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女戏豹》 第 1 部分阅读 劣女戏豹·序文·四方宇 序文 蔷薇五百号喽!来、来、来,这原是小作者贡献给编辑庆贺这项计划用的,既无缘用上,就在这与大家见面啦── 傲龙跃腾啸“林”间。[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狂虎炽心话“白”首。 孤鹰独翔有“情”天。 天豹纵情戏“话”曲。 龙、虎、鹰、豹,是林白为蔷薇情话系列破五百号所计划的祝贺活动,虽然林白出版社改名为“果树”(记得喔,“林白”改为“果树”了),但是老字号的招牌是不会变的,老读者的喜爱也不会变,更希望新读者能爱戴拥护,果树出版社会长长久久的继续开枝散叶。 想当初四方宇也是出身蔷薇情话系列,能参与这项出版社计划的盛举可谓美事一桩,也希望读者能继续爱戴蔷薇情话、花蝶两系列,发挥你们的行动力(购书)为这次的活动缔造长红气势! 还有,四方宇发现有很多人还不知道蔷薇情话、花蝶两系列属同一家出版社,现在看到这篇序文该知道了。 顺便一提的是,四方宇在“与暴君共枕”之后就转到花蝶出书了,连神话系列完结篇--“恶魔与天使”都出一年多了,居然还有人写信来问,现在趁此解答,拜托爱戴的读者,劳神一下,要看“与暴君共枕”之后的书,请往狗屋花蝶系列去找。 楔子 俗谚云:“上有李姓皇族,下有东方世家。” “东方世家”乃京城第一大世家,历年来经营南北货的买卖,在当时商业繁华的景况中,其赚取的利益,可谓是富可敌国;但是最让东方老爷感到骄傲的并非是权势利益,而是他的膝下四子,这四个儿子个个出类拔萃,乃人中之龙,当时的民众甚至给了东方家四位少爷独特的称号。 尊龙──东方炜,他的个性沈稳、内敛,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领袖气息。 狂虎──东方妮,性子暴烈、冲动,在狂躁之余,即添了一分霸气。 傲鹰──东方乔,人如其号,相当孤傲,行事漠然,有鹰隼般的锐利冷静。 侠豹──东方宇,举止优雅,言语间却不乏轻佻,让人难以掌握其真伪。 这四个封号,让东方老爷笑得合不拢嘴,百姓们对东方世家推崇备至,却也为四位东方公子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天底下,到底有什么事能难倒东方家四位公子? 那就是“成亲”!对一般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但是对四位公子而言,这简直要比杀头更令他们难受。这些年来,东方老爷可说是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四兄弟娶妻生子,父子五人之间的斗法始终不曾间断过,不过老爷子虽然精明,但四位公子亦不是省油的灯,总是能在最后一刻躲掉相亲,每每都将东方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话说某日,东方老爷气愤非常地对着仆人喝道:“来人!把那四个不孝子全给我带过来!” 不一会儿,排行第二的东方妮人已出现在大厅门口,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东方老爷面前,以嘹亮的嗓门问道:“老头!有什么好事?” 东方老爷尚未回话,只见老大东方炜缓步走进,开口道:“二弟,爹今日找我们必定是有要事,你这么抢话教爹怎么回答?先坐下来,等三弟、四弟到齐了,再听爹说个分明。” 话甫说完,他眼角一瞥,便看见老三东方乔手一挥,袍子一扬,已悄然入座。 东方妮见状,立即走向东方乔,亲热地揽上他的肩头道:“三弟,你这二十几年来,老是这张冰块脸,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失控的时候。” “你放心,我再怎么失控,也不及二哥暴怒时的万分之一。”东方乔淡淡开口,俊逸的脸上是一抹温文尔雅的笑。 言谈间,若四东方宇已经手摇折扇,打着呵欠懒洋洋地走了进来。“我说爹,到底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瞧您眉头皱得跟什么似的,放轻松、放经松……” 东方老爷哼的一声,跟着大声道:“阿福!把张家送来的红蛋分给他们四个人!” 四兄弟每人手里拿着红蛋,面面相觑,心知大事不妙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老爹第三次叫他们来拿红蛋。想必又要将他们早已成年却尚未娶亲,让他无法抱孙子的事再叨念一遍了。 眼看东方老爷就要开口骂人了,东方字抢先一步开口道:“老爹,您别生气,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就让我来代劳吧!” 东力宇转过身来,面对其它三位兄长,摆出老爷的威严喝道:“你们三个不孝子,也不想想爹都已经快五十岁了,连个媳妇的影子都没瞧见,更别提孙子在哪了!” 东方宇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老爹敲了一记响头。“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也是不孝子之一,你今年也二十有四了。”跟着他将手指向东方炜道:“你、你、你──最不应该的就是你!身为长子,今年都二十七岁了,至今仍未娶妻,怎么为弟弟们做个好榜样?” 东方老爷说着说着,眼角瞄到其它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更生气了,跟着开口继续骂道:“你们几个也别幸灾乐祸,你们兄弟只不过各差一岁而已,总之,你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四人一听完父亲的话,皆欲辩解,不料东方老爷又立刻接了下去。 “什么都别说了!我今天去了城西王尚书那里,他的千金我很中意,我明早会去定下这门亲事,今晚之前,你们四个不管谁都好,推一个出来和王家的千金完婚。”话一说完,东方老爷气呼呼地拂袖离去。 四兄弟对望一眼,心里各自有了打算。 新娘子!东方宇环胸靠在窗边,望着一轮明月,不禁浮起了一个深烙于心的清秀脸蛋,红通通的脸颊配着一双灵皓的大眼,流泄出的是一股彷佛用不完的精力,永远朝气勃勃的。 他一笑,优美的唇色衬着器宇轩昂的神韵,潇洒中透显几许狡黠。“看来是该去找那小丫头了,等了这么多年,可不容她再躲了!” 清亮的月色下,东方字向来懒洋洋的神情中,笑得好不诡异。 翌日清晨,东方老爷喝着清粥,吃着昨日张家送来的红蛋,心中得意洋洋地想着:“昨日那一招可说是‘破釜沈舟’之计啊!这四个儿子虽然个个古怪,但是经昨晚这么一逼,总会推出一人来完婚吧,嘿嘿,这下子总算快有孙子可以抱了!” 正当东方老爷沈醉在抱孙子的美梦中时,家丁阿福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慌乱地开口道:“老爷不好了!四位少爷全都留书出走了!” 霎时,一阵睛天霹雳,打碎了东方老爷的美梦,也震落了他手中的红蛋。那红蛋在地上“咚!咚!咚”滚了三圈之后,停在阿福的脚边,彷佛正冷冷地嘲笑着东方老爷的天真…… 第一章 富丽典雅的大厅里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应中的舞姬们恣意的舞动玲珑身段,挥洒奔放的热情,两旁充斥着与客者的饮酒划拳声,还有抚琴吟诗的娱唱声,更有莺莺燕燕的调笑声,这声声交织的音效,不难想象里面是如何的纵情享乐,而这一幕幕的欢宴之景,也完全映在窗外一双灵皓且微带薄怒的瞳中。 “大哥真可恶,将我一个人丢着来这逍遥,而且还拖天沐哥下水,差劲死了!”十二岁的纪嫣儿潜伏在窗口边,目光紧锁靠主位旁的两名男于,当那个斯文俊秀的男子也正是她的大哥纪崇,硬拉着一旁豪犷魁梧的伊天沐连连干杯时,她怒眉自语。 从下午她吵着要兄长带她一起出门,结果来到这座闻名江南的豪华大宅“澄园”后,急着赴约的兄长便将她交给总管照顾,一整个下午没见到人影,闷极无趣的嫣儿使计摆脱丫鬟们后,溜到了这笙歌享乐的宴会大厅。 “大哥难道不晓得,天沐哥会是他的未来妹婿,自己荒唐就算了,怎么可以如此罔顾妹妹的幸福。” 纵然对伊天沐是她的单相思,但这封纪嫣儿而言都不是问题,早在她八岁那年因与随行的老仆人走失,差点流落人口贩子之手,而为伊天沐所救后,就为对方那刚毅恢宏的英雄风采深深倾慕,当下她就对天立誓──“不管任何阻碍,今生定要做伊天沐之妻!”虽然目前她心目中的英雄只当她是个小妹妹,但再过几年她及笄之礼时,就如同那些盛装的女子般,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届时,对方一定会注意她,所以她时时刻刻都警惕自己收敛本性,努力成为一个善良端庄且知书达礼的女子(在小嫣儿心中,英雄身边的红颜就该如此),好匹配她心目中的英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这时一个娇艳的舞姬端酒朝纪崇和伊天沐相敬,且一双勾魂媚波直往伊天沐昂魁的身躯瞟去,而纪崇竟开玩笑将这个舞姬往伊天沐怀中推去,让向来刚正的伊天沐惊慌的避开。 “太──过──分──了!”窗外的纪嫣儿早已呲牙咧嘴。“死大哥、臭大哥,今天你敢回家,我就要你像踩进地狱一样!”垂肩的发辫因主人气胀的小脸蛋而摇摆,拂荡在红通通的双颊上,更显那盎然的气势,就见伊天沐挥退舞姬后,责备的目光看向好友,而纪崇则是吊儿郎当的耸耸肩,还大笑地拍拍他,彷佛他太大惊小怪了。 见此,纪嫣儿更是冷哼。“大哥自从结交那个纵横烟花地、玩遍柳巷街的大狎(侠)豹东方宇以后,整个德行都变了,说起来,一切都怪那个无节操品行的东方四少!” 在纪嫣儿口中,天下知名的“侠豹”东方宇,简直是人神共愤的名词,因为从大哥纪崇和伊天沐为朝廷办案,而认识这个花名在外的东方四少,进而结为至交后,只要东方宇来到江南,纪崇和伊天沐便常到“澄园”,甚至三人连袂离开江南好一段时间,这对心系伊天沐的嫣儿来说,见不到心上人是难受极了,所以一讲起东方宇,纪嫣儿就咬牙切齿的想钉稻草人下诅咒。 “只是……大厅上到底哪一个是东方宇?”窗外的嫣儿歪着头搜寻厅上的人,有些不解高位上那一开始就空着的主位,主人究竟在哪? 这个天下第一世家,东方家族中的老四东方宇,因负责南方事业且掌握了江南大半的经济命脉而名震当今,而最为众人津津乐道的,除了他第一世家的出身背景和非凡身价外,还有他经常协助官方围剿山贼流寇,尤其在那看似优雅的举止和漫不经心的轻笑下,却有着能在眨眼间就撂倒敌人的敏捷身手,因而被世人冠上“侠豹”之美称。 然而,这个以“侠”闻名天下的东方宇,同时也是江南各个烟花妓馆的娇客,且只要有红颜佳人美酒相伴的地方,绝对少不了他老兄的足迹相印,只要他人在江南,那么整条花街上之喧哗鼓舞简直像过年节庆般热闹,其性之风流、好玩之名声,简直比他“侠豹”的称号还要震撼江南,所以在江南的大街小巷,无不流传关于着这个东方家的老四各类荒诞不经的传言,简直是平民百姓茶余饭后切磋谣言最好的话题。 “我听人家说,只要那个东方四少一来,‘澄园’就夜夜笙歌的通宵达旦,简直荒诞无耻。”嫣儿撇嘴说着,很是轻蔑,毫不留意周遭。 “好看吗?”一个懒洋洋的腔调在她身后响起。 被这声音吓一大跳的纪嫣儿,骇得正要跳起,却马上被来人的蒲扇大掌当头一压──“你干什么?好痛喔!”差点曝光的身躯马上又跌回地上,嫣儿摸着摔疼的屁股痛叫。 “嘘。”一个少年男子也随之蹲到她身边,且伸出食指放在唇上,朝她噤声的示意。“小心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这个警告果然让嫣儿紧张掩唇的四处张望,确定无异状后忙又起身藏好,她打量眼前的男子,小心地降低声音问:“你是谁?在这干么?” 只见来人一身月牙色的锦缎华服,面容俊逸高雅,漆邃的瞳显得有些懒洋洋,看来潇洒的气质,衬着唇边那抹彷佛永不离唇的微笑,反透出一抹邪气的轻佻。 “做跟你一样的事!”对于她的问题,对方巧妙回答了后者,且支着下巴露出迷人的笑容,响应她的神情是有趣的。 对这种气质长相的男人,纪嫣儿是最没好感的,因为活像各种民间传闻中骗财又骗色的登徒于,没有忠厚老实的相貌,更甭谈任何一点英雄气概,本不想理睬的打算跷头去也,却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将兴致又拉回,双眸大亮地问:“你也是来偷瞧那个恶名昭彰的东方四少呀!” “恶名昭彰的东方四少?”俊雅的男子好玩地搓着下巴。“你说的是‘澄园’的主人东方宇。” “废话,在江南还有哪个人叫东方四少。”嫣儿对这个没啥好印象的人,又因对方的笨添上几分。 “是在下愚昧了,小姑娘认得东方四少,可是有事找他?”他搓着下巴的手指改为轻敲,努力思考这话题中的主人,何时与这个小女孩有交集。 “谁要找他呀!”彷佛听到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纪嫣儿翻翻白眼。“我根本不认得他,只是好奇,听传闻说他是个长相和个性都很差的人,才很想看看。” “长相和个性都很差的人!”男子挑挑眉,又问道:“那传闻都怎么说的?” “传闻说的可真实了!”终于说到问题核心,小嫣儿很热诚的主动靠近对方,善尽渲染之责。“人人都说东方宇长得獐头鼠目、轻佻无耻、卑鄙下流、无节操、败人格,再加上平时纵欲过度,总是带着一副病入膏肓的脸色,话一说就喀血,风一吹骨就摇,简直就是一副苟延残喘德行,我看这个东方四少一定带不可告人的隐疾,当然最后一句是我的推论。”她一气呵成,毫无滞碍,末了还昂首附注道。 “哗,真是不得了的真实传闻。”对这篇出自小女孩之口的评论,其流利的程度让男子有短暂的屏息,继而啧啧有声的摇着头。“没想到东方四少长得这么……惊险,健康这么……不乐观,真是活得辛苦又危险吶!” “什么活得辛苦又危险,那叫自做自受,活该有报应!”嫣儿嫌恶地道。“三天前,隔壁的眉眉才对我说她们家的丫鬟阿秀又听隔壁的李四叔说,前不久有人见到那个东方四少,活像个骷髅一样颤巍巍地走在街上,就像这样!”她举起双手,吊起双眼,很尽责的把活僵尸走路的样子抖给他看。“而且听说那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好象只剩一口气了,我看,天迟早收了他!”她绘声绘影地说着,彷佛亲眼目睹过。 “剩……一口气的人,还能走在街上呀,干么不在家躺着。”男子响应的比出一根手指,不敢置信道。 “所以说呀,什么德行的人到死都还是那种龌龊样,他都剩一口气了耶──”嫣儿也再次强调的比出食指。“居然还去飘香楼,你说下不下流!” “飘香楼?”剩一口气的人去那做什么。 像明白他的疑惑,嫣儿一挥手道:“哎呀,就是妓院嘛,你看那个东方四少,快死了都不忘要嫖妓,真恶心!” “飘、香、楼,是──妓院呀!”他不确定地再问一次,不懂一座知名的饭馆何时变成烟花之地? “当然是呀,我听大哥说飘香楼经常出入各路人马,三教九流喝酒喧哗的,而且那个东方宇能去的地方还有好的吗?”嫣儿送他一记白眼,对他连以此类推的道理都不懂,感到受不了! “喔!”他彷佛明白的点头。“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不但口才流利,还博学……多闻呀,真是小觑了姑娘。” “哪里,你过奖了。”嫣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也不晓得是不是她多疑,怎么觉得对方讲这句话时,眸中的神情像笑得厉害。 就在嫣儿还要讲话时,大哥纪崇的声音很清楚的传来。“我说东方四少,你那爱恶作剧的本性可不可以收敛一点,至少别用在我妹妹身上。” 嗄!东方四少?嫣儿的笑容顿僵。 “东方宇,身为主人你已经迟到很久了,里面一堆客人你不去招呼,在外面戏弄小嫣儿做什么!”伊天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里面哪有外面好玩呀,纪崇老弟,你这妹妹可真逗人呀!”俊雅无伦的男子,也正是人称东方四少的东方宇,手指敲敲嫣儿完全怔住的脸蛋,笑得轻佻又恶意。“喂,怎么不说话了,你应该挺伶牙俐齿的嘛,怎么见到了那个苟延残喘、身带隐疾、剩一口气的活骷髅东方宇,你反而像个小白痴。”他大笑不已的说着,传言少说一样的是,损人刻薄也绝对是他的劣根性。 于是,十二岁的纪嫣儿初见东方字,这一幕成了永难忘怀的耻辱。当那刺人的笑声没有停歇之意的回荡在耳中时,她压抑的本性决堤,转头就朝着放在颊边的手指猛一张嘴,用力咬下──※※※ 哇──午后的时光中,吓人的叫喊从纪家传出。 “小姐、小姐,快醒一醒呀──”丫鬟春日在旁用力摇着伏在桌案上睡着,铁青着脸也还没醒来的小姐。 “哇──”再次尖叫后,桌案上的人儿终于惊醒,且心魂未定的余音缭绕。“哇……哇……” “别哇啦,小心把老爷吵来了!”春日急忙道,纪家老爷的唠叨和动辄长篇大论的精神训话没人受得了。 这句话果然让茫然中的主人真正清醒的闭上嘴,但见她擦着额上的汗,吁口气道:“又梦到了,真是永远的梦魇。” 在阳光透过窗棂的拂照下,十六岁的纪嫣儿已是娉婷佳人,清秀的丽颜娇柔可人,并非令人惊艳的美,却有着一股甜美的气韵,在灵活的瞳眸下,像是朝气又像是无形中透出的活力,总引得人伫足回眸,想细看这份特别的神致。 “小姐,你该不会又要到几年前在‘澄园’和那个东──” “哇──”不待她说完,嫣儿就掩着双耳再次大叫。“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污我的视听、秽我的心灵──” “好,不说、不说,你先喝口茶,镇镇心神吧!”春日赶紧将茶端给她,自从四年前她的主人发生了“澄园”之辱后,只要一听到或提到和东方四少有关的事,她绝对是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纪嫣儿一接过茶就仰首猛灌,彷佛要将方才的噩梦一股脑儿咽下,送到肚子去消化。 “小姐!”对主子这种没气质喝茶法,俏丫鬟春日的声音很尖锐的传来。“请就杯沿小口啜饮,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定有合宜的举止。” 嫣儿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不过就杯茶,难道在自己房里喝杯茶都不能随兴,这么假干么!” “随兴!”春日柳眉一挑,数落着。“风度礼仪不从小处做起,是很难成为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做假也好,佯腔作势你都不会吗?” “佯腔做势!”嫣儿的声音逐字高亢。“我干么要,在本小姐的认定里,合宜的进退可以叫礼貌,有别于礼貌之外的叫冒失,超出冒失的叫粗鲁,比粗鲁低一级的叫没水准,连水准都没的叫低下,低下都构不上的就叫虚伪,连虚伪都不会的就叫佯腔作势喽,这么一个倒数上来的等级,你竟要我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去屈就?哼!”她扬鼻冷嗤,纪府上下人尽皆知,在府中言行最为独特的是三小姐纪嫣儿,她若骂起人来,其滔滔不绝之程度简直像呼吸般无碍。 而对这番长篇大论,春日只是横她一眼,淡淡地道:“那么请问,对一个身负老爷、夫人涕泪恳求,一定要好好帮助主子成为名媛闺秀的小小丫鬟而言,结果这个主人是──合宜的进退没有,冒失的仪态具备,粗鲁的举止常犯,没水准的事即将,且快要朝低下迈进,又不会虚伪,还连佯腔做势都屈就不来的千金小姐,麻烦请用力告诉这个可怜、苦命的丫鬟她该如何着手会比较好,或许直接跟老爷、夫人请示比较快,奴婢现在就去请老爷和──” “话又说回来──”不待她说完,嫣儿很适时的插话进来,且唇色弯出谦恭的线条,笑容更是可掏。“人生在世,能屈能伸也是一种做人的道理,我既能伸,当然也一定很能屈,不就是佯腔做势嘛,刚刚忘了说,我最爱佯腔做势了。” 随即,她端出了历年所培养出来的高雅气质,樱唇啜杯沿,纤纤玉指轻握杯身,婉约的仪态、低敛的眉宇,出尘的就像名家笔下的仕女图。而这一场口舌之争,也可以看出主子纵然连喝杯茶都能嚼文弄词,贴身丫鬟的功力也不遑多让! 世人都知道,在江南,纪家是几代祖先为官的传统之家,历代以来一直是官腔的保守,直至近代的纪家人跨足经商后,才让整个封闭的家风活络了起来,传至这一代的纪家儿女,长子纪崇英朗高才,与当今第一世家中的东方宇在江南同享齐名,长女纪兰倩更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一年前下嫁两广武林盟主岳定翔,而幺妹纪嫣儿“据传”是个容颜端秀的温婉佳人(对外的假象),就连贴身侍女柳春日,姿色才情都不在主人之下;于是一个机伶的主人,再加上一个手腕灵活的贴身侍女,这对主仆联手起来简直是佯腔做势的最佳高手,一搭一唱的无可匹敌。 因此在江南,纪家一门彷佛专出俊杰才女,也是豪门巨贾们极想攀亲的对象,光这三个子女就让好面子又喜炫耀的纪家老夫妻骄傲至极,全然不想正视幺女那人尽皆知的完美名声,根本是粉饰出来的,私底下的性情真可媲美脱缰野马。 “你要记得,知书达礼的名媛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一定有进退合宜的礼数,再怎么心情不高兴,你平时的真面目可千万则露出来,否则辛苦建立起来的声誉毁了,还会让很多人留下刻骨的噩梦。”春日虽说是贴身侍女,但在年龄上要长了纪嫣儿二岁,所以对外她是笑脸迎人的为自家主子打好关系,私底下却像个严格的老妈子,尽力督导主人的言行举止。 “什么叫我平时的真面目。”纪嫣儿柳眉尽竖的跳起,插腰喊着。“这不是普通的侮辱耶,不但侮辱我的表面,还连我骨头都一起侮辱进去,你可知道下人踰矩,主人是可以施惩戒的。” “说得好!”春日玻ё拍遣欢缟降谋砬椋馈!暗恢饩勒髯拥氖蟾糜泻纬徒洌菊饩腿デ胧纠弦头蛉耍纯穿ぉぁ薄?br /> “话再说回来──”一如以往,只要扯上老爹和老娘,她马上绽放最识时务的笑容。“我是个亲切和善的主人,惩戒人的事,我是最不擅长了。”嫣儿在心中纵然咒骂百遍,唇角拉开的弧度却很完美,谁教老爹啰嗦顶多烦人,可是如果和哭功兼嗲功了得的亲娘一起轰来,保证会让人有了无生趣的错觉。 “那就谢过小姐的宽宏大量。”春日满意颔首,转身便要收拾被主人睡乱了满桌的笔墨纸张,突又道:“还有,有教养的名媛小姐是不会有背后做鬼脸的行为,我想天沐少爷不会喜欢一个幼稚、无知、可笑的笨丫头,希望小姐戒之、慎之!” 她虽未转身,但那一句句像利刀般的话,对正拉开脸颊吐出舌头的纪嫣儿无疑是一箭穿心。 “当然、当然,这么无聊幼稚的行为我是绝、不、会、做!”纪嫣儿狞笑,既然春日的话无法做出反驳,只能忍住快冲起来的本性,用力抓起一旁的杯子,切齿的在杯沿磨牙。 “那就请小姐整理一下,方才老爷遣人来传话,要小姐到前厅去。”眼角瞥见负气高嘟着嘴的主子,春日掩嘴窃笑,心中很明白要治住这个潜藏着野马性情的小姐,最好的方法就是抬出伊天沐,这个自幼就让纪嫣儿极为仰慕的英雄人物。 “又要干什么呀?”嫣儿毫不遮掩的打个大呵欠,伸伸午睡刚醒的懒腰后,无趣地支着下巴。 “脚放下!”眼尖的春日对正要跷起右腿屈膝而坐的小姐严声道。 “啧!”她嘴一撇,识相地放下脚,伸着小指掏掏耳朵后又弹了弹,一副看来很……随兴,很……闲散,也很……没气质! 对她这副端坐没几分又打回原形的样子,春日揉着头痛的额角,决定先睁只眼开只眼,改天定要给个好教训。严格说来,她家小姐大致上还可沾上名媛淑女的边,细节上就……再研究了,尤其对各类英雄美人的故事相当着迷,所以自幼便立志嫁英雄,而一身豪迈气魄的伊天沐,绝对是嫣儿心目中最崇高的英雄形象。 “大少爷今天会从长安回来,老爷和夫人要小姐到前厅去。” “干么,他是皇帝呀,回来就回来,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还要全家迎接。” 纪嫣儿无聊的剔剔指甲缝。 “听说少爷今日会带回贵客,老爷和夫人要你到前厅抚琴奏乐一曲,表示纪家待客的诚意。” “有没有搞错呀,我是名门闺秀可不是陪酒的风尘女,客人来就来,关我屁事,还要我去负责娱乐,甭想!”嫣儿粗口骂道,“好,那劳驾小姐亲自到前厅对老爷、夫人说,想我纪嫣儿弹首曲子,大家作梦比较快!”春日凉言凉语。 “你不要老拿爹娘压我,本小姐是孝顺不想有忤逆老人家的举动,可不代表任何事我都会乖乖的逆来顺受。”说着像挑衅似的,偏屈腿坐出流氓样,神情定“你奈我何”的得意。 “什么逆来顺受呀!”门口传来了娇脆的嗓音。“嫣儿,你爹在前厅都等得快发火了,你这孩子还在房里磨菇,真是……” 一个风姿绰约略显丰腴的美妇,在两旁婢女的扶持下,仪态万千的走进,却在看到爱女的坐姿时,整个人僵住! “夫人──”左右两旁骇叫的赶快扶住身形摇晃快昏厥的美妇。 “太……可怕了……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的小嫣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举止……”念念有词的纪夫人被扶到椅子上坐,神情之苍白与恍惚像受到极大的打击。 “夫人,你先喝口水。”春日赶紧端来热茶,不忘冷瞪肇事者一眼。 嫣儿吐吐舌头,谁叫她的亲娘,脆弱的神经和圆润的富态不成正比。 两个随侍的婢女,一个熟练的负责推拿,一个拿圆扇替主人搧出提神的凉风。 “天呀……我在作梦……否则怎么会看到……”纪夫人捏紧在心口的手绢,低低哎哎的饮泣,只要不想面对的情况,她一律以呻吟或昏倒来解决。 就在她将平日最喜爱的角色,“弱不禁风”演上手时,一旁已传来爱女平时那柔悦的轻唤声。 “嫣儿呀……”纪夫人忙伸手抓住来到身边的女儿。“刚才──” “娘!”宝贝女儿的声音高亢一唤,握住她的手道。“你病了!” “我病了!”纪夫人诧异地张大了嘴。“可是那──” “幻觉!”爱女替她做最好的注解。“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是……是吗?”纪夫人看向随侍的贴身婢女。 而左右婢女在纪嫣儿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绝对颔首,从不多招无谓麻烦上身。 “人一生病精神就差,连幻觉也来了,明日女儿亲自为娘熬药膳,补补身子。”轻柔悦耳的软调,再加上关切的眼神,此时的纪嫣儿正是平常对外供人崇仰的纪家三小姐模样。 “乖女儿,还是你贴心,娘还真不舍你嫁出去。”纪夫人感动地道,一如往常,只要有理由,无论多荒谬,她马上可将不想面对的情况自动遗忘。 而纪嫣儿就像每一个听到婚嫁之事的小女儿般,总是带着娇嗔的害羞,垂着蝶首道:“女儿才不愿嫁呢,女儿要一辈子侍奉爹和娘。”台面上是这些话,心里却自傲地想:很好,在书卷或戏剧里,那些名家千金总是讲着这些冒疙瘩的台词,满恶心的,可是对她的娘一定很受用。 果然,纪夫人激动的只差没潸然泪下,一把将心肝搂入怀中,“傻丫头,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的,娘再不舍,也不可能留你一辈子。” “娘!”纪嫣儿也充满感情的回抱住母亲大人,不忘沾些口水往眼上抹,这时候总要眸眶含泪才逼真,随即看到站在一旁摇头的春日,她贼笑地比出一个摆平的手势,不理会春日那叹气的表情。 “嫣儿呀,娘知道你孝顺,常跑佛剎古寺求菩萨保佑爹娘健康,可是近来日头挺毒的,要晒病了可怎么得了,听话,别老往外跑了。”纪夫人拍拍爱女那细嫩的脸蛋儿。 “什么!”纪嫣儿不得了的大叫,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硬挤出敷衍的笑容。“女儿挂念爹娘的身体安康嘛,而且禅寺的主持也说女儿佛缘深厚,再说女儿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娘别担心了。” 开玩笑,平日要扮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够辛苦了,这是唯一可假名义跑出去野个够的机会,怎能失掉! “真亏你有心。”有个孝顺的女儿,纪夫人开怀又陶醉地说。“娘是怕你皮肤晒坏了,看看为娘,就是少晒那些毒死人的日头,才能让那些老姊妹们说,岁月一点都没有在我脸上留下痕迹呢。” “当然,它们只留下了体积。”嫣儿撇着唇色。 “什么?” “没什么!”面对母亲,她永远绽出最甜美的笑靥。“娘你天生丽质,身为你的儿女,我们真是好福分,才能拥有这么好的遗传。” “好、好,不枉娘把你们这三个儿女个个生得这么人模人样的。”有个嘴甜的女儿,绝对是母亲最骄傲的虚荣。 “是呀、是呀!真是辛苦你和爹了。”嫣儿灿笑的漫应。 “好啦,记得待会儿到前厅来,你也知道,你爹就是爱炫耀自己这个宝贝女才艺高,尤其今天这个贵客可重要了,别让你爹失了面子。”纪夫人挥挥手绢叮嘱。 见到母亲终于要起身离开,纪嫣儿赶紧乖巧地道:“女儿知道了。” “夫人慢走。”春日也在一旁恭送,却见身边的纪嫣儿竟朝前方人拉着鬼脸,舌头上下摆动的就是一副“怎样、怎样,你没看到吧”! 竟在夫人身后做怪!春日警告的皱眉,纪嫣儿偏故意挤着五官,还一脚踩上椅子,拨开衣袖现出少女那不该随意展露的粉嫩臂膀,活像要鼓肌肉的示威响应。 “对了,女儿呀,你二姊有捎信来说,过几日她……”才走到门口的纪夫人突又笑着回头,将这一幕很准确无误的接收入眼。 “夫人──”婢女吓人的惊呼随着纪夫人直直倒下的身躯响透纪家上下! 第二章 当纪嫣儿想尽办法延迟到前厅时,人已摆脱春日的监视溜到后庭园来。 “‘挡灾’、‘去邪’,快点出来──”她在庭园的林荫小径上引颈高唤。 一双美目小心看着草丛里,是不是有爱犬“挡灾”的踪影,抬头更是仔细搜寻茂盛的枝叶间,宠猴“去邪”有没有藏匿其间。 “‘挡──’”就在她要再呼声大叫时,一团黑影快速的从前方迎面扑来。 啪地一声,一个毛绒大物贴上纪嫣儿的脸,结结实实的将她五官罩住,毛绒绒的四肢也随即抱住她的头。 “吱!吉吉!”热情的猴子很高兴地将主人的头当树攀附。 当它爬到主人那梳挽得一丝不紊的头顶时,不忘给对方一个同类的对待,拨开头发抽丝抓虱子。 “我说‘去邪’……”嫣儿润润唇,不想好言以对,却在看着额前那一络一络覆下的发丝时,升起了剥猴皮的冲动。“本小姐美丽的头发不比你那杂乱的猴毛,无需费心,给我滚下来!” 她猛然抓下头上的猴子,没好气地问:“‘挡灾’去哪了?” “吉!”刁猴扁出一排牙齿响应。 嫣儿柳眉一挑,却不忘先定眼瞄着周遭,确定无人后,才一把掀起泼猴额上的绳圈,凶光毕露的大骂。“他妈的,本姑娘不扁你,你骑到我头上当老大,哪天我把你身上的猴毛剃掉,只在头上留束冲天炮,一脚踹你到同类中,看是你嚣张还是我得意,再惹我,就让你连虱子都没得抓!” “咕──噗──”“去邪”悬空的四肢划动之余,不忘朝恐吓的主人吹起个口水泡泡,展现它的威武不能屈。 擦掉一个弹到脸上的口水泡,纪嫣儿扯唇。“好、很好,人家说物似主人形,你这死泼猴既然学不来我这温柔婉约的模样,本姑娘就打到你像──”她挥手一扬,“去邪”吱声大叫! 然而想象中的一顿好打没下来,就见纪嫣儿原本高举的手用力揉着额头,懊恼地自语。“天老爷,我干么跟只蠢猴子废话!直接剖了猴脑炖汤,再挖了这双贼溜的眼珠晒干,然后把这身猴血给老爹配药酒,从头到尾都不浪费,这才不枉我养了四年的精力,真是好主意!” 像这种时候动物最好不要太有灵性,听不懂会比较幸福,否则就像纪嫣儿手上这只缩成一团的猴子,被主人寒笑的眼瞪得直发抖。 “早知道叫招财进宝还实际点!”纪嫣儿冷哼道。 当年“澄园”一辱后,她便认定自己运势不好,于是养了这一犬一猴,特别取了“挡灾”、“去邪”,想要未来运如此名,平安大利,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再见到那讨厌的人,因此无论到哪总带着这二只她认定的吉祥物,没想到刁猴“去邪”老要欺负小玩犬“挡灾”,每每互相示威追逐,原想让宠物随性自在的纪嫣儿,近来却很想以笼子关他们一辈子。 “‘挡灾’呢?”她杀气满脸的直逼眼前的猴崽子,这次不待手上的“去邪”有任何反应,纪嫣儿就听到一阵断续低微的狗呜声。 她不解地循声望去,随即骇然大叫:“这、这怎么回事?‘挡灾’怎么会在……亭子顶!”前方靠湖边的一座小亭台,一只褐白毛色相间,且尾弯高翘,身长约一截手臂长的小犬儿,正畏缩的捱在斜滑的顶檐,随时有落水之势。 而“去邪”趁她这一愣的当头,赶紧挣脱箝制,待主人想再擒来,矫捷猴影已跃上树林消失无踪。 “臭猴子,等一下不招待你一顿刑求大餐,主人换你当!”纪嫣儿怒不可遏的握拳切齿。 “去邪”最会做的,就是欺负身形小的“挡灾”,经常把这只小玩犬抓至高处戏弄。 “‘挡灾’撑着点,千万不要掉下来,我来了!”纪嫣儿大声安抚,赶紧跑到最靠亭台边的大树,用力拉起袖子撩起裙襬准备发挥主人的爱心。“别怕,一切都没事,这点小困难,我一下……就……”望着那巍耸入天的大树,她的气魄有些犹豫了。 “晤……这个……”纪嫣儿清清喉咙,朝上头的爱犬叫道。“‘挡灾’呀,我看你自己跳下来好了,放心,我一定马上到湖边捞你土来,所以不要叫了,否则其它人都会被你引来了!”