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背着野娃娃》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大侠背着野娃娃 作者:枫桥 男主角:金烨 女主角:花飞云 内容简介: 师父两腿一伸,花飞云立刻包袱款款投奔自由 耶~~她要同山下人过生活,好期待喔! 怎知一觉醒来,她的手上却被戴上一条铁炼 原来他失去宝贝小猴儿打击太大,将她当成了“替身” 跟著他有吃有喝还有“终生保固”?好,跟了他! 怎知他这厢抱著她,转过身又去抱别人 她才知道这张长期饭票不是限量发行…… 她的名字有花,跟他的小花一样…… 她说她从山上来,他的小花也是在山里长大…… 所以金烨绑架了花飞云当新宠物! 白天,她一路边走边吃,他在后面付“饲料费” 晚上,他抱著她入睡,还不忘先啵一个 可是首创“养女人”先例的他,慢慢发现一些问题 例如,宠物与主人的互动有没有尺度限制? 或者,当宠物不喜欢链子,他该用什么拴住她? 正文 楔子 生老病死,自古不变的定律。[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面色惨白,手脚冰冷,无疑是一副快挂了的模样;但他仿佛是心愿未了的撑著一口气,勉强举起拿著信的右手,颤著唇说道:“徒儿……为师大限已至,你别为……为师伤心难过,我留了信给你,你看了就会明白……为师对你的……苦心了……” 男子虚弱的说完,放下绵软的手后,便咽下最后一口气。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久,男子口中的徒儿才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师父、师父,你不能死啊!师父……” 初晓,从这不知名的半山腰上,传来阵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声… 花飞云跪在床畔,满脸的惊愕与不信;好歹也是她从小就相依为命、亲如生父的师父,要她心平气和的面对师父猝死的大事是很困难的。 明明昨日师父吼她时还中气十足,怎么今日说挂就挂? 花飞云无法相信,她不但声嘶力竭的呼唤著床上的老者,还不断地摇晃著甫断气之人,也就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师父──段长眉。 然而在这杳无人迹的深山中,除了破茅屋里的师徒俩,剩下的山林走兽被这一大清早的吼叫惊吓得嘶呜不已,不管是四只脚的、两只脚的,抑或是没有脚的,统统很有默契的朝山下逃窜。 突如其来的剧变,令花飞云很难接受,一直以来她面对的人只有师父,能说话的对象也只有师父;若师父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同她拌嘴,那样的日子不是很恐怖,最重要的一点是…… “师父,你不能走啊!你还没把武功全教给我,你怎么能死啊!师父……” 瞧她说的那是什么话!师父之于她,只是一个教她练武的工具吗? 躺在床上的段长眉不禁暗骂:臭娃儿,竟然只在意自己,难不成为师存在的价值只是教你习武的工具吗?辛苦把你拉拔大,你最在乎的居然不是为师的死活,难道要教会你我所有的武功,我才准死吗? 花飞云声嘶力竭的呼唤著,面对著唯一的亲人死去,奇异的是她竟然未流一滴泪;难道是哀莫大于心死,伤心过头,以至于哭不出来? 蓦地,花飞云瞥见师父遗留给她的信。 这死老头,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吗?既然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有话不早点告诉她,还留什么遗书? 她满腹疑问的打开师父临终前留给她的信── 飞云爱徒: 你已学成我毕生的武功,为师我已倾囊相受,绝无藏私,徒儿你虽然身为女子,但身子骨奇佳,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如今为师我气数已尽,即将撒手人寰,你即日起即可下山。 切记,虽然你的武学造诣非凡,但有道是“学无止境”,切勿骄矜自喜,世上比为师厉害的人多如牛毛,若察觉技不如人时,切记“忍”字为一要诀,当忍则忍,明哲保身。 为师绝笔 花飞云的娇颜因为信的内容而怒气横生,她气得将信撕得粉碎。 “放狗屁!死老头才教我那几招打老虎的功夫,当然比我厉害的人多如牛毛。”她根本不能苟同段长眉信中的话。 既然死老头已经撒手归西,她就照老头的遗言下山。老头不是也说了,山下厉害的人多如牛毛,不如她就另拜师学艺,反正他人都已经挂了,也没人可说她是背叛师门。 不啰唆,说走就走! 花飞云很有效率地即刻动身,临走前像是良心发现,回头看了破茅屋一眼。 好歹与这间破茅屋相处了十六年,她突然决定要走,还是会感到心酸酸的。 花飞云驻足了好一会儿,猛地回过神,用力吸了吸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虽然花飞云的轻功世上无几人能敌,但仍逃不过段长眉的耳力。 确定了花飞云已经离开,原本断了气的段长眉竟然又活了过来! “太好了!臭娃儿没察觉到我用龟息大法让自己呈现假死的状态,可见得我的功夫已经到家,臭娃儿才不疑有他。” 段长眉先是得意自己瞒天过海的功力,随即又不悦的皱起眉骂道:“这死没良心的娃儿,亏我辛苦把她拉拔长大,为师的我不幸仙逝,竟然一点也不想为我守孝,迫不及待的就‘包袱款款’走人了。 还说什么女孩家贴心,我看根本就是没良心!幸好我今天是假死,若我真的嗝屁了,岂不是任我的尸体腐坏,惨一点的还引来野兽啃食。不过也幸好那娃儿笨,没想到这一点,否则一旦我入土为安,就真的要嗝屁了!“ 捡起被花飞云丢在地上的碎纸,段长眉不禁摇头叹道:“唉!这娃儿的脾气还是这么差。” 之所以会留封信,是他想到昔日襁褓中的小娃儿如今已长成了大姑娘,如果一直把她困在人烟稀少的山中,会误了她的姻缘,所以只好忍痛要她下山,但没想到娃儿竟然毫不留恋。 唉!以后没人会对他大呼小叫了,没有娃儿在的日子,一定很无聊。 第一章 花飞云漫无目的的朝山下走,每走一步心就忍不住的往下沉。 虽然平日她同师父没大没小的,但好歹相处了十多年,没有父女之情,至少也有师徒情谊,说不伤心是骗人的。 她像后知后觉般,难过起段长眉过世的事。 心念一转,她决定将师父的死抛诸脑后;因为换个角度想,她就不用每天跟臭老头大眼瞪小眼,不用守著破茅屋,她的生活会变得更惬意。 她要同山下人过生活了,她好期待喔! 山下,我来啰! “咕噜、咕噜……”什么声音?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她的肚子在叫! 抬头看看高挂的艳阳,难怪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叫,原来是午膳的时间到了。 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花飞云的常识。她可没有名媛千金保持身材的顾忌,能吃就是福,可是她的准则。 花飞云熟练的打野食生火,很快地就把自己喂饱;在满足了口腹之欲,睡意就席卷而来。 她找了处阴凉的树下,呈大字状的躺在地上,脸上净是满足的模样。 好舒服喔,自然的微风,教人不想睡也难。 意识朦胧间,她的手抚著撑饱的肚皮,心里想著方才那顿差强人意的野味,虽然不比山上,但肚子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人间美味。 没错!能吃能睡,无拘无束,没有师父在一旁念东念西,花飞云开始沉醉在自由的幸福里。 咻咻咻! 花飞云进入梦乡之后,不远处约莫有十名男子正以轻功较劲,前头的白衣男子将众人远抛在后,谁胜一筹,一看便知。 甩不开的纠缠令白衣男子的俊容显得不悦。 不是他技不如人,也不是他有所畏惧,只要他刀一拔、手臂一展,那群人肯定身首异处。 那他为何要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在逃命?因为他有他的原则,虽身为杀手,但绝不滥杀。 他知道他们是谁指使的,那个人不惜重金礼聘的高手,武功一个比一个强,但仍是不及他,甩掉他们是迟早的事。 虽然已经差不多甩掉他们了,但为了安全起见,得再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蓦地瞥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引发他的驻足。 他的心是冷的,对任何事都是默不关心,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这女人……竟然勾起了他埋在内心深处最不愿回忆的部分。 伤痛的心早已麻木,原以为活著只是一具躯壳,没想到还有事物可以再次引发他的悸动。 盯著眼前的陌生女子,白衣男子的冷眸先是震愕、不信,而后又在迷蒙涣散后转为欣喜,还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柔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因为她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他冰封多年的心仿佛转瞬间融化,再也冷不起来。 当封锁的回忆挣脱了束缚,曾经逝去的痛如潮水般澎湃地涌现心头,也因为如此,他发现了自己的脆弱。 一种失而复得的渴望,令他起了私心,曾经失去,如今老天又还给他,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然而,也许是练过功的关系,睡梦中的花飞云警觉到有人站在她附近,本能的睁开眼要看清楚是何人,却冷不防地被点了穴,她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没料到女子会突然醒来,白衣男子情急之下只好点了她的睡穴;这时他又听到数道疾行而来的脚步声,无暇多想,他一把抄起她,疾行而去。 客栈里── 金烨望著床上的陌生女子,虽然不顾一切的将她掳来,但他不后悔。 他不失温柔的为她拨了拨落在她娇容上的几缕青丝。 纵使他的动作轻柔,花飞云还是像赶蚊子般的抬起手挥了挥,皱皱眉鼻,口中喃喃的发出嫌恶之语,然后又抓抓脸才继续她的好梦。 看著她娇憨随性的举止,金烨一向漠然又生人勿近的面容,奇迹式的有了笑意。 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让他对人一向很冷漠,从来没有人可以令他真诚相待,也没有人可以真正温暖他的心房;只除了那惹人怜爱的小东西之外。 然而,他在这陌生女子身上找到了相同的身影。 为了弥补他所失去的,他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想起还有事必须打点,虽然不放心留著花飞云一人,金烨还是先离开房间,心里想著快去快回。 约莫半个时辰,花飞云悠悠转醒。 她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睡得又香又沉,习惯性在睡醒时要动动手脚、伸伸懒腰,却同时传来铿铿锵锵的声音。 好奇怪,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钳制住,非常的不舒服。 她抬起左手,仿佛千金重,微眯的眼见到自己手上挂著好大的手链;她见过山下的姑娘会把一些叮叮咚咚的东西往身上戴,但这么大的链子…… 她一定是在作梦! 可这硬硬又扎实的东西,冰冰凉凉的触感好真实,她再眨眨眼看清楚自己的手腕,这下花飞云的瞌睡虫全跑光了,她猛然惊醒过来。 她识得自己手上的东西,它的名字叫铁炼,她顺著铁炼拉拉拉…… 不一会儿铁炼就与她呈垂直状,原来链子的另一头绑死在床柱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飞云不解地想著。 她不是在树下睡觉吗?怎么一觉醒来场景就变了? 她怎么睡著睡著就睡到了屋内?难不成师父的死是她在作梦,她也没有下山,可是手上多的这条铁炼是怎么回事? 还是师父根本就没死,下山来把她捉了回去,为了惩罚她,用链子把她拴住? 也不可能啊!这里又不是那间破茅屋。 花飞云搔搔头,摸不著头绪,也满腹的疑惑。 这时,房门咿呀的开启,一个人模人样的男子走进来,手上还端著一碗食物。 见她醒了,他冷然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快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觉得进来的男子很眼熟,好像在睡梦中见过。 难不成是这男人绑了她?可是她才刚下山,没没无名,一点绑架的价值也没有,他为什么要绑她? 面对这个意图不明的男子,花飞云可没那么好性子,她龇牙咧嘴,用戒备的神情瞪视著他。 金烨捧著的碗中食物,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而他正用筷子夹了一块要喂她。 “吃!”简单、扼要、明了!仿佛这一个字就能解释他所有的行为。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他要喂她吃东西,难道她就该像嘴馋的哈巴狗一样,挂著口水、喜孜孜的乞求他的喂食吗? 天啊,她才不要! 金烨见花飞云无动于衷,又将筷子移近她的唇边。 她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喂食?她又不是小狗! 花飞云打定主意,绝不接受这种非人的对待。她开始拗起性子,先是打翻他手上的碗,然后对著床板又敲又踹,就像发了疯似的手足舞蹈,十足像个任性的小孩。 闹了好一会儿,她也累了,想想应该也达成她的目的,因此得意的仰起小脸。 怎样?怕了吧,经过她这么一闹,他一定吓到了。 咦?没有!花飞云难以置信。 他不愠不火的瞅著她,盯了她好一会儿,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转用怜悯又心疼的眼神瞧著她。 为什么?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这男人……不是傻子吧?花飞云瞪他一眼。 “乖、乖!”金烨把她揽了过来,抱在胸前安抚著。 花飞云霎时傻眼了,这个陌生男子有病啊! 明明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乖乖的? 可是他怀中有好闻的气息,令她忍不住贪恋的吸取著。她还以为男人都会有一股臭酸味呢,没想到他的胸膛窝起来却很舒服……不对、不对,现在她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花飞云恼怒的推开他,“你是谁,干嘛把我绑来?” “我叫金烨,从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我会照顾你。”金烨很有耐性的说著。 “我不用你照顾!”她一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犯不著别人的照顾,也不需要。 “你的名字叫什么?”金烨不理会她的抗拒问道。 他干嘛文不对题的问话,就算要问人家名字也该客气一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理会花飞云的气恼,金烨仍自顾自的问:“名字?” “你!”好吧,既然他执意要先问名字,那她就先告诉他名字,再来讨论其他的事。“我姓花……” 姓花?真巧,这又令金烨陷入回忆里。“小花……连名字都一样!”冷峻的面孔出现一抹伤怀,失神的念著这个名字。 “我姓花,不叫小花!”花飞云抗议著。 像是没听见她的抗议,他又擅自作主的说:“以后我就唤你小花。” 什么?能不能不要啊?他凭什么帮她决定?都跟他说她不叫小花了,他还硬要叫她小花,有够俗气的小名,好像在唤路旁的阿狗阿猫。 可是看他不像是会接受别人意见的男人,他实在太过为所欲为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花?” “死了,被马车撞的。”金烨眼里流露出哀伤。 “死了!”真惨!人死不能复生,她好像触到了他的伤心事,可见得那个叫小花的在他心目中一定极有分量,但那又关她什么事?“就算小花死了,你也不用绑我啊?” “因为你让我想起小花。” “我?我哪里像了?”花飞云气急败坏地叫著。 “动作像、神态像,连脾气都像。”他正经八百的说著,想起往日的友谊,他的脸上多了一份柔情。“小花后来也成为我最知心的朋友。” 照他这么说,那他应该要对她很好才是,为何……“那你为什么要绑我,还用铁炼拴住我?” “小花会发生意外是我的错。”金烨眉头一蹙,露出自责的眼神。 她懂了,原来他是自责小花的死,怕神似小花的她也会发生什么不幸。 但不一样的是,她又不是小花,她有武功,就算有十辆马车朝她冲过来,她也不怕。 “就算我是小花再世,我也不是小花啊!”花飞云口气冲到了极点,她可没兴趣当别人的替身。 “没关系。”他不在意的一笑,仿佛是要她安心。 “你没关系,可是我有关系。”难道他不懂得尊重别人吗? 面对花飞云的怒气,金烨一点也不引以为意,反而温柔的笑著,揉著她的头。“我会照顾你,你就乖乖当我的小花。” 天啊,真想昏倒!为何他们的谈话又回到了原点? 由此可见,他非常爱他的小花,所以才想找个相似的人,好代替他的小花,以抚慰心灵的伤痛。 “可是我不是小花,我也不可能被马车撞死啊,拜托你帮我解开这铁炼好不好?”花飞云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哀求。 只要他愿意大发慈悲的放了她,要她把他当神来膜拜她也愿意。 “解不开。”金烨冷冷的说著。他无视她的哀求攻势,打定主意绝不让事情再度发生,这一次他一定会将她绑在身边,寸步不离。 “解不开?为什么解不开?”不同于方才哀求的语气,花飞云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这链子一旦扣住,就解不开了。”金烨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 “什么!你……”天啊!为什么她这么倒楣?“我不管、我不管,你要帮我解开,帮我解开啦……” “我没办法。”盯著铁炼,金烨也只能摇头。 “难道我一辈子都得被这铁炼绑著?”花飞云看著铁炼欲哭无泪。 “你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哪怕是一辈子。” 在金烨的眼中,好像只要他愿意照顾她,她就该乖乖的留在他身边,却忘了她是个人,一个有意识的活人。 呜……问题又不是这个,重点是,她要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啦! 花飞云生气,气他没经过她同意,就用铁炼绑住她。 他说这铁炼无法解开,但她不信;铁炼既是他绑的,他就应该有办法解开。 可是这个男人时常瞧著她,然后就陷入回忆里,这时他脸部刚硬的线条就会缓和许多。 她就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他的小花。 为什么她得当替身供他回忆? 为此她很气,气的时候她就吵闹,闹累了休息一下喝口水;有时又装模作样,把自己扮得像小可怜似的,乞求他的慈悲。 但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施,他就是一点也不肯心软。 对峙的时间一长,生理问题也随之而来,她想小解。 “我要去茅厕。”花飞云噘著嘴,老大不高兴的说著。 金烨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又冒出惊人之语:“你可以就地解决。” “什么!就地解决?”花飞云像是见到怪物般,惊讶的看著他。 “我会清理。”面对她惊讶的的表情,金烨只是淡淡的回答著,仿佛他的回答就可以解决她的问题。 他会清理?什么跟什么!她怎么可能在一直盯著她男人面前“方便”,他居然还大剌剌的说他会清理,这男人肯定有病! 该不会他的小花也是……天啊,太恐怖了!他跟那个小花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不行不行,他硬把她绑在他身边她可以认了,但唯独这种事,她不能妥协。 “你不让我去茅厕,那我干脆憋死算了。” 死?“不准死!”这下金烨可紧张了。“好吧,我带你去。” 二话不说的,金烨解开绑在床柱上的铁炼,带她去茅厕。 原来他怕她死,花飞云感觉好像抓到了一样有利的筹码。 茅厕很臭,小解完的花飞云并不急著出去,反而拿出随身的小刀,企图锯断铁炼,但没想到还算锋利的小刀霎时成了碎片。 花飞云顿时傻眼,欲哭无泪。 突然,昏暗的茅厕变得通亮,花飞云转头一看,原来是金烨擅自把门打开了。 “啊──你没听过非礼勿视吗?”虽然已经绑好衣带,她仍反射性的大叫。 金烨不予理会,淡淡的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残刀便明白她的企图,也证实他没错听那奇怪的声响。“百炼钢经过千锤百炼,无坚不摧,拿一般的刀剑等于是以卵击石,只会粉身碎骨。” 金烨不喜欢废话,他简单的表达,好心的为花飞云解惑。虽然听不出他在生气,但他的语气就像在嘲讽她的无知,又像在警告她,想逃没那么简单。 事迹败露,花飞云面子挂不住,只能羞愤的气恼著。 “我现在知道了。”见他挡著路,花飞云没好气地道:“让开啦!” 金烨自动让开,花飞云成功的绕过他,率性的走回房间。 她还真是挺有个性的,跟她相处后,金烨更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花飞云忿忿的走在前头,拉著铁炼另一头的金烨也尾随其后;如果花飞云转头看的话,肯定会见到他宠溺似的微笑。 其实金烨也没有恶意,出发点虽然是为了他的私心,但除了放她走外,其他的他一定会尽量补偿她。 “我要出去!”花飞云朝金烨吼著。 从小就习惯在山林中跑来跑去的花飞云,当然不可能安分的待在房间里,她又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见金烨默默不语,花飞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是说── “的确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一听到他的话,花飞云情不自禁的欢呼:“耶!” 花飞云高兴的心情似乎也感染了金烨,他的脸上露出连自己也不自知的和煦笑容。 走出了客栈,花飞云才知道原来他们待的地方叫客栈,是给人暂时住的地方;原来他也是无家可归的人。 臭老头的信中有提到山下厉害的人多如牛毛,金烨能无声无息的绑走她,想必也是厉害之人,虽然多了铁炼,但他四处游荡似乎经历丰富,那她就暂时跟著他也无妨。 金烨相貌堂堂,站在人群里不会特别出众,但他练过武的精壮身子,使他看起来有股独特的吸引力,却也令不少姑娘家倾心;而他身后一身粗布衣裳的花飞云,则挂著盈盈笑脸。 两个不是什么大人物,当然不太可能引人注目,但中间横著一条铁炼就不同了,不仅引起路人侧目,也让人窃窃私语著。 有些好事者想问个明白,但被金烨的锐目一瞪,就望而却步。 看到花飞云手腕上的大铁炼,没人敢强出头,就连差役看到也不上前盘问;因为花飞云又没有求救,大家只当她是被买来的奴隶,或是因为逃跑而被主子抓回来,才用铁炼绑住她。 而且男子若是坏人的话,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求救呢?更何况男子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章 经过肉包子摊,饥肠辘辘的花飞云禁不住诱惑,停在包子摊前,像只哈巴狗一样,只差没将口水流得满地都是。 卖肉包的见生意上门,赶紧送上包子给她。“姑娘,俺的肉包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要、要……”花飞云点头如捣蒜,二话不说的接过肉包子,大快朵颐了起来,彷佛是饿死鬼投胎似的,没三两下就啃完大肉包。“好吃、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多汁、味道又鲜美的包子。” 花飞云瞪著其他的肉包,彷佛有种吃不过瘾的感觉,好想再多吃几个。 卖肉包的见状又乘机推销了第二个肉包子。“小姑娘,还要吗?” “要、要、要!”花飞云又拿过卖肉包手中的大肉包,心满意足的塞了满嘴,心想这卖肉包的人真好。 “小姑娘,两个肉包一共是两文钱。”卖肉包的陪著笑脸说道。