中了多严重的毒性,身体里储存多少种毒药,只要一息尚存,躺在‘寒泉冰泪’上,它便会吸收各种毒素,只是躺在上面的人,多半会呈假死状态,除非有人将他搬离‘寒泉冰泪’,否则假死之人身体机能将渐渐停止运作,终究还是会寿终正寝。” 冷齐言再次微笑,“林庄主,古玉夫人等了你十多年,她设这个机关,一、是不愿别人打扰,二、恐怕是心中认定你终会来寻她。”他摊手道:“林庄主,请吧!也只有你才够资格打开这个‘寒泉冰泪’的棺木。” 林孟琴双手微微颤抖的推开水晶般的棺盖,将白衣少妇轻轻抱在怀里,屏神凝视她白皙的面容。 四周顿时静默无语,唯剩下各人心中的期盼。 过了好一会,白衣少妇朱唇轻启,申吟一声,眼睑缓缓地打开,她娇柔声音传遍静寂的山穴,“琴哥,你终究还是来了。” 林孟琴喜极而泣,“古玉,真的是你!”紧楼住古玉,心中激动的几欲昏过去。 古玉柔媚一笑,“要不然你以为我是鬼魂吗?”拿出香帕,她擦出林孟琴脸上的泪,柔媚笑颜转为顽皮的笑意,“琴哥,我早知道你见到我会高兴流下泪来,所以我事先早准备了帕子,好擦你的泪水。” 林孟琴闻言大笑,那心中踊跃的欢喜,喜悦笑声亦不足以不表达千万分之一。 花月红、木清怡及丁空空围着古玉,说东谈西,心中积存满怀的快乐。 “玉筝,去跟你娘见见面。”冷齐言轻推了古玉筝一把,柔声道。 丁抚箫、木弄笛早看古玉看呆了,“娘虽然长得跟玉筝妹妹很像,但是娘比玉筝妹妹好看多了。” 古玉掩嘴一笑,那喜洋洋的春意,便散布到她周身去,“娘已经老了,哪比得上年轻的小姑娘。” “不老!不老!只要娘一出门,街坊邻居可能要以为你是我姐姐。”丁抚箫急忙保证道。 “可惜你是我娘,要不然我都要跟爹争到底,一定要把你娶到手。”木弄笛捶胸顿足懊恼着。 古玉轻触林孟琴的手,“琴哥,你瞧着两个孩子,说话多讨人欢心,看来几年后,不知多少姑娘心碎于这两个孩子身上。” “娘,你放心吧!这两位傻弟弟脑筋可笨得很,不会有姑娘喜欢他们的啦!”古玉筝一派天真道。 木弄笛朝冷齐言投去一眼,心想玉筝妹妹这么蠢,竟然还能找到冷齐言这个大靠山,更何况他们兄弟俩机智又聪明,看来未来远景更是看好,他不由得志得意满的微笑。 第九章 冷齐言停下脚步,站在花园中。 一直随着他的女子轻柔道:“冷公子,暂借一步说话。” “花总管,就在这里说话好了。”冷齐言语气中不带任何情感。 花玲珑含羞带怯地垂下头,“我来这里见师父,因为师父十几年前带着宫主走了之后,就不曾回到幽灵宫,想不到。。。。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冷公子你,这实是万千之喜。” 她欲说还休的吞吞吐吐,娇俏中带着三分腼腆,实在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到不像赫赫有名的幽灵宫的总管。 “花总管,你欺骗再现,追杀在后,我实在看不出,见到我有什么好万千之喜的。”冷齐言不耐道。 他一席冰冷极至的话,令花玲珑抬起头。 “冷公子,当日我是不该冒充身无武功的小姑娘,欺骗你救我,但是因你少与人结交,我一直想要认。。。。认识你。”说道最后这几个字,她已经满脸通红,声若蚊鸣,知道自己说了这些话,就是在倾诉自己对冷齐言的倾慕。 冷齐言当然听的懂她话中的爱慕,但是他现在心心念念就是古玉筝,自然也只好假装听不懂,只有微微应了一声。 花玲珑对他那声冷漠应声,不禁美丽面容黯淡了几分,“后来你知道我有武功,不由分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从那天起,幽灵宫的人就无所不用,要逼迫我上幽灵宫。”冷齐言回想往事,不大高兴道。 花玲珑愧疚得低下头,“我虽贵为幽灵宫总管,但是追杀你这档事,我真的是不晓得,是奶妈瞧我郁郁寡欢,才私自下令,甚至那一天还伤了你,所幸你没怎样。” 冷齐言想起那日与古玉筝同躲在暗室中,自己差点命都丢了,怎能说没怎样,但一瞧花玲珑怯生生的站着,脸上又是羞又是喜的,也知道大概不是她本人下令的。 “算了!反正我现在还好生生活着,我只希望你收回追杀我的成命,因为我可不希望带着我的媳妇儿东躲西藏的。” 花玲珑震惊地抬起头,语音发颤:“冷公子,你。。。。” 冷齐言知道自己这招很狠,一剑就斩断花玲珑的情丝,但是短痛总比长痛好,毕竟再温柔的话语,也无法减少事实的伤害。 “没错,我已经喜欢上一个姑娘,也快成亲了。”他冷漠的说。 花玲珑强忍住泪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冷公子,恭喜你了。。。。”她深吸一口气才说出“恭喜”这句话。 “谢了,如果没事,我先自行离开。”冷齐言道。 花玲珑点头不语,直至冷齐言离开,她才猛掉泪。 此时恰巧欧阳驹走至花园里,当他看到一位身姿娉婷的姑娘,站得太近池塘时,便立即冲向前,不说二话地把她拖离池塘旁。 “这位姑娘,这水池虽小,但是非常深,如果不识水性,掉下去是会一命呜。。。。呼。。。。” 在他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女,泪痕未干的脸庞上尽是伤心的哀怨,双眼含满令人又怜又爱的泪水。 欧阳驹突然起了一股“豪情壮志”,心想就是要他死上几千遍,他也要让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少女,重新展颜欢笑。 花玲珑甩了好几次手,但是眼前这位公子硬是牵着她的手不放,她不禁满脸燥红,“公子,你。。。。你。。。。”毕竟她天性害羞,在幽灵宫又全是女子,几时这么近站在男人身边,要这位公子放手这句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欧阳驹自见到她,整个人早就傻了,根本不自觉自己一直牵着她的手,不过见她本来满脸泪痕的雪白脸庞,竟透出红晕,更是增添她的美丽,他看得更加痴了。 花玲珑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更是不好意思,“你。。。。你。。。。”她羞得说不出来。 而欧阳驹就像个傻子一般,眼前这位白衣少女每说个‘你’字,他就应了个‘是’字。 一个是羞得说不出口,要对方放手;一个是傻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痴痴地注视对方,看来他们只好一直耗下去,耗到有人经过,点醒他们两个。 古玉筝蹦蹦跳跳,跳至冷齐言厢房前,四处张望有没有人经过,才敢敲门。 她轻叩门唤道:“冷大哥!冷大哥!” 里面空无人声,古玉筝偷偷摸摸地推门,门一开,她立即闪身而进,一边还小声问道:“冷大哥,你在不在?” 一确定冷齐言不在,古玉筝开心的直拍手,走至床前的桌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喝光了茶,她紧盯着对面的床,自言自语的抱怨,“真奇怪!明明看起来跟我的床没什么分别,为什么丫环们却说得好神奇,一定有什么古怪地方,我上次没发觉。” 她决心今日一定要查个明白。 脱下鞋子,古玉筝爬上床,摸了四方角落喃道:“跟我的床一样嘛!” 她嘟起嘴,弹弹被褥,更是奇怪的呢喃:“跟我的被子也没什么差别。”又抚抚枕头,更是大惑不解,“连花色都跟我的同模样。” 最后,满头雾水的古玉筝,终于归结出一个结论:可能要躺在床上久一点,才会感觉出什么奇异之处。 于是她拉过被子,平躺在冷齐言的床上,闭上眼睛。 这副样子,刚好让进房来的冷齐言瞧得一目了然。 最初,他心里一阵荡漾,感觉自己心猿意马难以控制,因为心上人,竟躺在床上等他,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诱惑。 接着,他又想起古玉筝天真单纯的个性,立即否决掉古玉筝诱惑他的可能性,比较可能的,是她又来探查他床的“神奇”之处,想到这,他不禁失笑。 “喂!古玉筝,睡醒了没?”他好笑的问。 古玉筝揉揉眼睛,叫道:“吵什么吵,你没看到我正在试这张床,看看它跟我的床有什么不同,你再吵,我就。。。。”她攸地睁开双眼,辨别出这是冷齐言的声音。 “试的效果怎么样?”冷齐言打趣道。 古玉筝双颊烧得通红,咧嘴傻笑,搔搔头道:“冷大哥,你回来了。” 冷齐言看看棉被下的她,又好气又好笑,“睡得很熟的样子,连冷大哥进来也不知道。” 古玉筝逼近他的脸,左瞧瞧右瞧瞧,小小声问道:“冷大哥,你生气了?”她绞着棉被,低头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想试试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丫环们都说得很神奇的样子,不试试,我会睡不着、吃不下。” “是吗?”冷齐言强迫自己嘴角不能上扬,“我看你今早吃得满多的,可能比我还多。” 