她用力拍胸保证,认定爱犬灵性高,定然能明白主人的意思。 可惜“挡灾”小犬此时灵性尽失,面对快跌落湖中的可怕威胁,小小的身躯发出凄惨至极的声音,且有越见锐号的气势。 “好,来了、来了,不要叫了!”深怕最终会将他人引来的嫣儿,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上树去。 爬树对纪嫣儿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说熟练,因为“佛缘深厚”的她,平日勤跑古剎佛寺参拜的纪家三小姐,都是到靠近庙宇的林木里,由丫鬟春日把风,三两下便爬上枝干遥望前方的寺庙,以眼神参拜,完全奉行心诚则灵,不拘形式,交差完 (: ) 第 2 部分阅读 完后便改装到各个名胜古迹玩它个够,然后每晚睡觉前再发誓,明天开始一定好好当个知书达礼的名媛小姐。[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日子天天发展的像既定模式,只不过平时有春日在,所以她爬树的高度都只属尚可,而今日这雄伟的大树真可叫高耸了,就算顽皮如纪嫣儿也有些胆战心惊。 “老天保佑,千万则在这时有人来,否则我一头乱发还挂在树上,严谨的老爹可能会气到发疯,至于娘别说昏倒,大概连过去(去世)都会,真是可怕!”就在她边念边爬的假想后果时,人已攀上亭顶。 而“挡灾”一见主人,高兴的忘了斜滑的亭顶,低呜的便要冲过来。 “停──”嫣儿赶紧伸手阻止,深怕这只笨狗最后还是掉进湖里,枉费她这番力气,最重要的是下面可没人能救它!“待在那,动都不要动一下,等我想到好方法……再说!” 是的,再等一下,因为一上来后她才发现,这座亭台顶以琉璃瓦堆成,片片光滑,只要她稍动一下,身形都有往下掉的趋势,所以也只能学“挡灾”一样紧伏在斜滑的事顶上。 “现在可怎么办?”嫣儿愠恼的额头靠着瓦片,颇哀怨她老爹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一个花园小亭顶用琉璃瓦片堆砌做啥,又不是什么大殿堂屋瓦。 就在她头痛至极时,眼尖的瞥见底下不远处的小径上,有个衣袂飘逸的男子背手漫步而来,虽有段距离看得并不真切,但那陌生的身影让嫣儿确定来者并非纪家中人,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今天来的客人坐闷了出来散步。 “喂!”无可选择下,她开口唤人了。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仅让男子的身形略一迟疑,便再往前走着。 “喂──”加重的音量多了几分不爽,猪八戒,他难道不晓得身为一个有气质的千金她不能高声大喊吗? 终于,底下的男子抬手挡刺眼的阳光,朝纪嫣儿的方向望去,在半遮的袖子和阳光下,来人的面庞显得不易看清。 “嗨!”对方慵懒的声音响应。 纪嫣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底下的男子竟打声招呼后,便继续他的漫步,好象不过路上偶遇大家点头微笑。 “站住──”有气质的纪家三小姐终于在外人前开嗓大吼。 男子在她这声悍吼下是停下脚了,这次懒洋洋的声音多几分玩味。“请问,上头……是人吗?” 他妈的,难不成是长在屋顶上的大蘑菇吗?火大的纪嫣儿忍住夺喉大骂的话,僵硬地扯开唇色讪笑着。“公子说笑了,你见过谁家的屋顶摆个人和一条狗吗?” 他像明了似地点头。“姑娘真是好兴致,竟有顶着大太阳到亭顶赏景的雅兴,那小生就不多打扰了,请!”说着便要离开。 “你是猪呀──”纪嫣儿的霹雳咆哮,终于开炮。“眼睛瞎啦、脑子纸糊的呀,看不到一个柔弱、楚楚可怜的淑女落难在屋顶上,她很无助的需要拯救耶──王八蛋快点想办法把我弄下去──”她越骂火越炽。 “原来姑娘是陷在屋顶上。”男子的声音这次听来彷佛较为恐慌了。“我赶紧去前厅去通知大家,说纪家三小姐在屋顶下不来了!” “等……等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纪家三小姐?”纪嫣儿惊慌又心虚地男子反应出比她更讶然的声音。“我乱猜的,原来姑娘真是那个外传,端秀、温婉、知书达礼、不出恶言、好气质、有修养的纪嫣儿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男子一揖为礼。 故意的、对方一定是故意的,亭顶的纪嫣儿咬牙切齿,底下那个死男人一句句的赞美摆明都是嘲讽她的,只是……这种气氛的感觉好熟! “纪三小姐就请你再支撑一下,我马上去告知纪老爷,放心,前厅那伙全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很乐意拯救一个落难在屋顶上、楚楚可怜又无助的淑女。” “不──不用了!”开玩笑,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全跑来看一个披头散发陷在亭顶上的纪家三小姐,她纪嫣儿的脸往哪搁,最重要的是她的天沐哥会怎么想!越想越可怕的纪嫣儿用力摇头,全然忘了春日先前告诉过她,纪崇今天只带回一个贵客,何来一大票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想你还是──”就在她懊恼地想叫男子另想他法时,底下却已空无一人。 “喂、喂,你去哪了?” 天哪,不会真的跑去前厅搬人了吧!这一想,骇得纪嫣儿更是扯嗓大叫。“喂──你快回来──快回来呀──” “来了。”一个慵懒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哇──”这一吓让纪嫣儿攀紧在亭顶的四肢顿滑,一滚翻落亭顶,一个快速的力道拉了她一把,却不知有心或无意的只让她攀附在屋檐。 虚惊一场的纪嫣儿抬头看向来人,猛地迎上的就是在无数个噩梦中,那双总带着嘲意的墨邃之瞳,还有优美的唇角边那抹永不离唇的邪气微笑。 “你──”噩梦成真,纪嫣儿看着眼前那俊逸倜傥的佳公子,怔愕地说不出话迎风而立的东方宇,臂弯上抱着小玩犬“挡灾”,肩上攀着刁猴儿“去邪”,这一犬一猴全随着他们所依赖的潇洒男子一同看向岌岌可危的主人。 好呀,获救后一定要把这两只叛主的家伙,煎、煮、炒、炸各来一段,她牙痒的想道。 “哟,我相信这是久违纪家三小姐!”有别于底下那狠瞪着他的女孩,东方四少灿笑迷人。 “你想怎么样,要救就救,不救就给本姑娘滚!”王八蛋,她一定平时没好好烧香,报应一次临头,干么每次见到这个人,都是自己这么倒霉的时候,只是…… 这么滑溜的亭顶,这家伙怎么能站这么挺直。 “三小姐言重了,想我东方宇人称‘侠豹’,侠字冠身又怎么忍心见一个无助的少女落难,而不加以援手呢?”他伸出友善的手。 就在纪嫣儿暗自松口气,也正想伸出手时,对方却又突然缩回手。 “你什么意思?”她吓得大叫,深怕他改变主意。 “我是很想发挥人溺己溺的精神,可是……”东方宇摊着手,为难道。“现在我手上抱只狗,肩上负只猴,要怎么才能兼顾你呢?” “‘去邪’是猴子自己会爬树,‘挡灾’我可以自己抱!”哼,没诚意要救,摆什么谱!可,她望着底下的湖水碧波,悬空晃动的脚,眼下只能低声下气点。 “说的也对,可是我还有另一个方法。”东方宇在她眼前蹲下,眉眼、唇笑得好不诡异。 “什……么方……法?”纪嫣儿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直接掉下湖去。”东方宇伸出食指朝下一比,按着用力拍胸。“我保证一定马上捞你上来。” 这不是她先前对“挡灾”说的话吗?“你……”纪嫣儿气得发抖。“你到底什么时候就在园子里,刚刚的情况……看了多少?” “恰恰好从头到尾。”他支着下巴,阳光下,笑得很魅惑,很眩目,很……他妈的该死! “你不是人──”理智崩塌,本性毕露的纪嫣儿叱咆。“你这死狎豹、烂男人、獐头脑、鼠目脸、风流性、劣根品、无赖种、没胆男、天会罚你、地会整你、女人不要你、男人唾弃你、十八层地狱早晚凌迟你──” “哎呀,不可、不可!”他摇着手指,像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知书达礼的千金怎能这么毒辣,这张嘴该好好洗一洗。”说着,他轻轻一弹那双紧扳在屋檐上的纤纤玉手。 是的,纪嫣儿的惊呼声随着下坠的身躯,涛天骇浪的响起。落水的一剎那,她唯一想到的是──四年前的噩梦再度开始了! 哈揪! “水……”可怕的喷嚏声伴随着浓浓的破嗓。 “先喝药吧!”春日端着药来。“刚刚用扇子搧了好一会儿,不冷不烫入口正好。” 纪嫣儿由床上坐起,憔悴的脸色、红肿的鼻头,手上的绢帕还用力揉擤着。 “好一点了吧?”见窝在棉被中的主人,春日关切地问。 “嗯……”她没什么元气的点头。 “夫人亲自下厨熬了些粥给你,要现在端过来吗?” “唔……”地无精打采的摇头。 “那再多喝些姜汤?” “哦……”她气若游丝的响应。 从三天前落水生病后,她就是这模样,睡觉、喝药、吃东西,应对简洁,一副意兴阑珊没啥劲头,唯有一件事会促成她强烈的反应。 “那个……”春日犹豫的清清喉咙。“东方四少送来好多药材,还想亲自过来探望你--” “不用──”纪嫣儿顿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毛发尽竖的跳起。“用不着他假慈悲,虚伪的男人、无耻的小人,这次他没害死本姑娘,下次就是他倒霉的时候了!”接着猛然仰首咕噜灌完药。[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喝完了!”空碗用力递给春日后,娇躯再次绻回被窝去。 “唉,我这小妹真是被宠坏了。”扬笑的男性嗓音随着被推开的房门而来。 “大少爷!”春日朝来人行礼一唤。 “小妹呀,身体好多了吗?”纪崇那率性的声音来到床边。“多天不见你出房门,哥哥很担心呢。” 床上裹成一团的人儿依然毫无动静,纪崇看向春日,后者一副无奈的耸肩。 “嫣儿呀,大哥来看你,也起来打声招呼嘛!”他手中的折扇戳戳鼓鼓的棉被,幺妹闷闷不乐的声音警告性地传来。 “不要碰我,我现在很虚弱,懒得理你!”哼,如果不是哥哥带来大瘟神东方宇,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追根究柢都是大哥的错。 “嫣儿别这么小气嘛,东方宇都没抖出你爬屋顶的事,否则光爹娘那关就够你受得了,他为人不坏,就是性情恶劣了点。” 啐,把我害成这样,居然叫恶劣了点,嫣儿恼火地想;男人都是这样,只要扯上自己哥儿们,手足亲情都可撇一边。 “小嫣儿,别生气了,快起来嘛──”就在他拍拍棉被想逗妹妹时,床上的人儿猛然掀被坐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大哥──”一记穿透耳膜的怒号爆开。“跟你说不要吵我,老妹我现在,很、虚、弱──”说着一挥手就往床边的小桌几重重捶去,牺牲品当场裂开。 虚弱?看着歪塌一旁的桌几,纪崇、春日莫不哑口的眨大眼,看着床上那…… 虚弱的病人再次躺回,将棉被蒙头高盖。 “看来……妹妹真是……虚弱得教人心……惊,哦,不,是心疼……心疼!” 纪崇干声一笑,继续努力好言安抚。“大哥为你带来一个开心的好消息喔,就是……” 这次也不待他说完,被中的人再次窜起,只差这次那双莹亮的瞳充满期待。“是不是东方四少得花柳病快完蛋了!” “我想……那个家伙就算要完蛋,也不会是得这种病。” “那就是他在勾栏院被人乱刀砍成重伤。”哈,像那种风流鬼活该有此报应。 “以他的武功,大概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倒是他一出手很难有人不重伤。” 又不对,纪嫣儿一蹙眉,旋又神情一亮的击掌,笑吟吟地晃着食指。“喔,我知道了……” “猜到了哦,没错、没错……”纪崇也笑玻Р'地晃着食指响应。 “那个东方牢一夜之间暴毙身亡,天终于收他啦,哈哈──”她乐得鼓掌,却见大哥用力搂住她的双肩。 “妹妹,大哥我可没说是来报死讯的,而且……”他握紧老妹的肩,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接着雷霆吼轰出:“朋友死了,我还会在这跟你嬉皮笑脸吗──”耐性本就不多的纪崇,在老妹连番作怪下,终于发作。 “小姐!”春日赶紧跑过去救下耳门被震到七晕八眩的主子,她再也忍不住的回身一插腰,像捍卫幼雏的母鸡,数落的食指不停地朝纪崇戳去。“好呀,你大少爷了不起,对兄弟有情义,真是一腔热血、感人肺俯、嫌人热泪,那又怎么样──”春日平时对嫣儿虽一副严格样,可要真遇上事情,那绝对是偏袒自家主子到底,且主仆俩骂起人来,完全是同一阵线、同一嘴脸。“无论那个东方宇跟你纪大少爷多要好,他害小姐病倒可是真的,咒他死算什么,要我柳春日就咒他五马分尸、乱马杂踏、横死街头,我就是咒他不得好死,你纪家大少能拿我怎么样!” “我──”面对挑衅,纪崇架起的拳头来到春日眼前,接着用力一吸气。“不能怎么样!”他放下手,告诉自己别与女子一般见识。 “大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纪嫣儿揉着被吼疼的耳朵叫着。 “我是来告诉你,天沐来看你了,人就在花园的亭子等你。” “什么!”两个女人同声大叫。“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随即,纪崇被用力推开。 “春日,怎么办,我脸色好差!”纪嫣儿冲到梳妆镜前跳脚。 “放心!”手脚极快的春日,早已捧着胭脂水粉和漂亮衣裳走来,信心十足地道。“一切交给我!” “啧,两个疯子!”被凉到一旁的纪崇,折扇敲敲额头大感无趣地走出房门。 湖边的亭台里,伊天沐环胸而坐,魁拔的身躯端敛的气韵,再加上身为“宏威”镳局接棒人,长年走镳的江湖生涯,令他少年的面庞已透出老成的沈稳。 “嫣儿的病好点了吗,如果身子还不好,我改天再来探望不迟,莫打扰了它的休息。”他锁眉问道,从纪崇去唤嫣儿到现在都过好些时间了。 “病!”正端杯品茗的纪崇,掀唇道。“放心吧,有天大的病,见着你,都不药而愈了。” “兄弟,自家妹子病了,身为兄长就该付出关怀与担当,而不是说这无关痛痒的话。”向来严谨的伊天沐,只要遇着周遭人有失当之处,总一秉天性的说几句。 “伊兄说的极是,其实嫣儿这小丫头病好很多了,只是女孩家见人,梳妆也费时,难免有所耽搁。”纪崇口中笑着,心中嗤声;关怀、担当,我对老妹如果不够有兄长情义,早叫你进房去探病,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想来是我心急了,小嫣儿已经不是当年的丫头了,一晃眼四年,现在都出落成一个知书达礼的姑娘了,看她律己的个性,如果以苍白的病容待客,一定也感失礼,难怪要费时端正仪表,真是一个重礼法的端庄姑娘。”伊天沐对嫣儿是深感不可多得。 “噗!”纪崇猛将口中的茶水喷出。 “纪兄你怎么了?”见到纪崇咳得满面通红,还用力的搓着手脚,一副难受的模样。 “没、没事,不小心呛到了。”没想到他老妹对外假成这副模样,害他疙瘩冒满身,还重礼法的端庄姑娘咧!“恶──” “纪兄,你还好吧,不会也染病了!”替好友拍背以顺气的伊天沐,见他突地做呕,关心问道。 “是呀,大哥,如果小妹害你也染病,妹子心中会过意不去的。”略带沈哑的嗓音传来。 纪嫣儿一身合宜且清丽的装扮,彤柔的面容泛着微笑,拖曳的罗衫下莲步轻移,病后未愈的嗓子配合春日刻意的搀扶,处处显出我见犹怜的娇弱。 “小妹说笑了,天沐等你可久了。”虽目睹老妹这种前后两种型的假象不下几回了,纪崇依然很难适应的揉着额角暗叹。“列祖列宗呀,千万佑我这个纪家长男意志够坚强,否则在这种个个擅演拿手好戏的家庭里,不得病都难!” “天沐哥!”她朝伊天沐欠身一礼。 “自家人就别这么客套了,你身子可好多了,如果还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下床了。” “早已不碍事了,只是嗓子还哑着,无法多说话。”嫣儿每每看着他粗犷的神采,总是着迷的沈醉,她的天休哥无论外形与气度还有行事魄力,都充满了男性的豪迈气概,给人一种全然的安心与信赖,活脱脱就是书中描绘走出的英雄。 “那可得小心顾着,否则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我会的。”连声音也这么有男性魅力,真是好听,嫣儿双眸痴望着心上人,完全移不开了,直至腰际传来一记痛拧,才让她顿然回神。 “怎么了?”见她突然倒喘一口气,伊天沐问道。 “小姐大病初愈,还不惯久站。”春日相当亲切的替主人回着,另一手却放在纪嫣儿腰上,充满警告的要她控制住。 “那赶紧坐下。”伊天沐也上前搀扶。 一旁看戏的纪崇有股忍俊不住,却收到老妹和春日瞪来的白眼,才硬把快涌出的笑意吞回去。 春日重新张罗亭内的茶水,漫问道:“天沐少爷此行会在江南盘桓多久?”既然自家主子此时扮演的角色无法多开口,那就由能干的丫鬟替主人将消息都套出。 “尚未确定,此行除了替朝廷查办一件案子外,也奉我爹的命令要整顿宏威镳局在江南的据点。”除了纪崇外,没人发现到伊天沐每看向春日时,总会一闪而过的跃动眸芒。 “那就是会待上好一段时间了。”春日向主子拋个默契的眼神。“那天沐少爷……是否像往常一般暂住纪府。”只要伊天沐来江南,总是会借住纪府。 伊天沐一笑。“春日姑娘希望我住纪府吗?” “当然希──”这句话是一旁迫不及待的嫣儿叫出的,就见她兴奋的要跳下椅子,却马上被一杯递到眼前的茶给截住。 “小姐,喝杯水吧,否则喉咙又难受了。”丫鬟温柔的声音却是一张警告的脸,放大的逼到主人眼前,寒声低语的凉话。“敢毁了我替你辛苦打造起来的形象,信不信我会毒死主子再来个殉主,想想这也是一件美好的情操举动,现在马上给我端出你最美、最优雅的样子。” 骨性写着叛逆的纪嫣儿岂会乖乖遵循,对眼前的茶她偏偏推回去。“谢了,我不渴!” “小姐不用客气,说这么多话喉咙该干了。”春日硬要再送过去。 “不喝!”笑话,如果屈服了,将来还有什么主人威严可言! “喝!”可恶,现下穿帮的话,多年为主的苦心就毁于一旦。 就在她们主仆俩脸色越见狰狞得要卯起来时,僵持不下的茶杯已被人拿起,传来了别具深意的话。“上等的茶、名贵的杯,却浪费在两个心怀鬼胎的丫头手上,真是糟蹋呀糟蹋!” 心怀鬼胎?竟在伊天沐面前这么说,主仆俩瞬然将怒火的气势全转向那摆明故意的纪崇。 无视于那两道视线的射杀,他老兄依然自若的持杯品茗,悠声道:“不用为天沐的落脚处伤神了,只要在江南的这段时间,他都会待在‘澄园’。” “澄园”?两个女孩有些困惑相觑,随即愕然大叫。“那不是──” “对,就是那座——天下知名、江南闻名、路人皆知,东方字的豪宅‘澄园’!”像蓄意般,纪崇扬声朗诵。 伊天沐笑着接道:“因为替朝廷查办的这件案子由四少负责,所以住‘澄园’与他商讨案情或一起行动比较方便。” “澄园”!就是四年前被那个狎豹彻底捉弄,结果成了嫣儿日夜最大噩梦的地方,天休哥住那!难道说,日后要找天沐哥得到那个大烂人的宅第去。想到这,东方宇那慵懒又刺耳的嘲笑声彷佛又在耳边响起般…… “我……我头痛……”嫣儿捧着头,这次可是真的了。 “大少爷,天沐少爷,我先扶小姐回房了,请。”春日可毫不怀疑,赶紧扶着主子告辞。 望着远去的身形,使天沐不安地问:“嫣儿的病真的不要紧?脸色好苍白!” “放心,她没事的。”纪崇摇摇手,老妹对东方宇的过敏他很清楚。 看着伊天沐那忧切的神情,很明显的是一种兄长对妹妹的关心,丝毫无男女之情。唉,纪崇心中一叹,为何老妹对这件事实总看不清。话说回来,春日平时对嫣儿看似严格督促,却比任何人都要纵容自家主子,否则不会嫣儿要什么,就不惜一切方法来达成,连主人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都不加以正视,主人说要就给,这种心态跟宠溺有何两样?! “真是憨主愚仆!” 纪崇再次叹息,却见一旁的伊天沐依然深望着佳人远去的方向,且眸中凝锁的正是那一心要帮主人达成目的的俏丫鬟春日。 “痴男怨女,一团乱!”这是纪崇对这一幕最好的批注。 第三章 四年来“澄园”的改变倒不大,依然壮观、典雅、富丽……噩梦难忘! “姑娘,你还好吧?”总管在前带路,他回头看不知第几次停下身形面对墙壁深呼吸的纪嫣儿。 “没事……一点事都没!”她用力摇头。告诉自己镇定一点,她已经不是当年那十二岁的毛丫头,只要拿出她纪家三小姐享誉江南的丰采,没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而且又不是一定会遇到东方四少。 对!想到此,嫣儿抬头挺胸,把空气当勇气奋力一吸后,端出她那集优雅、气质、尊贵一身的绝佳千金典范。 “噢,呵呵呵……”娇滴滴的女子声,又嗲又媚的传来。“原来四少今天喜欢的是这种假仙假气的千金小姐呀,早知道我就不扮花仙了!” “别笑话人啦,你那德行叫花痴哪能叫仙呀,瞧瞧我这洛神模样,才真是艳色无双,昨夜四少又抱又亲的唤人家心肝吶。”女子陶醉的神情,显出还没转回的神智。 “少不要脸了,四少唤谁都是心肝,我说他最喜欢的是我这昭君模样,没瞧他那双迷人的眼老黏在人家身上,害心家心儿怦怦跳。”另一个娇嗔的声音,充满幻想的情怀。 “够啦,见着东方四少个个魂都没了,没用呀!”领头的中年艳妇,别具风韵的徐娘身段,唇边的小痣让她脸庞显得又媚又精。“记住,在我如大姊手下的姑娘们,要自比的是狐狸精,有出息点,让见到你们的男人骨都酥了,不是要你们见到男人魂都掉了,这样怎么当个有成就的妓中之魁呀!” 纪嫣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七、八个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个个打扮成仿古美人,有人穿著一身雪纱自比洛神,有人抱着琵琶当昭君,更有人插了满头大牡丹当花仙一个个风姿万千的随着中年艳妇迎面而来。 当为首的妇人看到纪嫣儿时,神情是如获至宝的惊艳,马上冲上前执起嫣儿的心手。“这位姑娘,如果哪天你家道中落,亲人尽散,生无目标、死地无趣,一醉又解不了千愁的时候,记得来‘红翠阁’找我如大姊,包你整个人生都不一样,尤其我们这行就重表里不一,瞧你这脸蛋上的神情,哎哟,天分很深吶。” “大姊又来了,随时不忘找后继者。” “看大姊那兴奋的模样,看来这一次找到的慧根很高喔。” “就算没慧根,有我们在,别说开窍,连江湖人说的任、督二脉都通啦!” 姑娘们暧昧笑语的喧闹成一团。 而知大姊更是媚笑吟吟的动动柳眉道:“人只要勤劳有目标,行行都会出状元呀,有兴趣就到‘红翠阁’找我如大姊谈,相信大姊的慧眼,你有扬名青楼史的本钱。” 扬名青楼史?想她堂堂纪三小姐,居然被一群风尘女当同类!纪嫣儿的唇角开使抽动,体内某种熟悉的怒火快要冲出。 “如大姊,这位姑娘是天沐少爷的贵客,脑筋可不用动到她身上了。”一旁的老总管出声替她解围。 “什么话呀,人生无常,谁能保证以后!”如大姊努努嘴,转身拍拍手。“来,姑娘们,虽然晚上才要接客,但是走在冲上也别坏了咱们‘红翠阁’的名,给我挺胸摆腰的走回去,我就不相信那些路上的男人们,晚上不来光顾‘红翠阁’!” 接着,纪嫣儿和总管就看着这群争妍斗艳的妖女们,婀娜多姿的浩荡离去。 “记得呀,有困难就找我‘红翠阁’的如大姊,千万别去找‘宝月楼’的周嬷嬷呀!”如大姊要离开时,还不忘挥手大叫。 当人与声渐渐远离时,总管看着僵立的纪嫣儿,尴尬的气氛陡降,好一阵的默然后他虚咳几声。“四少爷也真是,只要来江南就爱找这一票莺莺燕燕笙歌享乐,荒唐成这样,难怪老爷要催他娶媳妇,有了夫人看他还敢这么嚣张作怪吗?”纵然看了不下百回,说不入眼也还满习惯,可是在外人面前他这个老管家总得做做样子念几句。 “老奴这就带你去找天沐少爷,这边请……喂,姑娘你要去哪?”总管见纪嫣儿竟往回走。 “我……我要回家了。”她有点茫然的应着。不该来的,只要接近那个烂狎豹的地盘或见到他本人,绝对都没好事发生,四年前如此,四年后如此,接下来一定有更可怕的事等着她,吓人的是她这个预感好强烈,早知道就不要瞒着春日溜来,现在还是赶紧闪人。 “可是姑娘不是要找天沐少爷?”老管家对她突来的转变讶然。 “没关系,我改天再来。”还是乖乖在家等天沐哥上门好了。 “姑娘,走慢点,这园子大,没人带会迷路的!”一把年纪的总管追不上她越跑越快的脚程。 “没关系,我还记得路。”傍徨的声音响应。 “是吗?”总管不确定的自语。“希望你真能记得。”“澄园”占地大大,庭园、厢阁、假山、流水,罗列的繁多如林,而且由于主人常年在外,仆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主要轩室有下人事理,因此若没多住几回或熟人带领,少有人能摸得清路线。 而纪嫣儿不过就幼年的一回经验,她能摸的清吗?凭她那机伶的应变力,自忖聪明的脑筋,当然是──不能! 几个拐弯后,就见她一脸莫名的看着四周景色,抓抓头想找经过的下人询问,可是晃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后,她懊恼了。 “失火了──抢劫呀──救命呀──”干脆拉开喉咙大叫。 四周鸟声啾啾,虫声唧唧,就是未闻该有的人声嚷嚷。 “有没人呀──快来个人呀──都死光了也总有鬼应一声吧!” 半晌,云飘、风徐宁谧依然,认命的螓首黯然一垂。 “东方四少我恨死你了──”她仰头大吼!对,纵然这次迷路跟他无关,可是只要在他地盘上发生的事,不管有没有关系,一律都是他的错,谁教他是她命中的大灾星。 “可恶──咳……咳……”连番激喊令尚未好的喉咙更加干哑。 无计可施的嫣儿只好用力踹着步,踢着脚上的石子,反正没有人她也不用顾什么形象了。左思右想后,她一双滴溜溜的眼看向最近的大树,看来,只剩这个办法了。 “哇,‘澄园’真是清灵秀丽,那个东方大烂人真会享福。”学猴子抱在大树干上纪嫣儿惊喜叫着,也只有登高望远,才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朝另一边望去时,更是扬声高叫。“哗,那边好易各类各色的鸟喔,没想到‘澄园’养这么多鸟,还有那边的景色岩层流水堆砌的真漂亮,哇、哇,看那边的树林、那个藤架构起的长廊真是……拜托……我在干么,不赶快找出府方向,还在这赏景,啐!” 她赶紧认真看方位,极目望去,眼尖的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 离这不远的一座富丽楼阁前,老总管的身形正从房内出来,纪嫣儿双眸大亮。 “四少爷,你好好休息,老奴等会儿命人送些解酒汤过来。”老管家退出后掩上房门。 待总管那老迈的身形已消失在前方长廊时,纪嫣儿才气喘吁吁的冲到。 “人……人呢?”她擦着额上的汗,四面张望。“不会吧,慢了……一步……”她马上一副气脱力尽的只差没跪到地上去。 “可恶,到底要在‘澄园’耗到什么时候,我今天是不是倒了八辈子楣呀!” 她切齿地用力捶地,随即大叹一声的坐到石阶上,不停地以袖子搧风驱热。 微风徐来,穿过林荫,送来阵阵舒爽,一股淡淡的清香也随之沁鼻,她举臂闻着。“看来我今天不但情绪大,连体力都耗了不少。” 只有身边人才知道她天赋体香,平时不会明显出现,可是一旦体力消耗过度或情绪起伏大时,一股幽淡的清香就随之飘散。 春日对主子这项天赋是骄傲极了,纪嫣儿却没什么特别感觉,尤有甚者,不喜欢成分居多吧,因为若有香味散出,不是摆明告诉人家她现在什么心情个性吗,谁爱被人一眼看穿。 就在她螓首撑在掌上思索该如何时,身后的房门内传来了异微的声响。 “这扇门……是刚才老总管进去的,莫不成里面有人!”她大喜的起身,方才四处找路时,闯了好几个厢房都没见到人。 整整衣裳后,她忐忑地敲了敲房门。 “进来。”果然传来很沈的男子嗓音。 一进房的纪嫣儿就见到,外厅与内房中隔了一道很厚的深色帘幕。 “请……请问……”嫣儿站在帘幕外,清清还沙哑的嗓子。 “醒酒汤拿来就放下出去吧。”房内的男子继续道。 醒酒汤?而且这个声音……嫣儿整个人一僵。东方四少?不用说,她转身就想走,却又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咒的抱怨,显见此刻这声音的主人正处……至少不是什么好状况。 嘿!纪嫣儿坏心的掩嘴偷笑,活该,把我害得惨兮兮,至少知道你也不好过,哈,这趟“澄园”之行还不算太糟糕! 就在她悄声的想退出房时,帘幕后的东方宇已又开口。 “还是把醒酒汤拿进来吧!” 醒酒汤!哼,臭狎豹,你慢慢等吧!纪嫣儿拉着大鬼脸,冷笑地就要离开,却听到内房又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拉住了她体内那个叫良心的东西。 踌躇的站在帘幕外,须臾后她小心地掀开这道深色布幕,却发现房内相当幽暗,连窗户都罩上深色帘幕,虽不至于伸手难见五指,却也不易看清景物,尤其阳光透过厚重布帘,稀稀点点反造成视线上的蒙胧。 幸好纪嫣儿向来自诩眼力高超,在这种能见度低的内房中,她还算可来去自如,也因此地无碍的见到那个躺在床上,修长四肢任意伸展的男人,他一手横在额上,另一手垂挂床沿,胸膛上的衣襟大敞,男性的体魄混着浪荡气息,正毫无遮掩的在眼前呈现。 “呀!”这对还是纯洁闺女的纪嫣儿而言,简直骇人,她愕叫的摀着发烫的面颊想背过身,却引得床上的男子凝眸注视。 “你……不是园内的丫鬟,是谁?” 站在离床榻虽有一段距离,却让纪嫣儿感到一股压迫的寒意,因为此时床上的人所透出的气息,是相当犀锐而危险的,彷佛她只要敢妄动一下,小命有不保的可能。 “我……我只是迷路了。”好可怕!这样的东方四少她第一次见到,不禁吞吞口水,颤栗从背脊窜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突然明白,这个男人会被称为“豹”不是没有原因的。 “迷路?”东方宇疑惑的说着,继而了然一笑,用着平时那轻懒声调道。“你是如大姊带来的人吧,是不是跟丢了?” 如大姊!嫣儿想起刚才那个艳丽妇人,马上不悦地撇唇,干么今天大家都要把她跟妓女扯上关系。而在对方以为确定她的身分后,那股教人窒息的感觉也顿然消失无踪,纪嫣儿松口气,不过有件事她也明白了,就是她生病后未愈的喉咙,竟让东方宇没能认出她的身分。 “你出了房门沿着一排松柏树走,看到矮屋时再问仆人吧,不然等会儿下人送东西来时,再叫他们替你领路吧。”说完后他又是难受的揉揉眉心。 “你不舒服吗?”细细的低问声稍微靠近了点。 纪嫣儿是讨厌这个人,也巴不得这个大烂人早早被天收了最好,但真看他皱眉的躺在床上,一反她印象中那副潇洒邪佞的坏模样,不忍的测隐之心升起。 东方宇揉着眉头,并未睁开眼,只是懒洋洋的回道:“宿醉的人有好样的过吗?” “宿醉?”了解缘由,这问候者多了几分不齿与嘲意。“爱夜夜笙歌的人活该有这种报应。” 听到这句话东方宇喉中发出低沈的笑声。“小宝贝……刚下海呀!”他心中认定站在床边的人儿是如大姊手下的姑娘,也努力回想昨夜的宴席上这声音的主人是哪一个。 “下海?”听不懂这句行话的嫣儿只是撇撇嘴道。“我还刚游水过来呢!” 东方字的笑声更是回荡在屋内。“你……很有意思呀!” “你就满无聊的!”她没啥好气环胸,干么老一副话中有话的笑她。 “无聊!”他惋惜一叹。“这可鲜,只要跟过我东方四少的姑娘倒还没哪个人会说无聊。” “那幸好,我从没跟过你。”作梦都别想我会跟你,啐,大烂豹;她乘机又朝床上的人吐吐舌头。 “你是昨晚的……洛神、花仙,还是昭君……该死,还有什么?”昨夜一群莺燕脂粉,他左搂右抱的,谁扮谁他早忘光了! “不敢,区区一介蒲柳之姿,岂敢冒渎古人佳颜,只好扮你家祖奶奶!” “祖奶奶!”他不解唤着。 “什么事呀,孙子!”她得意回道。 东方字微怔,随即如雷轰笑。“这下我可以确定,光凭你的应对,昨夜你一定不在宴会上,而且在如大姊手下也非一般的伶妓,莫不成你是如大姊特别送来的礼物。” 纪嫣儿翻翻白眼,以他的说话模式倒打回去。“这下我也可以断定,光凭你的回答,就知道你的脑袋不太聪明,而且在兄弟中一定非比寻常的呆,莫不上天惩恶人特别让你喝酒后蠢字上身。”白痴,都说是迷路了,还说什么特别送来的礼物。 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他将自己误为那群烟花女。 就在东方宇笑着摇头时,一阵宿醉的不适又袭来,令他只能锁紧眉的忍受。 “喝点茶吧,会让你好受一点。”她忙倒茶给他。 东方宇半坐起身接过茶,却在对方近身时,闻到一股沁人的幽香,清清柔柔相当独特,令他宿醉的精神顿然清醒不少。 “对了,差点忘了我带着解酒药。”嫣儿一击掌,忙从腰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袋,这是她细心缝制,里面装着请人调制成的解酒药丸,想要送给不擅酒力的伊天沐,现下她很有良心的不介意分一颗给讨厌的东方四少。 嫣儿递一颗药丸过去时,却反被攫住手腕,吓得她手上的锦袋掉地。 “好个滑腻诱人的柔荑。”东方宇荡出了那沈厚的邪气笑声。 “请你自重一点,放手!”嫣儿错愕想挣脱,却反被箝握得更紧,且对方顺势而滑的往她粉臂抚去,男性的叹息夹杂着异样的悸动,吓坏纪嫣儿了。“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调戏祖奶奶!”东方宇笑着用力一拉,软玉娇躯跌入他怀。 “放开我──”对着那吻上颈项的唇,抚上胸口的手,她强烈挣扎。 “好清然的香味呀,非脂粉、非人工,是天然的体香,倒不知如大姊手下竟有这么绝佳的姑娘。”也教他对怀中佳人的身分有了几分确定。 “放──”未及叫出口的话,马上淹没在覆来的男性唇齿内。 这……这是……干什么?她青涩的反应尽为突来的狂吻吞噬,未曾识得肌肤之亲的纪嫣儿整个人撼住了!  (: ) 第 3 部分阅读 “放──”未及叫出口的话,马上淹没在覆来的男性唇齿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这……这是……干什么?她青涩的反应尽为突来的狂吻吞噬,未曾识得肌肤之亲的纪嫣儿整个人撼住了! “唔──唔唔──”初时的震愕后,更是她奋力的挥舞四肢,对着那堵坚硬的胸膛与肩头,重击、敲打、猛捶,就是挣脱不出被箝紧的娇躯。 “救──”才一扯离被紧缠的红唇,她振声大喊,却被扳回下颚。 “命──”男性的气息再次攫获樱唇,纪嫣儿一脚踹出,便要翻身下床。 “呀──”对方接住了她的脚踝,她整个人硬生生往床下栽去。 分段式的呼救喊出了最后的惊叫,就在她划动双手,以为五官要跟地面做最贴切的接触时,迅即的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再度抓回床角落。 “呵……”东方宇似笑非笑,带着酒意的唇低喃的俯近她。“小宝贝,你的挣扎不像装的,你……不是如大姊手下的姑娘吧!” “没……没人跟你说我……是呀!”发抖的声音,娇颤的身形被逼困在他撑出的双臂与床柱间。 他绽出狼般的笑容,来到她的唇瓣低问:“那……你是谁呢?来‘澄园’做什么?” 纪嫣儿抿唇咽下惶恐的口水,因为对方正戏谑的在她唇瓣上轻磨。“我……我来找人,可可可迷……路了。”整个背也靠着床柱呈挺直姿势,因为那迫人的结实躯干缓缓地、慢慢地,寸寸贴上她。 “哦……”他探出舌,描绘着那花般的唇瓣,挑逗地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她……很有意思,经常朝气勃勃的,眨个眼可以同时变化好几个表情,纪三小姐──”妈的!你狗呀,舔什么舔,正要飙出怒火的嫣儿,马上被他后面唤出的话给钉在当场!纪三小姐?她的身分被揭穿了! 却见他接着道:“纪家的纪嫣儿小姐,跟你的感觉很像……”东方宇轻声一笑,大掌搬上她开始哆嗦的脸蛋。“可是……实际上她野得很,这种情况下早该破口大骂了,怎么会乖乖的任我欺负。” “对……对嘛,我……我是很可怜的那种……小村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江南知名的……纪三小姐!”当我白痴呀,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破口大骂,惹毛了眼前这个专玩女人的浪荡子,有什么后果她会不知道吗?最重要的是身分曝光后,传了出去,一个名节贞操尽毁的女人,她永远都别想嫁给心上人伊天沐了。 “哎,说这话就更教我怀疑了,可是你的声音不像……”他话尾一顿,漫抚的手指已改为捧住她的螓首,像要在幽暗中将她看清。 “声音……当然不像,我……我又不是她!” “是吗?”他轻笑,却说出足以让纪嫣儿心跳停止的话。“生活中有很多足以改变声音的意外,比如说……落水生病了,干哑了嗓子。”未理黑暗那明显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他继续悠悠道:“或许我该掀开帘幕,看看你到底是谁?”可是他却片刻都不舍放开手中这滑腻的触感。 “好说……好说,东方大侠……”这个时候就算要叫死狎豹是大英雄、大豪杰,她都愿意。“其实我……我是李总管的亲戚,今天来看他老人家,不、不小心在园中迷路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哦……”他哼一个了解的声音,却是摆明的不信任。“那你从何而来,名字呢?”唇又开始烙上了她的眼与鼻。 “这个……江……江湖儿女不……不拘小节,何须……留名!”她慢慢沿着床柱往下滑,想脱离他唇攻的范围。 “连名字都不敢留,要我怎么相信你,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吓成这样!”见她整个人窝在床角,瑟缩成一小团,他狡黠的语调像戏鼠的猫。“莫不成心中有鬼。” “拜托──”听到这话,纪嫣儿再也受不了的连珠炮吼出。“如果你一进门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到床上,还被个死色狼摸来抱去,接着恶心巴啦的当你是一根狗骨头又舔又亲,这个时候不害怕,难不成还要自动躺着说──来吧,可能吗──我又不是白痴──”她咆喊地只差没跳脚。“有脑子的都做不到啦──你这死狎豹──”骂到一半,她吓然掩住嘴,却已太迟了,哪怕黑暗中也能见到对方玻鸬捻嗟毕乃∷绕涞倍苑揭话盐兆∷乃纾テ鹗保攴善巧⒒共蛔阋孕稳菁玩潭丝痰母惺堋!?br /> “耶……我是说你这个死大侠……你可是大、侠呀,就是很正义的那种,应该不会……欺负一个无助的姑娘家吧!”她强笑着,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大侠吗?”东方宇勾唇,笑得更邪、更莫测。“可是有个丫头就爱叫我狎豹,专玩妓女的狎!” “暧,这件事我开玩笑的……喔,不──”赶紧话锋一转。“我、我是说对方一定有误会,你是天下人传颂、江湖人朗诵、小老百姓歌颂,很正义的侠豹东方宇,怎么可能专长只会嫖妓而已,哈哈──”纪嫣儿哈然一笑;在心中却是哭着发誓,今天如果躲过这劫,以后上寺庙不偷懒,不再秉着心诚则灵,不拘形式了。 而东方宇的反应是伸出手指,亲昵的揉绘着她粉润的红唇,且越渐逼近的气息,大有想再以自己的唇取代之势。 天呀、地呀,无论谁有灵都助她一回吧!纪嫣儿已快如岩般僵化了,体内的胆子大概也只缩得跟米粒一样小。“是这样的……如果大侠你只偏好烟花女子的娇媚,那就不要改变你的喜好,那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一定不想随便沾染,很麻烦的,真的,因为要负责!”她慌乱的胡口一诌,努力翻出记忆中、很多说书的,还有一些故事中记载的,花花公子该有的德行,什么不碰处女啦、自许风流爱野花等。 冷不防地,她整个人又被紧紧环入那堵温暖的男性胸怀,东方宇在她发际上低语:“我可以负责!” 啥!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答案。“等、等一下──”她挣扎的想推开,对方却箍得死紧,只好先紧张的润润唇,决定动之以情、哄之以理。“话、话又说回来,我想大侠你……你现在不过想逞一下兽欲,可我完全是因为一时的无心,不如大家就此打住,千万不要犯了一世的错误,然后你继续睡,我马上走,你就将那宝贵的精力留待晚上,呃……那个……昭君、花仙、洛神,个个都等着你浪费……喔,不,消耗,她们都很乐意陪大侠你消耗精力。” “可是……”他呢喃,悠哉的调子,懒懒地道。“我只想和你消耗精力。” “可是……”招架不住的嫣儿只剩咕哝哀调了。“我不想陪你消耗精力。” “唉,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他又是露出那抹令人熟悉的邪邪灿笑。 “你做什么──”见他竟开始解开她的衣服,她拔声大叫! “负责呀!”他理所当然地。“如果没有已定的事实,我怎么负责!” “无耻──”忍无可忍的纪嫣儿一巴掌就要甩过去,却被轻松攫住,且响应的是一记缠绵徘恻的热吻,狂切得令她无法呼吸。 “四少爷,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当对方正隔着衣衫开始揉搓她的娇躯时,门外传来了仆从高呼的声音。 “搁着!”他稍一离唇,吓瘫在怀中的人儿马上要引吭呼救。 “如果你想让人看见这一幕就喊大声一点!”亲昵的嗓音低撩在她耳畔。 看见这一幕!让每个人都知道她纪嫣儿衣衫不整的和那个……名震江南的浪子,死淫豹东方宇躺在床上?! “对,别出声,否则身分曝光吃亏的可不是我……”他满意地像对乖巧的孩童摸摸头,手上的动作可完全像个摧花色狼。 身分曝光!嫣儿为他的话而骇然。他可是知道了她的身分?真是如此吗?纪嫣儿没敢问,因为自揭身分的胆量她不敢,可是当外厅的仆人将醒酒汤放下传来掩上房门的声音时,她惊觉到自己逃不掉了。 直至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时,嫣儿颤声道:“你……不该会是这么做的人……为什么……”虽然平时她总笑谑他为狎豹,专玩女人,但是……强迫女人从不在地想象的范围内。 “只能说,你今天的误闯促成我的决心,有些事还是小人手段好,而且……” 他浅笑的囓吮那纤细颈项,坚定的语调却是不容置疑的断然。“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何乐而不为!” “你是狐狸……不是豹!”她抿唇的想到更适合他那狡猾模样的动物。 “呵,周遭人早说我,豹的面具、狐狸的骨性。”听似散漫的吊儿郎当样,却透出他个性上另一面的冷酷气质。 就在他剥下那层薄纱的外裳时,细细的啜泣声从她唇缝逸出,也让他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你如果敢碰我……”委屈的难堪让她几乎是咬牙的吐出话来。“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被箝制在身后的双手,迫使她只能抵靠在他胸膛上哭泣,颗颗的珠泪,深深触动了他心中那根柔情的弦。[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别哭……”他轻叹的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原先只想玩笑的戏弄,没想到一拥住那馨软的娇躯,他使无法控制了。“我不再乱来了,你别哭。” 在自责与愧疚感下,东方宇没发现那低垂的螓首正拿眼偷瞧,灵皓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 “来,先整理好衣服,我们到外厅说话吧。”他柔声道。 “嗯!”楚楚可怜的她假意点头,握拳的手说的是;机会只有一次,大烂豹,我一定要你好看! “有些事,我早想对你说,可是来到江南有太多事在忙,都没──”他先移身下床,想将窗户上的帘幕拉开。 “呀!”一声脆弱的低呼,打断了他的话和正伸出的手。 “怎么了?”果然让他赶紧回头,见她摀着胸口,在幽暗的视线和发丝垂掩下,只听到她痛苦的吟泣。 “要紧吗?”他马上折回床前,让纪嫣儿没想到的是他竟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对着仅着兜胸的她轻抚揉着。 她倒喘,想起自己的计划,忍下发作的脾气。“突然……好痛……”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迸出,可恨呀,早知道哀脚痛算了!她握拳的手在身侧劈出手刀状。 “没事吧?”认真审视的东方宇,只是关切地揉着她的胸口问。 “唔!”她点头,记起大哥纪崇教过她的根基武术,一瞄准那专注在她胸口的目标,嫣儿毫不犹豫地朝对方颈脉快狠准劈去──“想算计我,凭你还不够道行,小狐狸。”握住她袭来的手腕,他绽出那一径悠笑的低喃,却是凛着眸光锁视她。 “东方宇──我恨死你了──”纪嫣儿另一手马上抄起一旁、他先前没喝完的那杯茶朝他眼上洒去。 所料未及的这一手,让他被迎面泼来的茶汤给溅得睁不开眼。“等一下,嫣──” “你这下流胚──大烂人──”嫣儿拉紧衣襟口,一手抹过泪水,没想刚才地还是被人吃着豆腐、耍着玩。“你听到没有──东方宇──我恨死你了──”她嘶吼着,痛哭失声的跑掉。 第四章 这几天是纪嫣儿有生以来过的最痛苦的,从“澄园”冲回家门后,她每天都处在大难将至的紧张感中。 第一天,她如惊弓之鸟,疑神疑鬼的就怕东方宇会找上纪府揭发自己的身分。 第二天,余悸犹存的可怕,让她对家人托辞病况加重,彻底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床都不下一步,哪怕兄长纪崇如何哄她都不理,最后兄长送来好些精致茶点给她解闷。 第三天,春日的苦口婆心让他战战兢兢的出府,拚命烧香求菩萨保佑,而且对每个擦身而过的人都充满错觉,以为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件事,个个都在笑话她。 第四天,开始迷信开运法,从一早睁开眼下床的第一步,都算好方位才愿踏出,连吃饭睡觉都挑吉时,随时口念佛号,务求驱邪避凶,大吉大利。 第五天,连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天,胆子稍微恢复了,不再动辄满口经文,也开始认真拟定一张进香谢神的计划表。 第六天,兄长纪崇再度送来更多上等的胭脂水粉与绫罗绸缎,还有好些珠翠宝钗及各种干果零嘴哄她开心,乐得她又待上一整天不出房门。 第七天,伊天沐的来访让她兴奋极了,而且干果零嘴没吃完,胭脂水粉也没试完,还有各式绸缎得合计做哪些衣裳罗裙好,因此进香的谢神计划只好小小延误一下。 第八天,同上! 第九天,依然! 第十天,照旧! 第十一天…… “小姐,大白天的则老窝在房间里跟猴子还有小狗玩,你先前立下的进香还愿大计呢?”春日看着趴在卧榻上的主子,拿着糕点逗弄关在笼里的“挡灾”和“去邪”,开怀的模样,完全不似十日前从后门跑回家时,那副惶恐又惊悸的神色。 “哎呀,人家有进行啦,那个土地庙去了好几次,连日数拜快连晚上都梦到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请我到庙里去做客咧!”她随口漫应,专注的精神完全放在眼前那被关住的一猴一犬(可怜的“挡灾”、“去邪”,从和东方宇太过亲近后,便遭到了主人囚禁的命运,还三不五时拿来整顿开心一下)。 “谁要你对土地庙连日数拜呀,你当初说的玉皇大帝、妈祖娘娘、地藏王菩萨、降龙罗汉,还有什么关公庙呢?怎么都没见你去真心参拜!”成天只会抱着猴子跟狗玩,春日实在再也看不下去。 “心诚则灵嘛,老要拘泥形式,人家神明才没像你那么小心眼,只会计较拜了没!”反正十天过了都没事,证明她的身分根本没暴露,那还怕什么!就像很多人的通病,只要脱险后平安大吉,患难时许下的宏愿早拋九霄云外。 “那还得心诚才能灵耶,我实在看不到你诚在哪,而且看你这样子,别说不拘形式,不拘形象更是彻底。”春日冷眼睨她很投水平的趴相,双腿的后脚跟还一抬一点的晃着。 “春日,你好吵喔,不要老这么……哇哈──”嫣儿嘟嚷一挥手,突又拍手大笑。“你看‘挡灾’笨死了,臭猴子,想吃我手中这块糕点是不是,偏不给你,哼!”她随手一拋,糕点扬飞,底下的樱桃小嘴接个正着,笼子里的“挡灾”跳脚的吱叫。 “就只会跟只猴子嚣张!”春日看得连连摇头。 “这就很……唔……了不起了。”她拍着手上的饼屑,吃了满口糕点,两颊塞得鼓鼓。 “真了不起就去对那个东方四少嚣张,别只会欺负狗跟猴子。” “喂,别跟我用激将法,本小姐不受激,只要能跟那个瘟神远离,吃斋念佛我都干,关在房里算什么!”她坐起身提出另一个笼子里的“去邪”,乖巧温和的狗儿向来是她捧着玩的最爱。 “吃斋念佛!”春日嗤声。“大话说得震天价响,连拜神都没几分热度,还想学人家茹素礼佛呢,你小心呀,誓言没完成,报应会来!” “那就来吧,对不对,‘去邪’!”她高举狗儿,晃过来又晃过去,完全不理会春日的话,只是举着小狗奔到这头又奔到那头,直嚷嚷。“来吧──来吧──报应有种来吧──”“去邪”汪汪叫着,主人快乐喊着,天真的一人一犬玩得不亦乐乎。 “随你去自生自灭!”春日气到无力,干脆踱到一旁忙自个儿的事。 “啧,‘去邪’呀,我跟你说春日最爱神经兮兮了,本小姐自生自灭以前呀,保证她会先被自己的紧张给吓死,哈!”嫣儿将鼻尖抵着“去邪”小犬,故意大声说着,还快乐的搂着爱犬,哼着小调转圈漫舞,展现她的太平悠哉。 “嫣儿小姐──”门外纪夫人身边的随身侍女敲门高唤。“老爷和夫人请三小姐到大厅,好象东方四少来了,有事要找小姐。” 候在门外的婢女只听到房里传来乒乓震天响的声音,好象有人撞倒家具接着捧成一团,瞬间,尖叫声、猴跳脚、狗哀鸣,声声交织,不难想象里面是一团如何的乱! “春日,完了、完了,怎么办──他一定是来揭穿我的──”光要踏出房门,纪嫣儿就不晓得软了几次脚,全靠忠心的丫鬟搀扶。 “冷静,先别自乱阵脚,你说过在黑暗中东方四少并不晓得你是谁。”春日拍拍主子的脸,要她镇定下来。 嫣儿连连点头。“对,他不晓得、不晓得──他应该不晓得──”纪嫣儿深呼吸,随又不确定哭着声。“他大概不晓得吧!” “他绝对不晓得──”春日回她一记吼,一副要震醒她的模样。“记住,就算他十指全指向你,甚至把证据都拿出来了,你也一定要拚命坚持三个字,大声说──不、是、我!” “有……有用吗?”嫣儿茫然傻问。 “没用也得有用!”春日逐字切齿,像要把字敲进主人脑中,拚命提点。“而且边说还要用力摇头,神情也要激动,好象你受了什么天大的冤枉,知道吗,死都不要承认!” “可……可是……” “没有可是──”她悍然截断主子的犹疑,“从现在就告诉自己,十天前你没有到”澄园“、没有见过东方宇,当然就更没有什么他会不会来揭穿你的事,知道吗?” “好,十天前我没有到过‘澄园’、没有见过东方宇、没有……”她不解抓头。“那我十天前在干么?” “随便啦,画图、抚琴、刺绣、戏鸟、戏猴、戏狗都行,只要别说你出过门就好。”幸好那天纪嫣儿是偷溜的,府中没人知道她出去过。 “好、好……画图、抚琴、刺绣……还戏什么……”嫣儿扳着手指数。 “小姐──”春日受不了大叫。“别像背书似的照本宣科行不行!你平日的敏捷反应呢?聪明机智、佯腔做势、虚伪假象都死光啦,不要一对上东方四少每战必亡好不好!” “谁对上那个死烂豹每战必亡,他是什么东西,能影响我纪三小姐吗──”嫣儿怒驳回吼。 “好!”春日一拍手。“就是这股气势,维持下去。现在问你十天前有没有去过‘澄园’、见过东方宇?”当场来个测验。 “当然没有!”她一甩头,扬着鼻子傲声道。“十天前我在家吃斋念佛修禅心、晨起冥思悟真理、抚琴作画练诗词、齐身修性养气质,哪有时间踏出大门半步,更不用讲见过任何人。” “完美,太好了!”春日鼓掌。“假得让人作呕,这才像你,走吧!”当下在前头领路。 “哼!”嫣儿抬头挺胸的磊落举步,门外刺眼的阳光让她才踏出一小步便绊到门槛。”啊──”惨叫之后,是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重重摔到地上。 “小姐,来,先喝口水,别紧张。”接近大厅的门外,春日边摇着扇子,边整理着她拉乱的发丝,一旁还跟着被抓来随侍茶水的小丫头。 “我……我脸上的妆……还有衣裳……” “没有、没有,完整无缺,刚刚那一摔只是把勇气摔掉了,可是脑袋没坏,只要记住刚才的应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春日拿出绢帕替她擦擦额上的汗。 “真的……吗?”她唇青脸白冒冷汗。 “当然,只要你深呼吸,多点勇气、少点害怕,有点智能,去掉茫然,一切就更完美了。”赶紧再从腰际掏出有备无患的胭脂,替主人多打点红润。 “好,智能……勇气……”她喃喃自语地将茶杯递给一旁的小丫头,一咬牙,便像要慷慨就义的壮士般,毅然往前飙去。 然而一杵在厅门口,她就踌躇的想打退堂鼓了,幸赖忠心的春日拚命在旁为她打出勇气的手势,嫣儿深吸口气后便要敲门,厅门却被猛然打开,砰地一声,其中一扇门板很准的正面迎击拍上她。 “小姐──”一旁的春日惊声大叫,尤其刚才那一绊已摔成茫然,再加这一下会不会变笨呀! “乖女,爹没见到你站在门外。”为首走出的纪老爷声音很错愕。 晕眩的纪嫣儿只看到黑色漩涡里有好多星星,还有好几道熟悉的声音陆续加进来,最后她倒进了一个臂弯中。 “乖女,要不要紧?” “女儿呀,还好吧?” 头晕、鼻子痛,她闭紧跟,怎么爹和娘的声音听来很紧张。 “小妹,你无声无息站在门后干么,吓人呀!” 讨厌,大哥的声音转来总是一副找碴样! “纪兄,嫣儿可能来不及敲门,瞧她还痛着呢,别说了。” 咦,这个声音…… “天沐哥,你也来了!”她微睁开眼帘,就看到伊天沐那忧虑悬在上方的脸是如此靠近她,不禁芳心怦然了。难道现在是天沐哥抱住她,哇,昏死都甘愿了。 “东方兄,看来你跟我这老妹八字冲犯,才会每见面就出状况,不过也幸好你接住她,不然这一摔,可不得了!” 东方兄?!她膛然眨大双眼,就见到那张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性面庞,正凝锁着她,而她……竟靠在他怀中──。 “嫣儿──”众人最后一声叫喊,伴随着昏厥过去的她。 “小姐、小姐,可以了,老爷、夫人和大夫都离开了。”春日低唤的声音在主人耳旁叫着。 楼阁里,床榻上的纪嫣儿悄悄微睁右边的眼眸,随即呼噜跳起,大大的擦过额上的汗,吁了口气,“逃过一劫,以后知道了,像这种事不用面对、不用说话,直接昏倒就行了。”她弹着手指,对自己的因祸得福乐极了。 “那是误打误撞,总不能每次都用这种方法吧。”春日拿着扇子在旁替主人搧着。 “谁管那么多,至少暂时躲过。”嫣儿吐着舌头,拉着领子,天燥加紧张越显烦闷。”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醒来了。” “东方四少抱你进屋时,就发现你玻ё叛弁登啤!蹦歉鍪焙蛑谌烁诤竺妫ㄓ薪淼拇喝辗⑾种魅讼感〉亩鳌!?br /> “说到这我才气,人家大哥说要送我回房,他假好心争个什么劲呀!”嫣儿是越想越火。“不然也有天沐哥会送!”害她失掉一个靠近心上人的机会。 春日沈吟。“我总觉得……东方四少好象……对你有意思。”因为纪老爷遣人去请大夫时,纪夫人觉得让一个男子抱女儿回房不妥,便要由儿子接手,没想到那个东方四少二话不说地抱起怀中人,神情摆明不需他人代劳。 “恶!”嫣儿马上吐着舌头。“少来了,只要是女人他都有意思,不然你以为他名震花街柳巷的四少之名是传假的呀!”光想上回的“澄园”之行,被一群莺莺燕燕当同类,嫣儿就更呕! “会是这样吗?”春日深刻记得,当东方宇抱起纪嫣儿时,那眸中的神情是疼惜的占有,一个纯为玩女人的浪荡子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谁理他是不是这样,别犯到我就好。”嫣儿跳下床倒杯凉茶润喉。“哼,现在大哥、天沐哥和那个东方烂人都在树荫下的凉亭中喝茶聊天,只有我要在这继续装病,有够不甘心!”她努努嘴。“对了,那个东方烂豹到底来干么,为什么要找我?” “诺!”春日下巴顶向桌案上那些堆栈的木盒。“他知道你爱吃干果零嘴,特别送来这些精致小点,还有‘云绣坊’的上等织锦。” “哗,这个桂花糕、豆沙小饼看起来好可口喔。”不用说纪嫣儿马上打开吃了那一盒,且挑起来就投进嘴里。“哟,他四少爷哪条筋不对,送来这些东西,不过这点心的口感跟日前大哥送的那些好象喔。” “当然,同一个人送的!” “嘎!”嫣儿差点儿被嘴里的食物给噎到。“全是东方宇送的!包括那些珠宝饰品、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她一直以为是大哥和爹娘为逗她开心送的。 “没错,全是东方四少送的。” “他费心送这些东西做什么?”嫣儿诧然。 “对呀!他费心送这些东西做什么?”是该和小姐好好讨论了。 嫣儿蹙眉思索,想得连弯弯柳眉都平成一条线后,终于豁然拍桌。“我知道了!东方家真的很有钱耶,我不过落水生病,就送这么大手笔的赔罪礼,不愧是天下第一世家。” “小姐──”春日只差没翻白眼。“你是被门板撞呆了,还是那门口一绊脑力退化了,谁会为了赔罪连续送这么大的贵重礼,我看老爷夫人想要撮合你和──”“我不要听!”纪嫣儿扯出更高的尖嗓,摀着耳猛摇头。“我不管爹娘怎么想,纪家不会和东方家有任何关系的,我只心仪天沐哥,爹、娘还有大哥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他们老要说不适合,没人当一回事──为什么──”“小姐……”春日看着趴到桌上啜泣的纪嫣儿,一时也语塞了。纪家上下确实都知道纪嫣儿对伊天沐的倾心,纪家两老是持观看态度,可是身为伊天沐好友、又疼小妹的纪崇却彻底反对,因为两人的个性、环境根本格格不入。 纪崇就曾对自家妹子说过:“伊天沐严谨而内敛,走镳生涯更让他大多时间是在外奋斗,因此需要的妻子是个坚强且擅于持家,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女子。”而纪嫣儿无论如何朝这方面学习迈进,都不可能脱离得了本性,而且事关一辈子的婚姻幸福,纪崇根本不可能由得老妹碰运气玩,更何况由头至尾全是她的一厢情愿。 于是长子的从中做梗与断然否定,更让纪家两老完全不考虑爱女和伊天沐的可能,为此纪嫣儿和兄长足足呕气三个月不说话。 “小姐,别难过了,这事都还没成定局,只是我们猜想,搞不好真是陪罪礼!”春日在旁安慰伤心的主子。“不过,你到底心仪天沐少爷哪一点?” “那还需要说吗,他像个英雄嘛!无论长相、气概、个性都很像。”纪嫣儿毫不犹豫道。 “还有呢?”这一点春日听了不下百回,但是除了这些没其它了吗? “是英雄就很了不起,还有什么呀?” “难道除了他有英雄长相、英雄气概、英雄个性,就没有更平实一点的东西吗?而且真嫁给他,日常陪你过生活的可不是英雄这个名字吧!” “什么叫平实一点的东西?”纪嫣儿听得满脸问号。 “这……”春日第一次正视主人的仰慕情怀真的相当少女梦想,但是这要怎么点醒呢?“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这么排斥东方四少?” “这还需要问吗──”一说起东方宇,纪嫣儿整个精、气、神都卯起来了。“十二岁戏弄我,害我当场变成每个人的笑柄;四年后第一次见面就故意整得我落水生病,第二次拿我当烟花女子调戏,还害我差点失身;第三次为了见他,跌了一大跤还被门板打到,只要跟他有关哪一次不连连霉运!”她扳出手指细数桩桩件件。 “或许是碰巧!”春日倒觉得他们两人的缘分奇妙得太玄了。 “管他是不是碰巧!”嫣儿嗤之以鼻的哼道。“光他那个长相,太俊也太美,活像个小白脸,又像个登徒子,完全符合我讨厌的定义,讲话飘忽莫测的猜不透,还经常微笑得让人心底发毛,标准诈包嘴脸。你看吧,长相、气概、个性,没一样我喜欢,而且那个男人是个风流种,全江南都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韵事,搞不好私生子都满街跑了,更不用说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一定是三百六十五天还不够分,要我嫁给那种人,不干!” “私生子满街跑,女人还多到三百六十五天不够分!”春日难以置信。“不可能吧,这样的男人还有精力四处替朝廷办案吗,不早早被天收了!” “耶,这可难说,搞不好他现在就身带隐疾,天呀,好可怕!”她花容失色,越说越像见到事实的真相。“真嫁给这样的人,不到一年我就当寡妇了,哇,我绝对不要!” “小姐,我看你对东方四少的感觉比对天沐少爷强耶,从没见你想过嫁天沐少爷以后会过什么日子,倒对嫁东方四少后会过什么日子想得好多!” “一定的嘛,绝对的英雄和不入流的狗熊,嫁前者……”她充满甜蜜的笑容。 “不用说,一定像书里描写的幸福美满,嫁后者……”她露出狰拧的嫌恶。“天天过得生不如死,而且还随时会有小妾情妇下毒来杀你,反正就是会横死、惨死、冤死,书中对这种女人多多的浪荡子描述,多半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天呀,好……可……怜……喔……”此时的纪嫣儿已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假想情境,只差没一掬伤心泪。 “啧、啧,没想纪家三小姐除了知书达礼外,连作白日梦的异能都比别人强。”懒洋洋的声音,轻柔柔的响起。 纪嫣儿和春日愕然转头,就见到环胸倚在门口的优雅男子,阳光斜照着他拔尘的修长,漫不经心的笑容映着那浅色衣袍,显得俊逸无伦。 “东方四少?”纪嫣儿马上跳到春日身后。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东方宇走来,房内约两名女子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我说你们主仆俩那是什么反应,见到客人跟见鬼一样。”纪崇的声音随着身形出现。 “大哥!”看到纪崇,嫣儿神情瞬间亮起,猛往他身后瞧。 “天沐有事先走了,不用盼了。” 顿时,她像泄了气的皮球。“那你们来干么?”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老来拜访。 “看你说些什么话,没伊天沐我们都不是人啦,关心自家妹子也不行!” “伊天沐对你这么重要吗?”悠然坐往椅上的东方宇微笑道。 “不关你的事!”嫣儿哼道,死色狼怎么会懂得圣洁伟大的爱情? “嫣儿!”纪崇出声制止她的无礼。 “大少爷和四少不是在园子里坐吗,怎么会想到小姐的院落来了。”春日赶紧上前奉茶,缓和气氛。 “东方兄关心嫣儿的情况,特别过来看看。”纪崇道。 “四少真是有心人,经常点心药材的送来,这几天承你关照,小姐的身体好多了。”春日发挥她玲珑的应对。 “春日姑娘客气了,怎么说我也该负间接责任。”东方宇温言一笑。 说的好听,间接责任!根本就是你害的!对眼前这般闲话家常的画面,纪嫣儿无聊的支着下巴,连问话也随兴漫应,整个心思全飘到伊天沐到底还会留在江南多久。这一阵子为了躲避那个大瘟神东方宇,她都关在家里,现下身分既然没暴露,就该想个方法能更接近她的天沐哥,嗯,该怎么做…… “不知嫣儿小姐最近有没有去过‘澄园’?” “有呀!”她心不在焉的回着,没察觉到身旁的春日已然一僵的身形。 “嫣儿,你什么时候去过‘澄园’,大哥怎么不知道?” “就是前阵子生病嗓子快好的时候嘛!”好讨厌喔,可不可以给她独处的空间不要老烦她! “嫣儿小姐去‘澄园’找人,可有遇到什么事?” “说到这方可恶呢,那个──”新仇旧恨又勾起,她愤然回神一拍桌,却迎上眼前那双邃亮沈玻В渎髁皂獾慕器镏!?br /> “什么那个?”见妹妹突然停顿,纪崇莫名。 “就是那个……”她吶言手心沁汗,春日一副完蛋的拍着额头。 “到底哪个?”纪家老大听得满头问号。 豹的面具、狐狸的骨性!此时的纪嫣儿彷佛可以见到那面具下的狐狸,正老奸巨猾的笑着,无论豹与狐狸都已开始享受戏弄猎物的过程。 “啊,大少爷还有四少,小姐病才好不久,今日又受了些惊吓,还无法久聊,小姐是不是头又晕了?”春日拉拉主人的衣袖。 “对……对呀……”嫣儿赶紧垂首捺额,倾力演出不堪的柔弱,也有一半是真的,因为先前那唇青脸白冒冷汗的征兆全部又出来了! “纪兄,那就让嫣儿多休息吧,我们别打扰了,”东方宇率先起身。 “好吧,嫣儿,你多休息!”纪崇感叹。“从大哥这趟回来,你好象都不停的在休息,连昏倒频率也多,真不晓得你怎么把身体弄成这样!” 你以为我愿意呀!头发垂掩下的嫣儿切齿怒目,也不想想是谁带回来的人害的!她在春日扶起下才踏出一步,右膝便像被什么打到般,顿然踉跄,差点拖累身旁的春日。 “我帮你吧,嫣儿小姐。”东方宇那悠懒的声调已在旁响起。 嫣儿连拒绝都来不及,手臂便被握住。 “不、不……”见到他咧开的笑容,森恻恻的诡谲,又是那种令她从心底毛起的悚然。“大、大哥……”赶紧求救旁人。 “那就有劳你了,东方兄。”身后的纪崇道。 不消说,纪嫣儿被扶(架)进去内房了。 “小姐!”春日要追上去,却被纪崇制止。 “春日奶妈,你扶不了她一辈子,何不让她断奶!”纪崇似笑非笑。 “你们……”春日瞪着他。 “嫣儿刚才差点儿一跌是你的杰作吧!”正要送东方牢出府的纪崇斜脱道,刚才那打中嫣儿右膝的暗影可没逃过他的眼。 东方宇一笑。“我只是扶她一把。” “喔,扶她一把!”纪崇一副了然扯唇。“我看扶进房里也好好吓过她了!” “别误会,我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他悠悠地背着手,风扬衣袂,逸雅绝采,浅浅弯起的唇自是难解的笑意。 安慰的笑容!纪崇嗤声,小狐狸再滑溜也逃不过老狐狸的精明,尤其幺妹还是头青涩小狐,怎能逃过东方宇这头千年老狐。 而房里的纪嫣儿在春日进房时,就见她开始把各处庙里得来的符纸四处张贴,又是经文满口,因为她脑海里挥不去,那个东方大瘟神扶她进房时,对她绽出的那抹超俊绝伦的笑容,彷佛将人魂魄从深处勾起,哑哑的笑声又揉着暧昧春意,直瞅得纪嫣儿以为会被一口吞掉时,他已飘然离去,留下呼吸差点颤断的纪嫣儿。 第五章 苍天湛蓝,浮云朵朵。树荫下的石桌边,一双水样瞳眸映着这片风和日丽,接着沈沈一叹。 “叹什么气呀,今天大家忙进忙出的,就你一人还有闲情叹气。”春日坐在旁,拿着针线绣着衣衫上的花样。 “还不是那个东方四少,他真的很奇怪!”嫣儿支头纳闷道。“经常笑得一副意图不明,好象什么都知道,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那一天误闯他房中的女子是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我。” “你以为一个掌握江南大半经济,还经常与黑白两道周旋的人,个性、心思会这么沈不住气吗?” “什么意思?” 