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看着办》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同居看着办 作者:伍薇 男主角:花尧人 女主角:柯昀浓 内容简介: 从小到大,花尧人都是柯昀浓命中的克星。[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又高又帅,长得一副深得师长喜欢的俏模样, 还是篮球队、田径队、柔道社和各种体育社团的高手; 跟他一比,她这个只会读书的模范生根本像只麻雀。 最可怕的是,花尧人还以欺负她这小麻雀为乐── 他不喜欢浪费时间读书,她得帮他考前猜题、恶补。 他眼光太高,一遇上那些不及格的狂蜂浪蝶, 她这个“备胎”就要挺身而出,替他解决问题…… 多年来,她为他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终于他良心发现,决定好好报答她── “如果你到二十八岁还嫁不出去,那我娶你!” 天,这个疯子打算让她的下半辈子继续不得安宁?! 她一定要逃得远远的,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要彻底忘记这号人物和那个疯狂的约定…… 正文 第一章 从小到大,花尧人都是柯昀浓命中的克星。 他们是国小同班同学,她是路队长,他是他们这一路队的成员,想想,整整比她高一个头的他,竟要听从她的命令?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柯昀浓,你是路队长,怎么可以让队员脱队跑去打电动呢?” 这是师长对她的责骂,小小的她虽然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只是手背上的伤口,早让她痛得直掉泪,说不出一个字。那个伤口,来自罪魁祸首──花尧人尖利的牙齿。 “我、我、我……哇!”她噙着泪,哇哇大哭。 花尧人,人如其名,的确很爱咬人。 只是她的苦难还不只如此而已。 升上国中,因学区分发的关系,他们不仅同班,还在他懒得适应其他“桌友”的要求之下座位相连,她三年的青涩岁月,除了在夹缝中求生存之外,就是要随时供应他任何一种文具用品,充当他的贴身小秘书,一有疏失,责难就来了── “柯昀浓,你没提醒花尧人同学今天要交学生资料卡吗?” 她相信,每个人的诞生都有其意义。她存在的意义是要为花尧人种种的不配合而挨骂,花尧人则是人见人爱,没人舍得骂他。 她实在搞不懂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他又高又帅,还是学校篮球队、田径队、柔道社以及各种体育社团的高手。花尧人彷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学校似乎变成他发泄体力的运动场,根本不是求取知识的殿堂,既然如此,何必让他长得又高又帅,还一副深得长辈疼爱的俏模样? 不过,也因为他实在花太多的时间在消耗体力上了,想要有低空飞过的及格成绩,也只有靠她这个考试第一名的“小老师”,在花尧人有空时,帮他恶补目前老师上课的进度,以及进行考前大猜题。 花同学不喜欢浪费时间多读书,所以,她必须要猜得很准,一有闪失,不免就是一顿斥责── “柯昀浓,在花同学的领导之下,咱们学校的篮球队一举拿下市长杯男篮赛的第一名,他是我们的光荣和骄傲啊!你说什么都不能让本校的光荣和骄傲模拟考成绩连一百分都不到吧?!” 在师长的安排下,她成了挽救“光荣和骄傲”不变成“笨蛋和白痴”的唯一关键。 只是教归教,她心中不免有些抱怨,如果师长们那么在乎他的成绩,为什么不干脆把答案告诉他,让他照着抄呢? “你白痴啊,我花尧人绝不干作弊这种鸟事,笨蛋!” 成绩超烂的人却正气凛然,她,各科考试满分的模范生却变成了白痴和笨蛋? 简直毫无天理。 这是国中的惨况,无所谓,反正牙一咬,三年也就过了,高中联考时,就算花尧人再怎么奋发向上、死命K书,都不可能考上和她一样的高中。她有考上第一志愿的实力,而女生的第一志愿是没有男生的唷,呵~~ 但她的运气真的非常不好。上了台北女子高中的第一志愿后,在每天忙碌的课业中,仅一次,她为了不扫社团好友的兴致,勉为其难参加了一场联谊。对方是私立男校的学生,听说都是有钱小孩,可在她看来只是一群空有外表耍帅、游手好闲、不会念书的纨袴子弟。 但她压根儿没想到,两年前把她搞得苦不堪言的光荣与骄傲──花尧人同学竟是读这所学店?! 他们在高三那年再度重逢,真应验了“冤家路窄”这句话。 “柯昀浓?靠,你穿上这一身忍者龟的衣服,就翻脸不认人啦?说!我是谁?” 因为她学校制服是绿色的,花大爷便将她冠上忍者龟的封号。柯昀浓皱起眉头。这一刻,她知道老天爷再度把她生命中的克星送到她面前…… 她不安地叹了口气,瞪着他的身材。再见面时,除了猖狂依旧,花同学变得好高大,脸上的稚气已不复见。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花尧人。” 被欺压到了极限,任谁都忘不掉吧。 “我不信你敢忘记。”花大爷满意地扬高嘴角,大手揉着她的齐耳短发。风吹起他挑染的刺猬头,他满足的模样好似在昭告世人,他不喜欢别人忘记他! 这是重逢的开始,但她完全没有重逢的喜悦,虽说他们家仅隔着两条街,只是在她蓄意的闪躲下,两个人在住家社区附近碰面的机率几乎等于零。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万般小心,却躲不过这场校外联谊以及接下来的每次聚会。 当然,所有的女同学都万般羡慕她的好运,因为她是联谊时唯一一个不用抽钥匙,就能坐上他超酷、超炫、超流行重型机车的幸运儿。 但,对于此事,事实是花尧人会选她当车伴,只有一种情况,也就是当次参加联谊的女生,如果没有一个长相、身材能让花少爷满意,她这个青梅竹马就必须挺身而出、坐他的车子,以免载到那些不及格的女生而损伤花少爷的眼睛和帅气十足的重型机车。如果当次有他看上眼的女生,花尧人绝对、立刻忘了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浓浓备胎”。 正因为她是如此关键的角色,只要花少爷要去联谊,无论是哪个学校,一定会跑到她家将她掳走,以备不时之需。但花少爷眼光又太高了,搞到最后,柯昀浓倒变成花尧人的固定车伴,那些女同学不但没去抨击他的审美眼光,反而将嫉妒的怒火延烧到她身上,于是让她无奈的谣言竟这么地传开来── “尧人,柯昀浓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我听说你每次和外校联谊都会带着她?” 一次聚餐结束,因为是冬天,气候寒冷,花少爷不爱骑车吹冷风,所以无照开老爸的车参加联谊。事后送女生回家的路上,当次主办人将女同学们的疑问搬上台面。 问话的主办人生得甜美,让花少爷龙心大悦,所以才会好心送她回家。 柯昀浓惊吓不已地瞪着前座的主办女同学(青梅竹马只有坐后座的分)。这是多么天大的误会啊!她完全不敢想象,要是花尧人成了她的男朋友,她会有一个多么可怕的未来。 当然不用她费心澄清,花少爷冷冷的批评就这么横扫过来── “柯昀浓?我有这么多孔雀可以选择,干么去挑一只小麻雀?” 他的嘴真是坏得可以,完全不在意他口中批评的人正坐在自己身后。当然,若以花少爷如喜马拉雅山一样高的眼光来看,她柯昀浓的确只有当一只小麻雀的分。 基于从小累积的“被欺负值”,她早习惯花尧人恣意妄为的作风和脾气,只是正值青春爱美的年纪,她完全不想呆坐着让别人批评自己的容貌或任何事。趁着红灯,她跳下车,走进一旁的夜市,而花少爷就像她所想的,绿灯一亮,车子驶离,完全没注意到她已离开的事实。 孔雀是如此美丽耀眼,谁会注意到脚边那只受虐的麻雀? 不过,也因为这次的跳车事件,她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呃,她自认为的真命天子啦!他的名字叫大海,开朗的笑容,就像盛夏的浪涛,让人很轻易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情。 “跳车”之后,她心闷的进了热闹的夜市,遇到正在闲逛的大海。大海好心陪她在夜市里吃喝玩乐,最后送她回家,一切都完美得让她不禁叹息。 其实,大海是花尧人的同学,她认为这是那一次错误联谊唯一的收获。大海的有礼和尊重,完全颠覆了她对男生的恶劣印象,所有她认为男生超烂的缺点在大海身上完全找不到,他没有花尧人的坏脾气、死个性和专门对付她的大吼大叫。大海总是挂着微笑,轻声细语,白马王子的翩翩风采,让她几度忘了呼吸…… 十八岁,高三的那一年,她柯昀浓,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 只是,暗恋即是幻灭的开始,当她的日记本里天天记录着对大海的思念和爱慕之情时,大海和自己最好的社团朋友小莉,却展开了惊天动地的恋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超冷的严冬时分,她暗恋大海的时间进入第一个月后,即宣告失恋。 当然,她个性单纯,不擅于隐藏。元旦好友聚餐,面对对桌的大海,她的心意和思念是那么地难以掩饰,花尧人在她眼中瞧见她对大海的爱慕。 “哈!不会吧?你喜欢大海?!” 聚会后回家的路上,他放肆地嘲笑她的暗恋及失恋,并且老神在在地批评她暗恋大海是一件多么可笑且白痴的行为。 “你真的喜欢大海?” “是又怎么样?” “你笨死了,难道看不出大海不是你能喜欢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大海?!” “笨蛋,因为你是只小麻雀,所以大海不会看上你!” 然后,柯昀浓做了一件从小到大自己最满意、最痛快的一件事。她举起手狠狠地、卯足了吃奶的力量刮了花尧人一个大耳光! “你打我?!” “没错!” 花少爷可能被打傻了,并没有她预期的反击。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家,她出手以后抱头防卫自己的动作反而变得多余、好笑。 那一个耳光可能很痛,让花尧人认清她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不再把她家当成自家厨房来去自如,他不再晃啊晃地跑出来欺压她、用恶毒的话调侃她,她的耳根子倒是清静了好一阵子,虽然日记本里开始出现“他去哪了?”、“好久没有他的消息?”这些无聊的字句…… 直到一天,她接到他的电话。 “麻雀,你出来一下,我在……”花尧人快速地念了一串地址,然后不管她是否同意,随即将电话挂断。 柯昀浓瞪着电话。难道这是她即将被谋杀弃尸的地点吗? 她抱着满肚子的疑虑和些许的恐惧,赶到花少爷所说的地址,等待她的却是让她伤心落泪的悲惨消息。 地址是一间妇产科诊所,花尧人陪同同学──大海和女朋友小莉来诊所验孕,结果证实小莉怀孕了。 他们才十八岁,这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花尧人马上发挥他与生俱来的冷静,清楚地向大海分析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在小莉不愿扼杀小生命,两人又极度相爱的情况下,只好回家和双方父母呈报此事,希望能取得长辈的接受和祝福。 小莉的爸妈气得想当场打断大海的双腿。他们很难接受小莉美好的未来被大海的性冲动给毁了,小莉可是台北女子高中第一志愿的资优生啊!在他们眼里,大海只是私立高中、不会读书的那种蠢蛋。 大海的父母在花尧人的通知下,也赶到小莉家商谈此事,他们是平凡老实的家庭,能做的只有拚命弯腰鞠躬为自己犯错的儿子道歉。 小莉的父亲不愿因为女儿这件丑事坏了书香门第的名号,威胁小莉如果选择宝宝和大海,则必须办理休学,小莉同意了。在她的想法里,此时,再也没有比和大海厮守更重要的事了。 那天,在高三上学期结束后,农历年前,在大海家里,大海和小莉在男方家属和同学的见证和祝福之下,完成了婚礼。 柯昀浓的泪水彷佛是泄洪的水库,始终不曾停歇。所有人都以为身为伴娘的浓浓只是心疼好友,只有某个人看出她的伤心别有涵义。 他看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丑死人的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到大海的新房。喜气洋洋的新房,让柯昀浓哭得更加伤心。 “是怎样?你一定要哭到让别人看出你喜欢大海吗?!”花同学怒气勃发。 “你管我!” “我不管你,还有谁够资格管你?!笨麻雀,你最好把眼泪他妈的给我擦干净,我一点都不希望我的伴娘是个拖着两条鼻涕的骯脏鬼!” “你管我,我是小莉的伴娘,不是你的伴娘,你嫌我的鼻涕脏就离我远一点……哇!” 像是为了吓跑花尧人这种没有同情心的坏人,柯昀浓卯足劲用力哭。 “你神经啊!笨麻雀,你可以喜欢别的男人啊!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大海一个人。” “你管我!我就是喜欢大海的温柔体贴不行吗?!” “难不成除了大海,你这辈子不打算再喜欢别的男人?” “是又怎样?呜……我就是喜欢大海!” “妈的,笨麻雀竟然为了大海要死守贞节靠,这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 花尧人怒视着柯昀浓哭得很丑很丑的样子。“不要再哭了啦!” 她完全不接受任何威胁,哭得更大声。 失恋已经够凄惨了,又碰到一个变态男来凑热闹,任谁都会想痛哭流涕。“我就是要哭,要不然你想怎样?!” 笨麻雀完全不了解男人最不爽女人用“要不然你想怎样?”这类的话挑衅,他的“想怎样”很快地付诸行动。他一把将小麻雀抓进怀里,低下头硬是在少女细嫩白皙的脖子留下两道清楚的齿痕,还很嚣张地撂下狠话:“失恋会痛吗?如果有像被咬这么痛的话你再来哭!” 柯昀浓摀着脖子,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咬人咬到脖子上来了?!国小被咬手背的伤心回忆一股脑儿地又涌上来。 “你怎么可以咬我?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她瘪着嘴哭成泪人儿,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倒是肇事者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真想不通你怎么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你管我!你怎么可以咬人家的脖子?我是女生耶,你懂不懂得什么叫止乎于礼?你学校国文课没教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她愈哭愈委屈,哽咽的哭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加上一室红通通的喜气似乎也让他昏了头…… “好啦好啦,哭什么哭啊!只是咬一下又没对你怎么样,顶多我负全责总可以了吧!” 她抽泣说着:“很痛耶,什么叫没怎么样?你咬都咬了,能够负什么责?” 花尧人不喜欢别人小看他。“谁说我不能负责?好,我决定了,如果你到二十八岁因为我咬你这一口而让你嫁不出去,那我娶你,接收你这只没人要的麻雀!” 铁定是昏了头,他才会说出这种“牺牲小我”的誓言。在十八岁青春少年的眼中,二十八岁的未婚女性已经是欧巴桑。 但显然小麻雀很不领情。他记得自己又被那凶巴巴的女人赏了一个大巴掌后,那天接下来的事就演变成伴娘躲伴郎的戏码,要不是这场婚礼显得有些哀伤,大家一定会注意到伴娘不见了、伴郎气急败坏地找伴娘这种鸟事。 老天,她能不躲他吗?一个疯子打算让她的下半辈子不得安宁,她能不躲他吗?花尧人虽然是疯言疯语,但,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未来因他而失去光明,她压根儿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她实行得很彻底。在热得像火炉的盛夏,她考上了中部的公立大学,远离台北市区。其实她最应该庆幸的是,花尧人是个成绩不好又叛逆的小孩,所以后来被花爸爸打包送去美国,眼不见为净。 一切是那么美好、那么顺利,她重拾笑容,不再像只不成人形、活得胆战心惊的小麻雀。 接着大学顺利毕业,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一群好朋友,时而游山玩水,时而饮酒畅谈,她日子过得很快活,满意自己目前拥有的一切。 只不过,正当她快要忘掉这号人物和儿时所有的委屈和眼泪时,谁会想到花尧人再度出现了,而且重逢的地点竟是阳明山高级别墅的私人派对? 她只是跟着好友偷偷溜进这场私人派对,只是想关心好友的恋爱状况,谁想到竟然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莫非这是报应,老天在警告她不要插手别人的感情事…… 结束走马灯的回忆,思绪回到现在,她只能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这高大、意气风发的男人。 “浓浓,我是谁?”花尧人问着,语调之中有着不容忽视的霸道。他这人很“念旧”,不喜欢别人忘了他是谁。 “花、花、花……尧人?!”浓浓摀着颈子,快昏倒了。 花尧人观察着“故友”脸上的表情,发现那不是重逢的喜悦,而是吓到脸色发白时,不悦的眉头拱得像座小山一样高。 他拿开故友手中的空杯,放回桌上。“这么多年不见,想我吗?”他问,语气很理所当然,黑眸邪恶得发亮。 浓浓一惊。谁会想?怎么想?谁会愿意时时刻刻记得痛苦的过去? “不……不、想。”浓浓支支吾吾地回答,眼光左顾右盼。 花尧人目光一凛,伸手一扯,硬是将僵硬得彷佛身体灌了水泥的浓浓扯进自己怀中,他直盯着她瞠大的眼。“说!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浓浓惊恐地看着他狂傲的目光,她抵着他硬硬的胸膛,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迫于过去所承受的淫威,浓浓只能点头。“当、当然是想……” 花尧人拍拍她粉嫩的小脸,很满意她的答案。“想就好,如果你这么思念我,应该知道我们的约定时限已到。” “约、定、时、限?”浓浓红润的小脸剎那间变得惨白。 “你今年二十八岁,未婚,不是吗?” 浓浓惊恐地睁大双眼。“不算,我还没过二十八岁的生日!” 花尧人的黑眼彷佛着了火。“我可以帮你过,这是我回到台湾最重要的一件事。” 浓浓魂魄都快吓飞了。“谢谢你,我、我、我……” 她再也“我”不出来了,用力挣脱男人的怀抱。 “对、对不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不是只是一句戏言吗? 哇,她不要,就算她将孤独一辈子,花尧人也不会是她的选择! 柯昀浓吓个半死。她双腿颤抖,接着卯足劲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跑离现场。 花尧人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展开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十年不见,小麻雀还是只小麻雀,依然娇小可爱得让他手痒,渴望好好欺负、欺负她。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鼻尖还遗留着她残留的馨香,剎那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未曾想念,不代表遗忘。 他忙碌漂泊了十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这些年的等待和蛰伏都有了解释。 花尧人迈开脚步,展开追逐。 第二章 柯昀浓,个性拘谨务实、行事中规中矩,身为畅销电玩软体公司“可威科技”除了老板余颂贤之外最重要的人物,她当然有忙不完的事,举凡报税、计算薪水、掌管人事动向和鞭策老板好好工作、好好写程式、好好帮公司赚钱,不要只会谈恋爱──这尤其是重点工作。 所以她必然很忙,办公桌上整年到头都堆着好几迭的文件等着她处理,每个星期至少有十份签呈需要她过目签核,她的工作如此繁忙,但她很快乐、很有成就感,嘴角始终保持着快乐的浅笑。 她自帐册中抬起头来,看到自家老板正在她的办公室里用功打电动,不但没上前劝导,还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这是阿贤的在职训练,多玩玩别人的产品,可以从中学习,开发出更好、更畅销的产品,所以她一点都不反对老板在上班时间抱着Notebook跑到她办公室来打电动,虽然赛车电玩的音效真的很吵、很刺耳就是了。 “有没有办法把音效变得顺耳好听一些?”柯昀浓搔搔耳朵,幽幽地提出抗议。她正在核算公司前一个月的损益表,可不想有任何差错。 余颂贤懒洋洋抬起眼帘。“如果把赛车电玩的音效改成巴哈,你想还有人要玩吗?这种电玩软体的重点就在音效,愈有爆冲感愈刺激。” “很吵耶。” “才不,这音效多么美妙。” 柯昀浓笑看挺着大肚子的老板余颂贤认真打电玩的模样。没错,自认为只喜欢女人、不喜欢臭男人的阿贤怀孕了,才六个月大却像即将临盆的体型,将阿贤变成做任何事(除了打电动)都像是在太空漫游的大象,她笑玻Я搜邸<胶糜研腋?炖质呛苡湓玫囊患隆?br /> “赛车游戏是你下一个要推出的产品吗?” 余颂贤流利地操作摇杆打电动。“不一定,先玩玩喽。” “会赚大钱吗?” 余颂贤摸摸肚皮,同时帅气地甩去额前遮住视线的头发。“呿,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一时间,柯昀浓竟有种记忆错乱的感觉。她记得年前阿贤还是个迷死小女生的男人婆,曾几何时,她竟然和她口中的臭男人结婚、怀孕?呵…… “对了,浓浓,说到赛车,你下午陪我去世贸一馆走走。咱们台湾的光荣和骄傲回台举办善心募款握手签名会,现场还有两辆超炫、超正点的赛车哦!”余颂贤的眼睛没离开过电脑萤幕。 柯昀浓敲打着计算机的手指霎时顿住,那句“光荣和骄傲”竟不由地让她感到微微心悸。她抬起头问:“是谁啊?排场这么大。” 余颂贤皱起眉头。“喂,最近新闻很大耶,你是从来不看电视或报纸或网路新闻吗?” 柯昀浓耸耸肩。“我没兴趣。” 这次,狂热车迷余颂贤总算抬起头来,连战况激烈的赛事也先按下“暂停键”,很严肃地回答浓浓的疑问。“浓浓,你太孤陋寡闻了!” 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你可以不耻咱们立法院吵了几天架,可以不管国际原油价格再创历史新纪录,当然,你也可以不屑那些公共建设黑了多少百姓的纳税钱,但──他是车神,他身系我们全台湾车迷所有的希望,他在F1一级方程式赛车2004年度赛程中大放异彩。