古玉筝脸更红几分,强词夺理道:“因为我昨夜几乎没吃,所以我今早才吃得特别多。” “喔?可我怎记得昨夜,你吃得也不少。”他故作一脸不解。 古玉筝气得尖叫一声,扑向冷齐言,“冷大哥,你干嘛注意得这么仔细,我只是想找个借口,一时蒙混过去,你真是讨人厌的精明。” 冷齐言搂住她的腰,对她的抱怨大笑,“好妹子,你可爱透了。” “真的?”古玉筝犹疑问道,站在床上搂住冷齐言的颈子,“可是人家都说我娘长得比我好看。” 对她忧虑面容,冷齐言捏捏她的粉颊,“大概冷大哥跟别人不同,我就觉得你美多了。” 每个女人都是悦己者容,古玉筝一听冷齐言说她很美,心里一乐,全身上下几乎喜悦得快笑出来,连忙炮至镜台前左揽右照。 冷齐言看着她这个可爱的动作,几乎笑得躺在床上。 古玉筝照铜镜,愈照愈满意,摸摸自己的脸,转身向冷齐言道:“冷大哥,你看,我真的很美耶!” 冷齐言又是一阵朗笑,拿起木梳,梳着她前面的刘海,“的确是很美。”他轻语温柔道。 放下手里的木梳,冷齐言捧着她的头,轻轻刮着她的颊,“怎么脸红成这样?” 古玉筝垂下头,其其艾艾道:“我也不晓得,只是我最近一看到你,脸就会红喔!”她眉目间带着担忧,“冷大哥,这个症状是不是代表我的病愈来愈严重了。” “也许喔!”冷齐言不敢笑出声,故意严肃道。 古玉筝闻言,眼睛张得好大,“真的吗?那我是不是没救了?” 冷齐言敲敲她的头,“有救是有救,可是。。。。” “可是什么?”她赶紧追问。 “可是这是个古老习俗,不知道你愿不愿。”他故作神秘的说。 古玉筝满嘴愿意嚷着。 冷齐言嘴靠近她的耳边,充满笑意道:“冷大哥牺牲自己个人来替你冲喜,保证你冲冲喜,病马上就好了。” “什么是冲喜?”古玉筝不解道。 “就是家里如果有什么病厄灾难,娶新娘办喜事,把厄神赶跑,让这家人家里平安无事,就叫做冲喜。” “冷大哥的意思,是要娶我吗?”古玉筝垂下头问。 冷齐言禁不住冲动,在她白细颈子上,亲吻了一下又一下,“不愿意?” 古玉筝噗吓笑出来,手按在后颈上,“冷大哥,你弄得我好痒,痒死人了!” 冷齐言不知他该哭,还是该笑,正在他满怀春意难抑的时候,古玉筝不但没有热情如火的反应他,还又笑又叫的喊痒,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男性魅力起疑。 他只希望古玉筝别在新婚之夜来这招,接着,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实在很好笑。 自诩冷静无比的他,竟然也会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时候,而这一切都拜眼前小女子之赐。 想及这个讽刺性,冷齐言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冷大哥,你发疯了吗?怎么忽然笑得这么大声。”古玉筝弯身忧心的瞧着他问。 冷齐言双手一楼,把她搂抱到他身上, 古玉筝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对他由胸膛发出的笑声,惊讶道:“冷大哥,你胸前震动得好厉害。”像是测验什么希奇的事物,她垂下头,颊贴在冷齐言胸前,更是不可思议道:“而且摸起来好舒服。” 她手开始在他身上游移,表情是愈摸愈高兴,但是冷齐言可受不了这种“酷刑”。 他捉住她的手苦笑,“再这样摸下去,冷大哥是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教你这张床的神奇之处。” “真的?”古玉筝神情更是喜悦,哀求道:“冷大哥,你快告诉我好不好?我已经查这张床,查得头晕脑胀,可是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你快救救我!” 冷齐言当然乐于教她,“注意看着,冷大哥要教了。”他压下她的头,给她一阵热吻。 吻得古玉筝脸颊绯红,心儿狂跳,她推了他一下,“冷大哥,你怎么又替人家解毒,我又不怎样。” 冷齐言奸笑,一手按在她心上,“真的没怎样?那心怎么跳得这般快。。。。” 他打趣的话还没说完,古玉筝挥手就给他一记耳光! 冷齐言顿时间傻了。 古玉筝急忙从他身上溜了下来,一边还抚平衣衫,“我娘说冷大哥替我解毒的方法不对,她说以后冷大哥再用这种方法替我解毒,我就要给你一记耳光,这样你才会去找正确的解毒方法。” 冷齐言闻言大惊失色,“你跟你娘说了?” 古玉筝不解他脸上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我娘也是神医,我自然也会请教我娘,我这身上毒性怎么解。”她娇羞的低语:“我不希望冷大哥娶一个半死不活,身中奇毒的我。” 冷齐言无力的躺在床上,开始觉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谁教他当初编派那些谎言,这下可好了,一定会被古玉夫人认为他是个登徒子,说不定还不让古玉筝下嫁他,他忽然恨起自己当初为何要编这套谎言。 “你的脸色好难看,冷大哥,你怎么了?”古玉筝问。 冷齐言缓缓地摇了个头,连“没怎样”这句话都说不出来。 古玉筝担心地坐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脸低语:“冷大哥,你的反应跟我娘说的是一样耶!她说我打你一记耳光、说了那些话之后,我的毒就会转到你身上,你就会变得脸色又难看又奇怪。” 古玉筝不等冷齐言回话,立即低下头甜蜜的亲吻他,“好点了没?换我帮你解解毒,我娘说这种毒转到男的身上,只要每天帮他解毒,解到我们成亲之后,你的身子就会好起来,我们俩个从此之后,身上就再也没有毒性了,我娘说这才是正确的解毒方法。” 冷齐言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他未来岳母,故意开他玩笑,虽然适才他着实忧心,现在却忍不住好笑。 “好妹子,冷大哥好难过。”他故作申吟状。 古玉筝马上极尽己力,替他“解毒”,冷齐言铁臂环住她的细腰,脸上因激情而赧红,气喘吁吁地将她报到床上来,伸手就解开古玉筝长发上的玉簪子。 “冷大哥,怎么办?我的毒好像没转到你的身上,我全身症状又发作起来,好难受!”古玉筝双颊红晕的说道。 冷齐言早被热情冲昏头,对她言语其实也没用心听,只顾这亲吻她的颊边颈子。 “是不是我刚才那记耳光打得不够大力,所以毒性才没转到你身上?”古玉筝问道。 冷齐言也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 “那就是得打大力一点,是不是?”古玉筝又问道。 冷齐言又“嗯”了两下。 古玉筝道:“冷大哥,我要打了。”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手掌朝冷齐言挥过去,他因热情正酣,全身毫无防备,被古玉筝一记耳光,打得滚到地上去。 冷齐言眼冒金星、头脑发晕、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古。。。。古玉筝,你做什么?”他揉揉左颊,只见左颊竟肿了起来,可见古玉筝使了多大的力气。 古玉筝一派纯真的笑着,跳下床奔至冷齐言身旁,邀功道:“冷大哥,这记耳光打得很重吧!我可是用尽我全身力气。” 冷齐言苦笑,“你做什么打我?”瞧古玉筝天真笑着,冷齐言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鬼,否则古玉筝不会打了他,脸上还这么高兴,看来他这记耳光一定又是白挨。 古玉筝皱紧眉头,“你忘了?”她将适才她问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次。 冷齐言又再次面临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窘境。 古玉筝指指他的左颊,“冷大哥,你的脸肿起来了。”她嘻嘻笑道:“看起来好像面团。”愈看愈好看,竟拍案大笑。 冷齐言无可奈何,连生气都懒得气,他从怀里拿出药膏,沾了点打在脸颊上,心里只有一个结论:自古红颜多祸水,尤其是他眼前这个心爱的红颜小祸水,正是他冷齐言的大克星。 一个丫环领着冷齐言走向庭院,直至凉亭前,丫环才退下。 冷齐言心下忐忑,不知林孟琴夫妇有何要事找他,希望不是为了那宗“解毒方式”。 “冷兄弟,过来这里坐,我和古玉有事要与你商讨。”林孟琴满脸春风道。 冷齐言依言过去坐了。 “冷神医,若不是你,我们夫妻也难重聚,我是更难活着见到三个孩子,你真不愧是玉面神医,解毒好手!”古玉微笑。 冷齐言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不由得脸上微红,知道古玉夫人指的是他欺骗古玉筝的事。 