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寡妇》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赎罪寡妇 作者:雨弦 男主角:丘谕堂 女主角:耿芙蓉 内容简介: 她究竟是谁?她是管家、帐房、抑或是暖床工具? 连她自己也不想多虑,直到与他邂逅…… 他活在疯狂的报复之中,他要玷污父亲最在意的女人! 但,情势发展得却出人意料,他发现他与她已不可自拔…… 正文 楔子 在白凤镇,最出名的人不是首富秦天生,而是秦天生手下的一名女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可以称她为总管,也可以称她为帐房,反正秦家大把大把的金钱收入与支出都握在耿芙蓉手上。所有住在白凤镇的百姓都知道,秦天生有一个判断正确、手腕高明,而且还忠心耿耿的女军师兼总管。在秦家,耿芙蓉绝对不会仗着自己受重用而以上凌下,更不会狐假虎威,也不会拍马屁逢迎。甚至有远从京城慕名而来,捧着惊人的银票想挖她过去拓展事业领土的富豪,但是她从来不把那些金钱看在眼底。然而,这些都还不是百姓们谈论的重点。 耿芙蓉最令人感兴趣的是——她到底从哪里来? 第一章在白凤镇,最出名的人不是首富秦天生,而是秦天生手下的一名女人。 你可以称她为总管,也可以称她为帐房,反正秦家大把大把的金钱收入与支出都握在耿芙蓉手上。所有住在白凤镇的百姓都知道,秦天生有一个判断正确、手腕高明,而且还忠心耿耿的女军师兼总管。在秦家,耿芙蓉绝对不会仗着自己受重用而以上凌下,更不会狐假虎威,也不会拍马屁逢迎。甚至有远从京城慕名而来,捧着惊人的银票想挖她过去拓展事业领土的富豪,但是她从来不把那些金钱看在眼底。然而,这些都还不是百姓们谈论的重点。 耿芙蓉最令人感兴趣的是——她到底从哪里来? 为何心甘情愿跟在秦天生身边? 尽管有许多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王孙公子想娶她为妻、纳她为妾,却全遭到她的拒绝。也许是因为遭到她拒绝的王孙公子脸上挂不住,许多不堪的流言开始在白凤镇上传扬开来。谣言的杀伤力有轻、有重。 杀伤力轻一点儿的就说耿芙蓉是秦天生在外头生的女儿,因为怕元配夫人伤害耿芙蓉,所以就以这种方式让她握住耿家的大权。另一个说法的杀伤力就较为严重了。 据说耿芙蓉不但是秦天生的军师、总管、帐房,晚上还兼差帮秦天生暖床。传说她之所以以惊人的姿色和年事已高的秦天生在一起,完全就是为了秦天生的家产。而她似乎也做得颇得心应手,因为秦家半数的大权几乎都已经握在她手上,也难怪她肯为秦家卖命。白凤镇上的百姓之所以会这么推测,绝对不是因为眼红于耿芙蓉的际遇,或者是空穴来风。秦天生出生即是富家子弟,从年轻开始就时常流连风月场所,其好色的程度人尽皆知,不管是青楼艳妓、良家妇女、别人的老婆、侍妾,只要他看上眼的,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虽然他的元配对此颇有微辞,但是豪门之媳就是如此,最后也只好训练自己当一个有眼却看不见的瞎子。不过秦天生也不是样样都能称心如意。 他虽然有过无数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女人能为他生下儿子,而元配为他生下的独子,却因为看不惯他的作为而离家出走,还在离家几年后被人活活打死在荒郊野外,差点落得曝尸他乡的命运。白凤镇上人人都说这是秦天生的报应,而且报应还没完呢! 耿芙蓉是有目的跟着秦天生,她放弃许多成亲的好对象,为的就是想替秦天生生下一个儿子,如此一来,秦天生死后,身家就是耿芙蓉所生的儿子所有,她的后半生肯定可以过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如此分析推敲,就不难知道耿芙蓉为何肯如此尽心尽力的为秦天生做事了,因为她现在等于是在经营自己的家产。这些谣言沸沸腾腾的在白凤镇上流传着,难道耿芙蓉完全都没听闻吗? 当然有! 而且每一种说法她都知道。 那她不生气吗? 不想为自己辩解吗? 并不是她不生气,也不是她不想替自己辩解,老实说,她也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她当然会生气。只是生气有用吗?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爱说什么是人家的自由,更何况这些无谓的流言帮她制造了更多话题,让白凤镇上的百姓不再去追究她的身份、来历。不过谣言带来方便之处,相对也会有麻烦的地方。 这些莫名其妙的谣言将她塑造成一个神秘性极高的女人,让有意攀花的王孙公子更加不死心,怎么打发都赶不尽。“这件事情就交代你去办。”耿芙蓉安排完最后一件事,打算休息。今儿个忙了一整天,她好象连晚膳都还没吃呢!“我会照耿姑娘的指示去做。” “谢谢你的合作。”耿芙蓉急着送走分店的掌柜,没想到掌柜前脚刚走,陈清江就苦着一张脸进门。“耿姑娘,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一向办事能力不错的陈清江,面有难色的对耿芙蓉说。“怎么会?不过是请一位歌妓来府里献唱,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耿芙蓉虽然是个女人,没上过那些风月场所,但她很清楚金钱的魔力。“是不是得用天价才请得动她?若真是这样,那就答应她。”秦天生不会在乎那么一点钱。“这是老爷的意思吗?” 陈清江犹豫了老半天才问出口。 明明是一件吃力又不一定讨好的事,就不知道为什么耿芙蓉如此坚持要完成。“不是!”她不过是投秦天生所好。 陈清江用有色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耿芙蓉知道他心里对自己的不屑,但她不在乎。 这些人只敢把矛头对着她,因为在秦家工作久了大家都知道,工作要勤劳,嘴巴不要太认真。而陈清江的嘴巴似乎太认真了一点。 陈清江领命走出去,耿芙蓉正想卸下板了一整天的脸,府里负责上街采买的福伯突然拿着一大堆传单,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耿姑娘,你看!”他将在市集上各处张贴的所有传单都撕了下来,全部拿回来给耿芙蓉过目。耿芙蓉看都不看一眼。 “拿去当柴火烧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里头写了些什么东西。 “耿姑娘,你不想想办法处理?” 秦家和县太爷的交情不错,干脆一状告到衙门,把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全都捉去关起来。“要怎么处理?那些人无非是想看我难堪,我偏不如他们的意。”耿芙蓉冷冷的说。“这种谣言都已经不新鲜了,怎么大家还不习惯?”福伯楞楞的看着耿芙蓉直挺挺的背影,不懂她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 在秦家的所有下人都清楚,除了生意上需要请教老爷之外,耿姑娘根本就很少和秦老爷接触,哪来暖床之说?但是耿姑娘就是不吭一句,简直到了打骂由人的地步,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非常气愤。有时连奴才们替耿姑娘说句话,都会被说成和耿姑娘有一腿,到后来他们全都不敢再为耿姑娘仗义执言,就怕越描越黑,把耿姑娘害得更惨。    苏彩柔是上个月才到白凤镇的,却在短短几天之内打响名号,让她所在的“销魂楼”挤满了寻芳客。她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声名大噪,完全是因为她的歌喉优美、又弹得一手好琴,擅长发嗲、撒娇,光是简单的几个手腕,就让男人对她深深着迷。她自幼在京城的青楼中长大,十四岁便在京城里成为数一数二的名歌妓,但她却迷失在一个男人身上,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不但舍弃京城里的名望,还听从他的话来到白凤镇执琴卖笑。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比丘谕堂对她好上几千倍的大有人在,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偏偏栽在他手上。丘谕堂不只拥有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孔,全身上下还散发出一股魅惑人心的气质,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迷惑女人,他的一言、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会让女人为他如痴如醉,从初见面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迷失在他身临其境。只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其实认真说起来,丘谕堂可以算是别人口中所说吃软饭的家伙。 因为他母亲在青楼当清洁妇,所以他打小便在青楼里与窑姐儿混大,虽然他满腹学问、绘得一手好丹青,但却无意仕途,甘心陪着他的母亲窝在青楼中。不只如此,在青楼待久了,他竟然混出一个三百六十行之外的行业,那就是指导青楼的姑娘如何取悦男人赚更多钱。丘谕堂的手腕高明,他能精准的让青楼姑娘们知道该如何挑起男人的兴趣、如何搔到男人的痒处、怎么让男人更兴奋。最后让男客人在极度兴奋中乖乖将大把大把的银子给掏出来,而她也是这样认识丘谕堂的。不过丘谕堂的教导方式奇特,他从来不看轻青楼姑娘,也不会占姑娘们的便宜,这样的作法让青楼姑娘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前仆后继的想成为他的红粉知己,不过他都不为所动。苏彩柔也是想成为他红粉知己的其中一个,在她对丘谕堂表白之后,丘谕堂没有答应,不过却提出一个建议。[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而她就为了他的提议,丢下在京城建立起来的名号,无视于那些捧着金山银山供她挥霍的达官显贵,就这么甘心随他到天涯海角。她不要名,也不要得,只要他真心对待。 但是丘谕堂懂吗? 苏彩柔想,他大概不懂,因为相识至今,他总是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外也一直宣称她是他的妹妹,而他惟一在意的是秦家的动静。来到白凤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打听秦家的一切,无论是秦家如何发迹、有什么产业、家族的成员等等。但他却从来不开口谈,苏彩柔猜测,他大概和秦家有仇吧!因为他的言谈和举止对秦家非常不友善。如果他真的和秦家有仇,她愿意帮助他,只期待他早点做完他想做的事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和她一起白首偕老。    丘谕堂在秦家的南北货铺子外,足足站了三刻钟,可是那个女人却还待在铺子里不肯出来。他几乎等得不耐烦了,想直接冲进铺子里去大闹一番。 他才举步,一道秀丽的窈窕身影刚好走出来,手上还拿了一些东西。 当她面向着他走过来,即将要接近时,丘谕堂忽然跨出脚步,嘴角轻扬,带着冷笑冲向她。耿芙蓉只见一个人影朝她撞来,她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这么被那一道人影撞得昏天暗地,倒在地上。然后他转头,让耿芙蓉能轻易的看清楚他的脸,再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失礼了,因为我有急事要办。”丘谕堂说完后,转身就要跑。 “站住!”耿芙蓉带着怒气叫住他,挣扎着从地上难看的爬起来。“你撞了人,也不看一下对方有没有受伤就想跑?”怒气冲冲的耿芙蓉脸颊染上怒气红云,清丽的容颜因为那两朵怒气红云而显得更加迷人。看着她那两道细致的柳叶眉斜飞,丘谕堂忽然觉得坊间对她的形容根本不及她本人来得艳丽。“你这不是好好的走到我面前了?”他那挑眉的动作,和慢条斯理的说话语气,足以逼疯任何一个冷静的人,更何况耿芙蓉此刻如此怒气冲冲。“撞到人就是你不对!”耿芙蓉口气强硬。 “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当然。”耿芙蓉的美眸瞪向他,清澄的水眸几乎烧出炽热的火焰。“我靠着路边走,又没妨碍到任何人。”“可是你就妨碍到我了,否则路上人这么多,为什么我不撞别人,偏偏撞上你?”丘谕堂还是一副不在乎的口气。“你……”耿芙蓉没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男人。 “好了,别生气了,我真的有急事,如果你怕自己被我撞出内伤,就去找大夫看看,诊金就到柳林胡同来找我丘谕堂要吧!”“我要的是一句道歉,不是你的赔偿!” 丘谕堂轻笑出声,故意用轻蔑的口吻道:“我的一句道歉就能让你消气吗?我看还是银子比较实在。” “我不要你的赔偿,只要你道歉!”耿芙蓉坚持。 “好吧!要我道歉可以,一样请你到柳林胡同来,我会诚挚的向你道歉。”既然鱼饵已经放出去,他懒得再与她纠缠,立即转身离开。    耿芙蓉并未如丘谕堂所预期的找上门去要赔偿金或他的一句道歉。 并非耿芙蓉转了性子想原谅那样一个冒失鬼,或者没受什么伤,相反的,她的脚踝红肿,足足有三天无法下床走路。耿芙蓉原本不是这样的个性,她有原则,更不会饶恕做错事的人,但她不知怎地,觉得丘谕堂那个人很危险,如果可能,她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即使是脚受伤,耿芙蓉依然为秦家的事情在操劳。 陈清江在她思绪紊乱的时候走了进来。 “耿姑娘,很抱歉,没能完成你交代的事。”他没想到苏彩柔竟会不把他双手捧上的银票看在眼里。“哦?”看不出那个歌妓的脾气还真拗。“没关系,我亲自去请。” “可是……”陈清江不认为耿芙蓉有办法请到苏彩柔。 不是因为她不够能言善道,而是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进销魂楼? 耿芙蓉当然清楚这一点。 “听说苏彩柔不住在销魂楼。”她打算到苏彩柔的住处三顾茅庐。 “是的,她住在柳林胡同。” 柳林胡同? 这么巧,苏彩柔也住在柳林胡同? 她要是去柳林胡同找苏彩柔,会不会又碰见那个冒失鬼? 不会的,她不会那么倒霉! 她不会幸运到五天内碰见他两次。 直到现在,一想起被撞到那件事,耿芙蓉的怒火依然无法平息。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气到耿耿于怀的地步,只有丘谕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清江以为耿芙蓉的怒火是来自于自己,只得小心翼翼的说:“我一切照耿姑娘的吩咐,只是再多的银子也打动不了苏姑娘的心……”“我知道,你可以下去了。” 陈清江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不敢再多嘴的猜测耿芙蓉是不是和老爷起了冲突。    丘谕堂打听过了,耿芙蓉确实被他撞伤了,而且在床上躺了三天,但是耿芙蓉似乎就想这么算了。丘谕堂皱着眉头想:真奇怪,这与传闻中的耿芙蓉一点也不像! 照他的计划,耿芙蓉应该会来找他理论才对,可是这两天她已经又开始忙碌的工作,却不见她来找他算帐?难道外头传闻她性子烈如火是假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冷冷的牵动唇角,面部的表情随着思虑的变换而显得益发阴沉,一直到一个娇嗲的声音拂过他的耳边,他才赶紧收起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丘谕堂转过身来,见到一脸哀怨的苏彩柔。 “怎么不待在销魂楼,何苦这样劳累往返?” “没见到你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他还是保持一贯的态度。 “我怕你为复仇的事情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苏彩柔的眼里透着担忧。 “你在胡说些什么?别胡思乱想了,我哪有什么仇人?” “你别骗我了,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猜得出来。”苏彩柔的语气轻柔,却坚定自己的说法。丘谕堂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所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苏彩柔却不肯停止发问。 “告诉我,我一定可以帮你。” “现在你的身份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就是最好的帮忙,其他的由我自己来处理。”丘谕堂显出疲态。“堂,别这样,别将我排除在外……” 苏彩柔想再对他说些什么,但这时候有人在外头敲门。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死心,现在竟然追到这个地方来了!”苏彩柔很不耐烦的对着丘谕堂抱怨。苏彩柔并不缺银两花用,所以来到白凤镇之后,就以相当高傲的姿态在接客,并非有钱的大爷就能请得到她。“谁不死心?”丘谕堂好奇的问。 “最近秦家的人三番两次请我到秦府去献艺,但是因为秦家有你的仇人,所以我就拒绝他们,现在他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苏彩柔用自己以为的方式在帮助丘谕堂,想博取他的欢心。“谁说我和秦家有仇?”丘谕堂驳斥她的想法。 来的人会不会是耿芙蓉? 这样的想法让丘谕堂心情愉快,他笑着对苏彩柔吩咐:“你去泡茶,我来应付。” 丘谕堂不理会苏彩柔的目瞪口呆,亲自去开门。 第二章果然如丘谕堂所望,门口站的正是他早也盼、晚也盼的烈火美人耿芙蓉,她正漾着满脸笑意,只不过那笑容在见到他之后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耿姑娘可是来找我要诊金的?”为了怕她掉头就走,他必须要用话留住她。“对不起,我可能找错了。”耿芙蓉见了他就像碰见鬼似的,连跟他抬杠的心情都没有,转身就走。“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那就是来找彩柔的啰?”