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女生》 第 1 部分阅读 第一章 “妈,我……我……我落榜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一着粉红衬衫、蓝格子短裙,肤色白皙透明到无血色的清丽女孩——蓝素梅,正暗哑着声音,心情哀痛地站在公共电话亭里打电话向家人报讯。 “什么问你在搞什么呀?补习班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没考上?你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呀?……” 素梅只能乖乖地低头承受母亲的一顿怒骂。 她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可是除了读书,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但她已连续考了两回大学联招了,她是如此努力,日以继夜不曾放松地拼命努力着,却依旧名落孙山,实在是……情何以堪哪!”你哟,真是没用啦,干脆嫁人算了,起码还能为别人生养小孩……”母亲持续超恶劣的责骂。 素梅好想哭,看来她似乎是除了嫁人以外,当真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你呀,没事就将衣物行李打包回乡下,愈快愈好,知道吗?” “嗯。”不敢有异议,素梅只能低低应了声。 怪谁呢?是她自己太不争气了。 “嘿,书呆美人。” 一人自后热切地拍着她的肩,素梅扬起头,原来是补习班的同学——颜同。 “怎样?考上了吗?”他笑嘻嘻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有喜事。 “没有。”素梅修兮兮地又低下头去。 “真的?我也是耶!”颜同轻松快乐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遭逢挫败,是以素梅不由得质疑地问: “怎么可能?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是不像,只不过没考上反而让我解脱了,因为我即刻要去当兵,总算可以脱离这生不如死的重考生活了。”颜同露出向往的表情。 不同于他的欢喜,素梅却是十分不情愿:“我也是,我妈要我回乡下嫁人。” “嫁人?不会吧?你才几岁!”颜同非常惊讶。 “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不争气?”唉!好想哭喔! “不会吧?就这样决定你的人生?”对于素梅不抵抗的消极态度他感到不可思议。 “反正我也不会有更精彩的人生了。”素梅耸耸肩,向他挥手道别。 望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颜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 “也好啦,像你这么靓的女孩埋在书堆中是太暴殓天物了,嫁人也好啦!” 唉!连他都这么说,看来她似乎也只有嫁人一途可走了。 背着大提包,心情沉重地站在公车站牌下候车,她张着美丽的眼茫然四望,究竟是与此城市无缘呵。 公车来了,却拥挤异常。 硬着头皮,素梅还是硬挤上车,困难地移步到中央站定,几乎同时,公车已疾步前驶。 每个人被挤得像是硬透的冰棒,直挺挺地彼此靠着,几乎不靠撑持也不会跌倒。 被塞在人墙里无法动弹的她,心情恶劣的不愿多想,只希望被活活压扁也好过回家面对乡亲父老姐妹们。 只是这么卑微的愿望竟教现实的环境所打碎。 咦?刚刚是不是有人将手放在我的臀部附近?咦?谁在顶我?哇!太过分了,竟然全身都靠过来。 一转头,但见”男子脸色怪异,添不知廉耻地向她贴靠。 素梅死命欲往另一方向逃窜,无奈的是人潮太过拥挤令她无法移动分毫,更可怕的是—— 色狼还不止一个哩! 素梅脸色发青,浑身冷颤,张口欲言却无法发出声响。她望着朝她左右夹攻神情怪异的色狼,几乎要吓哭了…… “过来。”一只大掌蓦地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自色狼的魔爪下救了出来,他粗鲁地将她拉到身前,并刻意护住她不再受其骚扰。 “谢谢!”素梅感激得几欲痛哭流泪,怎料男子竟出声责问: “你为何不反抗?” 苍白的脸迅速殷红成一片,为着忿怒,更为着羞愧。 她气自己没有能力,也不敢抵抗,毕竟她才十九岁,脸皮薄得让她没有勇气出声解救自己。 但毕竟这世上仍有英雄的存在,即使眼前的英雄脾气有点坏啦…… 低着头,素梅瞪着紧靠着她的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再逐渐往上望,平视那较一般人更为宽阔的胸膛,而后仰望着那张出人意表、好看得教人张口结舌的俊脸。 哇!活脱脱是童话故事中教人仰慕的白马王子嘛! 好帅的男人!眉毛够浓、额头够丰、眼睛……噢!会放电,鼻子像——刘德华,那张嘴超性感。 素梅呆呆地盯着他看,眼睛眨也不眨,整个人都失魂了。 “小姑娘,你看够了吗?”男人轻柔笑着,大概为自己竟能轻易迷倒一女子而开心吧! 小姑娘?她不禁玩性大起: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望着脸色已恢复红润,眼神个照发亮的俏皮女孩,男人不禁失笑: “你是闷昏了,还是被色狼吓傻了?” 可不是,这天气还不是普通闷热哩!瞧,这女孩的脸蛋愈来愈红、愈来愈红,简直要烧起来似地。 望着男人喉结上下滑动,鼻息间飘传的净是属于成熟男子混和古龙水、烟草味与汗味的特殊气味,素梅一颗纯净无邪的心顿时有些浑沌了。 “我……我想我应该是中暑了。”更正确的讲法是坠入爱河了。 “嗯,我看也是。”男人点点头,将她拉向迎着风的窗户旁。 “站这里也许能改善些。” 对于男人意外的体贴,素梅更是倾心以待。 她突然想起有一则饼干广告是关于公车的,一对男女同搭公车,在一次紧急煞车的情况下,女孩误扯下男孩的运动裤而结缘一生…… 唉!她脱了一眼他那件坚固非常的牛仔裤,闷闷地低叹,真羡慕那女孩的好运气。 “好一点了吗?” “没……哎哟!”才想到那则广告,竟真的给她来次紧急煞车,只是状况究竟没有广告的唯美与幽默,她的脸结结实实地撞上他强壮的胸膛,碰破了嘴唇,也撞痛了鼻梁。 “好痛……” 一颗泪珠就这样硬生生被逼了出来,她揉着痛处,哀怨地瞪着他。 那表情怎么看怎么逗人怜爱,男人不禁轻轻低笑: “你还好吗?” 扁着嘴、忍不住亦跟着轻笑,虽无奈却很开怀。 “糗死了。” “啊,你的唇流血了。”他惊讶地指出。 “是吗?”素梅并不以为意,转眼一望却发现她的血竟沾染上他的衣服,歉然的连忙找面纸欲帮他擦拭。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应该可以洗掉的。” 两人相视一笑,素梅又笑问: “既然我们已是如此'亲密'了,不应该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吧?” 有丝惊讶她的主动,但男人仍大方地回说: “麦仕伦。你呢?” “蓝素梅。”终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太好了! 素梅正暗自窃喜时,仕伦看了看窗外,平静交代道:“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该下车了。” “可……可是你走了,我该怎么办?”素梅不自觉地拉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地带点无助,深怕他一走,那两名色狼会肆无忌惮地再向她伸出魔手。 回头张望了下,仕伦露出为难的神情,没有犹豫太久,他只问了句: “你愿意让我送你一程吗?我的车在附近维修,你可以与我一道去拿车,稍后我再送你回去。”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照……不,是送我一程吗?”素梅高兴得仿佛仕伦是在开口向她求婚一般。 即使觉得她有点反应过度,但什伦并无多想,护着她逐步往出口而去。 “麦……我可以称呼你为麦大哥吗?”素梅笑容灿灿。 “也许麦小叙会更贴切一些,毕竟我长你很多岁喔!”仕伦只觉得她非常可爱亮眼,不敢多想。 瞧她生嫩的模样,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吧?哎!这么青涩幼嫩的年纪毕竟离他有段差距,想碰也……碰不起了吧! 随着他顺利下车,素梅喘口气,有丝怀念地说: “唉,恐怕往后再没有机会挤公车了。” “为什么?”走在她身边,因为自认年纪较大而以大哥自居的仕伦一迳彬彬有礼而可亲对待。 不知缘由,对她有分难解的亲近感,让他忍不住想呵护疼惜她。 “一小时前,我才接到我妈妈的指示,要我回乡下结婚。” “真的?”