春日咬断线头,将衣裳在嫣儿身上比着,满意道:“这件轻纱外裳给你衬秋季的那件绿绸上衣,等赏枫季到时,那些王孙千金又不晓得怎么称赞你!”主子的行头全是她一手打点,有绝佳的赞美,她有光荣的骄傲。 “哎呀,那是好几个月后的事呢,”嫣儿拉下衣服。“你刚刚说的沈不住气是什么意思?” “就是东方四少现在只是怀疑在心,他不轻举妄动,有可能是抓不到证据,也可能是在等好时机,总之你别自乱阵脚就行!”春日收着针线篮道。 嫣儿微红了脸,知道她指的是前日被套?(: ) 第 4 部分阅读 嫣儿微红了脸,知道她指的是前日被套话的事。[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我……我会注意啦!” “会注意最好,今个儿兰倩小姐会回来,府中众人都陷入备战状态了,我等会儿还得去夫人那帮忙。” “二姊今天会回来!”嫣儿诧道。“难怪今天整个府里气氛都暗潮汹涌的样子!”一早就见大门外有些人潮攒动之感。 纪家二女纪兰倩,在江南之轰动真可媲美侠豹东方宇,她冷艳的丽颜下永远看不出任何表情,说话淡淡漠漠,仪态美绝高贵,聪慧的脑智更让无数才子汗颜。当年她未至及笄之龄时,已让多少公子哥儿拜倒石榴裙下,更遑论成长后有多少男子为博得佳人芳心而争破头!一年前她下嫁两广盟主岳定翔的时候,当时的江南寺庙收留多少心碎出家的男子,甚至每当她回乡探亲时,邻近街道也为之骚动,当年的爱慕者更不惜一睹佳人丰采而群聚纪府大门,全是为她那个冷面笑匠型的二姊。 “这次二小姐回来可能连岳盟主都会来。” “姊夫!”嫣儿神情期待,“看在姊夫会来,今天我就乖乖待在家里。”英挺魁梧的姊夫和伊天沐一样,都是她心中崇敬的英雄型人物。 “不只今天,这一阵子你就好好的留在府中,当有规矩的名门千金吧。”春日要离开前还不忘叮咛着。 规矩的名门千金!“我会乖乖听话就该偷笑了。”嫣儿掩唇打了个呵欠,近来被那个东方烂豹惊吓得她夜无好眠,真想好好睡个午觉。 她看看四周,光影从繁叶中洒落,碎碎剪剪的在绿地上铺开,天然的遮蔽大树,真是没比这还适合午睡的风水了。 “现在大家都在忙,没人会来这,可以好好的睡它一觉!”主意既定她伸个懒腰后,便挑了一块靠草丛边的平坦绿地,自由的徜徉在风柔绿意中,沈沈睡去。 清风撩人徐拂,午后的虫鸣敛去了轻踏而来的足音,渐渐接近的步履在发现前方佳人时,放柔了动作。 修长的身形来到她身边,望着那甜睡的娇颜,来人不禁绽出温柔的笑意。 半寐朦陇的嫣儿感觉一个厚实的温暖抚上她的脸颊,低语的气息还在她耳鬓边徘徊,她略蹙眉咕哝的翻过身去,螓首碰到一个比草地还舒适的地方,便像只满足的小猫弓着身子枕靠。 东方宇撑首侧卧于一旁,微笑的敞开胸怀接受她整个窝来的身子,于是柔软的娇躯尽为男性的气息所围绕。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渐偏,午后的清风也有些凉意,嫣儿才在恍恍惚惚中被唤醒。 “小狐狸,我很想抱着你永远不放开,可是再这样下去,除非你不介意被人见到……”沙哑的低喃,轻磨的在她眼皮上。 什么被人看到!睡意昏茫的嫣儿揉着眼睛,樱唇噘着被打断睡意的不满,轻笑的声音随即啄吻那可爱的唇瓣,嫣儿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连日来不停出现在梦中的男性面庞,不同于梦中那恶意嘲讽的神情,此刻对方温雅的俊容有些宠溺地看着她。 呃!她用力揉揉眼,影像不变,再卖力甩甩头,情况依旧,嫣儿的瞳孔终于颤睁的把视线范围扩大──。 “哇──”吓得她手脚并用的退出他的怀抱。“你、你、你,为什么在这──怎、怎么回事──”“唉,用了我的身体一下午,现在居然这么冷淡的指着我,真是无情呀!”东方宇坐起身,佣懒地耙过额前的发。 “我用你的身体一下午?!”嫣儿眉眼俱张,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 “不然你说我在这干么!”他好不暧昧的扯唇。 “你、你、你──”什么叫气到说不出话,嫣儿可尝到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呀,你先前对我──现在还──”可恶,简直连嘶喊都不知从何叫起! “先前!”他无辜请教。“先前怎么了?” 纵然恨死他这副永远看来好整以暇的悠哉样,嫣儿也只能将满腔怒火吞忍咽下。“没事!”她忿忿撇过头。 呵,心中爱熬了她气红一张小脸的模样。“嫣儿。”他唤。 “干么啦?”呕气的心佳人很没好脸色地回他。 “嫁给我好吗?” “嫁──”她岂止翻白眼,嘴角抽搐到想口吐白沫响应。“这块睡眠好风水留给你继续作梦。”干脆远离疯子,却才起身,乌缎的长发就被人往后一拉,她再度跌回东方宇身畔。 “你做什么──”怒然回头要开骂,却见七彩的珠子在她眼前缤纷撒落。 耀亮的琉璃珠,大大小小交错如雨,绚丽绮幻的光彩,让嫣儿瞳眸大亮。 “哗!”她兴奋的接了满手,开怀叫着。“好象彩虹雨喔!” 随即就见她灿笑的玩着满地珠子,可人娇俏的模样,让一旁的东方宇不禁又露出了那疼爱的眼神。 “嫣儿,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玩着手上的珠子,她想也不想地道。 “那你很讨厌我喽!” “对呀!”但是,看在他带了这么多漂亮珠子来,她可以把讨厌消掉一点点,喜欢就别梦想了! “那你会不会试着多喜欢我一点?” “不会!”谁有那等闲情逸致。 “唉!” 听到这声长叹,嫣儿良心略微抬头,看看手上和草地的琉璃彩珠,还有近日的可口点心,她稍作点弥补。“但是我喜欢你的礼物,以后你礼到人不用到了!”安慰他不是一无是处! 他却笑着摇头,像在看待一个爱玩闹的孩子,拉起她的发丝把玩的缠绕在指尖。“多喜欢我一点,对我们未来的相处比较有帮助。” “帮助?”嫣儿拉回自己的头发,狐疑地瞄着他。“你……该不会在想什么坏主意吧!” “坏主意!”他有趣探问。“我该对你有什么坏主意?” 面对他温柔的眼神却是别具深意的问话,嫣儿咬着手指,记起春日的警告──东方四少现在只是怀疑在心,他不轻举妄动,有可能是抓不到证据,也可能是在等好时机…… “我说东方宇,每次不见你的人影,都会逮到你欺负我老妹!” “嫣儿是个正经姑娘家,可应付不来你那轻佻的游戏。” 正感进退无度的嫣儿,听到这两个声音,眉目大亮。 “天沐哥!”快乐的想起身迎上,却被一旁的东方宇暗压住衣袖下的手掌。 嫣儿不悦地瞪着他! “喂,你眼里只看到天沐,没有我这个大哥啦!”纪崇取笑道。 “我……”饶她使劲要抽手,对方都来个视而不见,逼得她只能待坐原地。 “兄弟,嫣儿是个文雅的姑娘,受不了我们这几个粗鲁男人,别再逗她了!” 伊天沐也笑着道。 两个大男人来到他们身边席地而坐,而东方宇也很“适巧”的调整动作,放开了对她手掌的压制。 嫣儿抚着手掌,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瞪他,只能紧握着拳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找天让他好看。 “哟,这一地琉璃珠,不会是你四少拿来讨好我家这野丫头开心的吧!”纪崇椰揄地拿起几颗在阳光下照着。 “讨嫣儿开心?”深知老友的德行,使天沐看着东方宇是皱眉的。“嫣儿就像我自家妹子,你……玩世不恭就罢了,别拿嫣儿当取乐对象呀!” 对、对、对,千万别让我成为登徒子的目标,纪嫣儿双眸灿亮的看着伊天沐,心中自动编着动人的情节;哇,天沐哥他一定是喜欢我,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盲目的景仰让她将”嫣儿就像我自家妹子”这句话,自动摒弃! “别多心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东方宇敛眉淡笑。 明明就是!纪嫣儿讨厌地睨他一眼,又继续瞅着伊天沐,冀望她的天休哥最好能将这讨人嫌的家伙一次赶离。 看着好友那坦若环胸的迎视,伊天沐沈声道:“嫣儿是我自小看到大的妹子,如果你对她有任何冒犯,就算毁了多年交情,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哇塞!天沐哥太帅了!这厢的纪嫣儿一双眼早已瀰漫了满眶的爱意。 而身为争执焦点的亲哥哥,纪崇只是看戏似的抚着下巴,闲适地将手上的珠子弹给正忙着捡拾的老妹。“我说天沐,你几时见过这家伙会主动讨好女人的,他会这么做,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是说……”这句话让伊天沐顿然一倍,豪爽一笑的拍着东方字的背。“你这脱缰浪子,终也有陷进去的时候,好、好,郎才女貌,金玉之合!” “郎才女貌,唉!”纪崇懒懒长叹。“这郎算是有才,至于女貌就要看是表还是里了,不要忘了,小狐虽青涩也还有狐的滑溜,芳心难抓呀!” 东方宇一笑。“小狐的青涩还长不到滑溜,就落人老狐之手,更何况没人比我更明白她表面的端庄和实际的狂野,总有一天她会长大正视自己的内心,知道现实的环境不是书中的世界,而且──”他拿起一颗珠子投到纪嫣儿正兜着琉璃珠的衣裙里,深深凝望地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我等了她四年,怎么能让她跑掉!” 怎么气氛越来越诡异,大家到底在讲什么?纪嫣儿捡珠子的动作慢下来了,莫名的左看右看,当她迎上东方宇那像要直勾人心的视线,不禁机伶伶一颤。 “四年!”伊天沐讶叹。“真难相信你这平时看来轻狂的浪荡子,还是个痴情汉呀,看来……这让你泥沼深陷的人还真不简单!”虽然他明白好友并非世人所言的那么荒唐,但那放纵的性子确也让人难以捉摸。 突然的沈默,嫣儿只觉有好几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老哥是玩味的、东方宇是深锁的、伊天沐是微笑的,她骨碌碌的眼珠子溜转一圈后,决定──。 “我……我先回房了!” “小妹,别那么快走,为着兰倩和定翔要来,天沐和东方宇今天可是撑着宿醉来的,也多陪陪客人嘛!”纪崇唤住她。 宿醉!“你又宿醉呀──”她指着东方宇,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紧强笑道。“我是说你们宿醉呀,这恰巧有解宿醉的良药!”说着马上遣路过的仆人去找春日拿。 片刻后,几个人已移阵到石桌边,仆人也奉上茶水。 “这是特意请教人制成的,配着热茶喝,很有效喔!”嫣儿从木盒里取出药丸,一一分给伊天沐和东方宇。 “这药丸是以菊花瓣特制的吧。”东方宇看着手中的药丸问道。 “对呀,菊花香味扑鼻吧!” “嗯,果真清神醒脑。”伊天沐吃下后顿感效果。 “嫣儿小姐如此蕙质兰心,将来定是个细心的贤内助。”东方宇突然热诚的称赞。 “哪里,也是请教别人的。”她羞怯低头,见到伊天沐也认同点头,心里可乐死了,巴不得那个超级没品的东方宇在心上人面前多赞美她一点。 “也谢谢嫣儿小姐几天前在‘澄园’施加的援手。” “不用客气,那个时候你正宿醉难受嘛。”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颗雀跃的芳心全醉在伊天沐对她点头嘉许的目光中。 “唉,那一阵子可尝尽酒过三巡的痛苦。” “哼!”嫣儿反讥。“找一大票‘红翠阁’的姑娘夜夜笙歌,活该有这种报……应!”话一说完,她猛然倒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了。 但见东方宇环胸的睨着她,笑得很沈也很诡,凛邃的瞳眸所透出的精光明白的告诉她:还不逮到你! “大哥……天沐哥,还……还、还有四、四少,我……想起还有事,真的得先……回房去了!”她艰辛的说完便起身。 “嫣儿,你没事吧?”见她神情怪异,伊天沐忙问道。 “没、没事,只是想到爹交代了我一些事还没完成,得……得先离开了。”伊天沐的关怀向来令她窃喜,只可惜此刻正有一道芒刺在背的目光,令她来不及酝酿任何少女情怀的感动就赶紧离去。 “嫣儿……” “我这老妹就爱胡思乱想,这会儿不晓得又犯了那条心眼,我们还是喝茶吧!”纪崇朝天沐挥挥手,招呼两人继续喝茶,却见东方宇也随之起身。 “我去看看她吧!”望着佳人离去的倩影,他唇色那总是浅抿的微笑,此刻相当灿烂。 “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干么这么笨,老自乱阵脚!”走回房的一路上,嫣儿活像只跳来跳去的心麻雀,一下捶墙、一下跺脚、一下又摀着双颊抱头哀嚎,完全静不下来。 “事已至此,只好像春日说的死不承认!”她握紧双拳增强信心,坚定道。“对,赖到底,反正又没有证据,他能怎么样!” 主意一定,她深吸一口气,从容的要走回房,却看到前方转角一个比她更从容、更惬意、更泰然自若的男子,他很优雅,很……摆明不会让她逃掉的恭候多时。 “四、四、四少,有、有、什、什、什、什么事吗?”天、天呀,大舌头已不足已表达她的惊惶了。 “嫣儿妹子……”他惯有的沙哑轻语,此刻悠扬拉长。“刚刚你走得匆匆,有一样东西,来不及还给你。” “东、东西,还、还、还我?”什么东西呀? 东方宇缓步走来,嫣儿下意识很想拔腿就跑,两脚却像生根一样,钉在地上。 “嫣儿……”他又是一唤,眼前的小小人儿也再哆嗦一颤,看来,猫戏鼠的游戏是该收网了。 “怎、怎么样?”她还来不及反应,手便被攫起。“你想做什么──”吓得她尖叫! 东方宇将一个熟悉的小锦袋放到她手上。 “装解酒药的锦袋。”她怔愕,这只锦袋遗失好一阵子了。“你在哪找到的,我找了好久喔!”失而复得,她高兴的捧在胸口,欢喜得露出笑颜。 “这真的是你的吧!”对方也笑得比她更热切。 “当然是我的,我亲自绣的,和这只一样呢。”深怕被拿回去的嫣儿赶紧亮出装琉璃殊的那只锦袋。 “真是一样呢!”东方宇脸上的神情更动人了。“你还记得自己在哪掉了这锦袋吗?”最后一道请君入瓮的问题。 “当然!”眉飞色舞的小呆子马上踩陷阱。“就在你房里呀,还差点被你当成如大姊的姑娘拉上床呢!”啊! 是的,小狐的青涩还长不到滑溜,就落入老狐狸的手里了! “小姐,你怎么了?”见到神色苍白黯然走进房的主子,春日诧异。 “春日姑娘,我与你们家小姐有要事商谈,可否让我们独处片刻。”随后走进的东方宇温和地道,口吻却是不容置喙的。 “小姐,你──”见到这一幕春日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蹙眉后,心下有了主意,赶紧匆匆告退而去。 “春日!”见到掩上的房门,嫣儿不敢相信春日就这么放弃她。 “没有她,你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吗?”东方字的声音冷淡飘来。 嫣儿再也受不了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天吃亏的是我,要义愤填膺的也该是我,结果我很大方的不与你计较了,现在你跟我叫什么!”既然真相揭露,那大家就请个清楚,省得她老要遮遮掩掩的回避。 “嫣儿。”他轻柔的声,有着命令。“事情不是比声音大就能解决的,过来坐下!” “我才懒得──”“坐下!”突来一喝! “哦!”遇恶即缩的小狐狸马上乖坐一旁。 “嗯,现在好多了。”他满意的舒展四肢,盯着正襟危坐的小佳人,笑玻Р'地道。“现在我们好好的来沟通、沟通!” 喔!她一副受不了的蠕动。 “嫣儿!”又是那让人战栗的警告声。 “沟通!”小狐狸的反应几乎是立即的,用力谄笑。“沟通好,先沟再通,我最爱沟通了!”她心中希望在和平的气氛下,大家能达成最好的共识、最高的境界,就是──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叫我当个睁眼瞎子是不可能的,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他当场毁了她的如意算盘。 “啐,那沟通什么,女孩子都没叫了,一个大男人到底在叫什么,真是受不了!”她闷闷地支着下巴,叨叨念念的自语。 “那天我们虽没真正发生进一步的事,但是有着超过常体的接触也是真的,事情至此,你心中可想过要怎么办?” “怎么办?随便呀,”嫣儿剔剔指甲缝,吹吹指甲屑,没啥劲头。“看是你认个错,我会很善良的原谅你,大家就当船过水无痕,或者大风一吹无影无踪,还是来个什么云深不知处,把这件事拋到九霄万里远,有这么多方法可行,哪有什么怎么办!”嗯,她细观着手指,还挺纤纤玉指的。 “嫣儿。”东方四少依然温言一唤,随兴的拿起桌上杯子把玩。“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掌握江南的经济命脉,还在黑白两道都占有分量吗?”他玻Я葑潘⊙诺拿嫒葸挚咨难溃夯旱氐馈!八以谔甘虑槭备铱嫘Γ阆嘈盼夷芄蝗枚苑嚼锤稣嬲拇蠓缫淮滴拮傥抻奥穑俊薄?br /> 啪滋一声!突来的声响,握在他手上的茶杯,在纪嫣儿眨大的眼瞳中崩裂破碎,甚至当他摊开手掌时,轻轻一吹,扬起的不过是一阵尘烟般的细沙。 当下一张认真的表情、认真的眼,充满诚恳与绝不开玩笑的倾向他。“这件事得审慎沟通,事关我们的名誉与心灵创伤,小小的谈怕冒渎了双方当事人,浅浅的谈又显得不够深入问题核心,重重的谈怕是过度反应,所以我们一定要诚恳的谈、用心的谈、努力的谈,大家把事情的重点、问题的症结、过程的源头,好好的、慎重的、仔细的──用力沟通!”无间断的话完全一气呵成,随即抱拳道:“大侠,有鉴于这件事我们得有一番长谈,现在你也渴了、我也哑了,务请稍候,小女子马上奉上茶水,大家可以秉烛夜谈,告退!” “我还有一招,可以让人一走出门口就寸步难行,想不想试看看!”慵懒的声拖住正飞奔冲到房门口的纪嫣儿。 “你到底要怎么样?”妈的,豁出去了!纪嫣儿愤慨插腰,做啥清白被蒙羞的是她,还得像个可怜虫,小心翼翼地应对那只大狎豹。 “你说呢?你觉得我想怎么样?”他起身,悠晃的踱向她,笑语轻问。 “我说!”没想到有此一问,嫣儿歪着头思索,随即豁然想通的垂下头,幽幽道。“你要多少钱?” “我要多少钱!”第一次东方宇脸上出现了那懒洋洋之外的怔愕,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次!” “不论你要多少钱,我会尽力筹给你,只是你别想会很多,我可没那么有能力。”书上写的,还有民间传说,小白脸的登徒子都是这样的,一抓到把柄,就会威胁要钱。 “你觉得……”东方宇捺着额头,他真的想不通这丫头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一个掌握江南大半经济的人,会跟你威胁要钱吗?” 不是钱!“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呀!” “这个时候你该要我负责吧,譬如说成亲娶你!” “成亲!”嫣儿如被雷打到。“求求你不要负责──千万不要负责──”她激动的猛摇头,开玩笑,她要嫁的是天沐哥。 见他那沈下来的神情,哇,反应太快了,嫣儿赶紧又小心暗笑。“我是说这件事其实没那么严重,我不介意,你也别放在心上,何必弄到要赔上人生的幸……福……”面对他已来到不及一步的距离,嫣儿背抵着门板越说越小声。 “嫁给我真有这么糟吗?”东方宇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门板与他之间。 糟!不会呀,只是惨而已!可是面对被逼困的情势,小狐狸永远懂得见风转舵。“不糟、不糟,东方世家是京城第一大世家,有多少权贵想高攀,怎么会糟呢,你──”她的话在下巴被攫起时闭嘴了。 “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不愿嫁给我?”他极其温柔的声,有着诱哄,也有着不容她再躲避的独断。 “我……”每当面对他紧贴的靠近,她就喉咙发颤,心也急遽狂跳。“你……私生子都满街跑了,女人……三百六十五天还换不够,我才不要一嫁过去就当别人的后娘,还要被一大堆小妾敌视。” “嫣儿,我从来没有说我有私生于和小妾,你到底从哪听来的!” “这哪需要听说呀!”她气急嚷嚷,一副聪明受到侮辱的模样。“凭我的理解力、凭我的智能,还有以此类推,根本……你什么意思呀,我又没有说错!”见他一副被打败的将头重到她肩上,嫣儿大叫了! 这丫头一定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才会有一颗这么会自动编剧的脑袋,东方宇此刻的感觉简直无奈到哭笑不得,看来同她讲理是没用的,唯有……听到远方传来了脚步声,他心中一动! “你做什么──”身躯倏然被打横抱起,见他朝内室走去,嫣儿骇得大叫! “小狐狸,我说过,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何乐而不为!”说着,将她丢到床榻里。 “救──”她才挣扎的喊一声,就马上被点中身上要穴,既动不了,也喊不出声! “乖,好玩的事快来了。”他笑得相当安抚,双手却热切地替她拉开衣裳。 好玩!贞操清白快被这个烂豹污了,还说好玩!嫣儿又羞又怒的,尤其当她见到眼前的男子也开始解开上身的衣物,敞露出那结实的男性胸膛时,她简直要睁着眼昏厥过去。 “大家请,小姐在房里呢!”门外传来春日的声音。 “嫣儿是怎么了,知道兰倩和定翔要来也不到前厅来。”纪老爷对女儿今日的表现很摇头。 “别念啦,乖女儿近来可怜吶,身体老抱恙,大概精神差吧。”纪夫人可心疼爱女。 “连东方宇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纪崇较关心的倒是老友的行踪。 “这浪荡子哪新鲜就往哪玩,没什么好担心的!”伊天沐对老友的德行可一点都不怀疑。 爹、娘、大哥,还有天休哥!原来春日去搬救兵了。就在嫣儿兴奋的以为得救时,床边的东方宇却俯身在她耳畔轻笑。“等着,好戏上场了!” 好戏上场!就在嫣儿一脸莫名时,他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衣衫不整的嫣儿埋入那堵半裸的男性胸膛,她顿然领悟到他的目的了。 外听的门被推开了,一阵陆陆续续走进的声音。 “大家请坐,先喝杯茶。”春日的声音边招呼边往室内走去,颇不解小姐和东方字去哪了。“我去看小姐是不是在──哇──”她嘶声尖号,接着哭喊的冲进去。“你这畜生──你把小姐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纪崇、伊天沐率先冲进,其它人全挤到门口来,当大家见到内室的床上那一幕活生生的震撼时,莫不愕住的目瞪口呆,片刻后各种反应此起彼落。 纪老爷接住尖叫昏迷的纪夫人;伊天沐怒然的要出手教训好友,却被纪崇拉住;春日哭叫搂着毫无反应的主子,整间屋子瞬间充满震天的嘶咆与激愤。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道飘淡的声音,却有力得足够让屋内众人静下来了。“东方宇,脑筋动到我妹妹身上,你有胆呀!” 一个艳丽绝伦的女子,细致的娇颜是冷冷的气质,她自若的仪态流露出优雅的高贵,彷佛天生便是一尊不可冒渎的圣像。 “兰倩。”看到来人,虽被伊天沐和纪崇围困的东方宇,依然自若地绽出笑颜,神情在见到来人甚至是温柔的。 当纪兰倩看到室内这情况时,竟是掩唇而笑。“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想要的,何乐而不为!” 东方宇潇洒环胸。“也只有我们两人能将这个方法用于自然,消失于无形!” “你是个高明的老师!” “你是个聪明的学生!” 两人的唇角默契勾笑,眼神的交会却潜藏着一股暗潮汹涌! “好了,你们两个别当众演这种谍对谍的暧昧游戏了!”一道悍霸的身形,横在他们两人之间,两广盟主岳定翔面庞刚棱粗犷的线条,充满俊朗的阳刚。 他面对那个从头到尾不见慌张的肇事者东方宇,颇感叹然地道:“你心中早就有好主意要解决这个情况吧,狡猾的八拜之交!” 第六章 “你说什么──你不嫁东方宇──”书房里,纪老爷的声音可怕的似鬼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老天爷呀,我造了什么孽呀──”纪夫人的哭号永远搭配丈夫的怒喊。 “我和他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纪嫣儿不顾形象的反驳,和父母力抗到底。 “你们也看到了刚刚我被制住穴道,完全无法──” “完全无法抵抗。”一个清脆的声音优雅接道。“所以衣服被解了,身子被看了,肌肤被摸了,反正又没真正被玷污了,只好自认倒霉了事,大不了传出去,名声上是难听点,完全不须理会就好,大家干么这么紧张!”纪兰倩像闲话家常似的自在品茗,一派局外人的旁观。 “二姊!”纪嫣儿怒瞪这个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姊。 “兰倩,你就别再煽风点火了。”岳定翔也看着这向来能令他头痛的老婆。 “传出去──会传出去──到时候──”纪夫人瞪大了眼,捏紧绢帕,发直的双眼,不难理解想象力正发挥到高潮。 纪兰倩见了,朝一旁的丫鬟一示意。 “老天爷呀──我纪家的名誉毁了──毁了──”纪夫人嘶号的挥舞双手。 “夫人──”左右两旁的婢女和纪老爷马上再冲上去,扶着不晓得昏了几次的纪夫人。 “看看你这不孝女,你娘不知道被你气昏几次了,还在那拗,是不是想连爹都气毙!”纪老爷已经快脑充血了。 “嫣儿,你为什么这么不想嫁东方宇,他无论人才家世都好,也绝不是外人讲的那般放纵,姊夫与他有结义的交情,这点姊夫能保证!”岳定翔柔和地问这个他也疼如亲姝般的小姨子。 “我就是不喜欢他……那么小人、那么卑鄙、那么风流、那么讨厌……还用这种方法……”在亲人连番责骂下,她已开始抽噎的哽着声,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大家都要骂她,尤其被人撞破这样的丑事,连伊天沐都亲眼目睹,纪嫣儿心下真巴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纪兰倩看在眼里,双瞳闪动些许眸芒。 而书房外,纪崇环胸倚着廊柱听着里面传出的吵闹责斥,他朝一旁东方宇冷笑道:“高兴吧,你目的达到了,大家联合起来逼人了,小狐狸快躲到角落哭了!” 东方宇沈默不语,听着小嫣儿断断续续的呜咽,他淡敛着神采,道:“你不进去?” “想我进去促成这临门一脚,有这必要吗?” 黑夜中,两个好友凝视对方,须臾的沈默后,纪崇长声一叹。 “算我这个兄长注定对不起妹妹了,但是──”他猛然一拳挥出,结结实实往好友肚子上而去。“敢对我妹妹使这种手段,你以为我这个大哥真能无动于衷吗?你先回‘澄园’吧!”说罢,甩甩手,不理身后那个神情痛得扭曲的家伙,径自朝书房走进去。 “嫣儿,跟姊姊离开江南吧,谣言不过传一时,离开一两年就淡了,事过境迁再说。”兰倩朝小妹道。 “离开江南!”显然没想到姊姊会有这个提议,不禁愕然:“我……”不就跟天休哥离得更远了,话说回来,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她也没有颜面再见心上人,可是……她不甘心…… “这倒也是个方法,或者就在姊夫那住下,未来的事有姊夫替你打算。”岳定翔认同爱妻的主意。 “好、好,这个主意好,定翔也认得不少青年才俊,定能为嫣儿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这是昏倒后,又起死回生的纪夫人捻着手绢擦汗回的。 “嗯、嗯,此计可行!”纪老爷也抚着长发,心中虽觉已经不可能再遇上一个比东方四少更称头的女婿了,可惜乖女不喜欢也没办法。 “别异想天开了!”纪崇的声音冷冷打岔。“东方世家的权势人尽皆知,东方宇在江南的影响力也不须多言,今天这个情况摆明东方四少看上小妹了,如果小妹敢逃婚,你们说东方四少会如何对付我们纪家……”他增强效果的一顿,阴恻恻道。“到时纪府会变得如何……不用多说了吧!” 到时纪府会变得如何?这一句话投下的震撼各自在纪老爷、纪夫人和纪嫣儿心中发酵,三人随即骇喘一口气── “一定──”纪老爷看着爱妻和幺女。 “就像──”纪夫人惊恐地晃出手绢。 “书上──”纪嫣儿可怕的比出食指。 “说的──”三人集体大合唱。“会家破人──” 可怕的假想情境,也随之在三人脑中发挥到极致── 想我一介声望远播的纪老爷临老还要遭逢家变,最后客死异乡;纪老爷颤着老脸,悲惨地想。 一旦家破人亡,只好沦为乞丐婆,永远都别想抬头做人了;过度的惊恐让纪夫人连“适度昏倒”都忘了。 纪嫣儿更是骇得小拳头摀着唇。心想自己一定会流落妓院,到最后还是得服侍东方四少。 “爹──娘──” “女儿呀──”天人合一假想情境后,是三人抱头痛哭。 一旁,几个人看着这一幕,围桌喝茶品小点。 “我说,咱们家这种个个自动编剧的脑袋,究竟是从哪一代遗传的?”兰倩嗑着瓜子道。 “可别把我算进去,比起你纪二小姐那擅演拿手好戏的本领,我算家中最正常的了。”纪崇撇清。 “那不晓得眼前这幕闹剧是谁促成的,老奸臣!”纪兰倩要老大别五十步笑百了。 “你们兄妹俩也差不多一点,把自家父母老妹吓成这样,还当戏码观赏。”岳定翔摇头。 “少来了,是他们自己吓自己!”兄妹俩马上同声一气地朝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指正。 岳定翔叹气,这家子每个性子都算一绝! “好玩吧,小妹就这惊慌失措的模样最逗人。”纪崇悠品香茗,微笑观赏,今天不但连番好戏,还揍了东方宇那家伙,真是值得纪念的好日子呀! 兰倩摇摇纤纤玉指。“不,小丫头还有更精采的表情,哪天明她整套搬出来,才逗呢!”未出嫁前,每天不是玩玩自家妹子,就是戏戏那些无聊男子,出嫁后的生活虽富贵丰足,却略嫌闷了点,今儿个回家就欣逢盛会,还扯上天敌东方宇,千载难逢的好戏怎能不推波助澜。 “我说兰倩、纪崇兄,你们现在说的是小妹,不是宠物也不是好玩的玩具。” 兄妹俩对这句话面面相望,不解地间岳定翔。“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有什么不一样?这种话都能问出了,岳定翔还能说什么,只好苦笑摇手,原来在这对兄妹眼中,幺妹、宠物、玩具是划上等号的! 这一天,纪家轰轰烈烈的过了,也为往后的热闹写下开端。 于是,东方四少和纪家二小姐的大喜之讯,在江南如火燎原般散开,消息的传来也造成各界不一的反应。 对升斗小市民是再添一则茶余饭后的好话题! 对花街柳巷的姑娘们则是个个哭到如丧考妣! 对一般仰慕东方四少的闺女而言,是少女梦碎的哀伤!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联姻之喜,众人也大感猜疑,于是一篇篇的话题、一个个的揣测、一则则的流言,也在这些有心人的渲染夸张下漫天乱飞! 传闻一,东方宇仗其强大的权势背景玩弄了纪三小姐,导致三小姐早已蓝田种玉,荒唐的浪荡子根本不想负责任,却又碍于两家交情和好友纪崇的反目,万般为难下奉子成婚!(喜爱写实加料的民间版) 传闻二,纪三小姐对东方四少垂涎已久,有一天趁潇洒俊帅的四少醉酒时,假装设计失身,可怜又无辜的四少天生有着坦荡的君子个性,只好负起男子汉的责任了!(虚杜胜于一切的青楼板) 传闻三,东方四少早已有了心上人,却碍于双方长辈所说的门当户对,强大的压力下,他只好慧剑斩情丝,娶了在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的纪三小姐!(充满少女梦幻的闺秀版) “东方宇──你给我滚出来──”“澄园”里,一大清晨东方宇的院落,一个娇叱的女声随着被猛然推开的房门传来。“我问你──谁蓝田种玉呀──又是谁被设计──还有被长辈逼婚的明明就是我呀──”纪嫣儿怒吼,就要冲进内房,却被总管拦阻。 “三小姐,少爷还在睡,你……”老总管现在已经知道这位姑娘正是纪三小姐,是未来的主母,此刻显得相当为难。 “睡!他还睡,一个大男人不思早起奋发,只会夜夜醉酒狂歌睡到日上三竿,一点出息都没有!” “三小姐误会了,少爷是──”老总管怎堪主子受辱,振声要反驳,却被里面传出的声音给打断。 “老管家,让她进来,我的小未婚妻可难得主动登门造访我。”懒洋洋的声音有着沙哑的干笑。 嫣儿朝掩门出去的老管家皱皱小脸,才往里走,却被一堵肉墙给打断视线,正欲往后退,马上整个人被搂进肉墙里,轻喃的气息摩挲着她的发。 “你真香,哪怕是黑暗中我也绝不会错认这股香。”东方宇沈哑的嗓音迷恋地抱紧她馨软的身子,深吸着这股沁人幽香。 “你知道……我体质的……”纪嫣儿微怔,一时忘了要挣扎。 “我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男性的唇低喃在她发鬓、颈项流连。 “那……我而回不小心闯入这时,你也早就知道……” 他又是吃吃发笑。“哪时你的表情真可爱,看你那拚命想找借口脱身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到想一口吃了你!” 纪嫣儿黑色的杀气涌上。 “而且老狐狸不捉弄小狐狸一下,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他兀自沈陷在怀中佳人那越渐醉人的香气,浑然忘却,香气是随着转炽的怒火而浓。 下午,纪崇、伊天沐和岳定翔来“澄园”时,就见好友的脸上印了一记火辣的五指印。 “小姐,你一早去‘澄园’不是要和东方四少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解除婚约吗?”怎么一回来像吞了三斤炸药一样,春日莫名地看着主人一脸忿恨。 “谁要跟他谈──跟那只专长只会狎妓的烂豹能谈出什么──”纪嫣儿又咆又跳。“那只臭豹──吃我豆腐──毁了我的名声──从头到尾只会玩我──” “玩你!”春日骇然惊叫。“他真的把你──” “你想哪去了!”嫣儿挥舞着手。“我说的是他人格差、品行差、从一开始就抱定要好好耍我,最后还设下这种卑鄙的手段,难道我真的就这么屈服了,多不甘心呀!”她越想越切齿,越想越恼火! “这叫形势比人强,不得不认栽。”春日直接道。“要你好好同他谈,结果,听没几句流言就怒火满天的跑去要杀人,现在可好,以你这副巴不得掀屋顶的跳脚样,该不会还做了什么吧!” “本姑娘狠狠赏他一记耳刮子!”纪嫣儿看着右掌扬声道。 “哦!”春日了解颔首。“真是骄傲的气魄呀,不惧强权、不怕恶势力,勇敢抵抗到底,哪怕家道中落、流落街头?(: ) 第 5 部分阅读 “本姑娘狠狠赏他一记耳刮子!”纪嫣儿看着右掌扬声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哦!”春日了解颔首。“真是骄傲的气魄呀,不惧强权、不怕恶势力,勇敢抵抗到底,哪怕家道中落、流落街头、堕入青楼,也在所不惜,好!” 家道中落、流落街头、堕入青楼!一句句都像穿心箭,当嫣儿意识自己做了什么事时,早已摀着双颊尖叫。“老天爷呀──完蛋了──我记得好象还踹了他一脚──怎么办──怎么办──”她满屋乱跑。 “好啦!你别又叫又跑的,搅得我头都晕了!” 可惜,纪嫣儿已经完全陷入自怜自艾的情境中。“我就知道……红颜多薄命,从我照到镜子的那一眼,我就开始怨恨……”她抽咽。“娘干啥把我生得这么天生丽质……现在……恶霸都来抢亲了……讨厌,我没事长这么动人干么……呜……” “喔──”这种话讲的人不恶寒,旁人都哆嗦发颤了! “现在可怎么办好?”嫣儿坐到椅上,支着螓首看似憔悴轻叹,真个恍如书中那脆弱的女主角。 春日摀着隐隐做痛的胃,平时的主子就不见这种气质,真正用出来还挺恶心的。“小姐,我看东方四少不像个无理之人,如就好好和他讲清楚,说你有心上人,我想他不会为难你才对。” “同他说理!”螓首从掌上滑落。“烂豹会讲道理吗?”书上的恶霸都是不讲道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记得平心静气的说清楚,真正的本性别露出来。”春日叮咛。 平心静气!嫣儿高嘟着唇,因为这句话对她而言,同低声下气差不多! “澄园”的竹林里,有座以竹所化的天地,竹架的顶棚和桌椅,周围绕着绿意花卉,淡袅的驱虫熏香,古朴而幽雅的构成这“竹中之源”。 “四少。”一个柔媚入骨的嗓音,悦耳的传进这“竹中之源”。 “噗──”纪崇和岳定翔共同喷出口中的茶,惊愕地看着那个盛装到有些…… 煽火的俏佳人,连一旁的伊天沐手中的杯子也掉了下来,而东方宇有趣地挑眉。 纪嫣儿一身翠绿的水纱衣裳,白皙的肤色衬若瓷肌,浅笑吟吟,风姿款款,眸波中露出少见的妩媚,她莲步轻移的走来,完全异于平时那一见东方宇就是没好脸色的模样,简直温柔到不可思议,甚至那一颦一笑都灿烂到令人起疙瘩。 “咳,东方兄,我看嫣儿可能有事和你商量,所以这么……慎重的来找你,我们还是先行一步。”岳定翔对这个小姨子的真性情多少了解几分,知道还是快门人为妙。 “那就请东方兄多照顾我这妹子,有关婚礼部分还有逮捕珠宝大盗的事,他日再议。”纪崇很想留下来看精采好戏,却在岳定翔的暗示下不甘愿地起身。 “也是、也是,大婚之期快到,你们可能有些……话要仔细谈谈,不多打扰。”伊天沐也反应过来的站起,不解今天的嫣儿怎么跟平日中的形象有些不同。 当大家都识趣地离开这个“竹中之源”时,东方宇笑着朝她伸出手,示意她坐到一旁。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能让我的小未婚妻一天内连续来‘澄园’两次。” “人家为今早的事来向你致歉,不好意思是我太冲动了,你别见怪。”嫣儿莺声细语,纤纤玉指轻掩唇瓣,顾盼生妍,频送的笑靥,直让东方宇大感受宠若惊。 “能让我的小未婚妻高兴,再挨一掌又算什么。”他笑着,一双眼却是深切的打量她这身可人的装扮,尤其衬着一片竹林之景是格外诱人。 然而,面对他热烈的目光中,咫尺的嫣儿反有些坐立难安的垂首,尤其在这火炽的眸光和气息笼罩下,原本在心中计划要说的事,也随着怦然的心跳而打乱,当她稍微抬首接触到他炯亮的眼时,两人又是冲着对方缓颊一笑,接着低头的继续低头,欣赏的继续欣赏。 “嫣儿。”身旁之人突然移近她。 “是!”没料到这一唤的嫣儿忙直起身,却见对方诡异的靠来。“什、什、什么事,四少哥、哥?”那俯倾而来的男性躯体,让纪嫣儿错愕一退。 “你知道……”他浮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缓缓逼近。 “不知道──”嫣儿马上反应的戒慎环胸,心中骇想,他不会想要在这僻静的竹林里,对她做出什么非礼的事吧。 “所以我想让你知道……”他唇角勾抿,神情凝锁,活生生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可可可、我、我们还没有成婚,我一点都不想提早知道这种事!”天哪,它是平心静气的来谈,虽然演变的有点嗲声嗲气,也不过想让沟通的气氛好点,现在看来唯一没算到的就是大烂豹的色心。 “不!这件事无论婚前婚后,你都要知道,嫣儿──”他霍然握住她欲逃的双肩。 “怎样──”吓得她几乎要放声呼救。 结果破喉的尖叫还来不及发出,就见东方宇专注、凝神的瞅着她那花容失色的表情严正道。“如果这是特别为我打扮的,我很高兴,可是……”他的食指在她眼前摇着,像在告诫一个犯错的孩子。“这么秀色可餐的打扮,以后私下穿给我看就行了,不要穿著四处晃,容易引人犯罪,知道吗?” “呃!”就这样……她有些怔吶的点头。 他马上绽出一个迷人又满意的笑容,一双大掌执起她的小手包住,问道:“大婚的礼数与细节你不用担心,我想问你,一个月后成婚会不会快了点?” “一个月……可是……”她是想来解除婚约的呀。 “嫣儿。”他却温柔地捧起她的脸,柔声道。“从以前就觉得你漂亮,现在近看更觉你清丽不可方物。” “真的?”她有些惊喜与羞怯,不知为何,赞美的话她听了不少想攀亲的公子儿说,却没一个能令她芳心雀跃。 “当然,灵活的明眸、水般的肌肤、花般的唇瓣……”磁性的噪声随着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 嫣儿完全陷进他那魔力的黑瞳中,沙哑的声音更像催眠的诱哄,当她意识到袭来的火炎气息时,对方已偷去一个轻掠的啄吻。 “你……”她满面酡红,微嗔的声还来不及发出,他的唇已又印上她的肩、眼,最后停留在她的额上。 “你是如此的令人期待……”他的唇沿着那秀挺的鼻梁而下。“那份勃勃的朝气从一见面就吸引了我,可知我等了你四年……”缠腻的气息来到那微启的朱唇。 “四年……”她呢喃,丰润的唇瓣被浅尝似的轻吮,微妙的悸动随即从唇上传来,缓缓在嫣儿心头漾开。 “嫣儿,半个月成亲好吗……”他的唇对那被尝成艳色的唇瓣厮磨流连,也更进一步的哄道。 “半个月……”他的声和气息像醇厚的佳酿,渐渐熏醉了她的心和意识。 “不……七天好了……”他搂近她,不再满足于这气息相融的折磨,想更深切的探索那纤唇内的诱人,却见一双柔荑小掌用力摀住他差点得逞的唇。 “你够了吧,无聊!”纪嫣儿懊恼地柳眉尽竖,没什么好气地叫。“真不晓得江湖人怎么会称你侠豹,每次见你都像专拐女人的色狼,有够没品的!” “唉,想跟未来的老婆先培养点感情都不成。”计划落空,他失落的感叹,索性摊臂往后一靠,看似一派如常自若,内心可万分惋惜这寸息之差的机会。 “这还叫培养一点感情!”嫣儿杏眼圆睁,体内某种叫冷静的东西正被涌出的本性取代。“请问一下,我不打断你想培养到什么境界?” “唔……”东方宇竟也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就很深奥了,看是……浑然忘我、天人合一、已入臻化,不过以我历练多年的经验,这每一个境界……” 这种事还历练多年!纪嫣儿理智神经再次崩断,当一声怒吼的“无耻”随着巴掌声响彻“竹中之源”后,领着仆人送上茶水的“澄园”老总管,再次目睹未来的主母咬牙切齿的提着裙子怒奔而去。 而东方宇摀着另一边脸颊,神情颇为无奈的感慨,今天似乎好事不灵,坏的专灵。因为就如他自夸说的:“能让我的小未婚妻高兴,再挨一掌又算什么。” 但是,同样的,当纪崇告诉老妹半个月后便是成婚之日时,纪嫣儿再次抱头哀号满屋乱跑,懊悔自己这不知是第几次的冲动与沈不住气。 于是连续几天,一幕熟悉的场景在“澄园”上演──。 “你知道……”清秀的小脸蛋靠着一睹结实胸膛,抽噎的珠泪纷坠。 “我知道。”捧起怀中那可爱的泪颜,他温柔的吮去她的泪水。“你有心上人,还是自小就仰慕的大英雄伊天沐,所以不能和我成婚。[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东方宇熟悉的叙述这几天不知听了几遍的宣言。 “那你是不是会解除婚约?”纪嫣儿揪住他的衣襟,充满希望的小脸仰盼。 “不会!” “哇──”她马上再伏倒他怀中放声大哭,连续几天下来的演变就是,她把他的胸膛当墙壁,边哭漫骂外送一阵粉拳捶打。 “我就知道你是那种人──”“哪一种人?”东方宇只能无奈的任她发泄,目前虽是沙包地位,但是往好处想,她总算肯主动接近他了。 “就是……戏里和书上经常说的……横刀夺爱的那一种!”她泪眼答答的哽咽啜泣。 “横刀夺爱!”东方宇有些失笑。“小宝贝,横刀夺爱的前提必须是你跟伊天沐已是一对恋人,可是如今看来,你是单相思呀!”他很好心的教导她,这句四个字的成语该怎么解释。 “可是我正在努力让他注意呀,无论言行、举止、气质、应对,我都学的很好呀,只要你别从中作梗,打断我这项伟大的计划就好了!”她又振作起精神,双眸晶灿的瞅着他。”你会取消婚约吧?” “不会!”依然是斩钉截铁的答案。 “呜……”哀号的涕泪改在他颈窝纵横。 唉,他真是同情她对伊天沐那过度幻想的情怀,揽着那哭泣的娇躯,东方宇柔声道:“嫣儿,别说天沐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是真的喜欢他或者只为一股盲目的崇拜,你可曾正视过。” “喜欢就是喜欢了,还管什么盲目和崇拜!”她抬头,嘟嘟嚷嚷地叫着。“都嘛是你,没事杀出来,人家又不喜欢你……” “可是我很喜欢你。”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我……” “那你能不能努力喜欢我?” “不能!”她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就对了,我也办不到。” “我就知道……恶霸怎么……会讲道理……”她一声哽咽后,双瞳又是一波水花攻势,无限哀怨地瞅着他。“春日还说你不是个无理之人,结果你根本……一点都不讲道理……呜……”她抓起他的衣袖擦着鼻涕道。 “我不讲道理!”东方宇哭笑不得,却依然安抚的拍拍她。“你还是可以继续这项伟大的计划,只是改成未来夫君而已!”他骄傲挺胸。 “你──”对这个提议,她垮着一张小脸。“不要!我要嫁英雄不嫁狗雄。” “狗雄?”谁呀? “就是像你这一种的嘛!”她斜睨他一眼,搞不懂为什么浪荡子都不了解自己的臭德行。“自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女人就要对你们崇拜的要死,见到喜欢的就勾引,没了乐趣就挥挥手一拍两散,还以为很潇洒其实很烂,然后私生子遍布各地,每到一处小孩就蜂拥而上,因为他们个个都争着认爹,天呀!这群可怜的孩子都不晓得,他们的爹完全是那种无情、无义、无心肝的冷血人,认来做什么,挫骨扬灰当化肥吗,那花又太可怜了,因为它没有选择好化肥和烂花肥的权利,只能活生生被荼毒……唉!”她深深喟叹,编剧到忘我的双掌合十,像在为可怜的小花儿哀悼。“看,这像你们这种浪荡子,唯一的才能就是游遍风尘无敌手,四处狎妓无人争,连死后都要摧花耶,简直──” “嫣儿,”东方宇突一唤,捧起佳人的娇颜,绽出一个温柔到令人寒毛直竖的笑容,道。“我决定加速进行我们的婚礼,七天后乖乖的嫁给一个自以为潇洒其实很烂,死后还要摧花的狗雄当老婆吧!” 目瞪口呆的震撼之后,是纪嫣儿的苦苦哀号。“哇──我开玩笑的,四少哥哥,不要生气嘛,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再考虑考虑,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见他有想起身离去的样子,她忙抱住他的手臂大叫。 东方宇挑眉等答案。 纪嫣儿紧张润润唇,以最慎重的口吻,用最震撼的声音,一字一字喊着。“我、不、爱、你、呀!” “嗯,这真是一件教人遗憾的事。”他深表同情地捏捏她可人的下巴后,便将膝上的她抱下,径自起身去也。 遗憾!就这样,什么表示都没有。“喂──我说我不爱你呀──你听到了没──站住--你这蔑视少女情怀的臭烂豹──”纪嫣儿也跺脚的随之追上去。 第七章 一场为免节外生枝的婚礼筹备,快速的在“澄园”和“纪府”如火如荼展开。 纪嫣儿无力地趴在树荫下的石桌上,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逗逗端坐前方的“挡灾”小犬,刁猴儿“去邪”像感受到主人此刻的郁闷,很识相的乖乖攀在主人肩上。 想起一再逼近的婚事,她长长一叹,双手支着下巴,春日的鬼叫像还浮在耳边—— “要你去‘澄园’好好谈解除婚约的事,结果──”春日气势腾腾的食指比向房内满堆的聘礼。“这就是你谈来的成果,每去一趟,聘礼就再堆一回,现在可好,堆得满屋子不说,婚期还越谈越近,搞到现在你以为还能不嫁吗──你到底都去‘澄园’干什么了──”当时春日的脸几乎狰拧的只差没活活捏死眼前的主人,因为主子的无能,害她光带领丫鬟收拾这些礼物就快忙翻天了,更何况越逼越近的婚期。 “反正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自以为聪明一定可以谈成,结果被耍着玩都还不知道。”嫣儿喃喃自语,最感难受的是整整三天没去“澄园”,结果心里、脑海竟不停地浮起那个死狎豹的嘴脸,还有那堵让人觉得好窝、好依靠的胸膛。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一叹。“我会不会生病了,才会思念我向来就讨厌的东方四少!”最可恶的是,她没去“澄园”,他就不会来看她吗?还是近来真的这么忙? 记得日前她曾探问姊夫,才知道近来岳定翔、纪崇和伊天沐常聚在“澄园”讨论事情,是为了东方宇接下朝廷所托,要逮捕一伙连续在北边犯了好几宗抢案的珠宝大盗。 为逮捕这一伙犯案多时,又在官兵围捕中数度狡脱的珠宝窃盗,东方宇巧设好几道饵将这伙窃盗引至南方,“澄园”的夜夜笙歌大肆招摇也是蓄意引起盗贼的觊觎,所以近来的”澄园”风声鹤唳,大家都暂时禁止她往“澄园”跑,连大哥和姊夫近来都常夜宿“澄园”,可见围捕的计划已到了收网的时机。 “可是……不会真的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吧,还是……每天夜夜笙歌,他看上了如大姊手下哪个姑娘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嫣儿顿感酸意满怀,而致泛成怒火,丝毫不察自己已像个吃醋的小妻子。 “可恶──”她突然一拍桌,害眼前的“挡灾”小犬吓一跳。“说什么喜欢我,等了我四年,婚期近了也不会来看我,根本都是说好听的话而已!”妒火随着想像高涨。“东方宇你这事拐少女心的混蛋──我早晚砍死你──”“哎,人未嫁已想谋杀亲夫,真是最毒妇人心呀!”纪兰倩掩唇轻笑地走来。 一见来人,甭说纪嫣儿不想理的别过头,连桌上的“挡灾”和肩上的“去邪”都一溜烟钻到主人怀中,颤巍巍地不敢出来。 “你这狗和猴子可真和主人一个样,蠢而无胆,没用呀。”兰倩神态优美地安坐另一方,端起奴婢送上的茶悠然品着。 “就不知是谁异想天开,要训练猴子每天晨起问安,训练狗会载歌载舞,否则对它们的惩罚就是猴子不能爬树,狗儿不能走路,一定要把动物的天性改造,论蠢和呆,我还比不上二姊你呀。”纪嫣儿安抚怀中的宠物,对姊姊她是冷嘲热讽的,因为这几天唯有一件事她万分确定,就是大哥和二姊对这件婚事完全是看戏心态,一点都不理她这个小妹的幸福。 “小鬼,对我这么冷淡,就算我想尽点姊妹之情,告诉你如何解决眼前的困难,都有心无力呀!” “凭你能有什么方法?”口中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可一亮,嫣儿很明白这个向来聪颖过人的二姊,如果有心相助,定有方法可解! “先告诉我,你真的那么讨厌东方宇?”兰倩美目玻穑钜庋沟蜕鞯匚省!?br /> “嗯!”嫣儿点头。谁教臭烂豹都不来看她! “相当、相当的讨厌,甚至到了嫌恶?” “这……”她垂下头,因为有个叫心虚的情绪浮上。 “连一点点的好感都没有,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呃……”碎尸万段!有到这个地步吗?嫣儿膛大了眼。 “果真如此就太好了,瞧瞧这个。”兰倩由腰际拿出一个小瓷瓶。 “什么东西?”嫣儿马上靠过去。 “这东西可厉害了。”兰倩诡笑吟吟。“这是定翔的好友从苗疆带来的。” “用来做什么?” “大婚当天你就将这瓶子里的东西倒一点在他的酒里,然后……”她绽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随即抑制不住唇角的弯起,终于捺不住的拍桌狂笑。“东方宇呀东方宇,你也有今天,注定让我纪兰倩遇上,你死定啦──”听着那银铃所化的嚣邪笑声,已成一股刺耳失笑,从未见过冷静理智的姊姊有这样地抓狂纪录,嫣儿抱紧怀中的“挡灾”、“去邪”,这一人、一犬、一猴,都不约而同机伶伶打个寒颤。 “到底怎么样呀,你不要笑得跟鬼婆一样好不好,很可怕耶!”嫣儿受不了的打断。 “你急个什么劲呀,难得能有一件整倒东方宇的事,也多让我骄傲一会儿!” 兰倩擦着眼角因过度得意而笑出的泪水,喔,老天爷,光想就让她又有狂笑一番的冲动。 “然后呢?把这个药下在他的酒里能干什么?”嫣儿扬着瓷瓶问。 “还能干什么,一喝到就毒发啦!”兰倩端起茶,又忍不住的将笑意漫开在唇角。 “毒!”嫣儿骇得丢下手中的瓷瓶。“这是毒药!” “难不成是补药呀,是也不给那只臭豹吃呀!”她啜口茶,润润喉。 “你要我对自己的夫君下毒!” “什么自己的夫君,人还没嫁就叫这么顺口,反正你也讨厌他,他怎么样都不要紧啦!而且这个药……”兰倩把玩着手中瓷瓶,贼笑地凑近她耳旁道。“入口即化,入喉即发,先从他的喉咙开始哑掉……” “喉咙哑掉!”想起那个低沈佣懒的声音,从此不会在她耳畔哄着,嫣儿愕然抚着喉咙。 “然后毒流进身体里,慢慢的石化他的内脏器官,渐渐地他就变成一具僵化的尸体,直挺挺的毫无温度!” “直挺挺的毫无温度!”忆起那堵连日来依靠的温暖胸膛会变成冰冷的尸体,就教她惊恐万分! “想想看,名震江南的东方四少变成一具活石雕,也真是美事一桩,哈,这世界的毒药就是无奇不有!”兰倩啧啧有声的一拍手,双眸流露光彩,像在赞赏一件艺术品,接着看到小妹惨白了一张脸。“怎么,不喜欢这个方法呀?” “对他下毒后……我会怎么样?” “哪会怎样!”兰倩耸肩一摊手。“大家都知道是你杀的呀,然后他死了,你也逃不过朝廷制裁,夫妻俩就玉石俱焚,多么凄美浪漫!” “什么凄美浪漫──”嫣儿火大跳起,怀中的“挡灾”、“去邪”也乘机逃命去也。”你到底是不是姊姊呀,居然教唆亲妹妹成为杀人犯,我看最毒妇人心的是你耶!” “小妹,自古世事难两全,不如你就自我牺牲了吧!更何况是你自己说讨厌东方宇的嘛。”兰倩又是一副关我啥事的耸耸肩。 “我──”她嘟起红唇,嗫嚅地拉低头颅小小承认。“人家……也不是那么讨厌他。” “那就是有一点点喜欢喽。”兰倩看着小妹那微酡的面庞,不禁又有趣地移近身再献一计。“那就换个方法,暗算他,最好让他半死不活,残存一口气!” “暗算他──”嫣儿怒吼地指着她。“你到底是恨他,还是恨我呀,干么不是要我对他不利,就是要他好看!” “我是为你好,想想看,东方世家名倾天下有多少身家,如果他有个什么万一,光东方宇一个人在江南的财产就够你三辈子都花不完,这真是……”兰倩掩着红唇,先是呵呵闷笑,最后还是忍不住轰然大笑。“天呀,多么一举两得的事,我的仇报了,你的烦恼也解决了,东方宇我看你还能嚣张吗?” “你的仇报了?”嫣儿不解地看着她。“你跟他……” 彷佛就等她问起般,兰倩又是一阵感叹的拉拉水袖。“我和他之间只有一句话。”瞧老姝竖耳聆听,她才不胜喟然地缓缓道。“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嫣儿简直像被雷打到般僵住。这句话不是──难道东方宇和姊姊……一阵裂痛从心中烧起。 此时的纪兰倩,已像一个忆起往事就有如万点愁无限哀怨般的憔悴少妇,她遥望远方那已是一轮红日西沈的天际。“虽然定翔什么都不说,但我就是知道他明白,定翔是很爱我,但是东、方、宇──”她愤然握紧双拳。“你让我的人生蒙上这样的污点,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嫣儿──”兰倩才一回头就发现老妹不见了。 “哟,平时还老喊着讨厌、不喜欢,谁知这醋劲窜得飞快,才转眼人就跑了。”兰倩一撇唇,心中可兴致高昂想着,东方宇,话我可没讲错,小丫头要把事情想岔不关我事呀,哼! “东方宇──”纪嫣儿推开阻挡她的老总管,一脚踹开大厅的门,今日“澄园”虽没饮酒做乐的笙歌景象,但来人那怒火中烧的声音让听中众人都楞住的停下正在讨论的事。 “嫣儿……”东方宇一见她,正高兴的想迎上去,却见她已怒不可遏地冲来,接着小小食指一次次地戳往他胸口。 “你禽兽不如──王八蛋──亏我还差点爱上你──结果你──”盛怒下更是极度的难过,她愤然擦过泪水,叱吼着。“总之你不是人──”一句不是人直议厅中纪崇、伊天沐、岳定翔,狐疑的目光全落在好友东方宇身上! “姊夫──”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嫣儿已又冲到岳定翔跟前,激动掩面的悲号。“你好可怜喔──”岳定翔无措地还不知何事,就见眼前的小姨子已又朝东方宇怒吼。“我绝不嫁给禽兽,你听到没──我、不、嫁、呀!”说着转身冲了出去。 “未来的少奶奶──凡事好商量──千万别不嫁呀──”一句不嫁,吓得老总管紧追其后的高呼着。开玩笑,放荡的四少爷好不容易要娶老婆了,早早他就飞鸽传书给长安城的老爷子,如果新娘在这时跑了,东方老爷准会拆了他这把老骨头。 厅中众人错愕的默然后,是集体将目光锁到东方宇身上。 “你到底对我老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纪崇冷哼问着。 “我还来不及做呀!”东方宇只差没高举双手喊冤。 “是吗?”伊天沐也环胸的冷睨好友。“那小嫣儿为什么要说你不是人!” “而且嫣儿干么冲着我哭!”岳定翔莫名。 “我地想问她呀,而且你们看我像禽兽不如的人吗?”东方宇一摊手。 三个好友面面相觑后,是一致送他一箭穿心的话。“你怀疑呀,这句话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总之呀,我老妹什么个性你明白,若不想办法彻底解决和她之间的事呀,保证不用等你摆平珠宝大盗,我老妹就先摆平你了。”纪崇警告道。 “我看是连婚礼都甭说,嫣儿这次挺绝的,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呀?”岳定翔搓着下巴,突然心头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他望向东方宇,只见对方也正看着他。 两个男人一起蹙眉,因为他们共同想到纪府还住着一个平日就爱推波助澜、深怕没好戏上演的纪兰倩! 天蓝蓝的、云淡淡的,微风轻惹湖波荡漾圈圈涟漪,明媚的阳光透着怡人的清爽,处处皆现出一副──好天、好景、好……心情?是吧,因为树上的小鸟高啼表示心情好,水里优游的鱼儿瞧来也很无忧,而纪府湖边的亭子里呢? 一对懒洋洋的眸对上一双水灿的美目,男的俊逸潇洒,女的貌美绝伦,这是一对极其耀眼的璧人,他们各自握着小酒杯迎视彼此,却都很有默契的唇触杯沿而不就口,只是凝锁对方。 他们高兴吗?应该是吧,因为两人的唇角都绽着异于常态的微笑,连彼此酝酿的眸光都柔得几乎醉人! “倩。”东方宇一口佣懒的腔调,如爱语般的唤出。“一年多不见,你更动人了,让我几乎忘了朋友妻不可戏。” “宇哥。”纪兰倩更是杏眼如媚秋波频送。“你也更加俊帅的让我几乎忘了有夫之妇的身分,直想投进你怀中。” “你依然这么会挑逗人心,真不愧是名倾江南绝代骄女。”东方宇仰首而笑。 “你也还是这么会哄人,更不愧是闻名花街的旷古奇少!”纪兰倩也掩唇娇笑道。 “好说,敬我永远的旧情。”他眨眨眼,举杯相邀。 “彼此,敬我刻骨的难忘。”她搧搧睫毛,响应举杯。 两人盈盈绽笑,举手投足间也充满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而这看似情深脉脉的一幕,落在接近的来人眼中是两极的反应。 “好了,叫你们来解决事情,不是越描越黑的扩大事端。”岳定翔拿下两人手中的杯子,对爱妻和好友他是无奈多于摇头,因为只有他能看出这两人假面下,根本是笑里藏刀的暗潮汹涌。 “嫣儿。”一见心爱的宝贝,东方宇神情耀亮,却见佳人当场不睬地背过身,给他一个大冷脸。 “宇哥,你的小未婚妻不想理你耶,不如忘了新欢多看看旧爱吧。”纪兰倩移近东方宇,亲昵地挨着他道。 “唉,只可惜,我是负心汉,向来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东方宇懒懒一瞥“旧爱”,婉拒她的美意。 旧爱新欢!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讨论。嫣儿气鼓了腮帮子瞪向东方宇,尤其方才他和姊姊两人靠在一块的亲热样,更让她怒火高涨。 “嫣儿,坐吧,站着不好说。”岳定翔打圆场地道。 纪嫣儿却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只拿一双美眸狠狠瞅着东方宇。 “咳……”被她瞪得莫名其妙的东方宇只好清清喉咙,安抚地道。“嫣儿,定翔说的对,有什么事都先坐下来再说吧。” “是呀,好多事是该讲清楚,看看宇哥心里怎么想。”兰倩搭上东方宇的肩,伸出纤纤玉指,将那涂着玫瑰花色的长薄指甲,亲热地在他脸上刮划着,有意无意瞄瞄双眼大睁的老妹。“无论过去的、现在的,宇哥,你可要好好的想想,做出交代呀。” “你不用想了──宇──哥──”见这一幕,纪嫣儿气得抓起一旁的酒杯朝东方宇泼去! “哎呀,宇哥你不要紧吧,我这妹子表面一个样,私下又一个样,野得没规矩!”就瞧纪兰倩忙拿着手绢的替他拂拭洒了一身的酒渍。 “没关系,她就是这个性子。”东方宇甩甩发上的酒,不以为意地笑着。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种野得没规矩的性情,那你们又是什么──”见他们两人这副“郎情妹意”的模样,纪嫣儿理智溃堤的怒喊。“一个是有夫之妇,另一个还即将娶妻,竟然这么公开的卿卿我我,说你们没有任何私情,鬼才相信,无耻──”她将酒杯丢到东方宇身上气得转身就跑。 “嫣儿──”东方宇急忙追上去。 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纪兰倩颇感不可思议。“我倒还第一次见到东方宇这么焦急的样子,想不到小妹这么行。” “那是因为他真心爱嫣儿,再怎么精明厉害的人,遇到心上人的误解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岳定翔的话淡淡飘来。 “我当然明白,只是想不到那头狐狸豹也有这么人性的一面。”平日就见那个花花口少一副佣懒调调,对什么事都漠不在乎,做起事又胸有成竹的样子,纪兰倩老早就想狠狠踩这头老狐的尾,看看他跳起来是什么样子。 “把一对五天后要成婚的新人闹成这种情况,你高兴了。” “喂,别把我讲得像坏人一样。”兰倩摇摇手,悠然自若地斟起酒,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有意犹未尽之感。“这一招虽然是整东方宇这头豹,但是如果能让嫣儿正视自己的感情,可也算帮了他们。” “好个帮了他们!”岳定翔看待爱妻的眼光,是一副做贼的喊捉贼。“小嫣儿那爱作梦又少女情怀重的个性,东方宇比我们更明白,他自然有心也有方法来让嫣儿正视,你这招呀,是帮是毁,只有天知道!” “那就交给天解决吧!”纪兰倩没啥大不了地道。“而且小妹居然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姊姊,以为我和那头臭豹有私情,真是天大的笑话!” “有这种感觉的可不只她。” 听到岳定翔这冷哼的语调,纪兰倩终于将目光落在丈夫身上。“你不是当真的吧,难道连你都怀疑我跟东方宇──” “我看你们一搭一唱挺合的。” “那只是默契好了点,而且……” “有好默契就能当感情培养了。” “要培养也不会跟他呀!”她跟东方宇就是在某些劣根性上大相近了,当年才会成为相克的天敌,而没成为知心的伴侣。 “那你想跟谁培养感情?”岳定翔整个眉都竖起来了。 “我想跟谁!”纪兰倩感到头大了,她差点忘了这个位居两广盟主的丈夫,真吃起醋来,是越扯越别扭的。“喂,你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我不过打比喻。” “我无聊,刚刚谁玩的游戏更无聊!”也不想想他这正牌相公在一旁看老婆和好友勾勾搭搭,有多闷! “都知道是游戏就知道是假的,吃什么飞醋呀!”老天爷,她不会想整人到最后反而惹火上身吧! “我能将你这样子解释为恼羞成怒吗?” “我干么恼羞成怒?” “因为被说中事实。” “说中事实!”纪兰倩啼笑皆非。“你别在那胡思乱想了!” “我是胡思乱想吗?”岳定翔一摊手,一副只有天知道的模样。 一个软玉温馨的娇躯干脆顺势倚到他怀中,一双白玉的粉臂也随之勾上颈项,轻柔的声在他耳畔倾语。 “当年我们相见后,从此我看的、想的都是你,我们的结合是怎么促成的你该明白,一个女孩家面子、里子都让你占尽了,还要人家怎么样嘛!”她娇嗔着。 “那就继续维持当初的样子,不,永远维持。”岳定翔抚上她的纤腰,额头抵着她的,两人气息相对,亲昵的气氛消弭了一切的争辩。“永远看的、想的都是我,收起你那满腹的坏主意,别再为了戏弄人而接近别的男人。” “好,你怎么说,小女子都遵从,不敢再造次了,盟主大人。”因为光这一次就够东方宇吃不完兜着走了,小妹一旦拗起来的性情她很清楚,接下来好戏精采,本性难移的纪兰倩心中坏坏地想。 而花园的另一端── “嫣儿,别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东方宇拉住纪嫣儿。 “你自己心里有数,放开我!”她用力甩开东方宇,愤然道。 “我心里有数!”有什么数?他一思索后,暗笑地执起她柔荑小手,放到面庞上,温言道。“好,是我错,主动拉近婚期,却忙得都没时间来看你,这几天忽略了你,别生气好吗,嫣儿。”和悦的声随着一双诚挚的眸瞳,柔情地凝锁着她。 “谁要你来看我,别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喜欢你!”这温柔的话如果在昨天之前说,纵然讨厌他,但是女儿家的心态上她会小小的心花怒放,但是现在嫣儿抽回手,完全冷哼撇过头。 “嫣儿……”他轻叹。“你总该告诉我你在气什么吧!” “连自己做了什么事都不明白,你也太健忘了吧,宇、哥!”见他还一脸不解的无辜样,嫣儿气咻咻地斜睨他,强调叫着。 一声“宇哥”让东方宇恍然大悟一拍额,笑道:“你是说我和兰倩……唉,你真的误会了,兰倩她……” “误会!”嫣儿拔尖了声,事实明摆眼前还能说误会。“好,姊姊说你和她之间只有一句话,就是……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真这么说!”东方宇有趣道。“这也没错!” “没错,你居然说没错!”得到亲口证明,嫣儿只觉自己的心像突然被用力拧了。“你是说……姊姊这句话的意思……你和她……真的,你们两个……”她吶吶地说不下去。 “是没错,兰倩精明能干,一定没想过会栽在我手上,她对我可咬牙切齿了!”光想起当年的事,东方宇还是忍俊不住的直笑。“不过这跟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无耻──”嫣儿叱叫的扬手就要掴向他。 “到底怎么回事?”东方宇攫住她的手,他感到情况不对了。 “怎么回事──”嫣儿气得用另一只手猛撞他的胸,怒喊着。“我要解除婚约这次就算爹娘、大哥逼我也没用──你听到没──我绝不嫁你──”她唏哩哗啦的叫着,噙泪的双眼看着眼前脸色一沈的人,想起他先前对她又哄又逗的情景,心中连番委屈涌上,泪珠几乎快掉下来。大烂豹!说什么很爱我、喜欢我,根本都是骗人的花言巧语,居然和姊姊……幸好我没爱上你!心中虽要强的这么告诉自己,却不愿承认还有另一股叫嫉妒的情绪正啃蚀着她。 东方宇深深端详着她,半晌,他弯身轻吮她水花乱转的眸,低哑又调侃地笑道:“我可以这么想,你是在吃醋吗,小狐狸!” “谁、谁在吃醋,你少在那作春秋大梦──”嫣儿用力抹过眼道。“我是气哭的,你知不知道你很差劲,明知我喜欢天沐哥还硬要我嫁你,结果你居然──”还跟姊姊有一手,这种话地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口。“反正我就是不嫁你,这一次我婚约解除定了!”不知道为何讲完后,她心中有种碎成千万片的感觉,只想快快离开,东方宇却伸手拦住她。 “你以为这个婚姻能让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吗?”他寒漠着声道。 纪嫣儿不解地抬首,却见他平日佣懒的神情调子,完全转变为犀锐的凛然。 东方宇勾唇冷笑,看着眼前怔愣的小佳人,他逼上前。 “你想怎么样?”嫣儿愕然地步步往后退。 “我不想拿东方家的权势来压人,但是有必要我也不介意好好运用,你想闹?(: ) 第 6 部分阅读 “你想怎么样?”嫣儿愕然地步步往后退。[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我不想拿东方家的权势来压人,但是有必要我也不介意好好运用,你想闹、想跑、想解除婚约,可以。只要你觉得纪府敌得过天下第一家的话,你大可尽量任性而为,但这后果……你最好别尝试呀,小嫣儿。”他俊美的面容抹上一层霜肃,却又绽出一个教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颀长的结实身躯笼罩着她。 嫣儿猛退的脚步踉跄,感觉到背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时,整个人已被困锁在他双臂和树干间。 “小狐狸……”东方宇握住她想躲的下巴,沙嘎的气息在她唇上轻磨,逸出叹息。“如果你能坦率好好的正视自己的感情,我又何苦如此待你。”他喟然低语,随即俯身吻住她。 嫣儿诧得睁大了眼,先是为他突来的举动与不明的神情吓住,接着又为这个深切探索的缠绵之吻给震住,想做的挣扎都受这堵霸然的身躯和唇上的力道箝制,浓烈的气息与紧密交缠的唇瓣,仿佛主导了她的感受,嫣儿只觉自己快沦陷在一股微妙又撩人的悸动中,倏睁的眼帘也逐渐合上。 “这沁人的幽香,我可以再自作多情的认为它为我而起吗,小狐狸。” 当懒洋洋又带着玩味的熟悉声在耳畔响起时,她才猝然由迷茫的意识中回神,发现自己正主动偎着他,那侵略的唇也沿着纤细的颈项而下,嫣儿一惊的推开他! “你、你……”狂乱的情绪引发的天赋体香更浓,她咬唇揪着衣襟蓦红了脸,因为他邪邪的荡着笑意,和那双完全洞悉她因何而引发的体香,让她又羞又恼;最可恶的是,她竟对他的引诱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第八章 从东方宇和纪嫣儿定亲后,连日来小未婚妻对他的态度是从讨厌转为任意使性撒娇,可是当东方宇在花园下过警告后,小未婚妻对他已变成避之唯恐不及。 “小姐,怎么了?”春日愕然地看着主人冲进房后,就赶紧掩上门,神色惊惶地靠在门板上。 “人、人来了……怎……怎么办?”她咽着口水,急促的呼吸声,显示她是以逃命的速度狂奔。 “什么人来了?” “就是那个卑鄙、无耻、下流、可恨、讨厌、阴险、奸诈、没品、失格的东方宇!” “小姐,你也变得太快了吧!”春日听得一脸不可思议。“昨天之前还说四少其实挺幽默风趣,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外型,但好象也没那么讨人厌,怎么才一天,你把他讲得像集各种大恶于一身的样子。” “他是、他是、他就是!”嫣儿摀着胸口强调叫着。“好可怕,我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真面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岂止吵架!”嫣儿一副不得了的拉过春日,压着声道。“我不骗你,东方宇完全就是书中写的那种样子,什么侠豹、什么纵横黑白两道的英雄,那都是虚杜的,真实的他就是个小人、坏人!” “小姐,你都快嫁东方四少了,就别再这么说未来的三姑爷了!” “不要!我绝不嫁死狎豹,他昨天不但露出阴险的狐狸尾,还威胁我耶,笑得很恐怖就像这样……”嫣儿玻ё叛郏樽帕奖叩拇浇腔夯赫揽×Φ难ё哦接罾湫Φ哪Q喝涨啤!澳阒缆穑庵中θ莺脱侠鞯纳裉喑钠鹄矗靡跸眨娴模侵置倾と坏母芯蹙拖癜胍蛊鹄纯吹健币皇辈恢趺幢扔鞯乃持盖们孟掳停婕匆慌氖值溃坝辛耍【拖癜胍蛊鹄纯吹侥锩换保峒饨械模 薄?br /> 这种比喻法简直教春日翻白眼,正要训诫她不可随意开夫人玩笑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嫣儿,东方宇来看你了,快点开门呀。”纪崇在门外高唤着。 嫣儿的脸倏变,用力地朝春日嘘声示意。“不、要、开!” “嫣儿,快开门,我们可是百忙中抽空来的,别闹了!”没得到响应,纪崇的敲门声频繁了点。 “人不在吗?”是岳定翔疑惑的声音。 “不可能!”东方宇叹道。“方才她一见我上门,就吓得马上冲回房里。” “吓得冲回房里!”纪崇好笑地拍拍老友。“原来我老妹对你的感觉,是跟看到鬼差不多。”他朝身后的另一人道。“天沐,这得靠你了!” 当另一阵敲门声响起时,春日看向一旁的主子。 “嫣儿,快开门,我是天沐哥呀,小丫头你都快成为人家的新娘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 天沐哥!听到心上人的声音,嫣儿有些怔忡,因为已无先前那般狂欢大喜的冲动,此刻就像听到一个真心关怀她的兄长般,心中多是温暖的感受。 “春日,你在吧,快开门呀!”门外的伊天沐催促着。 就在春日再度看向主子时,竟见纪嫣儿边往内房跑,双手交横在胸前,表示一切由她应付,打死她也不出面,接着就掀开棉被,一溜烟钻进被窝里寻求掩护。 “小姐!”春日不敢置信主子躲自己的未婚夫躲到这等程度。 “不见、不见,我谁都不见,你打发他们!” 春日捺着额头,因为有个平时猖狂惹事后又只会躲的主子,确实得有良好的定力才能忍下抓狂的念头。 而藏在被窝里的纪嫣儿,就听见门开启后是一阵不小的交谈声,片刻后,又传来关门声,接着一片归于寂静。 人都走了吗?被窝中的滴溜双瞳狐疑地眨了眨,随即小心地掀开棉被一角,观察着外厅,确定无人后,才放心的探出头颅。 “呼!”她虚惊一场的拍拍胸口,擦过额上的冷汗。“再见到那只大狎豹,我一定会噩梦连连,这太危害我的美丽与健康了!” “可是再见不到我的小未婚妻,过度的思念,才真会戕害我的脑子与身体。” 一记闲适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纪嫣儿大惊,回头就见东方宇悠然环胸地坐在床尾。 “大家显然都很善良的让给我们独处,增进了解彼此的机会。”东方宇热诚的替四处张望的嫣儿解释为何其它人都不在房里。 那……房里不就只剩她和东方宇,春日竟出卖主人! “最好别喊,否则老狐狸会对小狐狸做出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威胁的警告让张大了嘴、正要呼救的小狐狸乖乖闭上嘴。 见她紧捱在床柱边,一双大眼充满戒慎,抿紧的唇摆明想骂人又怕被修理,只能委屈地瞅着他,简直就跟“挡灾”小犬落水时一样,真个物似主人形,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东方宇有些失笑与摇头。 “坐过来点吧,嫣儿!”他招呼着。 坐过去!她抱紧床柱子用力摇摇头。 “嗯!”他玻鹧郏馍涑觥!?br /> “喔,来……来了!”不吃眼前亏的小狐狸马上放开柱子移过身去,却距他有一个手臂长。 “再过来点。”他哄道。 小嫣儿润润唇的,又把身子稍稍挪近一点点。 “我不会吃了你,坐到这来。”轻笑的声拉长,指指她该在的位置──他的膝上。 “不要──”嫣儿想也不想地回绝,接着看到他又现出那抹警告的神情,不禁屏息地咽下口水,嗫嚅改口。“好……好嘛。”随即怯怯地靠近他,小手按到那堵温热的胸膛时,昨日花园那缠绵一吻蓦然浮现脑海,嫣儿不禁满脸通红的想缩回手,却被东方宇握住用力往怀中一带。 “呀!”她惊呼,整个娇躯跌进他怀中,急忙想起身,却被一双健臂所揽。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婚约,我满脑想的都是我的小娘子,你可地想我?”他的下巴亲热的摩挲那如缎的胄丝,口吻是悦耳的呢喃,铁臂可扎实的收紧,让她动弹不得的只能“嵌”在他怀中。 鬼才想你!脸蛋几乎全被压到他颈窝中的嫣儿奋力叫着,然而咕哝的声调,听来就像猫儿的咪呜,令她好不懊恼,小小拳头用力想推开他的肩。 “你是不是想我想到连言语都难以表达,我的小未婚妻!”对她的闷声之响,东方宇”更加”感动的抱紧她。 “唔!”嫣儿一双小掌当场卡在他的身体与自己之间。 “今天来,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未来的大君对你是多么的深情专一──”他浓厚的嗓音动人的说着,唇印在她的发际与额间。 深情专一!恶!好不要脸,浪荡子还自认是情痴,这跟乌鸦催眠自已是凤凰有什么差别?纪嫣儿皱着一张小脸。 “所以我决定在大婚前来和你做点沟通!”他游移的双掌放松对她的箝制,却亲热的揉着她的背与臀,暧昧极了。 还要沟通!这个男人怎么老爱沟通!终于能从他的头窝中解放,她深吸口新鲜空气后抬头望着他,却见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瞳,此刻异常灼亮的锁住她,不禁令嫣儿局促地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背后漫抚的手越显大胆的不安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从四年前,我们在‘澄园’初相见,我便对你有种奇妙的感觉。” “四年前!”她压根儿不信地睨他一眼。“哇,你病的不轻喔!”当年她才十二岁耶,而且四年前他们的见面对她而言可是噩梦一桩,哪有这么浪漫的遐想! “什么!”双掌不客气地箝住她腰,将她整个举起,与他鼻眼齐对。“听你之意,显然不相信我对你有真心,是爱你的喽!” 面对那悬在眼前的犀利眸光,前仇旧怨卯起,嫣儿也豁出去的反唇相稽。“相信,当然相信,只要是女人你都爱,否则怎么会是闻名花街的东方四少呢!”她冷哼*撇过头。 “嫣儿。”他突地一唤,捧过她的脸,柔声道。“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相当讨厌我,甚至对我们的婚事憎恶到了极点,告诉我你心中的实话。” “我……” “回答我,只要这是你真实的感受,我会取消婚事。”他轻叹,抚开她额前的发,道:“四年前初见时,你活跃的朝气就令我记忆深刻;但在当时那短短的相处,对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个徒留心中的特殊印象而已,只是闲暇时会听纪崇讲述你的成长点滴,渐渐的纪崇如果不讲反而令我失落,让我开始想去了解你的一切,因为这个刻划在我心中的小女孩印象,已成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 嫣儿为他突来告白诧愕! 他一笑,捏捏她可人的鼻子。“四年来你虽避着我,但,我见过你好几次。” “呃!”见过她好几次! “你常以拜神的名义溜出去玩,喜爱在寺庙附近爬树,奉行心诚则灵不拘形式。” “你……看到我……”居然爬树好几次都被看到了,嫣儿吶吶哑口。 “起先是偶然撞见,最后成为我每到江南必定留意的事,我说过,我想了解你的一切,光听纪崇说已不能满足我,而你又显然将我列为噩梦来源的不受欢迎人物,所以我只好亲力而为来满足我的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你还相思之苦,我爬树的样子全让你看了,我才真是难堪之苦!”嫣儿叫嚷的捶着他的胸膛。 东方宇笑得猛然将她打横抱起,像呵护小娃娃般的抱在怀中,面庞疼爱的搓磨她柔嫩的小脸蛋。“这就教你难堪,那么西郊古剎林荫内的一处冷泉,我可观赏多次!” 西郊古剎林荫内的冷泉!嫣儿蓦然大惊。“你……你看了多少!”她又气又窘,因为盛夏时分,她常瞒着春日偷跑到那极为隐蔽、人烟稀少的天然冷泉中玩水沐浴。 他荡出一个好不邪恶的笑容,额头抵着她的,轻啄她噘起的红唇,才缓缓道:“钜、细、靡、遗!” 钜、细、靡、遗!嫣儿眉、眼、口倏张,一时间像难以反应这四个字的含意,最后颤抖着指着他。“你、你的意思是早就把我全看光了!” “所以,我负责任的娶你了,谁教我该看和不该看的都全看了!”说的彷佛偷窥事小,他那有责任感的情操才伟大。 “你骗我──你骗我──我不相信──”嫣儿大受打击,头颅摇得像波浪鼓。 “不信!”他挑眉,清着喉咙道。“那是谁的右胸下方有颗小黑痣,又是谁的大腿内侧有个新月型胎记,还有呀,别看你个儿小小,身材还真是丰腴有致……” “够了──够了──”嫣儿用力掩住他的嘴,双颊胀红,羞怒地吼着。“你下流──下流──看那么清楚干什么……” “看了好几年不清楚也难!”被骂下流,他颇感无辜,用力澄清。 “你还看好几年……” “我怕有坏人或登徒子会冒犯你,所以每年夏天我都会守候在冷泉边的树干上,帮你把风顺便保护你呀!”他理所当然地讲。 “你每年夏天都等在冷泉边!”她尖叫了! 东方宇的反应是再度将小宝贝搂进怀中,拍拍她的背,磨蹭她的发,很有感情地道:“你也感受到我的真心和痴情了吧,每年为了你,我拋下繁忙的公私两事,不管日晒雨淋的守候和等待!” “东、方、宇──”嫣儿快气爆了,用力甩开他的手飙吼。“你不是在告诉我,你每年夏季回江南都是为了看本姑娘洗澡吧……” “是呀!”他坦承不讳,连目光都是那种──你终于明白我为谁辛苦、为谁忙了吧!”不然我干么一年四季硬要把夏季空下,兼程赶回江南!”未来的老婆得顾好,不能让其它宵小有可乘之机,现在把小宝贝娶回家,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偷窥还讲得这么猖狂娇傲!嫣儿气冲脑门! “怎么了?”他见嫣儿突然一时讲不出话的用力抓着胸,忙关切地问。 “你……”极度恼羞切齿的结果是嫣儿哽然。“你……太过分了……居然……” 见她快哭了,东方宇决定公平对待。“好吧!我让你看回来好了。”说着他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人家不要啦!”在他怀中既不能跳脚,只好啜泣大叫! “好,别哭,那要怎么样你才会高兴!”他赶忙安哄的亲亲她含泪的眼。“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一直也以为你心中并非这么讨厌我,但是,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愿意嫁我,我不会强迫你,一切由你!” “一切由我!”嫣儿简直不晓得该用力打死他,还是号啕大哭一场轰死他!“你先害我名节毁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现在又告诉我,你早就连我的身子一起看光了,最后才告诉我不强迫我,让我自己选择──你还真有良心呀……” “那就乖乖嫁我好了。”面对她激动的指责,他奉上最良心的建议。 “甭想……我要考虑,你太可恨了……”她抽噎的切齿! “唉,那你好好考虑,毕竟……”东方宇见她直起身,将他颈窝边的乱发拨开。“对你而言……”接着就瞧她拍拍他肩上的灰尘后,哽然一声抹过涕泪。“我真是太可恨……了。”最后她埋进他颈窝中,继续那委屈的哭泣。 “对嘛,你也知道自己很可恨,这一阵子你害惨我了,都是你啦……”她边骂,边抱紧那可依靠的颈项,泪湿的面颊则汲取他粗犷的颈动脉跃动时所带来的力量。说实话,大烂豹的胸膛和颈子,至少肌肉的结实和硬软度恰恰好,窝起来也不难受,谁教枕头太软、树干太硬、墙壁没温暖,她只好屈就自己一点! “好、好,都是我,一切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这么可恨!”他拥着怀中的娇躯,无奈又叹笑的安抚。 “不要以为你把自己骂到臭头,我就会嫁给你──不可能的──我说要考虑就是要考虑──”她哭红一双眼的冲着他叫! “好,考虑、考虑!”他轻笑地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的态度一点都不诚恳──”见他依然是面不改色的镇定,嫣儿负气喊着。 “大不了我去做尼姑,我真的会喔,不要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好呀,如果你做了尼姑,一辈子不嫁,我只好去做和尚了,一辈子也不娶,我们这也算是另一种山盟海誓,你说,好不好!”他执起她的手,亲吻着那葱葱玉指,甜蜜的诉说动人宣言,配着那柔情似水的眸光,很快换得佳人转怒为喜的娇嗔,心中可叹气的想:尼姑、和尚!唉,看不赶快安抚小家伙,这孳可造大了,毕竟害他一人,总比起她去害出家人的清修、骚扰佛祖的庄严要好多了。 “你真的会为我去做和尚?”她狐疑地瞄着他。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迎视她探问的目光,坚定道。“看看我是否能为你连生命都付出。” 她眨眨眼,像在沈思的玻穑婕从致竦剿蔽阎校扪缘乇ё潘木弊樱接钜晕约喊哺С晒α耍恍Φ母佑到艋持薪壳!?br /> 而在他怀中的嫣儿是不得了地想:哗,浪荡子就是浪荡子,说那种恶心巴拉的话,就跟喝水呼吸一样自然,真是不可信赖!纵然如此,嫣儿还是很喜欢偎着他,心中甚至有就此偎着这堵依靠应该也不赖的想法! “嫣儿……”他沙哑经唤,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骚动。“我爱你,你呢?” 低语的音轻撩着她的发丝,令嫣儿由发根窜起一股麻痒的感受般! “嫣儿……”再次的催促也只是让怀中佳人抱紧他的颈项,不抬头也不说话! “呵……”他轻笑,手掌有些作弄的来到那纤细的腰,拉松那紧束的腰带。 当扎进的上裳被拉出时,结实的大掌也随之潜入,嫣儿一怔,猝然地抬首迎视那双狡黠又带着一股狂浪的眸子。 “嫣儿,我爱你,你呢?”依然自若的问句,却随着他亲昵的气息,来到她微启的唇边。 她想摇头,也想如往常般故意唱着反讽大叫讨厌,可是探进衣裳内的大掌却隔着兜衣,覆上那坚挺的丰胸,令她愕喘的想推开,早已盯紧的男性之唇马上攫住她,紧吮的缠上了那来不及躲避的粉舌。 “唔……”嫣儿低吟,灼人的热力,如蜜又如火,随着两人浓密相缠的唇舌流窜。 “嫣儿……”浑浊的呼吸随着他绵细的碎吻,由颈部向下侵略,衣襟在他的动作下渐敞,贴身的水绿兜胸露出,映着泛红的雪肤,格外诱人。 天赋的体香随着嫣儿高亢的情绪散发,浓致的香幽幽地醉人,迷眩的感觉混杂着情欲的兴奋,令她无措约有些慌乱。“东……东方……宇……”瘫靠在那臂弯中,对那埋在颈胸上的头颅,雪嫩的肌肤被他吮尝的寸寸烙印,嫣儿已不知是想推拒或者迎合了。 “我们都快成婚了,还连名带姓的叫着你未来夫君的名字,该惩罚……”隔着兜胸,他用力吮住那圆润的高耸,嫣儿惊喘,一股欢愉的悸动涌起。 “不、别──”放肆的手掌窜进兜胸底,她失声叫着,因为他正搓抚着那右胸的丰挺,慢捻着那盈耸的蓓蕾。 “我记得这美丽的右胸下有颗小黑痣……”他的手指随着话中的指引而游走,男性的喘息声在她颊边低喃。“还有……那小小的新月型胎记……”追寻的手指又滑过平坦的腹部,掠过敏感的女性幽处,来到大腿内侧。“对你身体的一发一肤我无一遗漏……我的嫣儿……”他爱抚的描绘着那弯月的胎记。 “求……求你,我们……还没成婚……不能……不能……”情欲像狂乱的漩涡,将渐陷其中的她激打得虚弱而迷眩。 “你考虑好,愿意嫁我了!”他俯唇啜吻着她如兰吐息的红唇,乘势要求。 “你……”连仅存的力气都像快被他由唇上偷走,一瞬间,嫣儿懊恼。“东方……宇,你……你快住手,否则……我绝不嫁你……” “唉,又是连名带姓的叫着为夫的名字……”他给她一个惋惜的眼神,扯开的唇角根本是早有的预谋。“小狐狸,冲着你这句无情的话,我们这婚前的沟通继续……” “咦?”错愕不解的眸子对上他闪动邪恶的双眼,当那不安分的手指往她双腿间的女性幽处肆虐探入时,她惊颤的要尖叫,却被再度锁上的唇所吞没,未曾有过的私密接触引发嫣儿一阵阵地痉挛抽搐。 火烈喘吟的气息,声声交融在彼此紧缠难分的唇齿间,零乱的衣衫下是焚身的欲望与悸动,当两人双双倒到枕被时,被扯下的床幔掀动着一室的春色,床上是即将展开的激情── “东方宇,放开我妹妹,否则我会一剑阉了你!”一个淡漠又不失娇柔的声,随着一道寒光刷地刺进床幔内,长长的剑刃不偏不倚地架上东方字的颈项,冷冷的警告传来! 听到这声音,嫣儿惊叫的恢复神智。“姊姊……” “还知道姊姊,穿好衣服给我下床来!”兰倩冷哼。 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况,嫣儿简直羞愧的想躲进地洞里,东方宇却一派不在乎的环拥住她,禁止她离开。 “我说兰倩,小嫣儿即将是我老婆,我们喜爱在婚前亲热亲热,你也管太多了吧!”他温柔的安抚缩在怀中窘得无地自容的小家伙。 “少把你那一套浪荡的荒唐用到我妹妹身上,至少在她未进你东方家前,别想我会让你碰她一下!”兰倩手上的剑更切进他颈中。 “四少!”嫣儿惊呼的看着他被剑刃咬出血的痕迹。 “怎么,终于关心我啦,小狐狸!” “还开玩笑!”她焦急地朝纪兰倩叫着。“姊姊,我下去了,你别再伤他!” “凭她,还伤不了我呢!”东方宇是摆明不看在眼内的轻笑声,接着啪的一声,沈劲的力道由剑刃直透剑柄,震开纪兰倩握剑的手,失去持力者,剑刃断成两节铿啷落地! “纪二小姐,你没资格说我荒唐吧!”东方宇拉开床幔,优雅的下床来,漫不在乎地整理自己衣服。“就不知是谁一年前,也用了同样的手法对付自己相公!” 用了同样的手法对付自己相公!在床幔内整装的嫣儿一怔。 “笑话,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不知是谁教的!”兰倩是嗤声的坐到桌边,径自倒着水喝。 “好说,这也得有人有此需要我才教的了。”东方宇也坐到对面,拿起茶壶斟着茶。 “高明的老师!” “聪明的学生!” 两人举杯敬着对方,却是一阵诡谲的讪笑。 这一次,连嫣儿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两人彼此的敌意!看来,事情好象不是地想的情况。 “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实,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不解地问东方宇。 “定翔和兰倩呀!”他下巴顶顶对面的艳丽佳人。 “什么!”嫣儿骇叫,直觉道。“姊夫也对姊姊做相同的事!”她不敢相信一腔忠厚的姊夫会这么做! “定翔你把他打死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东方宇淡然一笑的悠品着杯中茶,纠正她。 “那是……”她看着这两人互别苗头的目光,蓦然一震:“不会是姊姊对姊夫这么做吧!” “怎么,谁规定这种事只有男的才能做!”兰倩斜睨一眼大惊小怪的老妹。“想要得到心上人,就得不择手段!” “可……可是……”也太不择手段了吧!嫣儿讶异地看着向来只有男人在身后追的老姊,没想到她对姊夫竟然是…… “现在你都成了岳夫人,本少爷已经很尽情分了,干么还老找我麻烦!”东方宇朝纪兰倩道。 “你当初告诉我说会把定翔灌醉,让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我身边,依他君子的个性,铁定会负责任娶我!” “没错呀,事实也证明了如此!”对老友的个性他还有几分把握,才敢这么设计。 哇!有没有搞错,居然这么陷害自己的好友。嫣儿不认同地望着东方宇。 “是,定翔是很负责任的娶我,可是你根本没有灌醉他。”纪兰倩火大道。“你点中他的穴道,让他意志清醒的动弹不得,还亲眼目睹我从头到尾所做的好事!”光想起当年的那一夜,一生精明的她,居然栽在这只臭豹的诡计下,面子、里子都挂不住的纪兰倩,就有熊熊的报复之火! “唉呀,我总要让他知道是哪个跟天借胆的女人污了他两广盟主的清白吧!” 东方宇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摊手。“居于好友立场,我不能让他失身得莫名其妙!” “你这狐狸豹,还有脸讲这种话,故意整了我一回,亏我还尽心尽力的帮你这么多!”纪兰倩拍桌指着他怒道。 “你帮我很多吗?”东方宇拉着嗤笑的音。“我只知道,你纪二小姐恩将仇报了我很多,倒是真的!”江南会有那些说他嫖妓到暴毙的传言,不言可知是谁的保作。 “好呀,现在翻脸不认帐了!”兰倩环胸决定一件件算清楚:“请问一下,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我老妹有在西郊古剎的冷泉里沐浴习惯,你能每年夏季都有佳人入浴的美景瞧吗?” 啥!嫣儿眨大了眼。 “那真是谢了,如果不是我穿针引线,你也不见得能更进一步接近定翔!”要算大家一起来! “我老妹天赋体香,可是我透露给你的!” “要怎么样引起定翔注意,可也是我教你的!” “知道要怎么戏弄嫣儿才好玩,可是我飞鸽传书给你的!” “打发掉缠在定翔身边的女人,也是我辛苦回报给你的!” “当初有多少个女人,是本小姐仗义替你解决的!” “那又有多少个男人,是本少爷念旧替你结束的!” “所以我连老妹都出卖给你啦!” “那我也连八拜之交都送给你啦!” 他们各执一言的互驳到忘了旁人的存在! “笑死人了,出卖自己的朋友还讲这么大声!” “那就不晓得出卖亲妹子的姊姊算什么!” “我这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忍痛送上妹妹,以免有更多纯情的少女遭你这旷古奇少的毒手,否则这一天就不晓得有几个女孩要上吊!” “真是教人鼻酸的情操呀,同样的,本少爷壮士断腕,牺牲自己的朋友给你这绝代骄女,也是免得有更多男人遭你玩弄,否则这附近的河,就更不知要葬送多少有为少侠。” “这样说来真是难为你了,宇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以此道来才真是委屈你了,倩!”他扯唇眼不笑地回着。 “哼!”尾音是两人各自送给对方一个冷嘲之笑。 “够啦──”比他们更暴怒的是,猛然跳起来翻桌的纪嫣儿:“你们太过分了──一个比一个还奸诈——居然一搭一唱的设计周遭人──尤其是你──东方宇──”她怒指眼前的男人,断然的叱吼。“我们婚约解除定了──”气得她转身冲出房门! 听到那重重甩门的声音,纪兰倩看着眼前无言不动的东方宇,扬声道:“宇哥,这个时候好好求求我,小妹会很有良心帮你的。” “倩,我看你自己先帮自己吧!”他好心道。 “什么意思?” 东方宇朝她身后挑挑眉,纪兰倩猛一回首,就见自家相公岸立在身后。 “定……定翔!”她大吃一惊! 岳定翔一笑地拍拍她的肩,异常温和地道:“娘子,我们回房去好好聊聊吧,把当年你和东方宇如何联手一步步设计为夫的事,好好告诉我,不管是我已经知道的或者我不知道的,都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 “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纪兰倩可头次结结实实吓到了,因为岳定翔一直以为只有那场被好友设计的戏码与她有关,没想到是每一件都和她有关,向来就讨厌受人欺骗的丈夫,这下纪兰倩吃不完兜着走了! 见硬被拖走的纪兰倩,东方宇长声一叹,一旁却传来比他更哀声一叹的! “天做孽犹可为,自做孽不可活,可真是你们俩的写照呀!”纪崇走进道。 “少在那落井下石了!”东方宇冷睨好友一眼。“情况怎么样了?” “你费心布的网,快要网到猎物了,就在今晚!” 今晚,珠实大盗!东方宇玻鹧郏硬泳饬萆洹!                 ?br /> 第九章 明月高悬,清风徐徐,几许虫鸣鼓噪,“澄园”一如往常灯火通明,盛夏时分的夜色中又隐透着一些诡谲气氛。 “小妹,你别这么意气用事嘛,那头狐狸豹人其实挺好,身家万贯俊帅潇洒不说,连对你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就算有什么小过错,也没必要闹到解除婚约呀!” “澄园”偏厅里,兰倩极力陪笑的安抚一脸愠色妹妹纪嫣儿。 “小过错!”一道冷眼瞟向她。“他欺骗我、戏弄我、玩弄我,这些都叫小过错?” “他有犯这么多罪名吗?” “怎么没有!”嫣儿怒道。“偷看我洗澡这么多年就是欺骗,还故意把我当妓女戏弄,最近更是经常……经常……”想起那些激情的片段,她面颊绯红。 “经常怎样?”兰倩凑过去暧昧地问。 “就是……”见姊姊一脸好玩的脸色,嫣儿环胸撇过头。“不关你的事,反正每次见面我就倒霉,不是落水就是被门板打到,事实证明我们八字不合,如果硬成婚我一定会、一定会……会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没这么夸张吧!” “有──他就是有──”纪嫣儿跳起来,随即又见纪兰倩一副看戏的神情,马上又坐回去冷哼道。“这很深奥,你不懂!” “是、是,我不懂!”纪兰倩自讨没趣地继续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手中的扇子打发时间,内心颇呕。如果不是答应相公一定要促成这段姻缘,以作当年欺骗他的和解条件之一,她才不来蹚这趟浑水呢! “为什么等这么久还不来!”片刻后,纪嫣儿坐不住的起身踱步。 “早警告你今晚不宜来到‘澄园’,偏偏你就这么沈不住气的非要今晚赶来!”兰倩悠然地以手指理理云鬓,打发着无聊。 “不宜!有什么好不宜,说的好听有任务,搞不好是以任务之名做寻欢之实。”听到远方传来的欢乐声,嫣儿醋意再起,尤其想到东方宇左拥右抱的样子,更感气愤吃味,一屁股又用力坐回椅子去。 “唉,别说姊姊替东方宇讲话,毕竟除去性别外,我和四少可真算是默契相近的知己,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平心而论,四少是放纵过,也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出身世家又立身黑白两道,他有他的情非得已,但是喜欢上你以后,他改变极大,这些可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否则大哥和姊姊也不会放心把你交给他。”兰倩看着小妹语重心长道。 “是吗?”她充满怀疑,大哥和二姊向来是哪边有热闹就往哪边煽火。 “如果不是,我和老哥干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干脆任你去对伊天沐盲目崇拜个够,或许促成这段姻缘的过程你生气,但是有些事不下重药,你永远都还处在那层天真幻想中。” “什么叫天真幻想!”纯真的少女情怀遭轻蔑,纪嫣儿不服大叫。“喜欢天休哥叫天真幻想,难道喜欢东方四少就叫脚踏实地,真好笑,我还苦干实干咧!” “好,那我们讲真正脚踏实地的好了,你的名节早在那头臭豹的设计下毁了,身子也教他看光,解除婚约后,你以为自己还嫁的出去呀,至少在江南没人相信你纪三小姐和东方宇是清白的。” “那我离开江南嘛,你也说过这种事不过传一时,一两年后就淡了,未来的事以后再说了。”纪嫣儿不觉有什么大不了。 “你以为想离开就能离开呀,东方四少会对这件婚事这么轻易就算了?” “他说过只要我真的不喜欢这桩婚事,他会取消,这可是他亲口说的。”怎么说东方宇也是被江湖人散称为侠豹,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天真耶,那头狐狸豹说的话能信,鸡犬都能升天了。”纪兰倩挥手道。 “你乱讲,四少才不是这么卑鄙的人,他说……他喜欢我,所以不会强迫我的。”不自觉的,嫣儿为他辩解起来。 “对,他就是喜欢你,所以才绝不会让你跑了!”兰倩投给她一记白痴的眼神。“用用大脑,他真是这么坦荡的君子个性,就不会前一刻说不强迫你,下一刻拚尽全力诱惑你失身,摆明就是以退为进,先拉你上床占有你的身子,到时看你还会说不要吗?” “哇,你讲的好下流喔!” “下流!”纪兰倩扬声扯唇。“那请问你们白天在床上的事叫什么?总不会是一种适合共同修练的武林绝学吧!” “喔,你越说越恶心耶!