丘谕堂提高音量,让渐走渐远的耿芙蓉听得见他的声音。耿芙蓉听见苏彩柔的名字,果然停下脚步。 她平稳一下因他而起的激动情绪,转头问道:“你和苏姑娘是什么关系?”丘谕堂见她回头,还是将两人的事情当成重点,一点都不理会她的好奇心。“原来你不是来要诊金,而是来对我做身家调查的。” 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和语气,让人生不起气来。 “失礼了。”知道自己太急躁,耿芙蓉重新调整自己的态度,“请教一下,苏姑娘在吗?”“有事进屋里来谈吧!”丘谕堂转身入内,还是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让耿芙蓉看了就有气。耿芙蓉为了要邀请苏彩柔到秦府为秦老爷献艺,不得不对丘谕堂的目中无人视而不见。“请坐。”丘谕堂总算开口招呼她。 耿芙蓉轻轻颔首,静静的低着头坐在一旁等待苏彩柔出现,一点都不想与他做进一步的交谈。“不知道你找舍妹有何指教?”她不想与他交谈,他就偏不放过她,抓准了她的目的和她闲扯。“苏姑娘是你妹妹?”耿芙蓉怀疑。 “同母异父,所以姓氏不同。”他直接回答她的怀疑。“现在可以告诉我来意了吗?”“我想亲自对苏姑娘说,以表示我的诚意。”耿芙蓉还是一本初衷,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也好,她这不就出来了。”他指向端着茶出来的苏彩柔。 耿芙蓉随着他指的方向流转眼眸,果然看见一名纤纤巧影出现。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她一点都看不出两人有任何像兄妹的地方。她站起身来,轻轻的福了一个礼。 “苏姑娘,我是耿芙蓉。” 苏彩柔也放下手中的托盘回礼。 “耿姑娘好,请喝茶。” 耿芙蓉拿起茶轻啜了一口,恬淡、甘醇的滋味非常润喉。 “苏姑娘泡的茶就像你的人一样,恬淡、甘醇。” 她喝完了茶,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今天的目的。 “我能不能知道苏姑娘拒绝到秦府演出的原因?”她必须先知道原因,才能对症下药。苏彩柔没想到耿芙蓉会如此直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转头向丘谕堂求救。苏彩柔的这个举动看得耿芙蓉的心一沉。 她看得出苏彩柔的所有决定都是由丘谕堂在作主,如果想要苏彩柔答应到秦家表演,可能必须先说服丘谕堂,问题是,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而且,如果要说服丘谕堂答应,她势必要与他不断的接触,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先知道为什么耿姑娘要舍妹到秦府献艺?”本想作壁上观的丘谕堂不得不接下苏彩柔丢过来的问题。“不瞒二位,下个月是我家老爷的六十大寿,苏姑娘又是白凤镇上最有才艺的姑娘,所以我很希望苏姑娘能到秦府为秦老爷献艺。”她真心诚意的展露微笑,在言词上尽量修饰,为的就是怕遭到拒绝。“耿姑娘,你家老爷要听曲、欣赏彩柔的琴艺,大可到销魂楼去,或者干脆将寿筵摆在销魂楼不是更省事?”丘谕堂故意说出这不合常理的作法,为的就是要让耿芙蓉生气。耿芙蓉闻言,心里怒气陡生。 她不知道丘谕堂是存心要这么说好激起她的怒气。 哪个有名望的人士敢在妓女院里摆自己的寿筵?他分明是故意这么说,但是为了达成目的,她也只能不动声色。“秦老爷希望参加的客人能阖府光临,所以还是将寿筵办在自己的府里比较恰当一些。”“耿姑娘不知道是秦老爷的什么人,竟然如此尽心尽力的讨好秦老爷?”丘谕堂满口的讽刺语气。“我在秦府并没有实际的什么头衔,你就当我是个杂工吧!”耿芙蓉对于她在秦家的身份一向低调。“杂工?杂到什么程度?晚上需要为秦老爷暖床吗?”丘谕堂故作不解的问。耿芙蓉内心已怒火翻腾。 这些传闻她并非没听过,镇上有这样质疑的人也不少,但是她就是在意丘谕堂这么说她!但是她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因为她必须请到苏彩柔让秦老爷过一个满意的寿辰,这才是她应该在意的事情。苏彩柔觉得丘谕堂的言行很奇怪。 就算他和秦家的人有仇,也不该连在秦家做事的下人都一起恨,这样未免太是非不分了。“你怎么这么说耿姑娘?”苏彩柔阻止他的无礼。 “别紧张,耿姑娘是单纯的姑娘,不会像你,一想就把我的话给想歪了。”他的眼神幽深的望着耿芙蓉。耿芙蓉总觉得他是有意挑衅。 “苏姑娘,我不会介意的。”耿芙蓉不想让他小人得志,脸上故意绽放着灿烂的笑,摆明了告诉丘谕堂,她不在乎他的污蔑。丘谕堂似乎不惹恼她誓不休。 “为了秦老爷,耿姑娘是否可以无限度牺牲?”他定定的盯住她。 耿芙蓉故意忽略他话中的涵义。 “一个忠心的仆人,不应该做这些事吗?”耿芙蓉咬着牙接受他的冷嘲热讽,因为她必须让苏彩柔答应出席秦老爷的寿筵。“很好,请耿姑娘送一张帖子过来,彩柔的表演就算是送给秦老爷的贺礼。”丘谕堂没有再为难,答应得非常爽快,让耿芙蓉很意外。 “堂……”苏彩柔反应激烈的想抗议。 耿芙蓉虽然注意到苏彩柔对丘谕堂不寻常的称呼,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他们两人的关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不让苏彩柔有拒绝的时间,随即站起身来。 “明天我会请专人将帖子送过来,我先告辞了。” 耿芙蓉聪明的将他们兄妹俩的冲突丢在脑后,不想让那些纷争破坏协议,只得匆忙起身离去。    走出了胡同,耿芙蓉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令她紧张的声音随即出现在身后。“你在秦府的身份高尚,没有人护送你来吗?”丘谕堂用一贯的讽刺口气道。耿芙蓉继续往前走。 “我一向单独行事。”她其实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娇贵。 “我送你吧!这附近天黑以后不怎么平静。” “谢谢丘公子的好意,不敢劳烦你的大驾。” 丘谕堂直到现在才发现耿芙蓉似乎很怕他。 他半嘲弄、半认真的挡住她的去路。 “为什么怕我?” 耿芙蓉抬起头瞪他一眼,但她发现这不是明智之举。 他的眼神似火一样的燃烧,狠狠的灼烫着她,那是一种带着温柔却又让人忍不住颤抖的眼神。他感受到她紊乱的气息,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你和传闻有很大的不同。” 耿芙蓉甩开他的手。 “聪明的人不会相信谣传!” “哦?是吗?”他若有所思的笑着。“你指的是哪一项?” 发现自己越来越激动的耿芙蓉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平息阵阵窜起的怒火。“算了,爱怎么说、喜欢怎么听都是个人的事,我不在乎。” “也包括外头传言你在替秦老爷暖床这件事?” 耿芙蓉不敢置信的看着丘谕堂。 没错,白凤镇上的百姓确实如火如荼的传着这件事,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说,而他竟然肆无忌惮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招惹到丘谕堂,就连被他撞倒那件事情,她都觉得丘谕堂是蓄意的。既然她惹不起这样的人物,她躲总可以吧! “随你怎么想!”她恨恨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但是丘谕堂依然跟在她身后。 “我也只不过是怕你不知道,将外头的传言转告于你,何必冒这么大的火?”他故装热络的解释着。 “我冒火?”耿芙蓉又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他。“我只是不想和一个没有判断能力的人说话而已。”“你这么不屑我?”丘谕堂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那么就取消我刚刚答应的事,免得你看见我就生气。”耿芙蓉知道他在威胁她。 “我不会公私不分。” “可是我会。”他半嘲弄地说。 耿芙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来个相应不理。 丘谕堂不会因为她的沉默而放过她,反而得寸进尺地道:“我很想知道你会为秦老爷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耿芙蓉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为秦天生做事,从来不觉得自己牺牲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没有丝毫勉强。“不懂?那我就明说了,如果你能陪我一夜,彩柔甚至可以住进秦府。”他平静的说。她不懂,为什么丘谕堂要如此针对她,处处为难、挑衅?现在她几乎能肯定第一次的见面方式也是他蓄意造成的。但,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丘谕堂当然知道她的迷惑,但是他不打算替她解开这个疑云。 “你不必明白,我只要一夜,而且就在明天晚上。”他不管耿芙蓉答不答应,便毅然的转身离去。    为了能让秦天生有个难忘且快乐的寿筵,耿芙蓉还是赴了丘谕堂的约。 大门没有关,她伸出洁净素白的玉手轻轻推开门,心不在焉的往屋里头走,但却不知丘谕堂在哪里。忽然,她身后的房内传来丘谕堂的声音——“别这么猴急,慢慢来才会更刺激。” 耿芙蓉的心头陡然一揪,这样的说话方式和音调,不正是男女在床第之间行鱼水之欢时的对话吗?“爷,还说我猴急,你自个儿的手也不安分的乱摸人家呀!”房内的女子娇笑连连,似乎被摸得十分开心。“摸这里就叫乱摸呀!那摸这里呢?” 丘谕堂大胆的言词和女子娇笑的声音,让耿芙蓉的脑子里浮现令人脸红的画面。“爷,你摸得人家真是舒服。” 丘谕堂不知摸了女子的什么地方,让她的娇笑变成了呻吟。 女子不断的喘息、呻吟,一声接着一声,清清楚楚的传进耿芙蓉的耳朵里,让她如坐针毡。“帮我把衣服脱了。”丘谕堂的声音变得低沉浑厚。 “爷,快点!” “你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接下来房内的呻吟声越来越急切,女子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亢,听得耿芙蓉的脸都红了。耿芙蓉心想,既然他正在“忙”,不如她先回避一下,等他和房中那名女子办完事她再进来。耿芙蓉才正想转身离开,房门却忽然打开——咦?他们不是正在激烈的缠绵着,怎么就这样打开房门? 更令她惊讶的是,两人身上的衣物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有翻云覆雨中的男女该有的凌乱。“你来了呀!怎么不敲门?”丘谕堂说得极为自然,但是耿芙蓉的脸颊却如着火般的红烫。“丘公子,真是谢谢你,我先回去了。”那女子腰肢款摆的离开。 “好,别忘了要时常练习喔!” 丘谕堂对那女子叮咛着,接着转头看着耿芙蓉。 “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红成这样?”他知道耿芙蓉刚刚一定是听到他在教导“学生”的声音,故意如此询问。耿芙蓉急忙摇头否认。 “我没事。”可是还无法马上回魂。 “那就进来吧!” 丘谕堂先行进房,耿芙蓉却立在原地不敢进去。 “怎么了?害怕吗?”丘谕堂嘴角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如果害怕,那你就请回吧!”不,她不能退缩! 只要她掉头而去,相信他一定会取消先前的约定。 耿芙蓉思前想后,还是进去了。 丘谕堂看见她走进房里,唇边泛起莫名的邪笑,一双阴冷的黑眸似带着无比的魔力,召唤着她身陷其中。“你果然为了秦天生可以不惜一切。”他突然迸出一句耿芙蓉怎么也没想到的话。“如果想要彩柔到秦府去献艺,那就吻我。”耿芙蓉无法置信的看着他。 原本她以为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 她还以为丘谕堂会要求她献出清白。 “是不是我吻了你,一切就能尘埃落定?”虽然她的背脊泛起一阵战栗,但她必须做,只是在做之前必须先确定代价。“如果我满意的话。” 可是在做之前,她还是犹豫了。 “不敢?还是你对秦天生根本不够忠心?”他一直在激怒耿芙蓉,他要看她对秦天生能做到怎样的程度?耿芙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她缓缓的凑上自己冰凉的唇瓣,感觉自己的心跳正逐渐加快,脑门冲上一股热潮——她飞快的在他冰凉的唇上印上自己的红唇。 “这样的碰触不算是吻。”丘谕堂的双唇摩挲着她的唇。 她听见了,他并不满意。 一咬牙,耿芙蓉拉下他的头。轻轻的,她舔着他的唇,尝试用舌尖挑动、分开他的唇瓣。但是尽管她尽力的挑逗,他却无动于衷的僵硬着身子,让她觉得十分的羞耻。她觉得她错了。 她这么做,不就是间接的承认外头所说的风风雨雨吗? 而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要羞辱她,让他更加确定白凤镇上百姓对她的污蔑!她推开他,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转身想逃离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但是丘谕堂却拉住她,另一只手随即捧住她的脸,倾身攫住她的柔唇。耿芙蓉没想到他的转变如此之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任由他啮咬、吸吮舔舐。他的吻让她茫然迷惘,令她觉得心魂俱醉,下意识的做出了回应。 她的反应不像是个生涩的姑娘。 她是那么的热情。 这个发现让丘谕堂觉得不舒服。 既然他认定耿芙蓉是秦天生的女人,又何必在意她曾经有过别的男人?他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为什么哭?”他看见了她颊边未干的泪。 耿芙蓉不语。 要她怎么说? 说她不该这么任他糟蹋? 不!她不能说,她不想前功尽弃。 “没想到你竟然能为秦天生牺牲到这种地步。”他面无表情,与方才的热情形成强烈的对比。“如果往后有机会,你是否会为了秦天生而出卖自己?”“你……” 她没想到她所做的一切,换来的都是羞辱。 “听说秦天生有个儿子,若是你另有目的,也是该勾引他的儿子,你怎么会看上那个糟老头?”原来这才是丘谕堂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爱勾引谁是我的事!” 丘谕堂愤怒的抓着她的下巴。 “说,他儿子呢?”他观察了很久,一直没看见秦天生的儿子出现。 “他没有儿子!”她激动的大吼。 “胡说!他有!他有一个比我大的儿子。” “没有……没有!他儿子早就三年前就死了!”耿芙蓉就像被踩到痛处一般地放声大哭。丘谕堂整个人呆掉了。 “胡说!他的儿子还那么年轻……”他的声音颤抖着。“不可能这么早死。”他放开耿芙蓉,倒退了好几步。 “他是很年轻,但却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生命。”耿芙蓉声嘶力竭之后,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语声细微的重复着:“他死了……”丘谕堂就像失明了般,看着哭倒在地的耿芙蓉,目光却是茫然迷离。 连耿芙蓉何时离开的他都无所觉。 第三章其实丘谕堂内心着实有点佩服耿芙蓉。 虽然她的外表不像一个弱女子,但是她能将秦家的生意打理得这么好,甚至还有所拓展,并非一般女子做得到的事。只不过,一个经商的女子势必要送往迎来,与一般的窑姐儿有什么两样?就因为这个原因,丘谕堂打从心底轻视她。但是经过这两天跟在她身后观察的结果,事实又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虽然耿芙蓉经常抛头露面的四处视察秦家的铺子,但她的眼睛几乎是长在头顶上,那目不斜视的模样,仿佛市集上空无一人,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也不在乎,完全不像和他接触时的张牙舞爪,这又是让他觉得奇怪之处。总之,耿芙蓉挑起他极大的兴趣,不只是因为她是秦天生的女人,还有她像一团火。而他就喜欢像火一样的女子! 而且不管是正常时候的他,或是像现在满心仇恨的他,都非常有兴趣追着这一团火跑。丘谕堂决定今天不跟在她后头,打算与她并肩同行。 “耿姑娘好。” 耿芙蓉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时,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身体颤抖,让她想起那个亟欲忘掉,但深深烙在心里的吻……丘谕堂在心里轻笑着。 即便她在白凤镇上遭受那么多的批评、指责,她都能屹立不摇,但她却似乎非常忌讳他的存在。唉! 耿芙蓉终究是一个姑娘家,不管她如何坚强,终究还是有软弱的一面,尤其是面对一个对她怀有目的的男人时,她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丘公子好。”尽管她表面泰然自若,但是眼底闪动的怒火正在跳跃着,这足以证明此刻她有多不想见到他。“不知道在下可有荣幸和耿姑娘学做生意?”丘谕堂炙热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想烧穿她似的。耿芙蓉眼底的怒火因为他炙热的目光而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心慌与恐惧,她强压住那一股恐惧感,客气而冷淡的回绝。“小女子哪会做什么生意?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替秦老爷出来巡视一下,做做样子而已。”她加快步伐欲离去。丘谕堂是有心纠缠,当然不会让她轻易离去。 “耿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别忘了咱们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他指的是苏彩柔上秦家献艺的事情。“你……”可恶的丘谕堂! 耿芙蓉骂人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但继而一想,自己并没有太多的筹码与他抗衡,只好作罢。“丘公子原本的营生呢?