无限惋惜伴随惊讶冲出口,他立即懊悔自己的冲动改口解释:“我是说,你还这么年轻,现在就要嫁人不嫌可惜……呃,是浪费……不!不对,应该怎么说呢?” 见仕伦慌乱的愈解释误会愈大的模样,忍不住就掩口轻笑了起来: “我了解你的意思,不须再解释了。” 真教人扼腕,竟在小女孩面前失了沉着。仕伦苦笑地想。 “反正迟早要嫁人的。”不能说完全甘愿,只是一思及像她这类没有生活目标,更不知未来存活意义的人,活着如果只是呼吸而不做任何建树,倒不如不要存在。 嫁人反而让她的生命多了层意义不是吗? “但……”仕伦住口不语,他们毕竟交情浅淡,不该多事干涉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好遗憾,为她如此年轻就要将生命埋没在婚姻里,仕伦扯出有点勉强的笑,祝福地说: “希望你的决定没有错,你会幸福 过一生。” 侧过脸再度盯住他那张教人半夜作梦也会笑的俊俏脸型,素梅突然问: “麦大哥,你结婚了吗?” 闻言,他竟哈哈大笑,语带讥讽: “结婚?我怎么可能?” “为什么?”他的态度令她纳闷不已。 结婚很正常呀,尤其对她这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孩来说,人不都该走到这一步的吗? “我认为结婚跟生小孩是件浪费生命的事,我还有许多理想要追求,我不希望被绊祝”他理所当然解释。 “好自私的说法,难道你没有女朋友?她也同意你的论调?”素梅十分不以为然。 仕伦笑了笑未做解释,有些事对眼前纯真无邪的女孩而言可能太过惊世骇俗,他不想吓坏了她。 对于他的沉默,素梅只是非常失望。 像他这么帅的人,女朋友搞不好有一牛车这么多哩,能够攀上他已属难得,谁还奢望真能嫁给他当老婆? 不能嫁他当老婆,但当他的贴身女佣也该是件幸福非常的事吧,不知有无机会…… 唉,别再作春秋大梦了,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仕伦交代完就朝车厂去,素梅站在路旁树荫下兀自发呆。 没多久,仕伦开了辆黑色轿车朝她而来,他停在路旁向她招招手,素梅心生感动,为自己能认识他而欣慰,即使只是极短暂的交集。 “能认识你真好,麦大哥。”坐上车的同时,素梅忍不住情绪激荡地说: “要不是你,此刻我可能还卡在两个色魔之间任其摧残,我真的应该好好谢你。” “言重了。”仕伦淡笑,握住方向盘的大手移开,自口袋取出一只墨镜戴上。 素梅眼睛一亮,她那颗属于少女纯洁异常的心突地猛烈狂跳,脸颊也没来由地燥热起来。 哇!太帅了,真是没天良。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见她一直没出声,莫名地转头查看,这才发现她张着梦幻大眼,正失魂落魄地盯着他看,如此纯然而无藏的欣赏直让他红晕遍布。 天!他从未看过如此炽热的眼光,只有欣赏、崇拜而无欲无求。 幸好墨镜遮去了大部分的赧色、他假意轻咳,单手执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偏转向前,原只想化去这分尴尬,未料手指轻触及她,指腹传来光滑如丝的美妙触感令他火烧屁股地连忙将手移开。 好柔软哪! 一手用力抓住另一只蠢动的手,他吃惊不已。为她如婴儿般柔嫩的肤质。 经他一碰才大梦初醒,素梅见他吃惊地望住自己,连忙低头查看自己是不是有何不对劲之处,否则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你为何这么看我?我头上长角了,还是——”拉练忘了拉?噢!还好我穿裙子。 “没……没事……没事。”抬了抬墨镜转移注意力,他依旧为那美妙的触觉而心荡神迷。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还是尽早将她送走为妙吧! 反正就快离开这城市了,素梅反而不想这么早回去。她抓住他的臂膀,以孩子气的口吻撒娇要求道: “麦大哥,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不行,她总可以让我一再失常,再相处下去会非常不安全啦……但,面对那张如泰迪熊纯真可爱的笑脸,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我不想欠你人情,好不好,让我请你吃顿饭,事后咱们互不亏欠,你依旧过你的都市生活,而我……则回乡下嫁人。”这么一说,反而有点伤怀。 “好……好吧!”吃顿饭而已,应该不会怎么样。 “真的?太棒了!”素梅开心地欢呼着。 带着侥幸的心态,仕伦十分安心地陪同她一起去吃顿饭。可是结果却是非常、非常的出乎意料—— ☆☆☆ 电话铃声机械地在客厅、房间、书房、只要装设有电话机的地方一声又一声尖锐且规律地响着。 对方似乎知道他在家,执意扰人清梦地拼命让电话声持续响着。 仕伦翻过身,扶住头痛欲裂的太阳穴,没好气的终于将电话由床头柜扫向厚重的地毯上,电话声嘎然而止,头似乎也没这么痛了。 “真要命。”揉着打鼓似的太阳穴,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沾一滴酒。他的年纪渐增,不论体力、抵抗力,宿醉的程度都大不如前,已经不再适合彻夜饮酒狂欢了 咦?饮酒狂欢? 也不顾头痛,他猛地转过头去,见床的另一侧空荡荡无人。 “喔,幸好,我没把小姑娘带回家。”放松一口气,他窝向床,欣慰地笑了。 还以为做了什么荒唐的事呢!仕伦一边压着太阳穴一边含笑回忆昨晚酒醉前的事。 不过是吃顿饭,却差点铸成大错! 找来万金油推抹两额,他笑着想: 也不知从哪儿生来这么多话,竟跟那小姑娘愈聊愈起劲,两人之间即使年纪相差很多,却一见如故,一聊竟聊了大半夜,最后兴致一来便多叫了两瓶啤酒,愈喝愈开心,愈聊愈对味,后来竟喝了一大堆啤酒,两人极痛快的大醉一常 只是……最后究竟是怎么收场的?她是怎么回去的?而我又是如何回到家?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酒精会让人兴奋得像个傻瓜,而他再也不愿碰酒了。 抬起手臂唤了嗅,只觉酒气醺人,他勉强撑起身体,决定去冲个澡。 幸好没把小姑娘带回家,否则依我酒醉的状况肯定直接”上”了她……仕伦庆幸不已地想着。 然而就在他打算走去浴室冲澡的时候,不意踢到丢在地毯上的电话而几乎仆倒,幸亏他机警地扶住床头柜才免于发生意外。 抬眼,才庆幸自己连着几番好运气,却看到床头柜上摊了一张纸,上头有几行娟秀的字迹: 麦大哥: 我走了,发生这事我一点也不怨你,相反的,我很高兴我的初夜能献给你,这对我很重要。请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再见了。 P.S.你的车还停置原处,记得开回。 素梅留 仕伦看得一头雾水,随手一丢就扔进垃圾筒,并喃喃自语地走进浴室: “素梅是谁呀?什么初夜?什么不用负责?莫名其妙!” 没一分钟,浴室突传重物滑倒重撞地板的声音,接着乒乒乓乓的,仕伦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将那张纸自垃圾筒中挖出来,再仔细一看—— “天哪!素梅不就是那个小姑娘吗?我竟然还是把她带回家,还坏了她的处女身!?天……天……” 仕伦滑坐地板上,不敢相信这件蠢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呕人的是,他竟然对与她发生亲密关系一事全无记忆,真是太扯了! 拂开棉被,几滴艳红鲜血显目地落在床单上,他猛力吸着气: “不行!我不能任由她就这么离去,她不能把这团谜丢给我,拍拍屁股就走人。” 随意套了件衬衫,提着裤子边跳边穿,急急忙忙冲进车库。他骑了较易四处钻闪的重型摩托车就跑,连安全帽也忘了戴。 公车站! 脑筋一转,就将车转向附近的公车站,果然,远远便见一粉蓝身影的女子站在路旁招着公车。 “等等,等等!素梅,你要把话说清楚……”拼命狂喊,却依旧传不到素梅的耳里。 眼见她轻盈地步上车,车子迅速载离,他只能又气又急地催紧油门,努力追上。 “哗……” 一辆警车追上他,仕伦苦着脸,指着前方公车解释: “警察先生,请你帮帮忙,我……我的女友坐上前面的公车要离开我,拜托你帮我追上她,拜托、拜托!” 警员面无表情地步下车,充耳未闻他的请求,只向他命令: “把行照、驾照拿出来。” “我……”什么紧要关头了,竟叫我拿行照、驾照?仕伦焦急地伸长脖子,眼见公车愈开愈远,他的心躁烦得不得了。 天哪!她若走了,他这辈子永远也找不到她。 除了姓啥名谁外,她住哪里,电话几号、乡下老家在哪里……完全没有头绪。 不能让她走,绝不能让她走! “警察先生……”仕论再次呈诉他的要求,但警员——黄春龙依旧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要他把行照、驾照交出来。 “妈的!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尽人情?”一急就说粗话.