林孟琴根本没察觉古玉与冷齐言间的暗潮汹涌,仍是笑容可人道:“我们今日请你来,就是想谈谈你与玉筝这孩子的婚事。” 冷齐言向他们夫妇瞧去一眼,看林孟琴满脸喜色,应该不会是坏事才对,心里遂放下一块大石头。 “琴哥,让我跟他说好了!”古玉向林孟琴悦颜道。 “好吧!毕竟这跟你也有关。”林孟琴点头应允。 “冷神医,玉筝这孩子单纯没机心,容易受人欺骗。”讲至这句话,古玉向冷齐言瞟了意味深长的一眼,缓道:“所幸有你在她身边,我们大可放心,就连玉筝这孩子的奶奶、两位爷爷也极欣赏你,不过。。。。” 冷齐言知道古玉有难题刁难,除非他间接承认自己的错,否则眼前的古玉夫人,恐怕就要好好为难他一番。 “林庄主、古玉夫人,一路上我与玉筝孤男寡女相伴而来四绝山庄,你们没有谴责在下,还愿把爱女下嫁于我,我冷齐言实在惶恐之至,若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两肋插刀绝无二话。” 古玉笑了,显然已原谅冷齐言,“冷神医,你言重了,把小女交给你,我们夫妻安心得很,你说是不是?琴哥。”她问向一旁的林孟琴。 林孟琴向古玉望去一眼,眼里尽是难言的恩爱及温柔,“冷兄弟,不。。。。现在该叫贤婿,其实我们才刚见到这三个孩子,心里着实不愿意在往后难得见上一面。” “是指婚事延期吗?”冷齐言问道。 古玉摇头,“我是希望冷神医你先住在四绝山庄几年,反正求医的人太多, (: ) 第 7 部分阅读 “是指婚事延期吗?”冷齐言问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古玉摇头,“我是希望冷神医你先住在四绝山庄几年,反正求医的人太多,我一时也忙不过来,如果你肯帮我,那我就不会忙得喘不过气来,这样一来,玉筝跟我们也会多相聚几年,而你们的婚事当然是如期举行。” 冷齐言微笑,“这个自然是没问题。” 四绝山庄张灯结采、喜气洋洋,笑闹喧声直至午夜才停。 冷齐言推开新房房门,古玉筝正在扯她头上那顶凤冠,一见冷齐言进门,欢喜的奔至冷齐言身前,“冷大哥,快帮帮我,这个什么鬼凤冠,我怎么摘都摘不下来,好像硬是赖上我,你帮我摘下来。” 冷齐言心里大叹口气,觉得自己新郎地位,似乎还比不上一个凤冠重要,否则古玉筝见到他唯一高兴之处,就是他可以帮她摘凤冠,看来他当这个新郎实在是窝囊之至。 想是这样想,但是一见眼前古玉筝神情之可爱媚人,他的手还是乖乖替她拿下凤冠。 古玉筝显然十分欢喜,指着桌上饭菜,“冷大哥,我刚才自个儿先吃饭了,现在你自己吃,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说着,爬上床,在微弱的油灯下,阅读放在床边的书。 冷齐言再度在心里大叹口气,古玉筝根本没自觉他们两个已成婚了,还看书看得很乐,冷齐言可不想这样度过他的春宵,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站在床头,脱下鞋子,一手环住古玉筝的腰,觉得自己好似坐到一本书,微微倾身,他拿起那本书,封面上的大字,让他眼睛差点凸了出来,如何毒杀新婚夫婿!?老天!古玉筝哪来这本书? “玉筝,这本书是谁给你的?”冷齐言发觉自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 古玉筝望了一眼书皮,没什么兴趣道:“沈姐姐啦!拜托,你别吵,你没看我看书看得正入迷。” “沈娇娇有来过!?”冷齐言一脸惊讶。 “她刚才来过,还附送我一盒药瓶,说如果以后我觉得你很烦人,随便拿个一瓶给你吃,保证你就烦不到我,她说这本书只是做参考用的。” “可恶!”冷齐言难念道,真不知道沈娇娇脑里在想些什么,竟然指使他的新娘毒杀他。 古玉筝看书看得咯咯笑出来,冷齐言凑过头去看,“什么书这么好笑?”双手已经在她身上大肆活动。 “你别吵!”古玉筝拍开冷齐言的手道。 冷齐言马上把她的书从她手里抽起来,“老天!这本书又是谁给你的?”我非得把他千刀万剐才行,冷齐言在心里怒斥。 “弄笛弟弟给我的,快点,冷大哥,你把书还我,我还没看完,这本书内容好好笑。”说着便要去抢书。 “你弟弟!?”冷齐言差点咽气,“他拿这种书给你看,老天!这是春宫画,他怎么可以拿这个给你看!”说完立即把这本书撕碎。 窗外突然传来了丁抚箫愉悦的叫声:“我赢了!” “我也没输,弟弟。”木弄笛辩解道。 “为什么?我赌妹婿会撕掉它,可是哥哥你说妹婿表面装得清高,依你观察,他必定是个大色鬼,你明明赌他会跟玉筝妹妹一起看。” 冷齐言皮笑肉不笑的打开窗子,两条人影正蹲伏在窗下,一见冷齐言,立即拔腿就跑。 “妹婿,别这样,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千万不能做出这种事,求求你!”丁抚箫颤抖道。 冷齐言转向身穿白衣的木弄笛,笑笑道:“表面装得清高,私低下是个色鬼。嗯!木弄笛你挺会说话的。” “妹婿,你千万可别误会,我说这段话绝没恶意,这个。。。。这个。。。。我的话里含很深的含意,不是表面听起来的那样。”木弄笛眼珠乱转道。 丁抚箫喊叫道:“妹婿,这全是我哥哥的主意,不关我的事,你快放我走!”他马上出卖木弄笛。 “弟弟,你这个墙头草两边倒的混蛋,只会见风转舵、吃喝拉撒之外,还有什么?”木弄笛怒骂道。 “哥哥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上次你不是也出卖我,明明是你出主意,要把玉筝妹妹卖给欧阳驹,你还不是全推到我头上来。。。。”丁抚箫嚷道,之后两位兄弟又大吵起来。 “闭嘴,你们两个。”冷齐言觉得这两个兄弟吵死了。 古玉筝站在她那两位同胞弟弟前面,微笑道:“好啊!竟然敢拿姐姐我来打赌,非得给你们好看不可。” 此时,一位丫环前来,她恭敬行了个礼后道:“小姐,客人带到了。” 古玉筝挥了挥手,示意丫环下去。 木弄笛、丁抚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玉筝妹妹,拜托你!” 欧阳家的“柔情似水”两人注视这对被点住穴道而不能动弹的兄弟俩说道:“木弄笛、丁抚箫,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冷齐言牵着古玉筝的手道:“走,我们回房去。”对身后惨叫声不置可否,直至惨叫声愈行愈远,古玉筝才放声大笑,“冷大哥,好好玩喔!弄笛弟弟一定会恨死我们。” 冷齐言没搭她的话,只迳自地开始解开她的衣衫,古玉筝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地说:“冷大哥,你做什么?” “我正要告诉你床的神奇之处。”他笑得贼兮兮的。 古玉筝更觉奇怪,“这要脱衣服吗?” “没错!”冷齐言一把抱起她,送至床上,开始搂抱住她。 古玉筝见到冷齐言满含激情的眼眸,她双颊不由自主的酡红,“冷大哥,我的毒好像又发作了,是不是要给你一记耳光。”她怯怯地问道。 冷齐言满脸皆是笑意,“我的毒也发作了,我看我们两个互相解毒好了,不过你不能打我耳光喔!”他加强后面那句话的语气,不想跟上次一样,莫名其妙地挨了记大耳光。 古玉筝抬头亲他,低语好。 冷齐言笑意更深,“冷大哥还没说完,以后也不能再去冷大哥的药草园。” 古玉筝撑起身子,“冷大哥,你还记恨药草园那件事?人家已经说过不是故意的,你还要记仇!” 冷齐言放下床幔,低笑道:“冷大哥要记恨一辈子,让你这辈子都要赔偿我的损失,不能离开冷大哥身边。” 古玉筝双颊红晕,捶了冷齐言几下,“冷大哥,你真是讨厌,爱说这些话寻我开心,你。。。。” 冷齐言吻住她的嘴,让她抱怨的话瞬间制止。 在两人的大喜之日,冷齐言才不会让今夜时光浪费,毕竟今晚是他的洞房之夜,他才不会笨到在这会说话,所以他更卖力地让古玉筝也忘了说话。 果然,古玉筝被他吻得脑子变成一团春泥,早忘了抱怨。 窗外清风徐徐拂过,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木弄笛、丁抚箫的惨叫声,但是热恋中的男女,才不会被这几声可怕的惨叫声打扰,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十章 古月儿被拉倒在床上,虽然并不痛,但是忍不住惊叫。 齐远史抱住了她的腰,让她倒在自己的怀里,见她又要开口惊叫,他低声道:“别说话,让我看看你。” 她皱紧了眉头,很难理解地比着自己的鼻子,“你要看我?看我做什么?我又没少一块肉,你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莫非你又生病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头低下,埋进她的秀发里,让她的发香将自己包围,沉醉在其中。 