虽然是小本生意,但礼貌周到的话,有时会有出手阔绰的大爷,所以鞠躬哈腰是一定要的啦。 “两文钱是什么东西?”花飞云不明白的问,困惑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 “什么!你想白吃啊?”见有人想白吃白喝,卖肉包的露出凶狠的脸大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白吃?我没有白吃啊,这不是你要给我吃的吗?”而且她也吃得很高兴。 “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送你吃?既然你没有银子,就跟我到官府去!”卖肉包的说著伸手就想抓花飞云。 “不准你动她!”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插入,音量虽然不大,警告的意味却非常浓厚。 卖肉包的身子一僵,转头寻找声音来源,蓦地一颗小石子般的东西飞来,卖肉包的直觉伸手去接,仔细一瞧竟是一锭银子。 卖肉包的喜出望外,高兴的道:“公子莫非是要帮这小姑娘付帐?” 金烨不想废话,点头默认,拉著花飞云欲走,卖肉包的连忙叫住他。 “等等!公子,虽然卖肉包的我是一个粗人,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这些包子就给小姑娘在路上解馋。”他递上用油纸包好价值一锭银的包子。 卖肉包的一下生气、一下有礼,花飞云都看胡涂了,不过他说还要再送包子给她,她看看金烨,见他没有反对,就开开心心的收下了。“卖包子的,你真是个好人。” 被她这一夸,卖肉包的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才觉得过意不去呢,方才没搞清楚就想把姑娘送到官府。” 花飞云和卖肉包的有说有笑,看在金烨眼里很不是滋味,拉著铁链让花飞云远离碍眼的卖肉包的。 干嘛突然一声不响的拖她走,害她差点摔个四脚朝天,而且脸还那么臭? 该不会他不喜欢吃包子,所以不高兴卖肉包的给了一堆的包子? 就在花飞云胡思乱想的同时,惊见金烨的脸孔就在她面前,害她吓了一大跳。 “干嘛?” “你没用过银子?” “什么银子?难道就是方才卖肉包的见了就笑得很开心的东西?”她记起金烨好像丢了一个东西给卖肉包的。 “买卖东西都要用银子。” “我是山上长大的,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根本不需要用到银子;而且我下过山的次数用手指头都算得出来,每次也都是晃晃而已,没买过东西……”花飞云瞥见他有些失神。 “小花在遇到我之前也是在山里……” 又是小花! 花飞云知道他那眼神就是又陷入他与小花的回忆中,她直觉自己肯定不会比那小花差,但金烨漠视的眼神令她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眼前,干嘛还老念著一个死掉的人? 她嫉妒那占据金烨心思的小花;当然,不懂得情爱的花飞云是不能明白这样的心情。 夕阳西下,他们夜宿野外,金烨负责生火打食,花飞云在一旁休息,她乐得轻松;而他真的如他所说的,会照顾好她。 他也真奇怪,一个人多无拘无束,就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小花,他就捡一个麻烦在身边……呸呸,她怎么说自己是麻烦,是捡了这么可爱的大姑娘在身边。该不会是……他对她有别的企图? 花飞云偷偷的睨了冷冰冰的金烨一眼,不可能,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随便对姑娘家起色心的淫魔;就算是,他们也相处了几日,他怎么可能迟迟都不对她动手? 金烨抬头,见她望著自己,以为她在垂涎快烤熟的野食,说道:“快好了。” 她打开纸包,还剩三个包子,三个都要自己吃吗?虽然他好像很不喜欢吃包子,但毕竟也很照顾她,还是分一个给他吃好了。 “喏,分你一个包子,虽然冷掉了,不过还是很好吃。”虽然有点不舍,但谁教她心肠好。 看出她与包子的难分难舍,金烨会心的一笑。“你自己吃,我有这个。”他指指火堆上已熟透的野味。 花飞云一听,乐得高兴。她问过了,是他不要的,别怪她把剩下的包子吃光光。 基本上金烨的话不多,偶尔会有一两句简单的嘘寒问暖。 但一刻也闲不住的花飞云意外的与他合得来,习惯他孤僻、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处事态度;她也不会把他的冷漠当成恶意,感觉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解彼此的习性。 只不过花飞云有一点不满,就是他一直把她当成小花的替身。 她就是她,她希望他眼中看到的是她花飞云,而不是他记忆中的小花。 奇怪的是,他想谁干她屁事,把她当成替身也是他的自由,为什么她老觉得心里闷闷的不痛快? 想不出个所以然,睡意一来,她只好作罢,倒头就睡。 金烨见她蜷曲著身子!由于寒气逼人,他担心她会著凉,便不假思索地躺在她身侧,还将她揽在怀中,为她抵挡寒气;他低头亲吻她脸颊,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脸蛋。 记忆中他对小花也是这样,但她滑嫩的脸蛋也提醒著他!她与小花是不同的。 “呵……好痒。”花飞云咯咯笑著,对金烨亲昵的举止一点也没有嫌恶的感觉,反而觉得他的胸膛温暖又舒服,更往他怀里钻。 好舒服!小花肯定没抱过他,就算有,现在也只有她能这样抱著他。花飞云得意的想著。 “我以前也常这样抱著小花睡觉。”好怀念呵! 又是小花!花飞云气道:“我不是你的小花,离我远一点啦,哼!” 花飞云气得转过身背对他,也顺便将身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依偎在胸前的娇躯一远离,金烨的胸前立刻泛起一股凉意。 但再怎么想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小花,毕竟还是男女有别。金烨原本宠溺的眸子转为灼灼目光。 这一瞬,他发现自己将她绑来,并不单只是为了心里那难以忘怀的影子。 寒风袭人,有一丝冷意,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情愫悄悄地在滋长著…… 墙?一堵肉墙! 花飞云一觉醒来,还搞不清楚状况,眼睛眨了又眨。 大概是夜里冷,她不自觉的往金烨身上靠,而他们的身子紧靠在一起,感觉还真有点暧昧。 见他还没醒,花飞云顽皮的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胸膛,男人的胸膛果然和女人不一样,结实又有弹性,而且好好玩,不会感到讨厌;要是对象换成师父的话,她连看都懒得看。为了安全起见,再看看他醒了没。 花飞云一抬眼,倒抽一口气,金烨正睁大眼瞧著她。“嘿嘿,你醒啦!” “你也是。”他是练武之人,而且又常常要躲人,连睡觉的时候也都得提高戒备,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他。所以在花飞云睁开眼时,他就已经醒了。 “是啊,呵呵……”她笑得尴尬。 “好玩吗?”因为她笑得开心,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好玩……”花飞云直觉的反应,后来惊觉到自己失言,又连忙否认。“不,不好玩!” “我不会介意你多玩几下。”金烨好心的说著。 “不、不用了……”虽然她是山上长大的,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男女有别。 气氛有点尴尬,花飞云想推开他,然然小手贴在他胸上时,她却忘了本来的目的。 隔著衣物,她摸得出他锻链得不错的胸肌,触感跟她的有大大的不同;好奇之下,她大胆的顺著弧度抚摸著。 忽而,她的小腹上好像被一个东西顶著,她娇斥道:“喂,把你的剑拿开,戳到我了。”她以为是金烨要报复她玩他的胸部,所以拿剑顶她。 “剑?”他的剑不是在他身后吗?那在前面的是……蓦地,金烨明白她所指为何,脸一红,猛然推开她。 金烨警觉到自己的反应,迅速的站起身,顺便跳离三步与她保持距离,藉此散去身体里产生的燥热。 她才摸他几下,他竟然就起了反应,以前跟小花感情再怎么要好,也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真的只当她是小花的替身吗? “喂,你干嘛那么小心眼?才摸你几下,你就用剑戳我!”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金烨的脸上出现一抹不自在,他还真怕她会继续追问下去。 “要不然是怎样?”她狐疑的问,不太相信他的话。 “也许是铁链横在你我之间惹的祸。”金烨庆幸自己的灵机一动。 “是这样吗?”她的口气充满不信。 “当然,我岂是心胸狭小、恶意报复之人,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准备早膳。”金烨飞快的逃离,虽然远离了花飞云。 认识金烨以来,今儿个是花飞云见过他表情变化最多的一次。 其实他的外表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冰冰,他果然还是具有七情六欲、活生生的一个人。 但没多久金烨匆匆折返,不说分由的拉著花飞云的铁链就跑。 “干嘛?”花飞云莫名其妙的跟著他跑,并且像狗一样的被牵著跑,可见事态很紧急。 见金烨不回答,她便迳自猜测道:“是追你的那些仇家吗?”她听见有六个人的脚步声。 “不想见到的人。”不想让她没完没了的胡乱猜测,金烨简单的回答。 追他的那些人大概是在客栈打探到他的行踪,而花飞云手上的铁链又很醒目;照这样看来,他们还是要避免行经人多的地方。 原来他也有怕见到的人,花飞云像是了解的点点头。 “不想见到并不等于怕。”并不是金烨能看穿人的心思,而是花飞云的表情太好猜了。 真神!连她想什么也猜得到。花飞云傻笑了一下。 她怀疑他会有想见的人吗?他这个人看起来这么孤僻。 而她大概是个例外,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小花,所以他才会用铁链把她绑在他身边;但是要留人在身边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得用铁链?害她得一辈子受铁链的禁锢……唉,算了,反正事已至此,也只好习惯它了。 眼前的景象一一闪过,虽然花飞云漫不经心,仍跟得上金烨的脚步。 金烨的轻功虽好,可仍比不上她。花飞云自傲的想著。 “喂,可以了吧?已经甩掉他们了,休息一下吧。”她已经觉得无聊了。 花飞云的抱怨令金烨停下脚步。 的确是甩掉那些追他的人,那些人想再追上他,势必得再花些工夫;不过她竟然知道,想必也有些武功底子。 “也该吃些东西了。”他硬是拖著她跑,肯定累坏了她。 咦?没有!她竟然脸不红气不喘。金烨突然觉得小觑了她,没想到她深藏不露。 知道他已经同意,花飞云儿眼前有座美丽的湖,兴奋的直往前冲,跑没几步却跑不动,她试了几下还是往前不了半步;回头一看,原来是铁链的另一头被金烨给拉住。 “你这是在干嘛?”她没好气的问。 “不准去。” “为什么?”花飞云脸色难看了几分,以为金烨想控制她的行动。 金烨极度不放心的说:“危险。” 花飞云以为他坏心,不想让她自由行动,但看到他有几分忧心的神色,她的态度软化下来。“哪会有什么危险,我又不是要去泅水,何况有你在。” 金烨依旧不放行。 蓦地,花飞云想起他最害怕的事,他的小花被马车撞死,他大概是怕她会淹死吧? “好嘛,那保证我不下水总行了吧?”如果只是在湖边玩玩水,就不会有事了。 禁不住她的哀求,金烨看看湖水,心忖她若遇难,他应该是来得及解救,于是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耶!”花飞云欢呼一声,高兴的跑往湖边。 这里原本有个洼洞,溪水流至此变成一潭深渊,湖光接连著山色,湖水看起来深邃碧绿、清澈透明,一眼便可望穿石缝间的优游小鱼儿。 花飞云兴奋不 (: ) 第 2 部分阅读 花飞云兴奋不已,弯下身让双手浸在水里,一股冰凉的感觉袭上身,霎时觉得舒服畅快。[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末了,她又掬起水想洗洗脸,见水里拇指般大的鱼儿不知死活的靠近!登时兴起一股捉弄之意。 花飞云不断地泼水,底下的沙子浮起,水一下就被搅得混浊,水面上也兴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见鱼儿吓得四处逃窜,她不禁笑出声来。 金烨升好火,将已处理好的野兔叉好,等待的同时他听见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抬头见花飞云玩得不亦乐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又想他想起了过往,悔恨的阴影仍时常啃蚀他的心;如果当时他多注意一点,或是他动作再快一点,也许憾事就不会发生…… 思绪拉回,他看见花飞云在湖边若有所思,一会儿看看手中的铁链,一会儿又看看湖面。 不一会儿,花飞云就将她的想法付诸行动。 她将沉重的铁链朝湖中抛去,等觉得熟练后,看准湖面下的一点黑影,将铁链一甩…… 试了几次后,花飞云已经得心应手,那铁链自空中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两条活碰乱跳的鱼就这么硬生生被打上岸。 “耶!打到了、打到了!”好方便的铁链、好方便的鱼竿……花飞云又叫又跳的,像是找到好玩的新鲜事。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金烨对她更是另眼相看了。 她手上缠著铁链,而且还很有可能跟著她一辈子,而她竟然坦然接受,还自创另一番乐趣。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金烨你看,有鲜鱼可以吃了。”花飞云一手一只,抓著已处理过的肥鱼来到他面前。 “你师出何人?” “什么师出何人?”花飞云漫不经心的问。她把串好的鱼放在火堆旁,接下来就是等鱼烤熟。 “就是谁教你武功?” “哦,就我师父呗!”她的回答彷佛他是在问废话。 “名字?”一件事他要问三次,金烨真想昏倒给她看,换作是别人,他早就没耐性了。 “就师父嘛,哦……偶尔我会叫他臭老头。”她开心的回答,接著她愀然变了脸色。“不过他已经死了。” 从她的回答,他大概可以猜到,她不知道她师父的名字。 金烨不再追问,反正她师父是谁,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金烨不想让花飞云到街上来的,但拗不过她的一再要求,只好冒险再让她到大街上。 其实,就算被找到了又如何,再逃不就得了;只是他的身边有了她,他还能再逃得无牵无挂吗? 金烨无暇多想,因为花飞云又跑往另一头,他只好赶忙跟上。 这次她不是被什么稀奇的东西吸引,而是为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姑娘。花飞云不解她的举止,好奇的打量著她。 小姑娘的衣服很破旧,身上有几块破补丁,她的头低低的,看不出是美是丑,身前还挂了一块牌子,上头写著——卖身葬母。 “卖身葬母?卖身葬母是什么意思?”街上什么东西都卖,但花飞云就不知道卖身葬母是什么意思。 “亲人死了需要一笔安葬费,没钱的只好卖身赚取银子。”金烨解释道,看来她还真是生活在山里,显少与外人接触,难怪总是对山下的事物感到新奇。 他看看花飞云,又看看卖身葬母的小姑娘,突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祈祷著她不会要求他买下小姑娘,他可不想多一个麻烦在身边。 “咦,真的吗?那我师父……”花飞云脑中浮现出几个恐怖的画面,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瞧她面色有异,他不禁要问:“你师父怎么了?” “他死了!” 她不是说过了吗?“然后呢?” “我放著他的尸体不管。”她尴尬的笑了笑。 “你……”金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我想回去看看。” 金烨认同的点点头。“你是该回去。”话落,他拉著她就要走。 “等等。”花飞云把他叫住。她师父又不是他的师父,他怎么比她还急著走? 他想赶快把她拉离此地,没想到她果然开口了。 “你还要干嘛?” “给她一点银子吧,让她可以葬她娘,她就不用卖身葬母了。”她没有银子,理所当然由金烨出钱。 “只给银子,我可不收留她。”金烨声明。 “是是,我也不想带著她东奔西走,照顾人我可不会。” 金烨觉得好笑,没想到她比他还避之唯恐不及。 他给了卖身葬母的小姑娘五十两,小姑娘感动得千磕万谢,直说等她安葬好娘亲便要当他的奴仆。 当然,金烨和花飞云异口同声的说不用,然后两人飞也似的溜掉。 头一次,他们觉得他们很有默契。 第三章 金烨还是一样怕她会有任何闪失,老是牵著铁链不放,虽然花飞云一直称自己不是小孩子,强调她有武功会保护自己,但金烨仍是坚持。 走了十天左右,他们已经快接近花飞云生长的破茅屋。 这里还真的是人烟罕至,莫怪乎花飞云的性子会如此单纯;若是一般的姑娘莫名其妙被陌生男子绑了,肯定是又哭又闹,胆子小一点的说不定还会被吓死。 虽然一开始花飞云的脾气也不太好,但后来他们也渐渐习惯彼此。 金烨不爱说话,有时花飞云滔滔不绝的说话,说累了就休息,两人便默默无语直到花飞云又再度开口;也不管金烨有没有在听,反正她很能自得其乐。 就像现在,她又欣喜的大呼:“啊,这里、就是这里!有一次我见到一头母老虎,本来想说有虎肉大餐可以吃了。” 金烨又扯扯铁链,示意她该走了。 可是,花飞云还是兴致勃勃的边走边说:“就在我要出拳的时候,我又看见母老虎身边跟著两只小老虎……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没有爹娘的人,只跟师父相依为命;当时我就想,比起我的虎肉大餐,小老虎更需要母老虎的照顾,所以我只好牺牲我的口腹之欲,成全它们母子团圆……呵,好怀念,不知它们现在过得如何,小老虎应该已经成了大老虎了吧……” 金烨停在一间茅屋前,回头对花飞云说:“到了。”意思是她也可以闭嘴了。 花飞云定睛一看,果然是她记忆中的破茅屋。呵呵,这样想好像她有多老似的,其实她也才不过离开一个月而已。 “烨,你进去!” 从“喂”、“金烨”、到“烨”,花飞云对金烨的称呼越来越亲密,不过金烨也不介意她这么唤他,反而很乐意她这么唤他。 “那不是你师父吗?”金烨奇怪的问。 “我怕见到一堆白骨。”这才是她害怕的事。 她一脸拜托的神情,金烨又不忍拒绝她,只好独自先进屋里。 “怎么样?”花飞云在门外忐忑不安的问。 金烨环顾四周,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组茶具,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而且一目了然。“没人。” “在床上啊,床上没有一具白骨吗?”花飞云站在门边,怯怯的伸手朝床的方向一指,但脸仍没有勇气探看。 金烨对她的举动感到好笑,她打老虎都不怕了,还怕一堆白骨。“什么都没有,而且好像还有人在居住。” 这就怪了!这下花飞云放大胆子进去,里面果真没有白骨。 “也许是哪个好心人路过,把你师父的尸体给埋了。”金烨猜测著。 两人看著空荡荡的床上,正思忖著会是谁做的好事,此时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娃儿,你回来啦……哇,没想到你出了一趟门,还拐了个相公回来,真是不简单。”段长眉眉开眼笑的说著。 他以为花飞云像以往一样!察觉到他是假死,然后跑出去玩几天再回来;不过这一跑就一个多月,回来还带了个男子,八成是动了芳心。 段长眉兴致勃勃的瞧著男子,他一瞧便知男子的武功不差!眼神凌厉,颇有大将之风,他若为朝廷做事,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想不到娃儿一出门,就拐了个这么优的男人回来。 “死老头,你不是死了吗?”花飞云气呼呼的问。 “我死了!是吗?我死了。”段长眉装傻。原来徒弟还没发现,她被他最常用的伎俩给骗了。 “你骗我!”花飞云想起来了 他会龟息大法,以前她从没被师父骗过,这次师父留了遗书,她才会信以为真,以为师父真的走了。 “是娃儿你的道行不够……”蓦地,段长眉感到脖子上有一股凉意袭来,原来是花飞云带回来的男子用剑抵在他的脖子上。[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娃儿,就算师父骗了你,你也不该找人来杀师父啊?”养“徒”不教,师之过啊! “我没有!”花飞云大喊冤枉。“烨,你在干什么?快把剑拿开。” “他该死!”金烨对段长眉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该不会金烨以为师父欺骗她,想大开杀戒,但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师父只不过是假死,没必要真的让他死吧?” “他是杀人凶手,我要他血债血还。”金烨的双眸染上仇恨之火。 “师父,没想到你……不对啊,你怎么会认为我师父是杀人凶手,我师父一直待在这深山里,根本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她的师父她还不了解吗?师父的武功是很高没错,但他绝不会去杀人。 要说杀人凶手的话,金烨还比较像,因为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暴戾之气。 段长眉想他一定是认错人了。“是啊壮士,段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偶尔会骗骗我徒儿而已。” “偶尔?”显然花飞云不苟同。不过幸好师父没有骗到她的眼泪,可以说是赚到了呢。 “废话少说!”对于既已认定的事,金烨岂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是他亲眼所见。“你是不是段白眉?” “你怎么知道?” 其实他的眉不白,那只是二十年前江湖人给他的称号,因为他年纪轻轻,武学造谐却非凡,好友便戏称他白眉;白眉有年长稳重的意味,以至于后来江湖上的人就称他“段白眉”。 “那就不会错了,看剑!”金烨不由分说,提起剑就要跟段长眉比画。 段长眉左闪右躲,为了不让他唯一遮风蔽雨的茅草屋惨遭破坏,他乘隙跑出屋外。他闪躲迅速,只守不攻;但金烨攻势凌厉,招招致命。 花飞云在一旁为双方著急,她只见过师父的能耐,无从分辨谁强谁弱,更何况师父说山下厉害的人多如牛毛,金烨能跟师父抗衡,师父应该算是厉害的吧? 金烨手里的剑,在他的挥舞中变得虚幻无影。 段长眉一见,不免心惊,他的剑绝对是一把好剑,幸好他的武学造诣还未到出神入化,否则自己的老命休矣! 避免夜长梦多,段长眉开始转守为攻,与金烨连过数招后,段长眉也像金烨手里的剑般,变化莫测。 金烨心惊他有此等的功夫,一闪神手中的剑便落在段长眉的手里。 “小子,我这些年可不是白活的,想要我的命,你还差得远呢!”段长眉得意洋洋的说著。 “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便你。”金烨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师父,你不能杀烨。”花飞云护著金烨。 这娃儿还没嫁人,胳臂就往外弯! 虽然年轻气盛时打遍天下无敌手,赢得段白眉的封号,但他可从没杀害过一条人命,对金烨的指控他可要弄明白。“段某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杀害过人,为何少侠会如此仇恨段某?” “你别想狡赖,你这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这张脸这么俊,的确看过的人想忘也忘不了。”面对想杀他的人,段长眉还有时间在自恋。“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我是如何让你忘不了?” 对于莫名其妙成为杀人凶手,段长眉可有兴趣了! “十五年前,金家庄被七个蒙面人洗劫,当我从柴房逃出来时,金府上下一片火海,遍地尸首,只有我一人生还,家中财物全被洗劫一空;我一心想著要抓贼人,奈何饿了三天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突来的丧亲之痛,头一沉便昏了过去。