Sparrow是FERRARI车队的明星,也是咱们全台湾人民的光荣与骄傲啊!Because  Sparrow  is  come  from  Taiwan!Sparrow来自台湾吶!” 余颂贤吼着吼着,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柯昀浓眨眨眼,看着大腹便便的余颂贤。 “Sparrow?麻雀?有人的名字叫麻雀?原太太,怀孕的人不要这么激动,注意胎教。”她不喜欢“麻雀”这个字眼,会让她想起一些她很想忘记的悲惨回忆。 显然,柯昀浓无心的评论让超级车迷余颂贤非常不悦。她迅速地冲到柯昀浓办公桌旁,大大的肚子刚好挡住浓浓桌上的损益表。“儿子,浓浓姨姨坏坏,竟然说我们大家的偶像是麻雀,一点都不懂那只是个赞美,赞扬Sparrow的速度和灵巧!” 柯昀浓耸耸肩,抚着好友隆起的肚皮,和干儿子打招呼,同时表达自己的意见。“那可以叫黑豹啊,山猫也行啊!干么选个不起眼的麻雀?”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余颂贤翻了个白眼。“浓浓是务实派的,根本不了解Sparrow对我们这些广大的车迷来说具有多么崇高的涵义!” 她气呼呼地回座,关上电脑。“我虽然很生气,但你还是要陪我去世贸一馆,顺便好好让你感受什么叫做Sparrow旋风与魅力!” 柯昀浓暗叹了口气,指指她的大肚子。“你真的能去吗?人挤人很危险的。” “当然要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我是去充当保镳的喽?” “顺便再将台湾的光荣和骄傲介绍给你喽!” “我能拒绝吗?我要看帐。” “当然不行。” 所以,在老板的坚持下,柯昀浓也只能放下手边未完成的工作。人家说孕妇最大,就算她压根儿不喜欢任何体育活动,也得乖乖配合。 余颂贤拉着她兴高采烈地飞车赶到世贸一馆。她开着浓浓方方正正的小SOLIO,因为自己的爱车在怀孕后,就被老公暂时没收保管了,但是,就算她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开起车子来依然狠劲十足,和婚前相比毫不逊色。 停好车,两人正要进入世贸一馆时,余颂贤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她看看来电显示,立刻将手机丢给一旁的柯昀浓。 “说我不在,说我在开会!” 柯昀浓一看到显示的名称,立刻明白一向顶天立地的余颂贤怎么会变成一只没胆小老鼠。“你没告诉你老公,你要来世贸一馆人挤人看偶像?” 余颂贤垂头丧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会了解失去自由的痛苦。” 柯昀浓才想摇头叹气。“你自己才该安分点,肚子都那么大了还想到处跑,这也难怪原昱创会紧张到紧迫盯人了!” 原昱创是余颂贤的老公。可怜的原先生根本制不住自己老婆喜欢四处趴趴走的冒险性格。 “你自己接!” “我不要!” 柯昀浓被手机的赛车“速!速!”声吵得头昏脑胀。变态阿贤连手机铃声都离不开赛车。 她无奈地接起电话。“原先生,我是浓浓,阿贤绑架我,要我陪她来世贸一馆人挤人看那个什么叫Sparrow的赛车手,你快点来,把你老婆带回家好好管教,我要赶回公司作帐。” 不用开口,柯昀浓都可以感受到电话那头原昱创的怒火。她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老板,同样也感受到老板散发出来的强烈愤怒。 “你叫他来,那我还有什么搞头啊?!” 柯昀浓环顾四周的人群,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世贸一馆一年一度的国际电脑展提前开始了。“人很多耶,你真的要挤进去排队要签名?” “还有握手!Sparrow!耶~~”周围弥漫赛车的气氛,已经让余颂贤兴奋到了顶点。 “那你老公来怎么办?” 她耸肩。“人这么多,他找不到我的。走,我们赶快进去排队,我告诉你唷,Sparrow真的超帅、超正点,尤其是他那台专属赛车,保证炫到让你流口水,他的车也有随他一起回来台湾。我跟你说哦……” 余颂贤拚命向浓浓解释Sparrow的伟大事迹,赞扬Sparrow是一个如何让所有台湾同胞感到光荣和骄傲的狠角色,只是柯昀浓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的注意力都用在如何保护身怀六甲的余颂贤不受到旁人的推挤。 会场闹哄哄的,柯昀浓发现粉丝群中有来自日本、香港以及其他地区的,电视墙上播放的是FERRARI车队年度赛事的精彩画面,而会场正中央架高一个重点舞台,辣妹正在劲歌热舞,带动活动气氛,电视台的摄影机已架好位置,四处可见FERRARI车队的红色旗帜和Sparrow专属的黑旗。 麻雀是黑色的吗?他干脆取名叫乌鸦算了,哼! 柯昀浓身负重责大任,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节目正要开始,有个超级粉丝给了余颂贤一红一黑两支气球棒,她热情挥动着,完全没想到好友多么辛苦地在人海中保护她。 “好感人对不对!”余颂贤大喊着,眼睛开心地发亮。 “是啊、是啊……”柯昀浓敷衍地说着,开始祈祷阿贤肚子里的干儿子不会变成赛车选手。呜,她这个干妈受不了“速!速!”的赛车声…… 主持人上台,赞助单位代表上台,民意代表上台,每个和这个握手签名会有关的人全部上台说话后,今天的主角、所有人心目中的偶像、他们的光荣和骄傲──Sparrow,总算登上舞台,现场所有人齐声欢呼,尖叫声震耳欲聋,柯昀浓快要崩溃了。 所有人开始往舞台前方挤,柯昀浓一把抱住余颂贤,不让旁人推挤到她。 “你不是喜欢女人不爱男人的吗?!”柯昀浓瞪着昔日的男人婆。 余颂贤陶醉地呻吟。“不,我也爱我老公。而且他是Sparrow,不是一般的臭男人!” 在浓浓摇头叹气时,舞台上的男主角开口说话了,一口标准的国语,性感的低沈嗓音和若有似无的浅笑,让所有的女性粉丝都为之倾倒。 “各位好,我是Sparrow,花尧人。” 花、尧、人? 柯昀浓身边所有的吵杂、喧嚣全被消音了。她僵住了嘴角的叹息,僵住了保护好友的手臂,她无法呼吸,心跳也漏掉了几拍。 不会吧,不是吧…… 她慢动作地将视线投向舞台,那高大、气势十足,嘴角撇着淡淡浅笑的男人…… 她的克星花尧人,竟然是红透半边天的法拉利车队的赛车手?竟然是让阿贤及众多男女粉丝疯狂的超级偶像?!老天啊…… 真的是他,他的模样和半年前在阳明山别墅巧遇时一样,只是各地区紧密的赛程似乎让他变得更加精壮黝黑。 柯昀浓小心翼翼地呼吸,深怕自己太过激动会忍不住放声尖叫。 花尧人变成赛车手?花尧人变成全台湾车迷的偶像?原来他真的是那个光荣和骄傲?! 世界真是小,老天爷真是妙,她怕他,却总是遇上他,难道这是上辈子造的孽,让她这辈子都躲不掉这个大克星! 她现在唯一能庆幸的是,现场群众很多,花尧人要发现她的机率微乎其微。 只是,人的运气“背”起来的时候,逃都逃不了。 节目持续进行,花尧人话不多,端靠主持人卖力地炒热气氛,反正他根本不需要说话,伫在那边就能让女性粉丝尖叫昏倒了。 老实说,他真的很帅、很酷,偶尔讥诮的笑和吊儿郎当的神态照样能让人为之疯狂。而且她绝对相信,以他高大的身材,就算站在外国人群里,一样可以引人注目。他就像是个发光体,凝聚了众人的目光,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正当柯昀浓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时,舞台上却有了新的状况。一个高大的男人登上舞台,这下换成余颂贤不能呼吸,以为自己得了心脏病。她瞠目结舌地瞪着舞台上的不速之客。 不会吧?秽气,有人这么找人的吗?! 前来搜寻爱玩老婆的原昱创凭着在演艺界呼风唤雨的地位,轻易地登上舞台,和Sparrow友好地握手后,借了主持人手上的麦克风,开始找人。 “抱歉打断各位的兴致,我来找我老婆,她是名孕妇,还是个肚子很大的孕妇,她很漂亮,而且就在人群之中,我相信各位一定可以帮我找到她。” 原昱创深情地呼喊,余颂贤和柯昀浓身旁的人群快速散开,灯光师很快找到她们,强烈的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彻底暴露她们的位置。 “王八蛋,我要砍了他!”余颂贤凶狠地咒骂着。 “顺便帮我杀两刀。”浓浓阴沉沉地附和。 她的视线迎上那双漆黑凌厉的黑眸。他的神情、他的眼神,彷佛是天上盘旋的鹰发现了美味猎物那般的势在必得。 她知道他发现她了。躲得过阳明山的那一次,今天她是否也能平安度过?上一回她为了怕他找上门,二话不说立即抛下繁忙的公事,连夜落跑出国度假,这一次呢?她可以躲到哪…… 反正F1赛程都在国外,显然花尧人只是回来台湾工作,他很快就会离开。他是浪子,居无定所,只要她躲过这一次,一定会和上次一样,生活再度恢复平静…… 那,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余颂贤冷眼瞪着台上得意的丈夫,厌厌地说出柯昀浓心中的疑问。 现在该怎么办?柯昀浓没有半点迟疑,放下保护好友的手臂,静静地说:“你老公来了,我责任已了,我有事先走,明天会不会进公司再打电话给你,再见。” “你要去哪?怎么了?”余颂贤看着柯昀浓一副大难临头的惨样。 “有空再详谈,我现在很忙,再见。” 柯昀浓边说边后退,最后转身,钻过重重的人群,往自由之路狂奔而去。 花尧人讥诮地撇了撇嘴角。想也知道小麻雀肯定会来这一招。他并不想和上次一样再度错过她,所以在柯昀浓离开后,他立刻冲下舞台,追了上去。 只是他忘记自己是明星。他这一下台,可让台下的粉丝像发了疯似的尖叫不已,然后人群像潮水般涌向他们的偶像。靠着保镳的阻挡,等花尧人冲出世贸一馆时,正好看到柯昀浓开着车扬长而去。 一名男性工作人员正要跨上摩托车,花尧人眼尖发现,立刻将他给拦了下来。 “朋友,车借用一下可以吗?” 工作人员看到自己的偶像就站在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笑、猛点头,将自己的宝贝爱车双手奉上。 “谢了。” 花尧人跨上重型摩托车,熟稔地骑上车道。 他在繁忙的马路上俐落地超车、再超车,宛如一道闪烁的流星划过天际,工作人员远远地陶醉欣赏着。Sparrow就是Sparrow,骑车和赛车时一样地快、狠、准,帅哦! 才三、两下功夫,花尧人如预料地追上那辆方方正正的白色小车。风扬起他额前的发,他露出邪魅的笑,示威地按了一声长喇叭,宣示意味十足。柯昀浓发现后,果然油门一踩,加快速度落跑。 “王八蛋!”柯昀浓沮丧又愤怒地在车内咆哮怒骂。 花尧人一笑,油门一催,不想再和她追赶下去。摩托车车头一转,他以势在必得的霸气,绕过挡路的车辆,无视周遭车辆的抗议与喇叭,硬是稳稳地切入,牢牢地挡在小白车前── 小麻雀手到擒来。 柯昀浓脚踩着煞车,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整个人颤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有人这样挡车的吗?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台湾人民的光荣和骄傲早就命丧在她车轮之下! 这简直、这简直…… 柯昀浓前所未有的怒气就这般爆发开来。她气得发抖,用力打开车门,毫不惧怕地站在她的克星面前,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 “你在干什么?!你以为马路是赛车场吗?你以为你这样很帅吗?你以为我该拍手叫好吗?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反应好,你的小命早在一分钟前就玩完了!” 她气炸了,双手插腰,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男人。 “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则、否则我……”怒火因发泄而渐渐转弱,惧怕因克星就在眼前而逐渐增加,愤怒激发出来的勇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柯昀浓发现自己找不到话骂人了。 “否则你想怎么样?”花尧人下了摩托车,走到她面前。 “我、我、我……”她还在垂死挣扎,一步步后退,直到发凉的背脊抵上自己的小白车。 花尧人一步步跟进。他挂着笑,深邃戏谑的黑眼不曾放过她的慌乱表情。“要不要我提供意见?我们是青梅竹马,你千万别客气。” 柯昀浓瞪着眼前放大的脸,害怕得不敢深呼吸。“你可以走开,我们挡住了车道,会、会塞车……” 他凝视着她,满意时间并未洗去她脸上的稚气和可爱,小麻雀长大了,女人味十足,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准备吸引每个男人的目光。但,他绝不允许,他禁止其他男人觊觎她的小麻雀。 “我想到一个方式,可以庆祝我们的重逢?(: ) 第 2 部分阅读 “我想到一个方式,可以庆祝我们的重逢。[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柯昀浓一点都不想庆祝,她不安地挣扎。“走开啦,你是公众人物,不可以和我在大马路上拉拉扯扯!” 花尧人痞痞地耸肩。“我无所谓,我只想好好庆祝我们的重逢。” “不要了啦,大家老朋友了,用不着这么费功夫……” 柯昀浓吓白了小脸,身体拚命地往后缩,他们的距离很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闇黑的眼彷佛透视了她慌乱的灵魂,沉重的空气迅速凝结,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撩起她胸前的发。“你头发长了。我记得十年前,你只是个留着西瓜头的丑妹妹。” 柯昀浓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表情。他神情太占有、太霸道了,泄漏许多她猜都不敢猜的情感。 她颤抖地拉回自己的头发。“我们都大了,要更成熟才是。我们不能站在马路中间叙旧,会影响交通安全。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可以在百忙之中拨出少少的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好吗?”她特别强调“少少”两个字。 他笑着,看着她的眼,压根儿没将她感人的外交辞令听进耳里。花尧人举起手,轻抚着她颤抖的唇,那缓缓移动的指腹,像带着火般,一点一点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我们不会只是老朋友而已,小麻雀,你该好好想想我是什么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我现在,只想庆祝我们的重逢。” 毫无预警地,花尧人将柯昀浓扯进怀里,他挑起她的下颚,俯首,以全然占有的姿态吻上她的唇。 柯昀浓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忘了挣扎,心绪更是一片空白。 老天,他吻她?! “接吻要闭上眼睛,小麻雀。” 他炯亮的黑眼,耀眼灼人。 “你干么吻我?”她抖着声问。 他噙着笑,薄唇啄着她柔嫩的唇瓣。“我就是要吻你,这是庆祝。” 他环抱着她,紧紧地没有任何空隙,两人灼热的身躯熨烫着彼此,她听到急速的心跳,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放开我,我不想被你的粉丝追杀。”她说着,眩于他眼里的火焰。 “才不要。” 浓灼的气息再度袭来,他炽热的唇接近,进而封吻。 花尧人举起她的手臂环住自己颈项。他拥抱着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许多的期待在心中有了解答。 小麻雀啊小麻雀,这回,你能飞到哪里去? 第三章 可怜的柯昀浓因为Sparrow的拥抱和亲吻,本有可能变成所有女人的头号公敌,在这临危之际,幸好她认识一个相当有权势的人──原昱创发现他妻子的闺中密友可能在明天就要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后,在亲亲老婆的指示下,使用所有人脉关系,硬是压下这条新闻。所有人只知道Sparrow在车水马龙的台北街头拥吻了一名女子,至于这名女子的真实身分和详细资料,则无从得知。 柯昀浓惊险过关,没变成女性公敌,却逃不掉好友余颂贤整天斥责的目光。 终于,到了黄昏时刻,柯昀浓再也受不了了。她抬起头,濒临崩溃地瞪视自己的好友兼老板。“好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一整天在我的办公室里怨怼地瞪着我,你要我怎么工作嘛!” 余颂贤抱着肚子,怨气十足地说道:“你认识Sparrow竟然没告诉我?签名握手不说,光以你们『友好』的关系,我说不定连他那辆超酷超炫的赛车都可以借来开开。你这样隐瞒我,难道不知道已经伤透我的心?” 柯昀浓相信,阿贤一定是那种可以为车卖友的人。她深吸口气,认真澄清:“首先,我不知道他是Sparrow!重点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友好』关系,没耳背的话,你最好一字一句记清楚!” 难得看到浓浓发火,余颂贤暗笑,看来浓浓的春天来喽~~ 她无辜地眨着长睫毛。“接吻难道还不叫『友好』关系啊?我有照片为证哦,浓浓。” 柯昀浓气到想摔计算机。“我不是心甘情愿和他接吻的好不好?!你有相片,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被强迫的吗!花尧人只是我小时候的邻居,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说是青梅竹马喽?” “对啦!” “那你可以帮我向他借车玩玩吗?” “不可能!” “你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完全没、关、系!余颂贤,你要我说几遍啊?!” 浓浓真的气炸了。她很少这么没礼貌地叫人,但,重点来了。“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那他干么吻你?” 柯昀浓气到最高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手中的蓝笔用力一丢。“他吃饱闲着,随便找人吃豆腐总行了吧!” 阿贤呵呵笑。“他是Sparrow耶,要女人还不容易?干么专程飞车去吃你的豆腐?” 一提到那个吻,柯昀浓立刻胀红了小脸。别说阿贤好奇,她自己都想知道花尧人为什么要吻她? 她用力收拾着办公桌上每一件文具用品和帐册,彷佛每样东西都和她有血海深仇一样。 “我要下班了,要做白日梦请自便,我不奉陪!再见!” 柯昀浓拿了皮包,像阵风,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 阿贤看着好友离开,拿起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开始联络另外两位超级好朋友又心及莎莎,报告浓浓的大喜讯。 柯昀浓现在总算了解八卦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谁会想到花尧人在大马路上对她所做的事,第二天竟会登在各大新闻报章杂志上?要不是原先生的帮忙,她说不定今天早上连门都不敢出。 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她小时候不要这么懦弱,敢反抗霸道的花尧人,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养成欺压她的习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在他第一次咬伤她的手臂时,她一定会用力反咬回去,不会只是哇哇大哭,便宜了那个坏小孩! 她轻扯着嘴角,思绪却倏地回到昨天在大马路上所发生的事情…… 她抚着唇,他为什么吻她?从青春期开始,她看过花尧人交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却从没将“关爱的眼神”放在自己身上。她知道他所喜欢的类型:腰高、丰胸、腿长而且眼睛大,她完全不符合他的条件,那么,他为什么吻她? 他是光,他是王子,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害怕他,花尧人独特的魅力还是会让她目眩神迷。但是,着迷不等于爱恋,她只是单纯以欣赏偶像的角度暗暗崇拜他,例如在篮球场时、在剑道场时,他开车的时候,甚至连抽烟的姿势都超帅。但以上并不包含他欺压她的时候,所以,老实说,衡量利害关系之后,她最好还是躲得远远地比较妥当。 尤其,没有人喜欢成天被自己的偶像欺负。 那,花尧人为什么吻她?为什么要在她平静无波的生活里投下一枚原子弹? 柯昀浓很专心地忏悔自己儿时的懦弱,并且试图厘清昨天那场莫名其妙的街头之吻。她心不在焉地来到地下室取车,打开车门,压根儿没注意车子根本没有上锁。她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失神地完成这一切惯性动作,直到── “喂,你不会没注意到车子里多了一个人吧?” 突然冒出的男人声音,吓得柯昀浓抱头尖叫。“啊──” 花尧人没想到柯昀浓竟然这么没有戒心到了极点,他横过身,由她的背后抱住她受惊颤抖的娇小身躯。 “是我,别怕。” 柯昀浓转头一看,只见花尧人放大的俊容,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比被偷车歹徒吓到还难看。 老天啊……难道花尧人真铁了心要和她纠缠不清? “你怎么在我车上?你怎么会有钥匙开车?花尧人,你在我车上做什么?!” 花尧人放开她,在窄小的空间里挪动高大的身体,困难地由后座移到前座。 他展开阳光般开朗的笑容,根本没反省自己的行为。“第一,我玩车的,任何车锁都锁不住我;第二,我不需要钥匙;第三,你说我有空可以找你吃饭叙旧,所以我来了。” 柯昀浓眨眨眼,瞪着身旁嘻皮笑脸的男人。她缩着身体保持距离,窄小的空间,让她有种恶虎扑羊的错觉,好可怕…… “像你们这种大明星,应该很忙不是吗?而且不是有经纪人帮你打理一切?” 花尧人耸耸肩,在SOLIO车里,他显得更加高大。“和你约会,我不需要经纪人同意。” 