反正四少才不会是你说的那种样子!” “相信我,没人比我更了解宇哥,他就是有这股让人又爱又恨的调调,简直……” “姊姊──”嫣儿蓦然大叫! “怎么了?”见老妹突转为不悦的表情,颇带杀气的瞪着她。 “你不要叫他宇哥!还有你已经嫁人了,不准你对他又爱又恨。” “哟,我说你这跟我吃哪门子醋呀,本姑娘认识那头狐狸豹还在你之前呢,而且你都要跟他解除婚约,管我是不是对他又爱又恨。”兰倩端着一脸“我高兴、我喜欢,你又能如何”的表情。 “我……我、我是为姊夫叫屈呀,看你成婚了还对其他男人有什么又爱又恨的情绪,摆明就要红杏出墙。”面子拉不下来的嫣儿硬抬出个理由来。 “喂、喂,小鬼这种话别到你姊夫面前乱讲,会出事情的,你姊夫成婚后就像跟醋桶结拜的一样,三天两头盯着我,尤其这一次知道我和宇哥联合设计他,我都不晓得回去要怎么摆平呢!” “好,要我不跟姊夫讲可以,以后你不可以跟四少眉来眼去。”难得姊姊也有求她的时候,嫣儿可拿乔了。 “我跟他眉来眼去关你何事,反正你也不打算当人家老婆。” “或许……我会改变主意呀!反正我就是讨厌你们两人在我眼前亲亲热热的样子!”纪嫣儿也偏摆出一副“我就是要如此,怎样”! “我纪兰倩还会受你纪嫣儿威胁,还知不知道我是姊姊呀……” “怎么样──我就是威胁你──姊姊……” 就在姊妹俩已经什么形象、什么淑女风范都不顾的挽起袖子,准备摩拳擦掌时,一阵老迈的虚咳声传来。 “岳夫人、三小姐,四少命老奴来传话。”老总管年迈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神态显得有些忐忑。 “四少呢?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嫣儿探头探脑的看着老总管身后。 “四少爷、岳盟主、纪崇少爷,还有天沐少爷今晚有重要的事走不开,所以才命小的来回复三小姐的事。”老总管恭敬地面对未来主母。 “早跟你说今晚大家没时间理你,偏不信,硬要来,现在可好吧!”兰倩凉言凉语的抚抚水袖,方才一冲动差点失去她天生的修养与优美的容姿,都是跟老妹相处太久,染上了鬼丫头那潜藏的野性。 纪嫣儿横一眼老爱幸灾乐祸的二姊,才对老总家温和有礼地问:“管家老伯,四少要你传什么话?” “这个……老奴把三姑娘你的来意禀告四少爷后,四少爷说……”老总管先清清喉咙,显然对要说出口的话相当犹豫,最后还是勇气的大声道。“四少爷说,第一、要解除婚约免谈,我东方宇要娶的人就是要娶!第二、敢逃婚试看看 (: ) 第 7 部分阅读 !第二、敢逃婚试看看,天下第一家的能力遍布天涯海角,娇贵的小狐狸应该不想尝试这种逃亡之苦!第三、至于出家当尼姑,小丫头劝你害人害己莫害佛,因为你会害得每个出家人放弃与佛祖接近的机会,宁愿还俗再涉尘世,这造孽实在太大,到时还是只有我东方宇有这等雅量,收容你这为祸的根源,那又何苦绕这一大圈,马上给本少爷回去乖乖当个待嫁娘,再吵、再闹,等本少爷收拾完夜盗,就来收拾你……。[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咳,以上就是四少爷要老奴转告三小姐的话。” 老总管照本宣科说完,别说他胆战心惊地看着纪嫣儿,连一旁的纪兰倩都赶紧退离老妹几步,因为一股黑中带青的神色正从纪嫣儿面上漾开,彷佛连发丝都感染到主子的异样,根根竖起,接着是震天价响的怒咆夹杂着翻桌声传出。 在醉酒笙歌的“澄园”大厅里,东方宇突抿唇低笑,直教一旁的好友们不解地望着。 “又做了什么坏事?”岳定翔看着手肘搭在肩上的东方宇,一副好玩的直笑个不停。 “他还能做什么,现在唯一的长才是戏弄未来的老婆。”纪崇睨他一眼道。 “小嫣儿就是这点好玩,逼一下、整一下,表情转眼数变,像头被踩着尾的小老虎一样;说真的,未来的岳父母当年怀嫣儿时,到底都吃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好玩的事。”或许可以预备生个和小狐狸一样可爱的小小狐狸。 “当年怀嫣儿时……”纪崇思索着。“那时候的娘很贪嘴,这一点和嫣儿非常像,静不下来一得空就要父亲陪她走动,特别偏好看一些湖光景色,大概是这样了。” 湖光水色!东方宇津津有味的听着,心中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 “你们几个先正视今晚的问题吧,非要弄这种彻夜狂欢的声势,万一那群夜盗不来,我都快撑不下去了!”伊天沐看着眼前这幕夜夜上演的载歌载舞,连续的饮酒作乐,他只觉得比真正打架走镳还疲惫。 “最好奏效,半个月来夜夜狂欢,再下去我地想挂掉了!”连向来交际广阔的纪崇都大感吃不消。 唯一活力依在的大概只有岳定翔和东方宇了,前者是近来才加入帮忙,后者是习惯了这种不定时的长期对抗。 “放心,会成功的,本人设下的计谋很少会失算。”东方宇信心十足的道。 “但愿如此,否则如大姊手下的姑娘就算给的钱再高,都不愿再冒着危险配合了。”纪崇朝前方的知大姊端酒示意,对方也娇笑的举杯回敬。 “不会的,就光冲着这家伙……”岳定翔瞄瞄东方宇。“姑娘们都愿意倒贴配合!” “老友我可警告你,小嫣儿就像我看待大的亲妹子,你要负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伊天沐严正的声音对着好友充满警告。 “拜托,好的、坏的全给你们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东方宇大感无奈的一摊手。 “谁要你东方四少平时就像只狂蜂浪蝶的样子,真定下来,别说烟花巷的姑娘们哭到举家哀号,连江湖上的朋友都没人相信!”纪崇顺便再落井下石。 “唉,是朋友就给点面子好不好,把本少爷说成这样,还有没有人敢入我东方家门?” “这么说来我老妹真是伟大,羊入虎口耶,挽救了多少纯洁少女的命运呀!” 纪崇此时真感到小妹的情操不凡了。 “我说纪崇老弟,你是嫣儿的亲哥哥吧,怎么事情一路演变,我比你还像个兄长的样子!”伊天沐对纪崇摇头。 “纪崇跟东方宇这头老狐狸根本是同个德行,嫣儿搞不好就是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被兄长出卖了!”岳定翔看戏地说,因为当年兰倩敢和东方宇共同设计他,他深信,这个凑热闹的大舅子绝对也参了一脚! “喂,东方宇那个家伙就随你们糟蹋,我纪大少爷可清高多了,别拿我跟那头采花豹并论呀!”纪崇一捶岳定翔的肩道。 “什么话呀,在江南的花街柳巷,真要排名风流鬼,我还不敢跟你纪大少爷抢第一呢!”东方宇懒懒地朝至交晃晃酒杯。 “客气了,这江南花街第一少,我才真不敢跟你东方宇抢,光这花街的第一把交椅如大姊,竟对你四少唯命是从,我可就望尘莫及喽!”纪崇讪笑打回丢。 “我说你们不要珠宝大盗没来,自家人就先阵亡在内讧上。” 伊天沐打断这几个家伙的互相挪揄,专注即将来的大事最实际。 就在大厅上几个哥儿们又是取笑的拍着对方的肩时,偏厅则是一片抓狂后的狼借,尤其当最后一个瓶碎声砰啷传出时,尖锐的狰狞也伴随怒吼。 “东方宇──你好样的──我们走着瞧──”纪嫣儿暴怒的一脚踹开门,拎着裙襬很用力的大步踩出,这时候形象、气质摆两旁,涛天的怒焰当开路前锋。 “三小姐──”老总管赶忙追出去。 厅内的纪兰倩看这一室惨状,啧啧有声的摇头。“真搞不懂这对欢喜冤家,尤其老妹明明已经爱上人家,还要着性子硬要解除婚约,不解除就这么闹,要员解除岂不是翻天了!”这时她倒颇替东方宇感到同情,找新娘子就该挑一个像她纪兰倩一样,温柔端庄又娇羞可人的大家闺秀,干么爱上跟个小爆竹一样的幺妹,自找罪受嘛! “三小姐,请留步、请留步──”屋外老总管苦哈哈地追着纪嫣儿。 “管家老伯你回去吧,我跟你家主人仇结大了──”纪嫣儿只管愤慨地往前走,头也不回地道。 “可……可是少爷还……还有……话……”老总管气喘吁吁地道。 “他还有什么话!”天杀的东方宇,本小姐跟你没完没了! 终于停下了,老总管喘口气,却又见到纪嫣儿那一张杀气的脸,迟疑一会儿,还是尽责地道:“啊,四少爷说……近来他忙,没时间到西郊古剎的冷泉边,所以不准……不准三小姐再去那……再去那……”眼前那张原本俏丽的容颜已翻成猪肝色,老总管再怎么尽忠,也知道爱惜生命更重要的闭嘴。 “叫他去死──”黑夜再度爆开一阵霹雳吼后,娇小的身形更加大剌剌独往前疾行。 “三小姐,你稍等,让小的命人抬顶小轿送你到大门口。”老总管追着怒不可遏的纪嫣儿,深怕好不容易这个四少爷终于要娶的老婆会跑掉,所以尽量小心的伴着。 “不用──我自己会走──你家主子欺人大甚……” “可是到大门口还得走好段路,还是让小的命人抬轿吧,别累坏了,过几天就要行婚礼,可得保重。”老总管搓手暗笑,“澄园”占地大,府中都备有两三顶小轿给老迈或妇孺访客使用。 “婚礼──叫他连想都不用想──我逃婚逃定了──东方宇你听到没──”她朝歌舞喧哗的来源处大喊,依然未见想象中的人出来哄她,纪嫣儿跺脚了。“你醉死好了,臭狎豹,说很爱我不会逼我,结果──你这大骗子,既然一定要娶我,为什么都不出来看我──难道伶妓、歌妓,都比我重要是不是……”她喊到沙哑,最后哽声。 一旁的老总管多少明白这未来的主母真正气的是什么了,唉,只怪四少爷忙于任务,否则今夜真该亲自出马好好哄哄未婚妻。 “三小姐,四少爷今夜有任务,绝非贪图欢乐而未出面,你别多心。” “我知道他今晚有要事在身,我只是突然……算了!”嫣儿咬着唇,怨自己有什么好难受的,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东方烂豹的德行,可是为什么只要想到他醉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心就像被狠狠刺痛一样,这种感觉连暗恋伊天沐而不受到注意时,都没这么难受。 “三小姐,四少爷几乎是老奴看着长大,无论好、坏,江湖人对他传闻不少,他或许不是一个有规有矩的人,但要说到放浪荒唐这也不至于。” “我知道!”嫣儿突感心戚。“也许……问题不在他,是我在逃避吧!” 望着明月,此时的她思绪已乱,面对平时吊儿郎当模样的东方宇,起先她是讨厌的也告诉自己要讨厌才行,哪怕到最后的演变是成为他的未婚妻,她也深信一个寻欢浪子不会对这件婚事坚持多久,或许一开始自私的任性让她只想感受那份呵宠的感觉,因为她开始不讨厌大烂豹温柔说话时的笑容,只是没想到当这层心防撤去时,感情早已悄悄滋生……起起伏伏的心情,让她难以面对自己早已对东方宇情意深种。 今夜他可以说为任务寻欢,以后呢……如果成婚后,他是否只要兴起,也依然这么夜夜寻欢?人人说他是脱缰浪子,浪子的心有可能为一个女人而停留吗?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连日来形成一股巨大的不安盘踞在嫣儿心头。 见多识广的老总管了然一笑。“四少爷性情如风、处事随兴,这样的个性难免让你感到不安和不踏实,可是由衷地说一句,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苦处,皇亲权贵也有皇亲权贵的无奈,四少爷身为东方世家的一分子又掌握江南事业,无论是为着生意或为朝廷的办案需要,他都得立身黑白两道接触三教九流,放浪形骸不过是一种保护色,他的真实并非如此。[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老总管这席话,让嫣儿不禁想起姊姊兰情说的──。 四少是放纵过,也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出身世家又立身黑白两道,他有他的情非得已…… “四少爷对嫣儿小姐是真心喜爱,因为他已对朝廷表明婚后将不再接受任何任务,只能以东方世家广大的商业命脉,提供进一步的情报消息,无法再……” 就在嫣儿听得聚精会神时,前方突传来一阵激扬的打斗和喧嚷,在已暗的天色笼罩下,沸腾的人声和把把燃起的火炬之光由远而近。 “不好了,是夜盗!”老总管脸色一变。 “夜盗!就是今夜要逮的珠宝大盗吗?”嫣儿也惊愕。 此时整个府内顿时光芒大放,全部的灯笼火把大亮,一时间亮如白昼,有一队整装的人马持着火把赶来,为首的队长一见到嫣儿忙上前禀告。 “三小姐,小人是岳盟主手下,他命小的保护你到东厢回避,这里很危险!” “那姊姊呢?”嫣儿慌得想起还在偏厅内的姊姊。 “岳夫人已到东厢,目前府中的妇孺仆人都过去了,小的是出来找你和老总管!” “四少他们……没事吧?”嫣儿忧心地问。 “四少和岳盟主正在调度人马,纪崇少爷和天沐少爷负责追捕逃窜的夜盗,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三小姐莫担心,而且夜盗狡滑,分批逃窜,现在整个‘澄园’内外已布满四少借调来的官兵和岳盟主的手下,三小姐还是先到东厢房避着吧!”队长见前方越来越逼近的人潮和刀剑交击的声音,神色颇显惊慌。 “快走吧,三小姐,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老总管也感苗头不对地道。 “你们带路吧!”四周喧嚣震天,持着刀剑的人潮来来去去,一反方才的宁静,让嫣儿心惊胆战,当下随着保护的人马往东厢而行。 却才转身,一道雷厉的气流横扫而来,纪崇的大叫声也随之传来──。 “嫣儿──快退开……” 还意识不到何事的嫣儿马上被迎来的掌风扑倒在地,她避过一道剑光,在大睁的双瞳中,讶然的见到如鸽蛋大小的白色丸子投来,猛一触地便嗤地一声,爆出巨大的白光烟尘顿激,一片茫茫如坠五里雾中,周遭保护的人马也因这突来的变化而冲散。 “大哥──管家老伯你们在哪──”她爬起身后,急得在阵阵浓烟中唤着。 “嫣儿!” “嫣儿,你别怕!” 是大哥和天沐哥的声音。 “大哥、天沐哥!”她循着声音走去。 “嫣儿?是纪三小姐,东方四少的未婚妻吗?”身后突传来一低沈的确认声。 嫣儿大喜回头,以为是随行的保护人马。 烟尘中的纪崇和伊天沐焦急地想挥去这朦胧不清的白雾,好救出陷在危境中的嫣儿,却突传出骇然的尖叫,纪崇、伊天沐一怔,一见白雾中飞出的黑影,两人同时紧随跃出。 “大哥、天沐哥……” “嫣儿──”纪崇和伊天沐惊愕地见到前方大石上,二名一壮一瘦的汉子挟持着嫣儿,精瘦的男子持着匕首横在嫣儿头上。 “都往后退,否则这娃儿的颈子不小心多一道口,别怪爷们不懂怜香惜玉。” 另一名满脸大胡的魁梧大汉,看来像是带头的男子,对着身旁的同伴示意。 “呀!”嫣儿痛然咬唇,因为颈上的匕首更加推进,血珠沁出。 “嫣儿!”纪崇冲动的要上前,却被伊天沐搭肩拦住。 “冷静一点,你难道没发现大家都赶来了,只有定翔和东方宇不在,他们不可能对这边的消息不知道。” 这一提醒让纪崇定下心来,定眼看向四周,白烟早已散去,果真隐藏在“澄园”暗处的人马都已陆续赶来,此次为逮捕这通缉已久的珠宝大盗,除了岳定翔的人马埋伏园内外,园外则是借调来的官家势力。 “目前只好先拖住了。”未见定翔和东方宇,纪崇心中有数,他朝前方喊着。 “别伤害你手上的人,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听闻此话,为百者扬声大笑。“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美人,要我这么简单就放了,还真不舍得呀!”他暧昧的手指朝嫣儿脸蛋抚去。 “哇──”带头者突地惨叫,因为嫣儿猛一张嘴就咬住那不规矩的手指。 “老大──臭丫头──快放开──”一旁的属下既不能放开嫣儿,只好更用力将匕首捱近,要她松口。 纪崇见状拍着额头,哀叹老妹干么这时不安分的乖一点,伊天沐则是有点傻眼,嫣儿的个性是这样的吗? “贱丫头──”为首者终于救下自己的手指头,怒得扬手。 “救命呀──”逞一时之快的嫣儿马上大叫。 “你敢碰她一下,就绝对走不出‘澄园’。”纪崇凛声道。 “哼!”领悟到目前的形势,对方放下手,脸色却较先前罩上了一层冷厉。“我有三名属下在东方宇手中,想这丫头平安无事,就叫东方宇带人来换。” “恕难从命,我东方四少逮到的人,从来没有再交出去的。”懒洋洋的声传来,东方宇潇洒的身形像趁着月色般由人群中走出。 “东方宇──你存什么心呀──我还不如那几个獐头鼠目的垃圾吗──”不待夜盗有任何反应,纪嫣儿率先发难,她可气死了,未婚妻被劫,他竟然还这么悠悠哉哉! “臭丫头,什么是獐头鼠目的垃圾,讲话给老子小心一点!”受到侮辱,带头的大胡子不爽警告。 “小心什么──死夜盗──你照镜子都不惭愧的呀──”她越说越愤慨,颈子虽处于威胁中,双脚却又跺又踹的发泄主人的不满。“满脸横肉、面目可憎,一脸失败相就罢了,还只会挟持弱小,真是无耻之徒,胡子留满面就以为很有个性呀,知不知道半夜走在路上,别人还以为你是出来捉鬼的钟馗咧!还珠宝大盗,看看你们的样子,老大长得像卒子,部下瘦得像竿子,看来都很没脑子,浑身马骚味,恶心死了,居然敢抓着本小姐骂臭丫头,你们才臭呢──”怒火让她出口成文、骂人成绝的本性一显就收不回来,连原本拿匕首抵住纪嫣儿颈子的瘦排骨,都改成捉紧她挥动的手,免得她情绪高亢中,乱挥乱踹的拳脚会往前方的老大飞去。 东方宇和纪崇是对望一耸肩习惯了,伊天沐则完全目瞪口呆的愣住了!小嫣儿不是温柔婉约不擅恶口吗,怎么骂人溜得像日常对话? “他妈的──臭丫头──再叫──”胡子老大气得胡须高翘,又是扬手示意要她好看。 “救命呀──”胆识不过片刻的嫣儿也再次放声大叫。 “别叫啦,夜盗都没你吵,早一点回去乖乖当待嫁娘不就没事了,现在尝到苦头了吧!”东方宇一副无奈摇头,左右两旁的纪崇和伊天沐也开始像看戏的一样悠然环胸。 “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纪嫣儿简直豁出去了,管她生命遭威胁,只知挥舞的拳脚改了方向。“你没有良心呀──说什么喜欢我会为我付出生命──都是骗人的──你这死狎豹──本姑娘脱险后绝不会解除婚约了──我要天天缠着你东方宇,整得你东方四少日子难过──”她张牙舞爪的鬼吼鬼叫,让挟持的夜盗开始后悔捉错人了,哪个不好捉,捉到一个不合作的麻烦人物! 而这句话却教东方宇扬唇。“好,小狐狸,这可是你当众承诺,脱险后绝不再闹解除婚约的事!” “对,我说的,怎么样,本姑娘一定闹得你天翻地覆……” “好,就等你来闹得我天翻地覆。”他轻笑,朝她挑挑眉的拋个眼色。 搞什么呀!见他依然愉快的样子,嫣儿可不悦极了。“你不要以为我开玩笑,本姑娘跟你说真的……” 东方宇俊俏的面庞更加灿烂明朗。“我也说真的,记得,天天缠着我,别失信呀。” “行了,打情骂俏别在爷们面前!”胡子老大喝断他们的对话。“东方宇,不拿老子的部下来交换,就别想这个聒噪的丫头会活着到你手中。” 聒噪!居然敢说以端庄淑静闻名江南的纪三小姐聒噪。嫣儿冲口要再开骂。“唔、唔唔──”一旁的瘦子却马上收起匕首,摀住她的嘴反剪她的双手,想将她常开点,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挣扎着双脚乱踢往高一踹……。 “他妈的!”胡子老大切齿的摸着被踢中的后脑。“排骨竹!看好这鬼丫头的脚,否则老子拆了你这身骨熬汤。” “是,老大──哎──臭丫头别咬──”一听到威胁,排骨竹更费力的想制止剧烈挣扎的纪嫣儿,手指却反被咬中。 “唉!”这一声叹气不约而同出自东方宇、纪崇和伊天沐,连其它围捕的人马都陆续摇头一叹,大家显然都不是为着被挟持的嫣儿,而是挟持她的倒霉鬼。 “够了,谁再用那种眼神看来,老子可大开杀戒了!”原本是虎虎生风的领着属下四处闯荡,到哪都无往不利,如今来趟“澄园”就像犯煞一样,连连失利不说,挟持个人质,都还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这要向来威风八面的老大面子里子往哪搁!“东方宇,老子的提议你的回答是什么?” “本少爷当然不能让亲爱的未婚妻有丝毫损伤,可是交换人质有违我的原则,话说回来,费这么大的劲诱你们这票人进入‘澄园’,当然也不能让你们再踏出去,只好……”他语气一顿,露出神秘一笑,背着手看似漫步的缓缓踱进。 “别在那婆婆妈妈的怪笑,再不说,老子就先在这丫头的脸上刻几道花。”深知江湖人称侠豹的能力非比寻常,胡子老大心生警惕的要一旁属下注意。 “只好……让你这有情有义的老大一同进监牢,去陪可爱的部下了。”他一击掌,从容道。“定翔,有人要伤你这两广盟主疼爱的小姨子,还不出现!” 两广盟主,岳定翔!这个名字才刚闪过脑海,头上的枝叶已传来沙响,猛一抬头即见一道疾影旋飞如风,寒光剑刃在夜空中锁定目标直刺而下。 “老大──”排骨竹惊惶大叫。 胡子老大一震后忙挥剑挡招,却已失去了这顷刻间的良机,更何况他面对的人更胜一般江湖高手,手中剑被硬生生劈断,直往他脑袋而去,吓得他魂飞魄散的以为自己要脑袋不保了,却见长剑在额前一指间停下。 “姊夫!我就知道你最英勇、最可信赖了──”嫣儿完全忘了一旁的排骨竹欢呼着。 “今天这英雄锋头可都让这家伙独占了。”见到老妹那满是崇拜的眼神,纪崇大感吃味地朝另外两人道。 “还怨,认分点当旁观者不错啦,遇到你老妹呀,我们没沦落为那两个角色已经是祖先有灵了。”东方宇瞥瞥那两个倒霉的夜盗,伊天沐也深表同感,今天可对嫣儿有进一步的认识了。 “现在就换本盟主在你脸上刻花,至于刻什么就看我的小姨子如何说了!”岳定翔手中的剑直指惶恐的胡子老大,朝嫣儿期声道。 “老大──”见到首领败了,排骨竹怒扬手中的匕首直取嫣儿的咽喉。“我杀了你……” “哇,关我什么事──大哥、姊夫──”吓得嫣儿抱头惊喊,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被一个更快的力量拥入怀中。 “本少爷说过不能让亲爱的未婚妻有丝毫损坏,怎能让你坏了我伟大的的誓言呢?”东方宇一手揽着她,轻笑的在嫣儿头顶上道。 “呃!”嫣儿抬头望去,随即骇声尖叫。“四少──”但见东方宇以手臂挡住刺来的匕首,短薄的刀身有一截没入他臂中,而逞凶者也教东方宇以受伤的手臂更快的反手点穴制住。 嫣儿花容失色的看着那淌满鲜血的手臂,却只见负伤者还神色自若地甩甩手,诡笑吟吟地在她耳畔说:“早说能为你付出生命,现在先付条手臂证明,你可别负心喔?” 没受伤的纪嫣儿比受伤的人还脸色苍白,尤其听到会付出一条手臂她更是倒喘一声,可以知道为何母亲大人听到不愿面对的消息会昏倒,因为此刻她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想到独臂的东方四少,她真的昏厥过去了! “喂、喂,小狐狸,我开玩笑的!”虽乐得有佳人在抱,可没想过她是这样入怀的。 纪崇一副自作自受的睨着他。“爱玩吧,没需要你用手臂挡,还来演这一出戏码,明明伤得不重,瞧你说的像要废掉一样。” “我不过想证明一下真心,让她有愧疚感,谁晓得她这么禁不起吓。”东方宇无奈地抱起嫣儿,确实是不用他以手臂挡匕首,却临时起意想整整这可恶的丫头,三天两头就闹着要解除婚约,结果玩笑开过头! “好了,先抱嫣儿进去休息,顺便包扎一下伤口吧,这里交给我和纪崇,天沐还得负责将夜盗押送给外围的官兵呢。”岳定翔拍拍他的肩。 接着众人又陆续动作起来,今夜的“澄园”分外的灯火通明,也格外的喧嚷忙碌。 第十章 “你别动,否则伤口恶化了我不管!”房里,纪嫣儿虽小心的处理东方宇手臂上的伤,口吻却是不悦的。 “我说小妹呀,宇哥可是你的未来夫君,他为你受伤,你也温柔点。”纪兰倩在旁收拾着药箱道。 “温柔!”嫣儿柳眉一竖,瞟过东方宇一脸深表同感的表情,干脆将手上要撒一点的消炎粉倒了一大半下去。 细碎的小痛顿成焚肉般的锐痛,东方宇倒喘一口气。 “你说我温不温柔呀,宇、哥!”最后将药布盖上,还不忘隔着药而用力一拍,以确定药而不脱落,谁教大烂豹骗她说手臂会报废,吓得她昏倒。 “宇哥!你不要紧吧?”见到东方宇痛得咬紧牙根,兰倩赶忙上前关心。 “他要不要紧,都不用你假好心!”嫣儿马上挡在姊姊眼前,以一副“是我的,谁也别想碰一下”的姿态禁止她靠近。 原本纯为关心的兰倩,在妹妹这种挑衅的态度下也卯起来了,纤纤玉指优雅的一掠颈边秀发,姿态撩人冷笑。“小丫头,你那点道行,就想阻止我见宇哥,修练十年再来吧!”随即伸手要老妹让开。 纪嫣儿却一把挥开她的手,不甘示弱插腰道:“我干啥修练十年呀,照顾自己的未婚夫,本姑娘天经地义,你又是凭什么呀!” “凭什么!”彷佛她问了多愚蠢的问题一样,纪兰倩掩唇嗤笑。“你知道我跟宇哥相交几年了吗,我们之间不但有那种相知相惜的默契,对宇哥而言,我更是无人可替换的红颜知己呀,你懂不懂呀,小妹!” “你少无耻啦!”纪嫣儿伸出食指就不停的往姊姊肩上戳去。“多年交情、相知相惜的默契、红颜知己!你知不知羞呀,都嫁为人妇了,这句话还讲得出口,还懂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呀!” “哟!三从四德居然能从你纪三小姐嘴里说出,难怪我昨日会看到猪在天上飞。”兰倩的手绢也不停地往老妹脸上拂丢。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猪!”嫣儿一把抢过那条讨人献的手绢。 “看谁回话谁就是猪!”兰倩得意扬笑。 “笑话,我要真是猪,那猪的姊姊是什么──”嫣儿恼火地又是重重一戳! “别吵了,姊妹俩有话好说,没那么……”见情况越来越僵,东方宇陪笑起身想安哄两姊妹。 “呀,宇哥……”见东方宇一起身,兰倩马上娇声一呼,借着老妹戳来的力道顺势倒向东方宇。 “倩!”东方宇下意识伸手想扶,却扯到臂上的伤口,这一吃痛让他末及顾好倾来的娇躯,两人踉跄地跌往身后的床上。 “好痛喔,宇哥你不要紧吧!”没想到这一招得天之助竟往床上跌来,这下可要老姝捧着醋桶喝,兰倩马上捱靠着那堵结实胸膛,娇声问着。 “没……没事……”但见东方宇虽硬撑着笑容,额上却冷汗直流,因为这一跌可真重创了负伤的手臂,此刻伤痕迸裂,鲜血从未扎好的药布中渗出。 “宇哥?”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兰倩正想收敛玩笑神色,老妹的声音却已狠狠杀来! “姊姊──”纪嫣儿跳上床推开纪兰倩,揽过东方字的颈子怒喊着。“你不要缠着他,四少是我的!” “你的!”纪兰倩只差没明显捧腹的动作来嘲弄。“我说你小妹别笑死人了,甭说你先前还喊着要解除婚约,就算是未婚妻又怎样,只要宇哥一天不成亲,就是大家的!”她挑战地朝老妹一扬首,马上又娇媚地偎上东方宇,嗲声问着。“你说是吗,宇哥!” “你不要脸,要撒娇不会去找自己的老公,干么找别人的!”纪嫣儿更加用力揽过属于自己的“四少”,只见东方宇的脸几乎完全没入她高耸的酥胸中。 “笑话,什么别人的老公,你们成亲了吗?” “快啦,四天后就要成亲!” “那就表示没呀,如现在没资格管!” “我没资格!”纪嫣儿嗤鼻声拉长。“你这个已婚妇人就有资格吗……” 姊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再次剑拔弩张对上。 而争吵的焦点东方宇呢?此刻别说他早忘了手伤的疼痛,连房内吵闹的喧哗也入不到耳中,因为他老兄完全醉在小未婚妻温润又丰腴的胸怀里。 啊,西方极乐大概也不过如此!夏天薄薄的衣衫挡不住主子因吵架而急遽起伏的双峰,连诱人的幽香也随之沁鼻,再加上朝思暮想的人儿竟主动揽紧他,东方宇简直怀疑自己活在梦境中,最好别醒了,他在心中附加一句! “我有没有资格,你问宇哥嘛,是不是,宇哥!”纪兰倩再次整个身躯腻上东方宇。 “你不要碰我的四少──”正要再大吼的纪嫣儿突见到门口走进的人,她双手一松,放开了怀中的人! 咦,怎么放手了!顿感失落的东方宇,望向纪嫣儿,一旁的纪兰倩却是机不可失的双腕随之缠上东方字的颈项。 “宇哥,你也说说话嘛,对她说人家有没有资格管你,她一点都不明白,我们关系非比寻常耶。”兰倩娇声媚气戏弄这对欢喜冤家,她真是玩上瘾了。 “倩,你就别──”东方宇无奈一叹的要她别玩了,却见到那接近床边的伟岸身形,他马上像被雷打到般高举双手不敢妄动,怀中的兰倩可将他抱得结实。 “宇哥,你怎么了,都不说话!”发现他身形僵硬的纪兰倩不解地抬首,却见到他负伤的手臂因高举而淌下血来,不禁惊呼。“宇哥,你的伤口──天吶──嫣儿快点再拿药箱来──”赶紧想抓下他的手臂审视。 “姊姊,我劝你别再管了。”嫣儿嘘声一咳,好心道。 “这种时候你还争风吃醋呀,没瞧他的手伤更严重了!”兰倩受不了的叫着,她没想到自己和老妹方才的争执弄得发散衣乱,尤其和一个男人偎靠在床上,这景况落在来人眼中,那脸色说有多铁青就有多铁青,可想而知这一幕有多暧昧。 “倩──”东方宇润润唇想说话。 “你们吃错药啦,干么一个个都这种脸,好象──哇──”她还没讲完,身子就被整个抓离东方宇,面对丈夫那一张被醋火点燃的脸。“定、定翔!”她愕然。 “是呀,是我!”岳定翔冲着爱妻咧嘴绽笑,相当坚定地道。“老婆,这下不只那头老狐狸的手伤严重,连为夫我心中的疑惑都更厉害了,没想到你和老狐狸的关系这么非比寻常,来,我们回家说清楚吧。” “定翔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不过是跟嫣儿开个玩笑,玩个游戏──”被拖走的纪兰倩拚命要解释。 “游戏!”岳定翔一副恍然大悟地拍头。“差点忘了,你最爱玩游戏了是吧,那我们回家好好玩!”说着便将一脸诧异的老婆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宇哥──宇哥──你快点解释呀──”门边纪兰倩死板住门板,大叫着。“你不要挟怨报复不说话呀……” “他如果敢说话,我就认定你们有关系了!”岳定翔警告道。 什么!“宇哥你不用解释了──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有什么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兰倩赶紧又大喊。 唉,天呀!东方宇抱头了,这死兰倩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有什么事是自己知道就好,不能让我知道的。”岳定翔怒问。 呃!喊太快了。“没有呀!”她忙摇头。 “没有你叫这么大声、这么顺!” “我中气好,嗓门高,喊两句打发打发行不行!”兰倩放开扣住门板的手,环胸横他一眼,撇唇说的是:“无聊,受抱就让你抱个够,本小姐还乐得不用自己走路!” “中气好,嗓门高,喜欢喊两句?”岳定翔双臂一振改将她扛上肩,吓得纪兰倩挥舞尖叫。“既然如此,为夫怎么能够让你失望,我们回家,绝对让你喊到轰动整个江南。” 说着便在东方宇和纪嫣儿大睁的眼中,将尖叫挣扎不已的老婆给扛走了。直至一记重力甩上门的声音传来时,房内便只剩这对欢喜小冤家了。 终于走了一个麻烦,东方宇大松一口气。 “我也要回去了。”坐在一旁的嫣儿突然移身下床。 “嫣儿,你还在生气吗?”东方宇忙拉住她。 “放手,否则我真的要你这条手臂报废!”嫣儿瞪着他受伤的手,摆明还为先前的事生气。 “如果报废真能消你的怒气,那也好。”他拉近她。 “那就报废好了!”她用力抽回手想离开。 “嫣儿!”东方宇忙由背后揽住她,轻语的唇俯在她耳畔。“你若不理我,那就真的任它恶化废掉了!”他举起受伤的手臂横在她眼前,那扎了一半的白布条还垂晃着,且经过方才一连串的折磨,鲜血透染白布,看来触目惊心。 “嫣儿……”他轻咬着那可爱的耳朵,倾诉着迷人的远景。“婚后,我们乘着画舫饱览山光水色,你想想,这时清风送来鸟语花香,清晨的朝阳破晓,湖面就一片金光映灿,黄昏的夕阳更像酒一样醉染天际,每日睁开眼就看到一幅幅的山水图,你喜欢吗?” 怀中的人儿没说话,却开始动手处理那未扎好的伤口,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些传闻中的事。 “我的小狐狸……”东方宇埋进那如缎的云鬓中,深吸着那幽幽的发香和引人遐思的体香。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她绑着那松脱的伤口系带,眼角瞥向他的余光有些不确定。 “嗯,只要我的小未婚妻想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左手臂上的伤一扎好,也随之加入拥紧怀中佳人的行列,低物的唇徘徊在她纤细的颈项。 “我听说你经常和一群人乘着好几艘画肪,载着花街的姑娘们数月游湖狂欢,是不是有这回事?”颈项所传来的热气让嫣儿有些局促的羞怯,腰际的箝制却紧得不让她退离,只得咬着唇道。 “这……”东方宇苦于要不要老实回答,虽挺高兴这丫头几番醋意的反应,却深怕她再拿过去的“丰功伟业”大作文章。 “你说嘛,人家只是好奇想知道,不会为过去的事怪你啦。”她笑得温和,还主动将小手覆在他的手腕上,由于是背对身后的人,让对方没看到的是她唇角所撤出的,就是一副等着算帐的狰狰。 “真的,有这么体贴的老婆真好。”嘴中虽如此说,他心中可聪明,选择了既不说谎也不详述,只是轻描淡写地道。“没传闻那么夸张啦,不过是有这回事而已,而且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哪会记得过去的事。” “哦,不记得!”她拉高了声音,随即在他怀中转身,双臂也热切地主动勾上他,撒娇问着。“你说嘛,总会记得一两样吧。” “不行,记忆太远了,回想不起来。”美色诱惑,想他侠豹经历过的江湖阵仗不知凡几,这点道行还难不倒他,不过小家伙主动投怀送抱的感觉真好。 “太远!”