那时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向我走来,而我看到的那张脸就是你。”金烨失去平时的冷静,指证历历的说著,并狠狠的瞪著段长眉。 虽然他的爹娘对他冷淡,但毕竟有血缘关系,见爹娘遭此横祸,他仍是想为他们报仇;而且他曾想,如果他好好努力,也许再过几年,爹娘看见自己的才能,他们就会多注意他一点、多疼爱他一点。 当时的他面对亲情的冷淡仍是满怀著希望,却被一群无恶不作的贼人给斩断了,让他只能徒留遗憾。 五年前他学成武艺,便开始寻找当年的凶手,除了段长眉,其他六人已经葬送在他手下,其家人心知他们作恶多端,早料到会有此报应。 六人都是一刀刺进心脏,杀人不见血的手法,而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有人猜测是哪个仇家请来的厉害杀手,因此把这杀手称为金杀手——也就是金烨。 而眼见第七人在此,他却败在他手下,就算他要他死,他也认了。 原来金烨有一个悲惨的过去,花飞云听了霎时同情心大起,气得对师父骂道:“师父,原来你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以后我不认你做师父了,我要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段长眉是哭笑不得。“娃儿,亏我养了你十六年,为师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对喔!”花飞云扯著尴尬的笑,本来是不齿再继续与他为师徒,可师父的说辞也有道理,她实在不该怀疑师父的为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金烨不相信他的话,有些人在做了天地不容的事之后会良心发现,不过这种人是少之又少。 “年轻人,别急著下定论,有时事实并不是像你眼睛所看到的那样。” 金烨不说话。 段长眉知道他的眼神就像在说“那又怎样”,因此他不急不徐地道出这断往事:“那年我得知我师父病重的消息,连夜要赶回陵云山,没想到半途赫见火光,便前往查看,却已经太迟了;当时我见一个小男孩还有气,便把他带往陵云山,后来我师父病逝,过没两天我要起程去办师父临终前托付的事,便将那个男孩交给师弟,所以你在昏迷前见到我,我就阴错阳差的被你误认为凶手。” 瞧段长眉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煞有其事的样子。 “那又如何?也许是你故意编造的,想假装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的师父是不是叫凌东绝,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金烨?”依据金烨的说辞,段长眉敢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当年的男孩。 他说的完全吻合,金烨的心开始动摇。“也许是你从哪里打探到的。” “你还有一个师弟和师妹,师弟是当今天下第一庄索琴庄庄主的长子任洛奎,师妹是我师弟唯一的掌上明珠凌芸姜。” “你真的是师伯?”金烨曾听师父说过他有一个大师兄,但没提过那个大师兄的名字。 “如假包换!若你还不相信,回陵云山问你师父便知我的话是真是假。” 金烨其实已经相信了段长眉的话,他也曾怀疑过他昏迷前见到的男子真的是蒙面人的同伙吗?没想到他差点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就说嘛,师父怎么可能会是为了钱财而杀害他人的杀人凶手。”花飞云一副早料到的神情。 “臭娃儿,是谁说要跟为师断绝师徒关系的?”段长眉忍不住地敲了她一记爆栗。“没想到跟师父相依为命了十六年,到头来最不信任师父的就是你这臭娃儿!” “不准你欺负小花。”金烨把花飞云拉到身后,保护她的意味相当浓厚。 欺负徒儿可是做师父的权利,他只不过敲了一下她的头,金烨的举止却像在保护心爱的东西一般。 段长眉了解的笑了笑。原来如此!他们是很配的一对。 “对了娃儿,你的铁链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笨到去踩到捉野兽的陷阱?” “我才没有笨到会去踩到猎人所设下的陷阱。”师父真是把她瞧得太扁了。 “我……我高兴,不行啊?”其实花飞云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在睡觉时警觉心不够被金烨给点了穴,又莫名其妙被铐上铁链的,这样师父肯定会把她瞧扁的。 “是我绑的。”金烨拆了她的台。 “金烨,你……”花飞云气他的多嘴。 “哈哈……小子,真有你的!你可知这代表什么吗?”段长眉欣喜的打量著金烨,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明白。”金烨一脸正色的点点头。 花飞云听著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明白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段长眉不顾花飞云的询问,眉飞色舞的向金烨问道:“那你可要照顾娃儿一辈子喽?” “我会。” “好,太好了!” “臭老头,你到底在好什么?”花飞云问了大半天没人理她,脾气一来对段长眉说话的口气也冲了许多。 “娃儿,你就放心的跟著金烨吧。” “为什么?我不要,我要跟著师父。” 不赶她的时候,偏偏她溜得快,赶她的时候,她又不走了。 “娃儿,你就别任性了,纵使为师有万般的不舍,但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臭老头,你说什么嫁不嫁的,要嫁你自己去嫁。”她知道嫁人就多了一个相公,而且相公会把她管得死死的,那她不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臭娃儿,你说那是什么浑话,你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去嫁人?去去去!养你这不肖徒儿只会气死我。有人要你就该偷笑了,还挑什么?娃儿你不在,为师我终于可以图个清静了……”不过毕竟是自己拉拔长大的,还是会有一些嫁女儿的不舍心情。 他们被赶出来了! “烨,不好意思,我师父太乱来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想学人家当媒人,你可别……” “我不介意。”金烨看著她,眼神无比认真。 咦?不介意什么?难不成他不介意她当他的妻子?这怎么成?更何况他是没经过她同意便把这么粗的铁链往她手上扣的人。 她一直相信他一定有解开铁链的方法,又见他的武功不错,才会让他暂时保护她,但那可不代表她愿意嫁给他。 更何况他一脸臭臭的说他不介意,谁会相信? “我、介、意。”花飞云朝著金烨大喊,气呼呼的跺著脚离开。 他不介意,她可介意得很!先不说他只是把她当成小花的替身,若以后有更像小花的人,他是不是一脚就把她踢开了呢? 听到她的回答,金烨很受伤的跟在她后头,难道她不愿意他照顾她一辈子吗? 金烨见她不要命似的往前走,急急的拉住铁链的另一头;能拉住与她联系的东西,他的心里感觉比较踏实。 虽然金烨说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但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忍受自己像条狗一样被牵著走的! 花飞云讨厌这条铁链,非常的讨厌,偏偏又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脱离这条铁链,重获自由。 “小心!”金烨要警告花飞云前方土质松软,却已经来不及。 “啊——”花飞云的身子直往下滑,但没一会儿就停住了。 虽然是个看得见底的陡坡,但降落的姿势不对还是有可能去了半条命;幸好金烨及时拉住铁链,否则花飞云可就要受皮肉痛了。 “小花,我马上拉你上来!”见花飞云挂在陡坡中,金烨心里急得七上八下。 “你别动,我自己会上去。” 花飞云让自己的身子稳住,直到不再左右晃荡,脚尖有了著力点,她轻功一使,纵身一跃,便回到了金烨的身边。 “小花,你没事吧?”金烨飞快地将她转了一圈,见她丝毫没有损伤,激动的把她揽在怀里。 她会这么不小心还不是他害的,若不是他,她怎么会气到没察觉到地上的异状;不过看在他吓得半死的模样,她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了。 忽而,她想起,金烨紧张的不是她,而是他怕小花的事情重演……想明白之后,花飞云气得推开金烨。 “哼!谁要你鸡婆,这点小陡坡用我的轻功就可以爬上来了。”花飞云揉著自己的手腕;方才铁链支撑她整个人,纤细的手腕吃不消的红肿起来。 金烨还迷恋著软玉温香抱在怀的感觉,怎么下一刻她就变脸了,难道她真的那么讨厌他?想起方才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已经快要淡忘的感觉、早已埋藏在最深的回忆里……竟然在这一刻又被唤醒。 幸好她没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他真的不希望她出一丁点的事,但她似乎不懂得他的用心良苦。 阴风惨惨的下弦月夜晚,一阵阵凉飕飕的风刮起,划过黑夜的暗寂,驰骋在空荡荡的街道,从枝桠间呼啸而过,敲打在房舍的门板上,钻过窗棂时发出凄厉的哭号声,教人心底直发毛。 有道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剧烈摇曳的枝叶映照在纸窗上,彷佛鬼影幢幢,某处阒暗的房间内传出几道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查到金烨的下落没?” “少主庄,小的尽力了,金烨的武功在我们几个兄弟之上,纵使弟兄们发现金烨的下落,总是追不上他的脚程,还是请少庄主另请高明吧。” “别这么说,金烨的武功没几人能敌,能在数日之内就掌握到金烨的行踪更是没几人,所以我不会怪你们办事不力的,还请各位继续追踪金烨的行踪。” “少庄主别这么说,我等自当全力以赴。对了,少庄主,近日金烨身边多了个姑娘。” “什么!他的身边多了个姑娘?”天要下红雨了吗?! “没错,更奇怪的是,那姑娘的身上还戴了个大铁链,那姑娘不哭不闹,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金烨吗?”男子的口气十分疑感。 “绝对是他没错!”回话的人十分肯定。 这就奇了!被称作少庄主的男子静默了许久,彷佛无法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因为他实在很难将传闻与本人连在一块儿。 金烨的警觉心高!一察觉有人在跟踪他,他就躲得不见人影。 所以想要找到金烨很困难,要活抓他更是不可能;除非他自己出现,但有什么方法呢…… 有了!他想到一个好法子,只不过要对不起师父了。 第四章 一道疾劲的冷风扫过,花飞云瑟缩了一下,头更往温热的地方钻去,还自动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把脸蛋贴了上去。 她越来越爱这温暖的胸膛,没想到有个枕头在身边也很不错。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金烨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一副满足的笑容。 一般的姑娘扭捏羞涩,常常话一到嘴边又难以启齿,他的师妹就是一个例子;而小花心思单纯,想笑就笑,生气的时候也会毫不客气的摆出一副怒容,如果要他选,他一定会选能相处自在的小花。 许是生长环境的关系,小花没有男女分际的观念,总是毫不避讳的搂著他睡。 呼吸急促、身体发热、觉得烦躁……全都是来自她无心的亲昵举止。 他痛苦的隐忍著身体里不知名的蠢动和一种陌生的渴望?这是他不曾经验过的感觉…… 虽然他的面冷,但不代表他的心也冷,其实他明白自己的心已悄悄为她而牵动。 自从金家庄被减门后,他镇日只想著报仇,也曾誓言要报血海深仇,让他们也尝尝丧亲之痛。 然而,小花的意外身亡,令他再次尝到心碎噬骨的感觉,顿时心中的空虚纠结在他心头;为了弥补心中那道缺憾,他以习武来填补。 学成之后,他踏上了复仇之路。当年一度因为有小花的出现,暖化了他的心,无形中消弭了他的暴戾之气,对凶手已不再抱著非要人家破人亡、赶尽杀绝的恨意。 他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要复仇的对象只有当年犯下金家庄血案的人,这也是他对复仇的一种坚持。 然而,与金家庄血案有关的凶手一一被他刺杀之后,没了生活的目标,寂寞与空虚再度席卷他的心,他的人生俨然失去意义,于是他开始逃;师弟派了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寻找他,他始终是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得不见人影。谁知在偶然的情况下,他遇上了她…… 因为还没熟睡,头又贴著他的胸膛,花飞云最能感觉他的变化。 她感觉到他紊乱的气息,胸前剧烈的起伏,原本温和有秩序的心跳却变成“咚咚咚”如鼓般的敲打,且杂乱无章。 花飞云觉得奇怪,仰起头,藉著昏暗的月色,端详他的脸庞;这一瞧,她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他干嘛一副痛苦的神色? 哦,她知道了,他定是不喜欢她把他当枕头。 不喜欢就早说嘛,干嘛摆出要死不活的脸,以为她希罕啊! 花飞云不明白金烨的心境变化,抡起拳头槌了一下他的胸口,气呼呼的背过身。 金烨闷哼一声,也不与她计较,他知道她脾气一来,总是会做一些泄愤的举动,只不过他不明白他是哪里惹得她不快了? 一如以往,隔日清晨她又会在他的怀中清醒过来…… 花飞云挥使铁链越来越得心应手,猎物比以往更容易猎到手,虽然这铁链很碍眼,不过需要时倒是挺有用的。 每次一到三餐的时间,金烨负责生火,花飞云负责打食,她手腕上的铁链俨然成了她的利器。 天空传来振翅的声响,一只飞鸟掠过他们的头顶,金烨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惊异,随后纵身一跃抓住了它。 “哇,是鸽子耶,可以做烤乳鸽了!”花飞云跑到他身边,兴奋的叫著。 “这只鸽不能吃。” 香味四溢的烤乳鸽已在她脑海里成形,金烨却打破她的美食梦。“为什么?” “这是飞往索琴庄的传信鸽。” “索琴庄?那不是你师弟的住处。”她记得师父提过金烨有个师弟是索琴庄的少庄主。 “没错。”传信鸽是师弟任洛奎留在陵云山,好让师父可以与他们联络的工具,却没想到会被他拦截到。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跟师父联络了,心想也许可以从信中知道师父的近况,因此便把鸽子脚上的信解下来。 信中娟秀的字迹是师妹凌芸姜写的,一看到信的内容,他的神色忽地一凛。 “怎么了?信上写些什么?”花飞云见他的脸色就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小花,我得回陵云山一趟。”金烨的口吻里透著一丝紧张。 “好哇,要去就走。”去哪里对她又没差。 金烨把信重新系回鸽子的脚上,手一放,重获自由的鸽子马上冲向天际。 “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师父命在旦夕。” “这不是骗人的吧?”不是她爱怀疑,因为她已经被段长眉骗惯了。 “师妹不可能拿自己爹的生命开玩笑。” 既然金烨这么说了,那就辜且信之吧。“那就是真的吧?” “赶快吃一吃好上路。” “好。”难得金烨催促他,可见他很看重他的师父;哪像她,知道师父走了,包袱款款就走人,也不知道人死要入土为安,不过师父一定很庆幸她不知道吧,否则他就真的要驾鹤西归了。 蓦地,她瞥凶手腕上的铁链,忽然灵光一闪。 金烨虽然说不知道解这条铁链的方法,但她不相信,说不定可以从他最亲近的师妹身上问出一点头绪。 想到此,她的心情无比的愉快,所以在前往陵云山的路上,她比金烨还急,彷佛生重病的是她的师父。 到了陵云山下的镇上,他们先进一间客栈里用膳,好久没吃过像样的佳肴,花飞云吃得一刻也闲不下来。 花飞云不顾形象的猛吃,不知道的人瞧她被铁链绑著,还以为她被恶主子金烨饿了几天几夜。 而她不知节制、狼吞虎咽的结果是—— “烨,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花飞云一手捧腹,一手扶著一棵树干,气虚的哀叫著。 “走快点!”不是金烨心狠拼命的催促她,而是他感应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没良心!“可是我走不动了。”花飞云装得更可怜。 金烨想硬拖,可是又不忍。“谁教你当自己的胃是无底洞。” “吃都已经吃了,我可不想吐出来,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嘛。”她的“一下”可能是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也许更久。 “我们被人跟踪了。”谁来他金烨都不怕,就怕顾不及花飞云;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跟踪的人似乎带著杀气,所以他才有些紧张。 “那也没办法,我实在走不动。”被跟踪了又如何,打不赢再跑就好了。 金烨很想扛了她就跑,但又怕她身子会不适。 这时,从客栈出来就一直跟踪他们的人现身了,个个生得獐头鼠目,一看便知绝非善类;为首的那个还咧著嘴,露出满口黄牙,噁心的程度令花飞云想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喂,我一见到你就倒胃,麻烦你滚远一点行不行?” “你……臭娘儿们,老子没嫌你!你倒先嫌起老子来了,不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好趁现在,否则待会见你命丧在老子刀下,可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马邑威吓完心里舒坦多了,但想起本来的目的,暗骂自己怎么跟个娘儿们闲扯了起来,连忙头一转,向金烨问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金杀手吧?” 原来他们是来找金烨的碴,见他迟迟不否认,花飞云按捺不住的为他辩护,因为以金烨的性子,肯定被误认了也不会否认。“他是姓金没错,但他不是什么金杀手。” “小花,这些人是冲著我来的,你别管。”金烨怕他们会对花飞云不利。 果然是他寻觅已久的人,不枉他的一番苦心,马邑已经预见他被众星拱月的盛景,情不自禁地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那就没错了,我老子马弘曾血洗金家庄,谁知有条漏网之鱼,十多年后竟来报当年灭门之仇。我要为我老子报仇,姓金的,你纳命来!” “少来,我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想替老爹报仇?鬼才相信。”花飞云可不信他懂何谓父子情深。 “你说的没错!那老头是死是活干我屁事,我气他抢了金家庄,分得一百万两的银子,竟然三年之内就花光,半个子儿也没留给我;即使如此,他还是我老子,我得为他报仇雪恨。” 好可笑,先是数落老爹几句,再义正辞严的说要复仇,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不是要为你老子报仇,而是想杀了我,好闯出自己的名号。”金烨嗤之以鼻的笑道,没想到连做儿子的也不学好。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的命我马邑是要定了。”马昌朝一伙人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会意,抄起了家伙,朝金烨杀过去。 “等等,想要他的命得先过我这一关。”花飞云挺身而出,她正好技痒,这些鼠辈,她来解决就绰绰有余了。 “小花,你别……”他不想让花飞云身陷危险之中,奈何她已经挥动起手上的铁链。 “放心,交给我。”花飞云信心满满。 他又不是担心这个!他将小花留在身边是要保护她,怎么现在反过来了呢? 然,现在谁都劝不了花飞云。 金烨不敢贸然行动,因为那是铁链可不是鞭子,若不幸被打中,受伤的程度绝对是被鞭子打伤的十倍。当然他有自信能躲得过,怕的是一个不小心要帮她,反让她分心而误伤了自己;况且看她平常使铁链也非常的得心应手,那些蝼蚁之辈,她应该应付得了,所以他只好先暂时待在一旁,再伺机而动。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要开打了,花飞云兴奋得跃跃欲试。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免得说我们兄弟不给你机会。” 敢跟花飞云呛声,马邑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怕。 花飞云高举铁链,开始画圆弧,铁链快速的旋转,不一会儿已呈垂直的大伞状,而且速度快得令人眼花撩乱。 “不怕死的就过来。”花飞云笑著,摆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群人没见过这等招式,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若是被那铁链打到,肯定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是不可能打伤他们的。一群人仍天真的想著。 他们一步步逼近花飞云,认为花飞云是在耍杂技,伤不了他们半分。 “看招!”一群人大喝,其中有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壮胆。 花飞云的纤影在瞬间飘移,快得令人眼花,要说她厉害不如说是她轻功扎实,加上有一条坚硬程度胜过任何利器的铁链,任何人想以刀相抗,必是粉碎无疑。 手中的利器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群人看得傻眼,连武器都没了还拿什么跟人打? “你给我走著瞧,下次我马邑会要你好看!”马邑狼狈地指著花飞云,颇有气势的恐吓完,仓皇的率众逃离。 花飞云本就无意伤人,吓吓他们就够了。“什么嘛!一群只会叫的落水狗,害我还很期待,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小花,以后遇上这种情况,交给我就好了。”看见花飞云挥使铁链的功力越来越俐落,金烨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明明他有能力击退那帮恶徒,却要靠她来保护,大男人心态不由得作祟。 “为什么?我好心帮你耶!”花飞云不满他的口气,著实令人气恼。 “不需要!” “为什么?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不是这个问题,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今天能胜只是侥幸,也没什么好引以为豪的。” “我没有引以为豪。”她本来就技胜一筹,只不过稍稍得意了点。 “反正你别插手。”刀剑无限,若她每次遇上麻烦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对她未必是件好事。 讨厌,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 明明就是她打赢了,没称赞她就算了,他还摆了张臭脸。 不帮就不帮,以后就算他求她,她也不会出手了。 “到了没?”已经走了好几天,害花飞云都没了那份期待的心情。 “快到了。”金烨知道她不耐烦,笑著安抚她,眼里净是宠溺。 沿著小路转个弯,一间房舍豁然出现在眼前,比起她和师父住的破茅屋是好得太多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有点像千金小姐;她一见到金烨,先是吃惊,然后不顾形象的提步跑来,高兴得又叫又跳。 “大师兄,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面对凌芸姜缠上来的手臂,金烨不著痕迹的避开,即便曾是相处多年,他仍是不习惯她的碰触。