仕伦伸手欲掏皮夹却发现慌忙中根本没带。 “我忘了带。” 黄春龙冷着一张脸,拿出工具就欲拆他的车牌。 “喂!你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拆我的车牌?”什伦口气恶劣,他急得要死了,这人却门不吭声打算拆他的车牌? “你未戴安全帽、未带行照、驾照,还公然污辱警察。”黄春龙头也未抬,自顾自地做他例行的工作。 “我……”仕伦跳脚,眼看公车已失去踪影,不觉气怒地大叫:“她要回乡下嫁人了,你……不要阻止我,快让我去找她。 黄春龙还是无动于衷,仿佛眼前天蹋下来也不及他拔牌的工作重要。 “你岂有此理!”仕伦奈何不了他,丢了车就要拦计程车去追。 “哗……” 他才一动,黄春龙马上制止他,什么事也不管地说:“再跑,小心我将你上手铐,扣回警局。” 仕伦望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反而死了追她的念头,他不怒反笑: “好啊,就扣我回警局吧!” 说完,一记重拳狠狠击中黄春龙那张如死鱼般面无表情的脸,”砰”地一声,黄春龙不支倒地。 逞强斗狠的结果,就是仕伦被另一名警察制伏,并扭送警局看管。 ☆☆☆ 我不后悔。 真的,与麦仕伦发生亲密关系这事,我一点也不后悔。 一手握拳放置心口,一手拧着裙摆,素梅红脸微羞春色,坐在火车车厢内的她回忆起昨夜那场混乱又刺激、甜美却又略带痛苦的美妙床戏,酡红的脸蛋不意又升起几分赧色。 昨夜她仅半醉,不似麦仕伦醉得一塌糊涂,循着自他皮夹内得到的地址,她招计程车将两人送回他的住处。原只打算将他安置妥当就走人的,谁知喝醉酒的他异常黏人,一入屋就搂住她猛亲猛吻,也不理会她的委婉抗拒,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酒醉的飘浮感加上自我的陶醉,素梅逐渐不抗拒也不排斥被他拥吻,她甚至喜欢上被揉进男人胸膛的温柔感受,也喜欢他那带着甜味的吻,只是他不规矩的手几度阻碍她缠扶他回房的企图,她必须不断阻止他的挑逗与爱抚,极辛苦地将他”运送”回床上。 几乎才沾枕,他就开始耍赖地脱衣服,厉害的是他居然还有本事困住她,并趁隙一并将她身上的衣物卸下。 素梅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根本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硬是将她自浑噩的状况中狠狠敲醒。 她清醒了,见麦仕伦趴在她身上狂乱地摆动,她愣住半晌,感官的刺激火热了她的僵化,麦仕论突地又凑过热情的唇,辗转吮吻着她,让她燃起了有始以来不曾有过的生命之火,狠狠地烧着她的矜持、她的理智,一切的一切。 属于情欲的部分抬头,浑身像着了火,更像着了魔般会随着他的律动而疯狂摇摆。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喊出如此沙哑、激情的叫声,更不明白身体深处为何凝聚着一股极大的压力威胁着欲爆出,她不明白如此狂野的人竟会是她自己,原始的本能似会自行思考,它始终主控着这一切,一直到那股不断累积增强的压力如灌足气的皮球般爆炸了,她才逐渐恢复神智,逐渐清醒。 “我做了什么?”清醒之后要面对的其实不是自责,而是事实。 躺在已然酣睡的麦仕伦身旁,她其实没有半丝懊悔。她翻过身,仔仔细细看了他一遍,是的,她非常确定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想法: “我没有后悔。” 真的,她一点也不感后悔。 如果第一次一定要经历,她情愿为她执刀的男人是身旁的他。 趁着这样的心情还温在心头,素梅找来纸笔写下留言。 见夜还深,素梅复又回躺在他身边,她并不想睡,只想让这特别的一夜深深地记在心中…… “再见了,我的一夜丈夫,再见了。”轻抚冰凉的玻璃窗,素梅靠座椅子上。她的表情映在玻璃上,倒映出无法强装的落寞,她不禁要问:“离开,真的是对的吧?” ☆☆☆ “仕伦,你疯啦?竟追女人追到当街袭警!” 身为仕伦的助手兼床伴,方昕香情绪激动,却明显压抑地站在警局瞪他。 从来都不为女人丧失理智的麦仕伦,如今竟破天荒的为了一名连她都不知道的女人而动手揍警察,还因此被关,不用深想就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了。 仕伦卷着衣袖,无意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问: “事情怎样了?” “他要告你。”也不啰嗦,昕香将事实告之。 “让他告吧,我不在乎。”冷酷着眼神,他漫不在乎地说道。 “值得吗?为了个女人?”昕香难掩酸涩的口吻引他好笑地挑眉。 “怎么?你吃醋了?”也不管身处何地,大掌一拉,就将昕香那成熟而诱人的身子拉坐于膝上,强硬的手臂横在她的细腰上,他露出他一贯的轻佻笑容,不正经地笑说。 与他共事多年,她在太了解那张笑容背后的无情,她努力伪装自己,不去争、不惹麻烦,乖乖地等在他身后,只盼望他的蓦然回首。 她看过太多例子,她知道他不喜欢争风吃醋、自以为是的女人,所以,为了挽留住他,她让自己伪装成为连她都唾弃憎恨的冷情女人。因为只有假装不在乎,他才会一直留在身边。 “怎么会?我只是替你抱不平。”她回避地说。 “是吗?”抬手欲抚触她的颊,却因其上涂了层层厚粉而作罢,他失望地看着昕香刻意装扮的妖野脸蛋,突然怀念起素梅那张素雅而青春的小脸。 “当然是,跟着你这么多年了,你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多如牛毛,要真吃起醋来,早不撑死了?”昕香嗲笑。 用力一拍她回挺的臀部,仕伦扶着她站直,两人极亲密地贴靠着。 “还是你贴心。” 为他一句称赞的话而心旷神怡,昕香笑得自信,笑得美艳。 “怎样,等出警察局再到我家休息一下如何?” 低头轻啄红唇一下,仕伦连掩饰也不肯掩饰一下他的兴致缺缺,敷衍道: “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你要去找那个女人?”满肚子闷气逐渐发酵,昕香不觉口气恶劣。 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了,只见仕伦拉长脸,不以为然地反问: “就算是,需要你的批准吗?” “不,我只是担心……” “无须你多事。记住,女人于我如衣服,任何人都一样。”他严厉拒绝她的解释,对于想与他维系关系的女人,他一向无情待之。他不想放太多精神与感情在女人身上,那真的只是浪费生命而已。 这想法本无例外,但是昨晚发生的事竟意外动摇他的心。 他记挂着素梅,记挂着发生的事,而且怎么甩也甩不开这莫名的记挂。 无怪乎昕香要紧张了。 连他自己都百思不解,为什么唯独对她是特别的? 昕香白着脸色,倔强的没让软弱的一面拉垮她的伪装,她只是淡然一笑: “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任何事了。” 说完,昕香很委屈地走了开。 “昕香!”他叹口气,叫住她,对女人不是不懂怜香惜玉,只是习惯霸道,对女人逐渐失去耐性。 “什么事?”她背向他,心揪紧着。 “出了警局,就去你家吧!” 昕香开心地直想转过身亲吻他,但她强忍住傻瓜似的念头,不冷不热地回应: “那……我尽快替你交保办妥一切,你坐着等我一会儿吧!” “快去吧,这种鬼地方,我片刻也不想待。”望着昕香美丽背影的淡漠眼神逐渐失焦,素梅的身影宛若一股清流,极平静而理所当然地在瞬间取代了昕香的一切,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她。 第二章 放在素梅身前桌上是目前村里最炙手可热单身汉的相亲本,她翻来翻去,已翻过不下数十遍,无聊之情净在眉眼间,可她一言不发,依旧她机械式的动作。 “素梅,你到底决定好了没?”母亲颜凤娇显然很不耐烦了,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无意义举止。 “妈,你所谓好的对象……就是这样吗?”素梅本无意挑剔,可是老妈找来的对象要不就是务农,要不是养殖鱼业要不干脆是养猪的,不管对方人品如何,单想要以这类工作过一生,她就有些顾忌。 “你还敢挑?瞧你,除了读书一无是处,现在连唯一可夸耀的本事也没有了,人家不嫌弃你就阿弥陀佛了,你还敢嫌别人。”风娇摇着扇子,胖胖的身体套着简单的衣裤,她伸手一指,拿出她最中意的女婿人选凑近素梅鼻下,喜孜孜地介绍着: “这个陈水财长得一表人材,家里虽养猪,不过幸好他老爸请了四名菲佣在帮忙,你要是嫁过去非但不用做事,还可安心享清福哩!” 素梅闭着眼再睁开,看了陈水财那张淳朴忠厚的脸后忍不住又闭上眼,而仕伦那张英俊非凡,出色到令人捉狂的脸立即出现在脑海中。 任何人与他一比,终是相形失色啊! 