古月儿见他越来越奇怪,她张嘴要问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抚着她的颊,温柔地问她,“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瘦?” 她实话实说,“因为你病了,我每天都担心地哭泣,一点胃口也没有,连平常最喜欢的菜也吃不下去,结果就变瘦了,以前的衣服穿起来都变得松垮垮的。” 她这一段话,比任何情人间的甜言蜜语更加动人,齐远史的眼神透出更深的柔情,“你这个小傻瓜,怎么能如此折磨自己?” “可是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怎么可能会有胃口,我好害怕你再也不睁开眼睛,那你就不知道我多认真地读书,现在好多字我都会年了,我要让你知道我没有偷懒。”齐远史更用力地将她拥紧,眼神里有痛苦也有激动,“我虽然知道你跟你姐姐不一样,但是我心里仍会怀疑,那一天的误会就是这样造成的,我曾经被伤得这么深,会害怕、会怀疑都是正常的,我只要一个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人,一个心里只爱我的人,古月儿,你做得到吗?”她也紧紧地回抱他,不解地开口,“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我早说过了,你是我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人,比所有的东西都还要喜欢。阿牛说你很喜欢,又说你不喜欢我,我搞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但是我确定我是真的好喜欢你,我希望你也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齐远史看着她,眸里有深沉的认真,“我喜欢你,古月儿,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是古月儿最想听到的话,她很开心,笑着抱住他的脖子大叫,“我也喜欢你!我希望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牵你的手,陪你一起吃饭,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玩水,也可以……”她一顿,突然抬起头来,用力地吻了下他的唇,发出非常可爱的“啵!”声,“也可以常常这样亲着你。[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对她可爱的动作,齐远史失笑了起来,光是这么简单的轻吻,就让他感觉到幸福,他低下头覆上她的红唇,缠绵地辗转吸吮,让她感受到他满满的爱意。 jjwxcjjwxcjjwxc 总管一早起床便一脸忧愁,叫仆人煮早饭时仍紧皱着双眉,黄进则见他这样,不由得摇头道:“你这张脸是怎么一回事,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是指你这种人,又没怎么样,你干什么苦着一张脸?” 他忍不住发起牢骚,“黄少爷,你不知道,昨夜我回房间后,怎样都睡不着,留古月儿单独在少爷房里,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你也知道她有时就是少了根筋,太过单纯,万一又惹少爷生气,使得少爷受到刺激……” 他还没说完就被黄进则给打断,黄进则语气调侃地说:“总管,你什么都好,就是眼睛看不到重点,你以为古月儿很笨?错了,她比你们这些人都要聪明,而且非得要她齐远史的心病才会好,今天换我们所有人挤在齐远史的床边,他未必会听我们的劝,但是叫古月儿进去,我保证齐远史的身体马上好了一大半,还不必吃大夫开的药。” 总管怀疑地瞪着眼瞧他,“黄少爷,你说的这段话我听不懂,你说古月儿聪明?”黄进则笑着摇摇头,“反正她是傻人有傻福,她的聪明跟一般世俗的聪明不一样,也许有她在齐远史的身边,他一辈子都能过得快快乐乐。” 总管很难理解他的话,在他看来,古月儿跟聪明哪里扯得上关系,他不知道黄进则的标准在哪里。 他们谈话间,仆人已将饭菜端上桌,总管正在忧郁要不要去叫齐远史起床,还是干脆就像以前一样,将饭菜送到他的房间里的时候,古月儿就扶着齐远史进来饭厅了。黄进则径自坐下,总管急着前去扶齐远史,还一边唠叨,“少爷,你出来吃饭,会不会吹着了风,万一受凉,看要怎么办才好,我才正想着是不是要把饭菜送进你房间呢。”“我只是觉得有些疲倦,出来吃个饭应该没关系的,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的,只要少爷你的身体好,怎样都不麻烦。”总管急忙替他盛饭。 古月儿坐了下来,替齐远史夹菜到他碗里,很开心地道:“这个很好吃喔,我最喜欢吃这一道菜了,你吃吃看。” 齐远史动了筷子吃,还点头笑着说,“嗯,这道菜好吃,下次叫厨子多煮一点。”见他们两个才一个晚上而已,感觉就亲密了起来,总管暗暗吃惊,想不到换岗哨业说的是对的。 而黄进则料中事实后只是对他笑一笑,若有所指地道:“好个晴天啊,今天真是雨过天青。” 窗外太阳高照,看起来真的是个好天气,齐远史抬起头来,将视线转向黄进则,他声音低沉,带满惭愧地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那一天误会你了,进则。” “没关系,不打紧的。”黄进则摇了摇手,露出一点也不在意的神情,“反正不过是我的人格受到践踏,又不是我人受到伤害,不过在我们北方,若是一个人人格受到践踏,那比要一个人的性命还要严重,如果没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能甘休的。”总管听他说得可怕,不禁白了脸,不知道他说这一段话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齐远史脸色一点也没变,他照样吃他的饭,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直到吃饱,他把碗放下后,才低低地开口,“不是不愿意帮你,是不能帮你,我不愿你惹上什么要命的危险。“听他们两个就像在打哑谜一样,总管满头雾水。 黄进则却笑道:“无所谓,你不帮我,我只好娶古月儿回家,总之,我就是要娶一个女人回去,你自己选吧。” 黄进则在威胁他了,看他十分坚决的眼,齐远史叹了口气,“你先跟我说你想怎么做,我再想想看要不要告诉你。” 黄进则明白又简单地道:“还能怎么做,就是把她给娶回家啊,那个林心兰我要定了,谁都别想阻拦我。” 总管总算听得懂林心兰这三个字,她是县官的女儿,又是这里有名的美女,几乎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林心兰这三个字,他没料到黄进则竟然想娶她。 齐远史怕会伤到黄进则的自尊,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听古月儿说,你那天流了满身血,料想是林小姐要人打的吧,她对你这样,你确定你还是要她?” 黄进则想到林心兰,心情很不错地猛笑,被打的事一点也没伤他的自尊,“没错,我就是喜欢她这种脾气,你只要告诉我,她到底是哪个人家的小姐就行了,其余的我自己打算。”“好,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只怕你要用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林心兰是这里县官的女儿,她的爹亲是个小小的芝麻官没错,但是她有些亲戚官位颇高,你别乱来,以为将她掳回去就是你的了,没这么好的事。” 黄金则之前的确有这个想法,被齐远史这样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一般人一定会恼羞成怒,但是他不但没有,还拍头道:“我的意图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都要胁他说出林心兰的消息了,还不明显吗?齐远史笑着摇了摇头,“我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南方这里不是你的天下,你一乱来,我怕你要吃亏的。”说着他将眼光转想古月儿,“对了,我还得跟你取消古月儿的亲事,这一件事真的是对不起你,至于林心兰,恐怕我还是不能帮你。” 黄进则看得很开,他豪爽地大笑几声,“没有关系的,你不能帮就不能帮,无所谓。”