为何想学做生意?”耿芙蓉为了不让他变卦,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敷衍。“我?那天你不也看到了吗?我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家伙。”他一点都不在乎地道。其实耿芙蓉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他是靠什么营生,以为他说的是他就靠苏彩柔吃饭,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不说话?你看不起我?”他强迫她说出心里的感觉。 “我是最没有资格批评别人的人。”因为外头的人不也将她当成是秦天生的附属品?一个靠美色混口饭吃的女人。“那正好,我们两个正好配成对。” “你……”耿芙蓉不懂丘谕堂为何要处处针对她,却又时时表现出对她有浓厚的兴趣。“我说错了吗?”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尚,就不知道耿芙蓉以为她有多清高。“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恕我失陪。”耿芙蓉无法再忍受他句句讽刺、字字带针的说话方式。“好吧!今天就不打扰了。”丘谕堂识相的不再跟着她。    白凤镇的首富办起寿筵虽然不如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但是在白凤镇上已经是了不得的华 (: ) 第 2 部分阅读 白凤镇的首富办起寿筵虽然不如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但是在白凤镇上已经是了不得的华丽、奢侈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耿芙蓉身如飞燕的穿梭在宾客之中,让每一位宾客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有被冷落的感觉。她体态优雅、笑言晏晏,身边总跟着一群挥之不去的男人。 此刻她正忙碌的穿梭在厅堂与厨房之间,注意着上菜的时间是否会延误,以及宾客是否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而那个据说是她暖床对象的秦天生,却独自周旋在宾客之中,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存在与否。这样两人互不理会的现象,又引起宾客们热烈的讨论,对于他们两人形同陌路的模样诸多揣测。耿芙蓉没空去听那些闲言闲语,她担心的是今晚的主角没有来。 为了让苏彩柔的琴艺、歌声更出色,她还请来几个舞妓,但是宴会即将进入高潮,宾客们已经微醺,此刻若有歌声相陪衬,一定会为宴会带起高潮。她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派轿子去接苏彩柔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会不会是丘谕堂又变卦了?她蹙着眉头,想起丘谕堂,她心中就莫名的焦躁不安。她一直试着去忘记丘谕堂那个人,更极力想忘掉那一夜的那个吻,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忘了他,更要远离他。她走到大门口询问门僮,得到的是还没有看见人影的回答,让她心里有一丝遗憾,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但很奇怪的,在如释重负之后,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一股失落感…… “在担心我不来吗?” 丘谕堂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旁,令她全身一僵。 “我担心的是苏姑娘不来。”耿芙蓉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他,一字一字的强调他没那么重要。两人的眸光交会了一会儿,丘谕堂才向一旁的苏彩柔抱怨:“妹子,我好象很不受欢迎。” “耿姑娘,我可以开始了。”苏彩柔见两人眉来眼去、视线交缠,急着打断两人的暧昧模样。耿芙蓉为自己的失态自责。 苏彩柔才是她期待的人,但她却只注意到丘谕堂的到来,让她心下怔愕不已。她赶忙出声招呼:“苏姑娘,你的光临让秦府蓬荜生辉,这边请。”耿芙蓉暂时将丘谕堂丢在一旁,急着带苏彩柔去和秦天生打招呼。 “老爷还不知道苏姑娘肯赏光,看见你一定会既惊讶又兴奋。” 苏彩柔望了被人群包围的秦天生一眼,打从心里不喜欢丘谕堂所憎恨的人,不过丘谕堂既然要她来秦府献艺,必定有其用意,所以她来了。不过对耿芙蓉,她却不想给好脸色。 “这么说来,我不就成了你巴结秦老爷的礼物了?”苏彩柔酸溜溜的说。耿芙蓉对她的讽刺不以为意。 “当下人的偶尔给主子一点意外的惊喜,算不上有什么功劳,主子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耿芙蓉很快将苏彩柔带到秦天生身旁。 苏彩柔的出现果然让秦天生龙心大悦,丢下宾客和她寒暄起来。 当大家知道她就是赫赫有名的苏彩柔时,纷纷靠拢过去,欲一睹苏彩柔的庐山真面目。    耿芙蓉很快的被挤出人群外,退到远处观望。 “我妹子的出现,果然取悦了秦天生,你的苦心安排总算有了代价。”丘谕堂不知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在她身旁说道。耿芙蓉无奈的瞪他一眼,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她的怒气下,丘谕堂挑了挑眉。 “你不该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吧!” 她可不认为丘谕堂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她请到苏彩柔到秦府来献艺又如何?秦天生对她的态度还是一样,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丘谕堂就像存心与她作对一般,即使耿芙蓉不想理他,他依然能够搬出许多是非侃侃而谈。“你家老爷显然非常喜欢彩柔,但是他的表现似乎认为这是你应当做的事,对你毫无感谢之意。”“属下讨主子的欢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主子感激。”她实在不想理他,但是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即使如此,他也不该连一句赞赏的话都吝于说出口。”丘谕堂咄咄逼人,似乎想逼着她离开秦府、离开秦天生。耿芙蓉的火气似乎又被他轻易激起。 “秦老爷感不感激我不关你的事!” 丘谕堂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她,有着较劲的意味。 “你又生气了?我只是为你抱屈而已。” “这是我分内的事。” “能不能告诉我,你分内的事还包括哪些?”他清楚的知道,邀请彩柔这件事根本不是秦天生的意思,而是她揣摹上意的结果。他充满挑衅的言语让耿芙蓉狠狠的倒抽一口气,但她警惕自己千万别在老爷的寿筵上失态。“失礼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说着她转身逃离寿筵。 丘谕堂显然不想放过她,在花园的阴暗处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快速的揽住她的纤腰。耿芙蓉被他这么一碰触,心跳似乎有片刻是停止的。 “丘公子,请你放开我。” “你不喜欢吗?”他在她耳畔吹着暖暖的气息。 “我当然不喜欢!”耿芙蓉不客气的回答。 “哦?那我得去找我妹子,赶快带她离开这里,免得你看了不喜欢。”丘谕堂房间扭曲她的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说你喜欢啰!”他靠近她的耳畔吹气。 丘谕堂有意的挑逗,正一步步夺去她的理智。 耿芙蓉不懂。 从一开始他就不断以各种难堪的言语和举动挑衅她,却又时时显现出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 她不能就这么任他捉弄! “我是喜欢,但那又如何?你想勾引我吗?”她大胆且露骨的说。“依照你对我的态度,显然我在你心中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我更不会自己往脸上贴金的认为你对我有意。说得难听一点,你可能只是想知道和我这种女人春宵一度的感觉有何不同。我不懂,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为何又会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在她说话的同时,丘谕堂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耿芙蓉知道自己踩中了他的要害。丘谕堂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沾上你这种女人。” “我这种女人?”耿芙蓉蹙眉深思后,开口道:“看来你似乎对我有什么意见。说说看,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没错,我是对你很有意见,在我心里,你是一个为了金钱,不惜牺牲自己贞操的女人!”他口里说着无情的言语,眼眸却闪过一丝情感。丘谕堂停顿许久——“耿芙蓉,我要你。” 耿芙蓉闻言,有片刻的怔楞。 “你要我?要我什么?在你眼里,我这种女人眼里只有钱,你自认为能满足我吗?”他太过分了,难道他认为三两句话就能抵销他对她的羞辱、嘲弄?甚至几句温言软语就想哄她上床?“没错!你的确是那样的女人,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受你吸引。”他眼中又出现不该有的感情。“理智的我要自己远离你,但是感情用事的我却要自己接近你。”耿芙蓉闻言又楞住了。 他又使出那种召唤她灵魂的眼神囚锁住她,他不该出现这样的眼神,在他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中,他应该是憎恨她、讨厌她的。“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要将你据为己有。”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口中说出令耿芙蓉无法接受的话。她告诉自己不要为他的话而生气。 “请丘公子自重,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的轻薄与侮辱。”她拼命想稳定自己紊乱的呼吸。“我不在乎你计较,我甚至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表明我的心迹。”他很认真的说。“不,不要!”她不想让秦天生在她身上多加任何一点点的轻蔑。 “怕秦天生发现吗?我们到别处去。”丘谕堂拉着她离开宴会。    “我们不可以这样……” 在丘谕堂的深吻下,耿芙蓉几乎忘了呼吸,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我们可以。”他不否认自己是有目的接近她的,但是每接近她一次,他的心头就强烈的悸动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他不得不承认,耿芙蓉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从来不曾有任何女人能让他的心像波涛一样难平。她那闪耀着水光的双眸水灵动人、那淡扫的蛾眉如柳叶、那嫣红的粉颊吹弹可破、那湿润的红唇鲜艳欲滴……反正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他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尽情舔舐着她温润的唇瓣,感受她的甜美,享受她的柔软……她一定是着了魔了! 耿芙蓉不得不这么想。 她的心竟然因为他这样不合礼教的举动而雀跃,身体的每一处竟然都在渴求着他的碰触!而丘谕堂也没让她失望,毫不迟疑的将炙热的双唇熨烫着她的,并以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双唇。不同于之前的强取豪夺,这一次他吻得轻柔、吻得绵密,让耿芙蓉全身酥麻的瘫软在他怀中。耿芙蓉是一个经历过男欢女爱的女人,隐忍多年、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求,完全被他这个吻给挑起,像野火燎原般在身体四处窜烧。[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的温吞让她无法忍受,她渴望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喜悦和满足,于是,她在不自觉中回应着他的吻、吸吮着他的唇,表现得比他更火热、更急切。面对这样热烈的回应,丘谕堂早已经忘了耿芙蓉不过是他手中一颗报复的棋子,双手不停的在那玲珑的曲线上游移。转瞬间,丘谕堂已经拉开她的衣衫,解开她粉红色的肚兜…… 第四章视察所有的店家归来后,耿芙蓉站在书房的窗前往外看。 窗外阳光耀眼,方才市集上行人如织,每个人的日子似乎都过得比她快乐、比她充实。为什么她不能丢下这一切到无人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她要关在这死气沉沉的书房里,与一堆死板板的帐册为伍? 她是怎么了? 她是何时开始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厌倦? 这样的日子不是她跪在秦府大门外三天,苦苦哀求来的吗?为何她现在却心生厌倦?老实说,她之所以能在秦家立足,所花的心思与劳力足足多了别人好几倍,尤其在经过秦天生的鉴定,她接掌了视察店家、主导进出货和帐目之后,不晓得招来多少有意于这个位置的人的白眼;他们根本弄不清楚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有何能耐接掌秦家这么大的产业进出货,甚至秦天生的所有命令都只是经过她的口,像宣读圣旨般传给店家。最大的不满来自与她根本与秦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吗? 或许吧! 没有人承认的关系就算没有吧! 她在短短的四个月内,几乎让秦家将要关门歇业的店铺起死回生,甚至还赚了不少钱,让原本对她嗤之以鼻的人改观。她打碎了旁人说她以狐媚手段迷惑秦天生的谣言,果决明快的行事作风奠定了她的地位,她公正、公平、无私无我的奖惩,杜绝了想贪污的人。虽然仍有人不服气,不时谣传着她和秦天生的不清不白,但是一点也撼动不了她为秦家卖命的心。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秦天生是她的长辈,即使他不承认,但这一层关系永远都在,谁也无法改变!她走向桌边,合上帐册,伸手整理着桌面,心里想起丘谕堂正在等她,一颗心不由得暖洋洋。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心情愉快是怎么回事,但这些日子以来不一样了,丘谕堂总是陪着她去视察秦家的店铺,帮着她分担一些琐碎的事物,让她重新想起日子该怎么过。也许是他对她的宠溺,才会让她对秦家感到倦怠吧!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色系暗沉的衣裳,穿上一件飘逸、素白的罗裙,在铜镜前端详自己一番。“耿姑娘要出去?”丫鬟小红用无法置信的口吻问。 “是的。” 小红很是惊讶。 耿姑娘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秦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耿芙蓉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属下,不眠不休的工作是常有的事,有时甚至算帐算到晚上不睡觉。但最近却时常穿着艳丽,仿佛有什么令她开心的事。 “耿姑娘,你最近变得很不一样。”小红还没恢复讶异的神情。 “有吗?”她想起耳朵上什么也没有,赶忙转身,挑了一副珍珠耳环戴上。“有!从前你都不在意穿着,更不会刻意打扮,而且掌灯之后就不曾再出门。”“这样很好呀!别人才不会再说我是一个引诱老爷的狐狸精。”她开玩笑的消遣自己。小红没想到耿芙蓉会这么自然的说出外头的传言。 “秦家的下人都知道耿姑娘不是那种人。” 闻言,耿芙蓉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 “谢谢大家这么信任我。” 耿芙蓉抛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出房门,却在房门口碰见秦天生。 秦天生怒容满面的斥退小红,沉声对耿芙蓉说:“跟我到书房去!” 耿芙蓉无言地跟随秦天生进入书房。 “你自己看!”他将一叠货单往她身上丢,然后转身,看都不看她一眼。耿芙蓉蹲下身子,默默的捡起货单看了一眼。 是一家昨天刚歇业的小店铺。 “王掌柜承诺下个月会清偿贷款。” 秦天生转身怒瞪着她。 “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只是秦家的奴才,只有做事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王掌柜只需要我们帮他一把,就能渡过难关——” “我又不是铺桥造路的大善人,我做的是生意!”秦天生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他如果真能渡过难关,也用不着歇业!”“我很抱歉。”耿芙蓉低头认错。 秦天生冷哼一声,因为一旦她认错,他就不能大作文章了。 瞪视她良久之后,他又想到一件可以拿来质问她的事。 “听说最近从外地来了一个男人,他和你走得很近?” 耿芙蓉心下一惊。 “老爷,我不是——” 秦天生抬手要她闭嘴。 “我只要你懂得分寸,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出卖秦家。” “我不会!” “你记着,你这一条命是属于秦家的,我让你跟别的男人来往是我给你的恩惠!”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我懂……” “你懂最好!”    耿芙蓉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前方凝神执笔绘丹表的丘谕堂。 他俊俏的脸上微微沁出薄薄的一层汗水,专注的描绘着她的模样。 她忽然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他身上,她喜欢看他认真的模样,那专注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女人。耿芙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为他着迷,而且是无法自拔的陷了下去。自从陷入情网之后,她就变了。 变得像一个女人——咦!她怎么这么说自己? 难不成自己以前根本不算是一个女人? “你在想什么?”丘谕堂画下最后一笔,抬起头问她。 “没有。你打好草图了?” “我已经画好了。”他吹一吹未干的墨。 “你已经画好了?”这么快?“可是我根本没用心……”她发起娇嗔。“这幅不算数!”“这样才画得出真实的你啊!”他狂放的笑着。“我从来没画过神韵如此美的姑娘,这可是我的得意作品。”“你真坏!”耿芙蓉说完这话后,自己反而一怔。 这是她会说的话吗? 这样算不算是小女人的娇态? 自己是否真的因为丘谕堂而改变太多了? 她脸颊染上红云,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向丘谕堂撒娇。 “怎么了?”一个烈性如男人的女人,竟然也会出现娇羞的模样,这让丘谕堂感到兴味盎然。“没什么。” “要不要再画一张?”他拿出一张宣纸。 “好啊!” 她摆出自己独特的妩媚和特殊风情,让他差点忘了提笔。 看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柔媚娇态,他不禁陷入一片怔忡。 丘谕堂惊慌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关心起这个女人。 他原本不打算与她有太多牵扯的,但是他竟然关心起她现在眸中的那一层薄雾是为了谁而起,那恍若轻烟的淡淡忧伤又是为了谁?对她这一团火,他本打算浅尝即止,却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他凝望着现在她的那副娇羞媚态,和两人初见时的火烈暴躁有着截然不同的改变;当初自己是为她的火烈着迷,现在则为她的妩媚、温柔迷惑。她是为了他而改变。 女人会做这样的改变,代表她爱上他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狂跳着。 他的目的达到了。 但他心中却没有兴奋之情,反而感到阵阵恐慌。 所有的事情都照着他心里所想的在进行,但他却不想让事情继续这样演变下去,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心。“画好了吗?”她发现他的笔一直停顿着。 “差不多了。”他低下头飞快的下笔,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他小心翼翼的将宣纸放在桌上,轻轻的呼气欲吹干上头的墨。“画中的人是你,怎么可以不让你看看呢!” “怎么样?”丘谕堂收拾着画具。 耿芙蓉考虑着该不该说出心里的感受。 “画得不好?”看见她犹豫的模样,丘谕堂急着想知道她的想法。 “我觉得画中的我没有感情……”不知道他能否接受这样的批评? 丘谕堂心中一凛。 耿芙蓉的确不简单,竟然看得出他没放入感情在画这幅画。 “也许是我下的功夫不够多。”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出他的心事,因为那会让他惊慌失措。“你别多心,我对画懂得不多。”她听得出他口气中的阴郁。 他什么都没回答,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   不知道丘谕堂到哪儿去了? 耿芙蓉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平常他都会在她视察店铺的时候陪着她。 其实她可以去找他的,但是她提不起勇气,就怕碰见苏彩柔…… “耿芙蓉!” 一声大吼惊醒冥思中的耿芙蓉。 “老爷?” “你在做什么?我喊你半天也不开门。”秦天生的口气十分不悦。“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如此怠慢我!”“对不起。” 耿芙蓉知道秦天生的脾气,越是解释只会越令他生气,要消他的气,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认错。“马上叫那个男人来见我!”秦天生说得简洁,耿芙蓉却搞不清楚他说的是谁。“老爷说的是哪一个男人?” 她一天到晚在外头接触的清一色全是男人,秦天生这样没头没脑的大吼,她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男人?“哼!难道你最近和好几个男人眉来眼去?”他最恨她那一张骗死男人不偿命的脸蛋。“我没有!”耿芙蓉立刻为自己辩驳。 “那就是了,最近哪个男人和你常在一起,就叫他过来。”其实他派人调查得很清楚,耿芙蓉一直都和那个叫丘谕堂的男人在一起。“我要他来见我。”“老爷为什么要见他?”她是不是听错了? 秦老爷怎么忽然关心起她的交友情形? “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忘记一切。”秦天生对她明显十分不屑。当初口口声声说要为秦家鞠躬尽瘁,才没多久,那一双媚眼就又勾搭上别的男人,真是红颜祸水。“老爷,你误会了,我不会因为私情而影响工作。” “我误会什么了?”秦天生冷哼一声,“你的确时常和他在一起,没错吧?”耿芙蓉不禁怀疑的看着秦天生。 他一直对她的一切不闻不问,或者说她在秦家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离开秦家的,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突然过问起她的私事来了?况且她和丘谕堂之间那扑朔迷离的关系,连自己都理不清这样算不算是在交往,秦老爷为何会对丘谕堂产生兴趣?“我和他没有——”她想解释。 “不必否认,我派了人跟踪你们,所有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和他做了什么事我都知道!”“老爷……”她几乎承受不住。 为什么秦天生要这么做? “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吗?”她那是什么眼神?“要不是有人送来一些精彩的画,我还懒得去管你呢!”“什么画?”她颤抖着问。 “只要你把丘谕堂找来,我会让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画。”秦天生完全不管她的反应,说完之后就走了出去。    耿芙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柳林胡同。 丘谕堂处处都展现出对秦家人的厌恶,他会答应到秦府见秦天生吗? 以他的脾气来判断,她这一趟恐怕是白跑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来,因为这是秦天生的命令,她必须照着他的话做。 丘谕堂就像是在等她似的,大门敞开着,他的人就坐在厅上,面向大门,见到她立刻开口说了一句:“你来了。”耿芙蓉不明白。 “你知道我会来?” 丘谕堂点点头,奉上一杯茶。 “你也知道我来做什么?” 看样子她的一言一行好象完全都在秦天生和丘谕堂的掌握之中,而她竟不知道自己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知道,而且为了让你好交差,我还能无条件答应你的请求。”他问都没问耿芙蓉来的目的就答应。“你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答应?” 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讽刺,和唇边的嘲笑。 “你不是最会揣摩秦天生的心意,怎么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我?” “难道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见你?” “我当然知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耿芙蓉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我的事为什么要找你?” “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耿芙蓉这才起了疑心。 “你是有目的接近我的?” 丘谕堂狂肆的笑了几声。 “我还以为你被我迷得晕头转向,永远不会怀疑我的用心呢!” 耿芙蓉痛心的问:“这么说,我真的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 她的怀疑得到证实,却心痛得不想知道原因。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他说得好象他也是出于无奈似的。 她强忍着几欲夺眶的泪水。 “你对我这颗棋子做了什么事,否则老爷怎么会因为我的事而想见你?”“我?我哪有做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令秦天生抬不起头的事才对。”“我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尽量回想,即使丘谕堂陪着她,她也都小心翼翼的没泄露半点秦家生意上的机密呀!“没有吗?”丘谕堂语调不屑的说:“你未免太轻忽秦天生的为人了,以他在地方上的名望,你想他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外来客给睡了吗?”耿芙蓉倒抽了一口气。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看她的! 但此刻她却不再生气、愤怒,有的只是看透人性的无奈。 耿芙蓉语调平稳、表情平静。 “秦老爷想邀请丘公子到秦府一趟,谢谢你送给他的寿礼。” 丘谕堂不懂,为什么她不生气?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我是秦老爷的女人?还是你睡了我?”她咬着下唇,拼命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还是老话一句,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想堵也堵不住。”她的泪水快决堤了。“明天希望你能依言到秦府一趟。”语毕,耿芙蓉掩面,奔着跑出丘谕堂的视线,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伤心欲绝的模样…… 第五章秦天生看着精彩如春宫图的画册,冷冷的撇了撇嘴角。 作画的人着实花了不少心思,不论是配位、角度都配合得很好,要不是这笔法清楚的画出耿芙蓉的面貌,他还真为这位画者惋惜,这么好的笔法,怎么会去画这种淫书呢?不过他的注意力并非放在耿芙蓉身上,而是专注于压在耿芙蓉身上的男人。他眯着已经有点昏花的老眼,仔细看着只看得出侧脸的男人。 虽然只是隐约的半边侧脸,却已经足够让他让清楚。 丘谕堂,除了跟着他娘姓的姓氏之外,那五官分明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记得这孩子七岁时,孩子的母亲曾经带着他来秦家,要让孩子认祖归宗;但碍于当时他的元配生病,不好再给她太多的刺激,而且当时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八岁大的儿子,所以他拒绝承认……不会错的,连名字都按着秦家的辈分在排——丘谕堂,他们秦家谕字辈的传人。当下人前来通报客人已经来了,秦天生连忙将画册收起来,放进衣袖里,然后走到前厅。秦天生有些老态龙钟的走进大厅,望着坐在厅上那张充满英气,却又倔强的脸庞。有棱有角的脸部线条就像秦家的孩子,挺直的鼻子就像他娘,还有那双有着异样光芒的黑瞳,无一处不说明他是秦家的孩子。老天有眼,让他在失去一个儿子后,替他找到第二个秦家的骨肉。 “谕堂,我的孩子。”他尽量表现出平静的一面。 “孩子?”丘谕堂忽然发出尖锐的笑声,“秦天生,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吗?怎么半路认起儿子来了?”“不会错的,你是丘玉珠替我生下的孩子——” “不准你提起我娘的名字!”丘谕堂大吼着,不知不觉泄露了他极度不愿提起的身世。“不管我提不提,你都无法否认你是我儿子的事实。”秦天生无法容忍丘谕堂对他的不敬。两张一样冰冷锐利的脸静静的在凝结的气氛中相对,仿佛互相挑战的武士,正等待着刺杀对方的时机。耿芙蓉在一旁惊愕不已。 这两个男人在一瞬间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中。 她的目光从严肃冰冷的秦天生脸上,转移到剑眉高挑的丘谕堂脸上,想寻找两人相似的地方。她杏目圆睁,伸手掩住自己几乎惊叫出声的嘴。 他们竟然是一对父子!? 从未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耿芙蓉从来不觉得两人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是当他们面对面时,她才发现,他们彼此竟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两人有着同样幽深的黑眸、斜飞入鬓的剑眉、冷硬的薄唇…… 一切秦家人该有的特点,丘谕堂都具备了。 谕堂……秦天生死去的儿子叫谕清! 秦家这一代是谕字辈…… 连名字都清楚的诉说他与秦家密不可分的关系,而她竟然毫无所觉! 心口强烈的疼痛,似在指责她的迟钝,胸口有一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无法呼吸,她必须捂住疼痛的胸口,强迫自己呼吸。原来这就是他痛恨秦家人的原因……    “那是我跟娘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后悔与你这个没血没泪的人牵扯上关系!”丘谕堂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重新开口。 “这么说来,这东西是你托人送来的啰!”秦天生从袖中拿出画册。 “看得还满意吧?”丘谕堂扬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是你画的吧!想不到我儿子的画工竟如此的好。”秦天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对于他的表现,丘谕堂很是不解。 “难道你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秦天生忽然恍然大悟。“你以为我会在意、生气,所以才做这件事?”他撇了一眼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耿芙蓉。耿芙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明白自己是他们父子谈论的重点,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讨论的。 “哼!所有的女人跟了你都没有好下场!”秦天生竟然连自己的女人偷汉子都无所谓。耿芙蓉终于受不了自己成为别人谈论的话题,却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秦天生对儿子的天真觉得好笑,更对儿子做出伤害耿芙蓉的事情感到高兴,他认为丘谕堂是为死去的秦谕清出了一口怨气。他认为丘谕堂和秦谕清有着抹灭不了的兄弟情,而害死他儿子的耿芙蓉活该要为谕清的死付出代价,才会遭到丘谕堂恶意的戏弄,这是耿芙蓉的报应。他将画册丢给耿芙蓉。 耿芙蓉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画册,翻开第一页,看了一眼,她整个人立即僵住。这是淫画! 是她和丘谕堂赤裸裸的淫画! 她红了眼眶、双手颤抖,一张翻过一张,每一张都是她慵懒而满足的淫荡模样。她忍不住哭喊道:“是谁?是谁对我做出这种事?” 秦天生喜欢看耿芙蓉伤心、难过,更不会忘记雪上加霜。 “你没那么笨吧!竟猜不出这是谁的杰作。” 画册从她手中掉落。 她不相信,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但是她失望了,因为丘谕堂竟自己跳出来承认。 “是我画的。” 耿芙蓉摇摇晃晃的退了两步,拼命的摇头否认。 “不会是你,你的画缺少感情,不可能把我的模样画得如此传神……” 其实她猜得到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他竟然会卑鄙得利用她的感情。 她还是无法摆脱白凤镇百姓给她下的评断。 耿芙蓉抬起头,用满是泪雾的眼,企图在他眼中寻找一丝丝的愧疚与歉意,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根本没发生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找不到她想要的愧疚与歉意,她也要一个原因。 “因为你是秦天生的女人!” 丘谕堂看见耿芙蓉脸上出现受伤的表情,他心里更加痛恨秦天生。 “你要怪就怪秦天生吧!谁教你是他的女人,我故意接近你、让你喜欢上我,就是要你为了我背叛秦天生,我要看着他伤心难过,让他尝尝被人出卖的滋味。”他狂笑着。“我还怕他不相信,所以特地画下我们缠绵的模样让他看看。”耿芙蓉跪倒在地,双手捂住双耳,不想听见这么残酷的事实,更不想听见他带着痛苦的笑声。