可,她与仕伦没缘也没分,顶多只有一夜的露水姻缘罢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我听人家说,这个陈水财很乖,二十六岁了,从没交过女朋友,这种人跟你最速配了,呵……”说到得意处,凤娇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女儿这么纯洁,要不配个在室男岂不亏大了? 听出母亲的影射,素梅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低倾着头,深怕被母亲识破心事,幸好凤桥还以为她是在害臊而更更加开心哩。 “夫妻就是这么回事啦,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素梅只能闷不吭声,希望母亲继续自以为是的误会下去吧! “怎样?就他好不好?”凤娇催促着。 “好。”她已不纯洁了,如今只有别人挑她,而无她挑人的道理,她……该认了,不是吗? “那我就尽快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凤娇为她有此乖顺的女儿而庆幸。 “嗯。”素梅继续低着头,细白小手不断绞紧裙摆,她——多不乐意嫁人阿,可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说服她自己不嫁。 凤娇片刻也不浪费,赶紧拨通电话与对方联络。素梅不愿待在屋内让这件事继续烦她,遂找了借口出门,一个人独步在乡村小径上。 微风徐徐,吹拂著有些沉闷的心情,素梅没敢让思念之心发芽长大,她拼命忍耐着,忍耐不去怀想那一夜——当她赤裸裸躺在仕伦温暖的怀抱,那种叫人心碎的感觉;一直以来身为人的空虚与不确定感在那时突然全消失了,她是如此清楚地感应到,她隶属于他、隶属于这个怀抱。 她知道在那双强壮的臂膀下,她可以安心地沉睡,在他的守护下,她可以不避风雨,因为他绝对会替她挡下。她知道她可以完全依靠仰赖他,因为他肯定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但问题是,她分不清楚这些想法究竟是出自少女梦幻式的编织,还是出于动物性的直觉感应?她怕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怕承受梦灭的后果,所以她没敢留下,还是依照旧有行程直奔家园。 离开,应该没错吧! 忧郁锁在两眉间,哀伤深藏黑黝眼眸,她是如此思念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男人,强烈的情感教她错愕又感到可笑,她怎能在一夕之间付尽她的所有,包括前所未有的浓烈爱情和弥足珍贵的处子身呢? 没道理,这样的爱情来得未免太没道理了。 素梅摇着头坐在树底下,顺手摘了一朵花意兴阑珊地玩弄着,她说过她不会后悔,为何她又会有此番不甘的情绪呢? 是不甘心付出所有,还是不甘心两人竟只有一夜之缘呢? 多希望与他不只一夜之情呵,多希望两人有更多更长的时间可以相处,可以……相爱呵! 但,素梅沮丧地摇头,她就要嫁给养猪人家陈水财了,她还在作什么烂梦啊? “蓝素梅?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尖锐的嗓音因为兴奋而拔高,无疑戳破了素梅的冥思,她望着朝开心咧嘴直笑的大女孩。 “黄玫丽?好久不见了。”两人兴奋地抱住彼此大声尖叫。 “是呀,自毕业迄今少说也有五年没见面了,你过得好吗?”黄玫丽拉着她团团转,不同于素梅的清丽,玫丽是个开朗又健康活泼的女孩,即使长相中等,却因为她时常将笑容挂嘴边而使人无法忽视她因而亮丽的脸庞。 过得好吗?她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联考失利以致于现在得嫁人的遭遇。 “在补习班奋斗了两年,生活除了书与上课,谈不上好或不好,倒是近来看开了,觉得自己真不是块读书的科,索性回来看看有没有好对象可以嫁人。”素梅选择不隐瞒地交代她这几年的生活。 她们俩自小到大就玩在一块,感情比亲姐妹还亲,是不可多得的手帕交,只是人与人终究无法长相厮守,就在素梅决定到大都市读书时,分离便成了事实。 “真的吗?你真的甘心放弃你这辈子唯一的梦想而嫁人,默默无闻地过一生。”玫丽拉着她双双坐在树底下,她张着真挚的双眼间素梅。 考大学已不是唯一梦想了,与仕伦再续前缘更急迫需要实现,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去实践它。 素梅回望她片刻,双手一伸,用力搂抱住她,低低切切地哭诉她的心声: “我爱上了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你的话我不明白。”玫丽一头雾水,但见她哭得伤心,只觉事有蹊跷,遂耐着性子引她道出真相。 素梅本就想找个人好好倾诉,知道玫丽口风紧又识大体,加上两人相知甚深,她未加深思便撤除心房对玫丽源源本本道出始未。 玫丽惊得哑口无言,她张成O型的嘴夸张定格着,原就不大的丹凤眼瞪如牛眼般,指着素梅的手微微颤动,同是在乡下长大的她怎么也无法想像素梅会做出如此随便的事。 “你……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美丽的脸庞有羞愧之色,她拉着玫丽的手拼命解释:“我知道我这么做大错特错,但即使重来一遍我也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唯一的答案就是——我爱他。” “可是你们根本谈不上认识,你对他完全不了解就莫名其妙地爱上他不是很蠢吗?”素梅看起来不像会为爱欲纵情,而昏头转向的肤浅之辈呀,怎地…… 素梅泄恨似的大力拔拉附近的野草,她自己何尝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可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可是我的心就是不受控制,面对他的当时我就像饥饿了几千年的饿鬼般,而他是盘既美味又可口的食物,当时我只想填饱肚子,而不管那盘食物有没有毒、吃了会不会死,或者拉肚子。我——深受吸引,到了不顾一切只为拥有他片刻便满足的地步。这种心情,唉!连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却也无从抗拒啊!” “可是……”玫丽还想说什么,但素梅又说: “我以为最糟也不过如此,万未料及,分手后迄今,我日思夜梦只为他一人,虽未食不下咽,但情况也差不多了。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我只能说——为了他,我已陷入疯狂的边缘。你知道吗?我好怕,玫丽,我真的好怕我会因为过度思念而发疯。” “你既然这么想念他,为何不去找他?”玫丽皱着眉望着为身心皆受折磨的好友,不禁害怕起爱情的魔力了。 素梅苦笑摇头: “我要以什么名目和立场去找他?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一夜情的对象,搞不好连我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都不记得了。我还好意思去找他吗?” “你非得想这么多吗?既然你可以为了短暂拥有而与他发生一夜情,你更可以为了你将来的幸福而勇敢去找他诉情衷,而不是躲在乡下为他日渐憔悴,然后饮恨终生。”玫丽不赞成素梅独自舔伤的行为,这叫做优柔寡断而非有自知之明。 发生一夜情太容易了,但若要让感情长久延续反倒不简单啊! “我……不敢,真的。”掩脸苦闷不已,素梅的踌躇不决并非毫无道理,是她要失去理智爱上他,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强烈想念他,这一切只怪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你不敢?”玫丽好笑地看着她这个本末倒置的女人,可以勇敢与人上床却没胆说爱。 “我不敢,原因还不只是这些,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我更不敢放任自己去追求爱情。”素梅哀叹着。 “什么事?” “我妈已经为我设定好对象,她希望我尽早出嫁。” 玫丽抽吸着气,大叫: “不会吧?!” “是真的。”素梅哀怨地笑着。 “那你更应该去找他。”玫丽断然说道。 “为什么?”素梅茫然而无助地望著她。 “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你头壳坏掉了吗?难不成你打算怀抱着思念那个男人的心情下嫁他人?你若真这么做对得起你要嫁的那个男人吗?他何其无辜要承担你的情债。换个立场想,你若是他,你怨不怨?你们的婚姻生活会快乐吗?”玫丽哇哇直嚷。 “只要他不知道,就……不会有事。”素梅规避道。 “是呀,但你一辈子不会快乐,所以你的丈夫、你的小孩也会跟着不快乐,而他们穷究一生也不知道为什么。”玫丽冷哼。 “事情也许……不如你所想,也许我会爱上我的丈夫忘了仕伦,很知足很幸福很快乐地跟他生活一辈子。”素梅在说话的同时眼神闪烁,似乎连自己也无法苟同自己的话。 “是噢!既然你可以如此洒脱,干嘛还要坐在这里愁苦哀叹。”玫丽自知干着急也没用,主角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样? “我……失恋也需要时间修复的嘛!”素梅本能地狡辩。 玫丽睨了她一眼,很无所谓地说:“这种事你只须对你自己交代,我不想听你说场面话应付我,你要真心这么想就好了,知道吗?” “玫丽,对不起,我只是心情很乱。”知道玫丽的个性,她大概在生气了,素梅连忙认罪。 “我们是好朋友,即使你对我做再过分的事我也不会生气,你无须向我道歉。”玫丽摇头笑说。 “素梅,我认为你必须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 “你是说…” “去找他,给你自己一段时间去证明你跟他到底有没有缘分,适不适合在一起。如果他真的不接受你,或者你发现对他的痴迷全出自幻想,那么你大可回来,死心塌地择人下嫁,从此活得心安理得,不会有遗憾。”拍掉素梅手中杂草,认真而语重心长地给她建议。 素梅沉淀着这个建议迟迟不敢回应,她应该再去找他把自己的感情归向弄清楚吗? “别犹豫了,素梅。”玫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犹豫了。” “可是我妈……” “别担心她好吗?总有一天她会谅解的。”玫丽看看天色,时间不早,她该走了。 “也许我该将这事告诉她。”素梅与玫丽前后站起,玫丽忙着扫除裙上沾粘的杂草,素梅则呆站着。 “你最好别让她知道的太多,否则她可能会把你扫地出门,断绝母女关系。”闻言,玫丽连忙制止她的蠢念。 “可是我要走,总得有个好借口呀!”素梅向来不是个好惹事又不收拾残局之徒。 “嗯,说的倒是。”玫丽点着头,够意思地立即苦思对策:“让我想想,我相信天无绝人?(: ) 第 2 部分阅读 “嗯,说的倒是。[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玫丽点着头,够意思地立即苦思对策:“让我想想,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让我们找到出路的。” “玫丽谢谢你。”素梅感激地红了眼。 “别说了,你当朋友是做什么的?还不是帮忙解决烦恼用的。”玫丽笑着替她整整衣裙,然后推她往回家的方向,鼓舞道: “相信我准没错啦,这两天我一定会想出好的理由让你无后顾之忧地跷家啦。” 素梅总算挤出一抹喜中带忧的笑容,朝她挥挥手: “好吧,那……我回家等你的消息喽!” “没问题!”向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玫丽一如来时,笑着离开了。 事情真能如玫丽料想的这么简单吗?素梅不乐观地低着头走路,愈想是愈没信心…… ☆☆☆ 仕伦身旁停留来去的向来都是浓装艳抹、成熟而有韵味的成年女子,他一向喜好懂得打理自己、独立而自主不依赖的强悍女性,因为这类女性高傲不粘人,极度爱惜羽毛且有自知之明.在该进的时候毫不犹豫往前冲,在见情况不对劲时又有果敢的勇气向后急退,像这样不惹麻烦的女人才是他该钟情的,岂料…… 几天了?跟那位小姑娘见面又分手有几天了?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样?她后侮了冯?是不是为酒后失身而痛苦哭泣?她恨我吗?气我吗? “唉!”点一根烟,将长腿抬高翘放桌面,他仰靠着座椅,心情不禁烦躁郁闷了起来。 不是没玩过一夜情这游戏,只是从未对只有一夜缘的床伴如此悬念记挂,即使事情发生也许多天了,他仍然无法忘怀那一位可爱清丽、浑身充满青春气息的小姑娘。 他不想承认,却也不能不承认,他想念她,以一种初恋时狂热而又十分傻气的方式在想念她。 初恋?哈!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还以为早已忘记那滋味,岂知竟被一名稚幼少女勾引出深处感情。 “唉!”郁闷随着烟雾吐出,他变换双腿的姿势继续想着。 她说她要回乡下嫁人,她——嫁人了吗? 思及此,心窝竟涌现出许久未曾经历的酸苦痛楚,他不悦地蹩眉,大拿不自觉地抚上心窝。 难道我会在乎她嫁不嫁人?太可笑了,我跟她甚至谈不上认识。 承认对她的确有不寻常的好感,不然他也不会在公车上出手救她,也下,会打算送佛送上西天,干脆护送她回家,更不会为她薄弱无力的理由而让她请吃饭,然后……发生了他这辈子最内疚的一件事——侵犯了她的纯洁。 她嫁人了吗?她的丈夫发现她已不是处女身了吗?他会不会因而唾弃她?会不会…… 猛一抹脸:“妈的!我在操什么心?都几世纪了,我怎会有此老旧想法?” 可转念又想:她那么娇嫩,又是个小处女,她一定不懂避孕措施,而我那晚醉的糊涂,我……该死的!我不会害她刚好怀孕了吧?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事态严重,可恨人海茫茫,他要到哪里找人? 都怪那个死警察,要不是他的阻挠,他早就把小姑娘抓回来,然后……对啊,然后呢?他要怎么做?难不成……他要对她负起责任? 莫怪现代的男人闻“处女”色变了,不喜欢负责任的男人到处都是,就连他也不禁要为此责任究竟该不该扛而踌躇不已。 女人真麻烦,不、不对,是处女真麻烦…… 悄悄地,有位容貌亮丽出色,体态窈窕动人的女子趁他神情恍惚的时候来到他身后,她伸出圆润双臂环住他的颈项,沙哑的迷人嗓音低柔地笑着: “在发什么呆?” 仕伦只闻到浓浓花香,就知道来人是谁,他低头轻吻着横陈的诱人肌肤,大掌一拉就将方昕香转到身前,他环着她的细腰,扬着野野的笑容: “在想你。” “是吗?”她点着他的额角,漫不在乎地娇笑:“你确定这里头塞的脸孔是我吗?” “你是在质疑你的魅力吗?”他拉她坐在大腿上,捧着她美艳成熟的脸轻佻地问。 “我是在质疑你的良心。”斜睨着的眼眸绝对妩媚、绝对勾人心魂,可惜的是,不论她再如何展现魅力都不能教他真正动心。 “怎么了,小乖乖,你是在抱怨吗?”仕化依旧玩世不恭,再白痴的女人也看得出他根本只想玩,不愿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我像吗?”昕香娇嗅他一眼,缓缓自他腿上站起,改靠着桌面与他对话。 “只是来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跳舞。” “今晚不行,我有事。”仕伦想也不想就摇头。 “有约会?”昕香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即使知道他从不将她摆心上,即使知道他同时跟好几个女人来往,即使知道他终究不会对她付出真心,即使知道对他而言她不过只是个玩伴,她……还是奢求奇迹的出现。 仕伦转身取烟避开她的质询,他的私事从不让女人过问。 未获答案,昕香只是耸耸肩,改问: “那么,何时你肯抽空陪我一晚上?” 她知道他喜欢独立自主,不惹麻烦的女伴,为了迎合他,她仍努力扮演这样的女人。 “再说吧!最近我很忙。”叼着烟,仕伦冷淡地说。 忙?她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忙不忙,她岂会不清楚? 但终究压下反驳的话,昕香朝他嫣然一笑,缓慢站直地说: “好吧,那就改天再说了。” “嗯!”照例地,他玩笑地轻拍着她小而挺翘的美臀,催她离开。 “我去忙了,有事叫我。”昕香装出一副不在乎的面孔,从容退出,直到落坐座位才露出难过的模样。 她侧抚着头,低低轻叹,为自己多磨的感情。 ☆☆☆ 好……好恶心的味道喔! 素梅僵着笑,拼命忍住掩鼻拔腿狂奔的冲动,忍耐地坐在椅子上,忍耐地对陈水财露出虚假却和善的笑容。她微微往后靠,温厚敦实的陈水财似乎查觉到她的挣扎,困窘地笑了笑,提议道: “蓝小姐,你愿意陪我到外面走走吗?” 素梅尽量保持呼吸浅短才不会吸进来自陈水财一家人身上传来的怪异气味,她用力点头,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妈,你跟陈伯伯、陈伯母慢慢聊啊!”幸灾乐祸的,素梅笑着对凤娇说,只见她亦是一脸坐立难安的痛苦模样。 凤娇黯了黯神色,勉强提起精神附和道:“去吧!我跟陈先生夫妇还有话要讲。” 素梅鼓舞地朝她悄悄眨眼,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向外走。 一出餐厅,陈水财点燃香烟,让香烟的烟味道驱走一些来自他身上长期浸染的猪骚味。 “对不起。”憨笑着,陈水财为自己洗也洗不掉的气味困扰到她而过意不去。 “我……”介意的事被说破,素梅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不太习惯……”素梅支支吾吾地想解释,但有些事是愈解释愈糟的。 “我了解。”