柯昀浓好想放声尖叫。“我不想和你约会!我很累,只想回家休息。” 柯昀浓失礼的态度让花大爷很不开心。花尧人皱起眉头,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完全不理会她奋力的挣扎。他嗅着她的颈背,很爱她身上甜甜的味道。 “你伤了青梅竹马的心,看你要怎么负责。” 柯昀浓偎在他怀里,大气不敢喘上一口。“花尧人,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吻、他的拥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被弄糊涂了。这男人是不是离乡背井太久了,才会在遇到邻居时又搂又抱? 花尧人吻着她充满花香、滑顺的长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记忆里小麻雀一直是这个味道,小时候他还曾经嘲笑她是不是打翻了草莓果酱,才老是一身甜味。太久了,这十年的岁月…… 他粗嗄地说:“我肚子饿了。” 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她感受到他体内蕴涵的力量和热情,竟不可思议地平息她内心的紊乱。她眨眨眼,离开他的胸膛。“你肚子饿,我带你去吃好料的,我的头发不是食物。” 花尧人低沈地笑,放开了她。“我没有自由,你忘了吗?” 柯昀浓点头,赶紧坐直身体。“没错,要是你出现在外面餐厅吃饭,保证所有电视台立刻出动SNG车来采访。我看你只能回我家吃饭了。” “好啊,接下来的日子,我是你的,悉听尊便喽。” 这句话让柯昀浓头皮发麻。“什么意思?” “嘿嘿。”坏小孩笑得暧昧极了。 柯昀浓皱起眉头。“你好怪。” 她一肚子无法问出口的疑惑,轻踩油门,缓慢地倒车。 花尧人当起乘客,看着柯昀浓笨拙地开车上路。 见到花少爷拢高的眉头,她扬高下颚。“我是驾驶,好乘客就不要大肆批评,就算你是国际知名赛车手也是一样!” 她气鼓了两颊,将车子开出停车场,驶进车道,往内湖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柯昀浓完全不超车不说,乌龟般的时速足以让车神Sparrow以为自己在骑脚踏车! “你是在哪里学开车的?”他还是忍不住挑剔。 柯昀浓握紧方向盘。“一般驾训场。告诉你,我通过考试,而且领有驾照,所以请就此打住阁下的批评,谢谢。” 花尧人不怕死地又补上一句:“找一天我重新教你怎么开车。我Sparrow的女朋友不能这样开车,少说也要懂得如何漂亮地超车!” 幸好是红灯暂停,否则花少爷的言论保证让她油门和煞车全搞混。 她转头,盯着身旁的男人。“我可以请教一下,我何时变成你的女朋友了?” 花尧人帅帅地耸肩。“你知道我念旧,连上国中都懒得换新的『桌友』,你是唯一和我一起长大的女人,最了解我的习性,所以当然是我的女人,怀疑吗?” 当然怀疑!没怀疑的是笨蛋和白痴! 他理所当然地解释,说了一个超烂的理由,也不怕他的说法会笑掉别人的大牙,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柯昀浓根据从小被吓怕的经验,根本不把他的话当真。“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很多的孔雀可以选择,不会去挑一只小麻雀。” 花尧人顺手一捞,又将她扯进怀里,毫不顾虑什么叫作交通安全。“啧啧啧,没想到你是这么会记恨的女人。” 柯昀浓哇哇叫。“放手,我要开车!” “不放。” “花尧人!”小白车开始在大马路失控蛇行。“放开啦!” 花尧人爽朗地哈哈大笑。从小他就爱看小麻雀慌慌张张的模样,这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改变的习惯。 他用力地在柯昀浓脸颊上印上一个超响的吻,引来她满脸通红地又叫又跳。“哦,你真的很讨人厌耶!” “不会啊,人人都爱我!”他心满意足,坐回座位。 柯昀浓又怨又气,但还是不懂得该如何破口大骂,来消消自己的火气。唉,原来长大也是一样,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懦弱,对花尧人的挑衅或欺压,根本不懂该如何反击。 经过千辛万苦,车子总算到了柯昀浓内湖的住家。才在住家附近找到停车位,天空就下起大雨,车上没备用的雨伞,他们只能一路跑回柯家,两人浑身湿透。 “天啊,快进来,我去房间拿毛巾给你!” 她搬家了,所以半年前阳明山巧遇之后,他没能如愿找到她。那时又赶着参加巴西G。P排位赛,于是错过和她重逢的机会…… “你要不要去冲个澡,我拿我大哥以前的衣服借你。淋雨很容易感冒的……” 但这次不同,时间绝对充裕。 花尧人凝视着柯昀浓消失的方向,面露奇异的色彩。 柯昀浓拿了大浴巾,半跑向前,主动帮他披上。她漾开笑,开玩笑地说:“你最好别感冒,否则我只能切腹谢罪,以平息粉丝的怒气。” 花尧人扯开浅笑,摊开肩上的大毛巾,硬是将她揽进怀里。他愈来愈习惯拥抱她,只是拥她入怀的感觉很踏实,却未得到满足…… “怎么变成你照顾我?”他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水珠。 因他奇特的温柔,柯昀浓笑得有些尴尬。“习惯吧,我从小就被老师命令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花尧人用毛巾的另一端揉擦着她的头发,坏坏地笑。“唉呀,我小时候怎么这么坏,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柯昀浓听到花少爷难得的自省,开心地笑。“你最好还记得那时我被你折腾得有多惨!” 花尧人抚着她的红唇,目光灼热。“那你最好习惯,因为这一辈子我不打算轻易放过你。” 闻言,她惊恐瞪大了眼。“花尧……人……” 他扬起邪魅的浅笑,俯身,温热霸道的唇再度占有地封住了她…… 他看到她和大海在夜市吃宵夜逛大街。 “干!” 他不满地咒骂。亏他还好心地回头找她,亏他难得有良心,害怕她会出事,抛下千载难逢的大美女跑来找她! 莫非她根本是和人海有约,才会选择在夜市旁跳车? 他妈的!最好不是这样,否则他绝对会再让她跳一百次车! 她在笑,对着大海,那是他从没看过、温柔羞涩到不行的笑容。 她倚偎在大海的身侧,举止像个小女人,大海随便扯个几句就可以让她笑得花枝乱颤…… 他记得柯昀浓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过! 她的过去有他参与。他看着她长出第一颗青春痘,知道她何时开始穿上属于女人的内衣,他知道她的成长纪事、大小习惯……那女人很爱收集那种恶心的小手帕! 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但他没看过这样的笑容,满足、快乐、幸福……和爱慕? 妈的,最好是他看错,如果柯昀浓喜欢上大海,他马上切腹自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了,只能鸟样地跟踪让他愈来愈不爽。 她今天穿的是这种像只飞舞的小蝴蝶的裙子吗? 她今天有上淡妆,他怎么没看出来? 她竟敢跟大海共吃一碗爱玉冰?她不怕被大海传染感冒吗?! 他持续跟踪,看着“小俩口”吃了爱玉冰、炒花枝、打弹珠台,那女人甚至还帮大海选购一件超正点的POLO衫!他愈跟脸色就愈难看,活像团会移动的火球,甚至吓列一旁的小娃娃。 “哇!妈咪……” 十八岁,花尧人生平第一次的妒火给了他戏称是毫无特色的小麻雀。 他放开了她,黑眸中的火焰因回忆而燃起。 柯昀浓戒惧地、谨慎地看着他。他为什么吻她?因为爱情?不,她完全不敢多想…… 莫非有人饿过头,昏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肚子真的很饿,我下面给你吃。我妈跟我爸去黄山进香前在冰箱留了很多吃的,还是你想吃炒饭?” 小麻雀真是了不起,可以认为他热情的吻是因为肚子饿? 花尧人挑起她的下颚。“当年你为什么会喜欢大海?” 好久没听到的名字着实让柯昀浓愣住了。“大海?” 花尧人嘲讽地撇撇嘴角。“哈,你不会忘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吧?” 柯昀浓皱起眉头,很不喜欢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当然不会忘记,谁会忘了自己的初恋情人?” 花尧人的脸一沈。“你为什么喜欢他?” 柯昀浓赌气地扬高下巴。“因为大海很帅很体贴很斯文,而且不会莫名其妙欺负我!” 他挑眉。“言下之意是我不帅,我不体贴,我不斯文,而且还喜欢莫名其妙欺负你喽?” 柯昀浓似乎闻到他话里散发浓浓的醋味……一定是她听错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和她抬杠的啊! “你知道就好,你本来就很喜欢欺负我啊!” 花尧人脸色很难看。 他一把抱起怀中的柯昀浓,嘴角扬开笑,那笑容让人头皮发麻。“可惜啊!可惜……” 柯昀浓双手搭在花尧人的肩头,开始察觉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热过头。“可、惜什么?” 他笑了,黑眸中的火烫得灼人。“可惜你无从选择,我咬上的东西,就是我的。” 他灼热的目光让柯昀浓浑身发毛,在她还来不及问清楚时,花尧人已经放下她,然后举起她的手臂,毫无预警地在儿时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柯昀浓受惊地哇哇大叫。“你又咬我?!” 花尧人俯身吻上她的唇,堵住她所有的惊愕和抗议。 “你惨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选择。” 语毕,他打横抱起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柯昀浓,往她刚刚拿浴巾的房间冲。柯昀浓开始尖叫、挣扎、抵抗再尖叫、挣扎、抵抗…… “放开我!你疯了吗?!” 花尧人大笑,踹开她房间浴室的门。这是间简单的浴室,只有淋浴设备并没有浴缸,可惜。 “疯?会吗?多好,全世界最帅的大帅哥正为你饥渴、为你疯狂!” 他在莲蓬头下将她放了下来,以身高的优势轻易地将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他打开水龙头,让渐渐温热的水洒在他们身上。 柯昀浓又气又怕。“你到底想怎么样啦?!” 花尧人不顾怀里人儿的挣扎,开始脱下她身上湿透的衣服。“你说叫我洗澡的。” 柯昀浓使劲地保卫自己的衣服。“那也不用把我拉进浴室里,你自己洗就好了!” 花尧人粗鲁地解开她衬衫的扣子。“你也淋湿了不是吗?两人一起洗,比较省水、省时间。” 柯昀浓满脸通红,羞得哇哇叫。“你怎么可以脱我的衣服?我不要啦!花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啦──” 花尧人眼中有把火,连声音都因为饥渴而沙哑。“我想要你,我们要做爱,你看不出来吗?” 柯昀浓真的快吓死了,她一手抢救着自己的上衣。“花尧人!你、你、你真的疯了,放开我啦!”另一手拚命搥打他粗壮的手臂。 “我喜欢你。”他抵着她的唇,深情凝视。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柯昀浓停止了抵抗,她瞪着他发热的眼。“你喜欢我?” “是啊。”他说,一个吻轻轻地印上她小巧的鼻尖。 “不可能啊……”她摇头。 “真的。”他说,湿滑的舌滑过颈项,在颈窝留下他专属的印记。 “为什么……”她轻喘,再问。 “我念旧啊。”他说,单手褪去她身上最后的屏障。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该拒绝他,只是他火一般的情欲似乎将她抗拒的力气焚烧殆尽。她该拒绝他…… “你只喜欢漂亮的女生……” 他屈膝,温热的唇舌轻挑她肌肤上的水珠。“好美。” 柯昀浓双膝发软,只能攀在他肩膀上。“不要……” “我要。” 他起身,灼热的唇再度封吻住她的唇,然后快速脱去两人身上的衣物,直到两人灼烫的身躯紧紧相拥。 “我要你。” 水花洒在两人身上,她失神吶喊,无助地环抱住他的肩,吻细细地印在他的肩头上,娇小的身躯回应地弓向他,花尧人满意地微笑。 “我要你,”他在她耳边嘶哑地低喊:“你永远是我的!” 情欲来得如此猛烈。“我爱你……”柯昀浓紧攀着花尧人,倾诉着她内心最重要的秘密,一切的拘谨全然消失。 当狂喜冲击着她的时候,她就像只气球般猛烈地爆炸,愉悦的火花在她体内燃烧,使她颤抖、虚脱地尖叫出声。 感觉到她身子第一阵痉挛时,他一个用力地冲刺,将种子播撒在她体内。 第四章 激情过后,最困难的就是“面对”,尤其是他们莫名其妙发生关系之后。 目前是晚上十点。柯昀浓很忙,忙着料理迟来的晚餐,她简单地煮了两碗海鲜面,却花了比平时多十倍的时间在整理厨房。 她浑身燥热,脸上的酡红也尚未褪去,她的肢体和呼吸都还记得一个小时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从浴室到房间的大床再回到浴室,每个细节、每个碰触、每个呼吸和喘息…… 呼,老天!柯昀浓拿起铁刷,用力地刷洗铁锅。 “再刷锅子就破掉了。” 厨房入口打趣的嗓音又让她心跳漏跳好几拍,她尴尬地转头,看到让自己心慌意乱的男人就站在前方。他仅在下身围着一件浴巾,半裸地倚在厨房门旁,他的头发潮湿散乱,嘴角的微笑、慵懒性感的模样会让任何年纪的女人脸红心跳。因为长年保持运动的关系,他拥有比例匀称的完美体格,宽肩窄臀、厚实的胸膛,修长而肌肉结实的双臂及双腿,Sparrow宛如古希腊神祇的完美比例,绝对是拥有众多女性粉丝的重要原因。 老天,而她竟然和全台湾目前最当红的超级偶像发生“超现实”、“超友谊”的暧昧关系? 她困难地咽下喉中的梗塞,接过他手中的空碗。“还要吗?” 花尧人大步踏进厨房,长臂一拉,霸气地将她扯往怀里,他欺近的唇揶揄地笑。“你还要?那我得更努力喽,宝贝。” 柯昀浓小脸立刻胀红,慌乱眨着眼。“我、我是问你还要不要再吃一碗面啦……” 她七手八脚推开大色狼的怀抱,转身开始洗碗。 花尧人由背后将她搂进怀里,他扯开她的衣领,吻着她光滑的颈窝。“说,你何时偷偷爱上我的?” 柯昀浓悲惨地闭上眼睛。呜,他果然听到了…… 她心虚地垂下眼帘。“这、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小说上不是都说,情欲会让人冲昏头吗?所以我、我只是冲、昏了头……” 花尧人勾起嘴角。“哦,是吗?” 他转过她的身,轻易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同的答案。“哇,真好,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你对我的爱慕。” 柯昀浓脸一红。“乱说,我才没有……” “你有。”花尧人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你爱我,让我很高兴。” 他挑起她的下颚,两片灼热的唇迅速找到她的,灵活的舌伸入她的嘴品尝她的甜美,同时饥渴地吸吮。 柯昀浓手臂攀在他的肩膀,仰起头,热切地回应着他的索求。 她爱他,从何时开始?那早已无从追究,只是谁会想得到在霸道的欺压下,爱情的种子竟悄悄地萌芽…… 她习惯追逐他的身影,习惯听他嘲讽椰揄的说话方式,习惯他霸气的命令,像中了蛊一样教人害怕却难以抗拒,所以她躲、她逃,甚至学习喜欢别人…… 沿着耳鬓,他一路吻到肩膀,一手不规矩地拉开她睡袍的前襟。 温热而令人酥麻的碰触使她的脉搏快速鼓动,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而困难。“我们不能在厨房……” 她的声音因强烈的情欲而显得沙哑,她能感觉到花尧人同样也因为强烈的欲望而激动的心跳。 “这只是个开始,宝贝,相信我。” 他褪下她的睡袍,嘴唇沿着她的喉间一路灼烧而下,她难耐地拱起背,娇吟出声。 “你好美,”他耳语。“美极了。” 他将她拉靠在自己身上。她的背抵着后面的墙壁,他将她高高举起。 “用你的腿圈住我。”他催促着。 两人四唇相贴,开始有力地律动抽送。他带着狂野的力量,一再深入她炽热的柔软中,她晕眩地接受花尧人带给她一波接着一波愉悦的浪潮。 他凝视着她因欲望而朦胧迷离的眼眸,两人目光相锁,瞳眸中都看到最真、最激狂的自己。 “说你爱我。” “我爱你。”她娇柔地喘息。 “你好美。”他沙哑爱语。“你让我疯狂。” 柯昀浓始终沈默不说话。她低着头拉扯自己的睡袍,每个动作粗鲁到像在忏悔自己方才纵情的行为。 花尧人拉住了她的手臂,顺势扯进怀里,他伸出食指抚着她细滑的颈子。“怎么了?”他问,黑眸依然有饥渴的欲望。 “没事。”柯昀浓低垂着眼帘,很多的想法梗在心里,却说不出口。 花尧人挑起她的下颚,逼迫她面对自己。“你说你爱我,所以不准别别扭扭。” 柯昀浓心惧地感受到眼前男人所散发出的霸气。他像是掌握了她的把柄,而这个把柄足以让她付出一切代价。 “你想怎样?”她问,蹙起了眉。 他邪魅地勾起嘴角,黑眸闪闪发亮。“我要你无时无刻只爱着我就好。” 那他呢?他的想法呢?关系发展至此,她是否应更加清楚花尧人对她的想法? 柯昀浓看着他灼亮的眼,屏住呼吸,心颤地说出心中的想法。“那你呢?我在乎你,那是不是代表你也──” 她很勇敢,想要确定两人的感情,只不过大厅传来的人声,硬是打断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勇气。 “不会吧……” 怎么会有人这时候回来?柯昀浓白着脸,颤抖着手慌乱地梳整仪容。她抚顺着长发,扯着睡袍,却掩不去脸上的春色情浓。 “你急什么?” 倒是光溜溜的花尧人就显得从容不迫。他捡起地板上的浴巾,慵懒地围在腰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半裸和柯昀浓的衣衫不整会给人多少暧昧的想象。 柯昀浓看着他光裸的古铜色胸膛、宽阔的胸,每条肌理都是那么地贲张而有力…… 她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呃,你要不要回我房间穿上你的衣服,或者干脆躲起来?” “我对湿衣服不感兴趣。”花尧人挑挑眉,轻瞟了她一眼。“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我们去看看是谁来了。”他说着说着,握着柯昀浓的手,无所谓地来到大厅。 “不要啦……”柯昀浓快要昏倒。 “浓浓?!”柯妈妈看到家里出现一个半裸的男人,不禁惊呼。 大厅里是刚返家的柯家父母,别说柯昀浓羞得想挖地洞躲起来,柯妈妈吃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柯爸爸的脸色更难看得像踩到狗大便。 “爸、妈……” 柯昀浓拔腿想跑,却让花尧人紧紧搂在怀里。他挂着太阳般爽朗的笑容,轻松自在地打招呼。“柯爸,柯妈,我是尧人,好久不见,你们还是一样这么恩爱啊!” 柯妈妈玻鹧巯缚矗缓罂牡剡挚Α!鞍パ剑娴氖且⑷税。】侣杪韬镁妹豢吹侥憷玻∥颐怯锌吹叫挛排叮阋丫俏琶实娜凳至四兀郏婧茫 ?br /> 柯妈妈陶醉在花尧人魅力无法挡的笑容里,完全忘了质问女儿衣衫不整的事情。 柯爸爸也好不到哪去。他放下手中的行李,无视偶像只围着一件浴巾和女儿相搂在自家客厅,冲上前握住偶像的手,除了称赞还是称赞。“尧人,柯爸有看到你在巴西的排位赛,真是太精彩了,每个弯道都让柯爸替你捏了把冷汗啊!你这次回来,得多留个几天,让柯爸好好跟你聊聊!” 花尧人光着上身,很坦然地接受父母热情的招呼,现在是怎样?未婚女儿和一个大男人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没有关系吗?不需大发雷霆,卯起来大声斥责吗? 柯昀浓不安地拉紧睡袍的衣襟,轻微的动作反倒引起柯母的注意。 当然,这样暧昧的状况,柯妈妈不会以为他们是盖棉被纯聊天。她含着欣喜的泪水,开心地向女儿道贺:“哎呀,浓浓,你和尧人是男女朋友,我和你爸怎么不知道呢?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好久了?” 柯昀浓白着脸,手足无措。她很难向母亲解释她的疑问,“在一起多久了?”如果她说,她和花尧人的恋情根本还没开始,她就把自己给了他,老妈会不会气到脑充血? “我、我们没有很久……”她嗫嚅解释,心里愈怕就愈佩服身旁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从容、这么镇定? 花尧人从怀中人儿颤抖的身体,轻易感受到她的恐惧和不安。 他挑眉,直截了当地回答柯家两老心中的疑问。“我们会在一起很久,柯妈,所以今天特别向你请求,我希望浓浓可以陪在我身旁,一起回美国或到其他地区出赛。” “你……”柯昀浓瞪大了双眼。谁会料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打算?! 柯母的惊讶自然不在话下。“你是在向我们提亲吗?” 提亲?!柯昀浓宛如遭到电击一般迎视身旁的男人。 高大的花尧人在听到柯母的问题时,没有惊讶,依然吊儿郎当地耸耸肩,轻松回答:“目前,结婚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这是他的答案,没什么同意或拒绝,只是这个答案却让柯昀浓的心情更加黯然。 “也对啦,浓浓不曾在国外生活,总是要给她时间适应。”柯父说,同意了花尧人的说法。 柯昀浓咽下喉咙的梗塞。大人总是很习惯帮花尧人缓颊,从小到大都一样。 那,她在期待什么?能期待什么?亲密关系是你情我愿,她希望在激情结束后,花尧人能给她多少回报? “你的想法呢?浓浓。”这是柯父的询问。 她想到过去,许多师长曾经给她同样的选择题,对于花尧人的要求,在第一时间内不会有人拒绝他合理或无理的要求,所有的问题全要她自行作答。 花尧人挑起她的下颚,深邃的黑眸皆是占有。“和我走。” 她能拒绝吗? 她凝视着他。他是自己生命中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男人,她能拒绝吗? 事实是,对于花尧人所有的一切,她根本无力拒绝。 能选择的答案,也只有点头。 花家在花尧人赴美读书的第二年,全家移民美国,台湾的不动产当然也处理掉了。花尧人不爱住饭店,来台暂住的房子是经纪公司特别租借,位于安静的天母名人巷、十五层楼的高级住宅,每层仅两户,采饭店式管理,讲究隐私,连车库都是各户独立,便利性及安全性是万中之选。 在花尧人回台的第三天,柯昀浓搬进了名人巷,于是,两人的同居生活正式展开。 柯昀浓将垂落的长发挑到耳后,忙碌地审核手中的帐册。依照惯例,她的老板──怀胎六月的余颂贤,又抱着笔记型电脑,跑来她办公室凑热闹,“速!速!速!”的赛车音效响彻整间办公室。 柯昀浓揉揉抽痛的太阳穴,放下手中的笔,首次求饶。