顿了有一下他又道:“古月儿的事,你根本就不用道歉,当初我一看古月儿跟你在河边拉手的情景,就看出了端倪,那时我还很奇怪你们南方的人,为什么要将心爱的人往他人身上推,当时我还搞不清楚情况,不过娶一个朋友爱的人回北方,这种尸我万万不干,你要古月儿我才高兴,你把她推给我,我就烦恼了。” 他用力拍拍齐远史的肩,安慰他,“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你不敢要古月儿,原来你以前的妻子是她的姐姐,还给你带了些苦头吃。你就心胸放宽,别再想这些事了,反正那个女人都死了,她做了什么错事都已成过往,你要往前看,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让它给绊住了呢!”别人的隐私当众揭露,还当众劝解,这种事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但是黄进则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齐远史原本僵冷的表情缓缓变得温和,只因他知道黄进则并无恶意,是真心地关心才会这样对他,他叹了口长气,“有些事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黄金则点点头,“你的话也没错,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也要放得下,你这么梗在心头只是苦了自己。”他比着古月儿,“再说,你现在有人陪着你,你的身体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古月儿着想,更得为你以后的胖儿子着想。”齐远史听他说到后面越扯越远,忍不住摇摇头,“你想太多了。” “反正就是要你放宽心,不要再想过往的事,我保证你长命百岁。” 对于黄进则的朋友之情,齐远史感动地道:“多谢你的金口,进则。”他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古月儿的手,第一次感觉到幸福就在身边的愉悦。 jjwxcjjwxcjjwxc 古月儿昨晚陪着齐远史一夜没睡,因此吃完早饭,齐远史就要她回房间去,她看他醒来,一心想陪在他的身边,不肯地摇头。 知道她是一只小瞌睡虫,睡不饱对她来说很痛苦,他轻声道:“你回去睡,我也很累,让我们两个都睡一下。” “不要。”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红着眼眶很小声地说:“我好怕你又睡着不理我,真的好怕喔。” 齐远史心头一热,涌起无限柔情,他抚着古月儿的头发,柔声道:“不怕,现在的我舍不得离开你,你乖乖地去睡。”他伸手轻触着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心声怜惜,“你看你睡不饱,眼睛都肿起来了,黑眼圈也好深,听话,乖乖去睡,睡起来之后马上就来找我,好不好?”他轻推她一下,示意她往自己的房间走,“你再不去睡,我就要生你的气了,你要让我生气吗?” 古月儿猛摇着头,“好,我去睡,可是我醒来就要去见你,那时你不能不理我喔。”齐远史微笑地点了头,“去吧,我不会不理你的。” 她紧抱住他一下,才依依不舍地走向房间。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他有些累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进去就见到总管在里头为他铺被。 本来铺被是婢女在做的事,但是齐远史现在生了病,他便时时服侍在身边,知道他的用心,齐远史语气温和地对他说:“总管,这些天忙坏你了,你也去休息吧。”总管急着摇手,“我不累,少爷,只要你把身体养好,再怎么样我都不累,你不知道你病的时候,我们有多焦急担心,这都得感谢黄少爷一路骑快马去请那位高明的大夫,否则不晓得少爷你先进还有命在吗。” 讲到当初紧急的情况,总管忍不住流下泪来,但他马上斥责自己,“你瞧瞧我,真是个老糊涂,你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我不知道在这边哭什么,我……” 齐远史握住他的手,感谢道:“总管,你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这些年在我们齐家也受了不少苦,我病了的这些日子,多亏你的帮忙。” 总管摇头,“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管得了齐府这么多人,还是仗着黄少爷的威势才压住一些作乱的人。少爷,是我没用,我什么都不懂,社呢们都做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总管脸色黯沉了下来,“你这心病有一半是我害的,都是我不对,我还没向你坦承呢。”见他说得奇怪,齐远史不禁问:“怎么了,你怎么说得这么严重?” “当初你把古香儿娶进门的时候,她对你是言听计从,看起来百依百顺,但若是你不在,她就完全不一样,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偏偏又不知该不该对你说,总觉得这个女人表里不一,以后一定是个祸害。” 总管叹了口气,“老爷病逝之后,虽然多数的家财全托给大少爷,你一点也没沾上边,但是大少爷除了吃喝嫖赌样样都会之外,其他一窍不通,但他又权利薰心,从来没把你当兄弟看,根本不把家里的事放下来给你做,你的才能高,他心里对你是又嫉又恨。”这些往事齐远史早就知道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放不下的人,永远在为这些事受苦,他已想通了,淡然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 总管却激动起来,“你让我说下去,少爷,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当初大少爷借故把你调到外头去帮他做事,你以为他是想开了,要把事情分些给你做,其实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那时把你叫出去,让你常常一、两个月回不了家,图的就是跟古香儿在一起风流快活。我发现了这件事,想要告诉你,但是古香儿在你面前百般柔顺,我若说出自己的发现,你一定不信,我只好想办法让你眼见为实。“总管说得声音开始颤抖,“他们目无伦纪,让你在暗地里戴了顶绿帽子,我为你叫屈,故意假冒大少爷的字写了封急书,要你快快回来,而大少爷的章都随便乱摆,我偷偷地印上就叫人送了出去,你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们在房间乱搞的一幕就被你撞见了。”齐远史的确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他脸色变得僵冷。 总管继续说下去,“你生了一顿气,古香儿和大少爷都很怕你告官,因此趁你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时,两人又偷偷地见了面,商议之后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你。”齐远史看着他,眼光里有着无比的震惊。 总管目光直对着他,“少爷,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那是我亲耳听到的。大少爷去买了毒药,想要毒死你,一来他本来就恨你,二来你死了,古香儿才能跟他双宿双飞,若是让你活着,就算他不爱古香儿,一生的名声也要断送在你手上,你想他会让你活着吗?”齐远史全身一震,当时他虽对自己的兄长跟古香儿又气又恨,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若是报官,只怕自己的兄长以后只能以仇人相见,所以他才出外散心,想要想清楚该怎么办,想不到他有情有义,,自己的兄长却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直以为他的兄长忽然中毒而死,是因为羞惭自己与弟媳做出这种事而自荆总管声音哑了下来,“那时我本来想叫人报官,就一直跟在大少爷旁边服侍,他说要向你赔罪敬酒,我就知道酒有问题,所以我动了手脚,把你们的酒杯调换过来,使得大少爷喝了毒酒,他死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齐远史呆楞了一下。 