水财轻描淡写地说:“在猪舍工作也好些年了,我自己也一直无法习惯那味道,更别提你一位千金小姐了。” 素梅顺着他的语意默认无语,企图让此尴尬话题就此打祝 两人就站在餐厅门外刻意造景的小庭院内相对无语,今晚气候不佳,自白天使细雨不断,人夜后没下雨反倒起风了。 带点凉意的风迎送着素梅的长发狂飞,衣着单薄的她瑟缩了一下,以手环抱住自己。 “冷吗?”水财注意到了,企图以身挡风为她这去寒意。 “还好。”素梅往旁侧走一步,避开他的好意。 水财的体贴在无意中又造恶果,虽能替她挡风,却也让风将身上的气味浓浓地传达到她那一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不觉苦笑。 “真是对不起,我忘记……”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见不得别人困窘,素梅连忙安抚,并暗自警告自己别再表现出赚恶的行为。 “像我这样……你还愿跟我……呃,来往吗?”红着脸,陈水财低着头傻兮兮地问。 其实他人不错。素梅在心中评估着。要不是他所从事的家庭事业令她裹足不前,他其实会是个可靠的丈夫。 只是——在仕伦跟前,水财的种种优点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陈先生,你是个好人。”他很好,真的,但跟她没有任何交集使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回应他的问题。 水财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她更进一步的回应。 素梅迟疑究竟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到他,她想了又想,终于说道: “这种事我想还是……考虑几天再回复你,可以吗?” 水财露出失望的表情,挣扎许久才又鼓起勇气问: “蓝小姐对我是不是不满意?” “不,我很满意,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我的下半辈子,所以我不能不谨慎。”素梅托辞地说。 她保守的说法颇得他的认同,水财点点头说: “蓝小姐考虑周到,不愧是读了几年书。” 哪壶不开提哪壶,素梅有些气闷地想:他是在称赞我,还是嘲弄我的失败? “那,几天后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 “当然,蓝小姐你好好考虑。” 客气话说完,两人举步欲走却是两个方向,水财愣了一愣,转头询问往街上走的素梅: “蓝小姐你不进餐厅再坐一会儿吗?” “不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我吸够了你的怪异味道,只想找个空气清新的地方清扫鼻腔内的怪味。 她和气一笑,摆摆手又说:“我想尽快给你答案,所以迫不及待要离开,你……可以谅解吧?” 不疑有他,水财露出羞涩但快慰的表情,他朝她礼貌点头摆手道: “当然,当然,蓝小姐你回家好好想,我不就误你的时间。” 水财的忠厚老实令她备感内疚,昧着良知,素梅决定作戏到底: “我希望在我作出决定以前能得到完全的思考空间……” 见水财似乎听不懂暗示,她决定明讲:“我的意思是说,别打扰我。” 堆起一脸笑,水财大方地说:“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办到,在你还没作出决定以前,我不会让我家里的人烦你,你请放心。” “谢谢。”心中主意已定,素梅再次歉疚地朝他一笑,匆忙离去。 站在原地未动,盯着素梅匆忙离去的背影,水财只觉得蓝素梅人虽长得漂亮,但怪怪的,一点也不像乡下女孩。 其实,蓝小姐去大都市读了几年书,难免被都市人同化了,会不大像他们乡下人……也是应该的嘛!他转身低笑想着。水财单纯的心思可一点也猜不透素梅真正的想法。 ☆☆☆ 妈: 您挑选的对象我并不喜欢,既然我非嫁人不可,那就让我嫁给我自己挑选的对象。 请给我一年的时间去寻找,如果一年之后没有找到好对象,到时我一定乖乖回家跟你决定的对象结婚。 请成全我,好吗? 女儿素梅 将信封好放在化妆台上,匆匆收拾妥行李离开家门。 她决定去找他。 不,应该说是去见他——麦仕伦。 她必须先确定他至少是乐于见她,或者是他至少还记得她…… 第三章 怀着忐忑难安的心情,素梅手提行囊站在仕伦的家门口,不是她爱闹别扭,而是她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来打扰他。 咬着唇,素梅呆站门前,心里不住揣想各种可能性的对白。她怕,怕面对的是一张疏远无情的脸。 颤抖的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几度游移于门铃上:“不行,我不能胆怯,我已经无退路可走了。” 终于下定决心,素梅吸了一口气,用力按下门铃,忍住拔腿欲跑的懦弱情绪,硬着头皮迎受即将发生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素梅紧张不已,但来人迟迟未应门。她皱着眉,不知是放松心情抑或失望,她再度按门铃。 他……不在家吗? 垂下肩,素梅苦着脸接受他真的不在家的事实。怎么办?是该走,还是继续等待下去? 走?她已无处可去,只有留下来等一个可能性。 将行李放实地上,她靠着墙柱坐着,只能漫无止境地空等。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素梅由清醒渐感疲累欲睡,勉强撑着睡意保持半醒,也由正襟危坐变换到散漫颓坐,夜——愈来愈深了。 就在她几乎控制不住昏睡之初,一阵嘈嘈的摩托车声由远而近传来,惊醒了已有睡意的素梅和周遭详宁的气氛。她由先前的茫然到清醒,逐渐意识到自身的处境,只能害怕地蜷着身体,衷心希望那扰人清宁的家伙只是个过路客,她不会这么命苦被看到,甚或因此让对方萌生歹意…… 纠着心,缩着腿尽力将阴影隐去,但恶运似乎执意落在她头上,素梅惊恐地发现一着黑衣皮裤,头戴全罩式黑色安全帽的剽悍男子自远处飞车而来,“轧”地一声停在她跟前,转头向她。 素梅全身寒毛竖起,即使来人并未将安全帽卸下,但那的人的目光非常清楚地落在她身上,她全身冷颤痉挛,恐惧一下子蔓延全身。 快逃! 念头一闪,她立即照作。 她不敢多想,抛下行李,狼狈地拔腿就跑,谁知黑衣骑士竟将车一回,如恶夜之狼般凶煞煞地追来了。 “妈呀!真是见鬼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白着脸,她没命地东奔西逃,宛如逃避毒蛇追杀的招式却也成功地让距离一再保持,只是运气始终低迷,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气喘力疲,而前头似乎是个死巷子…· “救……救命哪!”听闻摩托车声愈欺愈近,素梅开始拉开嗓门尖叫。 “闭嘴!丫头。”突然,男人低喝,并催紧油门越过她挡住她的去路。 素梅脚一滑竟狼狈地撞向他,结果与他连人带车纠缠成一块。 男人为了护住她不受伤害,半身与单脚却被压在车下不能动弹。 而毫发无伤的素梅在挣扎站起的同时不忘狠狠赏他几记“连环腿”,在确定他暂时还无法伤害她的时候,她只想尽快远离色狼的魔掌,并报警抓他。 “该死!你别走呀。”男人见她欲逃,连忙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张有个性的酷脸。他的叫喊显然起不了作用,因为素梅一样速度未减地跑离现常 “小姑娘、素梅、素梅!”扯开喉咙大叫数声,见她猛地回过头来,仕伦这才摊平在地,望着星空快慰一笑。 天!竟然让我再找到她了。 畏畏缩缩一如鼠辈,但耐不住好奇,素梅还是来到他身边,站在他伸手不及的地点探望一眼: “咦?麦大哥?是你呀,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她吃惊地叫道。 “攻击?我何时攻击你了?我只不过想叫住你。”仕伦苦笑,不,那笑容虽带苦涩,却稍嫌灿烂了些。 “我……我还以为是色狼想染指我,没想到……唉,要早知道是你,我也不用跑的这么辛苦。”大叹口气,素梅松懈心情,整个人软趴趴地摊坐地上。 仕伦欣喜地盯着她片刻;她的出现印证了他的疑虑,他——确实是喜欢见到她,确实是想念她的。 “小丫头,帮我一把吧!” “啊?我竟然忘了你还……真对不起呀!”急急忙忙的,素梅跑到他身侧将倾倒的摩托车用力一抬,让仕伦趁隙爬出摩托车下。 “怎么样?你受伤了吗?”他的腿一安全离开,素梅马上关心地靠了过去。 “不碍事,只是皮肉伤,倒是你……该死!你的腿在流血。”一触及她红肿流血的长腿,仕伦的心情只有“心疼”两个字能形容。 “都怪我没尽早表明身分,害你……”仕伦自责不已,他是因为乍见素梅的出现一时兴奋过头,以致让她误以为他是色狼才酿成祸事。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没弄清楚状况就胡乱跑。”