“老板,您的办公室比我的宽敞,更适合打电动,实在没必要和我挤在同一间,一直听我唉声叹气,影响您破关的好兴致。” 余颂贤暧昧地眨眨眼。“哎呀,浓浓妹妹,你的男人是国际当红赛车手,你不习惯可不行呢!” 她和花尧人在一起的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最好的三位朋友。一群女人为了庆祝她脱离单身老处女的身分,四个人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再去“秘密”喝酒狂欢续摊。“秘密”是她们固定聚会的场所。 柯昀浓摇头。“我想我一辈子都不能适应。” 余颂贤将电脑摆在一旁,鬼鬼祟祟地晃到好友身旁,暧昧地抚着浓浓美到冒泡的脸颊。“当真性爱会让女人变得这么美?浓,你美得让我想咬你一口。” 余颂贤连怀孕时都不忘偷香,柯昀浓低头伸手抚着好友的大肚子。“干儿子,乖乖哦,以后看到漂亮女生不能随便吃人家豆腐哦。” 余颂贤乐得哈哈笑。老实说,浓浓能找到归宿,大家都开心! “对了,你到底有没有帮我借到你老公的车来玩玩啊?” 柯昀浓将桌上的帐册收进保管箱。“首先,他还不是我老公;再来,帮帮忙,你还挺着肚子就要玩赛车?你想害我被原先生砍吗?” 一提到那个宛如狱卒般严厉的丈夫,余颂贤就一肚子怒气。“别提他了,那个人以为任何事都能危及我的安全,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柯昀浓笑看着好友。“性爱是能让女人变得美丽而性感,但真正的幸福和满足才能让女人看起来像拥有了全世界。阿贤,你看起来好幸福、好满足。” 余颂贤脸一红,没想到浓浓也会说出这么有震撼力的话。“我很幸福也很满足,但你也不错啊,你应该是很爱Sparrow,才会搬去和他同居。” 柯昀浓轻轻叹了口气。“爱,当然爱喽……”她扯开笑。“不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去『秘密』喽。” 浓浓剎那即逝的淡淡哀怨,惹人起疑。“浓,你没事吧?”余颂贤问。 柯昀浓耸耸肩,摇头。“我没事,走吧,今天让我开车。” “你想都别想,让你开车,等我们到天母都天亮了!” “乱说。”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抵达餐厅时,又心和莎莎正等着她们。四个人开心地吃了晚餐后,因为又心和莎莎临时有其他的事,阿贤因为吃太饱不舒服,让原昱创给接了回去,四人饮酒作乐的计划也只好顺延了。 柯昀浓站在餐厅门口,突然有种寂寞的感觉。 她拿出行动电话,拨了组号码,却很快进入语音信箱,她叹了口气。依稀记得,经纪人提到花尧人今晚和台湾车商有个餐会,一向自我的花尧人不会记得交代行踪,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晚餐的餐厅离“秘密”很近,她散步来到“秘密”。 “嗨,柯小姐,其他人呢?” “她们都有事,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唷,那没关系,有时候一个人喝醉的感觉更棒!” 酒保热切地和她打招呼,安排一个安静的位置给她,送上她一向喜爱的马丁尼,随即离开。 她单手托着下颚,看着杯中澄亮的液体,过往的回忆,渐渐清晰…… “上车。” 她呆愣地望着他,完全没想到会在台中街头遇见他,而且他还骑着他那辆重型机车。难道他由台北骑车列台中?太离谱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注意到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没有一贯的嘲讽。 “上车。”他再度命令,表情阴沈。 她暗叹了口气,戴上安全帽后,跨上摩托车。她还没坐定,车子随即像箭矢般冲了出去,她惊呼,立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风扬起了她的发,也带来他的味道,空气中似乎飘散着淡淡的烟味。 他抽烟了?她记得他说过,抽烟只是耍帅,他没打算跟别人一样一窝蜂去学抽烟……还是说抽烟是一个男人在成长过程必定要学会的事? 她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背,明显感觉到这个和她同年龄的男生,已渐渐蜕变成一个男人。她记得国一上学 (: ) 第 3 部分阅读 她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背,明显感觉到这个和她同年龄的男生,已渐渐蜕变成一个男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她记得国一上学期,她还可以跟他平视,学期还没结束,等她注意到自己完全没再长高时,花尧人已经高过她半个头,而且身高还不断成长,连体型也愈来愈高大,愈来愈有力量。 摩托车骑上了大肚山,最后在一处观景点停了下来。 她跨下车子,脱下安全帽,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安静地面对他的沈默,看着他点烟、抽烟,最后将烟捻熄。 接着,他说话了。“我要去美国了。” 她眨了眨眼,从上回小莉结婚时他发疯的誓言后,她实行不见面、努力躲的最高策略,甚至放弃了台北的大学,跑来台中读书。 从长辈的口中得知,花伯伯有计划送花尧人赴美读书,只不过这件事由他亲口证实,她的心中竟有股酸涩…… “何时回来?”她轻轻地问。 他撇起嘴角,大掌烦躁地拨着头发。“怎样?你想知道我的行踪,等我回来时,再躲个不见人影是吗?!” 他愈说愈生气,到最后几乎是咆哮,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向她,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有一瞬间,她竟有股想哭的冲动。是离别的悲伤吗?她觉得心口好酸好酸哦…… “我一定会回来,我说过在你二十八岁时,我会娶你,我花尧人说到做到!” 她眨着眼,没注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滑落,她扯开笑。“前提是,在二十八岁时我还没有男朋友,才会和你在一起。二十八岁很老耶,没有男朋友很可怜……” 花尧人猖狂地笑,抹去地颊上的湿意。“你为我流眼泪,代表你心中有我,你会躲着我,只是代表你不敢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挑起她的下颚。“等我,等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会回来。” 他说着,彷佛许下誓言一般慎重,然后,俯下身,封吻住她的唇。 十八岁,柯昀浓的初吻发生在台中大肚山上。在乱糟糟的思绪里,只记得他的吻、他的誓言,还记得他发狠威胁,要她不许躲,更扬言天涯海角他都有办法把她挖出来! 那天,天很晴,而她的泪水却像倾盆大雨,无法停歇。 到今天,她还是不明白,那年花尧人一路奔到台中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呛声,还是真的在乎她? 而自己那天的泪水又是为了什么?哀伤于他的不放手,或者不舍他即将赴美读书? 年少轻狂的回忆,暧昧不清的情事,随着岁月收藏进记忆的盒子里,直到现在,他回来了,她肯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而他呢? 他霸道依然、猖狂依旧,用火般的激情证明对她的需求…… 柯昀浓举起酒杯,啜了口酒,目光再投向窗前,一股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望向前方,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子一直盯着她。他身穿着花衬衫,长及膝的休闲短裤,棉袜、运动鞋和一顶大大的渔夫帽。姑且不论这位怪叔叔品味有多么特殊,他一直盯着她的模样,活像个色狼,让她害怕得起了鸡皮疙瘩。 他走向她,柯昀浓迅速武装起自己,准备面对接下来的骚扰和冲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墨黑眼眸,接着他大胡子动了动,薄唇揶揄地咧开了笑。“嗨,小麻雀。” 柯昀浓瞪大了眼,接着哈哈大笑。 第五章 小麻雀的捧腹大笑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花尧人坐了下来,压压头上的渔夫帽。“相信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地出现在公众场所。你一定没办法相信,台湾最近有多么疯赛车。” 柯昀浓笑到喷泪,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不,我知道你真的很红。” 这一点无庸置疑,连“秘密”的电视都在播放2004年F1摩洛哥站的决赛回顾,每当全民偶像Sparrow出现时,pub里都会响起女性的尖叫声,连男性同胞都报以赞美的掌声。 摩洛哥站的测时赛以及最后的总决赛是Sparrow打响知名度的重要战役,那一战之后,全世界的赛车迷无人不知这个来自台湾的年轻小伙子,而自从Sparrow回到故乡,各个有线或无线电视台至少重播五次以上! 但谁会把眼前这位怪怪欧吉桑和帅气十足的Sparrow联想在一起呢? 她审视着他那身超“耸”的行头,还是忍不住笑开。“别说当你的粉丝发现你这个打扮会多么伤心难过,我倒觉得阁下您这身打扮出现在台北街头,反而更引人注意。” 花尧人搔搔假胡子。“不会啊,连我的亲密爱人都认不出来了,我觉得很安全。”他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要不是他那对戏谑邪魅的黑眸露了馅,她想都没想到他会弄出这身打扮。 “不过,我很难相信你真的穿了这身衣服去和车商吃饭。”她斜睨他及膝裤下那两条毛茸茸的腿。“或许你该去除个毛比较恰当。” 花尧人爽朗地哈哈大笑。“那些人总有一天会习惯的,至于我的腿毛,你不知道这用来防蚊有多么好用!” 柯昀浓噙着笑。“因为蚊子会在『森林』里迷路,咬不到你是吗?” 花尧人开心地鼓掌。“赞赞赞,不愧是咱们乡里最出名的天才少女。干脆这样,你把工作辞掉,来当我的贴身助理,我的身边就是缺少你这种天才型的人物!” 柯昀浓端起酒杯,轻啜了口。打从花尧人一出现,她的嘴角始终保持着开心的笑意。“不了,我的老板需要我,她就是那天在世贸一馆出尽风头的孕妇,我们是大学时期的老朋友了,我不能现在抛弃她。” 花尧人戏剧性地捧着心口。“哦,宝贝,你伤透我的心,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大肚婆,舍弃我这享誉国际的万人迷呢?” 酒保送来花尧人所点的威士忌,还以防御的眼神偷瞄这位怪怪欧吉桑有没有骚扰到“秘密”的常客。 柯昀浓将垂颊的头发挑到耳后。“你怎么会来『秘密』?你是来找我的?” 花尧人暧昧地眨眨眼。“和车商的饭局一点都不好玩,知道你在这,就来找你玩玩喽。” 他倾身向前,掬起她胸前的发轻吻,目光灼热。“我想你,小麻雀。” 柯昀浓深深地呼吸,抽回自己的头发。“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的,否则酒保会以为我被欧吉桑欺负,他会叫人来海扁你一顿。” 酒保是年约六十的爷爷级人物,也是秘密的老板,要扁人当然不用自己来。 “唷,何时台湾的pub有这种贴身保镳的服务?”他打趣说着。 她漾开笑。“任何一位妙龄女郎如果被欧吉桑吃豆腐,只要有正义感的人看到了,都应该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他欺近,唇近乎相触。“那惨了,如果我现在拖你去厕所做爱,他们会不会报警,将家喻户晓的万人迷移送法办?” 她的脸胀得通红。“我不习惯在别人家的厕所从事一些隐私的活动,这事关卫生和舒适性的问题。” 他迷人地眨眼。“错了,宝贝,咱们赛车手最重要的就是体力,我们有强劲的腰力和腿部支撑力,就算在厕所做爱,我也绝对会将你紧紧地搂在我身上,不会让你沾到任何污秽。” 关于这点,万人迷已经在她家浴室和厨房实实在在地证明过。 “相信吗?” 她夸张地举高双手。“我举双手相信!” “那要不要再试试?”他说,轻啄她姣好的唇线。 柯昀浓困难地呼吸。“我们家有一张舒适的大水床,没必要屈就pub的公用厕所。” 他再欺近,黑色的眸子闪烁着狡猞,细细的吻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喜欢我们的大水床吗?小麻雀?” 想到前一夜两人激情的欢愉,她挫败地呻吟。“喜欢,但有点晕船的感觉,问题是我根本不会晕船。” 他笑。“那是习惯问题,我记得我第一次睡水床,还恶心到想吐。” “喔。” 她只能发出叹息,因为他正挑逗地凝视着她,手指爱抚着她的每个指节。她记得他的大手曾经带给自己多么狂烈的欢爱。 “是吗?” “相信我,我会很快让你习惯。” “你都是这么坦白明快的吗?” “是你让我无法抗拒。” 她无奈地笑。“你才是无法抗拒。” “嘿,你最好在语气中多加些热切和迷恋,我会更加满意。” “不了,我不习惯在伤口上洒盐。” “因为我让你难以抗拒?”举杯,他饮尽杯中的威士忌。 “是的。”她明确坦白自己。 放下酒杯,他的指腹轻抚她绯红滚烫的脸颊,拇指挑情般的摩挲她颤抖的唇瓣。“真好。宝贝,真的不去试试我的腰力?” “呃,或许我们应该离开。”她说,声音沙哑。 怪怪欧吉桑酷酷地挑眉。“你想去哪?逛街吗?” 她咽下喉中的梗塞。“当然不是,我没勇气和怪怪欧吉桑逛大街。” “你的建议?”他低嗄地问。[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慌乱回避他冒火的眼睛。“我们可以回家……” “回家做啥?”他握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的视线回到他身上,坦然面对两人一触即发的情欲。 她内心挣扎。“宵夜喽,我们下水饺来吃……” 他摇头。“猪肉水饺没意思,换点新鲜的。” 她皱起眉头。“难不成你想吃人肉水饺?” 正中下怀!他坏坏地笑。“最好是浓浓牌水饺,细嫩可口,好吃!” 他得逞的表情让她理智回归,马上改口:“或者……你回家,我再去逛逛?哇,这是多么棒的提议啊!” “嘿,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改变心意?” 花尧人坚定地搂着她的腰,结完帐后,离开“秘密”直奔她停放在一旁的小白车。除了既定的活动,花尧人在台湾的行动受到合约的重重保护,法拉利车队不愿见他在回台的行程中,因私自开车而危害到个人安全。 柯昀浓坐上了驾驶座。花尧人重视合约,所以就算他再怎么看扁女友的开车技术,还是强忍自己坐上驾驶座的冲动。 “你的保镳没有追来?”他戏笑。 “走出了『秘密』,就不是保镳的管辖范围。”她沮丧地说。 她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开回两人同居住所,只不过“秘密”真的离家里太近了,就算她慢慢爬行,等回到家时,两人一触即发的情欲依然汹涌。 两人无声地回到主卧房,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淡淡的月色。 她愤愤地踢掉高跟鞋,放下手提包,脱掉身上的薄外套,再从手提包里拿出今天中午外出购买的保险套,大力地放在床头柜上,动作有些自暴自弃,但决意掌控全局。 他笑,脱下头上的渔夫帽,捉捉头发。“你身上有慷慨就义的味道。” “会吗?我以为还好。”昏暗中,她没用到全身发抖。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保险套,一脸迷惑。“这是什么?” “你别说你没用过保险套!”她语气超不友善。 “对你,我完全不想使用。” “如果我怀孕呢?!”她低吼。 “怀孕就怀孕啊,反正你也只能生我们花家的小孩。” “过分。”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颈项,拉低他的头,印上他的唇,轻咬他得意撇起的下唇。 “哇!”他低嚷。没想到小麻雀变成会咬人的母老虎! 她漾起美丽的笑容,将他拥得更紧,舌头席卷他湿滑的舌,火辣辣地激吻。 “显然我这个老师,这些天调教得不错。” 他满意极了,托住她的臀,加深两人的热吻,同时将她抱离地面,走向床,完全掌控全局。 “我为你疯狂,小麻雀。”他欺近她的唇沙哑低语。 他将她放在床边,俯看着她,轻撇的嘴角,灼热的眼神,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性感和“吃人”的意图。“我要试试浓浓牌水饺好不好吃。” “是吗?” 她好整以暇地以指尖解开钮扣,缓慢、慵懒地解开他的花衬衫,裸露出他精壮的胸膛,她沙哑地说:“或者我可以亲自体验Sparrow有多么让女人为他疯狂?” 衬衫落地,她颤抖的手来到皮带扣环,轻巧解开。 “可怜。”他俐落地脱下她身上的白色线衫。“有人手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她拉下他裤子的拉炼,勇敢地扮起妩媚的笑容。“会吗?你不觉得我看起来很镇定?” 他脱下及膝休闲短裤,全身上下除了精壮的男性肌肉,仅剩下深蓝色的平口裤及好笑的棉袜。 “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帮我脱下内裤?”他举起她颤抖的手,甩了甩,得意地笑。 太嚣张了,惹人反感。 她用力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推倒在水床上,然后一个顺势坐在他身上,再度拿回掌控权。 “怎么脱?”她快速地脱掉他的内裤。“就是这么脱!” 她的骄傲没超过三秒,因为瞄到他高胀耸立的男性欲望,那也许是这么多天最强烈的一次,所以她心生畏惧……和期待。 “哇,好可怕啊!”花尧人作势嚷嚷,大手撩起她的裙子,露出她光滑的大腿。他拉低她的头,牢牢地吻住她,吸吮她舌尖的甜美滋味。 “小心玩火自焚,小麻雀,不可以挑战男人的欲望。” “你在吓唬我?” “怕吗?” “嘿嘿。”她玻鹧郏诺吹嘏ざ抛约旱难舳阂馕杜ê瘛?br /> “我会怕吗?”她报复性放慢速度,如黑夜般炫丽的长发妩媚地在她裸露的肩头跳动着,如狂风暴雨般的情欲让她意乱情迷。 身下的男人倒抽了口气。 “别动,我受不了。” “我偏要。” “笨麻雀。” 倏地,一股力量袭来,她惊呼的同时,花尧人已坚固地将她压在身下,并且展露恶魔般的邪魅笑容。 “绝对、绝对不要忽视男人的警告……” 天亮了。 柯昀浓缓缓睁开眼帘,因窗外的阳光而玻鹚邸?br /> 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普照。 她揉揉眼睛,抱着薄被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偌大的主卧室仅有自己一人。 她抚着身旁凹陷的枕头,那记忆着昨天夜里,唤醒自己激情狂爱的人的确存在过,不是自己的春色幻想。 她捡起一旁丝质的睡袍披身,在下床的同时,大腿肌肉的酸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巡视整个家,由卧房、浴室到大厅、书房、厨房,甚至阳台,证实家里空无一人,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 柯昀浓对着客厅的爱心抱枕失落地叹了口气。 花尧人出门了。 原本以为在一夜欢爱后,应该有拥抱温存,甚至迎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时,她会在爱人的拥抱里,满足微笑,浸浴在他激情后的温柔…… 只不过谁想到,早晨起来,早已人去楼空,连一声问候招呼都没有,让她感觉昨夜的爱语呢喃只是自己的春梦一场! 所以她生气,无端端的怒火在胸口发酵、凝聚,她快速梳洗,将自己打扮妥当后,开着小白车,离开两人同居的家,一秒钟都不多停留。 因为满腔怒火,她难得开快车提早进公司时,等待她的却是老板余颂贤暧昧的微笑。 “怎样?干么这样对我笑?!注意你的胎教!”柯昀浓怒气冲冲低声咆哮。 余颂贤凉凉地用手搧风。“唷唷唷,谁啊?一大早就像吃了千吨炸药一样。唉唷,可怜的Sparrow竟然爱上一只母老虎……” 一提到他的名字,柯昀浓怒火立刻消失无踪,随即挂上哀怨的神色。无论是喜怒哀乐,那个人都是她的死穴。 余颂贤悠哉地环住好友的肩膀。“怎么了?昨夜不幸福吗?”然后她发现浓浓颈子上的红痕,嘿嘿笑。“还是太幸福了,舍不得来上班?” 柯昀浓不想理会她的探问,径自往自己的办公室定去。一路上,她发现每个同事都对她暧昧地笑,这让她头皮发麻。莫非东窗事发,她和花尧人的情事被捉包了? 老板余颂贤立刻看出好友的忧虑。“别担心,没人知道,我还不想我的好朋友变成女人公敌呢!” 虽然余颂贤顶着大肚子,但还是偏好欣赏美丽的女人。她着迷审视着愈益美丽的好友,浓浓吹弹可破的肌肤、红润的气色,让谁都想摸上一把! 她啧啧赞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谈个恋爱会变得这么漂亮呢?哎呀,我实在无法想象Sparrow在床上是什么表现?一定像他赛车一样充满着速度感!哇~~” 柯昀浓没好气地看着色昏头的好朋友。“是怎样?原先生没给你好好照顾吗?满脑子的色情思想,小心胎教!” 余颂贤欢天喜地。“嘿嘿,偶像咩,总是幻想比较多喽!” 两人踏进浓浓的办公室,眼前的景色让柯昀浓震惊不已。 一大束白色的长茎玫瑰摆在她的办公桌上,花束浓情蜜意的感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今天一大早送到的,这也就是今天大家一直看你的原因。哦,老天爷,Sparrow真是浪漫极了。” 柯昀浓轻抚着玫瑰柔嫩的花瓣,嘴角缓缓扬起笑意,心中所有的怨怼此时此刻已完全消散,女人的心好哄极了。 余颂贤离开好友的办公室,把甜蜜留给浓浓。 柯昀浓坐回座位,打开花束旁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话语,只签了一行字,笔迹狂傲霸气── “Sparrow” 她轻轻笑开,无法想象他去帮她买花时,花店的员工是什么表情? 震惊?尖叫?这是绝对的。 柯昀浓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Hello。”话筒里传来花尧人低沈的回应。 “是我,我到公司了。” “今天比较早。”他笑,爱极了她轻轻的嗓音。 “嗯。对了,花收到了,真的好美,谢谢你。” “我回家还要洒红色玫瑰花瓣在我们的大水床上。”他戏谑地打趣。 柯昀浓漾开了美丽的笑容。