她更加灿笑可人的将娇躯整个贴上他。“可是人家明明听说是几个月前的事而已!” “几个月前!”软玉温香在怀,他心中怦然还不忘大呼冤枉。“胡说八道!早已是二年多前的事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三大名妓、六大名花,包括‘红翠阁’和‘宝月楼’的姑娘们,个个都令人……”若不是见到那双玻鸬拿理畹阃业慕蚕氯ィ砩细目谝惶尽!鞍Γ∠笳媸翘昧耍遣坏昧恕!薄?br /> “少敷衍我,你──”嫣儿正要发火,东方宇却俯首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甫被攫获的唇舌有些青涩,渐渐地在他深深的吸吮中响应这份探索。 “四少──什么是三大名妓……”嫣儿对流连在唇瓣上的气息问着。 “三大名妓……”有些踌躇的思绪皆在那花般的唇瓣主动送上时而迷眩。“就是……容貌、才艺和服侍客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伶妓……” “那……六大名花呢?”当嫣儿细吻他的唇角正想再如法炮制的探问时,却猛然被一把抱起,她吃惊地挣扎。“你、你要做什么?” “嫣儿……既然我们互有情意,那就别再折磨彼此了,我等不到四天后,我现在就要你!”东方宇抱着她一同倒进床被中,坚定的宣言随着他的手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天、天呀,玩过火了!“四少你、你手受伤了,还是别……别做激动的事……唔……”如窒息般的吻再度锁上她。 一阵厮磨的唇缠后,是吟喘的融融气息,如火炎地吹拂在彼此的唇齿间,他轻嘟着那红肿的樱唇,深深的锁视她,一再重复的倾诉。“嫣儿……我要你……我要你……好吗……” “我……”在那赤忱的言语与撩拨下,嫣儿的脸蛋霞红,眸瞳有些迷蒙,却不知该如何响应而微抿着唇。 “哎哟,四少呀,听说你受伤了──”如大姊的声音随着一群涌来的莺莺燕燕挤开了外厅大门,惊动了内房里的小两口。 “各位、各位姑娘们,我家主人现在不方便,请各位先行回去。”老总管拚命的挡驾。 “不方便!那小没良心的,有什?(: ) 第 8 部分阅读 “各位、各位姑娘们,我家主人现在不方便,请各位先行回去。[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老总管拚命的挡驾。 “不方便!那小没良心的,有什么不方便的,连他洗澡大姊我都服侍过他吶,全身上下哪一处我没看过呀!”如大姊挥着手绢想推开老总管,后者却死挡在门口不让开。 而房内的床上,嫣儿迷蒙的眸早已转成质疑的瞪视。“她服侍过你洗澡!” “曾经、曾经!”气氛突来的转变,让东方宇陪笑的开始流下冷汗。“已、已经远到我记不得了!” “就是嘛,四少如果受伤严重,人家还可以任劳任怨的照料他一切所需呢。” 一个姑娘吐露心声地道。 “哪轮的到你呀,我说四少最爱的就是我啦,只要看到我,保证他生龙活虎的雄风大振,病都好一大半了!”穿著最暴露的红衣姑娘暧昧地挥着兰花指道。 “呸、呸、呸,什么病好一大半,我家少爷现在是受伤,可不是生什么重病,我说小仙姑娘你可别诅咒我家主子呀!”老总管像扫晦气的更正。 “对嘛、对嘛,别咒四少!” “是呀,可别乱说话,什么四少最爱你,啐!” 其它争风吃醋的姑娘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轮攻红衣姑娘小仙,殊不知内房里快有一场大战爆发。 “什么乱说话,四少明明最爱我,他、他还陪人家洗过鸳鸯浴呢!”红衣小仙不服地搬出事实证明。 “哟,你少不要脸了,四少是陪大家洗过野鸯浴还差不多呀!” “是嘛,鸳鸯浴,说得好象和你独享一样!” 众家姑娘嗤的一挥手绢,正想要一同涌上拉开门口挡路的老总管时,内房已传来震天的怒吼。 “嫣儿──你听我说──”东方宇对翻身下床的未婚妻环肩抱着拚命想解释。 “我不要听──你无耻──可恶极了──”纪嫣儿气得大叫:“说什么非我不娶──结果拚命找别的女人陪你洗澡……” “嫣儿,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根本──”这个时候东方宇真恨死自己当年干么那么荒唐。 “我管你几年前──反正你就做过──还说爱我──那么喜欢女人陪你洗澡为什么不找我──居然背着我去外面找女人──”纪嫣儿已经醋火加妒火,烧得怒发冲冠,完全口不择言的发飙。 这、这话从何说起呀!“嫣儿,那、那时候我还没遇见你呀,怎么可能……” “我不管──我不管──你放手──”她跳脚的想挣脱紧环在肩上的手。 “你乖乖听我解释,否则我不放手!”东方宇抱紧怀中的人,朝前厅挤在门口看呆的老总管喊着。“总管,要如大姊先带她手下的姑娘回……” “少爷,小心呀──”眼尖的老总管突冲过来,急声喊着。 东方宇不解地往怀中望去,只见狡黠的小狐狸朝他环在身上的手臂,对准那裹着伤口的地方,狠狠张嘴,东方宇发现苗头不对忙要撤手,对方却比他更快一步的咬下──。 “四少──”门口的聚家姑娘在一声凄号惨叫后,全陆续的冲进来。 “嫣儿──”抱着伤上加伤的手臂,东方宇想去追跑掉的小未婚妻,却被关心的姑娘们给团团围住了。 “四少,天哪,流了好多血,快坐下来!” “你那未婚妻真狠呀!” “快拿药箱来呀,我看这伤口裂得可大了!” 东方宇几乎被这群争先恐后的姑娘们淹没,而原本不重的伤口,在一连串的打击后,终于有轻伤成重伤的趋势。 “小姐,你真的要逃婚离家?”一大清晨,春日看着从昨夜回府后就气呼呼的主子,愤怒地收拾着包袱。 “对,不然嫁给东方宇那个风流鬼,我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她斩钉截铁地道。 看尽一夜演变的婢女无奈摇头。“到底昨夜‘澄园’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兰倩小姐被岳盟主给扛回来,吓得大家以为会发生什么事,结果……”她一声长叹。 “怎么了?”想起昨晚姐夫怒气冲冲地扛姊姊回府,大概给老姊好一顿排头吃吧,也好,可恶的姊姊老戏弄她,现在有姊夫治她了! “就是岳盟主愤怒的哀号到震撼整座纪府。” “有没有搞错!”怎么跟她看到的情况不一样,嫣儿不敢置信。“你说的两广盟主岳定翔耶,姊夫是那么伟大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哀号,而且愤怒怎么还会哀号呀!” “那声音听起来就是这样呀!好象很生气又很……难受的样子。”春日耸耸肩,显然也不晓得该如何形容。 “后来呢?没人过去探采情况呀!”嫣儿是下半夜才由纪崇护送回府,根本不晓得这些情形。 “谁有那个胆子呀,兰倩小姐的个性是谁敢惹她,谁就不知死活了,哪还有人敢过去打扰呀,只知道后来二小姐要随行的人先将岳盟主护送回广西了。” “什么!姊夫回去了,怎么可能!”照理而言,重情分的姊夫一定会留下来参加她的婚礼呀。 “他不愿意也没办法呀,全身被制住的抬上轿,根本没选择的余地。”春日还记得当时的岳定翔一双眼充满血丝,那表情简直想吞了正朝他挥舞道再见的老婆。 “全身被制住!那姊姊呢?”这种发展完全超出嫣儿所能想象的情况。 “兰倩小姐说要留在这参加完你和四少爷的婚礼。” “参加我和四少的婚礼!哼,谁知道她存什么心!”嫣儿才不相信那个连老公都整的老姊会安什么好心。 “兰倩小姐会存什么心都不是重点,问题是小姐你现在逃婚要往哪去?” “对呀,姊夫那已经不能去了!”姊夫和姊姊到底演变成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别去投靠姊夫比较保险,那就只剩…… 嫣儿思考后道:“春日,你遗人帮我找天沐哥好吗?” “天沐少爷!嗯,倒是可行之策。”春日颔首地转身出去。 此时房里的嫣儿看着一旁的“挡灾”小犬和“去邪”刁猴,不禁充满感情的抚着笼子道:“‘挡灾’、‘去邪’,我虽然离开了,可是过一段时间我就回来了,你们别忘了主人是我喔,否则我把你们宰来下酒。”想起真要离开家里,她有着浓浓的不舍。 片刻后,春日进来时还端着清粥小菜。“先吃早餐吧,等天沐少爷来还要一会儿时间呢。” “也好,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跑。”嫣儿拿起筷子,没注意到春日那一闪即逝的异样,才吃了一口又想到什么似地问。“你没让其它人发现吧,尤其姊姊和哥哥,千万则让他们看到。” “放心,一切隐密,要不要先喝杯清茶,早上刚沏的,这泡茶味道特别喔。” 春日微笑地斟杯热茶递到主人眼前。 “真的呀!”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嫣儿,听了后好玩的端起品尝。“还好嘛,可是……怎么味道有些……甜甜的……” “都跟你说味道特别了。” “可是,这味道……”她又尝一口,莫名的甜味,正感不对时,一阵昏眩袭来,她支着额头,有些天旋地转。“春日……我觉得头好晕……好晕……”直至手中的茶杯跌碎时,她已昏厥的趴在桌上。 “别怪我,这是为你好,做事老一腔冲动,这回可不能再顺着你的任性走。” 出卖对她由衷信赖的主子,春日心中也有些难受。 “别难过,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对她的苦心。”兰倩轻笑地由门口走进。 清晨的朝阳逐渐转灿,更加雕琢她美丽的面庞,身后跟着一名颀长俊逸的男子,竟是东方宇! “这点奴婢没想过,只希望四少爷要好好待我家小姐。”春日望着东方宇道。 “放心!”东方宇一笑的接过兰倩递来的披衣裹住嫣儿,将她抱起后,宠爱地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蛋,诚挚地道。“我会的!” “我去收拾小姐其它的衣物了。”再次端详了东方宇怀中的主子一眼,春日不禁感伤告退。 “嫣儿和春日几乎一起长大,如今要分开心中定当不舍。”兰倩很明白春日此刻的心情。 “只可惜将她带走,对天沐太残忍了,否则我真想让她继续伴在嫣儿身边。” 东方宇也一叹。 “你也知道天沐对春日的心意?”兰倩有趣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那么明显,没人没发现吧,只有这对迷糊主仆还搞不清楚状况。”他的面庞摩挲着怀中人儿的粉颊。 “反正我可助你这回了,记得对我的承诺,想办法解决我的麻烦。”兰倩睨着他道。 “说到这我倒好奇,你是怎么对待定翔的,怎么会到最后演变成那种情况?” 好友的能力多高东方宇很明白,以兰倩的那三脚猫的武功怎么可能制得住岳定翔,还毫无反驳之力的被送走。 “哼!”兰倩一副说到就气的环胸。“他昨夜是真的想惩罚我,竟要我在你和嫣儿大婚后,随他入密室闭关,他可好,修练的是武功,当然不无聊,却要本姑娘抄写五百篇的金刚经、五百篇的大悲咒,你是知道他那个人,说到做到,可是除非本姑娘疯了,否则打死我都不可能愿意听从。”她讲得意气风发,开口闭口的本姑娘,全没想到自己已婚的身分。 “那……最后呢?”东方宇颇为自己好友感到可怜,当年被这个天之骄女看上,直到爱上自己老婆后,又因妻子极度的美艳和刁钻而常感不安。 “我就使计制住他的穴道,喂他吃点银川草。”兰倩一弹手指道。 “银川草!”东方宇诧异。“那不是春药的主要成分吗?”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他很明白这些小草药。 “没错!”兰倩好玩一拍手。“可别说我这个妻子不懂得捉丈夫的心呀,我还特别演了一场美女出浴图给他看呢!” “什么!”东方宇大吃一惊:“你先制住他的穴道,又喂他吃下春药,欺负他动弹不得,还故意在他眼前极尽煽情的挑逗。” “谁教他成婚的时候发誓说会疼我,不骂我、不大声吼我、不欺负我,可是昨天都犯了,违反诺言是很要不得的!”她摇着食指。 “你确定这些话是定翔说的吗?” “他没亲口说呀,可是当初我看中他,就是他的眼神诚恳的就像这些话的代表,结果他没有做到,那就是欺骗我啦!” “我说兰倩呀,你有没有想过定翔眼神长那个样子不是他的错,你没事加诸那么多幻想做什么?”东方宇这下很明白纪兰倩和纪嫣儿的血缘相同在哪,姊妹俩的幻想力简直都超乎常人。 “怎么会不是他的错呢,古人都说眼睛代表一个人的心了,既长这种眼神就该要有这种样子,型不副实这才该罚呢,蒙骗当时纯情的我!”她理所当然地讲。 胡说八道是东方宇最想告诉她的,可是还有另一件事得告诉她。“倩,我看这次的麻烦我帮不了你!” “这怎么行!”纪兰倩不得了地道。“我又把老妹出卖给你一次了,你才说帮不了我,亏你还是侠豹,太没有信用了吧!” “你把事情惹到这么大,我怎么帮呀!” “很大吗?”她怎么不觉得。“你就告诉定翔说我错了,正在认真纤悔,请他原谅,反正又没受什么伤。” “没受什么伤!”若不是抱着小嫣儿,东方宇简直想用力摇醒她。“小姐,你那一招比他真受伤还毒耶,他不只伤身、伤心,还伤尊严耶!” 兰倩颇感愕然,也很不解。“不过就是制住他的穴道,下点春药整整他,让他看得、碰不得而已,有伤这么多吗?”自幼惊人的美貌,让她一直是众人供起来崇拜的对象,向来只有男人拜倒石榴裙下,就算倒追岳定翔也是胸有成竹的达成目的,所以她永远想不明白,男人的尊严这个东西有多重要。 有伤这么多吗?天呀,居然能说这种话,同为男人,东方宇真的很同情岳定翔,也第一次为当年和兰倩联手设计好友感到懊悔,但也只有那一点点的愧意,因为至少他得到朝思暮想的小佳人,思及此,东方宇温柔地看着怀中人儿。 “反正你就是不能帮我喽!”兰倩玻ё叛鄣馈!?br /> “我不是不帮你,帮不了呀!”以定翔的个性,这件事谁敢插手谁倒霉! “好,那妹妹还我!”兰倩伸手要抢过他怀中的小妹,反正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 “喂,你要讲道理呀!”东方宇哪里肯给,回身避开她伸来的手。 “本小姐最讲道理了,向来是我帮人一次,你助我一回,现在你不愿助我,我也不用帮你了,妹妹还我!” “你开什么玩笑!”东方宇揽紧怀中的人。 “否则你就答应!” “办不到!”打死他都不愿意再对不起定翔。 “那本小姐就要回自己的妹妹!”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抢着东方宇怀中的纪嫣儿时,春日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呀?”春日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好象一对不合的夫妻正在争夺手上的小孩。 “纪崇呢?”东方宇高举着嫣儿,拉着嗓门问。 “纪崇少爷已经把船准备好了,小姐的衣物我也拿给他了,就等四少爷和小姐了。” 太好了,东方宇扬唇一笑,朝纪兰倩眨眨眼。“倩,你自求多福吧,我们改天再见了!”说着抱紧嫣儿,如光束般的掠出房门,且为快快摆脱房中的人,上乘的轻功一施展,瞬间已失去踪影。 “喂,东方宇你走了,我怎么办呀!”兰情徒劳无功的朝门口喊,心中明白自己只能另外设法了。 “兰倩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呀?”看她一脸沮丧的样子,春日关心地问。 “没事!”她无力摇手,想起定翔离开时的神情,兰倩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寒颤,唉,东方宇不行,大哥更不可能帮她,那还有谁…… “兰倩小姐如果没事,奴婢先下去了。”春日想告退,三小姐才离开,房中还有好多东西得整理。 “春日。”兰倩突然异常温柔地唤着她,接着热切地执起她的手,笑容可掬的彷佛自家姊妹似地拍拍她的手。“我平常对你如何?” “还好!”这么爱整人的纪二小姐,府中人人敬而远之,包括她,说熟不熟。 “那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没……必要吧!”春日突起疙瘩。 “有必要、有必要!”兰倩热切点头。“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相信我,喔,对了,我以前有骗过你吗?” “经常呀!” “那我以后绝对不会啦,这件事是真的喔,那个天沐呀……” 接着就见纪二小姐再次发挥她另一种推波助澜的长才,诱来下一个牺牲者帮助她纪兰倩。 尾声 水的声音,彷佛一曲小调,轻缓的在耳畔流逝,连身躯都跟着这调子轻晃,风拂来也像带着一股水潮的温润味,虽未睁开眼,嫣儿已经醉在这股气氛所围绕的感觉里。 “嫣儿……醒醒……黄昏了……”悦耳的声轻唤着她。 黄昏……怎么会,不是才刚吃了早餐吗,而且还没和天沐哥见面呢!她悠然转醒,猛一映入眼帘的面庞竟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吓得她跳起! “你、你怎么会在这?” 东方宇坐在床沿,见她那错愕的模样,不禁一笑的倾身欺近她。“这是我的地方,身为主人我不在这该在哪?” “你的地方!”她讶然!“那杯茶──”想起早上喝了春日端给她的茶后,整个人就昏了。“春日竟然……”嫣儿不敢置信忠心的春日会这么对她? “别怪她,她是为你好,而且就算她不说,凭你那副脾气摆在理智之前的脑袋,也不难猜出你想做什么!”东方宇笑得捏捏她可人的下巴。 “什么意思!”嫣儿打掉他的手。“你是说我很笨吗?” “这是说你太莽撞,你的脑袋里大概从没有把三思而行这四个字放进去吧!” 他懒洋洋道。 “你──”正要骂人的嫣儿,却被敲门声打断。 “少爷,嫣儿小姐醒了吗?”门外老总管压低声,不放心的一再叮嘱。“你要记得纪崇少爷说的,嫣儿小姐爱作梦很好骗,只要发挥少爷哄女人的本事,就万事太平了,未来的主母最吃这一套了。” 东方宇简直快翻白眼了,他们之间的独处非得这么一波三折吗?果不其然,当嫣儿视线瞥过来时,娇叱随着一阵乱拳攻来。 “好哇!我爱作梦、我很好骗──这就是你和大哥的感觉──”杀气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往东方宇胸上戳去。 听到这声鬼吼,门外老总管就知闯祸了,赶紧溜吧。 “小狐狸,这是你大哥说的,跟我无关呀!” “与你无关!你们如果没有狼狈为奸,我会在这吗?”她怒咆。 “哟,你这时倒挺聪明的。”他朝她眨眨眼。 “哼!”嫣儿用力推开他,跳下床。 “你要去哪?”见她忿忿地往外走,东方宇想拉住她,却被她用力甩开。 “从现在起,不要叫我、不要碰我,我们之间的婚事绝对──不、可、能!本小姐现在要回家!”咆了最后一记霹雳吼后,她愤慨地拉开门。 “回家!可是这里──”见她要冲出去,东方宇忙要制止。 “哼!”纪嫣儿回他一个大鬼脸,就往外跑了出去。 “嫣儿──等一下──”他忙追上去! “跟你说不要叫我,你听不懂是不是!”为怕被他拉住,她跑得飞快,几乎横冲直撞,凡经过之处,豪华摆设无一幸免。 “别跑呀──未来的主母──”正在指挥仆人的老总管见了也吓一大跳。 “拜托!这是‘澄园’的什么烂地方呀,怎么走起路来会摇摇晃晃的!”方向搞不清,站又站不稳,让她怒骂不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一艘楼船上。 “这不是‘澄园’呀──外面是──”东方宇急着要喊住她! “我管你外面是什么──从现在起我们一刀两断──敢再惹我大家走着瞧──”她回首大骂的随手推开一道门。 “危险呀!”老总管和仆人跟在主人身后同声高喊。 “危险个头啦!有病呀你们,我又不是没来过‘澄园’,有什么大惊小怪!” “嫣儿──小心呀──”见到她打开离船舷最近的侧门,只见外边天际已一片云霞,倒映的江水红光漫漫,而当事者犹不知地朝他们回喊后,往外就是一冲! “闭嘴啦,有什么好叫的,真是──哇──”嫣儿整个精神几乎全摆在后面的追兵,她猛一回头就见到一片潋滟的天光水色时,吓得登时整个身躯在船身边晃倾尖叫。“救命呀--这不是‘澄园’──哇……” “嫣儿!”东方宇忙要拉住她,还是迟了一步,哗啦一声,倒霉的她落水了。 “三小姐──”老总管和身后的仆人连忙上前探看。 只见纪嫣儿一冒出水面,马上拍水哭喊。“这什么鬼地方呀──东方宇你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你陷害我──”螓首载浮载沈,哪怕灌了水还不忘迁怒骂人。 “嫣儿,撑着点,我拉你上来──”东方宇抓住绳索马上纵身跃下。 船舷上以老总管为首,个个探头观看这一幕。 “大烂豹──死狎豹──都是你害的──我恨死你啦──咕噜……”一大口水马上灌进她嘴内,呛得她还来不及意识何事,后领已传来一股拉力,接着整个身躯被拦腰抱起。 当她跪在甲板上时,几乎力脱的要瘫下去,口中不停地咳着水! “没事吧?”东方宇拍拍她的背,在旁关心地问。 “你走开啦──不要碰我──呜……”惊险过后又一身湿淋淋地狼狈,让嫣儿激动地推开他,埋膝痛哭。 “嫣儿……”他只得陪她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她。 “都是你啦……呜……只要见到你我就倒霉……不是被当成妓女就是被门板打到……到现在……呜……又跌落水里……都是你害的……呜……”她哭得抽抽噎噎,双肩颤动,好不凄惨。 此时,夕阳的余晖下,叠翠的山峦已为霞光所罩,涛涛江水映灿,归巢的鸟啼声不住的从两岸传来,处处显出宏伟的山川之景,还有一道又一道的哭号声伴着楼船行进。 片刻后,哭声渐歇,嫣儿从臂膀中抬起红肿的双眼朝一旁的人望去,不禁又呜咽的哀怨。“你都……不会安慰我……呜──”接着又是埋首大哭。 唉,明明是你叫我不要碰你的呀!东方宇颇感无辜,却总算是得到接近她的许可了,只得柔声哄着。“别哭了,再不换掉衣服会感冒的……”他抬手轻搭上她的肩,前方的人儿蓦然回身投入他怀中,委屈地理在他胸膛哭诉。 “人家好惨……好可怜喔……呜……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抱紧他,又拚命捶着他的背。 “好、好,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呵护地道。 夜已笼罩,整艘灯火通明的楼船静静地在江中前进。 雾气蒸腾的热水对满身湿透又狼狈的嫣儿来说,简直是最盼望的一件事,尤其是一个大得几可玩水的木桶,更是奢望的梦想。 如今她站在这个梦想前,偌大宽广的木桶位在楼船二楼,整个室内像为夏季而特别装潢,柱子上皆系着水色薄纱,连小小的摆饰和紫檀木柜上都刻着精雕的图案,清雅的熏香布满其间,清风徐拂,淡蓝的薄纱飘逸,美得朦胧如幻境,能在这样的气氛下沐浴绝对是教人期待又享受的一件事,可是……身旁有个观众就不太好了!嫣儿看向一旁,一双充满灼热的眼正兴趣高昂地盯着她。 “少爷、夫人,水好了!”老总管指挥完仆人在大木桶注完热水后,朝主人回复。 “夫人!”嫣儿讶叫。“管家老伯,你叫错了,我根本还没过门,怎么会是夫人!” “可是,这是少爷的意思。” “少爷的意思!”嫣儿看向东方宇,后者佣懒一笑地起身。 “老管家你先退下吧!”他遣退房中仆人和收拾衣物的婢女。 待众人退出后,嫣儿没好气地插腰道:“东方宇,我们还没成婚耶,少把那种噩梦的称谓周到我头上来。” “噩梦!”他摇头感叹。“就是有这么没良心的丫头,枉我为她付出这么多,四年来这个‘美梦’可伴着我共枕入眠。” “共枕入眠!少恶心了你……你做什么!”见他竟开始拉开衣物,嫣儿骇得大叫。 “洗澡呀,否则命人烧热水做什么!”他理所当然地以下巴顶顶前方热气袅袅的木桶,继续解下衣物。 “洗、洗澡!这水你要洗,那、那──”那我呢?正要问出来的话,见他笑得一脸意图不明,彷佛就等着她问,聪明的小狐狸马上见风转舵,陪笑道。“那四少你慢慢洗,不打扰了!”说着马上要溜。 “你一身湿淋淋地还想往哪去!”东方宇抓去她的后领。 “放手啦──你要做什么──”嫣儿拚命想挣脱后颈的箝制。 “你说过我这么喜欢找女人洗澡,一定要找你呀,现在你得负责!” “我、我也说过要解除婚约的,你别乱来呀……” “解除婚约!到现在还敢说这种话。”东方宇猛然将她抱起,往大木桶走去。 “不要──放开我──我这次跟你说真的──我不嫁你呀──”她慌得大叫! “我也跟你说真的,你纪嫣儿是我的妻子,此刻起你的家和归处就是为夫身边。”说着东方宇毫不客气地一松手,让她跌落浴桶中。 “哇!”从热水中冒出头的嫣儿想起身,却马上被悍然的健臂给压下。 “把衣服脱掉,否则我就亲自动手。”他半裸着胸膛坐在木桶边沿环胸道。 “不要!”她倔然地缩到浴桶的一端瞪着他。 “不要?”他眉目一挑,手指关节扳得嘎吱响。“麻烦再说一次!” “我……我是说,我就要脱了!”小狐狸马上屈服,正要拉下外衣,却见他紧盯的眼神,不禁低头嗫嚅道。“你、你不转过头去,我怎么……脱!” “怎么脱!”他唇角很不怀好意地上扬,甩着手臂道。“好吧,为夫亲自帮你脱!” “好,我脱、我脱了!”窘得她背过身子,一件件的解下衣裳。 片刻后,一件件的衣衫、亵衣拋落在浴桶边,当身后传来涉水的声音时,温暖的气息也靠上了她。 “嫣儿,转过身来。”他诱哄着。 前方的人儿摇着头,接着肩膀传来颤动的微泣声。 “别哭,我不会欺负你的。”东方宇忙将她揽进怀中,吻着她的发窝,轻怜爱抚地哄了她好一会儿才问道:“告诉我,你心中应是爱我的,我没自作多情吧!” “我……”她抿唇,心中有羞涩的悸动,一半因两人的赤裸,另一半因身下传来他灼热的亢挺欲望,在木桶里,她是坐在他盘起的腿上。“你说不会欺负我的。” “我没欺负你呀,我这是和你沟通。”东方宇将怀中的人儿抱紧,那纤细的背脊几乎贴在他胸膛上,她的螓首几乎仰靠在他颈窝边。 嫣儿发现自己真的喜爱他胸怀所传来的温暖和心音。 “你心中既有我,又为何三番两次的要跟我解除婚约,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我相信,可是你的真心不会长久!”就因此造成她心情数度犹疑不定,因为他现在对她这么好,将来万一变心了,她一定会痛苦的想死。 “你听谁说的?” 嫣儿仰看着他,乌亮的瞳滴溜溜的转,一旦克服那层羞怯,在他的呵护下,那份勃勃的朝气又回复。“书上说的呀,浪荡子都是四处留情的,娶了老婆安分没多久就会故态复萌,到时别说真心了,你连良心都没有!” “你真是这样觉得吗?”这丫头到底平时都看哪些书呀。 “不是、不是!”嫣儿马上兴起的在他怀中主动转身,不理她这个动作对抱着她的人造成多大的影响。“这是小道传言喔,好象是那些被你拋弃的姑娘们说的,还有好几种版本的说法吶,像那个……你干么气喘成这样?” “你……不要突然乱动,否则……大家都别说话了!”他咬着牙,透出露骨的情欲,决定趁自己还能控制前,好好对这丫头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嫣儿,相信我,我是曾经疯狂过,可是自从心里有了你,我改掉了那荒唐的堕落,尤其这几年,看着你的成长,期待着来江南见你的时刻,几乎成了我最大的精神支柱,我不敢说这四年来自己过得像僧侣生活,可是没有任何人能满足我,你已深烙在我心底,我清楚的明白,今生今世我要的只有你,纪嫣儿!”他动容的表白,深切地锁住那张眨大双眼的俏脸。 须臾的静默后,是佳人终于动着唇道:“喔!” “喔!”他发出受辱的声。“我说得这么感人肺腑,你就一个字,还一副很不相信的神情。”第一次剖白内心居然受到这种待遇,东方宇大感不平地握住她曼妙的纤腰。 “很痛耶!”她又扭着身体的想抽掉他的手,却听到一声倒喘接着被箝得更紧,像要定住她。“那个书上说的呀,风流浪子的感情如果受到质疑,就会开始指天誓地的证明自己,不过你道行高点耶,不发誓、不诅咒就说得动人心弦,不愧是闻名花街柳巷的东方四少,了不起、了不起!”她大表佩服地用力拍着手。 受到心上人的赞美,东方宇有些谦虚。“哪里,自小环境养成,父母教导有方,所以……够了──我在说些什么──”天呀,他受够了,东方宇直接吻住她,悍然地探入那来不及反应的樱唇内,浓烈的吸吮,像要吸干她的力气,也释放自己的无名火。 第一次,他对这丫头恼极了,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结果深情的付出被质疑是色鬼的本性,做段感人的表白还被当戏码看,这头小狐狸,说她天真还挺刁顽,说她不解情字,偏偏满口自成的歪理,与她谈情说爱,简直自找虐待! “四少……”嫣儿对着正埋在她胸口肆虐的人唤着。 “闭嘴,再跟你这丫头讲话会气死我……”他囓咬着那丰润的蓓蕾,欺身将她压在木桶边沿。 “可是……这种感觉好奇怪!”她咽着口水,感觉一股燥热由身下某处烧起,不禁推着他的肩。 “我觉得很好……”他低喃的继续往下而去。 “是吗?”她发现他的手侵袭上了身下那燥热的来源。“四……四少……”她颤吟,火般的悸动流窜全身,原本推拒的手也深深陷入他肩上。 东方宇吞没了她娇弱的吟喘,大掌贪婪地覆上那女性的禁地。“嫣儿……告诉我,你爱我吗……”他抵着她哆嗦的唇,手指的动作轻缓熟稔的挑逗。“我要听你亲口说……告诉我……” “我……”原本明亮的瞳此刻因情欲而迷蒙,更带着迟疑,他玻鹧垌头5慕莆实氖种缚褚疤饺耄改羌负趿钏饨械呐杂拇Α!?br /> “嫣儿……”见她猛然埋到他颈窝中,抱着他的颈子,全身因情欲而颤抖。 “我不说、不说,你最讨厌了……”有些哭意与负气,在他耳边哽咽的啜泣。 东方宇探索的动作停下,却没撤离的停留其中,因怀中的人儿像耍赖也不肯哀求的承认任何事,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耳边回荡的声,是她几乎哭泣与渴望的交织,他有些失笑地吻着她泪湿的眼。 “小狐狸,你自尊这么高,无论如何就是不愿坦率承认任何事……是吗……” 他轻叹地抚着她的腿,撤出手指改为拉开她的双腿,将她抱到自己膝上。 紧抱在他颈上的嫣儿只觉得一个比手指更悍霸的亢挺,停栖在她双腿间。 “真的不愿回答我……嗯……”像要打碎她的坚持般,他厮磨地抵着她,水的浮力更是助长了这激情的律动,一种紧绷的感觉快粉碎的在嫣儿体内炸开。 “你可恶──”她几乎哭喊着。“你就只会欺负我……明知道人家心中早就爱你了……还这么欺负我……” “这样的你方可爱呀!”他荡出的笑声好不邪恶,却轻吮着她纷坠的珠泪,直至他双臂收紧时,身下的灼热也深深的挺进,响应了她的告白。 初次的痛楚令她拧起了小脸,不知道如何排解这种感受的嫣儿,只能完全攀附着抱她的人。 “嫣儿……”他搂紧怀中的娇躯,温柔地吻去她的难受,直至她适应他的存在。“你是我的……小狐狸,我等了你如此之久……”他喃喃地说着,激烈的漩涡卷来,交缠的身躯一再地重复着原始的节奏。 在高悬的月色下,在清风徐徐中,情欲的焚身像一个至极的境界,让两人不惜地沈沦又沈沦。 楼船坚定的行向远方目的,京城! 这一次东方宇可为东方老爷带回一个贺寿大礼了! ──全书完 编注: 1关于东方炜的爱情故事,请看蔷薇情话系列501《傲女诱龙》。 2关于东方妮的爱情故事,请看蔷薇情话系列502《爆女驯虎》。 3关于东方乔的爱情故事,请看蔷薇情话系列503《娇女擒鹰》。 后记 “劣女戏豹”的走向要属生活情话,既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风风雨雨的曲折,就是一个欢欢喜喜的小品爱情,希望“劣女戏豹”这道清粥小菜能消消各位读者的肠胃。 原本四月有新作要推出,后因出版社这项“龙虎鹰豹”的计划而顺延,所以爱戴的读者千万别以为四方宇又黄牛,四月份居然没出书(“恶魔与天使”有过一次纪录),这一次真的不关我的事! 有读者弄不清四方宇写作多久了?这个问题也遭很多人误解,居然有人以为我写书四、五年!我咧──天地良心,四方字出道二年半多(编辑老姊常顺口说三年,结果我就跟她斤斤计较那半年),只因“恶魔与天使”中哪句广告词──“爱情小说中唯一历时三年之跨年强打”,而教很多人误会四方宇出道好几年,其实第一本“脱线小魔女”是在八十五年十一月底出书,才出没多久就过八十六年,所以编辑丽惠姊才会连那跨年一起算下去,若以我出书的本数和其它作者相比,不好意思,四方字自认还算是八成旧二成新的新人!(因为听说有人一年就写十多本,结果我是二年半才写八、九本,唉!)今年跟出版社达成的共识是卖力出书(一年六木,对我而言真的太可怕了,前一刻豪气拍胸的答应,下一刻我马上抱头哀号,很想再对编辑说,刚刚的承诺擦掉不算好不好),所以八月份的新书“情关”我会努力,希望情关不难过,写稿能顺利(这是我最大的希望)。 再来是说说上一本书的后记中,要读者票选最想看的一对,对啦,几乎每个人都可以猜到是陆丹风和云天骄,谁叫它是四方宇最近的一本作品!(最近?还真近,是半年前!)第二名则是苏琴守、陆剑仁;共列第三名的则是“恶魔与天使”和“龙凰双骄”的绩集,其它依续是古幽兰、杨庭威,东尼、流水,非烟和高云朗等粗略说来,“龙凤双骄”四方宇有心发展一系列,所以喜爱书中角色的读者倒不用急(琴守、剑仁、非烟、高云朗作者心中有打算),这个计划还在沈思(我本身也喜爱这本书,所以不会黄牛啦),“恶魔与天使”的续集如无差错,明年初应会问世,遣是我仅能承诺的了! 今年可能要不停的,想、想、想,写、写、写,累、累、累!呼! 八月的新书“情关”,这本书大概会让我心神大耗,为留点体力和脑力,没有收到回信的读者请见谅,发挥你们伟大的大肚量让四方宇慢慢回复,好吗?先谢谢啦!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