素梅见他伸手欲碰自己受伤的腿,不好意思地连退数步。 将她的害羞当成拒绝之意,仕伦愁怅地抬起头,缓慢直起身。心忖着她——是不是在怪他,所以才不让他碰? 仕伦摇摇头,好心地建议:“到我家抹抹药吧,嗯?” “嗯。”素梅柔顺地低下头,暗地窃笑:幸好是在这种状况下碰面,否则…… “你是来找我的吗?”边抬起摩托车,仕论边专注着她的表情低问。 “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直截了当的问话,素梅显得慌张。 “怎么了?”见她惊慌一如无辜可爱的小白兔,忍不住满怀温柔的激荡,他笑着将车架好走近她。 “我……我……”眼一红、鼻一酸,忍不住就委委屈屈地落下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见着他比见到亲人还安心。 “我妈啦,硬要把我嫁给养猪人家……”啼哩哗啦哭诉着她的委屈,她只专注着哭,不知何时整个人已被什伦拥在怀里。 “为了反抗她的安排,不得已我只好背着包袱离家出走,可是一离开家我才发现我根本无处可去,我又不能去找亲戚,也没有朋友,左转右晃的就……” “我就是你的朋友呀,你有难,我该出手助你的不是吗?”好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呀!仕伦简直要为自己想出此番好说辞而高歌一番哩! “可是我们才见过一面。” “但我们比朋友还亲,不是吗?”低着头,他突然严肃地说。 素梅吓了一跳,他竟明目张胆地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红着脸,她这才发现他们相搂的事实,困窘地挣脱他的束缚,忙解释道: “我不是你心想的那种随便的女孩。” “我知道,小处女。”他突然露齿一笑,很诡谲的一个笑。 “什么?”他竟然用此称谓唤人?未免太伤人自尊了。 收敛戏谑的口吻,仕伦见她无心与他玩笑,只得正色道: “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你觉得方便,你可以在我家住下,我其实是很君子的,那一天要不是醉的糊涂 “等等、等等!”掩着脸,素梅快听不下去了。”我们能不能不要提及那晚的事?” “为什么?难道你后悔了?在怪我了?”脸一沉,他竟然因为她的不在意而气怒?难道对她而言,那一晚根本就没有意义? “噢!”素梅申吟地背向他,这么私密的事一定要公开讨论才行吗?“当然不是。”背向他果然比较容易把说话出口。“我没有后悔,一直都没有后悔,我只……只是比较保守。” 她的解释让他心安,气也消了,绕向她,看到一脸羞红的她,仕伦反而开玩笑地笑道: “是吗?那晚火热的女人可一点也不保守喔!” “你!”又气又恼又羞,素梅再转过身去。“就说过不要谈论这件事了,你……” “好,不谈就不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坚定地将她旋过身与他面对面。”就谈未来该怎么办,如何?” “未来?” “嗯,还有我们。”他点头。 “我们?”素梅傻傻呆呆的。 “对,我们。” 将她牵到摩托车旁,仕伦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拉着她指指背后。 “坐上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我们回家再说。” 我们?回家? 素梅依旧果呆傻傻的,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好舒服、好不切实际,但无论如何,她的梦想似乎已逐渐在实现了。 “好吧,我们回家再说。”附和他的话,素梅笨拙地跨上车,坐上车后却不知该将手放在哪里。 “抱紧我,免得掉下车。”不容抗拒地,他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腰上绕,在她还未发出抗议之前将油门一催,“呼”地一声向前冲去。 他很霸道!坐上他的车后,素梅才发现他个性上的缺失,但——她非常喜欢他的霸道。 “到了。”将车停于屋前,他让素梅先下车,再启动电动门将摩托车骑进车库。 素梅已寻获之前慌忙逃跑中乱扔的行李,但她站在屋门外不知该不该贸然跟进门。 “进来呀,干嘛像个外人一样?”一转头见她犹豫不前.仕伦大方地将她拖进屋内。 “我本来就是个外人呀!”嘴里嘟哝着,还是让他听明白了。 插着腰,正气凛然的他看起来实在是……帅呆了! “我对你有责任,所以,别再将自己当做外人看待了。” “你对我根本无须负责,那件事……你情我愿,我们谁也没欠谁。”偏过脸,她真怕自己会丢脸地扑向他,或者泄露出她对他浓浓的崇拜之情。 管不了她介不介意,双手捧住她两颊,稍一使力就让她与他面对面,逃无可逃。 “当你将处子之身献给我的那时候开始,我对你就有摆脱不开的责任存在,别再对我说什么你情我愿的屁话,因为那些借口完全无法影响我的决心。你!从现在开始最好把这句话听进脑子里,并认真思考它的真实性,因为我——照顾定了你,听清楚了吗?” 接续语意之后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如此强悍、坚定而又急索的吻。 素梅只是呆呆地定格住,如果酒醉时的亲吻不算数的话,这应该算是她清醒时的初吻。 “好甜美!这就是你的味道,我终于记起来了。”意犹未尽地舐舔上唇,仕伦天生俱有的浪子意味尽现无疑。 望著有丝浪荡的他,素梅不觉露出迷惘困惑的表情,眼前的他看起来有点坏,但对女人更具杀伤力,只是相对的,也更教人不安。 仕伦并未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只是拉着她到客厅,将她按坐于沙发上,随即自冰箱取出两瓶啤酒,一罐递给她,一罐自行饮用。 “我……不常喝酒。”其实她是想避免上次的状况剧重复发生,今天她是来找永世丈夫的,而不是追寻一夜情,所以她不应该再让情欲主导一切。 “对不起,那……只能请你喝白开水喽!”不在意地一笑,仕伦边喝着罐装啤酒,边晃至厨房。 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素梅就觉得他怪。 “来,告诉我,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捧着杯白开水与拎着简便急救箱,他兴冲冲地坐在她身旁边替她上药边问。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只想到如何来见他,根本就尚未思考到这一层哩!: 摇摇头,素梅只是张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没打算啊?这也难怪,你只顾着离家出走,根本没有考虑到其它,不过幸好你是来找我。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我自会替你好好盘算。”幸好只是皮肉伤,上完药将急救箱合上。 一手靠放椅背,斜倾着身体向后,他漾着开心的笑容,却又突然想到应该替两人的关系做出个定位。 “素梅,你希望我怎么看待你?”他含蓄地意指。 “怎么看待我?” “是啊,我们两人同住一屋檐下,是该有个说法好向邻居、友人交代嘛!” 她听懂他的意思了,小心翼翼地,她将问题重放回他身上:“麦大哥,你的意思呢?” 仕伦沉默了,他曾思考过责任问题,但思考归思考,一旦放在现实生活上他反而裹足不前了。 他热爱目前的生活,工作如意,不谈感情纯粹上床的女伴也有几个,钱嘛!还小有积存,目前他实在不想招惹婚姻这码子事:但,他又实在喜欢素梅喜欢得紧,多希望将她永远摆在身边死不让别的男人碰,可是这个希望几乎是跟娶她同一条线的,他该如何做才好呢? “在麦大哥心里其实有个女孩,她很甜美、很纯真,深受我喜爱,我很想留下她,但问题是我不知该以何种身分留下她,因为我还不想定下来,可又不愿放手让她离开。素梅,你懂麦大哥心里的挣扎吗?” 他望着我的感觉似乎… “麦大哥,你心里的人是……是谁呢?”想问又怕听见答案,素梅的内心矛盾极了。 “当然是你呀,小傻瓜,否则我又何须在你面前提呢?”仕伦好笑地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头。 嘟着唇以手捂住鼻头,她小声地问:“如果我也喜欢你呢?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 “我——”仕伦望着那双清澈圆润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否则他不可能允许她留下,还自告奋勇欲替她规划未来,他亦是希望与她能重续前缘,问题是他只希望她成为他的女人而不是妻子,但她显然不懂他的企图只有这么多。 她的眼里有股期许,他看见了,是以更难启齿,他不愿伤害她啊! 因为她是他的小处女,单是这点,就够他破许多例了。 “这件事也许改天再谈会更好,夜已深了,你我都该保留精神和体力面对明天的挑战。