“好浪漫。只不过……” “不过什么?小麻雀。” “往后可不可以通知一下你的工作行程,一早起来,人突然不见,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她抱怨着,但音调因为美丽的花束而变得柔和。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然后接着说:“好,我尽量。” “谢谢。” 老实说,她害怕热爱自由自在的花尧人,对于报告行踪的要求,不只不会同意,更会心生反感。 “小麻雀,我现在在帮男性杂志拍封面,你要不要来探班?” “方便吗?” “当然。” 柯昀浓点头。“好,我过去。” 从小到大,浓浓绝对不会反抗花少爷的所有要求。一开始是师长命令,到后来是心甘情愿,无论他的要求是否合宜,是否会牺牲她自己的利益或时间,她一切都无所谓。 第一次为了自己的私事,柯昀浓抛下公事,不假外出。 半个小时后,柯昀浓来到拍摄地点,一名美丽冷漠的女子,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柯小姐?”她突然迎上前。 “我是。”柯昀浓有些惊讶。 她微微躬身致意。“我是Sparrow的经纪人,敝姓岩濑。” “岩濑?”好特殊的姓氏。 岩濑小姐礼貌性地微笑。“我本籍日本。” 柯昀浓细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她的打扮、应对进退得宜,但虽然在笑,她发现岩濑小姐的笑容也只是出于交际。 “请和我来,Sparrow正等着您。” 在岩濑小姐的带领下,柯昀浓进入拍摄杂志封面的现场。 “拍摄正在进行,请柯小姐稍候。” 她远远望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他是天生的主角,不需任何指导,每个动作都符合业主的需要。 花尧人,他是天上耀眼的太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Sparrow是我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商品。” 柯昀浓一愣。“尧人不是商品。” 岩濑小姐轻轻一笑。“能带动经济效应和买气都可称之为商品。” 柯昀浓不认同地蹙眉。“尧人的吸引力是与生俱来的,和贵公司的商品论点应该不能划上等号。” 岩濑小姐还是保持着笑意。“是的,但我们还是保持着高度的期待来经营Sparrow,Sparrow会成为国际级最耀眼的巨星。” 她细细看着柯昀浓。“柯小姐有崇拜过偶像吗?你知道对于这些追星族,偶像的一举一动,或者任何新闻、消息,都是他们最重视、最在乎的事吗?” 突然之间,柯昀浓莫名地感到恐惧。“这是当然的……” “Sparrow刚回台湾,这是他的故乡,所以当然是最重要的发展市场,而且更可以成为进军大陆、日本、韩国的跳板。柯小姐,Sparrow会成为超级巨星。” 柯昀浓审视着岩濑。她总是挂着笑,但话语之间,冰冷地让人畏惧。 “岩濑小姐的意思是?” 岩濑扬起嘴角,她的视线投向前方的摄影工作。 Sparrow站在布幕之前,挂着帅气十足的浅笑,敞开双臂,人造风扬起他的头发和衣服,展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更添增诱人的邪恶魅力。 她收回视线,投向身旁娇小柔和的小姐。“柯小姐,我的意思是Sparrow必定会成为超级巨星。” 同一句话,岩濑小姐重复多次,可怕的是,那么简单的期许,却带给她深深的不安…… 第六章 “小麻雀!” 突来的呼喊,打断了柯昀浓的沈思。 拍摄到一个段落,花尧人发现她的来到,大步走到她面前,不避嫌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我真是超级无敌想念你,宝贝。” 柯昀浓一头撞进他宽敞的胸膛,这像一场及时雨,剎那间平抚她的不安和忧郁。 “我也想你。” 她轻声地回应,同时间反手环抱他的腰,樱红的唇瓣挂着甜美的微笑,酡红的小脸缓缓地蹭着他的胸膛。她喜欢他的拥抱,那带给她一种好满足的感觉。 花尧人因她的反应而笑开了,他挑起她的下颚,深邃的黑眸溢满了得意与满足。“既然我们这么思念彼此,干脆我也来跷班,一起回家延续我们的热情如何?” “别乱说……”柯昀浓羞红了脸。她永远学不来这种脸不红气不喘的调情方式。 花尧人开朗地大笑,他弯下腰,促狭地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你真的很会脸红耶,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才没有!” 柯昀浓干脆埋在他怀里,来个眼不见为净。这男人总是有办法让她坐立不安,他是她的克星哪! “小麻雀,让我看看,是你的脸红还是猴子的红屁股比较红?” 他是她的克星,却早已俘虏了她的心。 “我才不要,你太没礼貌了。”她噙着笑抗议。 两人不顾旁人的打情骂俏,的确引来旁人的注目讨论。 “不会吧?Sparrow有女朋友?!” 大家都在猜测Sparrow和他所搂抱的女子是何种关系。当然一定是关系匪浅,否则她怎么可能在经纪人──岩濑千夏的带领下来到拍片现场? 拍摄现场除了经纪公司的人、合约业主,以及工作人员之外,绝无他人或者任何传媒工作者。当然,秉着合约精神,这些人绝不能把任何有关Sparrow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Sparrow当红,任何的蜚短流长,尤其是男女感情,都足以影响Sparrow日正当中的声势。 这正是岩濑千夏最不愿见到的事。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经纪人,除了将偶像明星包装成受人欢迎喜爱的精美商品之外,当然更必须严格控管商品。 岩濑当机立断走上前,恭恭敬敬、不疾不徐地提醒。“Sparrow,请以工作为重。” 花尧人满腔的热情被经纪人这一打扰,万分不悦。“你觉得我没有用心工作?” 岩濑无惧于他的坏脸色,视线扫过柯昀浓,再回到花尧人身上,暗示意味明显。“希望Sparrow能够明白公司的苦心。” 花尧人冷冷看着自己新上任的经纪人。他搂着柯昀浓的腰,正式介绍自己的女友,根本没打算隐瞒。 “千夏,这是我的女朋友,浓浓,她不是其他不相关人士,所以我要以她为重,不是以工作。重点是,我不在乎公开我和浓浓的感情。” 首次,岩濑的脸上没了一贯的招牌笑容。“希望你能明白,此时此刻并不是将浓浓小姐搬上新闻头条的时候,这对她只有伤害。” “如果我把她藏在我背后,那才叫伤害。” 两人一冷一怒,花尧人的坚持和岩濑小姐的公事公办杠上了。 柯昀浓赶紧站出来缓颊,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坏了尧人和经纪公司的和谐。“别说了,你先去工作,等收工后,我们再去吃饭。” 场务正在叫人,Sparrow话不多说,低头轻吻柯昀浓僵硬的红唇后,立即回到拍摄的布幕之前。 完全不掩藏情意的表现又让柯昀浓胀红了小脸。 她抚着红咚咚的脸颊,深吸口气,然后转身迎向岩濑千夏的冷漠。 “我应该了解岩濑小姐刚才话中的涵义了。” 岩濑千夏不动声色,脸上的表情依然保持着让人猜不透的平和。 柯昀浓望着她,淡淡一笑。“简单而言,你们绝对不乐见尧人和任何一名女性发生绯闻,这将会阻碍Sparrow光明灿烂的巨星之路。” 岩濑千夏的神色无任何变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柯小姐。” 柯昀浓将视线投向工作中的花尧人。他认真配合,完全符合需求地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他与生俱来的男性魅力在服装造型的烘托下更加强烈。 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曝光了,她不以为自己会有多么骄傲和风光。热闹的生活方式并非她所习惯的。 诚如岩濑小姐所言,花尧人的确是一颗可以期待的明星,让任何年纪的女人都为他疯狂,他代表无限的商机。 而自己呢?她深知他的魅力,也迷恋他的魅力,却又恐慌于他的魅力。就算他们再怎么亲密,或者她拥有他多少的关爱和呵护,她爱真实的花尧人,却不安于他的明星光环。 “你的想法呢?柯小姐?” 柯昀浓忧郁的沈思倒让岩濑千夏对眼前的女人有了另一种看法,或许柯昀浓并不如她认为的只是个想要攀上大明星的追星族。 柯昀浓缓缓地扯开嘴角。“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岩濑小姐,谢谢你的关心,我的确不适合因尧人的关系而登上报章杂志的头条。” 她脆弱但坚定地展露微笑。“但,这不代表我会知难而退。” 岩濑千夏的眼里首次显露钦佩的色彩。“我知道。” 两个势均力敌的女人相视一笑,不再交谈,皆将视线投向前方──花尧人展现他无敌魅力之处。 只不过,柯昀浓心中的不安在隔日清晨正式引爆。 一大清早,七点不到,岩濑千夏就上门来拜访,报告今天更动的行程。花尧人必须在中午前赶到上海,参加当地一场耐力赛。这个赛程,是昨天由车队临时决定由目前人在台湾进行宣传活动的Sparrow参加。 柯昀浓身上挂着可爱的围裙,正甜甜蜜蜜地帮情人准备早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浇熄了满腔的幸福甜蜜。 “怎么会这么突然?” “并不是一切公开行程都依例行表行事,公司偶尔会有其他的突发状况。”岩濑专业地分析。 反观于花尧人,对于车队临时的决定倒没有任何抗议。他快速地梳洗整装,再出现于客厅时,柯昀浓甚至看到他的黑眸之中兴致盎然,彷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她心惊,因为那样的热情绝对胜过对她的感情。 “这种耐力赛我一直很有兴趣。” “我以为你会回美国才开始比赛,回台湾是休息……” “哦,当然不是,F1在全球各地都有赛事,显然我该找个时间帮你上课,车神的女人不能不懂F1。” “那你要去多久?” 花尧人耸肩。“看公司喽,这种事通常我不太在意,反正不管多少天,都会很忙碌。” 他将茫然的柯昀浓拥进怀里,食指轻抚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我知道你一定会乖。小麻雀,等我回来。” 柯昀浓的护照在前天送去办理美国签证,根本不可能陪他去上海。她还以为自己第一个跟随尧人去的国家会是美国,结果他却先独自去上海。 “好。”她轻轻允诺。“那你跟岩濑小姐需要吃过早餐再出发吗?” “不用了,我们必须立即赶到机场,机上再用餐。”岩濑千夏替花尧人回答。柯昀浓闭上双眼,手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腰。 不,她并不想放开他,他们只拥有三天的快乐! 她是这么需要他,这么不愿意和他短暂分离。 只不过花尧人全部的心思早已飞向上海,根本无心关心情人的想法。他拨开浓浓的手臂,走向岩濑。 柯昀浓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颗心揪得好紧好紧。 最后,花尧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岩濑千夏离开他们同居的家。 没有任何道别。 柯昀浓面对一室突兀的寂静,走进厨房熄了炉子的火,锅里的南瓜浓汤尚未炖煮熟烂。她将烤箱打开,取出面包,将现榨蔬果汁装瓶送进冰箱里,原本早起忙进忙出,只为了两人可以甜蜜地共进早餐,然而在花尧人离家之后,一切都不再有意义了。 她替自己泡了杯简单的三合一咖啡,然后捧着马克杯盘坐在大厅的落地窗前,静静地凝望窗外远处的山景。 寂寥的世界里,心是空的,思绪也是空的,呼吸也跟着沉重,屋子里安静的空气,让她甚至以为这些天的恩爱生活,只是一场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愈发强烈,秋老虎的热力随着接近午时而到达顶点。 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余颂贤爽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咕、咕!”她学鸡叫声。“起床喽,太阳晒屁股喽!要吃中午饭喽!” 柯昀浓眨眨眼,皱眉,她不知道自己发呆了这么久。 “午饭?” 余颂贤呵呵笑。“是啊,你没事吧?浓浓,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哦!唷,就算热恋当头,也要懂得节制呀!” 好友的揶揄,竟让她感到一股酸酸的泪意,惆怅地、浓烈地胀满眼眶。 她暗暗地深吸口气。“有什么事呢?阿贤老板。” 余颂贤暧昧地嘿嘿笑。“能有什么事?我身为公司的老板,过了早上,紧接着中午休息时间也快结束了,看你没进公司,只好打电话请我的内务总头头不要只沈迷恋爱、忘了上班。你看我这个老板是不是很尽心尽力啊?” 柯昀浓苦笑。“别逗了,花尧人今天一大清早就去上海参加比赛了,我没有沈迷恋爱。” 余颂贤吓一跳。“真的?这么突然?” 一个人临时出国,任何人都会觉得突然。 她似乎听出好友语气中的沉重。“你没事吧,浓浓?” 柯昀浓站起身,将窗帘拉拢,遮住一室的阳光。“那是车队临时决定的,没有办法啊……我要出门了,有事公司再聊。” 不等余颂贤回应,柯昀浓随即收线挂上手机。 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患得患失?他只是出国工作……重点是,在尧人出现前,她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根本没必要这么害怕或者对现在的寂寞如此不安。 她疲惫地将手埋在掌心中。有那么一剎那,她突然好怀念那些无忧无虑,每天和阿贤拌嘴嬉闹的日子。 柯昀浓叹了口气。“上班。” 她回到卧房梳洗整装后,回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发现窗外原本耀眼的太阳,已让一片灰暗的乌云给遮蔽了。时序进入秋天,天气果然多变化。 她拿了车钥匙,随即出门上班。 在自己的爱车上,柯昀浓扭开了电台广播。听新闻吗?不要,谈话性节目呢?没兴趣,体育台正在拨放Sparrow特辑……她根本不想听! 她不专心地按着选台键,直到一首畅销歌曲震撼了她的心。 只能陪你到这里 毕竟有些事不可以 超过了友情 还不到爱情 远方就要下雨的风景 到底该不该哭泣 想太多是我还是你 我很不服气 也开始怀疑 眼前的人 是不是同一个 真实的你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 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暧昧让人变得贪心 直到等待失去意义 无奈我和你 写不出结局 放遗憾的美丽 停在这里 她听着优美的歌曲,歌词中每个字句击中她的心,彷佛替她诉说心里所有的委屈。 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手指泛白,激动的情绪让她好想狠狠地哭上一场。 超过了友情,却还不到爱情,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暧昧的感情让人变得贪心。 两情相悦的爱情应该是充满喜悦的,绝对舍不得一分一秒的分离,他会诉说他的真心真意,而不是只在肉体接触中释放他的热情…… 不应该只是这样的,他们同居,他们一同生活,那代表他们急欲拥有彼此…… 柯昀浓将车子停在路边。她拿起电话,拨了一组熟悉的号码。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抵达上海。 可,无论她试过多少次,他的电话只是进入语音信箱,并没有回应。 柯昀浓缓缓地叹了口气,把行动电话收进皮包里,再将车子驶上车道,忧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如天空一般变得更加灰暗。 第一天中午,她无法联络上他。那时她想,也许是他刚到上海,许多事情尚需处理。 第一天晚上,她早早结束工作回到家里,电视新闻正在转播他到达上海的消息。在中外媒体面前,他看起来是那么自信自在、神采奕奕,那晚除了不错过任何有关他的新闻之外,她开始对着电话发呆。 第二天早上,她不敢上班,怕错过任何一通他的来电。她知道耐力赛是下午开始,所以她想,也许在比赛之前,他会打电话给她。她是这么希望的…… 第二天下午,新闻传来捷报,在暖身的测时赛中他以破纪录的秒差取得领先的名次。萤幕上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喜悦、那么狂傲,环绕在他周围的除了中外媒体外,还有许多赛车女郎,形成一幅香车美人的美丽画面。 第二天晚上,除了在新闻上看到他的人,听他以流利的英语发表领先感言之外,家里的电话依旧不曾响起。 第三天早上,她面对着还是不曾响起的电话。晨间新闻后,她拔掉电视机的插头,不想因为任何有关他的行程报导而再去猜测他是不是有空打电话给她。 第三天下午,余颂贤打电话询问她的状况,并告知花尧人的总决赛时间是在黄昏,由于是耐力赛,也许赛况会持续到晚上。 余颂贤问她:“你护照拿回来了,刚好台胞证也还没过期,你要不要干脆杀到上海,去海扁他一顿?” “不了,我不会去上海,也不打算再等了。” 是的,她无力再等了。比赛结束,依战况分析,他得胜的呼声非常高,如果真取得上海耐力赛的总冠军,将会有一连串的庆祝活动,那么,她完全不认为他有空可以拨电话回家Say  Hello。 重点是,这三天来,她已经厌烦了受制于电话、电视、手机的生活。 柯昀浓在花尧人前往上海的第三天晚上搬回自己家。 柯母在自家女儿的房内来回踱步。话是没错,女儿的感情事,父母只能静观其变,更何况无论哪家的父 (: ) 第 4 部分阅读 柯昀浓在花尧人前往上海的第三天晚上搬回自己家。[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柯母在自家女儿的房内来回踱步。话是没错,女儿的感情事,父母只能静观其变,更何况无论哪家的父母都会开心儿女返家…… 柯母看着浓浓将自己的衣服摆回衣橱内。 “你回来尧人知道吗?” 女儿收拾的手似乎停顿了几秒。 “他去比赛。” 柯母紧盯着女儿脸上的表情。“新闻有说他参加了上海的比赛。那,尧人有和你联络吗?” 柯昀浓低着头,双手在膝盖收紧。“没有。” 这就是她返家的主因,她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等电话的可怜虫,如果再待在他们同居的屋子里,她的眼睛永远只黏在电话上,或是电视的实况转播。 以电视实况转播来得知男友的状况,她的情况既可怜又可悲。 “也许尧人赛程很忙碌?或者经纪公司安排了很多活动?” 长辈都会自动自发帮他开脱,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她老早见怪不怪。 柯昀浓摇摇头。“妈,我累了,我想先睡了。” 很多事,她不想多想、多谈。 女儿是自己的,柯母当然明白小俩口铁定是有了争执,所以浓浓才会回家、才会这么消沈。 “好好谈谈,生闷气无法解决事情,女儿。” 柯昀浓还是摇头。已经不是生不生闷气的问题,她无法谅解的是,没有人可以忙碌七十二小时而找不到一分钟打电话的,她要的只是一句问候,显然人人崇拜的Sparrow并不懂得如何让爱人安心。 那,既然如此,她只有回到自己的轨道,继续生活。 “你好好休息,明天周末,我们全家再出去走走。” 柯昀浓点头,柯母离开。 柯昀浓屈膝倒卧在床铺上,疲惫地闭上双眼。没错,许多的事,她已经无力再去多想、多谈…… 手机铃声此刻响起,柯昀浓从皮包里拿出手机。“喂,阿贤,什么事?” 余颂贤喘个不停。“浓浓,你听我说,Sparrow出事了!他的车子受到追撞,出线撞到护栏了!” 柯昀浓一惊,从床铺上跳了起来。“撞到护栏?!” “原昱创一位在上海工作的朋友说的,他正巧去看这场总决赛。你快点开电视,说不定等一下新闻就传回台湾了──对了,体育台不是有直播F1上海站的赛况吗?” “好、好,我开电视……” 柯昀浓双手颤抖,打开电视,找到现场直播总决赛的体育台,果真看到比赛暂停,现场一片凌乱,救护车及各队防护员正冲向出事现场救人。镜头拍到的画面是好多辆车子在护栏边追撞成一团,首当其冲的红色赛车被压在最下头,情况最为惨重…… 红色正是法拉利车队的颜色。 柯昀浓的泪随即夺眶而出。她摀着胸口,一颗心好像被利刀割裂成千千万万片。 老天,不要,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阿贤,我要去找他,不论生死,我都要去见他!” “浓浓……” 有那么一剎那,她惧怕自己的生命里,再也见不到阳光。 第七章 由于香港迪士尼乐园于日前正式开放,导致周末例假日前往香港的机位一票难求,原昱创透过关系帮柯昀浓订到当天晚上的晚班飞机前往香港,再转机至上海。 为了怕心情紊乱的浓浓开车前往机场的路上出事,原昱创和余颂贤坚持由他们护送浓浓前住中正国际机场。 原昱创前去柜台报到时,余颂贤搂着好友,帮忙擦拭未曾停歇的眼泪。 余颂贤忧心忡忡。“你别再哭了,没事的,没有任何伤亡消息傅出,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柯昀浓紧捉着手中银色的手机,眼泪直直滴落在手背上。“他的电话完全不通,再怎么样,他也应该打个电话跟我报平安啊?” 余颂贤皱起眉头。“昱创有帮你打电话给主办单位,也是不得其门而入。Sparrow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不光是法拉利,连经纪公司都严格把关,不让任何消息走漏。别担心,昱创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你知道,他门路真的很多!” 柯昀浓扯开一抹笑。“谢谢你,你和原先生帮我好多忙。” 余颂贤揉揉好友乌黑光滑的长发。“客气什么?我们是超级好朋友啊!你不用这么见外。又心和莎莎也是好担心你,电话打个不停,一直问你的状况。” 柯昀浓轻轻摇头。“我还是要说声谢谢,这是一定要的。” 原昱创从航空公司的柜台走回来,他将手中的护照、机票递给了浓浓。 “你要先进关了,整点的飞机。” 余颂贤投入丈夫敞开的怀抱,看着浓浓追求爱情的苦涩,让她感觉自己多么地幸运。 原昱创从护照中拿出一张便条纸,那是刚刚在等候Check  In时,随笔抄下的,妻子的好朋友有困难,他联络上海朋友请求协助。 “上海你人生地不熟,总要有个照应,这位Hai先生是我朋友的合伙人,他是住在上海多年的台商,我相信他可以给你许多协助。他会去接机,然后送你去饭店,否则你半夜才抵达上海,如果没事先安排好,万一发生什么事,铁定会急坏我老婆,对胎教不好。” 柯昀浓接过写着Hai先生联络电话的纸条,一颗心感动地揪紧。 “谢谢你的帮忙。” 余颂贤拍拍好友的手背。“别客气了,有事记得打电话回来。Sparrow绝对没事,你要放心,我们一有他的消息也会告诉你。” “我会放心,同时再次谢谢你们。” 柯昀浓承诺,转身离开,带着简单的行李和朋友的祝福前往上海。 余颂贤偎在丈夫怀里,看着浓浓娇小但坚强的单薄身影,她不自觉叹了口气。“我很幸福,也希望浓浓能够幸福,她是这么完美的女人。” “你不会喜欢又心,还喜欢莎莎,现在又喜欢浓浓吧?!”知道妻子心情不好,原昱创努力逗妻子开心。 她咧开了笑。“这有什么好奇怪,我本来就喜欢女人,那是因为我怀孕不能趴趴走,否则我铁定再找个女朋友,好证明就算嫁给你,我依然有『男性』魅力!” 原昱创挑起妻子的下颚。“想都别想,老婆,你是我的女人。” 俯首,他霸气十足地吻住妻子娇艳的红唇和她的坏念头。 他们好幸福。 回头道别的柯昀浓看到的就是幅温柔拥吻的画面。 那么,她是否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不愿多想,她迈步向前。 飞机整点起飞,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抵达香港,她马不停蹄地转机飞往上海浦东机场,抵达上海时已过了午夜。 寂静的机场在午夜时分只有寥寥无几的旅客,柯昀浓提着简单的行李出关之后,在入境大厅找寻着那位Hai先生。 只是,无须她特别寻找,突然一堵人墙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一望,吃惊地跳了起来。 “大海?!” 真的是大海,只是以前是小一点的大海,现在是比较庞大的大海,唯一不变的是他娃娃脸上温和的笑容。 “真的是你,浓浓?我合伙人给我你的名字时,我还吓一跳呢!”他接过柯昀浓手中的行李。 异地见故友,格外开心,而且这位故友还曾经在她心里占有极重要的位置。 柯昀浓噙着泪,仰望眼前像座山一样的大海。“我可以抱抱你吗?” 大海朗笑,一把将浓浓搂进怀里。“浓浓,你还是这么爱哭!” 柯昀浓哇哇大哭。“你知道吗?尧人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海拍拍她的背脊。“没事的,虽然经纪公司封锁所有消息,但就我所知应该不会危及生命,明天我们就去医院找他。我先送你去饭店休息好不好,时间晚了。” 柯昀浓离开大海的怀抱,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对不起,我失控了,只是闷在心里好难过。” 大海带领着柯昀浓走出机场,两人上了车。“没关系,我乐于拥美女人怀,只是真的没想到你和尧人会变成一对,何时开始啊?我记得尧人以前就对你很有兴趣哦!” 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柯昀浓瞪大双眼。 “你不知道?这很明显啊,他吓跑所有要追求你的男同学,我们这群朋友每个人都猜测尧人可能喜欢你。” 柯昀浓支支吾吾。“可是,他还是一个女朋友换过一个女朋友啊……” 大海开着车,一幕幕彷佛电影场景的街景由车窗飞逝而去,上海的夜景美得好浪漫。 “那些都不算女朋友哦,都是女生主动接近他的。不过对你可不同了,我们这群男同学想要跟你说话,还要看他的脸色呢!” 柯昀浓无法置信地摇头。花尧人以前竟会喜欢她?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火花是在十年后重逢,才开始点燃。 车子来到柯昀浓住宿的饭店,古典的建筑风格充满一种怀旧的氛围。 大海陪同柯昀浓Check  In之后,再送她到住宿的房间,她发现大海的口音已有上海腔。[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住在上海多久了?” 抵达房间,大海忙着巡视房内设备是否可以使用。他就是一个这么体贴入微的人。 “八年了吧,一毕业就过来这儿,那时刚好有个亲戚在昆山设厂,所以我过来帮忙。” 大海开朗地笑。“好了,没问题了,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去医院。” 柯昀浓点头,送大海到了门口。“谢谢你,大海。”她突然想到。“对了,小莉呢?她有跟你一起来上海吗?你们的小孩现在一定好大了,对不对?从你们结婚后,我就到台中读书,没再联络了。” 第一次,大海的脸上失去笑意。“婚后不到半年,我们就离婚了,孩子她拿掉了。” 柯昀浓还来不及消化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大海已离开,房门轻轻关上。 第二天早上,柯昀浓还是不放弃拨打花尧人的行动电话,结果和这些天的情况一样,电话还是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她一夜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都是尧人撞车的画面。 他呢?为何他从没想过自己是否要打通电话报平安? 大海在饭店餐厅找到忧心忡忡的浓浓,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早,浓浓。” 柯昀浓望着大海的招牌笑容,许多有关他和小莉的问题在心中盘桓很久,但始终问不出口。“你吃了吗?” “吃了,我们男人好解决,几个馒头就是一餐,你呢?吃饱了吗?” “嗯,我吃饱了。” “那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我怕太晚,又遇上一堆新闻记者。” 柯昀浓拭去嘴边的咖啡渍。“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住宿的饭店和医院距离很近,等他们抵达医院时,果然看到人民医院的四周早已停满各大新闻媒体的SNG车以及载满采访记者的厢型车。看来他们一直没离开过,Sparrow的车祸已成了国际体育新闻。 大海将车停好,两人选择走楼梯避开新闻记者。 “这里的外科医生是我的球友,他可以带我们进入管制区,但能不能进入尧人的病房,就要靠你如何跟经纪公司打交道了。” 医生朋友就在前方,他交给大海和浓浓各一件白袍让他们穿上后,随即刷卡通过管制。 Sparrow的病房前满是问候的花束、花篮,几乎掩没了走道。 她在病房外的沙发椅上看到正在闭眼补眠的岩濑千夏。 她坚定地走上前。“岩濑小姐。” 岩濑千夏睁开眼睛,并不意外柯昀浓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起身,两个女人的视线平齐。 “你来了?比我料想的足足早了一天。” “怎么说?” “台港线的机位到了周末一位难求。” “我有朋友帮忙。” 岩濑千夏的视线扫过一旁的大海。“就像这位先生带你来医院一样?” “没错。”柯昀浓深吸口气。“尧人还好吗?” 岩濑千夏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应对。“Sparrow脚伤复原良好,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们会直接返回美国,总公司要对Sparrow安排精密的身体健康检查。” “不回台湾?” 岩濑千夏轻轻一笑。“没必要回去吧?” “那原先的租屋呢?” “退租或由柯小姐继续使用,我想Sparrow不会有任何意见。” “他同意出院后就直接回美国?” “当然。” 柯昀浓双拳紧握。“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请。” 柯昀浓向前。她的双腿发软,连握着门把的手都颤抖不已,她懦弱地想逃,想逃离这所有的一切…… 她推开病房的门,里头的欢愉声音让她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身后大海的支持,她相信自己无力撑过这一刻。 病房内满满是人,而且都是女人。这些女孩应该就是所谓的Show  girl,她们经过经纪公司的允许前来陪车神共进早餐,并且拍摄准备发布给新闻媒体的相片。 他就坐在床上,脸上依然挂着浅笑,他看来完好如初,只有腿部缠绕着一圈纱布。 他应该是有空闲的,如果他愿意腾出和美女们打情骂俏的时间,哪怕只有三分钟,用来打电话跟她报个平安,那该有多好! “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广受女人的欢迎。”大海看出浓浓的伤心和沮丧,悄悄地环住她的肩膀,表达他的关心。 只不过大海低沈的男人嗓音,却吸引了花尧人的注意。他将视线投向门口,同样也是大吃一惊。 “大海?!” “好久不见了,尧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海将身旁的柯昀浓轻推了出去。“我送个礼物过来给你。” 花尧人看到柯昀浓,喜悦的神情立即跃上脸。 “小麻雀?”他命令。“你过来。” 柯昀浓抬头挺胸,越过平均身高170的Show  girl来到花尧人的床边。 她可以感受到所有Show  girl的强烈敌意。 “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不见了。” 花尧人抬起手,指着她的心。“我住在这,不可能不见。”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挂着揶揄的笑,还是那样玩世不恭。她好生气,气他让自己这么地忧心焦虑,但在见了面之后,所有的委屈和怒气竟又只能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继续蛰伏、酝酿…… “你没打电话给我。”她幽幽地说。 花尧人耸肩。“新闻每天都有我的消息,你看新闻会比听我说来得清楚。” 他并不认为自己出门、比赛出事、该或不该打电话给她,是件重要的事情。 她摇头。“那不一样,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花尧人不爱她脸上的悲伤,他用力一扯,将她扯入怀里。“小麻雀,我等你十年了,你不会因为这几天的没连络,就忘了我有多么在乎你。” “你真的在乎我?” “你说呢?” 他不顾旁观的众人,占有地吻住柯昀浓的红唇。 在场的Show  girl嫉妒地尖叫,一旁的岩濑千夏神色非常凝重,她二话不说,立刻要求保安进行清场,包括一旁呆若木鸡的大海。 一个吻,像王子的魔法一般,暂时吻去了公主浮动的不安和怨怼。 她抬头,轻拍他脚上的纱布。“痛吗?” 花尧人耸肩。“一年到头总是会受伤个一、两次。” “赛车是很危险的运动?” 他将浓浓搂进怀中,蹭着她柔柔香香的头发。“不会。因为有层层的安全保护,所以在那种冲撞力道下,我只有腿部挫伤。小麻雀,赛车是很安全的运动。” 她抚着他下颚的胡渣。“那,第一名的宝座飞了,你会难过吗?” 她以为他会难过,毕竟在各大媒体的预测中,他最具有冠军相。 但他毫不在乎。他开心地朗笑。“这很好,如果每个赛程都拿到最高的名次,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花尧人自信极了。 “明晚有个宴会,你陪我一同出席。” 她看着他的反应。“岩濑小姐会同意吗?” 花尧人耸肩。“她有必要反对吗?” 她低头,将他的大手纳进自己手中。“岩濑小姐说你结束上海之行,就会直接返回美国?” 花尧人低头,解开她衬衫的扣子,拉低她的衣领,灼热的吻印在她光裸的颈胸。“没错,行程是这么计划的……宝贝,我想你。” 她梗住了呼吸,不是因为他挑起的热情,而是因为他的承认。“可是我在台湾,你要我留在台湾吗?” “我会告诉你,到时你就结束台湾的工作,赴美和我会合。” 柯昀浓审视着他漆黑灼热的眼。“你总是这么任性地安排别人的生活?” 花尧人邪魅一笑。“不,我只想安排你的生活。” 柯昀浓推开他的拥抱,伤心的泪水在眼眶聚集,她颤抖地扣起衬衫的钮扣。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两人的热情只局限在床上。 “你有想过我的想法吗?离开台湾等于离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在我最伤心难过或危急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他们……”不是你! 花尧人皱眉,不太了解浓浓为何发脾气。 “你同意要陪着我的。” 柯昀浓迎视他。“我同意要陪你,是陪你的人,不是电视转播。” 花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因为我没主动打电话给你报告我的行踪,那我道歉,我真的以为电视新闻播得很清楚。每天例行的记者会、所有的提问,我有问必答。” 柯昀浓苦苦地扯开笑。“看来这是观念上的问题,我忘了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抚别人的心。” 她起身。“我先出去了,岩濑小姐应该需要向你报告今天的行程。” 转身,她缓缓步出病房外,轻轻合上门。 花尧人并没有挽留。 门口的Show  girl已经离开,等待的只有岩濑千夏和大海。 岩濑千夏保持着一贯的浅笑。“柯小姐,看来没有重逢的喜悦?” 柯昀浓求助的目光投向大海。“岩濑小姐,我承认那不是我所能适应的世界……” 大海伸出手臂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没事吧?” 她摇头,低声恳求:“带我走。” 在岩濑锐利的注视之下,大海拥着柯昀浓离开医院。 回到饭店,她接到四通电话:妈妈、阿贤、又心和莎莎,她们担心她的状况,又心和莎莎正在赶办台胞证,她们说会尽快赶到上海来陪伴她。 而打算以爱情逼她离开这些关爱的男人,却一通电话都不曾打来。 他总是那么自信,那么地确定她的心意,彷佛认定任何事都无法改变她对他的迷恋和爱意……只不过在安排她的生活同时,他是否愿意因她的需求而有所改变? 她要的只是安心而已,这也算是奢求吗? 黑幕低垂,今晚是她在上海的第二夜,而想念的人依旧不在她身旁。 此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柯昀浓起身,由门上的窥视孔中意外发现来者竟是岩濑千夏。 她打开房门。“有事吗?岩濑小姐。” 岩濑千夏有礼地躬身。“我代表Sparrow前来探访。” 柯昀浓咽下喉咙的苦涩。“请进。” 岩濑千夏入内,环视整个房间的摆设。这间饭店在上海是五星级、天天客满的饭店,历史悠久,饭店餐厅道地的上海菜让人赞不绝口。 “如果饭店也是柯小姐的朋友帮忙订的,那柯小姐的朋友来头一定很大,这间饭店需要在半年前预约住宿。” 柯昀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的朋友都很热心。岩濑小姐,请坐。” 岩濑千夏先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这是?” “Sparrow邀请你参加明晚的宴会,他想到你突然来到上海,一定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要我送礼服和鞋子过来给你。”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黄浦江外滩的景色,古老沧桑的美感,街道灯饰,都感受得到旧时十里洋场的富裕和风华。 “尧人还好吗?” 岩濑千夏并不打算隐瞒。“柯小姐离开后,Sparrow大发脾气,并取消返美的计划,已预定星期五结束上海所有的行程,返回台湾。” 柯昀浓并没有任何喜悦。“法拉利车队不会生气吗?” “总公司自然不高兴,只不过Sparrow一向随心所欲。” 柯昀浓凝望着上海的迷离夜色。“你是日本人,却说得一口标准国语……有一句俚语是『强摘的瓜不甜』,你知道意思吗?” “大概能够理解。” “那岩濑小姐的看法呢?”柯昀浓回头,定定地注视岩濑千夏平静的神情。 “如果柯小姐意思是指您和Sparrow的关系,我只能说,你们不属于同一种生活。”这是岩濑千夏的答案。 “这么明显?” “Sparrow的光和热会烧毁你们刚萌芽的爱情。” 柯昀浓转身,再度将视线投向窗外。这次离开上海,也许不会再度重游…… “我会参加明晚的宴会。” “那请柯小姐将您的护照交给我,我必须去订返台的机票──” 柯昀浓摇头。“不了,我没打算那么早回台湾。我有两个朋友要来上海跟我会合,我们要到处看看。” “柯小姐的意思是……” 柯昀浓很轻、很轻地展露微笑。“我想找回我自己的快乐。” 这是她的答案。 第八章 晚宴是由中资财团出面邀请,受邀人士包含政商名流、冠盖云集,地点在上海郊外一处私人俱乐部。 柯昀浓发现原来大海也接到主办财团的邀请后,立即舍弃花尧人的邀约,选择和大海一同出席。 她不愿想象花尧人派车前往饭店却接不到人时,会有多么愤怒──不,也许他根本无所谓,至少,目前她的手机依然没有他的来电显示。 远处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雨开始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随着客人一一抵达,风雨逐渐加剧。 柯昀浓站在宴会大厅一旁。大海让台商联谊会会长拉去长谈,她独自一人站在大厅的边缘,平静地欣赏眼前的热闹。 宴会人口处突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人人高声喊叫着,正式宣告今晚的男主角已翩然抵达。 大海回到她身边。“Sparrow来了。” “我想也是。”柯昀浓颤抖地将香槟杯放在一旁的桌面。 “如果你不想见他,就不应该参加今天的晚宴。”大海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摇头。“不,我想见他。” 上海耀眼而迷离的夜景,她也许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停留观赏,就好比花尧人之于她的生命,十年前是阵风,吹乱了她的生活,十年后还是像一阵风,再度让她的生活失去平静。 她穿着花尧人赠与的晚宴服,这是一袭黑底红花的改良式旗袍,栩栩如生的手工绣花、神秘又性感的完美配色,旗袍领、横斜在锁骨间优雅的十字扣、合身的胸线和腰线,完全衬托出她典雅幽静的气质;礼服的下半身完全颠覆旗袍传统的窄襬设计,改为一层又一层黑色网纱蓬裙,显得更加年轻有活力。 她将一头乌黑的头发绾起,仅用一只簪花加以固定,淡雅的粉妆掩去她数夜未曾好眠的黑影,今晚的她宛如一朵眉间蕴着淡淡忧愁的山谷幽兰,吸引在场男士所有的目光。人人都在打探,这位美丽俏佳人是来自何方? 大海同样迷恋柯昀浓所散发出的妩媚风情,那淡淡的忧愁更激起他男性的保护欲。 他以保护者自居,更不放弃终有一天能够取代花尧人在浓浓心中的地位。 “你要见他一面应该不容易。” 花尧人周围黑鸦鸦地挤满一堆人,参与宴会的人士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他们或许也是别人的偶像,Sparrow却是他们共同的偶像! 浪漫的华尔滋乐曲在此刻响起,舞池里尽是一对对翩然起舞的绅士淑女,女士们扬起的裙襬像一朵朵美丽的花。 大海举起手臂、弯腰。“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支舞?” 柯昀浓眨眨眼。“我不太会……” 大海不让她拒绝,他握住柯昀浓的手。“会动身体就可以了,我会带你。” 大海带领着柯昀浓走进舞池,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紧密地将她保护在自己的臂弯里。 柯昀浓白着脸,无法适应别的男人的拥抱,她轻轻挣扎。“大海,算了吧,我真的不会跳舞,你看我僵硬得跟电线杆没两样……” 大海搂抱着她,慢慢地滑开舞步。“这很简单的,会比要你忘了花尧人还容易。” 柯昀浓愕然抬头,她看到大海眼中的温柔和坚持。“大海?” 大海真情表白,“十年后再相遇,你的成熟和温柔让我对你一见钟情,浓浓。希望你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我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像花尧人一样让你哭泣。” 柯昀浓无力地低头,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大海,我不能……” 大海劝说。“当然可以,严格来说,你和花尧人只谈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恋爱,这种薄弱的感情当然可以放手。更何况,十年前你曾经偷偷暗恋我,我要你忘了花尧人──” “你想得美。” 突然冒出的低沈嗓音,让大海停止滑步。 柯昀浓瞪着来者。她眨眨眼,阴沈愤怒的花尧人彷佛由地底窜出的魔鬼一样令人心惧。 “花尧人?”大海没想到会在表白的同一时刻,冒出自己的故友兼情敌。 两人身高相同,如果比体型,像橄榄球选手般的大海绝对胜过比例精壮、修长的花尧人。 花尧人撇着嘴,讥讽地审视眼前的大海。“大海,来不及了,就算浓浓曾经在十年前喜欢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式。况且那种喜欢根本只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状况!” 他逼向前,黑眸像着了火般注视着浓浓。“命中注定,柯昀浓这辈子就是我花尧人的人,你要她忘了我?绝对不可能!” 大海气愤地提高音量。“我不会像你一样对她不闻不问,她应该得到更多、更好的照顾!” 花尧人无谓地耸耸肩,但看见柯昀浓脸上的凄然时,他皱起眉头。“大海,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用不着外人来充当过路英雄。” “我不只是过路英雄,我等待的是一个机会,我在等待浓浓接受我!” 花尧人再也不能玩世不恭地看待这一切,他粗暴地将柯昀浓拉回自己臂弯里,阴沉沉地瞪着怀中的人儿。“小麻雀,投怀送抱要看清楚方向,你人是我的,”他指指她的心。“心也是我的,你能飞到哪去?” 大海气愤地在一旁跳脚。“你根本不在乎她!如果在乎,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台湾不闻不问,连一通电话都不打!如果你在乎她,在撞车之后,会立刻向她解释自己的状况,浓浓也不会着急地赶到上海,抵达浦东机场时已经半夜了!她是女生,是用来呵护的,既然她已经来到上海,处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你还是只把她丢在她朋友帮她找的饭店,宁愿去陪那些美丽妖艳的Show  girl也不愿分一点时间给她,你认为你这样算是在乎她的表现吗?!” 