总管再道:“他们原本是要一个让你喝毒酒,一个拿刀刺你,一看到大少爷倒下,古香儿以为是你对付的,她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于是就诱惑你回房间,拿刀要杀你,结果错杀了自己。” 齐远史多年之后才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他摇晃着头,内心大受震惊。 总管心痛地说:“少爷,这些年来,人家这样传你,我的心实在是很痛,他们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当日换过酒杯,死的人就是你了,你从来没有存过一丝一毫要害他们的心,他们这么对你,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字虚假?” 总管点头,“少爷,你要把我送官严办也无妨,我从不后悔动手脚让大少爷喝毒酒因而致死一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害死你。” 齐远史看着一脸恳切的总管,他相信总管说的都是真的,没想到他的兄长跟古香儿会这么的狠绝。他平抚自己内心的激动,缓缓开口,“总管,这件事早已过去,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是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了,好吗?” 总管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是齐家的丑事,所以这些年来,少爷你被外面的人传得那么难听,你却一个字也没辩解。” “没有错,我的娘亲早死,大娘对我其实一直都很不错,她的儿子不争气、不成材,她常常叫我劝解,反而让大哥误会大娘只对我好,不疼他,惹得大娘十分伤心。现在大娘已经作古,但是我心中总留着她对我的这份恩情,这件丑事若是传了出去,辱没的不只是我大哥,连大娘也会被人嘲讽,反正当事人都已不在这人世,就让一切埋藏起来吧。“总管再次点头。 齐远史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累了,你也去休息,那件事你不必想太多,若是每你的话,今天我已经不在了,我还要多谢你。” 总管安静地走出了出去,齐远史上床躺着,想起过去的风风雨雨,再加上今日总管说的事,他心里的感受非笔墨所能形容。 躺了一会,他昏昏地睡着…… 等他醒过来时,古月儿已坐在他床边,恬静地看着他的脸,他心里一阵悸动,“你来了。”古月儿用力地点头,“我睡了一下就赶快过来看你,你睡得好熟。”她从手里拿出一颗果子,“你要吃吗?很好吃喔,我特地摘下来给你的,你尝尝。” 齐远史坐了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果子,他轻轻咬了一口,甜汁霎时充满他的嘴。 古月儿笑着问:“好吃,对不对?” 他点头,她将头靠着他的肩,撒娇地道:“你赶快将身子养好,带我出去玩,好不好?阿牛最近又吵着要出去了,它说上次去玩水很开心,好想再去玩一次。” 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这么简单又平稳的幸福。就是他想要追求的。 他搂住古月儿的肩,感受她身上传来的暖暖体温,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心,他答应地说:“好啊,等我身体好了之后,看你要到哪里都可以,不然我带你去江南玩好了,江南风光明媚,还能在水上划船,你一定会喜欢的。” “划船?”古月儿听到这个词,整个眼睛都发亮起来,“真的吗?可以吗?那一定很好玩对不对?” 看她兴奋的眼神,齐远史笑了起来,“是啊,应该是很好玩,我那时忙着生意上的往来,也从来没在那划过船,那我们一起去吧。” 古月儿用力地点了下头,上扬的嘴角说明了现在的她多么快乐。 齐远史紧紧地抱住她,闻着她的发香,他暗自在心中感谢上天,将古月儿赐给了他。 第十章 曲曲折折的长廊外,尽是令人眼悦心喜的秋日景色,但是君向阳不曾向风景看上一眼,他只心无旁骛的抱着怒骂不休的燕子,向他的房间踏步而行。 而阿福跟一班下人跟着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老爷今日为了做件买卖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而夫人去城外法缘寺烧香拜佛,现在也还没回来,这君家就数少爷最大了,谁敢管他。 咚一声,君向阳粗鲁的踢开了他房间的房门,一群下人在阿福的带领下也进了门,准备誓死也不能让公子犯下滔天大错,以免以后一辈子痛苦莫名。 “出去。”君向阳以不符他一向文弱书生的表情,又狠厉又怒喝的大吼道。 阿福赶紧道:“公子,这个宫姑娘哪里比得上表小姐……”周围传来应和声,一声一声涌出若潮浪。 阿福还没说完,燕子就朝君向阳冷笑,“听见没?君向阳,我亲耳听到他们批评我连替柳青青那烂女人提鞋都不配。”她抹去眼里源源不绝的泪水,更是冷嘲热讽道:“他们现在赶紧来阻止你,阻止你犯下你这一生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们的心全向着柳青青,柳青青才够格配得上你这个满腹才学的大才子。” 君向阳恶狠狠的打断燕子的话,“住口。”然后他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心中一痛,知道她也受了委屈,于是口气放软了。“臙脂,不要哭了。” 他伸出要抹去她泪痕的手被燕子给打掉,燕子内心的愤怒有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滚开,君向阳,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愿看到你,你去娶你的好表妹,我要回杭州城里去做我的燕子大爷,犯不着在这里看你们君家的脸色。”她比着刚进门的青衣少女,“说人人到,呸,她哪里像个人,说人对她是太客气了点,应该是说鬼鬼到,你去跟她成亲吧。” 君向阳拉住燕子不让她走。 柳青青走向前几步,“表哥,她把我打成这样,你……” “住口,你们统统都出去。” 柳青青头一次看到君向阳一副什么都顾不了的表情,那个表情令她惊骇,也让她心下忐忑了起来,表哥该不会真的喜欢这个粗鲁不文的宫臙脂吧? 燕子大吼着:“你们不用出去,我出去。”她说着,就要挣扎的下君向阳的怀里。 君向阳看着他家这一群下人,在听到燕子说的话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才知道燕子跟洪雪萝在君家待得并不好,他的心凉了一半,难道燕子说的话都是真的?有人中伤她是窑子里出来的姑娘,还有她是怎么赖着他的事,人家怎么把她说成了一文不值的事,都是真的吗?而且这些话,还是从阿福以及柳青青的嘴里说出来的,她根本毫无辩白的机会,只有任人一直鄙视着她,她在杭州城里哪受过这样的闲气,怪不得她会发出雷霆之怒。 一愣之间,他的手劲就松了,燕子乘机板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君向阳唤道:“臙脂。”那声的唤呼蕴含了多少情致缠绵,暗藏了多少依依不舍。 燕子心下一动,停下了脚步回看着君向阳,那脸上是深沉的愤怒跟哀痛,“我这一生从没受过这种鸟气,我在杭州城里,每个人对我都是必恭必敬,我认识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就连什么王爷爵爷都想跟我结拜,沾我身上这层邪气,保佑他们事事如意,更别说皇上还微服出巡来到悦来客栈想见我一面,也是因为在宫中听到我这邪星的名号,想来跟我做个朋友。” 她的语音抖了起来,“但是到你们君家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她手一指,比向君向阳,“就连你也叫阿福跟柳青青在私底下把我说得比双破鞋还破,而你竟然还为了这做作伪善的烂女人打我,你们在花园里的人全瞎了吗?我根本没踢到她,是她作戏给你们看的。” 她冷笑的看向柳青青,柳青青看她的笑容满是邪气,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步,燕子指了她胸口一下,嘴角是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妳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杭州城里的人会尊我为大爷,为什么没有人敢得罪我,为什么连小王爷恨我恨得要死,可是也不敢在我身上碰一下,因为我自小就是邪星一个,我说出来的话比佛祖的签诗还灵验,只要我真心想咒的人活不过三天。 “要不是老王爷跟我有点交情,叫我怎样对付、教训小王爷皆可,但是千万不能伤了他惟一的儿子,否则小王爷今天还能活着找我麻烦吗?我呸,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上西天去陪佛祖了,所以惹到我的人非死即伤,妳问阿福最晓得,还有人跪着求我打她,妳今天这样陷害我,妳就等着大祸临头。” 四周传来不同的低语声,燕子比着君向阳房门外的一棵树,“我让你们看看我邪在哪里,为什么没人敢惹我。这一棵树的树底下有一百两以上的银子,我这样随口乱说,你们去挖挖看,银子绝对比一百两多的,绝不会少于一百两,若是没有,我就当场自杀在你们面前。” “你做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君向阳神色凝重了起来,不过他也无法阻挡好事者去掘树底。 没多久,有人拿着白花花的银子进来,那人的脸上苍白得恍若见鬼了,他颤声道:“一百两以上没错。” 四周传来不同的惊呼声,燕子比着柳青青拂袖道:“这一百两我也不要,我就用这一百两赌妳嫁不成君向阳,让妳晓得犯了我,是妳这一生最大的失误。” “那少爷打了宫姑娘怎么办?” “妳没听到惹到她的人非死即伤,看来少爷也活不久了。” “那可怎么办?” “我们也说过宫姑娘的坏话怎么办?该不会也活不久了吧?”这个才是大家心中的重点,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都是阿福跟表小姐胡说八道,如果宫姑娘真的要赖上少爷,今天哪会说走就走,毫不眷恋,而且看她这么凶悍,哪里像是窑子里的姑娘,而且连小王爷那种富贵命都不敢惹她,像我们这种下人命,惹了她只怕没几日好活了。” 四周传来不同的讨论声,燕子也不管,她大跨步就要走了,一大票的下人赶忙拦住她,讨好道:“宫姑娘,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不该私下传言妳的坏话,我们自己掌嘴。” 几十人同时掌嘴,光是这幅景象,这轰雷的声响,真是蔚为天下第一奇观,但是燕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推开他们冷笑道:“这时才放马后炮,不嫌太晚了吗?” 众人见她无动于衷,带头的人一使眼色,众人齐呼:“宫姑娘,我们这就失礼了。”一群人齐涌而上,捉手的捉手,提脚的提脚,赶忙把燕子捉住,把她送到君向阳的床上,他们一致向君向阳说道:“公子,只要宫姑娘跟你结成了夫妻,怎么好意思用那身邪气克你,还有克我们这些人。” “对,王老六说得对,公子,为了我们,为了你自己,这个……这个……反正公子说得好,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夫人要反对也无从反对,而且我们会声援公子的,我们这就出去。” 想到她一身的邪气,竟使整个不可挽回的情况瞬时改观,君向阳看情势竟一时逆转得这么快,不由得好笑。但是燕子瞪着他,从他的床上爬起来,她的怒气仍是未消,“有什么好笑的,你爷爷我要走了。” 君向阳按住她,让她重新倒回他的床上,她一头青丝披散在他的枕上,这副景象美极了,让他的心不停的在他胸腔上急促跳动,他柔情似水的触碰着她粉嫩的红颊,“臙脂,我很抱歉君府里对妳的那些谣言,但是那些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喜欢妳,喜欢到看着妳都会让我的心搅痛起来,妳要是离开了,我会生不如死的。”他真挚的肺腑之言脱口而出。 被他的语气及表情所震荡,燕子心中发热,脸上发红,怒气消逝了一半,但是她仍嘴硬的道:“骗人。” 君向阳表情变得有些哀伤,“我没骗妳,否则我不会当众说要跟妳洞房,我不会说要跟妳生米煮成熟饭,文弱书生的君向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妳难道不懂我的心吗?” “我……”燕子脸火红了起来,怒气竟奇迹似的消失无影,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好吧,我原谅你了,可以了吧?”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的表情着急了起来,“我要赶快去见雪萝,她不知会被那个百里皓月怎么样了?” “真的原谅我?”君向阳不让她走,要她亲口再说一次。 燕子脸红的睇他一眼,爬起身在他脸上轻吻,那小孩子似的轻吻,却让君向阳心中动荡得厉害,“这次是原谅你,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会在别人背后放冷箭的无耻小人,一定是那个阿福跟柳青青看我跟雪萝不顺眼,才会在背后说我们坏话。” 君向阳激动的搂紧她,怀抱中的温暖是他满腔的热情,燕子推开他,羞赧着朱颜道:“要抱还多得是机会,我们先去看看雪萝到底怎么样了?” “妳说什么?”君向阳惊骇的看着她娇俏的小脸。 “我们快去看雪萝。” 君向阳猛烈摇头,“不是这一句话,而是上一句话。” 燕子含羞敛眉,朱唇欲启还羞,她掩嘴一笑。 君向阳再也收不回他的眼光,光是这一笑,使她显得那样美,美得淡雅纯净且超凡脱俗,使得全天下的美人都黯然失色,跟她相衬之下,怜怜跟青青,还有他脑里浮现的美人,全都是靠着脂粉点缀的庸脂俗粉,他现在相信为什么古人认为真的有人美得一笑倾城,再笑倾人国。 “你呆呆的在看什么?我说以后多得是抱的机会,我们还是快去看雪萝。” 君向阳回神,听了她刚才的话心中狂喜,知道这句话是代表着她这辈子愿意跟着他,再也不会与他分离,简言之,就是她愿意嫁给他了。 他的手被燕子牵着,但出了房门,他反握住她的纤纤小手,无言的情意在这双互握的手中传达交流,君向阳看着在他手掌中,被他紧紧握住的白晳小手,他的嘴角浮出喜悦的笑容,这辈子他是牵她的手牵定了。 □□□ 一阵阵的凉风轻拂,在斜阳西下的凉亭中,是零落的两条身影。 君家的下人早被百里皓月浑身散发的寒气给赶跑了,只剩洪雪萝一人垂首低眉,以不言不语掩饰着她满心的慌乱。 百里皓月发出刺耳的声音,“是真的吗?妳真的在害喜吗?” 洪雪萝全身颤抖了起来,她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不”,猛力的摇了个头。 百里皓月的脸色难看了半分,“不必说谎,有就是有。” 原本他还怀疑那床上的落红血迹是真是假,但是既然那群人口中的邪星是个姑娘家,那洪雪萝就不是什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反而是他自己玷污了她清白的身子,是他自己大大的错了。 百里皓月拉起洪雪萝的手,要她抬起头来,除了那床被上的事让他心神不宁之外,还有一件事,时时刻刻萦绕着他的心神,让他难以安眠,所以他质问的低语 (: ) 第 8 部分阅读 百里皓月拉起洪雪萝的手,要她抬起头来,除了那床被上的事让他心神不宁之外,还有一件事,时时刻刻萦绕着他的心神,让他难以安眠,所以他质问的低语:“我那天夜里有跟妳说话,我跟妳说了什么?” 百里皓月看着洪雪萝顺从的抬起头来,那宛若唐婉儿再生的容颜在他面前绽放,她眼里含着美丽凄伤的泪,纤柔得好似弱不禁风,看起来是如此的清雅可人,他的心软了下来,口气放柔了,“我是不是对妳说了一些话?” 他每夜都梦到那夜的景况,他梦到婉儿跟他提到旧时事,梦到婉儿吻着他脸上的疤,哭着对他说她好抱歉,梦到婉儿说她只爱他,不曾爱过君向阳,更梦到婉儿轻解罗衫偎进他怀里,与他缠绵到天明。[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唐婉儿,而是洪雪萝,他为自己每夜的梦境气恼不已,在那梦境里唐婉儿与洪雪萝是同一人,只是改了名字,但是那姿态、眼神跟柔情,仍是他的婉儿,他无法遏止自己一路迅速的奔来君家,但是他也不晓得自己来君家究竟要做些什么? 难道正如君向阳所说,他只是来这里要看这个冒充了婉儿面貌,与他共度一夜的女子? “你有对我说了一些话没错,你把我当成唐婉儿姑娘,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一夜的月色也是这么亮,你要帮她摘星星。”洪雪萝轻柔的语音低低倾吐着。 百里皓月捉紧她的手,他的眼光炙热得像一盆烈火,重点就是在这里了,夜夜他都梦到她回答了他那些别人永远不晓得的话,就是这些梦境,让他这些日子难以安眠,“妳是不是也有回答我一些话?” 