“停止,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丘谕堂燃着怒火的双眸瞥向受伤的耿芙蓉,终于不忍心的停止笑声,但却转头逼视着秦天生。“如何?受人背叛和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对她的身子感到满意吗?”秦天生只在乎儿子的感受。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 “如果满意,算她多少还有点用处。”秦天生不带感情的冷眸横扫向耿芙蓉,连一旁的丘谕堂都感受到那份冷冽。丘谕堂对秦天生不带感情的冷淡感到意外。 “难道你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感情?”秦天生咬牙切齿地道:“我对她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哪来的感情?我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丘谕堂听到他如此糟蹋耿芙蓉,心中没由来的气愤不已,愤怒的抓住秦天生的衣襟。“你究竟有没有良心,为什么要这样糟蹋一个女人?” “这是她欠秦家的,我就是要糟蹋她、侮辱她,而且我一天不骂她、不糟蹋她,她还会浑身不舒服呢!”丘谕堂不相信耿芙蓉是这样的人,那与她的个性不符。 “你就这么甘心受他侮辱?” 耿芙蓉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垂首不语,引起丘谕堂勃然大怒。 虽然他一直都以嘲讽的方式与她相处,但却无法忍受秦天生这样对待她。“你回答我!” “没错……”她低喃着,“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耿芙蓉! 耿芙蓉是一个禁不起挑衅,有人惹了她便会立刻反唇相稽的女人。 可现在她却跪在地上,任由秦天生作践,逆来顺受的模样一反平常的高贵、骄傲,连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都不曾出现。秦天生到底让她喝了什么符水,让她如此惟命是从? 秦天生不管丘谕堂怒火中烧的表情,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谕堂,别可怜她,她连秦家的狗都不如。” 丘谕堂再也受不了秦天生字字如利刃的侮辱耿芙蓉,一拳挥向秦天生的胸膛,让秦天生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这一拳并非完全是为耿芙蓉而打,而是发泄他积压多年的怒火,也为他的母亲讨回公道。“造反了!竟然有儿子打父亲……”秦天生难忍疼痛的哀号着。 “我不是你儿子!”丘谕堂从齿缝中迸出强烈的恨意。“我根本没有你这样冷血的父亲!”“谕堂,你听我解释——” 秦天生试着拉住他,却被丘谕堂甩开,并再度抓住他的衣襟,想要再次挥拳泄愤。“不可以!”耿芙蓉挣扎着站起来,冲到两人面前,试着拉开丘谕堂抓住秦天生衣襟的手。“你……他都把你当成是一条……一条……你竟然还护着他!?”丘谕堂说不出狗那个字。“你对我的评价也不见得有多高尚。”耿芙蓉闭着眼睛陈述事实。 她在秦天生眼底是一条狗,在丘谕堂眼里却是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荡妇……丘谕堂颓然地放下手。 对耿芙蓉指陈的事实他无话可说,但是对秦天生他可就难忍恨意了。 “别再试图靠近我!”他怒声对秦天生吼道。 秦天生赶紧后退数步,不敢再激起丘谕堂的怒火。 年轻人火气旺盛,他这老人家还要懂得自保为要。 秦天生长叹一口气,“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他连“爹”这个字都不敢再提。“除非娘能复生,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丘谕堂愤怒的把话说绝了。秦天生知道他这恨不可能在一时半刻内就消除,于是他决定转换个方式。“你不原谅我没关系,至少先回到秦家来。”他的眼眸中充满了父爱。“我老了,秦家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丘谕堂冷哼一声,“我不会回来的,我要你抱着你的财产孤独终老。” “谕堂,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秦天生懂得能屈能伸,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可怜?当年你可怜过我娘吗?当你赶走娘的时候,你可怜过我吗?没有,你一生没有可怜过谁,现在凭什么要别人可怜你?连老天爷都不会可怜你,所以才会夺走你最疼爱的儿子秦谕清!”“别这么说谕清,他是你哥哥!”秦天生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谕清? 耿芙蓉心底又是一阵惊慌。 天啊! 她到底是怎么了,竟完全没想到谕清和谕堂是兄弟?即使在听闻谕堂和秦天生的关系之后,她竟然还不曾想到谕清和谕堂的关系。她只觉得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让她呼吸困难。 “我很庆幸当年你把我赶走,否则你的报应也许会应验在我身上。” 语毕,丘谕堂头也不回的离开秦府。    秦天生神色黯然。 好不容易儿子回到眼前,但他却不肯认他、不肯回来。 三年前,他最疼爱的儿子意外身亡,他开始派人到各地寻找,却怎么也没想到丘玉珠会沦落青楼,连带的让这个儿子在青楼长大,难怪他始终无法得知他们母子俩的消息。不过没关系,现在谕堂总算出现了,他要他回到秦家,而且不计任何代价。他倏然转头看向耿芙蓉,冷冽慑人的眼神逼得耿芙蓉无路可退。 如今他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将希望放在耿芙蓉身上。 “耿芙蓉。”他怨恨的叫着她的名字。 耿芙蓉接触到他如利刃般的眼神后,只觉得自己立刻从脚底凉到头顶,全身僵硬的等着秦天生的下一步指示。“我要你想办法让谕堂回到秦家。” “我?”可能吗? “不管你用求的、用哄的还是用骗的,我要你带他回来!”秦天生才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他只要他的儿子。耿芙蓉觉得他这个要求太 (: ) 第 3 部分阅读 “不管你用求的、用哄的还是用骗的,我要你带他回来!”秦天生才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他只要他的儿子。[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耿芙蓉觉得他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我恐怕没这个能耐……”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论愿意与否,还是必须去做,但是却一点把握也没有。“你有这个能耐!”秦天生冷笑着,“谕堂没发现你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我发现了,你就利用这影响力将他带回来。”“可是他对我——” “我不管他对你如何!”他凶狠的打断她的话。“你欠我们秦家的,就靠这一次来偿还。”秦天生提起往事,耿芙蓉全身犹如被丢在冰天雪地中,血液就像被冻结了般,暂时停止流动。没错!这是她欠秦家的债…… “如果你能还我一个儿子,让他继承秦家的一切,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秦天生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如果你无法做到,这笔帐会一并记到你头上,这辈子你都无法逃过良心的谴责。”“我知道了。”她低声回答。 她不是怕良心的谴责,而是无法罔顾自己对谕清的承诺……    秦谕清的死,她是罪魁祸首。 为了他的亡故,耿芙蓉的身心从此受到禁锢,不再有自由。 若不是因为她,秦谕清不会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秦天生也不会因此失去疼爱的儿子。一切的恶因都是她一手种下的,所以活该她必须承受所有的恶果。 耿芙蓉带着赎罪的心情来到柳林胡同,犹豫着该怎么向丘谕堂开口。 她伸手想敲门,大门却咿呀一声被推开。 大门竟然没关!? 耿芙蓉好奇的走进屋里,看见丘谕堂的房门一样半掩着。 她就着门缝往房里头看——她看见苏彩柔整个人犹如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丘谕堂身上,而丘谕堂似乎不为所动。大概是苏彩柔在自作多情吧! 耿芙蓉这么想着,就大胆的敲门。 “你来这儿做什么?”丘谕堂发现是她,立即厉声质问。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耿芙蓉难堪的看着苏彩柔,因为她的衣衫凌乱,双乳几乎裸露在外。“看什么?你没做过这种事吗?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看轻我?”苏彩柔从秦家的下人那儿得知耿芙蓉和丘谕堂有过一腿,眼里就更容不下耿芙蓉,老是觉得丘谕堂会被耿芙蓉抢走。苏彩柔的话如针一般刺进耿芙蓉心里,她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 她知道镇上的人对她原就不存好感,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情,她更是无地自容。“我和你没什么事好商量。”丘谕堂一把拉过苏彩柔,就当着耿芙蓉的面吸吮起苏彩柔的双峰。“你是想在这里观赏活春宫,还是要走?”丘谕堂讽刺的笑着。“或者你想一起玩玩?”耿芙蓉平静的看着丘谕堂。 “我可以等你。”她坚持道。 丘谕堂不满她平静的表情。 “我劝你还是改天再来,你也见识过我的耐力,你恐怕有得等啰!” “我的坚持想必你也领教过了。”耿芙蓉坚强的与他对峙。 “耿姑娘,你也未免太不识相了,没看见我们正欲火焚身吗?何必在这儿耽误我们的时间呢?”苏彩柔出言嘲讽她。“嗯,说得好。”丘谕堂说完,又使坏的咬了她的玉峰一口。 耿芙蓉觉得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在外头等你。”她冷冷的向外走。 “我可不保证多久会出来。”丘谕堂的冷言冷语紧跟着她的脚步。 “放心,我的耐力不比你差。” “爱等你就等吧!”丘谕堂生气的走下床甩上门。 耿芙蓉的泪水在房门甩上的那一刻流下。 她必须忍耐! 耿芙蓉挺直腰杆,走到大门外等着,因为她不想在屋里听着一阵阵的笑声,那像是在耻笑她的痴傻、愚笨…… 第六章傍晚掌灯时分。 苏彩柔要到销魂楼去,终于和丘谕堂走出门外。 “天啊!耿芙蓉还在这儿。”苏彩柔的尖叫声充满惊讶,眼中还赤裸裸的露出鄙夷之色。丘谕堂表面不动声色,瞥了靠墙坐在地上的耿芙蓉一眼。 她似乎是累得睡着了。 他不禁皱起眉头。她真的在这儿等了三个时辰? “走吧!”他牵起苏彩柔的手往胡同外走。 “堂,你是喜欢她的吧!”苏彩柔哀怨的问。 “彩柔,你管得太多了。”他虽然轻轻的回答,但眼中却毫无笑意。 苏彩柔察觉到他的不悦,态度随即改变。 “我只是觉得她那样的女人不能与你匹配。” “不能与我匹配?那依你看来,谁才能与我匹配?” 苏彩柔知道丘谕堂只是不忍心对她说些难听的话,其实他言下之意便是连她也无法匹配他。“你生气了?”她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只要你懂得分寸,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我的好妹妹。” 闻言,苏彩柔哀叹一声。也许这一辈子,她真的只能当他的妹妹了。 “算了!只要能天天看着你,要我帮你气死耿芙蓉都没问题。” 丘谕堂不回应她的话,只是指着已经在眼前的马车。 “上马车吧!免得老鸨说你大牌拿乔。” “你不陪我去吗?” “一个耿芙蓉缠着我不够吗?还想让我到销魂楼去受罪?” 也对,销魂楼里的那些姑娘一见到丘谕堂,全都会以要向他请教怎么取悦男人为由而缠着他不放。“好吧!你还是在家里比较安全。”苏彩柔无奈的坐上马车,不舍地向他挥手。送走了苏彩柔,家门口还有个大麻烦等着他。 丘谕堂眉峰紧皱的回到家门口,耿芙蓉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 奇怪,不该是这样的。他紧张的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芙蓉,醒一醒!” 耿芙蓉在迷蒙中听见丘谕堂发怒的声音,想要回答他,逸出喉咙的却是细微的呻吟声。“芙蓉!”她睡死了吗?“快醒来!” 他拍打着她的脸颊。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还红通通的? 丘谕堂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该死!她竟然受了风寒,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 难怪她脸颊通红、意识迷离,怎么叫都叫不醒。 丘谕堂飞快将她拦腰抱起,穿门过槛的将她放上床,拧了毛巾为她降低额头的温度。良久,她总算是清醒了些,扇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是你。”她有些惊讶于他脸上担忧的神色。 “你不要命了吗?谁让你在外头吹了三个时辰的风?”他的脸色难看极了,但是语气又充满关怀。耿芙蓉感到喉咙很不舒服,只能微哑的回答:“我在等你……”办完事。后面三个字她硬是说不出口。“等到了又如何?” 耿芙蓉拼命想撑起身子,无奈却力不从心,只能扯着微哑的声音低喃:“我有事想对你说。” “我现在不想听!”他严厉的拒绝。 “你……非听不可。” “要我听?你认为现在虚弱不堪的你,有办法与我的利舌辩驳吗?你能将要说的事情说得条理分明吗?”不理会她沙哑的抗议声音,丘谕堂走到房门口。 “等你觉得舒服一点再说吧!” 他心慌的反手关上房门。 耿芙蓉虚弱的模样让他潇洒不起来。 他认识的耿芙蓉总是坚强、自信,处事明快果决,曾几何时像今天这样口齿不清、几乎语无伦次过?是他让她生病的。 他不该将她拒于门外,虽然一点小风寒没什么要紧,但她虚弱的模样却让他心疼不已。他没想到耿芙蓉真的说到做到,竟然在屋外等他三个时辰。 唉!是自己被恨意冲昏了头,他早该想到耿芙蓉的确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女人,他不该轻忽她倔强的脾气。该死!他竟然因为她感染了小小的风寒而心慌意乱,甚至不知所措!    丘谕堂再度走进房里,凝视着耿芙蓉带着疲倦的睡容。 她为什么还要来他这里受屈辱? 难道他给她的伤害还不够吗? 他伸出大掌抚上她如白莲般的睡颜,流连在她秀丽又坚毅的脸上。 他不懂,这样一张与世无争的美丽容颜,怎么会为了秦家的财产而出卖自己?但事实摆在眼前。 她若非觊觎秦家的财产,为何会对一个弃她如敝屣的男人惟命是从,任由他糟蹋而不还口?就因为秦天生能给她锦衣玉食吗? 更气人的是她既然甘心为秦天生暖床,又为何要与他缠绵? 他更恨自己把心失落在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身上! 他硬生生的收回流连在她粉嫩双颊上的手,忆起耿芙蓉看见他所绘的春宫画册时受伤的神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故意绘下那不堪入目的画,再派人送去给秦天生,也料到秦天生会为此事去质问她。这一切都依着他的算计顺利进行,但是他没料到秦天生竟然会无动于衷,反而是自己在看见她受伤的神情时,恨不得能剁掉自己这双伤害她的手。说来可笑,受他报复的秦天生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意是不为所动,而自己的心绪却大受影响。他忍不住嘲弄起自己愚蠢的行为。 他伤害了一个不相干、也不想伤害的人,而最该被伤害的人却依然逍遥自在,还沾沾自喜的庆幸着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    昏迷中的耿芙蓉梦见了秦谕清。 “谕清,你不能死,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不!谕清,别丢下我!” “我也不愿意啊!”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说过要带我去找回你弟弟的,你要实现你的诺言,我求求你!”“别哭,你要帮我找到……他……”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找!” “我不行了……把这个交给我弟弟……”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 “放心……他会来找你的,只要你回到秦家去……他会来找你……” “谕清,别丢下我!”耿芙蓉全身是汗的惊醒。 她茫然了好一会儿。是梦,只是一场梦…… “你做恶梦了?” 一双像秦谕清一样的湛深黑眸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一时误以为是秦谕清,等她看仔细之后才发现,眼前的黑眸属于丘谕堂。“你……一直在照顾我?”她的语气有着不确定,因为她不相信丘谕堂会对她这么好。丘谕堂自然不肯承认自己一直是担心的陪着她。 “我是在房外听见你的叫声才进来的。”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自尊。“喔!”耿芙蓉在心里嘲笑自己,她怎么会以为丘谕堂对自己是有情的?他对自己的一切作为,不过是想报复秦天生而已。“饿吗?”他还是不知不觉流露出对她的关心。 “我不饿,我有话……”她想起这里还住着苏彩柔。“苏姑娘在吗?” “她到销魂楼去了。” “如果你喜欢她,怎么还让她去销魂楼?”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果然,对上她的是丘谕堂嘲弄的目光。 “失礼了,我不该多嘴。” “你真的不在乎吗?”他痛恨她的故作无事状。“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丘谕堂接近她只是为了想报复秦天生。 “你最好知道我接近你是怀有目的、是不安好心的,我只是把你当作是一颗棋子耍弄而已。”他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可恶。“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能不能不要一再重复的说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不要不停的刺激她?“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丘谕堂再也无法平静,他情绪激动的对着她大吼:“回去秦天生的身边,他对你够宽宏大量了,竟然不在乎你偷汉子。”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为什么他如此作践、糟蹋你,你还死心蹋地的跟着他?”他歇斯底里的胡言乱语,“还是你终于知道自己无法在他心里占有一定的分量,所以才找上我?”越是这样猜测,他心里的无明火就越烧越旺。“我告诉过你,我只是个靠女人吃饭、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在我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图谋谁的家产,或是在哪个人身上捞油水。”对这些侮辱、嘲讽,她已经麻痹了,剩下的只是深深的疲惫。“你还是认定我是那种人吗?”丘谕堂心里清楚,她不是。 但就因为她不是,才让他更生气! 既然她不是为了秦家的财产,为什么要匍匐在秦天生的脚下,任他予取予求,任他糟蹋、辱骂?难道她已经爱上那个从年轻风流到老的秦天生? 不想还好,越想他就越火大。 她有个性、有主见,为什么会像一滩水一样,任秦天生任意摆布? 秦天生除了有钱,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她做这样的付出? 她……竟然做出这样一件荒谬的事! 在他气得无法自持的时候,望见她凄楚的容颜,那怒火又奇异的消失,换成自己冲动的想紧紧拥着她,好好的安慰她一番。“我从来都不曾是秦老爷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哽咽的解释着。“但我却心甘情愿的为秦家做牛做马。”“告诉我原因!”这样的解释不会比她是秦天生的女人让他更觉得安慰。“如果他开口要求你为他献身,你也会照做吗?”“秦老爷不会这么要求我。” 虽然秦天生恨她,但他也不会做出让谕清生气的事。 “为什么不会?”秦天生那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因为他恨我。”她开始酝酿说出事实的情绪。 她知道一旦说出事实,只会让丘谕堂更难过、无法接受,而且更恨她。 但是她却不得不说。 “秦天生为什么要恨你?”丘谕堂不懂,为什么秦天生恨她,又要将她留在秦家,还让她掌握秦家的大权?“因为……我害死了秦天生的儿子——秦谕清。”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虽然丘谕堂只和秦谕清有过一面之缘,但秦谕清知道他是他的弟弟,而且真的把他当弟弟看待,甚至在两人短短的相处时间里,秦谕清给了他将来相认的信物。秦谕清是秦家他惟一不恨的人,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   “那一年,谕清离家出走,而我刚刚丧父,因为没钱安葬我爹的遗体,所以在街上想卖身葬父。”耿芙蓉红着眼眶,陷入回忆,娓娓道出三年来藏在心里,没有人了解的伤痛。“谕清看我可怜,于是慷慨解囊安葬了我爹,而我便跟着他,执意以身相许来报答他的恩情。起初他执意不肯,但是我苦苦哀求他,使尽苦肉计,说我一个小姑娘,举目无亲的,容易受人欺负,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和我草草完婚。我们的确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他教我读书识字,教我算帐、做生意,承诺我要带我回秦家,不过前提是要找到他失散的弟弟。我们就这样一路做小买卖、一路找他弟弟,直到有一天……”耿芙蓉哽咽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有一天我们错过了村庄,只能在荒郊野岭露宿,突然冒出两个盗匪,我们将身上的钱财都给了他们,盗匪却还不满足,见色起意的想玷污我;而谕清为了保护我,叫我一个人快跑,自己则死命的挡住他们。而我心想,与其等死,不如赶快找找看有没有人能帮助我们。可我万万没想到,等我找到人帮忙,再回去找他时,谕清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丘谕堂听完后怔在原地。 他好后悔前些日子说谕清是因为受到秦天生的孽障而遭到报应! 他没想到谕清是那么的善良,因为想保护自己的妻子而身亡。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学学秦天生的自私? 为什么他不和耿芙蓉一起跑? 耿芙蓉见他伤心难过,拼命的向他道歉:“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跑的……我不该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而害了谕清……我该死——”“好了!别再说了!即使你死一百次,谕清也不会活过来!” 他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却还是无法释怀,因为如果没有她,也许谕清就不会死;如果没有她,他就还有一个认同他的兄弟。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娘死了,他惟一想见的兄弟也不在了,教他如何不恨、教他如何不怨?“我就是知道即使一命偿一命,还是无法挽回谕清的命……”从谕清死后到现在,她的歉意一直藏在心底,因为秦天生不愿意听她的歉意。“所以我才会到秦家,想代替谕清为秦家做任何事。”秦谕清死后,她曾经努力的想找寻他的弟弟,希望能完成他的心愿,但是她没有找到。最后她只得遵从秦谕清的遗愿,来到秦家报死讯。 “你这样做,秦天生感激过你吗?”傻瓜,如果谕清还活着,怎么可能做现在她做的那些事。“我不需要秦老爷感激,我只是想赎罪。” “你觉得这样任秦天生差遣、侮辱,罪孽就会减轻了吗?”他冷冷的嘲笑她的天真。“虽然不能减轻罪孽,至少我遵照着谕清的遗愿,来到秦家,等到了你。”丘谕堂冷哼一声。 “等我做什么?等我的报复吗?”他突然发觉耿芙蓉不但天真,而且还愚蠢。“不是。”耿芙蓉从脖子上拿下一块由红丝线系住的半方玉珮。“谕清死的时候,手上就是紧紧握着这半方玉珮不放,要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到秦家等着你回来,然后把玉珮交给你。”丘谕堂颤抖着手,接过那象征他们只有过一天的兄弟情…… “起先我一直怀疑,你真的会回来吗?”她的语音微颤。“现在我总算知道了,谕清很了解你。”她看着丘谕堂紧紧将玉珮握在手心。 “我一直将它挂在胸前,把它当作是谕清,在伤心难过时,谕清都会安慰我。”她流下难忍的泪水,“现在东西已经在你手上,我也算是对谕清有了交代。”伤心不已的丘谕堂虽然觉得耿芙蓉说的话很奇怪,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因为耿芙蓉又提起令他生气的话题。“回秦家去吧!秦老爷需要一个儿子。” “他需要一个儿子,你就帮他找一个儿子回秦家;我需要一个哥哥,你能找一个哥哥还给我吗?”他恨耿芙蓉一心一意站在秦天生那一边。“能让我回秦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谕清,可惜他已经死了!所以你可以回去告诉秦天生,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回秦家了。”耿芙蓉知道丘谕堂现在的心情就和当初她失去谕清时一样,没有了谕清,她的世界就变得没有希望……她现在是一个大家都恨之入骨的人,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求得秦家人的原谅。“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眼前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丘谕堂此刻脸上的表情。丘谕堂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如何消除恨意,他也不会恨了秦天生那么多年。耿芙蓉拽住他的衣袖,满脸的恳求,红唇颤抖得像随风雕落的花瓣。 “我不知道!”他转过头去,不想、也不忍心让她在悲伤中恳求。 没错!的确没有人能帮她,因为没有人能让秦谕清死而复生。 而她永远也无法弥补丘谕堂和秦天生失去亲人的伤痛。 耿芙蓉掩面哭泣,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能悄悄流着泪。    稍稍平静之后,耿芙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劝丘谕堂回秦家。“谕堂,你不觉得你之所以会对和你没什么感情的谕清的死如此伤心,是因为你心里对秦家还是有着牵挂吗?那毕竟是你的根源。”“你还是不放弃你的责任?”他还在讽刺她。 可耿芙蓉已经不在乎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将来有遗憾。”她轻轻的叹息。 耿芙蓉的神情震慑了他。 现在的她,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以及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时他才发觉,他竟然完全不了解她。 她在他面前总是变化多端,刚认识她时的骄傲、倔强早已不复见。 “为什么你能如此对待秦家的每一个人?秦天生和我都曾经利用你、践踏你,甚至不把你当人看,为什么你都不恨、不怨?”“我不是圣人,当然会恨、会怨。”此时她已经非常非常的平静。“但这一切也是我咎由自取。”“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是造化弄人?” “没错!的确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害死了谕清,所以必须受秦家人的苛责,必须忍受秦老爷的怒气,必须忍受你的报复,即使我受了重伤,也只能孤独的自己舔舐伤口。”她将一件错综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你很爱谕清?” “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我只知道要报恩,后来只懂得享受他给予的呵护,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后他死了,我就开始在愧疚中过日子,更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到底爱不爱他。”如果她是为了爱承受这些责难,丘谕堂也许会为她的爱赞赏,但她却愧疚多于爱,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谕清,这让他难以接受。但他不是也应该恨她吗?因为她害死了谕清。 可他却不忍心看她如此苛责自己,心疼她受秦天生欺侮,又默默承受他对她的伤害。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是爱吗? 这个念头让丘谕堂惶恐不已。 不!先前他是因为将她当成报复的棋子,所以才接近她,如今她却是谕清的妻子,也算是他的大嫂,他怎么可以爱她?看着丘谕堂一瞬间数变的表情,耿芙蓉知道自己为他带来了困扰。 “请你好好珍惜谕清留下来的玉珮,那是谕清留下的惟一一件东西,它陪了我整整三年……”现在玉珮属于谕堂,她不该再妄想戴着它。“这玉珮对你很重要?” “不!我只是必须负责让它找到主人。”谕清的意思就是想将玉珮留给谕堂,她不能自私的想将它占为己有。“我走了,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也许谕清留下玉珮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回秦家,代替他尽孝道。”她该离开了。“我……走了。”她想说后会有期,但只怕是空谈,所以她没说,只是起身默默的离开。 第七章丘谕堂在遍寻不着耿芙蓉后,自己静静的领悟了一些事。 他拿出已经合在一起的两方玉珮,想起谕清拿玉珮给他时,两人之间的童言童语——“谕堂,这半方玉珮给你,将来有一天我长大了,一定会去接你回来,到时候就以玉珮为信物,你千万别弄丢了。”秦谕清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信誓旦旦的说。“要是我们没找到彼此呢?”丘谕堂心中有太多的不安全感,因为秦天生不许他进秦家的大门。“不会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把这玉珮交给一个我能信任的人,要他帮我找到你。”秦谕清小小的年纪,就有坚定的意志。“那我该怎么报答找到我的那个人?”母亲教他要知恩图报,所以他得先知道秦谕清要他怎么回报帮他的人。“那还不简单,是男的就把他当成我,以兄弟之礼相待,是女的就更简单了,干脆娶回家当妻子疼爱呀!”秦谕清笑道。耿芙蓉很像谕清,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定与执着。 坚定? 执着? 看着手中的玉珮,丘谕堂恍然大悟。 谕清是怕耿芙蓉因为他的死而寻短,所以才把玉珮交给她,其实谕清并不是真的知道他会回来,只是要耿芙蓉守着他的遗愿,好好的活下去,因为谕清怕耿芙蓉去寻短,为他殉情。没错! 耿芙蓉因为觉得愧对谕清,所以拼死也会完成谕清的心愿,即使秦天生对她百般凌辱,她依然无怨无悔。如今玉珮已经交到他手上,耿芙蓉会上哪儿去? 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的身影。 她轻颦蛾眉的模样、她发怒生气的模样、她浅吟低笑的模样、她娇羞温柔的模样,他无一不记得清清楚楚。他早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她了,无可救药的爱上她,却迟钝得到现在才发现。即使认定她是秦天生的女人,他仍然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迷恋,而且每见一次面,就多迷恋她一分。难怪他总是替自己找借口接近她,却又处处用言语奚落她,只为了平衡自己那颗爱她的心,强迫自己去讨厌她。在不了解她赎罪的心理之前,他以为她爱着秦天生而妒火狂烧,对她又气又恨。他嫉妒,嫉妒秦天生能独自占有她却又不肯珍惜她,而真正爱她的自己,却无法拥有她。现在的他,又傻气的嫉妒起谕清。 对耿芙蓉而言,谕清是她的夫婿,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她心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她会握着谕清给她的玉珮,诉说着委屈、痛苦、无奈、忧伤,她所有的所有,只有谕清一个人能分享。她说她无法体会只有一面之缘的兄弟如何培养感情,他同样无法理解她和谕清之间的所有。谕清用心计较的替他留住了芙蓉,但他却只能在芙蓉的心中当一个过客,因为他亲手将芙蓉推开了。谕清的灵魂陪着她度过三年的岁月,而他带给她的却不曾是呵护,只有永无止境的伤害……“谕清,芙蓉是否向你哭诉过,是否曾向你抱怨过我的不是?”丘谕堂学着耿芙蓉向秦谕清倾诉。天啊!她到底会去哪里? 从前有谕清的玉珮陪伴着芙蓉度过每一次伤痛,如今她要拿什么忘却他曾给予她的伤害?她孤伶伶的一个人要何去何从?她该如何面对往后的日子?    丘谕堂十万火急的冲进秦家,去见那个他最痛恨的人。 “你肯回来了吗?”秦天生有把握他会回来。 “我是来找芙蓉的。”他疯狂的冲入内堂寻找,穿廊过房,但怎么就是没看到耿芙蓉的人影。“她走了。”秦天生平静的告诉丘谕堂。 耿芙蓉是被秦天生赶走的,因为他找回了儿子,却不希望这个儿子又爱上她。“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她也没说。”就算她说了,秦天生也不会告诉他。 既然秦天生不知道芙蓉的去处,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丘谕堂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外走。 “你要走了?不留下来?”秦天生以为他会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丘谕堂觉得自己一刻都待不住。 “你不是喜欢耿芙蓉吗?”秦天生慢慢的撒网。 “那不关你的事!”丘谕堂冷哼道。 秦天生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耿芙蓉最在意什么事吗?”他抓住丘谕堂在乎耿芙蓉的弱点。“她最在乎的是我能不能原谅她,还有她能不能入籍秦家。”丘谕堂闻言一楞,脑子随即飞快的运转着。 他知道秦天生在打什么主意,而他也绝对不会斗输秦天生,看他那得意洋洋的面孔,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全盘皆赢。“我可以回秦家,也可以继承秦家的一切,包括叫你一声爹都没问题。”丘谕堂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吗?”秦天生兴奋不已,三年来的日思夜盼,总算得偿所愿。 “别高兴得太早,我有条件。”老狐狸也有掉进圈套的一天。 “你说,只要你肯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如果你能找到芙蓉,又能让她嫁给我,我答应你的事情立刻可以实现。”姜,不见得是老的辣。 “这……”他才叫耿芙蓉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这会儿要他上哪儿去找?虽然丘谕堂不肯定耿芙蓉是被秦天生逼走的,但是无论如何,多一个人去找就多一分希望。