“师父呢?” “爹云游四海去了,大概再过半年才会回来。”凌芸姜瞥见大师兄带回来的女人,脸色一变。“她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写了封信给洛奎,说师父病重吗?为何师父还能远游?”金烨质问著。 “呃……这个……”凌芸姜支吾其词。因为她心仪的大师兄一直不肯回来,她才会同意二师兄的点子,假装爹生了重病,如此一来大师兄一定会赶回来。 如今大师兄果真回来了,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 (: ) 第 3 部分阅读 病,如此一来大师兄一定会赶回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如今大师兄果真回来了,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大师兄,好久不见!”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嘻皮笑脸的,稚气未脱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顺遂、没啥烦恼的人。 金烨隐约觉得事有蹊跷,若师父真的病重,他们怎么没有一丝哀伤的样子。 “师弟,师父呢?”金烨双眼微眯,透出的寒光令人窒息。 “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去云游了吗?”任洛奎乾笑著,和严肃的师父比起来,大师兄生起气来反而比师父更可怕。 “你们竟敢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他终于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他们竟联手骗他回来。 任洛奎讨好的说:“大师兄,你别气嘛!这都要怪你下了山之后,三年来音讯全无,师弟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真的是音讯全无吗?有人似乎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不时派人跟踪我。” “这是师弟我对师兄的关怀之情,还有师妹也很担心你,你就念在我们是出自一片好意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他知道最好别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随即转移话题。“哎呀,这个清秀的姑娘是谁?大师兄把她带回来的意思是……”他的语气挺暧昧的。 他早得知大师兄带著一名姑娘在身边的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大师兄,她是谁?”凌芸姜也是迫切的想知道,双手摇晃著金烨的手臂问道。 金烨将花飞云揽了过来,举止好不亲密。“她是我的小花。” “谁是你的啊!”花飞云气得鼓起小脸。金烨那个像水做一样的师妹,动不动就碰他,让她看了就觉得吃味。 一直以来她独占著金烨,金烨对她来说可是所有物,还是她的专属枕头,他的师妹竟然敢觊觎,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要被抢了一样。 “大师兄,这么凶的女人不适合跟你在一起。”凌芸姜满脸的妒意,大师兄从来没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自己长得也不输那女人,她凭什么值得大师兄对她好。 如果大师兄是把她当成小花的代替品,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有机会? “大师兄,我知道小花的死你很难过,可是硬要她当小花是不是太牵强了?”任洛奎实在很难了解大师兄的喜好。 “不会,小花和我相处得很好。”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那她的铁链是怎么回事?大师兄,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花飞云手腕上的铁链约莫六、七尺长,一般正常人是不会把这种东西戴在自己的手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师兄不顾人家的意愿,硬要人家当他死去的小花。不过说实在的,比起过世的小花,他还是比较喜欢眼前和他们是同类的小花。 “没错,就是他的杰作。”花飞云回答他的问题,脸上写著抱怨。 任洛奎一脸惊奇的怪叫:“不会吧,大师兄,她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又不是猴子,你怎么可以用铁链把人家拴住呢?”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感到惊讶。 “等等,你说什么猴子?”花飞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可不笨,忽然眼前闪过许多金烨做的奇怪举止,终于弄懂一件事。“该不会小花是只猴子吧?” “没错。”任洛奎用力的点点头。 怪不得他用铁链绑住她的行动,面对她的大吵大闹又很有耐心的安抚她、哄她,要她乖乖的,他也曾说过会照顾她,说她的脾气、动作都像小花,她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的人死掉了,他才会万分悲痛的想找人代替;她好心的体谅他的悲恸,才不跟他计较他在她手腕上戴铁链的事,没想到,从头到尾她被当成一只猴子对待。 难怪他总是神经兮兮的怕她发生意外,就是怕小花的事重演。 最令她气愤的是,她明明是人,哪一点像只猴子啦? “臭金烨,我哪里像猴子了,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花飞云怒气涛天的槌打他,连脚也一并用上。 “动作像、神态像,连脾气都像。”金烨语气平淡,但仍感受得到他口气里的宠溺。 又是同样的话。“可恶,你还说!”旧事重提,花飞云反而比上次更气,因为那时她根本还不知道他指的是只猴子。 “小花姑娘!”任洛奎只不过是想为金烨解围,没料到他的称呼又引来花飞云的怒目相向。 “嗯……”听见又有人喊她小花,花飞云不客气的瞪过去,嘴里还发出威胁的警告声音。 “呃……花……姑娘。” 这还差不多!“干嘛?!”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大师兄,小花是我大师兄在山里捡到的,那时小花很凶悍,可是对大师兄偏偏特别好,时常和大师兄形影不离。有一次小花顽皮,跑离大师兄的身边要到对街上,没想到却被疾驶而来的马车给……”说到这儿,任洛奎适时的面露哀戚。“大师兄一直很自责,常常后悔为何没能把小花看牢一点。看在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大师兄吧。” 哎呀,不好!任洛奎毫无顾忌的说了一大堆,才想起一旁的大师兄一向不喜欢别人透露他的心事,他这会儿完全说出来,大师兄肯定会生气的。 任洛奎战战兢兢的偷瞄了大师兄一眼,果然…… “多嘴!”想起那骇人的一幕,金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然逝者已矣,眼前有了他更在乎的人,花飞云的出现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应该要好好把握。 “好吧,那我就暂时原谅他喽!”如此说来金烨真的是满可怜的,花飞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暂时?”任洛奎不解,原谅就原谅,还有什么暂时? “当然。”花飞云举起手证明她只能暂时原谅他的理由。“他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这铁链戴在我手上,在我气还没消之前,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任洛奎给了大师兄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金烨也回了他一个“不关你的事”的眼神。 第五章 许久不见的师兄妹一聊就忘了时间,天色逐渐昏暗,凌芸姜去厨房张罗晚膳,其他人便在饭桌前等她做好饭食。 “大师兄,你会留下来吧?反正你的仇也报了,不是吗?”任洛奎问著。 大师兄离去三年,而他追查大师兄的下落也有两年,幸好他家财万贯,否则怎么请得起那些武功高强的人! 如果是以往的金烨,他一定会掉头就走,但他遇上了花飞云,明白以前的他所忽略掉的东西,师弟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从小就不习惯温暖亲情的他,本来就很难接受别人对他的关怀,再加上灭门血案让他更难敞开心胸接受别人的善意;虽然小花的出现温暖了他的心,他也开始能渐渐与人自然相处,然而好景不常,小花的死又令他再度封闭起自己,直到遇上花飞云,他才又有了改变,至少不是那么令人难以亲近。 任洛奎见金烨沉默不语,心想这是不是代表他同意了?“太好了,大师兄,不如咱们一起住到师父回来吧?” “你拿师父的生死开玩笑,这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任洛奎原本开心的表情蓦地僵住,怎么大师兄还记恨著?“哎哟,大师兄,别计较那么多了,师弟我也是想你啊!” 这么噁心的话,任洛奎敢说,金烨还不敢听呢! “对了,还没请教花姑娘的芳名?”话锋一转,任洛奎把注意力转向花飞云,大师兄的话他已经了解,不禁对能把大师兄这块百年寒冰融化的花飞云感到兴趣。 “我姓花啊!” “那你的全名?” 花飞云歪著头想了一下,才道:“花『奔』云。” 自己的名字还要想那么久?“花奔云?是你的本名?”任洛奎狐疑的问。 “也……不是啦!是我自己取的,奔云听起比较有气势。”果然不是说谎的料。“我叫花飞云。”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凌芸姜已经煮好一桌丰盛的菜肴,每个人面前都盛了一碗白饭,只有花飞云面前是一个空碗。 “师妹,为何不给花姑娘盛饭?”任洛奎知道她是嫉妒大师兄对花飞云比较特别,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明显的刁难。 唉!姑娘家总是这么小心眼。 “这种小事她可以自己做。”凌芸姜自顾自的用膳,根本不把花飞云当客人看,更何况她才不想为情敌盛饭。 “至少也要给双筷子吧?”任洛奎没想到女人家吃起醋来还真是不能小觑,幸好他不打算娶妻,至少十年内不打算。 “以前小花也不用筷子啊。”凌芸姜端起自己的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花飞云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不生气,她狡脍的一笑,既然凌芸姜要把她当成小花,那她就真的当小花好了。 “烨,没关系,你喂我就好了,啊——”说完,她还真的张开嘴等金烨喂食。 “好。”见花飞云稚气的举动,金烨泛起宠溺的微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花飞云嚼著金烨喂的饭食,得意的看向凌芸姜,颇有炫耀的意味。 凌芸姜想跟她抢?金烨可是属于她的,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凌芸姜想动金烨的脑筋,还得问她可不可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凌芸姜看金烨的眼神,也许是捍卫所有物的本能,就像是小孩子有了心爱的玩具,舍不得分给别人一样。;一有危机意识,花飞云就表现出现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凌芸姜分一杯羹。 凌芸姜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让花飞云占了便宜,看著眼前这幅碍眼的画面,她完全食不下咽,心里又气又恼,索性也不吃了,碗筷一放,起身回房内。 “烨,你师妹吃得好少喔,难怪瘦巴巴的。”花飞云看她扒不到两口饭就不吃了,还没意识到是自己惹的祸。 “师妹的胃口本来就小……” 这两个人完全无视任洛奎的存在,你一口我一口的亲密喂食著。任洛奎不禁暗骂大师兄真是迟钝,伤了师妹的心。 但这又能怪谁呢?大师兄的性子师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是她自已看不开。 想来现在能引起大师兄关注的,就是眼前大师兄认定的小花了。 弯刀般的下弦月,因为乌云的飘过,让原本皎洁的月光变得暗淡,如同凌芸姜的心情。 “师妹,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任洛奎见凌芸姜独自坐在门口,也跟著坐在她身边。“在生闷气啊?” “可恶的小花,死了还阴魂不散。”凌芸姜忿忿的说著。 “不会吧?难不成你看得见小花?”他可没听说过师妹有阴阳眼。 “以前我一靠近大师兄,小花总是用戒备的眼神瞪著我,如今它死了不甘心,附身在那女人的身上,好让大师兄以为见到了小花,然后再把大师兄迷得神魂颠倒。”凌芸姜天马行空的猜测著。 “师妹,你是不是气疯了,怎么胡言乱语了?” “我才不是胡说,你不也瞧见了吗?一向不喜女色的大师兄,竟然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还对她呵护有加,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任洛奎不置可否的一笑,点破她。“我看是你嫉妒吧?嫉妒大师兄对花姑娘特别。” “是又怎样?!难不成我还会输给她?” “放弃吧!以前你没能让大师兄喜欢上你,现在当然也不可能。” “谁说不可能?我一定会让大师兄喜欢上我的。”大师兄又不是铁石心肠,只要她多努力一点,大师兄一定会知道她的好。 “不然你也学小花的举动来引起大师兄的注意好了。”任洛奎光想就觉得那一定会很好笑。 “我才不要,打死我都不可能做出那些粗鲁的举动。”凌芸姜猛摇头。 “那你只好眼睁睁看大师兄被抢走了。”任洛奎无所谓的说,反正他也从不认为她有希望。 “我不要,我要去关心大师兄,让大师兄知道我的好。”说著,凌芸姜倏地站起身,往屋内跑去。 唉!她怎么还是不开窍?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如果这样有用,八百年前大师兄就会喜欢上她了,何必等到现在?任洛奎不乐观的想。 只是师妹还怀有一点希望,怎么阻止她都没用的。 “烨,我要跟你一起睡。”花飞云虽然这么问,不过人已经爬上床了。 金烨很自动的让出一半的空位给她。 而这时来关切的凌芸姜见到这一幕,赶忙上前阻止。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跟我大师兄同床。”没想到花飞云这么不要脸,竟敢爬上大师兄的床。 “为什么不行?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夜的啊!”面对凌芸姜的阻止,花飞云觉得没道理。 没想到花飞云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话,又惹得凌芸姜惊讶的怪叫:“你说什么?这么不知羞耻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虽然花飞云不懂得她话里的意思,但她明白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花飞云可不会默默受气,她正想反驳,没想到金烨却快她一步。 “师妹,你不可以口出恶言,侮辱我的小花。” 没想到金烨这么护著她,花飞云觉得好窝心,但继而一想,他关心的是他死掉的小花,又不是她,她的心又瞬间沉了下来。 “师兄——”大师兄居然凶她!凌芸姜眼眶一红,觉得委屈极了。“你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会遭来闲言闲语的。” “我不在乎这些。”金烨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怎么可能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大师兄不在乎,可是我在意啊!” “这是我自个儿的事,不劳师妹费心。” “大师兄,你……”一番情意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凌芸姜觉得无地自容,伤心难过的捂著唇离开了。 “小花,师妹已经走了,快睡吧!”见师妹已走,金烨伸手要碰花飞云,没想到却被她拨开。 “别摸我,我不是你的小花。” 金烨伸回被她拍掉的大掌,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 看她嘟著嘴,大概又在使性子了吧? “是不是师妹惹你生气了?乖乖,别气了!” 金烨的安慰更令花飞云火大。“还会有谁能惹我生气,不就是你吗?”花飞云气呼呼的指著他。 “我?哪里?” “还问我哪里,你开口闭口都是小花,我又不是小花,还是你根本就当我是一只猴儿?” “我从没当你是一只猴儿。”没错,一开始她是令他想起好伙伴小花,但他一直很清楚的知道她是一个人,一个和他不同性别的姑娘。 只是小花被马车撞死的阴影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不想让憾事再度发生他才会在她手上戴上铁链,可以随时确保她的安全。 “好,既然你不当我是猴儿,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叫我小花。” “不叫小花要叫什么?” “叫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叫小花。”以前她以为小花是他很好的朋友或亲人之类的重要人物,体谅到他内心的悲痛,才默许他这么叫她;现在她已经知道小花根本不是人,她就不准金烨再叫她小花。 “可是我觉得小花这名字不错。” 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不错吧? “你若是再叫我小花,我就不理你了。”花飞云一气之下说重话。 一听到她说不理他,金烨这下可急了。“好好,我改我改。你看我叫你飞云如何?” “这还差不多。” 见她露出笑容,金烨才松了一口气。“那可以睡了吗?” “当然,我很困呢。”心情转好的花飞云撒娇似的窝进他怀里。 金烨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拿她没辙了,习惯性的亲了她脸颊一下,带著笑意入睡。 翌日清晨,凌芸姜煮了一桌丰盛的早膳。 以往大师兄总是在天还未亮之际出去练武,然后在她煮好早膳前回来,然而今儿个桌前却只见到任洛奎的身影。 “大师兄呢?” “不知道。”任洛奎彷佛没睡醒,意兴阑珊的说著,不过一闻到香味,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任洛奎立刻起身冲到门外,见到的是花飞云和大师兄蹲在前院烤鸡。 花飞云因为起了个大早,无聊的和金烨抓了只野鸡来烤。 “哇,好香!”任洛奎见到黄澄澄的烤鸡,垂涎的说著。 “快好了。”花飞云要他稍安勿躁。 没多久,就见金烨将烤好的鸡从火堆处移开,待凉了些后便先撕下一只鸡腿给花飞云;至于任洛奎嘛……当然是要吃就自己动手。 任洛奎不在乎烫手,乱没形象的猛吃著,吃这种野味就得大口大口的吃。 好吃!什么贵妃醉鸡、麻油鸡,都比不上这原汁原味的烤鸡。 “真是吃没吃相。”凌芸姜煮了一桌丰盛的早膳,没想到他们却甘愿蹲在外面吃烤鸡。 “有什么关系?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师妹,你也真奇怪,明明世代习武,却不懂武功,偏偏要学做千金小姐。”任洛奎一边吃,一边分神说著话。 花飞云见凌芸姜的脸臭臭的,以为她是没分到鸡肉所以在生气,于是向金烨要了另一只鸡腿,兴匆匆的跑到凌芸姜面前。“喏,给你!” 一大早就要她吃这种油腻腻的东西!“走开,噁心死了!” 凌芸姜怕花飞云会把还滴著油汁的鸡腿给她,吓得挥开花飞云手上的鸡腿,气呼呼的转身进屋。 “真是浪费!”花飞云可惜的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鸡腿,“不过洗一洗还是可以吃。”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跑回金烨身边。“烨,你把它烤一烤吃了。” “应该是你吃吧,你不是猴儿吗?”任洛奎取笑她。 “欠揍!”花飞云抡起拳头准备给他好看。 任洛奎被追得四处逃窜,蓦地跑到金烨的身边,抢走他手中剩余的残鸡,准备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大快朵颐一番。 凌芸姜躲在门边,妒火中烧的看著他们嬉闹。 以往他们师兄妹在一起时,日子还不是这样子过,相处也很融洽。 为什么这次大师兄回来就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己跟他们好像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而原因一定就出在花飞云身上,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凌芸姜一直苦无和大师兄独处的机会,然而花飞云终究是人,想解手的就得上茅厕,由于花飞云的强烈要求,金烨才没亦步亦趋的跟著她。 这会儿,凌芸姜高兴终于远到和大师兄单独说话的机会。 “大师兄,” “有事吗?”没想到她会出现,金烨有些意外。 “没事就不能同大师兄闲话家常吗?” 金烨心里只记挂著要等上完茅厕回来的花飞云,对于和师妹的谈话显得兴趣缺缺。“可以是可以,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瞧他那口气,简直比普通朋友还冷淡。她只想要他施舍多一点温柔给她,为何他都不肯给? 虽然金烨的冷漠令她非常的伤心,但她还是强打著精神说:“大师兄,我听二师兄说你大仇已报,你应该会留在这里吧?” “不,我打算过几天就走。”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师父,既然师父不在,那他也不想久留。 “为什么急著走?大师兄才刚回来,为什么不待个一年半载再走?”凌芸姜实在很难用平静的语气问。 大师兄一别三年音讯全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巴不得赶快离开,难道他真的避她如蛇蝎吗? “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小花会无聊。”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花飞云总是会吵著要换个地方。 想起她那变化多端的俏模样,金烨刚毅的脸庞软化了下来,露出如初阳般和煦的微笑。 而这是凌芸姜怎么求也求不来的笑容,他竟然轻易的就为了花飞云而绽放,凌芸姜看得好生嫉妒。 “大师兄,你醒醒吧!你心目中的小花早就已经死了,她是人,你是不可能一辈子把她绑在身边的。” “我没有绑她,她可以自由活动。” 所谓的自由活动,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据我所知,大师兄是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把她给绑来的吧?那她是真心要留在大师兄身边的吗?如果是真心的,大师兄又为何要在她手腕上戴铁链,控制住她的行动,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留在大师兄身边……” “师妹!”金烨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吼,有些吓到了凌芸姜。 没办法,牵扯到了花飞云,他本来就很容易失去理智,况且她还提到花飞云想从他的身边逃离……这也是他所担心的,因为花飞云好像真的有这种念头,他有这种感觉。 “如果你想跟我讨论小花的事,那就请你离开吧,我和小花的事我会处理,用不著师妹费心。” “大师兄,花飞云有什么好的,难道我就比不上她吗?”凌芸姜气疯了,不顾一切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她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大师兄还不明白吗?或许他是在跟她装傻? 的确,凌芸姜泛红的眼眶很难让人忽略,金烨何尝不了解她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感;若没遇上花飞云,为了报答师父的恩情,也许他会接受没有爱的情感,就算只有单方面的付出。 但现在情况不同,他有了想照顾的人,更何况他还承诺师伯要照顾花飞云一辈子。“既然给不起,就不能要。” 她抛弃了矜持,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难道十多年的相处,仍不能让你喜欢我一点吗?” “师妹,再长的时间对你我只有兄妹的情谊,再多恐怕我也给不起,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大师兄,你好狠,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肯给。”仍怀抱著一颗希望的心,被他的无情绝语给打碎了。 “与其让你空守著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期望,不如让你去寻找属于你真正的幸福。”也许曾经迷惘,不过现在的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我已经有想保护一辈子的人。” “大师兄,你……”她好怨恨,为何能令大师兄心动的对象不是她?教她如何能甘心! 就算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大师兄也不会喜欢她,那她又何苦自取其辱,她就不信她凌芸姜会没有人要,只是已经深藏多年的情感,又是如何说割舍就能割舍得掉? “大师兄……” 蓦地,凌芸姜紧紧抱住金烨,螓首就这么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她怎么突然变大胆了? 金烨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敢贸然的推开她。“师妹,你……” “大师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又狠心的拒绝我的告白,你就不能让我抱一下下吗?” 留著这点回忆,这样她至少不会留下遗憾吧;如果连这一点小事他都拒绝的话,似乎太不近人情。金烨这么一想,便没将凌芸姜推离自己的怀抱。 他却没想到难得一次的心软,将为他带来一场未知的风暴。 “烨……”花飞云去了一趟茅厕,顺便带了一些水果要给金烨吃,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她怀中的水果掉满地。 这场面太教她震撼了。 他们俩干嘛黏在一块儿?她一直理所当然的把金烨的胸膛视为所有物,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人占领了。 蓦地,她的脑海里闪过金烨答应过师父的话,他答应师父会照顾她一辈子,还有他说不介意她嫁给他,那他现在这么做又算什么? 骗子、骗子……金烨是个大骗子! 第六章 花飞云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气一个人。 气到令她快失去理智,头脑无法思考,她的愤恨之火不断的燃烧著,下意识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分开。 “金烨,你好样的!”怒不可遏的花飞云,气得用尽全力甩出手腕上的铁链,目的就是想破坏这令她刺眼的一幕。 金烨早就察觉到花飞云的靠近,只是碍于凌芸姜的一番话,他才没拒绝她的举动,只是他不知道会惹恼了花飞云,但她也不必反应过度得挥铁链过来吧? 幸好他反应极快,抓住她挥来的铁链,否则娇弱的师妹怎堪受她这一击? “放开!”花飞云喝道。 他们不但没有分开,金烨反而还护著凌芸姜,花飞云简直快被气炸了! 虽然她平常很讨厌金烨把她当三岁小孩一样来照顾,但她也不允许他这样对待别人;最可恨的是,金烨还紧扯著铁链不放,似乎想跟她对抗的模样。 怎么?难道他就这么宝贝他的师妹,不忍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说话不算话的臭金烨!“叫你放开听到了没?” 金烨依言放了手,没想到另一头还在使力的花飞云,被反弹回来的铁链打到细嫩的手臂。 花飞云吃痛地用另一手按住痛处,以减轻疼痛感。 无情的金烨,还说会保护照顾她,现在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干嘛那么不争气?干嘛管金烨对谁好?那都不干她的事! 正好,金烨也不用时时把自己看顾得这么紧,她自由了。 “金烨,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也许还是很在意,花飞云气呼呼的吼完,转身飞奔离去。 金烨被花飞云的话震慑住,他满脑子重复的响著——讨厌你、不理你…… “大师兄,非常抱歉,我好像害到你了。”凌芸姜不明白金烨怎么傻愣著不动,该不会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吧? “大师兄!”她更大声的唤他。 “嘎?飞云……”金烨似乎还没回神。 真是的,见大师兄这般失魂落魄、一副被抛弃的模样,凌芸姜没有因为他们闹不合而窃喜,反倒于心不忍了起来。︶— “大师兄,你还不快去追她!” “飞云……”六神无主的金烨,一听到凌芸姜的建议,彷佛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方向,急急忙忙的寻花飞云去了。 望著金烨离去的背影,凌芸姜心里泛酸,花飞云果然是大师兄最在乎的人。 算了,不曾拥有,就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会有一点点的遗憾,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花飞云非常的生气,而她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找东西出气。 眼前就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站在她面前,见他们一个个无力还手,被她挥出的铁链打得一个个直挺挺的倒下,花飞云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虽然她的手酸了、累了,但她一双眼可是炯炯有神得很,她直盯著被她铁链砍断的树干,只差没迸出火来,把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烧个精光。 “好功夫!” 这时,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在花飞云稍作喘气之时称赞道。 花飞云没注意到有人,不是来者的功夫高,就是她太气金烨,才没注意到。 男子看来应该有五十了吧?虽然他看起来不老,但他沉稳老练的样子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 “你是谁?”花飞云心情不好,当然问话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老者并不在意。“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有人用铁链砍柴。”老者和蔼的笑著,似乎很欣赏眼前真性情的花飞云。 “其实我比较想砍人!”花飞云死命地盯著铁链瞧,因为她的确是想要打人,不过没有成功。 她像是见到铁链上出现金烨深情款款看著凌芸姜的情景,眼底彷佛燃起两簇熊熊烈火,就只差没真的冒出火来把铁链给烧穿了。 眼前看起来长相清秀的姑娘面目越来越狰狞,不过老者一点也没有惧色。“那你砍这么多树是要当柴烧吗?” “你想干嘛?我可不会分给你喔!”花飞云神情凶狠的威吓,要他别打木柴的主意。 奇怪的是,她的目的又不是来砍柴的,干嘛还不准人家觊觎? 反正她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想顺人家的意。 “这铁链……”老者仔细一看,才发觉这铁链很眼熟。 “老伯,你知道这铁链吗?”她的态度转变得很快,因为她突然燃起一线希望,被金烨气得都忘记要寻找可以拿掉这铁链的方法。 其实她不是被金烨气得忘了,是她压根儿忘了这件事,只不过正好在气金烨,所以就把罪怪在他头上。 老者又瞧了铁链一眼,缓缓道出:“拥有这条铁链的人叫金烨,人称『金杀手』,但此金非彼金,所谓金、银、铜、铁、锡,江湖人称金烨为金杀手,在称赞他无人能击的杀手地位。”而知道金杀手是金烨的只有少数几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啊,而且她正要开始讨厌他。一提到他,就会令她一肚子火。“我才不管他是什么,要怎样才能解开我的铁链?” “这条铁链是用任何锋利的刀剑都斩不断的。” 又听到同样的答案。花飞云一脸哀怨,“难道我真的得一辈子戴著这条沉重的铁链,呜……我好可怜喔。” “其实也不是没得解……”老者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花飞云本来就没什么耐性,又见他有所隐瞒,更是不满。“有什么方法,你快说啊!” “有一把无影剑,它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无影剑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普通时候它就与一般的剑无异,但若落入高手的手中就不同了,武功越高的人越能使剑呈现于无形,成为名副其实的无影剑。” “那把剑呢?剑在哪儿?”花飞云问得急切,不知是不想要这条累赘,还是想快点摆脱某人? “就算你找到剑也没用,那个人必须把无影剑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使剑发挥出效用。” “那个就先别管了,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呃……这个……”该说吗?老者很是犹豫。 铁链是那个人的,会将它绑在这名姑娘的手上,一定也是他做的,如果说了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别这个那个了,快说呀,”真是急死人了! “这……”老者怪自己不该一开始就多嘴,现下真是进退两难……罢了,说就说,反正她找到剑又不一定会用。“剑就在这条铁链的主人身上,应该是这样没错。” “什么?”原来那把叫什么无影剑的,就在铁链的主人身上。 不对啊,这条铁链是金烨的,但他又说这铁链没得解,她知道了,一定是金烨骗她,可是她又从没见过那把剑…… 咦?她记得他是有一把随身不离的剑,该不会就是那一把? 可是这样一来,她又得回去向他借那把剑来斩断这条铁链……不行,跟他借他一定不会答应,否则他也不会骗她说这条铁链没得解。 况且她现在非常非常讨厌见到他。 “啊!”说人人到。 花飞云感觉到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朝她这边看来,她下意识抬眼迎向那道眸光,很自然的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随即又嫌恶的将视线移开。 来不及了,这么久才出来找她,想求她原谅,门儿都没有! 最令她气恼的是,他怎么可以把她的枕头让别的女人靠,至少也要问她同不同意。 因为自她认识金烨以来,就只有她一直独占著他的胸膛,而今见到有别的女人靠在上面,她的心里自然不舒服。 “师父!”金烨对著老者叫著,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什么?不是来找她的! 花飞云本来想他如果求她,也许她会考虑原谅他,现在这个念头因为他的一句“师父”而消失殆尽……等等,师父?难不成眼前这名老者是金烨的师父,也是她的师叔! 金烨再迟钝也感觉得出花飞云的不悦,更何况周围一堆倒得乱七八糟的树,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他轻轻一瞥,花飞云却在发现他的注视,飞快的避开了。 金烨知道她在气头上,试探性的唤著:“飞云……” “哼!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又不是为了找她才出来的,用不著摆好脸色给他看。 她的态度让金烨心慌,他很想解释事实并非她所见到的那样,可是一向不在乎外人眼光的他,当然不可能有机会练习口才;因此当他想向花飞云解释,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所以他站了老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傻徒儿开窍了!凌东绝是过来人,知道小俩口大概是闹别扭了。“好了,回去吧!你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眉来眼去吧?” “老头,你眼花啦!谁跟他眉来眼去了?”花飞云扁著嘴,显得非常不悦。 “飞云,不准你对师父这么说话!”金烨本来是要好好的跟她谈,怎知她的态度又令他气得斥责她。 其实花飞云也不是有意要对凌东绝不敬,只是她说话的习惯就是这样,面对金烨的指责她也很不服气。 花飞云仰起脸,眼底显示著不肯示弱的心态。“怎样?我对我师父也是这么说话,你管得著吗?” 双方对峙,气氛紧绷,其实真要算起来,应该只有花飞云单方面,因为怒火中的她看什么都不顺眼,金烨说任何话都能引起她的反感。 “好了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你们俩就别吵了。”凌东绝出面缓颊。 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儿,若不帮他一把,肯定三天三夜还搞不定眼前的小女娃。 “我才没有跟他吵,是他看我不顺眼,想找我吵的!”花飞云认为他的好事教她撞见,所以他不高兴的来找碴。 花飞云就是不肯往好的方面想,因为金烨的态度今她非常的不满意。 “好好,都是我这个傻徒儿不对,姑娘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他,回头老夫定好好教训教训我这傻徒儿;若是姑娘不满意,那老夫帮姑娘揍他几拳,好让你消消气。”凌东绝说著就抡起拳头要揍金烨,虽然有些年纪,但出拳挺有劲的。 他是金烨的师父,金烨挨拳根本不会还手,凌东绝的拳落在金烨的胸膛上,金烨也不叫痛,但仍听得到他吃痛的问哼声。 花飞云一点也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心疼,她连忙出声阻止:“欸……” 凌东绝适时收住拳,看来那娃儿是心疼了。 花飞云被瞧得不自在,别扭的解释道:“要出气我会自己出,不用你帮忙。” 不知是否金烨挨了凌东绝几拳的关系,花飞云觉得心情舒坦了些,口气也软化下来。 “是吗?”只要她不生气,她怎么说都随她高兴,凌东绝把金烨推到她面前。“那好,我徒儿就尽情的让你揍。不好意思,老夫先走一步,记得天黑之前要回家。” 凌东绝就像做父母的一样,殷切叮咛著。 年轻人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于是凌东绝很识相的留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凌东绝走了,周遭一阵安静…… 这是干嘛?想比赛谁先说话吗? “你师父已经回去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花飞云知道这么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而已,不过她先开口并不表示她认输了。 “你也要跟我回去。” “凭什么要我回去?反正你有你的师妹,我回去做什么?” “师妹是我的师妹。”金烨知道她在生他的气,气他不该让师妹抱著他,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对她和别人是不同的。 “你说这不是废话吗?”花飞云白了他一眼。 “她也是洛奎的师妹。” 他的话简直又令她到达火山爆发状态,音调不禁又上扬:“你还是在说废话啊!” “你是我的……”光说出这几个字,金烨就明显的觉得喉头特别的乾涩,没想到要说出心里的感受是这样的困难。 “你的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她的耐性都快磨光了。 “任何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生我的气。” 是的,任何人的感觉跟他都毫无关系,只有她,他高兴看到她笑,在乎 (: ) 第 4 部分阅读 “你的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她的耐性都快磨光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任何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生我的气。” 是的,任何人的感觉跟他都毫无关系,只有她,他高兴看到她笑,在乎她的伤心,害怕她的生气,恐惧她的离去。 “那又……”花飞云本想说那又怎样,但再咀嚼回味后,才体会出他话中的意思。“那我对你是特别的喽?” 花飞云内心欣喜,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当然。”金烨非常肯定的点头,眼神坚定,就怕她不信。 花飞云嘴角牵起一道笑弧,随即消逝,她打铁趁热的问道:“比小花还特别吗?” “这……”没料到她有此一问,金烨先是愣了下,才回答:“嗯。” 考虑这么久,该不会是讨她欢心才说谎的吧?瞧他头点得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了?今天的金烨不管做什么举动,好像都让她看不顺眼。 想起她还要借用他的剑来斩断手腕上的铁链,也看在他还算有诚意认错的份上,她先原谅他,暂时先跟他回去好了。 “好吧,看在你已经知错的份上,我就先跟你回去,不过我要声明一点,如果你敢再让你师妹躺在你的胸前,我就不会再原谅你了。” 金烨无暇思索她所开出的条件是代表著什么,如果要他想,一时半刻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明白花飞云愿意跟他回去了,因此露出难得的笑靥来。“一言为定。” 金烨的笑容扰乱了花飞云的心湖,一颗心像管不住似的狂跳著,脸颊忍不住燥热起来。 花飞云不懂得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感觉,她把它归咎成是金烨的错,因为心情紊乱,所以也懒得跟他计较,她踏著大步回到凌家。 金烨不明白她为何又生气了,但她愿意跟他回去,他也无暇深思其中缘由的紧跟其后。 “爹,你怎么回来了?” “师父,你怎么回来啦?” 两人见到凌东绝,都是一副意外又惊讶的表情。 任洛奎怎么也没想到凌东绝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以为等他回到索琴庄时,师父都还不知在何方云游呢。 “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我提早回来了。你这臭小子,竟敢诅咒为师早死!”凌东绝说著,抄起一旁的扫帚。 “师父,你知道啊?”见大势不妙,任洛奎赶紧跑给凌东绝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凌东绝作势要打他,他们师徒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但他还不至于狠下毒手。 蓦地,任洛奎瞥见金烨回来,快步的跑到他身后。“大师兄救我!” 想当然耳,金烨才不可能理任洛奎,他一向都是袖手旁观。 “找谁都没用!”凌东绝知道大徒儿是不会插手,他也乘机展现出为人师的威严。 虽然花飞云跟任洛奎不是很熟,但见义勇为的她还是强出头。“老头,你为什么要欺负他?” “丫头,这不干你的事,谁教这小子敢诅咒我死!” “一定是你这做师父的不好,所以自个儿的徒弟才会诅咒你。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师父也常常跟我玩假死的游戏。” 怎么跟某人好像?“你师父是谁?” 花飞云想了一下。“听说叫段长眉。” 还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他已经失踪了好几年,当初他就是对收徒一事避之唯恐不及,才把金烨丢给他,没想到还是破例收徒了,还是个女娃儿。“听说?哪有做徒儿的连自个儿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我都叫他老头,或臭老头、死老头,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 “原来如此。”难怪养出一个脾气如出一辙的徒儿。“那按理我就是你的师叔。”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可不可以也叫你臭老头?”她觉得这样比较习惯。 “随你高兴,但不要加个『臭』字。”如果硬要她改口,说不准会叫得更难听。 任洛奎见凌东绝心情转好,从金烨身后跳出来,贼兮兮的笑问:“师父,那我可不可以也叫你老头?” “臭小子,你找死!” “为什么?差别待遇!”任洛奎边逃边哀叫著。 以前这幕景象金烨也见过,但以往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如今这样愉悦的气氛却融入他的心房,让他觉得有这些如亲人的师父和师弟陪伴是一件美好的事,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的关系。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有花飞云的出现,如果没有花飞云,他真不敢想像那会是怎样的日子? 他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凌东绝追了任洛奎大概有三、五里远,连任洛奎都感觉得出异状,发现师父似乎是刻意避开众人。 “师父,你不追啦?” “其实我是要试试你这小子的功夫有没有退步。” “我就知道师父舍不得打我!”若师父真的要出手教训他,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师父的手掌心。 “别嘻皮笑脸的!”凌东绝轻斥。 “是。”任洛奎认真的应声,眉眼却在笑。 “你也真是的,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玩心还这么重。”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想当初他们都还是小毛头,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而他也老了,棺材都踏进一半,岁月不饶人哪! “师父!你可别吓我,我被我爹念得够烦了,现在连师父也不放过我。”不是他要抱怨,难道除了成家他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说真格的。”凌东绝突然严肃了起来。“差不多也到了你该把真相公开的时候了。” “师父,我也想啊!家中两老也是等得心急,但师父你也知道大师兄的个性,一有风吹草动就跑得比别人还快,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就怕他知道了真相不能接受,反而会逃到一个我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那就惨了,所以还是等更适当的时机吧。” “烨儿对那个娃儿很特别。”