洪雪萝抬眼看他,那眸中是一片的脆弱,她缓缓的述说着那一夜的言语:“我记得你曾对我说,就算我要的是月亮,你也会为我摘下来。” 百里皓月脸色大变,果然跟梦境一模一样,“妳怎么知道这些话,这些话只有婉儿知道。” 洪雪萝那柔柔淡淡的轻柔语音所继续说的话,在百里皓月的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涛,“皓月哥,我们就把这里取作荷花小筑,这里住着一对荷花神仙,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们挥挥衣袖,就有荷花的香味飘出,我们要在池塘里种满荷花,白荷花代表你一身的白衣,红荷花替代我一身的粉红,有你就有我,有我就有你,我们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 那低柔的声音转为哀伤,“皓月哥我快死了对不对?我们再也当不成荷花神仙了,白荷花有红荷花相陪,但是我不在了,谁陪着你?你一定会孤孤单单,不,你长得这样好看,一定会有很多好姑娘爱上你,到时候你就会忘了池塘里的红荷花、忘了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一阵情感涌上心头,百里皓月喉中梗着硬块,说不出他从未忘过她,从未忘过她的一言一笑,从未忘过池塘里那红艳的红荷花。 纤手颤抖的抚着他左颊上那道丑恶的疤,洪雪萝的声音几近哭泣的颤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的,求你不要再割了,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要你记得我的话……皓月哥,求你不要再割了。” 百里皓月全身颤抖,浓烈的感情在他心中翻起惊天巨浪,他跟她目光交会,在洪雪萝眼中是薄薄的泪光,泪光化成了寒星,殒落在她云锦般雪白的面庞,那泪光中是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更是流露不尽的缱绻深情。 “为什么?为什么妳会说这些话?”他的声音因心中激动而沙哑,这些话都是他跟婉儿在私下无人时说的话,天下间除了天知、地知之外,就只有他俩知。 洪雪萝摇头哭泣,语不成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百里皓月气急败坏的直吼:“话从妳口中说出来,妳怎么会不知道。” 在碧草如茵的花园中,燕子陪着君向阳远远走了过来,君向阳清朗的声调飘在空中,“君公子,我要是死了,皓月哥一定会跟着我来,君公子,我求你一件事,这是我临死前的一个请求,求你假装我们两个相恋,皓月哥对我的话从来没怀疑过,我要是对他这样一说,他的心一定就冷了一半,也许我一死后,他就不会跟着我来,可是他爱我至深,一定会立誓要杀了你,这样你们会反目成仇,但是我知道如此一来,他必定会好好活下去,你肯吗?君公子。” 百里皓月转向渐走过来的君向阳,听闻到君向阳刚才的那一段话,他的脸上是不敢置信,君向阳走到他面前,“要是换成你是我,你会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吗?婉儿姑娘哭着求我答应她,我实在不忍拒绝她。” 百里皓月呆愣了,他几近自喃道:“这样说,她从未爱过你。” 君向阳手搭在百里皓月的肩上,“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别人,就只有你,她的心念念不忘的只有她的皓月哥。” 洪雪萝看着君向阳,一段记忆又清晰的浮现,她低低的说出口:“君公子,我听人家说菩萨是很灵的,我知道我这一生带的这个病是好不了了,可能是因为我上辈子没做什么好事,所以这一世我要做好事,求菩萨看在我一片赤诚之心上,让我再跟皓月哥在一起,也希望来生我身强体壮,然后陪着皓月哥,让皓月哥这一辈子再也不孤独。 “君公子,我知道你答应了我这个请求,会替你带来很多的烦恼跟麻烦,我实在没什么可以报答你,若是可能的话,希望我来世带着一个如花美眷的好姑娘来当你的新娘子。” 君向阳微微一笑,向着洪雪萝道谢:“多谢妳了,婉儿姑娘,妳果然遵照了妳上辈子的约定,替我带来了我的新娘子臙脂。”他手将燕子微微一搂。 百里皓月捉紧了君向阳的襟口,他是如此的激动,激动得连君向阳的襟口都握不住,“你叫她什么?君向阳。” 君向阳叹口气,“皓月,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婉儿投胎的,她这一辈子要跟你再续前缘,我本来只是有些怀疑,但是李铁嘴铁口直断说她前世是十五岁夭折,婉儿是十五岁去世的没错吧,然后李铁嘴又说有人已经等了洪姑娘三十二年,她再不去,那个人就要自杀了,你今年是三十二岁,而且你也的确等了婉儿姑娘三十二年,所以怪不得她会有婉儿姑娘的记忆,怪不得她一见到你,就整个人失了魂,更怪不得她对你一往情深。”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种事”百里皓月喃喃道,一时之间的冲击让他不能置信。 君向阳将他的手臂捉起来,揭开了衣袖,“我记得婉儿姑娘对我说,你的身上有一个奇特的胎记,在你的臂膀上。”他把百里皓月的衣袖往上拢,在他的臂膀上的确有个红如火球的圆形胎记。 “婉儿姑娘说,下一辈子若是有人容貌像她,就看她的臂膀是不是也有个跟你相同的红记,若是有,这个姑娘就是千真万确的她了,她说就用这个来当作相认的标记,雪萝姑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我不敢看她的臂膀,但是她现在都有你的孩子了,你为什么不揭开来看看是否真有这个红记?” 百里皓月还未动作,燕子就拉起了洪雪萝手臂的衣衫,那皓白如玉的手臂上正有个火红如火球的圆形红记。 那红若火的红印记看在百里皓月的眼里,镂刻在他心底深处,他吃惊的看向洪雪萝,洪雪萝的眼里是一片脉脉含情的无怨无悔。 那深挚而又永恒的真情越过了时空的阻隔,不曾稍离,不曾变迁,百里皓月提起那沉重的手,轻触洪雪萝细嫩的颊边,洪雪萝握紧他的手傍在颊上。两人眸光在此刻交会,织成了一片浓密的情网,除了两人之间有的情根爱苗之外,再也容不下周遭任何景物。 □□□ 君家喜气洋洋,炮竹声响震云霄,光是那朝廷命官、京城才子送来的贺礼就装满了一整个屋子。 君家老爷是笑得阖不拢嘴,而君夫人面带勉强的微笑,看着新娘子入门。 君向阳在大厅上等着他的新娘踏进门来,有人撞了他的手肘一下,君向阳回头,是京城里自负琴棋书画,四艺精绝的才子们。 “向阳兄,没人见过你的新娘子,听说是你从江南特地带回来的,拘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娶,这句话是真是假?” “好事人传的谣言,街谈巷语岂能信服。”君向阳只是冷淡的道。 “可是是从贵府某位大家闺秀身边传出的消息,听说这宫臙脂貌丑如无盐,浑身上下没有令人看得上眼的地方。” 可恶,柳青青竟然散布这种不稽谣言,虽然臙脂平时的确一袭破衣,但是她玉容天生,她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君向阳也不回话,只是哼了一声。 旁人以为他不说话就是默认,就更有兴趣要看新娘子到底长得怎样的貌如东施,一等新娘子入门,便有人将手中的扇子一跌,让新娘子纤纤步履恰好踢到了扇子,脚步微一踉跄,新娘子垂下了头,那头上红盖头飘然落地,君向阳的新娘子的真面目立刻真实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青黛蛾眉似柳,樱桃唇红如朱,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映衬着她清艳绝尘的姿颜,似花瓣般纤白无瑕的容貌上缀着星光的黑眸,燕子低下头看着那把挡路的扇子,她梨涡微笑。这一笑,令在场的人眼光再也无法移开,光是这一笑,美得那样超尘脱俗,不沾一丝人间烟火,就这一笑,展现了她丽质天生的绝代姿容,令所有的人一时之间竟忘了呼吸。 她走向前头,好似脚步又有些不稳,竟然好死不死的踩在那把扇子上,就把那扇子给踩坏了。 扇子的主人发出哀叫声,这把扇子是名人真迹价值连城,竟然被踩坏了,这下看他怎么回去跟他爹交差。 君向阳身子微弯,手指勾起了地上的红盖头,再次覆盖在燕子的头上,让旁人再也看不到燕子的面容,趁着这个盖红巾的动作,他在燕子的耳边轻道,“干得好。” 燕子轻笑了起来,小声的响应他道:“也不想你爷爷我是什么货色,出手哪有客气的,我可是天下第一邪星。” 君向阳嘴角一弯,好似要笑出来,真不愧是他的流氓邪新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