大海一口气吼完花尧人的罪状后,柯昀浓双手覆脸,已经濒临崩溃。 现场人士的议论声没有间断。这是一条比Sparrow撞车更大的新闻啊! 岩濑千夏带着保安人员守在一旁。她正在考虑是否要将大吼大叫的大海赶出宴会现场。 怀中颤抖不已的柯昀浓让花尧人不禁心慌。“我在乎她,她是我最舍不得的女人……” 只是在花尧人开头表白时,柯昀浓心中的怨怼却完全爆发出来。 她推开花尧人的怀抱,泪眼迷蒙。“舍不得不一定是因为爱情!” “舍不得,也许是因为相处久了,习惯彼此。舍不得也许是因为你还有需要我的理由,更也许是因为你还没找到可以代替我的人。舍不得也许是因为你根本还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爱我所以需要我,还是因为你的身体需要我,才不愿放弃,而不是因为爱!” 她凝视他的眼。她会永远记得他的意气风发,她会记得他无敌的魅力,连轻撇嘴角都会让女人疯狂尖叫。 抬起手,她泪如雨下,抚着他刚毅的薄唇。“我只想留住你在我心中美好的回忆,可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能在一起。” 柯昀浓提起裙襬,转身离去。 她的悲伤、眼中的决绝,好似代表着分离。 花尧人推开围观的众人,对着一旁岩濑千夏怒吼:“不准任何人跟过来!” 随后,他朝着柯昀浓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只是腿伤刚复元,影响了他追逐的速度。 柯昀浓跑进一旁的树林里。这家私人俱乐部位在偌大的私人土地上,种植了许多原生树种,创造了大片人造山水。 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他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她,闪电划破夜空,他看见她脸上的伤心。 他知道,如果不采取任何行动,他将会永远失去她。 他走近,两人视线对望,风吹起她礼服的下襬,拍打着他的腿,两人混乱的呼吸交错着…… “我离不开你。” 她哭喊:“我不要你!如果可以,我甚至宁愿这辈子都不曾爱过你!” “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离开!” 他嘶吼,同时用力地拥住了她,灼热的唇吻住她,风雨肆虐中,他听到她哀恸的哭泣。 “别离开我,浓浓,我不能没有你。” 她看着他,颤抖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宣泄的泪水始终无法停歇。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她呢喃低语。 伸高手臂,她环住他的颈项,在他的胸口疲倦地哭泣。“要我,求你。” 俯首,他疯狂地吻住她的唇。“让我要你!” 激狂的情欲来得那么强烈,即使狂风骤雨也无法阻止他们的燃烧和坠落。 她仰脸向天,他灼热的吻熨烫她敞开的颈项和喉间,两人的速度和热力不断升高,试图攀向高峰,冰冷的风雨不断打在两人身上。 “不要离开我──”他怒吼。 她将他攀得更紧,再也无法压抑地呻吟娇喘。她不顾一切,配合他的速度,献出自己所有。 闪电再度划破漆黑的天空,他们一起投入狂风暴雨之中。 没通知任何人,他们径自离开宴会,拦车回到柯昀浓住宿的饭店。 两人激情狂爱一整夜,柯昀浓的每个吻、每个碰触都足以让他疯狂。 她彻底释放自己的热情,融合天性的温柔,紧紧地攀附在他身上。她呻吟地接受他,并极力制造让他情欲高涨的魔法,所有的迎合和挑逗,他以为那代表她不要分离。 第二天近午,花尧人睁开眼,看见一室的寂静,桌上、衣柜里再也看不到属于她的东西…… 他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捉了电话,他火速找到他万能的经纪人──岩濑千夏。 “就算翻遍整个上海,我也要找到柯昀浓!” 他下达命令,只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心碎。 “柯小姐和大海先生已搭乘早上九点的班机离开上海,临行前,柯小姐送来一串钥匙。” “什么钥匙?” “你和柯小姐天母住处的钥匙。” 花尧人挂上电话。 他以手覆住脸,低声嘶吼,那是万念俱灰的声音…… 回到台湾后,柯昀浓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她不愿让自己的心情一直深陷于悲伤的泥沼无法自拔,所以急欲振作。 很多事不是只有伤心就能解决,她必须正视事实,并找回自己原先的快乐。 晚上,大海前来柯家,接柯昀浓外出共进晚餐。他的出现,让柯家长辈惊讶不已。 该去吗?她是否应该接受大海临时的邀约? 可,或许和大海出去走走也是好事,他是个风趣的人,总是可以让她开心。 “女儿,那尧人呢?”柯母问,很忧心女儿的感情状况,去上海才两天,浓浓却像消气的气球一样瘦了一圈。 柯昀浓轻轻扬起嘴角。“大家都是朋友,吃个饭很正常。” “可是……”柯母欲言又止,没想到女儿和尧人的恋情这么短暂。 “妈,我先走了。”柯昀浓拿了皮包,不想和母亲多解释感情事。她径自出门,大海倚在RV休旅车旁,在柯家门口耐心等候。 他看到柯昀浓的第一时间,立即递上一束幽雅的白玫瑰。“送你。” 柯昀浓看着面前的白玫瑰,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她想到前不久自己办公室那束玫瑰花,那时她以为只要两情相悦,就是最快乐的一件事。 “谢谢。” 大海掬起她胸前的长发。“有人说过你很适合白玫瑰吗?淡雅幽静,却引人注目。” 柯昀浓不着痕迹地抽回头发,然后轻轻一笑。“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谢谢你。” 大海打开车门。“请坐。” 两人上了车,车子朝预定的餐厅前进。 大海稳稳地开车。“我好多年不曾回台湾了,有时倒忘了台湾才是我的故乡。” 她浅笑回应。“你应该常常回来,台湾愈来愈美,而且很多东西来自故乡的都比较可爱。” 大海意有所指地凝视着她。“我知道,所以才追随你回国,追求我的真爱。” 柯昀浓当然明白大海的意思,只不过现阶段的她只想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平静和以前的快乐,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只能将视线投向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 大海见柯昀浓沈默不语,伸出手握住她置于膝上的左手。“你曾经喜欢过我,那么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浓浓。” 柯昀浓看着他热切的眼神。大海是那么真情真意,让人感觉十足地安心,和大海在一起,她一定可以比现在更要幸福,只是…… 她悲伤地领悟到,任何的真情似乎都无法让她再受感动,她的爱情可悲到只能依附着花尧人而活。 她缓缓摇头。“我们不合适,大海,在我心里仍然有人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接受其他人?” 大海自信一笑。“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我有自信你会爱上我。” “大海……” 只是,柯昀浓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就让后方来车急促的煞车声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后方来车以极快的车速不断超前,最后以一个大转弯直接横堵在大马路的中央,硬是拦下大海的休旅车。大海紧急煞车,在碰撞的前一秒停住车子。 “不要……” 柯昀浓心惧地抚着胸口。事发突然,她甚至感受到那种生死关头的恐惧。 同一时刻,大海愤怒地冲下车,直觉要找对方理论,但谁都没想到从法拉利跑车冲出来的是── 花尧人?! 大海不可思议地瞪着怒不可遏的肇事者。 花尧人冲上前,表情阴霾而窒人,一拳朝大海的下巴挥了过去。大海挨了一拳,连退三大步,撞上身后的RV休旅车。 他冲向前,愤怒的拳头毫不客气地回击,两人纷纷挂彩。 两个男人怒气冲天,眼见这场肉搏战即将爆发,柯昀浓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护住了大海,花尧人紧急收回拳头。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你竟敢护着他?!” 柯昀浓气愤的泪水迸流。“我为什么不能护着他?你凭什么当街拦车还打人?!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野蛮!” 花尧人的怒火冲上了天。“就凭我是你的男朋友!就凭他的追求,我就可以打他!这是常理,我一点都不野蛮!” 一句“男朋友”让柯昀浓所有的委屈全数崩溃了。“你是我的男朋友?”哽咽的泪,让她嗓音沙哑。“?(: ) 第 5 部分阅读 一句“男朋友”让柯昀浓所有的委屈全数崩溃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你是我的男朋友?”哽咽的泪,让她嗓音沙哑。“你确定你是我的男朋友吗?那,我请问,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当你沈醉在美人的包围时,你心里还有我的存在吗?你是我的男朋友,却让我从电视新闻知道你的行踪?连一通电话的问候都那么奢侈!我请问,电视会向我嘘寒问暖吗?电视会说他爱我,他需要我吗?!” 她摇着头,泣不成声,大海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 “浓浓,别说了……” “如果这就是你表达爱情的方式,告诉你,我宁愿不要!花尧人,我宁愿不要你的爱情!” 柯昀浓决然的怒吼让花尧人定住了脚步。 沈默间,只听见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喧闹声,三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让围观的人群莫名地心凛。 “你的意思好像是在告诉我,这代表──结束?”花尧人说着,粗嗄低哑的声音彷佛由地底发出来的,他阴暗的黑眸等待着她的答案,任由心碎的痛苦淹没了自己。 柯昀浓不语,双手紧握,低垂眼帘以遮蔽她内心的波涛汹涌与哀伤。 “你最好清楚表达你的意思,确保下次我不会再去拦你的车,打你新任的男朋友。” “你好野蛮!” “我是野蛮,小麻雀,我要你的答案。”他等待着,犀利灼热的眼凝视着她,他必须逼出她真正的心意,无论答案是否会让他心碎到死。 柯昀浓泪眼婆娑。这段感情也许注定只能走到这里,他的霸气、她的委曲求全,就算是多么浓烈的爱情,早晚都会磨灭。 “我们不合适,你任性自我的个性,我无法接受。”在说话的同时,柯昀浓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因为心痛而破碎的嗓音。 花尧人彷佛被狠狠打了一拳。他的脸顿时灰白,任由一股锥心刺骨的失落、无助啃噬着他的心。 “你选择了大海?”绝望与狼狈写满他一向自信狂傲的面容。 “我没有选择谁,我只要求原先的平静和快乐。”她伤心的泪水在脸颊上奔流。 走向前,他轻抚着她的脸,拭去她颊上的泪水。“相信我,我真的在乎你。” 垂首,她握紧拳头,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泪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什么都不想要……” 在乎不等于爱情,相爱应该更加甜蜜、更懂得关心与分享,她无法接受他的想法。 “什么都不想要?”他闭上了眼,感觉世界一瞬间在他面前崩解。 花尧人凄凉地凝视着她,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她。 他想都想不到,自己的自负、自傲像一道深厚的城墙,阻隔了一切,她无法感受到他的真心。 他苦涩地笑。“我爱你。” 柯昀浓闭上双眼,泪早已无法抑止地落下。 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保重,宝贝。” 花尧人深深凝视心中最眷恋的人,最后,转身上车,车子如箭矢一般冲出去。 引擎所发出的轰轰声响,像极了绝望的悲鸣。 第九章 大马路上那场争执,如火如荼地在各大媒体间传开,事发当时太多旁观的路人、太大的新闻价值,这次连原昱创的影响力都无法压下这条新闻。 所有中外媒体、各大新闻台的SNG车全聚集在柯家门前,柯昀浓从小到大的成长纪事更是让好事的新闻记者全数搬上了电视萤幕,学经历、学校成绩、感情生活等等,连喜爱且惯用的服饰品牌也带动了粉丝的追随不说,媒体还采访了柯昀浓小学、国中、高中时期的老师校长。 所有人都在看、所有人都好奇,Sparrow的女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让Sparrow为情出手打人、甘受车队禁赛的惩罚私自开车,还不顾自身生命安全在车水马龙的台北街头拦车?! 有些在场围观的路人甚至拍下Sparrow伤心倾诉“我爱你”的经典画面转卖给媒体,媒体大肆播放,这又让一票浪漫心软的女性观众,纷纷醉倒在电视萤幕前。 谈话性节目开始讨论Sparrow情归何方、大海是不是一个欠扁的第三者?并呼吁柯昀浓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最好赶快回头接受Sparrow,免得被广大女性粉丝关爱的眼神谋杀。 一切的答案全指向柯昀浓,人人都想找到她,人人都想采访她,柯家人门窗紧闭不敢外出、不敢接电话、不敢开大灯,眼见柯家一家老小即将断粮、喊救命时,Sparrow透过法拉利车队发声,正式召开媒体记者会。 花尧人穿着正式的西装,阴沈但帅气得令人尖叫,他出席却不说话,不接受记者访问,一切发言由经纪人岩濑千夏全权主导。 “这只是法拉利车队亚洲区的企业形象广告,柯小姐虽不是专业广告摸特儿,但因独特的典雅气质,也是Sparrow的故友,很热心地接下我们的邀请。惊扰了大家并造成交通困扰,法拉利车队以及Sparrow本人在此慎重道歉。这支广告将于明天在各大媒体正式播出。” 广告的确播出了,那句“我爱你”当然被修饰得更加令人陶醉,花尧人最后开着法拉利跑车离去的画面,倒成了这支广告最重要的部分。 高速拦车、深情告白,扬长而去,每个画面的确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于是所有媒体接受那场记者会的官方说法,柯家门口的SNG车及大阵仗的媒体总算离开,一切恢复平静。 事情总算结束。岩濑千夏成了救命关键,她以专业的头脑,想出了这个办法,以高额赏金广收路人以手机或DV拍摄的画面,加以剪接、设计旁白,造就了这支轰动、让粉丝如痴如醉的企业形象广告,为当事人解决困扰,也达到品牌宣传的效果,总公司当然竖起大拇指! 沸沸扬扬的新闻事件结束了,柯家的生活恢复常轨,一切彷佛就像一场梦,柯昀浓的生活再度回到和花尧人重逢前的平静和安宁。 只是多了个大海。 大海展开热烈追求,由柯家到公司,再由公司到柯家。 “或许你该考虑大海的追求,他看来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好友余颂贤衷心的建议。说实话,Sparrow没良心的行为,彻底打消阿贤原本对Sparrow的崇拜和赞赏。 那小莉呢?她一直好奇小莉和大海的故事,一次晚餐约会时,大海说出了这段让他难以释怀的悲伤过往。 “我们都太年轻了,有了婚姻和小孩的约束,两人的关系由刚开始的甜蜜到后来的针锋相对,小莉开始后悔。因为怀孕,她不能读书、不能做她想做的事,最后,她选择以流产的方式,结束宝宝的生命和这场婚姻。” 离婚后的大海,立刻前往上海工作,远离台湾这块伤心地,却又因为对浓浓的追求,再度回到故乡。 面对大海真诚的痴心和热情的追求,柯昀浓发现自己已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我忘不了他。” “你不需刻意遗忘,那将是你往后的回忆,我只要你现在接受我。” “我无法爱上你!” “请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要这么快就将我淘汰出局,你还没看到我对你的真情与用心。” “大海,你不要这样子……” “浓浓,我爱你。” 也许大海的爱,会冲淡她对花尧人的思念,情伤难愈,或许接受新的恋情是唯一的方式。 “好,我接受你的追求。” 月光之下,他将她拥在怀中,俯首,他轻轻地亲吻她,很温柔、很温柔,像丝绒般扫过她的唇瓣,不带一丝猖狂霸气。 这是她和大海的第一个吻。她为自己感到开心,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开始,却也为自己感到忧愁。一个吻,宣告她和大海的恋情正式展开,却也明白告诉自己,她不曾遗忘花尧人,身体里埋藏、激荡的热情依然只为他一人开启。 大海是个完美的情人,凡事顾及她的感受,她笑,他更开心;她忧伤,他安静陪伴。他要的只是浓浓的爱,他坚信,哪怕是一锅冰冷的水,小火久煮终会沸腾。 大海在台湾置产,细心找寻离柯家距离最近的房子,屋子里每样家具、主卧房的摆设,都是柯昀浓喜欢的风格。人人都看得出大海对浓浓的体贴和深深的迷恋,浓浓的超级知己们虽明白浓浓心里的哀伤,但在没有任何希望之下,她们一致希望大海可以带给浓浓幸福的未来。 新屋落成的第一晚,送走恭贺的客人后,大海搂着浓浓,不愿让她离开。 她看着他,知道大海所要的。也许该是她彻底忘了花尧人的时候…… 沐浴过后,柯昀浓穿着大海宽大的睡衣,坐在大床边缘。她仰起头,轻轻的吻落在大海的唇上。 让我忘了花尧人。 她颤抖的双臂绕上他的颈子,吻再度轻轻地、诱惑地印在他的唇上。 “好。”大海轻叹,视如珍宝地加深他的吻,注入他的热情。 柯昀浓双拳紧握。她紧闭着眼,却停不了眼中氤氲的水雾。 老天,这是一个机会,她必须忘了花尧人! 大海在观察。[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她紧闭着眼、僵硬而颤抖的身躯,在在显示了她的抗拒和恐惧。 当他解开她睡衣的钮扣,甚至还听得到她闷闷的哀鸣。 大海叹了口气,轻轻放开了她,他抬起手指腹轻滑过她的脸颊。“我爱你,但不想强迫你。” 柯昀浓无劝的眼泪立即由眼眶里滑落。 “对不起,大海……” 大海依旧带着笑容,但笑容里却有掩不住的苦涩。“不哭,如果我爱你让你觉得想哭的话,我会更伤心。” “大海,对不起,对不起……”她啜泣着,只能不断说着对不起。 大海默默地替她将睡衣的钮扣扣上。 他深情凝视,再将她轻轻拥进怀中。“我送你回家,如果强留你在这里,难受的是我自己。” 柯昀浓无力地偎在他宽广的胸膛。“我以为我可以……” “乖,不哭了。”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所以愿意等待,终有一天你会爱我。” 柯昀浓望着大海坚定的眼眸,心头倏地一紧。 她是否能够脱离她的宿命?花尧人也许是她这一辈子最可悲却又无法摆脱的克星。 大海是否能够等到她,取代花尧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无助的泪水愈流愈急。也许大海的等待将是遥遥无期…… “浓浓。” “嗯?” “嫁给我好吗?” 大海认真地许下婚姻的承诺,柯昀浓震惊不已。 旗下当红的车手竟然在大马路上高速飚车,还罔顾自己及他人的生命冒死挡车,姑且不论绯闻对Sparrow如日中天的气势有多少影响,这种错误的驾驶态度,不但违反交通规则,更违背公司合约的精神。 一个专业的赛车手,对任何规则,包括交通、法规都要比一般人来得更加严格。 岩濑千夏结束视讯。总公司对于Sparrow不但没有如期返回美国,还在台湾惹出这么严重的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她看向一旁瘫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这男人两天前饱尝失恋的痛苦后,没有学其他人买醉浇愁,反而像失了魂魄般,只是呆坐在落地窗前。他紧盯着液晶电视,不肯错过各家新闻台或谈话性节目中任何有关柯小姐的消息。 这家伙不吃不睡,如此折腾下来,原本俊帅的模样全不见了,他头发凌乱、胡须不刮,身上的衣裤更是皱得跟梅干菜没两样,狼狈的模样绝对可以媲美街头流浪汉,说他是风靡全世界女人的Sparrow,任谁也不相信。 “总公司要你明天回美国。” 花尧人的视线还是盯着液晶电视。媒体包围柯家进人第三天,这三天柯家没有人进出,媒体的驻扎形同软禁。反观他,在保全人员和公司的保护下,反而拥有比她更多的自由和安全。 他忆起她伤心绝望的模样。他总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期待她的配合,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他根本没想过小麻雀真实的感觉…… 就算心痛得快要死掉,他还是必须承认,大海的确是个可依靠的男人。 “先处理完这件事,我就回美国。” “什么事?” 花尧人指着电视画面。“把那些闲杂人等从浓浓家门口赶走后,我立刻回美国。” 岩濑千夏冷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提起公事包,随后离开花尧人天母的住所。 事实证明,岩濑千夏的确有两把刷子。隔天下午,在她的安排及总公司的首肯之下,正式对外召开记者会,以一个完美的说辞让所有人──包括公司、传媒记者及广大的粉丝──全部都认为那一场街头肉搏战只是法拉利车队亚洲地区的企业形象广告,厉害! 记者会的第二天,花尧人兑现承诺,随即返美,独留下岩濑千夏继续待在台湾。他必须如此,否则无法安心。 花尧人返美的第一天晚上十一点,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柯小姐很好,九点准时上班,午餐和那位孕妇同事共进午餐,晚上七点离开公司。” “大海呢?” “大海先生当然陪伴在一旁,你忘了他在追求她吗?” 花尧人愤懑地结束视讯,完全不顾岩濑千夏还有后续的消息还没念完。 第二天同一时间,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柯小姐今天仍然九点准时上班,不过,昨晚应该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她今天是由大海先生接送她,两人一起共进浪漫的独光晚餐,地点是超高档的法国餐厅。