才刚回来,凌东绝就瞧出他们非比寻常的关系。 “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任洛奎钦佩道。 “那是当然,我这个师父也不是当假的,你脑子里打什么歪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 任洛奎大喊冤枉:“我哪敢打什么歪主意!”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他们起疑……” 回家的路上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相聚的时间不多,再见面不知又是何年何月,当然得好好把握现在。 第七章 夜晚,凌东绝将金烨、任洛奎、花飞云找来,跟他们说他在邻镇上得知的消息。 任洛奎率先惊讶的叫著:“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还以为师父怎么急著赶他们下山,原来是有人打著大师兄的名号为非作歹。 不过金烨本人却不当一回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老神在在。 “大师兄,有人打著你的名号做坏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气愤?”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那是世人加诸的名号,又非我所愿。” 江湖上只要出现一个厉害的人物,世人就取一个响叮当的封号,一些没实力又想走捷径的人,就想起而代之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而人不落红尘,红尘自染人。 金烨刻意隐藏行踪,行事不落痕迹,除了师徒几人外!根本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在这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下,就出现一些心存歹念之人,打著他的名号为虎作伥;但那又与他何干,他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可是那会坏了你的名声啊!”金杀手惩奸除恶人人叫好,现在坏人打著名号欺负好人,对金杀手的名号可是一大侮辱。 任洛奎为金烨大抱不平,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名声?我从没承认过任何名号,就算有,是非曲直世人自有公断。”金烨摆明了不想插手。 “那你总不能否认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吧?”跟大师兄说话心脏要够力,否则会被他气得吐血。 “烨,别这么说嘛!抓坏人耶,我都没看过你过坏人,我好想看喔!” 花飞云笑得天真,彷佛像是要抓蚂蚁一样的简单。 金烨定定的看著她,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四周一片安静——凌东绝、任洛奎和花飞云,都等著金烨的回答。 没想到他却淡淡吐出一字:“好。” 任洛奎真的要吐血了,他说了老半天,竟抵不过花飞云的三言两语。 凌东绝看著他们俩,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他想的没错,把花飞云找来,让这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徒儿能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这群年轻小伙子,怎么敌得过他的老谋深算?凌东绝自呜得意地想著。 清晨,三人告别了师父,凌芸姜始终没有现身,大概是不想承受离别的伤痛吧。 “为什么你也跟来了?”金烨眉头蹙紧,显得非常不悦。[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原本金烨是要带著花飞云去抓冒牌的金杀手,可师弟任洛奎却像牛皮糖似的跟著他,而且师父还说他不能甩掉师弟。 他已经不小了,早就脱离需要奶娘的年纪。 感受到金烨不悦的目光,任洛奎回以灿笑。 幸好师父开了口,大师兄还不至于违抗师命,否则大师兄一定把他甩到天边去,他就永远别想再找到大师兄了。 “这件事结束后,你得回你的索琴庄。” “行,但大师兄你也得一起去。” 金烨不假思索的一  口回绝。“我不去。” “这恐怕不行喔,飞云已经答应要到索琴庄作客了。”彷佛有了先见之明,任洛奎早就和花飞云说好了。 金烨心觉不妙,他瞧了花飞云一眼,发现她失望的神情,蓦地心一紧,不得不妥协。 金烨沉默著继续赶路,他们都知道那表示他同意了。 然而金烨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原本属于两人的世界,竟然要和另一个摆脱不掉的人分享,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闷。 他只想要花飞云的陪伴,除了她,他也不适合跟别人相处,可花飞云呢? 她似乎能和别人相处得很融洽,说不定有没有他的存在,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一思及这种可能,金烨就有说不出的心烦气躁。 他回过头看花飞云,见她若有所思的直盯著他手上的剑瞧。 花飞云往意到他的眸光,像是心里有鬼般的冲著他傻笑。 她这一笑将金烨内心的烦躁驱散得无影无踪,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心中漫了开来。 不知道他发现了没?花飞云正想著要如何才能拿到金烨的剑,又得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剑来斩断手腕上的铁链,不巧又被他撞见她在觊觎他的剑;可是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应该是没发现吧? 就算金烨再怎么厉害,也应该不会读心术吧?所以别自己吓自己了。 晌午一到,又是吃饭的时间,他们正好经过一处小溪流,便停下来休息。 以往是两个人,现在要多打一个人的伙食,任洛奎不太能倚靠,金烨只好负起责任。 “师弟,好好照顾飞云,有事唯你是问。” 金烨这番话有点恐吓的味道,彷佛花飞云出了一点差池,任洛奎也别想活了。 “是,大师兄!我一定会看好她的。” “等一下!”金烨临走之前,花飞云唤住他。 金烨回头,奇怪的看著她。“想要吃什么吗?” 他以为花飞云是要吩咐他抓她想吃的东西。 “不是啦,我怕你带著剑会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保管?”她心虚的问著,就怕他会瞧出什么端倪。 一路上她一直盯著他的剑瞧,金烨只当她是想玩他的剑,只是他不明白,他们已经相处了好一阵子,她怎么会突然对他的剑感兴趣? 不过他还是把剑给了她。 花飞云接过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金烨觉得奇怪,但是只要她高兴就好,也就不再多想了。 任洛奎见金烨施展轻功远离,立即好奇的凑上前。“你是不是想拿大师兄的剑做什么坏事?” “你怎么知道?”花飞云心下一惊。 “拜托,你一路上都盯著大师兄的剑瞧,有时还笑得邪恶,一看就知道是要做坏事的模样。” “你别乱说,我又没有要做什么坏事。” 花飞云迫不及待的把剑抽出来,夺目的剑光一闪,她不禁赞叹道:“哇!好美!” 剑身轻而薄,还像镜子一样映照出她的容颜,平常也没见金烨在保养,这剑怎么这么完全无瑕? “不会吧?你……该不会是要砍我?”任洛奎讲起话来都结巴了,他正好在花飞云的对面,因而误解了花飞云的举动。 “啐,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对砍人没兴趣。” “那你拿大师兄的剑要做什么?” “你不会看啊?”花飞云白了他一眼。 见她拿起剑左挥右挥寻找最适合的角度落刀,任洛奎终于明白了她的企图。 “你想砍断手腕上的铁链,对不对?” “你还不笨嘛!” 废话!又不是瞎了眼。“可是不是说这条铁链不是一般的刀剑能砍断的吗?” “所以才要用到你大师兄的剑,这是你师父告诉我的。” 这下任洛奎恍然大悟。“原来是师父说的。想当初大师兄学成要下山之时,师父就是赠了这把剑和铁链给大师兄。这两样东西是一体的,剑是大师兄自己用,现在大师兄把铁链用在你身上,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意图?那为何剑不给我用,铁链他自个儿用呢?他分明有意虐待我,想绑住我的行动。”花飞云边说边找处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她拿起剑作势要往手腕处砍,想想觉得太危险了,万一铁链被劈开了连她的手也完了,因此她打算从另一端先砍砍看。 “这样不是很好吗?”因为任洛奎了解金烨,对他会想占有一个人的举动完全能够理解。 “好个屁!我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他养的宠物。”花飞云挥剑试了几次,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火气也跟著大了起来。“可恶,凌老头骗我!” “会不会是你的功力不够?”有时候一把好剑也得看人有没有用对。 “好,那你来试试。”花飞云把剑丢给他。 任洛奎接过剑,用力的朝铁链上一砍,只听见锵的一声,两样东西完好如初。 任洛奎不信邪,如果师父说这把剑能砍断这条铁链,没道理会砍不断的。 “让我再试一次。”这回任洛奎卯足了劲,他决定运用内力来砍断这条铁链。 他很有信心的重新举剑,准备一口气挥剑而下的时候,猛然有道身影急速向他飞来,任洛奎反射性的侧过身闪避朝他飞来的物体。 好险,差点就受了重伤! 他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是大师兄金烨。“大师兄,你干嘛暗算我?” “你竟敢拿我的剑要伤害飞云!”像是暴风雨来袭,金烨的面目非常骇人。 任洛奎跟他相处多年,还不曾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就像要把他杀了一样。 “冤枉啊!”想活命就得赶快澄清。“是飞云要我帮她砍断她手腕上的铁链,我绝对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啊——不能说!”花飞云的警告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金烨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没想到花飞云跟他借剑,竟是要砍断他为她戴上的铁链。 这意味著什么?她想斩断他们之间唯一联系的东西吗?斩断了之后她就可以逃离他了吗? 不,他不允许。 金烨不发一语,脸色更加阴沉,令人害怕。 他像是隐忍著极大的怒气,任洛奎和花飞云看得是一阵紧张,他们以为金烨还会气得更久,没想到他原本紧绷的神情突然一松,重新拾回他的剑,踱步走回他方才丢下野食的地方,准备生火。 现在是怎样?好歹也发发脾气骂骂人,像他这样一点都不表示,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态度反而激怒了花飞云,既然他的态度不明,她就非要弄个清楚。 “烨,我问你,你的剑是不是能砍断这条铁链?” 金烨像是强忍著极大的怒气,淡淡地道:“是可以。” “那你还说这条铁链解不开,还说什么任何刀剑来砍都无用。” “是这样没错,除了我的无影剑之外。” 好,不跟他计较,只要他答应砍断这条铁链,她就原谅他。 “那好,你帮我砍断它。” “不行。”金烨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 “没为什么。” “你——”跟他说话简直会气死人。 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任洛奎赶紧跳出来说话:“飞云,好了啦,大师兄不愿意就算了。” “你说那是什么话,那我就愿意戴著这条铁链过一辈子吗?” “可是大师兄不愿意,你也拿他没辙啊。” 哪会没辙,她就不信她没办法!花飞云气呼呼的再次问道:“你到底肯不肯帮我砍断这条铁链?” 同样的问题金烨不想回答第二次,他迳自的处理著待会儿要吃的食物。 花飞云见状不禁更火了。“好!金烨,算你狠!我就算要戴著这条铁链一辈子,我也认了,既然你不肯帮我砍断这条铁链,那我也没必要继续跟著你。从现在开始,咱们分道扬镳。” 她会待在他身边,目的就是要找出脱离这条铁链的方法,而今知道金烨不肯帮忙,那她也没有待在他身边的必要。 金烨怎么可能让她逃离他身边,他一手拉住铁链。 花飞云气得转身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却走不动,她气得转头,果然是金烨拉住铁链。她不甘心,气得跟他拔河,不过她怎么会是金烨的对手,忽而一个重心不稳,娇躯朝金烨的怀中倒去。 “啊!”花飞云倒在她最熟悉的胸膛上,又羞又恼地挣脱出他的怀抱,接著左手又顺势挥起,铁链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打中金烨的手臂。 花飞云可不是娇弱的女子,出手强劲有力,就算金烨是铁打的硬汉,也不可能不会痛。 金烨闷哼一声,然而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 花飞云竟然有离开他的念头……这令他感到心痛,也难以接受。 如果她一直有这样的念头,那她很可能会趁他不注意时逃得远远的,让他再也见不到她。 不行,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金烨心一横,将她绑在一棵大树下。 这下花飞云真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死金烨,放开我!”花飞云怒吼著。 无奈金烨充耳不闻,经过这一闹,午餐的食物都快烤焦了。 气归气,金烨还是怕她会饿著,拿起半焦的烤鸡,细心为她挑选她最爱吃的部位;然而花飞云却不领情的一手将它挥开。 难得花飞云会跟食物过不去,可见得她真的生气了。 有句话不是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金烨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他不禁暗忖,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看著金烨失望的回来,任洛奎看不下去的向花飞云劝道:“吃吧,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万一要吵也才有力气吵,要逃也才有力气逃。” 花飞云想想他说的有理,二话不说的拿过他手中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大师兄,飞云肯吃……”任洛奎的笑容蓦地僵住。 怎么大师兄的脸比刚才更臭,难不成大师兄在嫉妒? 不高兴花飞云吃他拿给她的食物,难怪人家说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这句话果然没错。 金烨的确嫉妒著任洛奎,在某方面他是比不上师弟,他不会处理他和花飞云之间对立的气氛,而师弟却应付自如,而他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 “大师兄,我们该上路了吧?”肚子填饱后,任洛奎问著。 气氛紧绷得令人窒息,任洛奎的视线在两人间梭巡,他们俩的视线一直没对上过,正确来说是花飞云不肯将视线移过来,她像是跟大师兄杠上,要看看谁的脾气比较硬? 要是谁也不肯让步,难道他们就得一直这样下去? 果然金烨冷冷的开口道:“她不答应待在我身边,我们就不走。” 怎么会变成这样?任洛奎真是无语问苍天! 夜幕低垂,由于花飞云和金烨对峙的情况依旧没有改善,因此他们只好就地而眠。 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吵架呢?金烨想像著以往那样拥著花飞云睡,虽然她近在眼前,他却感觉遥不可及。 以往她闹起性子来,他可以安抚她、哄哄她,那是因为他把她视为小花来对待,可现在他为何做不到了呢?又为何不能与她自在相处了呢? 不,是他早就不把她当成他心目中的小花了。 也许当初乍见花飞云时,是想拿她来弥补心中的一个缺憾,但是相处的时间一久,他已经正视她是一个不一样的个体——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花曾经是他的一切,而现在花飞云是他想要的一切。 他想把握,却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留住她? 感情这事他没处理过,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他终于决定向任洛奎询问。 好梦连连的任洛奎被金烨叫醒,无奈大师兄的召唤他又不能不理,只好带著一脸睡意的问:“大师兄,什么事?” “呃……这个……”真要开口,金烨又觉得不好意思。 任洛奎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又见他支支吾吾的,不耐烦的想倒头就睡。“到底是什么事?大师兄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不说我要睡了。” “不行。”金烨拉住他。 被金烨大力一摇,任洛奎想不醒也难。“大师兄,有什么事你说吧?” 任洛奎只好强忍著睡意,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金烨费了好大的劲,非常艰涩地把他的想法表达出来。他没想到开口求人是一件困难的事,但说出来之后,他反而轻松多了。 任洛奎先是一愣,随之哑然失笑。 没想到大师兄开窍了,他竟然会说出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这种话,这意味著什么?不就是大师兄喜欢上人家了吗? 若是大师兄和花飞云能成为一对,他可是乐观其成。 不过以大师兄对待花飞云的方式,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大师兄,你锁住她的人,锁不住她的心,更何况她是人,不是动物;一旦她脱离了束缚,一定巴不得离开你。” 金烨就是明白这道理,才会请教他的。“那要如何留住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金烨心急的问。 任洛奎想卖关子,但看穿他心思的金烨冷著寒光瞧著他,可恨英雄气短,他没骨气的招了。“娶她不就得了!娶了她,你就是她的丈夫,你们当然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任洛奎的话彷佛鼓锤般撞击著金烨的心。 还没遇见她时,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个累赘在身边,为她戴铁链时也没有想过成家的念头,只是想把她绑在身边,照顾她、确保她的生命安全…… 师弟说的没错,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第八章 好冷!今夜怎么特别冷?到底是身体冷,还是心冷? 都是金烨害的,若是他肯砍断铁链,她也用不著跟他呕气;不过是砍一条铁链而已,有那么难吗? 她只不过是威胁他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离开他,他就狠心的将她绑起来,让她哪儿也不能去,实在太没心、没肝、没肺了, 可恶、可恶、可恶…… 花飞云在心里把金烨臭骂了千万遍。 不行,师父说人要是生闷气,是会伤了五脏六腑的,不但容易早死,还容易老,她不能再让自己生气了。 啊,她想到了,有一个方法能让她好眠的一觉到天亮。 吸……吐……吸……吐…… 花飞云开始调息,吐纳之间越来越平顺、越来越平缓,直到将最后一口气收进丹田之中,她也沉稳的睡去。 和任洛奎谈完话回来,金烨见花飞云的身躯不再因为冷而瑟缩著,以为她睡著了,因此便放大胆的靠近她,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见她毫无反应,他将身子更贴近她,为她取暖;因为她的沉睡才让他有了接近她的机会,为此他一扫积了一天的阴霾,心情为之转好。 任洛奎见他们俩相安无事,这才松了一  口气,只不过明天花飞云醒来,就不知情况会是怎样了? “大师兄,飞云怎么还没起来,她一向都很早起的不是吗?” 金烨也觉得奇怪,从昨晚花飞云就一直平躺著,连翻个身都没有,而且她平日都比他还早醒来,莫非是昨晚受寒生病了? 他急忙走近她身边,伸手探探她的额头。“奇怪……没发烧。” “怎么了?大师兄。”任洛奎也好奇的凑上前,看著花飞云死人般的面孔,便开起玩笑来。“该不会没气了吧?” 任洛奎一句玩笑话,招来金烨的瞪视。他知道大师兄很在乎她,听不得他开这种玩笑,所以识趣的闭上嘴。 虽然不太相信有这样的可能,金烨还是将手指移近花飞云的鼻前;不一会儿,任洛奎就见他神情呆滞、脸色惨白。 任洛奎心下一惊,觉得不妙,难不成……玩笑话成真了?他也亲自探探她有无气息……果真没气了。 “快……快将她带到镇上请大夫看吧!”任洛奎说话的声音颤抖著,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没气了,他也被吓到了。 找大夫? 这时金烨也只能冀望大夫妙手回春,他片刻也不敢迟疑,抱起花飞云如旋风似的前往镇上。 “大师兄,等我啊!”任洛奎喊著,急忙的尾随其后。 到了镇上,金烨抱著花飞云冲进一间医馆里。其实一路上他有经过两间医馆,但他看那些医馆生意清淡便没进去,这间医馆由于求诊者众多,他猜想大夫医术肯定不差,所以就选了这间进来。 “马上叫大夫出来!”金烨一进门就吼著。 正在看诊的大夫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双脚不由自主的照他的话做,撇下了其他的病患,为花飞云看诊。 “这……位壮士,你……先将她放在病床上吧?!”已经有些年纪的大夫,紧张又吃力的说著。 金烨照他的话做,见大夫毫不犹豫的上前看诊,又出声威吓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活她,否则我就要你陪葬。” 金烨这番吓死人不偿命的话,不仅吓坏了大夫,更吓阻了一些想抱怨他插队的人。 医馆里的人全都屏气凝神地看著大夫诊断那躺著不动的姑娘,心下都祈祷能从大夫的口中听到她没事,否则就要闹出人命了。 此时,任洛奎也气喘吁吁的赶到。“怎么样……” 好安静喔!该不会大师兄做出了什么事,才让他们吓得都不敢说话? 任洛奎也跟著其他人一起注视著大夫,他很担心大夫的回答会令大师兄做出什么抓狂的事来。 只见大夫查看了花飞云好一会儿,眉头却越蹙越紧,然后一脸不解的说道:“奇怪,我从没见过这种症状,她的眼睛没翻白,瞳仁没放大,身子还温热著,怎么看都应该是个活人,一点也不像是死了的样子;唯一有差别的地方就是没了气,这……真的很奇怪,” 不会吧?连大夫也没辙,这下……那男人该不会大开杀戒吧? 众人都小心翼翼的注意著金烨的神色,似乎在等他下一步的动作,才决定做出什么反应?要逃,还是继续待著? 就在此时,忽然传出一道好大的吸气声。 众人望向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来自那个像是没气了的姑娘,而她……竟然爬起来了! 见鬼了!一屋子的人赶紧逃出门外,没想到令他们害怕的不是金烨,反倒是花飞云。 “睡得好舒服!”花飞云用力伸展四肢,乍见一屋子的人,她还真是有些不解。“你们干嘛一直盯著我看?咦,我怎么会在这儿?” 花飞云环顾四周,正觉得莫名其妙;金烨却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得非常紧,有一种像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此刻,他只想紧紧的抱著她,感受她是真实的存在著。 “老天把你还给我了!”金烨差点就喜极而泣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否则他真想好好大哭一场。 “烨,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花飞云还是一头雾水。怎么她一觉醒来金烨就变得很奇怪,他从来不曾像这样的紧紧抱住自己过。 莫非是他知道错了,想求她原谅? “你不是没气了吗?”任洛奎不禁问道。 他问的也是金烨想知道的,因为她的现象实在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花飞云推开金烨,狐疑的问:“我没气了?” “是啊!一早起来我和大师兄发现你没气了,才赶紧把你送来给大夫看,谁知你又突然醒了,吓坏了一堆人。”任洛奎想想还真是心有余悸。 “哦,你说那个啊!哈哈……”花飞云明白了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任洛奎问。 “那是我用龟息大法让自己呈现假死状态啦……烨,你不是也知道吗?当初我也是被我师父骗了,怎么你忘了?”忘了昨天的不愉快,花飞云现在可乐得很,没想到金烨这样就被她吓到了。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和大师兄都快被你吓死了?”他难得见到大师兄不知所措,抓狂似的嚷著要杀人,可见得大师兄多么在乎她。 是吗?他快被她吓死了?知道金烨为她紧张,花飞云的心中有一种狂喜。“你很担心我死了?” 金烨定定的望著她,她练这么危险的功夫,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的让自己没气了……一次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如何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 “以后不准你再用什么龟息大法了。”他要禁止她。 他说不准就不准吗?“为什么不行?昨天的帐还没跟你算清呢,今天你又凭什么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 “我不想要你死。”金烨神情哀伤,口气有些无助,还带著浓浓的忧心。 花飞云一时也心软了,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下害她有气也不好发作。“笨,我又不是真的死了。” “我还是会担心。”金烨继续用眼神攻势。 花飞云有些招架不住。她想到他连听到她说“死”字就怕了,更何况他还误以为她死了;看看众人被他吓得一脸惊惶,想必他当时一定是急坏了吧? 花飞云不知道,其实真正吓到他们的是她自己,有什么比一个死了又复活的人更可怕。 见到他这副模样,花飞云的气也消了一大半,终于妥协的同意道:“好,我答应以后不用就是了。” 她的口气有点像是在撒娇,大概是金烨的担心害怕,让她感受到他真的是在乎她的;明白了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么气他了。 “没事了就好。”大夫也松了口气,他这条命险些就不保了。“两位若没事的话,可否请两位离开,老夫还得为其他的病人看诊?” “是是,我们马上就离开。”任洛奎又是鞠躬又是哈腰,摆了一道乌龙,他也恨不得马上逃离此地。 就在花飞云下了床,正准备与金烨离开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让开!让开!” 为首的人大喝著从医馆的外面进来,他的后面还跟著十几名和他穿著同样衣服的人,很明显的他们是县衙里的官差。 还没弄清楚他们意欲为何,就有人指著金烨喊道:“余捕快,快把他抓起来,他就是传闻中的金杀手!” 马邑在街上瞧见金烨,就急急忙忙的到县衙报案。 那日他带著一群人找金烨的碴,竟然被打得落荒而逃,他一直苦无报仇的机会,没想到金烨却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金烨,所以通知了余捕快来抓人,若是金烨和官府里的人动手,他肯定吃不完兜著走,说不定还会变成人人喊打的通缉要犯,到那时才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金烨和花飞云都见过那说话的人,他就是前几日向他们挑衅的马邑。 “马邑,你如何证明他就是金杀手?”余捕快以职业性的口吻问著。 “我曾和他交手过,当时我问他是不是金杀手,他没否认。”马邑气呼呼的指著金烨。 “是这样吗?”余捕快转而问金烨。 “他说谎。”花飞云忍不住跳出来说道:“他根本没和烨交过手,跟他交手的人是我!而且他还像落水狗般的叫嚣著逃跑。” 原来是输给了姑娘家,才不甘心的挟怨报复。 马邑可是地方上有名的恶霸,有这等大快人心的事,大伙儿怎能不嘲笑一番。 马邑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的吼道:“反正他就是金杀手,余捕快,你快把他抓起来。” “你说抓就抓啊,没凭没据的,我怎能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就随意乱抓人,这样的话牢房岂不早就人满为患了?”余捕快做做样子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其实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只不过是要演给旁人看的,要是表现得太明显,落人口实,传到县太爷的耳里,他的职位恐怕不保。 被余捕快这么一凶,马邑的气焰顿时消灭了不少。“可是总不能放任著他不管吧?”—— “你是否承认你是金杀手?”余捕快问道。 金烨不喜欢他审问的口气,若他是只身一人,他还可以一走了之,但现在碍于有花飞云在身边,且惹恼了官差止月定更麻烦。 “我是姓金没错,至于世人口中所喊的金杀手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回话。 “传闻中从来没有人见过金杀手,只不过这三年内出现一些死状一样的人,而大家认为是同一个人,所以把他称作是金杀手;奇怪的是,他最近改变作风,掳人勒赎说他缺钱用,每次作案就开口要五万两,而且绑的大多是一些富商……”余捕快缓缓道出他所得知的消息。 “绝对不是他。”花飞云跳出来澄清。“因为我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最清楚他做了些什么事。” “他们是同伙,她的话根本不可信。”马邑又指证道。 “你又是他什么人?”余捕快又问。 “我是……是……”花飞云一时无言,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不知道她要说她是金烨的什么人,总不能说金烨把她当成猴儿来看待吧? 不料金烨却一把将她揽了过来,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是要成为妻子的那一种未婚妻吗?花飞云迷惑的看著金烨,他竟然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倏地,她涨红了脸,难得有了女儿家的娇态,没想到金烨对她…… “没错,他们的确是未婚夫妻,我可以作证。”任洛奎见余捕快狐疑的目光,也跳出来为他们作证。 怎么关系人越来越多了?余捕快又转而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他师弟。” 传闻中的金杀手可是独来独往的,牵扯出了一堆人,根本就不像是金杀手的作风。 眼见情势越来越不利,马邑连忙道:“余捕快,他们肯定是说谎的,你瞧,有人会在自己未婚妻的手上戴一条大铁链吗?说不定她是被掳来的,受了金杀手的威胁,不得已才说谎的。” 有了这个铁证,马邑的话也变得不无道理,况且该问的也问了,金烨的嫌疑还是最大,当下余捕快也做了决定。 “这么说,在还没证实你是金杀手之前,你就是嫌疑犯。很抱歉,要先将你们押入大牢。” 余捕快用眼神示意,其余 (: ) 第 5 部分阅读 “这么说,在还没证实你是金杀手之前,你就是嫌疑犯。[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很抱歉,要先将你们押入大牢。” 余捕快用眼神示意,其余的衙役全都一拥而上。 “你们放心,等证明你们与金杀手无关,县太爷就会放了你们。”余捕快说得好听,谁又知道他和马邑早串通好要诬陷他领赏。 “没有人能勉强我去哪里。” 金烨这话摆明了挑衅官府的权威,意思是若余捕快要勉强逮捕他,那势必得干上一架。 “烨,你不能跟他动手,如果你跟他动手,不就称了他们的意吗?”这种时候花飞云也显得特别精明。 “是啊大师兄,如果我们逃了,不就证明那些莫须有的案子是我们做的,那我们会被通缉,会被贴告示悬赏,我们会过著亡命天涯的日子,而那个假金杀手从此逍遥法外。”其实任洛奎是想他一个索琴庄的少庄主,若被人通缉,那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啊! 余捕快见他们有意束手就擒,摆起了高姿态。“既然明白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其实金烨也觉得师弟说的不无道理,不能因为他的任性,让飞云过著逃亡的生活,于是他同意暂时被收押入牢。 金烨一行人就这么被带走了,整件事医馆里外的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金烨对花飞云的深情他们是看在眼里,像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令人闻之丧胆的金杀手? 然而他们只不过是平凡的小老百姓,就算心中有疑虑,也没那个能力插手,自己的身体顾好才是要紧。 满地凌乱,空气中有一股怪味,不时还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 早说过他不想来的,牢房可真不是人住的。金烨对著牢房的环境频蹙眉。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从听见他的那一句话,花飞云就一直记挂著这件事,她的心总是因为想起他的那句话而鼓动不停。 “什么事是真的?”金烨也弄不明白她没头没脑的话。 “就是……你说……我是你未婚妻的事。”花飞云很不好意思的开口问。 “哈……真稀奇,没想到猴儿也会害羞!”任洛奎取笑花飞云,不过没人理他。 任洛奎好像一个人唱独脚戏,照理说他笑花飞云是猴儿时,她应该会跳脚的跑来槌打他,怎么今儿个却没有?而且两人正互相凝望著,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难道深陷爱情中的人就可以旁若无人了吗?而且他们被关在地牢之中,他也没得躲,他的处境很尴尬耶。 金烨专注的凝视著花飞云,视线舍不得移开,为她的娇羞而著迷。 一直以来他只想著要把她留在身边,为了如何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而去请教师弟,但他从来也没想过她会喜欢他,这教他如何不欢喜? “是真的,我想娶你为妻。”这下换金烨变得害躁了。 花飞云还真受不住他盈满爱意的眸光,不自在的沉下脸,撤了彻嘴道:“我不信。” “为什么?”听到她的回答,金烨的心顿时往下沉。 “你若是要娶我为妻,就不会把我当成你的宠物小花来对待了,所以你绝对不是真心的。”她哀怨的看著手腕上的铁链。 “我是真心的。”金烨非常坚定的回答。 “那你证明给我看。”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怎么证明?譬如说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心里这样想,金烨已经捧起她的脸蛋,把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 “哎呀,你干嘛?我指的不是这个啦!”花飞云气呼呼地推开他,她忽然懂得羞涩为何物,慌乱的低下头。 因为他过度亲密的举动,她捂著变得异常烫热的双颊。 “你不想嫁给我?”他的语气变得森冷。 他以为花飞云不喜欢他,讨厌他亲她,或许她喜欢的是师弟,因为她跟师弟说话时,总是笑容满面的。 嫉妒心作祟,让他脑中的胡思乱想一发不可收拾……还殃及无辜的任洛奎。 “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证明。” “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再亲久一点?” 金烨欺近一步,她便倒退一步。“不是……是这条铁链啦,如果你不把它砍断,就代表你不是真心要娶我。” 如果她的不信任只是因为那条铁链,那他愿意斩断它,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是他单方面的表达心意,他都不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不禁要问:“那你喜欢我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你,只知道我很讨厌你跟你师妹黏在一块,我不喜欢那样,所以我就非常的气你、讨厌你,因为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花飞云越说头越低,为自己所说的心事感到难为情。 这下金烨完全能理解,当时她为何会有那么激动的反应,原来她早就喜欢上他了。 “你就是喜欢我,才会乱吃飞醋。” “我哪有?我才不喜欢吃醋呢!”她不知道此醋非彼醋。 “我跟师妹说我有想保护一辈子的人。” “是谁?”花飞云抬起头来看著他。 “傻瓜,就是你。”金烨的双眸直勾勾的望著她。 倏地,花飞云也害躁了起来。 第九章 原来她那些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行径,全是因为她早就喜欢上金烨。 曾以为师父是闹著玩的,金烨也一脸肃穆的说他不介意,可她很介意,她一点也没想过要嫁人,根本不觉得嫁人有什么好的,会跟著他也是因为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还有,他们相处也很合得来,所以她想著如果继续留在他身边,她就能找到脱离这条铁链的线索;其实现在想想,那只不过是她想留在他身边的藉口,因为她根本不是很热中寻找线索的事。 直到她撞见金烨和他师妹抱在一块儿,她才会气得失去理智的想分散他们,恰巧她又从凌东绝的口中得知砍断这条铁链的线索,她才变得非常积极的想与手腕上的铁链脱离。 铁链、脱离……被金烨一问,她又忘了。 “你到底决定怎样?若是真心要娶我,就帮我把这条铁链砍断。”花飞云一恢复理智又凶了起来。 “我答应放了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好啦,我答应就是了嘛!”她有些撒娇似的说道,听他霸道的口气,就知道他有多在乎她了。 因为明白了她的心意,扫去了内心的阴影,金烨决定不再让她继续与冰冷的铁链为伍;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一道无形的力量联系著他们,所以铁链变成了一种多余的负担。 另一方面,他也有一个隐忧,如今花飞云使铁链的威力已经越来越强,万一他们同床共枕,一个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成为链下亡魂,想想还是快刀斩乱麻,切断多余的东西比较好。 “飞云,你把手举起来,千万别乱动。” “哦。”好高兴喔,他终于肯砍断这条铁链了。 花飞云照他的话把手举平,看著金烨把无影剑抽出来,右手高举著剑,开始运气,眼看他就要挥下剑,花飞云惊得把手伸回来。 “等一下!” “你别突然把手伸回去!”金烨真的会被她给吓死,若是他快了一步,现在她的手就跟身体分家了。 “我……我是怕你会砍到我的手,想提醒你小心一点。”难得金烨如此凶她,花飞云可怜兮兮的咕哝著。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那样突然把手伸回去,我才有可能砍到你的手!”也难怪金烨要大声凶她了,他可不想她受到一丝的伤害。“相信我。”金烨体谅到她的心情,语气也跟著放软。 金烨的话令她感到安心,他的眼神也让她有了信心。 “嗯。”花飞云用力的点头,她相信金烨,因此又重新振臂一举。 金烨看著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不会再逃开,便决定再试一次。 这次他迅速的提剑挥剑,花飞云连个影儿都没见到,就听见铁链匡啷一声落地。 花飞云难以置信的动动手,手腕上的负荷不见了,手变轻了,反而觉得不习惯。不过终于不用戴著一条铁链到处跑,还是令她高兴得欢呼:“好棒!断了,终于断了!” “果真是一把名副其实的无影剑。”任洛奎赞叹著。 他曾听大师兄说过,一般人使用无影剑,它就跟普通的剑一样,使用的人不只要内力深厚,还要靠平日与剑为伍、达到气息相通的境界,它才能真正达到无影的功能,这也就是为何花飞云想砍斩断铁链,却一点都不能动它分毫的原因。 “这条铁链断了,以后你不能再牵著我。” “铁链没了,可是我们彼此间有无形的羁绊系著。”金烨深情款款的说著。 花飞云四下张望。“什么?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法宝?” “是爱。[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呵……爱啊……”她不好意思的笑著,双颊更是酡红。 他们俩浓情蜜意的,完全忘了任洛奎的存在。 “你们在鬼叫什么?吵死人了!”狱卒摆出凶狠的面孔。“没见过你们这种人,被关进牢里了还笑得出来。” 狱卒骂完又走回位子上,和其他两三个狱卒闲嗑牙。 “凶什么凶?真是虎落平阳被大欺。要是你们听到大爷我的名号,还不对我鞠躬哈腰吗?”任洛奎忍不住对走远的狱卒碎碎念。 瞧他讲得神气,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花飞云忍不住要问:“你有什么名号?比烨的名号还响亮吗?” “没有,我只是很想跟那个看不顺眼的狱卒呛声一下。” “啐!没本事就别说大话。” 任洛奎完全被花飞云给瞧扁了。 “烨,你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啊?”闻惯了青山绿水味道的花飞云,对于牢房的气味已经有些厌恶了。 金烨心疼她待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即使要逃狱也在所不惜。“你若待不下去,我们就离开吧。” “你的剑一定也能切开铁栏杆做成的牢房吧,说不定跟切豆腐一样简单。”花飞云相信金烨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越说越起劲,任洛奎连忙阻止道:“再等一会儿吧,我们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放出去了。” “你又知道了?”花飞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在她的眼里现在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金烨——她未来的夫婿。 “反正很快就对了。”希望如此。 果真如任洛奎所料,余捕快出现,命令著狱卒帮他们打开牢房,还必恭必敬的请他们到府衙里招待客人的厅堂上。 并不是任洛奎有未。先知的能力,别忘了他还请了几名追查金烨下落的高手,不需要追查金烨时,他们就会暗中保护他的安全,想必是他们见到他有麻烦,才会向县令大人说明他的身分。 当他们一行人踏进厅堂时,县令许大人立即上前打招呼,他陪著笑脸道:“不知索琴庄的少庄主来到敝县,衙役还将您当成了嫌疑犯送进牢里,还请少庄主海涵。” “哪儿的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 “少庄主这话真是折煞本官了,贵庄能在江湖立足靠的就是诚信,更何况贵庄时常出钱出力救苦救难、乐善好施,赢得百姓的爱戴,本官一生的清誉可不想在晚年落了个臭名;一切都是误会一场,都是本官的捕快有眼无珠,还请少庄主见谅上 “误会嘛,说清楚就好,我不会见怪的。”任洛奎回笑道,这种场面话他还真不能适应。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花飞云听得满头雾水,看他们的谈话神情也觉得很不舒服,她悄悄的在金烨耳畔说道:“他们都笑得好假喔。” 听到她的话,金烨也赞同的一笑。 “这位是……”许大人将注意力转向金烨。 “他是我的大师兄,旁边那位姑娘是我未来的兄嫂。” “听说他姓金?!”许大人狐疑的口气根本就是还没完全相信金烨的清白。 他是相信任洛奎这索琴庄的少庄主,可不代表他也相信金烨眼金杀手毫无关系。 任洛奎看出他的疑虑,连忙出面澄清道:“他是姓金没错,姓金的人的确也是不多,但没人能证明金杀手是姓金啊;更何况我相信我大师兄绝不会做出掳人勒赎的勾当。” “少庄主的话本官相信,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被勒赎的人都是一些地方上有名望的人,破案的压力也是压得许大人焦头烂额。 说来说去金烨还是被怀疑,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此次下山的目的就是要抓那名假冒大师兄的金杀手。“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少庄主请说。” “既然我大师兄仍有嫌疑,不如让我们帮大人捉捕犯人,好洗刷自己的清白?” 许大人一喜,“真的,少庄主肯助本官一臂之力?” “当然,总不能让我大师兄一直被怀疑下去吧。” “太好了!那可要麻烦少庄主了。”一听到任洛奎说要帮他抓凶手,许大人欣喜之余早就剔除金烨的嫌疑了。 “哪里,我也很乐意为民除害。” 因为余捕快迟迟抓不到凶手,因此许大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 城外的一间破庙里,马邑拿了一个油纸包和一瓶酒,进了破庙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手脚被反绑的小男孩,随后便迳自坐在一旁大吃大喝起来。 没一会儿,余捕快鬼鬼祟祟的进入破庙里,一见到马邑便劈头骂著:“都是你,差点就害我被革职了。” “我什么时候害你了?”马邑觉得莫名其妙。 余捕快将事情说了一遍;马邑一时间也傻住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索琴庄的人,可是那个金烨也没否认他不是金杀手,为何不乾脆定了他的罪?” “你别再想什么诬陷领赏了,人家现在要抓的可是你这个冒牌的金杀手。” “可恶的金烨,我还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懊恼啊! “反正你这阵子给我安分一点就是了。”余捕快叮咛著。 “好啦、好啦,做完这一票我就暂时收手。” “不行,你马上把人放回去。” “李大富已经答应明天要付五万两了,怎么能让到手的银两飞了?”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余捕快可不想让马邑连累到他。 “拜托,又不是杀人放火,就算被抓又不会被判死刑。我答应你,明天拿到赎款我就暂时销声匿迹,行了吧?”金烨的事根本不会让马邑引以为患,当然是白花花的银子比较重要。 “好,明天拿到钱就不要再作案,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知道啦!”马邑不耐的答应。 “我不能出来太久,得赶快回去了,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知道啦,罗唆!” 因为金烨侥幸逃过一劫没有被问罪,马邑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迷迷糊糊的呼呼大睡;小男孩蹑手蹑脚的逃出破庙,马邑还不知道他的银两飞了。 “已经很晚了,你还拉我来这里做什么?”