“我等你的好消息。”丘谕堂转身打算出发去找耿芙蓉,因为他知道秦天生可能也很难找到她的人。    渔村的岸边,一个女子正优闲的垂钓,却被一阵清脆的叫声打扰,刚要上钩的鱼儿也被吓得无影无踪。“芙蓉姐!” 小雀儿脸色苍白,吓得花容失色,活像见到鬼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前村的人又上门找碴了?”看着小雀儿一身狼狈,她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像个女人。“不是前村的人,他们对芙蓉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见到我都是雀儿姐长、雀儿姐短的,哪敢欺负我!”“要不然你说说看,是什么事让雀儿姐吓得花容失色?”耿芙蓉取笑着她。“芙蓉姐!你还取笑我,人家可是为了跑回来跟你通风报信,才会摔了一跤,破了衣裳耶!”“好,我不笑你,说说你听来了什么新消息。” “刚刚前村的人来报信,说有人到处在打听芙蓉姐的消息。”小雀儿比手画脚的说。“而且听说是个很英俊的生意人喔!”生意人? 耿芙蓉手上的钓竿就这么掉进水里。 会是他吗? 小雀儿见钓竿落水,立刻挽起袖子伸手捞了上来,不敢打扰看来心事重重的耿芙蓉,安静的坐在一旁继续垂钓。“芙蓉姐,那个生意人要找的芙蓉真的是你吗?” 小雀儿才想继续追问,耿芙蓉已经站起身,回头往村子里跑。 “等等我啊!”小雀儿喊着耿芙蓉,又忙着收拾钓竿,顿时手忙脚乱,最后干脆将钓竿丢下,追着耿芙蓉回村子里去。    望着灰蒙蒙、刚下过雨的天空,层次分明的乌云深深浅浅,像一幅泼墨画。耿芙蓉站在屋外,凝望着远处的山光水色,忆起了她不想再提的往事。 她原以为在平静的生活中,她能够渐渐淡忘的,但小雀儿的一句生意人,让她蓦然明白,自己从未忘记过他,而是将他藏在心底不愿再忆起。一年前,她按照秦老爷的意思,远远的离开白凤镇,因为秦老爷认为她离开就能让丘谕堂回到秦家。她能说什么? 当然是无条件答应。 老实说,秦老爷虽然恨她,却也没亏待她,该给她的薪俸一个子儿也没少,所以她才能顺利的离开白凤镇,来到这个小村庄。说来也真是巧,这个村子不但贫穷,而且没有一个男人,邻近的几个村庄都称这里为“寡妇村”。这是跟她的际遇多切合的一个村名啊! 所以她决定留下来,用自己不算少的积蓄帮助这个村庄。 首先她雇用了几名外村的壮汉保护这村庄的安全,抵御想欺负寡妇村的人,再拿出一部分的银子,将自己以前经营秦家生意的本事展现出来,做一些买卖,渐渐的让村民们富有起来。众所周知的,有钱人说话就大声,现在连那些以前常欺负寡妇村的男人都得靠她们做的买卖生活,所以全都自动的做起护卫寡妇村的工作。她的生活过得既平静且充实,但是,为什么丘谕堂要打听她? 虽然尚未有明确的消息证明打听她的人是丘谕堂,但她几乎可以肯定是他,因为在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惟一能算得上有点关系的,大概只有他了。突然,孩子的哭声打断了耿芙蓉的思绪。 “乖,别哭,娘去拿米浆来喂你。”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耿芙蓉手忙脚乱的准备着婴儿的吃食。这时,冒冒失失的小雀儿又跑了进来,差点撞翻耿芙蓉手里的碗。 “小雀儿!”耿芙蓉有点生气。“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我真不知道你为人妇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又凶我!”小雀儿觉得自己好不委屈。“外头打听你的人都到门口来了,你还有心情喂孩子!”耿芙蓉被她逗笑了。 “喂孩子跟别人来打听事情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有人来打听她的事,孩子就得放着让他挨饿吗?“怎么没关系,要是让那个人发现你有个小孩,那就惨了!”小雀儿可是一心一意为耿芙蓉着想。“我有没有孩子不关别人的事。” “是不关别人的事啦,不过万一打听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什么人’,我怕会因为这个孩子而闹出人命。”小雀儿一面喘着气,一边不停的和耿芙蓉抬杠。就在两人还在抬杠时,在村子里打探消息的男人已经来到耿芙蓉家门口。耿芙蓉看见他,一颗心不自觉的安稳下来,但也同时产生了失落感。 打听她的男人不是丘谕堂。 颇会察言观色的小雀儿看见耿芙蓉没什么异样,确定这个男人与耿芙蓉毫无关系,便大胆的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问:“喂!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进到人家家里来!” 那男人倒是很有礼貌。 “在下柳天赐,想跟两位姑娘打听一个人。” “这太老套了,你是不是看见咱们寡妇村里没有男人,所以想欺负我们?告诉你,只要我一喝,马上会有一堆人把你团团围住!”小雀儿不雅的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真的有一群男人拿着锄头,围在耿芙蓉家门外。“芙蓉姐,是不是这家伙对你不规矩?”带头的大汉瞪了柳天赐一眼。“我们是看你规规矩矩的才让你进村子,你可别乱来。”“大家别误会,我只是想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而已。”柳天赐回头问向耿芙蓉。“不知道姑娘的夫婿可在家?”“你既然称我为姑娘,我又何来夫婿?”耿芙蓉的脸色变得不太友善。 “哦?那姑娘手上的孩子是别人的啰!”没丈夫,哪来的孩子? “孩子既然在我手上,当然就是我的。” 柳天赐依耿芙蓉的话推测,知道她可能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因为她就叫“芙蓉”,也没有夫婿,而她手里抱着的婴儿看来才出生没多久,如此一推算,那婴儿应该和主子脱不了关系。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当爹了,这下子大概会有人高兴得快疯掉。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可以回去复命了。    树林里,丘谕堂等得心焦,不停的望着树林子外头的动静。 柳天赐该不会一进到全是女人的村子,就忘了主子站在这儿吹风、淋雨、喂蚊子吧!柳天赐是他在买下销魂楼让苏彩柔掌理时所认识的人。 当时柳天赐因为缺少盘缠,想在销魂楼找个保镖的工作糊口,可他认为那太大材小用了,所以才将他带在身边,久了竟也没有主仆之分。他之所以会找到这个小村庄,也是因为柳天赐看过芙蓉的画像后,老觉得他在这附近见过这么一个人,才硬拖着他到这附近来找。只是找了好几天,却什么线索也没有,他都快绝望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柳天赐一见到丘谕堂就咧开大嘴、双手抱拳的一直恭喜他。每回见到他没个正经的模样,丘谕堂还真不想理他。 “你不问问我贺喜你什么?”柳天赐就是不喜欢他这副闷不吭声的模样。“你自己说吧!” 真是无趣,也不会制造一点效果。 “主子这下子可算是双喜临门了,不但找到心爱的女人,还有个孩子。”他也替丘谕堂高兴。“你真的找到了?”丘谕堂激动的扳住他的肩膀。 “主子,你先别那么激动,留点力气待会儿用在主母身上。”依那姑娘不悦的表情看来,主子恐怕得花不少力气哄哄人家。“那姑娘的模样和画像有七分像,听村民都叫她芙蓉姐,应该是错不了。”“什么?才七分像你就肯定是她?”丘谕堂有点泄气。 “可是她叫芙蓉呀!” “闺名叫芙蓉的女子天下何其多,难不成只要是叫作芙蓉的女人,都是我要找的人?”丘谕堂没好气的反驳。柳天赐拉着他的手。 “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   丘谕堂和柳天赐才刚到,耿芙蓉凑巧打开大门。 两人一打上照面,丘谕堂脸上立刻充满惊喜,耿芙蓉的表情却是万分无奈。为什么她总躲不过秦家人的纠缠? 丘谕堂不请自入。 进了大门后,他看见厅上 (: ) 第 4 部分阅读 丘谕堂不请自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进了大门后,他看见厅上的摇篮里有个婴儿,立刻趋前把儿子看个仔细。不过看了之后令他颇为失望。 他望着那婴儿淡淡的开口:“怎么一点也不像我?” “又不是你儿子,为什么要像你?”小雀儿在一旁不满的说。 小雀儿的话犹如在丘谕堂的伤口上撒盐。 “叫她闭嘴!”丘谕堂吼着要柳天赐堵住那只小麻雀的嘴。 柳天赐为了怕主子把怨气出在小麻雀身上,干脆扛起小麻雀远离这是非之地。“她说这孩子不是我的?”丘谕堂不相信别人说的话。 “没错。”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柳天赐听见你对孩子自称娘……”难道这孩子是她跟别人生的!?这个可能性让丘谕堂几欲发狂。 “不是你的孩子,并不代表也不是我的。”知道他的想法后,耿芙蓉宁愿他就这么误会下去。“不,我不相信!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他提高音量。 “为什么我不可以嫁给别人?难道就因为我害死了谕清,所以就连成亲的自由都没有吗?”他们两个几乎可以算是仇人,即使有过肌肤之亲又如何? “你的男人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丘谕堂决定打听清楚,如果耿芙蓉真的嫁人了,而且生活过得平静、美满,他可以考虑成全她。“出海捕鱼去了。”耿芙蓉随口胡诌。 丘谕堂忍不住怒吼:“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虽然这孩子长得不像我,但是依时间推算,他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是你的孩子又如何?秦老爷从来就不曾承认我是秦家的媳妇儿,他恨我害死了他儿子,一个令他仇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会承认吗?”她是谕清的妻子时,秦天生不承认她,就算如今她再嫁给谕堂,依然得不到秦天生的祝福与承认,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怀抱这种希望去自取其辱?“会的,也许这孩子是谕清来投胎的,这辈子他还想做秦家的人!”丘谕堂为了说服她,竟开始胡乱推测。耿芙蓉被他的话吓到了。 “不,他不会是谕清,不会的!”她不要再次投胎的谕清有这么坎坷的命运,刚在母亲肚子里形成,父亲就丧命,母亲也为了产下他血崩而亡……“不!他不是谕清。”丘谕堂见她如此激动,连忙安抚她:“好,他不是,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陪罪。”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一次机会,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无法好好的把握,就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丘谕堂情不自禁的抱住她。 “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你想过我吗?” 耿芙蓉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箝制,他干脆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顺道出言恐吓:“别乱动!如果不想我侵犯你的话。”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粗喘着气息,靠在她耳边轻缓的说:“一个禁欲将近一年的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小心我受不了诱惑而吃了你。”“你放开我!”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 “只要你乖乖告诉我实话,我自然会放开你。”事情好象不是柳天赐说得那么简单,她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别这样,秦老爷答应放我自由的。”她埋首在他胸前低吟。 “秦天生放了你,我可没有!”他讨厌她口口声声将秦天生摆在第一位。秦天生说什么她都听,为什么她就不能听他一次? 天哪!她到底还要赎罪多久? “你要我怎么还?”这样暧昧的姿势令她不自在,所以她还是像一只小虫般不停的扭动。禁不住对她的渴望,更无法抵挡这样的身体摩擦,丘谕堂无暇回答,只是疯狂的渴求她的吻,双手在她身上揉抚着。这是他的回答吗? 他要她用身体来赎罪? 如果这样就能消除他对她的恨意,她愿意给他。 她闭上眼睛接受他狂肆的吻,毫不抵抗的让他为所欲为。 第八章 耿芙蓉的合作,让丘谕堂心中大喜,以为她同样渴望着他,于是他忘情的将她抱入房中,轻轻放上床之后,用强壮的身子压着她,将灼热抵在她腿间,向她表明他的渴望和欲求。他迷醉在耿芙蓉雪白的身躯中,两眼恍惚的览尽眼前的美景。 他真是个笨蛋,才会让恨意掩盖了对她的爱意。 如果他能早些明白爱的美好,怎么会白白浪费了一年? 热切的双手在她纤细的娇躯上引燃爱的火苗,让早已不知欲望为何物的耿芙蓉惨遭欲火焚身。“告诉我,在我之后,有人碰过你吗?”他知道自己无法和谕清吃醋,毕竟她曾是谕清的妻子;但谕清已经将她交给他,他就不准别的男人再碰她!除非她真的嫁给别人了。 耿芙蓉的泪只能往心里流,他还是宵相信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子。 “如果我说有呢?” “那我就把别的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味道掩盖过去,让你只属于我。” 听见他这样的告白,耿芙蓉并不高兴,那证明他不相信,还是觉得她有过别的男人。即使她心中十分难过,但是身上传来的阵阵快感并未因此而消失,反而让她的感官无以复加的兴奋。“我的挑逗技巧有比其他男人好吗?”丘谕堂纯粹只是想告诉她,自己比别人更适合她而已,并无看轻或取笑她的意思。但耿芙蓉却不这么想,她直觉认为丘谕堂是在羞辱她。 她压抑着体内四处乱窜的阵阵酥麻。 “别企图羞辱我!”她咬牙低吟。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耿芙蓉在他的逗弄下,无法克制的挺起上半身,捧着他的头,似乎想得到更深入的快感。难忘的滋味是如此的香甜,他低吼着将她搂得更紧,引诱出彼此最深沉的欲望。此刻再无怨恨,只有飘浮在四周的情欲,耿芙蓉原本的抵抗变成了迎合……    房间里充斥着欢爱后暧昧的气味,但是耿芙蓉却迫不及待的想赶人。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可以走了。”她面无表情的说,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翻身压住她还沁着薄汗的娇躯。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我的身体,我已经给了,现在请你离开。” “你打算就这么带着一个孩子过一辈子?”不管这孩子是谁的,起码他能肯定,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跟男人亲热,因为她那紧窒的敏感非常老实的告诉他,他的芙蓉不但还爱着他,而且也和他一样为对方守着身心。[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那是我的事。”她闪躲着他如炬的目光,不管他这一次找上她有什么目的,她都决定不予理会,她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知道谕清交给你的半方玉珮代表什么吗?代表我必须接收他的所有,那当然也包括你。”呵!太好了! 先前她因为害死了谕清,所以必须承受秦家人的恨,现在事情说开了,她又变成他的责任,她到底算什么?“我不必你负责,我自己会过得很好。”早先他没出现时,在秦家那么难熬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秦家需要人传宗接代,你不是想赎罪吗?你让秦家失去了一个人,就得负责生一个来还。”她怎么就是不懂他的心,硬要跟他唱反调?“秦老爷不会要一个凶手生下的孩子,你要我说几遍才懂?想传宗接代多的是名门千金等着你,为什么你非要我不可?”她不想再和秦家的人纠缠不清,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丘谕堂闻言不禁为之气结。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竟然逼着深爱她的男人去找别人生孩子? “我就是不要别的女人替我生孩子,我就要你生的!” “你要我生我就得生吗?”耿芙蓉也动怒了。 他把她当什么了?母猪吗?开口闭口生孩子! “对!我要你生你就得生,如果你不乖乖答应,我就将你关起来,一辈子不放你走!”“凭什么?”她冷然的问。 “凭你欠秦家一条命!”只要能留住她,要他去杀人放火他都敢,何况只是一句恐吓她的话而已。“你说吧!你到底要折磨我到几时?”她怒瞪着他。 “折磨?你竟然这么说我?”丘谕堂凝视着她,所有的热情几乎都快被她浇熄了。“这样紧追不舍的要我赎罪一辈子,不叫折磨叫什么?”她再也受不了那种赎罪的日子了。“你根本就是在逃避!”丘谕堂怒吼着起身穿衣裳。“你不想再和我有所牵扯是吗?好,我马上离开,你不想见到我,我就让你清静!”“谕堂……”她想叫住他,可是房门已经被他甩上。 他不懂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恨不解除,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    丘谕堂走后,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再出现,但是耿芙蓉的日子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平静。她无法当作丘谕堂没有出现过,无法忘怀那一天痛苦又甜蜜的结合。 