大海先生还送给她一束美到冒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的白玫瑰。” 花尧人神色阴霾得像染上了墨汁。“我怀疑你加油添醋。” 岩濑千夏冷笑。“如果您怀疑我的报告不够正确,那倒不如让我回美国,您另请高明,不要让我留在台湾当个只会跟踪别人的死变态!” 对于经纪人的抗议,花尧人选择结束视讯。 第三天同一时间,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白玫瑰大海先生同样送上一束美到冒泡的白玫瑰,他意图以花束攻下柯小姐的心,这招果然高明,足以让任何女人动心。今天和昨天一样,他们一起共进晚餐,柯小姐于晚上十点在白玫瑰大海先生的护送下返回柯家。” 这一天,除了口头报告,岩濑千夏还细心地提供照片,以证明自己的每日一报。 “她在笑。” 花尧人颤抖着手轻抚着液晶萤幕。台湾时序已入秋,她的衣着也有些变化,典雅的小外套,束起的马尾,她淡淡的妆,淡淡的忧愁,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思念像澎湃的浪潮。 岩濑千夏皱起眉头。“有女人收到花会不笑的吗?老板,你的说法好奇怪。还有,请不要以颤抖的手触碰液晶萤幕,我会以为美国发生大地震。” 在老板要愤怒地结束视讯前,她大喊:“等等,我还有个重点忘了说,大海先生准备在台湾置产,他们已经在看房子了……而且,相信我,男人不会随便带女人去找房子的──” 果真,花尧人愤然地结束视讯,手中的玻璃杯同时间被捏个粉碎。 第四天的每日一报中,岩濑千夏发现他手中缠着纱布。“怎么了?” “玻璃割伤。” “缝几针?” “无所谓。” “心痛大于伤痛是吗?你最好保佑不会影响你的车速,否则月底日本的赛程成绩不好的话,不用你叫我回去,总公司的人绝对会亲自杀到台湾找我好好谈谈!” 花尧人看着左掌上的纱布。日本的赛程一直都是他最有兴趣的,车队甚至寄予高度的期望,但如今,很多事,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好不好?” 岩濑千夏难得展露了笑。“当然……” 她将一张照片贴在网路摄影机的镜头前,照片里,大海先生拥着柯小姐,小俩口甜蜜地亲吻,画面浪漫极了。 “你说亲吻好不好?他们接吻了。” 这回不用等她报告其他的内容,花尧人已经发疯地将电脑液晶萤幕给砸烂掉了。 以她阅人无数的专业眼光来看,大海先生绝对会比花尧人更合适柯小姐,温柔沈静的柯小姐一点都不适合浪子,而花尧人就是个只会躲在液晶萤幕后愤恨伤心的笨蛋浪子。 第五天、第六天,直到两个星期过后,花尧人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往往只要一张照片就可以让Sparrow发出怒吼。 岩濑千夏搔搔耳朵。“吼什么吼啊?真在乎人家,就不要躲在美国天天挂我视讯、大吼大叫、砸烂萤幕,真在乎就和大海公平竞争啊!你觉得你会输吗?还有,我要回美国,他们小俩口每天同进同出,我不想再跟踪了!” “想都别想!”他嘶哑低吼。 岩濑千夏目光好冰冷。“那好,我再告诉你一个大消息,本来想就快要比赛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影响你的心情,不过,既然你根本不想让我回美国,我也就不用在乎你的心情。” “你说什么事?!” 她奸诈地笑。“好事啊,大海先生正式向柯家提亲,他们准备结婚,就这样喽。” “结婚?” 这一回,花尧人没有挂掉经纪人的视讯,没有在萤幕后面大吼大叫,没有砸烂任何东西。他悲伤地跌坐在地,大手掩住俊脸。 “Sparrow?” 台湾这一端,岩濑千夏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拥有全世界、却失去最心爱的女人的蠢男人,脸上挂着深沈悲痛的泪水。 “如果你到二十八岁因为我咬你这一口而让你嫁不出去,那我娶你,接收你这只没人要的小麻雀!” 她记得十八岁那年花尧人的戏言,那时就算表现得不会当真,还是会心生涟漪。他老是爱欺负她,缠着、缠着倒真的缠走她的心,她害怕,她想逃,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 大海的出现,像一只救难游泳圈,她紧攀着,希望自己暗恋的男生,能比较温柔体贴,能比较彬彬有礼。在大海和小莉的婚礼上,她嚎啕大哭的原因,一方面哀伤自己的失恋,一方面也在怨叹,难道这辈子她真的只能喜欢花尧人? 后天,她二十八岁生日,也是她和大海结婚的日子,大海是个很棒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情归大海,必定会幸福。 而,花尧人那句话就只能成为她最重要的回忆,她和他终究没有缘分,这份认知揪痛了她的心,却又无可奈何。 记者会的隔天,新闻报导他已经返回美国,隔些天,新闻又说他年度的健康检查一切正常,上海撞车并没有带来任何后遗症。最新消息且相当巧合的是,后天,她的大喜之日,他会在日本参加F1一级方程式赛车年度赛程里最精彩的排位赛。 她还是习惯留意他所有的消息,每当听到“Sparrow”他的名字时,她的心还是会抽痛,而泪更是时常不请自来。天啊,思念的力量真的好沉重。 “新娘子,喜欢这套款式吗?新郎倌觉得好不好看啊?”婚纱店的服务人员甜美地问。 她是谁?苍白的面容里隐藏着深深的伤痛,却披着代表幸福快乐的白纱?她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剎那,她无法辨认出镜中的人是不是真实的自己。 大海站在她身旁,赞美地拍手。“开玩笑,我老婆一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 任何人都感受得到大海的喜悦,尽管她不爱他,尽管她只是想找个依靠,一个可以接纳她泪水的肩膀。 她僵硬地笑。“你这么夸赞我,别人会笑的。” 大海佯装愤怒。“是谁?谁会笑?谁敢笑我老婆我就和他拚命!” 大海促狭的玩笑,让大家都开心地大笑,柯昀浓嘴边漾着笑,但眼底还是那抹挥之不去的沉重。 大海注意到了。他轻轻搂住她的肩。“累了吗?连试了好多套礼服,想不想休息一下?” 她点头。“我想去外面坐坐,礼服要先脱下来吗?” 婚纱店的小姐立刻答腔:“不用不用,你先穿着,适应一下当新娘的感觉也不错啊!” 大海体贴地问:“需要我陪你吗?” 柯昀浓摇摇头。“还有很多事需要你联络,我出去外面的小庭院透透气,待会儿就进来。” 大海抚着她的脸颊。“我希望你快乐。” “我知道。” 她踱步来到婚纱礼服公司外头的小庭院。小庭院布置得很温馨,有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她坐了下来。 秋高气爽,夕阳西下,凉风吹拂,感觉很悠闲。 她闭着眼享受这难得的轻松心情,突然一股被人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睁开眼。 想都想不到那个自己以为终其一生将不会再见的人,却站在自己面前。 花尧人。 “是你。” 见着了他,她的泪又落下来了。 花尧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渴望地凝视,将她美丽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里。 “你一定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她的泪水奔流得更加急切。“你怎么来了?” “去日本比赛之前,先过境来看你,而且,我有一个神奇的经纪人,所以一下子就可以找到你。” 她凝视着他。为了遗忘,她选择在伤口洒盐。“尧人,后天是我二十八岁生日,我要嫁给大海,我不是没人要的小麻雀。” 她撑着笑,却比哭还要狼狈难看。 花尧人倾身,轻轻地将她纳进怀里,他淡淡地扯开了笑。“你绝对不是没人要的小麻雀。相信我,打从你是我的路队长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崇拜你。那时我不敢相信,一个这么文静的矮冬瓜竟是我们的路队长,而且还非常认真;我跟你笑,你都不理我,所以我才想试试,如果惹你哭,你会不会比较记得我?” 他笑,嗅闻着他熟悉的馨香。“国中的新生训练时,我发现我们班有几个男生打你的主意,你想想,我怎么可能让你被别人追走?所以只好去哀求老师,说我自己有多坏就有多坏,有多孤僻就有多孤僻,只有你可以治得了我,就像孙悟空遇到如来佛一样神奇。” 过往儿时的回忆,让柯昀浓噙开了笑。 “啧啧啧,羞羞脸,爱哭爱笑、黄狗洒尿。” “我才没有!” 她羞红了粉颊,花尧人看得都痴了。 “国中你就是这么爱哭,动不动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记不记国三的时候,我强拉你陪我去看电影,演什么我根本没看到,因为你死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我气死了也高兴死了。那是你第一次像这样偎在我怀里,从那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的眼睛离不开你,我的拥抱只为你而张开,你是我一个人的柯昀浓……” 花尧人轻轻叹息。“上了高中,正值青春叛逆期,我想如果没泡个腰细腿长眼睛大的妹妹来当马子,我在同侪之间要如何立足?所以,我惹事、打架、辣妹一个换过一个,但,浓浓,我饥渴的视线还是全黏在你身上啊!可是,你是第一志愿的学生,我只是个私立高中的败家子,我想不顾一切追求你,到头来却只能孬种地去吓走每个试图接近你,追求你的男生,直到大海出现……” 他轻轻放开了她,倾身,吻去她颊上的泪水。“我爱你,小麻雀,记得要去美国之前,我下台中找你所说的话吗?我要变成男子汉,一个可以匹配你的男子汉!” 花尧人苦涩地笑。“只不过,我太笨了,我不懂得呵护和体贴,我只会像小时候一样霸道、无知、咆哮,你曾经就在我怀中,我曾经拥有你,是我舍弃这份幸福,我输给大海。” 他握着她的手就唇亲吻。“Sparrow就是麻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但,这是我再也达不到的愿望,小痲雀……” 花尧人闷哼一声,他失控地紧紧拥住她,急切地、热烈地吻她的唇,是那么悲伤,那么凄凉…… “浓浓,我的浓浓。” 柯昀浓感受到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的脸颊一片湿意,但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尾声 大喜之日,婚礼在一个小时后即将开始。 “你快乐吗?”新郎倌凝视着美丽动人的新娘深情地问。 你快乐吗? 柯昀浓像尊木头娃娃,不笑不语,她淡然的小脸覆盖着精致的蕾丝头纱,连心都像蒙了层纱,任谁都看不透。 她的心在三天前,花尧人离去时,已然死寂。 大海爱莫能助,能期盼的也只是,有一天她会看到、会接受他的真心。 余颂贤冲进新娘休息室,直嚷嚷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哎呀呀怎么会全挤在同一天呢?” 她火速开启休息室的电视,快速转到正在转播F1一级方程式赛车日本站现场实况的体育台。 热闹的现场转播声响扫去休息室原本的死寂。 大海不解余颂贤的作法。“余小姐?” 余颂贤眼尖地注意到好友死寂的瞳眸中竟有些微反应。这三天浓浓太安静了,安静到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她意有所指说:“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回避的不是吗?” 电视转播正巧在介绍法拉利车队的参赛选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非是Sparrow花尧人。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Sparrow出现在日本,立刻掀起震撼,男人钦佩他、女人爱慕他,整个铃鹿赛车场出现前所未有的大爆满。 然而镜头前的花尧人变了,他不像之前参赛时,总是挂着迷人自信的浅笑,他变了,变得阴沈,整张脸毫无表情,连一向闪亮的耀眼黑眸也像是灭了光的星子般死气沉沉。 余颂贤幽幽地叹了好几口气。唉,电视里头一个,唉,电视外头又一个!这些人是怎么搞的?相爱就在一起啊,干么把自己搞得憔悴消瘦?! 柯昀浓覆盖在白纱后的空洞大眼,在看到电视上思念的人影时,眼底缓缓蓄满了泪,泪盈出眼眶,在脸颊上奔流成河。 他就在那里,在她举手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她看得到他,却只能让思念的痛苦不断折磨自己。她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柯昀浓的悲伤,大海看在眼底。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到浓浓面前,蹲了下来,掀开她覆面的白纱,浓浓伤心欲绝的模样震撼了所有人。 “浓浓……”余颂贤不舍。 大海拿了手帕,轻轻拭去她脸颊上不曾停歇的泪水。“浓浓,请你回答我,你快乐吗?” 柯昀浓眨着茫然的大眼,只是流着泪,默然不语。 “那,如果我放你走,你会不会比较快乐些?” 柯昀浓凝住了呼吸。“大海?” 大海轻轻一笑。“婚姻本来就是场赌注,看眼前也许我们很合适,但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们的婚姻必定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变得不再合适。浓浓,也许你该正视自己的心。” 余颂贤捧着大肚子在柯昀浓身旁坐了下来。所有好友都不愿见到哀愁的浓浓,她总是挂着笑,单纯地追求她的快乐。 “浓浓,如果我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你送到名古屋的赛车场,你愿不愿意?” “阿贤,我……” “思念是不会消退的,你只会愈来愈想他。” 新娘休息室又晃进来一个人,这人来头大,责任也大,她是Sparrow的超级经纪人岩濑千夏。 “柯小姐,我愿意陪同你一起前往日本,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让你见到Sparrow。” 余颂贤好奇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她记得浓浓说过,Sparrow的经纪人并不乐见他们交往。“嗯?难不成你同意浓浓和花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Sparrow可是一颗闪亮亮的摇钱树唷!” 岩濑千夏皮笑肉不笑。“会谈恋爱的Sparrow还比较可以沟通,失去柯小姐的Sparrow,变成没有笑容、只会使唤人的恶魔,权衡轻重,我宁愿柯小姐回到Sparrow身边。” 柯昀浓定定地审视着岩濑千夏。“我发现你总是可以轻易找到我。” 岩濑千夏拿出这整个月的亮眼成绩,有相片、有清楚标示日期的光碟片,更有书面报告。 “这是?” “Sparrow逼我留在台湾充当FBI,这些是你的日常作息纪录,我每天晚上必须以视讯向他报告。柯小姐,那男人真的爱惨你了。” “我不知道……”才停止的泪再度滑落,柯昀浓摀着胸口,很难解释胸口的揪痛是感动还是不舍。 “要去日本吗?”余颂贤问,心里盘算着,怀孕七个月可以登机吗?她可不可以一起去日本看好戏?重点是,她家的“狱卒”是否会同意放行? 柯昀浓将视线投向前方的大海。“大海,我……” 大海叹了口气。“婚姻的赌注我连输两场,你的这一场,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他展开笑。“生日快乐,浓浓。” 柯昀浓起身,冲进大海的怀抱。“谢谢你。” 浓浓的心意已定,一群好朋友忙着处理后续的事情,莎莎忙着订机票,好心的大海负责结束这场没有新人的婚礼。 拆掉头纱后,又心协助浓浓准备脱去身上的新娘白纱…… “别脱!”岩濑千夏出声阻止。 她笑容狡狯极了。“这可是关键啊,脱不得。” “什么关键?”正当两人满腹疑问时,余颂贤抱着肚子冲了进来。“车来了、车来了,啊,衣服还没换啊?别换了别换了,时间来不及了……” 为了赶上最近的班机,岩濑千夏发挥她超高的效率,带着身穿白纱的柯昀浓一路冲到机场,过海关、上飞机,近四个钟头抵达名古屋机场。柯昀浓身上的白纱惹人注目,但她毫不在乎。 “有什么方式可以最快抵达铃鹿赛车场?” “嘿,你忘了我是日本人,这里是我的地盘哦。” 岩濑千夏果真厉害到无人可比拟,她带着她直奔法拉利车队位于名古屋的驻点,那边有直升机可以直接空降铃鹿赛车场。 由台湾直奔名古屋,她们甚至还来得及看到第二场的总决赛。今年为避免和即将登陆的中台遇个正着,所以将测时排位赛和总决赛压缩在同一天举行。 岩濑千夏挂上经纪人的专属名牌,在会场里通行无阻。 看到会场高挂的计分牌时,她忍不住低咒:“他到底想不想比赛?测时排位赛第五个顺序?他是怎么开的啊……” 柯昀浓紧绷着神经。“他在哪里?” 岩濑千夏叹了口气,如果不及时把Sparrow的定心丸奉上去,日本站的比赛,花尧人别想拿到好成绩。 总决赛正要开始,所有赛车和车手都已就定位。 岩濑千夏拉着柯昀浓来到护栏旁,她指着前方一辆艳红色、车身上狂傲地写着“Sparrow”的法拉利赛车。“他在那,比赛在三分钟后正式开始,赛道长度5。807公里,要跑五十三圈,你的想法呢?” 她的想法呢?她的思念还能够撑过这场比赛吗?她真的好想念他…… 柯昀浓提起白纱,踏上一旁的铁梯,越过护栏,毫无畏惧地直奔她的幸福。 岩濑千夏拍手叫好。 突发的意外状况,让工作塔台立刻广播暂停比赛,赛道两旁红色的停止旗纷纷竖起。全场哗然。 花尧人跳下车,冲上前,他拔下安全帽,扯掉头罩,不敢相信她竟会站在他的面前。 “小麻雀?” 柯昀浓漾开了美丽的笑容。“不是只有你会挡我的车,我也可以挡你的车!” 他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就算脸上再如何憔悴,依然英气逼人。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仰望着他。“你吓到了吗?” 花尧人点头。“你的确吓到我了。” 柯昀浓挥去脸上的泪水。“还不只这样呢!我要来索债。” “索债?” 风扬起她的长发,她礼服拖曳的白纱。 她点头。“今天是我二十八岁生日,我被大海退货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过了二十八岁还嫁不出去,你会接受我这只没人要的小麻雀。现在我来了,我要你兑现承诺──” 花尧人二话不说,直接以行动表示,他伸出双臂,柯昀浓投入他的怀抱,他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再也不放手。 “我立刻兑现承诺,我绝对不会再把你让给任何人!” 他大手捧住她的脸颊,灼热的吻坚定、饥渴地落在她的唇上,看台上的观众,包括赛道上的车手皆报以如雷的热烈掌声。 老天啊,这真的是太浪漫了,女性粉丝们几乎要陶醉到昏倒。 “嫁给我。”他粗嗄地问。 “你会欺负我吗?要我发呆看电视?” “绝对不敢,我会随侍在旁,你一出声,我立刻赶到。” 柯昀浓展开美丽的笑颜。“这么好?我好期待!” “我爱你。”他挑起她的下颚,俯身低头,热情地吻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地爱她。 “嫁给我,小麻雀,我不能没有你。” 抬起手臂,她环住他的颈项,印上她的吻。“我也爱你。” “我们结婚。” “好。” 超完美的浪漫结局也不过如此而已。 岩濑千夏双臂环胸,满足地看着赛道上拥吻的一双爱侣,看台上的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鼓掌吧!尽情鼓掌吧!这代表她又替公司创造一次奇迹,所有人都会爱死法拉利车队,因为法拉利的车手们是这么浪漫多情,竟然在赛道上求婚── 呵,太完美了! “岩濑小姐,总裁有请。” 一名总公司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 “总裁找我?” 强风扬起她的长发,她抽抽鼻子,似乎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莫名台风提前登陆?不会吧…… “总裁找我什么事?”岩濑千夏皱起了眉头。 后记 “新关系” 伍薇 喜欢薇小妈的人都知道,薇小妈有个奇怪的习惯,喜欢每本书都环环相扣,每本书的女主角彼此可能是同事、可能是好友,反正人人都有关系就对了! 像这种出书方式,通常都会有个系列名称,以利读者朋友找寻书籍,或加深读者的印象。偏偏,薇小妈天生随兴,在开稿的同时,根本没想到这本书会留下多少伏笔、出现多少个下本或下下本甚至下下下本的人物,所以要冠系列名的确有些困难…… 在《同居看着办》开稿之际,亲亲吾编和薇小妈讨论到下一本的出书计划,想说我该写的都写了,接下来的书宝宝应该认真地帮它们想个系列名称。 这是一个好主意。讨论的那天是星期五,薇小妈花了星期六加上星期日整整两天的时间,总算想到一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新点子啦! 系列名:“新关系” 四本书名:“上一个情人”、“下一个关系”、“左邻的计谋”、“落跑的右舍” 简单扼要四个大字:上、下、左、右,多好! 当薇小妈将这个想法告诉知己绿等好友们之后,知己绿很慎重地询问:“小薇,请你告诉我,上一个情人的『上』是副词还动词啊?” 哇咧,是怎样?是怎样?已婚妇女看到“上”这个字都会有暧昧的联想吗?连其他朋友也有同样的困惑,哼,真是一群饱暖思淫欲的女人!我还现在进行式,动词加ing咧! 好,没关系,已婚妇女实战经验多,乱联想是正常的,那我来问问我未婚的亲亲吾编总可以了吧,她一定也会赞同薇小妈的想法是个好主意…… “耶,那请问一下,这个『上』是动词吗?” 没想到,亲亲吾编同样问出这个疑问。是怎样?是怎样?是小妈国学程度不好,还是亲亲吾编“愈夜愈美丽”,经验也不少? 嗯,人家不管啦,人家不管啦,我就是要上一个情人,人家就是要上一个情人咩! 书名截至目前还在争取中?(: ) 第 6 部分阅读 嗯,人家不管啦,人家不管啦,我就是要上一个情人,人家就是要上一个情人咩! 书名截至目前还在争取中,欲知详情,还请注意后续的出书计划,那,咱们就下次见喽! P。S。广告时间:如果你喜欢浓浓的《同居看着办》,也多多支持余颂贤。橘子说419《野蛮游戏》;又心。橘子说299《闪开啦!痞子男》;莎莎。橘子说325《追男36计》。 全书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