金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花飞云三更半夜不睡觉,竟把他拉出来到城外的亭子里。 “花前月下,这样比较诗情画意啊!” “什么意思?”金烨还是不懂她想做什么? “就是……那个……就是……”哎呀,实在太羞人,也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花飞云闭起眼睛、嘟起嘴,这样应该明白了吧? 她粉嫩的唇看起来好诱人,就算金烨还不懂她的意思,他的心却早已不受控制,呼吸变得紊乱,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好可爱喔!金烨望著她失神了。 他将她小巧的下颚托起,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唇瓣;许是月光的催化作用,金烨已不能满足蜻蜓点水般的吻,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手一压便将她的娇躯贴近自己。 不同于地牢内想证明自己心意的轻吻,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更能引发他内心的悸动…… 他在她的唇瓣上吮吻,压抑不住的情潮不断地要他索求得更多。 花飞云也慢慢地、生涩地回吻他,彼此的喘息变得急促。 她青涩的反应像是星火燎原般的引起金烨源源不绝的欲望,失控的在体内奔窜,仿佛走火入魔一样。 他急切的掠夺她的唇,乘隙将舌钻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嬉戏…… 倏地,从黑暗的草丛堆里冲出来一道步伐蹒跚的黑影,花飞云和金烨惊得分开彼此,因为没料到会有人,两人都羞红了脸。 花飞云捂著发烫的双颊,没想到自个儿会如此的大胆。 不知道破坏他们好事的人是何许人也,他们很有默契的朝黑影一看,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 花飞云惊呼一声,连忙跑上前探视。“你怎么啦,怎么全身伤痕累累的?” “救命……”小男孩气若游丝的说。 “你放心,我们会救你的,你知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吗?”花飞云忿忿不平的问。竟然有人会这么狠心,把一个孩子伤成这样;尤其是他的手脚,因为挣脱绳索的关系,留下乌紫的瘀痕,看了令人触目惊心。 小男孩知道自己得救了,为了不让坏人逃走,他强撑著模糊的意识说道:“坏人在……破庙……”说完,人一放松就昏了过去。 “烨,怎么办?” “你先带他回客栈,我照他所说的到破庙里瞧瞧。” 这个男孩让他想起以前的他,他也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得到段长眉师伯和师父的帮助;虽然他不爱管闲事,但闲事找上他,他也不能不管。 “好,你小心一点。”救人要紧。花飞云立刻抱起男孩,往他们住的客栈飞奔而去。 马邑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牢房里,他以为是余捕快把他抓进牢里的,气得在里头叫嚣。 “来人啊!叫余捕快来,给我叫余捕快来!” “吵什么吵?”余捕快是来了,神情却摆明了不想再与他多有牵扯。 马邑见状,心里煞是有气。“余捕快,你想翻脸不认人啊?” “我昨天就警告过你,是你不听我的劝,要怪就怪你没把肉票看牢,让他逃了出去,还遇上金烨,你才会被他以嫌犯的身分抓来这里。” 昨晚三更半夜,金烨闯进县衙大门,说有个被绑票的男孩指证马邑是绑匪,而马邑被点了睡穴,才会任凭金烨把他送进官府。 当他看到时也傻眼了,而且许大人也得知此事,他想私放都不可能了,所以当下他得撤清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余捕快,你要想办法把我弄出去!”马邑一副命令的口吻,也不想想他现在是身陷牢笼,有求于人。 余捕快因为职务之便,平时马邑会拿些银两孝敬他,他便对马邑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他捕快之职月俸才几两银子,马邑提出那骇人的绑人计画时,又提出每拿到五万两的赎款便三七分帐,他能分到一万五千两,怎教他不心动? 而且就算马邑被抓,他一样能撇得一乾二净。于是他接受马邑的贿赂,在刻意制造的没凭没据情况下,把一切罪名推给一个没有人知道是谁的金杀手。 然而这回事迹败露,还有李大富之子李大贵这个人证,所以他也保不了他。 “你别妄想了,许大人早已得知此事,已经决定三天后开堂审问,当初我们就说得清清楚楚,若出了事不能拖累对方,你可别忘了?” 余捕快一副翻脸不认人的嘴脸,马邑知道自已是在劫难逃,但他也不会甘心让余捕快逍遥法外的。 果然,在许大人审问马邑时,他不但认了罪,还把余捕快的事抖出来;余捕快本来还是否认的,不过在他房里搜出了大笔的银票,余捕快也百口莫辩。 他那些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突然出手阔绰,而藏在房里想留著晚年花用的银票,变成他收贿最有力的铁证。 能破案对许大人来说无疑是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一退堂他连忙跑去拜会金烨一行人。 “虽然是阴错阳差,不过少庄主还是帮了本官一个大忙。” “哪里,这是应该的。”依旧是任洛奎出面与他应对,彷佛他才是做人家师兄的。“我们在府上已经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 “少庄主不多留几日吗?”许大人有些失望。 “不了,离家个把月了,家父甚念。” “那么烦请少庄主代本官跟令尊问好。”能和索琴庄套好关系,也是助益不小。 “没问题,一定传到。” 许大人不断的跟他闲聊,任洛奎一直陪笑著,他的脸都快笑僵了;直到许大人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身埋怨的看著那两个闲闲没事的人,他们也真够狠的,让他独自一人疲于应付。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懂啥是人情世故,不要说错话得罪人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对了,那晚你们干嘛不睡,在外面遛达?” 没料到任洛奎会如此问,两人又想起那晚的事,突然都变得很不自在。 “要……你管!”花飞云斥道。 “我只不过问一下,你干嘛那么凶?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大师兄去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任洛奎一副暧昧的口吻。 “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才有不可告人之事呢!” 花飞云的话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突然间任洛奎也笑了出来。 唉,该来的迟早要来。 “对了,你们没忘记要到索琴庄作客吧?”任洛奎问道。 差点就忘了这回事。花飞云兴致勃勃的道:“当然没忘!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的招待我们,还有好吃的喔。” “放心,一定让你每天吃得饱饱的。”真是的,彷佛有吃的就能搞定她。 金烨只要看到花飞云开心,什么都好。 仇也报了,心里的负担也已经放下了,他已经无所求,只希望能和花飞云相守到老。 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温和平静,他却不知有个惊人的风暴正等著他呢…… 第十章 索琴庄 花飞云和金烨开开心心的跟著任洛奎回家。 当他们一踏进索琴庄,庄主一得知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偕同妻子出来看看失散多年的爱子。 花飞云见到两张酷似的脸,目光不停的在金烨和任庄主之间打转,最后下结论道:“怎么会有两个金烨?” “儿啊,娘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娘的心肝宝贝啊!” 没想到庄主夫人一见到金烨,冲动的抱著他喜极而泣。 奇怪,任洛奎不是才是他们的儿子吗?怎么任洛奎的娘却是抱著金烨喊儿?花飞云被眼前的情况给搞胡涂了。 然而最震撼的是当事者本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蹦出一个娘?金烨任凭庄主夫人抱著自己哭泣,眼睛望向任庄主……不看还好,一看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长得跟他如此相似? 除了亲人,还会有人和他像到几乎一模一样吗? “我们进大厅说话吧。” 任庄主拥著妻子,其实他内心也很希望儿子能喊自己一声爹;只是要一个人突然认本不相识的人为亲人,恐怕会把人给吓跑了。 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刻;庄主夫人强忍著喜悦的心情,拭拭泪水,跟著丈夫进入大厅。 待仆人送上茶水后,任庄主才缓缓说道:“相信你一定也觉得奇怪吧,竟然有人和你的面貌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步。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太好了!烨,原来你的爹娘还在这个世上。”花飞云为他高兴。 不过金烨本人却不这么想。 “凭著相似的容貌就能证明你们是我的爹娘吗?”金烨激越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他一直深信爹娘早已死在贼人的刀下,如今他如何接受还有亲生爹娘的事实? 也难怪他不相信了,如果他们真是他的爹娘,那他以前所背负的仇恨又算什么?他一直相信自己是金家庄唯一幸存者的事实又算什么?过去他又为了什么而活? “唉……”任庄主深深的叹了口气。“这话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年我和金家庄的少庄主金镇同时在追求一名姑娘,而那名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也就是你亲生的娘。” 说到此,任庄主还深情的望了妻子一眼。“当你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大宴宾客庆祝,当时我们忙著招呼宾客,正当有人嚷著要见小娃儿时,奶娘却慌慌张张的跑来说你不见了。大伙儿著急的找你,连金镇也很热忱的来帮忙,只是一、二个时辰过去,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你;过了一年,我们还是不死心的寻找你的消息,一直到第三年奎儿出生,我们才稍稍抚平了失儿之痛。 后来我与金镇渐行渐远,也听说他成亲生子了。但我们一直不放弃寻找爱子,终于查出原来你当初是被自己最熟识的人给带走的,而带走你的那个人就是金镇。 我和你娘从来没想过他会做这样的事,当初成亲之时他还满面笑容的祝福我们,没想到他会不甘心心仪的女子嫁给我,故意将你带走让我们一尝失儿之痛。 在知道金镇的独子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时,我们就迫不及待地上金家庄要向金镇讨人,没想到金家庄士见然惨遭灭门…… 唉,其实逝者已矣,再追究什么也没有意义。只是,我们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做父母的无时无刻不想念著你,希望你还有回到我们身边的一天。没想到上天听到我们的祈求,也让我们的心愿实现了。“想到了皇天不负苦心人,任庄主不禁老泪纵横。 任庄主说了一大串,就是要说他们才是他的亲生爹娘。 金烨知道娘嫁给爹五年,而他却已经七岁了,可他还是没有想过她可能不是自己的亲娘。 难怪……难怪他会爹不疼娘不爱的,原来他并不是他们亲生的。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叫了,大哥。”任洛奎终于等到叫这一声大哥的机会。 三年前大师兄要下山寻找仇家,他也回到了索琴庄,也把大师兄长得像爹亲的事说出来,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大师兄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大哥,也才知道原来他不是长子。 由于爹娘心系大哥,他又一直苦无大哥的消息,才会聘请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寻找大哥的下落;奈何大哥却像在玩猫捉老鼠一样,总是让他们查不到任何讯息。所以他聘请来的人一批又换过一批,但是总是很难请到与大哥武艺相当的人,每当快查到大哥的行踪时,就被大哥逃掉了。 唉,也难怪了,大哥从小是在没有亲情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小的心灵又要面对灭门之痛,个性自然就变得孤僻些。 而大哥的态度根本就是打算告别师门之后,就不想再跟师门有所联系;直到探子回报说大哥身边跟了个姑娘,他才觉得这是个带他回来的好机会。 他深知大哥的个性,知道贸然的跟他说明事实的真相,他一定不会相信,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亲眼见到与自己有著神似样貌的爹亲。 “你一直都知道?”金烨冷眼一挑,似乎怪任洛奎一直隐瞒他。 “大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所说的话吗?!那时我说你好眼熟,后来我又说你像我爹,只是当时年纪小,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失散的大哥,所以兄弟俩一直没有机会相认。” “所以你就假意邀飞云来索琴庄作客,其实是要我来认亲。” “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假意?我可是诚心诚意的,而且爹娘日夜盼望著你,你忍心让爹娘失望吗?” 一切说清楚了,庄主夫人噙著泪水,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抓著金烨的手,急切的问:“儿啊,你愿意认我们,喊我们一声爹娘吗?” 金烨望了任庄主夫妇一眼,感受到他们眼底的焦急与期盼,虽然真正害他童年不幸的罪魁祸首早已不在人世,但是突然要他认两个陌生人为爹娘,而且原来的师弟变成了亲弟,这实在是…… “烨,既然他们是你真正的爹娘,那你快喊他们啊!”花飞云鼓励他,这可是从小就失去亲生父母的她,想求也求不到的事。 有了花飞云的鼓励,金烨终于卸下心防,开口叫了:“爹、娘……” “好好,太好了。”任庄主乐不可支的道:“既然你已经认祖归宗,以后你的名字便叫任洛烨。” “洛烨……落叶?这名字不错,有点像落叶归根的意思。”庄主夫人也认同。 “对了,方才一直没介绍,这位姑娘是凌老的爱女凌芸姜吗?”任庄主问著,就算是师兄妹,她和儿子亲密的举动也太不寻常了。 “不是,她叫花飞云,是我师伯的爱徒。”说到他这准嫂子,任洛奎乐得作介绍。 “原来如此。”任庄主点点头,似乎也觉得一花飞云很顺眼。 “还不只这样而已,大哥已经非她不娶了,所以爹娘可以赶快为大哥办场盛大的婚礼。” 任洛奎把话说得那么明,花飞云羞恼得直跳脚。“讨厌,要成亲的人又不是你,你高兴个什么劲?” “对了大哥,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师弟,要改口叫二弟了。”任洛奎这趟把大哥带回索琴庄的任务已经圆满达成,先前担心大哥会非常抗拒的忧虑已经一扫而空,所以他又回复了爱嬉闹的本性。 金烨愿意认祖归宗,三人又如往常的笑闹著,也就没发现到任庄主夫妇互相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时间过得很怏,半个月一转眼就过了。 这天花飞云闲得无聊,想找任洛烨到街上晃晃,却撞见他和他爹神神秘秘的在谈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躲起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爹,你不打算办我和飞云的婚事吗?” “我当然会办,只不过要委屈她做妾。” “做妾?为什么是做妾?!” “烨儿,你听爹说,爹有个世交叫何孟康,当年爹曾为你指腹为婚,约定双方若生一男一女则结为亲家。原以为你在金家庄遭到洗劫时惨死在贼人的刀下,本来这桩婚事便要作罢;没想到后来又得到你还活在人世的消息,谁知何小姐愿意守著当年的承诺等你回来。如今她也已过了双十年华,而你也回来了,也是实现当年约定的时候了。” “我只认飞云为妻。”任洛烨没有犹豫的说出他的决心。 他没想到意料不到的事会接二连三的来,原以为抓到假冒金杀手的人后,他就可以和花飞云双宿双飞,过著神仙美眷的生活。 但后来却冒出了一对亲生父母,现在又多了个未婚妻……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等著他? “爹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爹也知道你对飞云用情很深,但何小姐又何其无辜?她牺牲了青春年华,守著一纸婚约;这样至情至性的女子,你又怎能负她?” “我爱的是飞云,若娶了何小姐就不算负她了吗?就算有情有义了吗?不管爹怎么说,我依旧认定飞云是我唯一的妻子。”任洛烨仍旧不肯妥协。 世上没有每样事都完美,当忠孝不能两全时,他只能择其一。 “爹也不想逼你,但是碍于颜面,我实在很难向何家交代。”他真的是很为难。 “何须交代?退婚不就得了。” 虽然认祖归宗,但任洛烨的个性依旧是我行我素,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为何要屈就自己只为了顾及颜面? “我已经决定,下个月初五你就得娶何小姐进门,没得商量。” 任庄主拿出做父亲的威严,至于对儿子管不管用,他也只能赌一赌了。 任洛烨心里非常清楚,他想娶的人只有花飞云,可爹的态度又那样的坚决…… 这件事让任洛烨认真思考起他存在的意义。 有了亲生爹娘,他当然很高兴,然而他不但变得非常不自由,还要被一大堆世俗的包袱给捆绑住,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变成这样的情况,他早已没了亲情失而复得的喜悦。 对了,他顾著和爹说话的同时,已经有两三个时辰没见到飞云了。 飞云总爱黏著他,不可能过了那么久,还不见她的踪影。 于是,任洛烨开始寻找花飞云。 他找遍了索琴庄都没有见到花飞云的身影,心想她不会没有他的陪同就一个人出去,说不定她在房里? 任洛烨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前往她房里,没想到花飞云还真的在里头,但不知为何她却窝在床上。 “怎么了?飞云,你是不是生病了?”任洛烨著急的问道。 “没有啊,我很好。”花飞云强打著精神,却听得出她语气里有浓厚的鼻音。 任洛烨捧起她的脸蛋,却发现她的眼眶泛红,很显然是哭过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你?” 花飞云挥开他的手,气呼呼的吼道:“不用你管,反正你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不干你的事!” 口是心非!说不干他的事,那她哭红了双眼又是为哪桩? 任洛烨心下一沉。“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你爹说你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她只听到他们一开始的谈话,然后就伤心欲绝的跑回房里。 她难过她不是他的妻子,忍不住掉下眼泪,她从没像现在这样伤心过。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泪水,甚至嫉妒起那个将要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她不知道是要一走了之,还是成为他的妾,可是一想到要与另一个女子分享他,她就觉得心好痛,说不定还会气得杀了那名女子。 想著想著,她又难过的抖著双肩,泪如雨下。 任洛烨见到原本开朗快乐的她变成这般模样,非常的心疼与不舍,当下做了一个决定。“我们离开这里吧!” “什么?”花飞云的泪水因为他的话而收住,一度以为自已听错了。 “你没忘记我说过的话吧?我们之间有无形的羁绊系著我们,你还记得那是什么吗?” “是爱。”花飞云终于破涕为笑,他们之间有爱,谁也别想拆散他们。 “离开这里我就不是任家的长子,我将恢复为原来的金烨。” “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爹娘。”血脉相连的亲情又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他笑了笑,“我们又不是不回来,等过了几年我们生了许多的小金烨、小飞云,再回来请罪吧。” “我才不会生许多小金烨、小飞云,又不是母猪。”花飞云娇嗔道。 “那你决定怎样?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任洛烨与她深情的对望著。 “既然你开口了,我当然是夫唱妇随喽!”花飞云笑得灿烂。 她想独占他,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他,所以她决定跟他离家出走;想到她又能拥有完整的他,她就好开心。 是夜,他们留书出走了。等任庄主夫妇发现的时候,早已遍寻不找儿子和花飞云的踪影。 任洛奎知道他们离家出走的原因,气得直跳脚。 “爹,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难道你不知道大哥一旦决定了,就会不顾一切的性子吗?现在可好了,人走了,婚事怎么办?” “没办法了,我看烨儿没过个三年五载是不会回来了。” “什么叫没办法?既然是爹逼走了大哥,那你就要想办法。” “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万一你大哥真的走了的话,就由你代替你大哥娶何家小姐。” “爹!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何小姐比我多三岁耶!”任洛奎突然觉得有一片乌云罩顶。 大哥走了,就由他这个胞弟娶原本该是他嫂子的女人。 如果何小姐的年纪比他小就算了,可她比他还大三 (: ) 第 6 部分阅读 大哥走了,就由他这个胞弟娶原本该是他嫂子的女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如果何小姐的年纪比他小就算了,可她比他还大三岁,这婚事太荒谬了! “爹不能退婚,爹也没别的法子可想了,你就委屈一点。”任庄主不理会他的抗议。 总之任洛奎娶何家小姐是势在必行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天啊!大哥,为什么你要走的时候不带我一块走?大哥——” 死心吧!人家带著爱妻,不会让你这个牛皮糖跟著的。 任洛奎怨天、怨地、怨大哥,都已经于事无补,好不容易相认的大哥早已和爱妻不知逍遥到何处去了…… 后记 好高兴又接到过稿的消息,相信很多作者在等待审稿的日子里,心情是七上八下的,等到被告知过稿时才真正有安下心的感觉。 犹记得刚写出第一本书时,都还会想著故事中的每个环节,可是现在写完一本书后就很想把脑袋放空。 因为好不容易完成一本稿子,已经扼杀了不少的脑细胞,当然得给它好好的休息几天。 接下来又得再想一个新的故事,写出一个自己也喜欢的故事,这样读者也才看得下去。 在写这篇后记的时候正逢年假期间,新的一年当然不能免俗的要来点新希望。 虽然不知道这本书何时会上市,在这里还是祝大家事事顺心,年年如意,喜欢枫桥的读者也请继续支持,感恩啦! 全书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