她迷迷糊糊的过日子、浑浑噩噩的睡觉,手边该补的货没补,该送的货也没送,整个人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两人间有太多的阻碍,却又不断想起他。就算他要她替秦家生孩子又如何,他不是说了,是要她赎罪而已吗? 耿芙蓉呀耿芙蓉,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仔细,你们两人之间有的只是怨恨和伤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其实这样也好,只要他不再出现,她就毋需逃避。 只是他就这么放弃了吗? 如果他真的放弃,她应该放下心、松一口气,但她却在这里为他茶不思饭不想,就像犯了相思病一般。“又在想我家主子了?”柳天赐又出现了,像是丘谕堂派来监视她的人一样,每天总会来村子里晃那么两圈。“你不用那么麻烦每天来巡视,我不会再逃了。”耿芙蓉淡淡地道。 “其实你现在这样折磨我家主子,跟逃走根本没两样。”柳天赐活像是来向她诉苦的。“他何尝不是在折磨我?”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要是我的话,就狠狠的和他大爱几个回合,爱得让他没时间想、没时间恨,末了再生几个孩子让他忙,一切不就都没事了。”柳天赐说得一本正经,但眼底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如果事情真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会这样纠缠个没完。” “真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都爱着对方,却非得找一大堆理由作为两人不能结合的借口。”耿芙蓉低头不语。 问题不只出在她和谕堂身上,还有秦老爷…… “你担心老爷子不答应?”柳天赐看出她的担心。 耿芙蓉没有否认。 “那也该是你们两人一起面对的问题,不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 “让我再多想想吧!”耿芙蓉还得再多考虑一下。 “随你,只希望你的决定会是明智的。”看来这件事需要外人帮忙推一把,否则这一对苦命鸳鸯恐怕永无在一起的时候。    丘谕堂不懂,耿芙蓉到底是怎么了? 她可以和他一夜缠绵,但却不肯承认两人相爱的事实,难道两人的爱真的无法超越仇恨吗?“大哥。”苏彩柔忽然来到他身旁。 “你怎么来了?”丘谕堂无精打采的问。 “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要把嫂子带回去。” “那不关你的事。”他已经和苏彩柔说得很清楚,这一辈子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谁说不关我的事?耿芙蓉不要你,我可是把你当成宝。” 苏彩柔的语气充满戏谑,但心中苦闷的丘谕堂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这些。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 “可是耿芙蓉一定不是这么想的。”苏彩柔越说越兴奋。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和耿芙蓉之间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他不希望苏彩柔再来破坏。“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去和耿芙蓉说清楚。”她一脸兴味的看着丘谕堂。“你要不要跟来看看两个爱你的女人为你吵架是什么模样?”“我不准你去!” 丘谕堂想阻止她,不过柳天赐却站出来制止。 “柳天赐,你干什么?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 “我没忘,可是我喜欢彩柔,你答应过要帮我的,但现在你都自顾不瑕了,我只好自求多福。”柳天赐架住他。“既然你喜欢她,还让她为了我去和芙蓉争风吃醋?”丘谕堂搞不懂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彩柔喜欢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吃醋的,而且想要让彩柔死心,就必须让她知道耿芙蓉爱你有多深,免得将来彩柔嫁给我之后,心里还惦念着你。”丘谕堂被柳天赐架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彩柔走出去,他却无力阻止。“芙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丘谕堂咬牙切齿的说。“关于这一点,我的度量可比你大多了,我会衷心的祝福耿芙蓉和彩柔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    耿芙蓉就像是鬼魅、游魂一般,徘徊在渔村岸边。 一年前破旧的渔村,如今在她苦心的经营下焕然一新,但是她的心呢?这一年来可曾变得平静?没有!表面上的平静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沉溺在思念中的心。 谕清的死,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岁月不饶人,谕清死后的这些日子,她已经由一个不懂世事的女孩,变成一个能独立生存的女人。曾经以为自己经过了这些生离死别之后,能够看淡和丘谕堂之间的感情,但事实证明,再见到丘谕堂之后,她已经无法漠视自己心中对他的思念。现在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茫茫然的在深夜的岸边游荡,曾经下定决心要斩断的情丝,却在夜深人静时又悄悄萌生。“你决定不要谕堂了,是吗?” 耿芙蓉被一道轻柔甜美的声音唤回心神,她回过头,赫然发现月光下,苏彩柔纤细姣美的身影就站在她眼前。“你不是在白凤镇吗?”听说谕堂已经买下销魂楼让她掌管。 “我听说你不愿和谕堂回白凤镇,所以就来了,想确定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耿芙蓉反应冷淡,似乎不把她当一回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苏彩柔的语气听来十分兴奋,“如果你不要谕堂,我会再接再厉,说不定哪天谕堂会被我感动。”“那我先在此预祝你成功。” “你……”苏彩柔一怔,容颜浮现淡淡震惊,没想到耿芙蓉会这么回答。“你不想和谕堂在一起吗?”耿芙蓉低头不语。 “为什么?”苏彩柔不解的问。 “因为谕堂并不爱我。”耿芙蓉淡淡的说。 “他不爱你?”苏彩柔蓦地迸出嘲讽的笑声,一双在月光下显得晶亮光美眸定定的凝视着她。“就算他不爱你又如何?你爱他就行了呀!”苏彩柔不认为这会构成什么问题。“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不这么做?”耿芙蓉质疑苏彩柔的话。 苏彩柔无奈的一笑。 “我没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这不会有结果,可是你不同——” “我是不同。”耿芙蓉打断苏彩柔的话。“因为你不欠谕堂什么,而我却欠他一个哥哥。”“欠他一个哥哥又如何?重要的是谕堂爱你呀!” “不!他不爱我。”耿芙蓉不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如果他不爱你,为什么四处追查你的下落,而且到现在还不肯认祖归宗?”耿芙蓉沉默许久才自嘲的回答:“或许他曾经对我有那么一点爱意,但是他亲口说过要我为谕清的死赎罪一辈子,所以不准我离开他……”她自己也很矛盾,她想回到谕堂身边,却又极度害怕谕堂对谕清的死无法释怀。“也许他并不恨你,反而是因为爱你而用这样的借口想留住你。”苏彩柔试着替丘谕堂解释。“那是不可能的事。”否则他怎么会说出要她赎罪的话,又狠心不再来看她?“如果谕堂真的不恨你呢?” “别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耿芙蓉禁止自己再做梦。 苏彩柔不再逼她,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却必须弄清楚。 “你家里那个孩子是……” 耿芙蓉以为苏彩柔怕那个孩子会阻碍她与丘谕堂,于是老实的说出孩子的来历。“你知道这个小渔村又叫作寡妇村吧!那孩子其实是一个叫春花的寡妇生下的,因为难产,所以她在生下孩子不久就血崩而亡。这村子里的寡妇不是太老就是太小,要不然就是家里也有小孩,所以只好由我收养。”“难怪谕堂会不高兴,因为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你跟别人生的。”真相终于大白,苏彩柔心下有了好对策。“既然事情都弄清楚,我也该走了。”接下来将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啰!    奇怪! 村子里这几天为什么热闹滚滚的,大伙儿忙进忙出,就只有她一个人无事可做,害她怪不习惯的。尤其是小雀儿,每天望着她傻笑,笑得她眼跳、心跳、外加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整天贼头贼脑的看着我?我脸上长了花儿啊?”耿芙蓉没好气的瞪着小雀儿。“芙蓉姐,我哪有贼头贼脑?” “不然你怪里怪气的盯着我做什么?”耿芙蓉假装生气。 小雀儿知道自己的行为让耿芙蓉起疑了,还好“姐夫”早知道她沉不住气,帮她想好了应对的话。“我是越看芙蓉姐越有村长的架式。”这是丘谕堂教她说的。 “村长?什么村长?”耿芙蓉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到这村子这么久,怎么没听过有村长这号人物?“事情是这么着,大伙儿觉得寡妇村这个名称不雅又不好听,所以打算将村子改名为‘芙蓉村’,这芙蓉村是你让它繁荣起来的,所以理当由你来担任村长。芙蓉姐没瞧见这些天村子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团吗?”嘿嘿!没想到她的演技这么好,把芙蓉姐唬得一楞一楞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芙蓉姐千万别说是我泄露的,大伙儿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小雀儿自己又加了一些料。“谁说我要当村长了?”她还在考虑是不是要离开寡妇村另起炉灶呢! “芙蓉姐不想当村长?”小雀儿的表情不是惊讶,而是兴奋,非常非常的兴奋。“那太好了,大伙儿一定会很高兴。”耿芙蓉听不懂小雀儿在说什么。 小雀儿刚刚不是说村民希望她当村长吗?可她现在的表情分明不是那么一回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雀儿掩着嘴,惊觉自己话太多了。 “没什么!”她就快露出马脚了,看来还是先溜为妙,免得破坏了好事,到时候被众人骂到臭头。 尾声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 耿芙蓉一早醒来,整个村子全都变了样。 家家户户门前挂历着红彩,大红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的从村头吊到村尾,每一个村民都穿上最漂亮的衣裳,就像是家家户户都要办喜事似的。村长上任也不需要如此隆重吧! “芙蓉姐,快换上衣裳吧!”小雀儿捧着托盘,上头有着大红嫁衣。 “这是做什么?就算要我就任村长,也不需要穿这种衣裳吧?”耿芙蓉推开小雀儿双手奉上的衣物。“芙蓉姐,这是一件大事耶!村民希望你穿上嫁衣表明你的心意,穿上嫁衣之后,代表你往后就嫁给了芙蓉村,一辈子要为芙蓉村尽力。”小雀儿说的也有一点道理,只是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快一点,良辰吉时就要到了。”小雀儿忙拉着她进屋,仔细的替她穿戴嫁衣,梳头、抹粉、点胭脂,还慎重其事的盖上了盖头。“这不需要吧?”耿芙蓉拉下头巾。 “谁说不需要?为了表示你将来会对芙蓉村鞠躬尽瘁,所有的习俗细节,一点儿都马虎不得。”小雀儿从头到尾都拿村子的名义让她屈服每一件事。 盖上盖头不久之后,耿芙蓉听见唢呐、锣鼓声。 “难道连花轿都准备了?”还真不是普通的隆重! “对呀!这对村子而言是一件大事,而且村民也希望借着这次的喜事,能让村子里喜事连连。”“什么喜事连连?”难道村民打算一个月换一次村长? “没、没什么。”呼!好险。差点连自己想嫁出去的心愿都说了出来。 不久,花轿来了,小雀儿牵着耿芙蓉的手,小心的引导她坐上花轿。    这根本不是什么村长就任大典! 因为她现在耳朵听见了有人喊:“一拜天地——” 耿芙蓉生气的拉下盖头,就见眼前站着身穿大红马褂的丘谕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耿芙蓉的语气不禁激动起来,她没想到村民竟然会联合丘谕堂来骗她!“你没瞧见吗?这是一场婚礼。”丘谕堂微微提高音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你!”丘谕堂忍不住将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你说谎!”她不要让自己再沉醉在他的谎言中。“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要我为谕清的死赎罪。”“对!我确实要你赎罪,但绝对不是为了谕清的死,而是为了你这段时间折磨我而财罪,因为谕清的死和你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这样的!谕清是为了救我才会丧命,他是我害死的……” “芙蓉,你听我说。”丘谕堂抓住疯狂摇着头的耿芙蓉,“你知道这半方玉珮对我和谕清的意义吗?”耿芙蓉终于平静下来,默默的听着丘谕堂说话。 “谕清曾经说过,他要我好好的报答替他找到我的人。”他停顿了一会儿。“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报答方式吗?” 耿芙蓉轻轻的摇摇头,村民们则是屏息凝听。 “谕清告诉我,帮助他找到我的若是男人,就将之当成兄弟一般对待,若是女人,就娶回家当妻子疼爱。”耿芙蓉抬起头,表情因为他这番话而迷惘。 “芙蓉,我早就不怪你了,而且连秦……呃……是爹,连爹都同意我和你成亲了。”“老爷?”她愣住了。“他同意?” “对!爹他同意了,而且也同意让你把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带入秦家。”耿芙蓉无法置信的看着丘谕堂。 “你不相信?” 她默然不语。她要如何相信一个对她恨之入骨的老人,这么轻易就让仇恨烟消云散?“你看。”丘谕堂指着人群中的一人。 “秦老爷?”耿芙蓉惊叫着。 “该改口叫爹了。”秦天生缓缓的走到耿芙蓉面前。“是我太顽固了,不懂谕清的用心。”“老爷,是我对不起秦家……”耿芙蓉双膝往地上一跪,期望求得原谅。“别这样,是秦家亏待你了,是我这个做公公的没尽到照顾你的责任,还对你百般虐待。”秦天生非常后悔。“不,要不是老爷,芙蓉恐怕早就不在人间……” “不!我不许,你是我的!”丘谕堂不顾众人的眼光,当场将她抱个满怀。耿芙蓉连忙推开他。 丘谕堂见耿芙蓉羞涩的逃开,随即打蛇随棍上。 “芙蓉,嫁给我好不好?” “好!”全村的寡妇一起替耿芙蓉回答。 耿芙蓉漾开了笑容。 “那么多人要嫁给你,你就随便挑一个吧!” 丘谕堂瞪了她一眼。 “弱水三千,我只要你这一瓢。”    结果婚礼移师到白凤镇的秦家举行,连同丘谕堂的认祖归宗一起举行,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叫秦谕堂。新房里,耿芙蓉握着秦谕清留下来的玉珮,对着它倾诉自己的幸福,但随即被秦谕堂抢走。秦谕堂凝视着她,声音沙哑地道:“我知道谕清在你心里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在支撑着你活下去,这些我都能理解。”耿芙蓉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 “但是从现在开始,谕清只能在你心里的角落,不能占据全部,因为你的心现在属于我。”耿芙蓉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竟然和谕清吃醋!?”他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啊! 秦谕堂霸道的强调:“不管他是谁,是生是死,都不能与我争夺心爱的人。”她不知道该为他的痴心高兴,还是为他的霸道伤脑筋。 “我要你答应,你时时刻刻想的都是我。” 耿芙蓉想通了,不论他是痴心还是霸道,最终的结论是,她能为爱容忍他的一切。“那我能不能爱小清?”小清是她在寡妇村收养的孩子,希望他不会连孩子的醋也要吃。“你只能爱我,但是你可以疼他。” “霸道!”她不禁为他的占有欲失笑。 “可是你就爱我的霸道!” “胡说!”耿芙蓉否认。 “是胡说吗?”他着迷的伸手抚着她粉嫩的脸,顺手解除她的衣裳。 “当然是胡说。”她沉醉在他充满情欲的眼眸中,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己说的话。秦谕堂强势的封住了她的小嘴,贪婪的以舌头搅动她甜美的香舌,双手卸下她的肚兜。“要我再霸道一点吗?”秦谕堂嘴角的笑越勾越深,缓缓的在她耳边挑逗吹气,让她渐渐的神志涣散。耿芙蓉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秦谕堂的霸道,也许她会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或者就这么结束她的一生。就在两人准备恩爱时,耿芙蓉忽然听见孩子哭泣的声音。 “我去看一下。” 但秦谕堂却拉着她,不让她走。 “小雀儿会照顾他。”秦谕堂将吻落在她的双峰上,惹得她低喘不止。 “小雀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她不在这里,这会儿那个小鬼一定会和我抢着要你,你说该怎么办?”她的理智在他的挑逗下丧失,魂魄也随着他舌尖的舔舐而远扬。 小雀儿总算做了一件令她称赞的事…… 全书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