走吧!我带你到楼上客房休息。”仕伦轻松地一言带过,拉着她就往二楼走。 心好闷哪,她知道仕伦故意回避问题,可她又没有立场逼迫他,只能暗自安慰:至少她住在他家,她可以有更多时间和机会来打动他做出选择,届时…… “晚安了,小丫头。”在她愣怔中,温厚的唇刷过她的,落在顿边,而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真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单纯一些。仕伦多情的眼飘移半刻,心中不免感叹,但想归想,他终究是个理智的成年人。 “明天见,祝你今晚有场美梦。” 梦吗?素梅不敢去想这究竟会是场美梦还是有生以来最惨的恶梦! ☆☆☆ 一早醒来仕伦已无踪影,他留了张纸条压在冰箱上,简单交代他去公司上班,有事可以打电话与他联络,也留了钱并画地图告诉她可以上哪儿吃饭,还要她四处逛逛熟悉环境,只要记得在晚上六点前回家并打扮漂亮等他回来带她出去吃饭。 吃饭?唉!她哪还有心情吃饭? 千里迢迢跑来见他可不是为了吃顿饭,不过现在既是寄人篱下,当然是对方说了算。 趴在顶楼阳台上吹风,这里的景致还算好,四周环境清宁,该是有制度的社区巴! “咦?怎么是你?你不是隔壁班的蓝素梅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夸张传来,打断了素梅的冥想。 初来乍到,怎会有人认得她?而且还叫得出她的名字?况且素梅自认周道并未有此号说话怪异又夸张的人物,转头一看,更觉纳闷了。 “我们并不认识,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知道这个人,他叫纪孝智,是高中时代隔壁班的男生,因为长相、体态与说话腔调都类似女生而引人注目。她还记得有一年校庆晚会,隔壁班安排了一出戏由他男扮女装担当女主角而声名大噪。 相较于他的活跃,素梅一向是低调行事的,没理由他竟会认识她啊! “我们班上的男同学谁不知道你?书呆美人——蓝素梅嘛!”孝智呵呵地直笑。 素梅不禁苦笑,“书呆美人”这个封号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贴身跟着她,甩都甩不掉。 看来他确实认识她。 不过,他的笑声也太像女人了吧?! “书呆美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会出现在这里?你是麦家的亲戚吗?还是……”语带暧昧和嫉妒,孝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盯着她,毫不留情面。 “我住这里。”他的眼光太无礼,引得素梅非常不高兴。 “哦?你是他的这个?”举起右手勾弯小指,他笑得很贼、很酸。 他——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关你什么事?”手插腰走到孝智跟前,两人隔着一道矮墙彼此较劲。 “当然关我的事了,我……我跟麦大哥关系良好。”说这句的时候,他的眼神闪烁,表情复杂,似乎有什么秘密被隐藏在那张秀气的漂亮俏脸下。 “哦?”素梅没来由的竟吃起味来了。”怎么个好法?” 眼睛一亮,他故意使坏一笑:“嘿,这……当然不关你的事了。” “你!”胸口一塞,这家伙是故意要惹火她的。“讨厌的家伙。” 当他是惹人厌的苍蝇,素梅转过身理也不想再理会他,决定消失不见。 “喂、喂,书呆美人,别走呀,别走!”尽管他喊的焦急,素梅却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这个人竟能带给她无形的威胁,她究竟在乎他哪一点?他那无敌的美貌,还是他暧昧的暗示? 素梅用力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仕伦决不是这种人,他们两人绝对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 可是,她实在没有十全的把握说服自己真正去相信,因为纪孝智长得太美了,而仕伦又不是行事中规中矩的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不,我不应该思想龌龊,我不应该怀疑仕伦的人格,我不应该…… “铃……铃……” 电话铃声大响,素梅刚下楼梯,见墙壁上有一挂式电话便随手一接: “喂?” “你是谁?”对方立即敏感地问。 “我?请问小姐你要找谁?”一听是娇滴滴的女音,本能源生的醋味令她口气不悦。 “这里是麦仕伦的居所没错吧?”女人有丝怀疑,不确定地反问。 “没错,你找麦大哥吗?” “麦大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仕伦家?”经确定并非打错电话,女人反客为主的态度既强悍又泼辣。 “小姐,如果你要找麦大哥,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不在家,至于我是谁……似乎轮不到你来管。就这样了,我要挂上电话了。”没好气的,素梅不客气地欲挂电话。 “等等,请你代为转告,说是丽娜找他,要他尽快回电,最好直接来店里找我,人家好想他喔!”女人又嗲又腻人的声音不害臊地诉情,教素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知道了。”素梅有些情绪激动地挂上电话。 竟然,竟然有这么不害臊的女人? 她是仕伦的女友,还是纯粹去酒店消磨的女伴?为什么她可以用这么占有的口气对我说话?他们的关系莫非一点也不寻常? “讨厌、讨厌、讨厌啦!” 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素梅突然发现她实在把仕伦想得太单纯了,也把投靠他进而掳获他成为夫婿这件事看待得太简单了。 她一直猜测着他或许有要好的女友,却从未认真看待这件事,为什么?因为她对自己太有把握了?认为自己一定是特别的,还是认为有诚者终必成功? 天哪!她实在太天真了,笨过头了。 凭什么仕伦就该将脚步滞留?凭什么他会为了她而甘陷婚姻?更凭什么他肯为她放弃成千粉黛? “铃……铃……” 铃声呼了她一跳,她瞪着茶几上的电话,有些惶恐、有些猜疑,但终究还是回应了它。 “喂?” “素梅,你睡醒了吗?是我,麦大哥。” 亲切的笑声传来,素梅没来由的眼红竟想哭。 素梅闷声未答,急得仕伦在另一端跳脚:“素梅,是你吗?你在吗?为什么不说话?喂?” “麦大哥。”迟迟地,她应了声。 “你怎么了?”他敏感地查觉到不对劲。 “没什么。”用力眨回泪水,她告诉自己不可以懦弱,爱情这条路本来就难走。 “真的吗?你没骗我吗?”他的关心非常真诚地传送人她的耳中,素梅很轻易就原谅他的多情: “没事啦,真的,我才刚睡醒,能有什么事?” “昨晚睡的还好吗?” “嗯,还不错。” “早餐吃了吗?” “还不饿。” “中午想跟我一起用餐吗?”那口气是带点纵容的。 “中午?可是你不是要上班吗?”她惊讶。 “中午我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用餐,我……想见你,而且我有一件好消息想当面告诉你。”他笑着说,声音好甜好柔。 素梅被他一句“我想见你”搅得头都昏了,飘飘然地只能答应。 “几点?” “十二点左右,我会回家载你。” “好。” “那中午见喽,小丫头。” “嗯。” 挂上电话后,仕伦露出罕见的温柔笑容,握着话筒的手似乎仍舍不得移开,神情陷入虚幻的美妙情境,是以视而未见站在眼前的昕香。 他那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 他是在对谁说话?为什么这么甜蜜、柔情万千? “谁是小丫头?瞧你喊得甜蜜,是……新欢吗?怪不得神情愉悦,巴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样子。”她的调侃是一刀两刃,既消遣对方又刺伤自己。 一抬头见是她,仕伦脸上真诚的笑容已不复见,转而换上虚情假意的面具: “我心中朝思暮想的只有你。” “少贫嘴了。”将几幅设计图摆桌上卜她倾身向他,主动献出一吻。 他们之间从来只有肉欲而无其它,昕香知道,却依然留恋这种关系。 敷衍地让唇刷过唇,仕伦技巧地将她推开,假意站起舒展筋骨。 有过小处女后,他发现他的胃口变刁,喜好也偏离了。现在的他偏好清纯可爱的单纯少女,无须花费心思哄骗讨好,更无须故作成熟,他只要显露本性,自然相待即可,非常轻松愉快,不似…… 睨了她一眼,仕伦只能暗自低叹,应付她,愈来愈累了。 也许,应该结束这段关系了。 仕伦的冷淡让她心中拉起警报,向来他是最抗拒不了她的挑逗,他迷恋她的身体,喜欢她的主动,如今……到底是怎么了?是她老了,魅力消失了,还是他对她已失了兴趣? 冷青着脸,她咬着唇怨怼地瞪着他的背影,他背对她的时间已愈来愈多了…… “昕香,我们合作多久了?” “六年。”不论公私。 “六年?很长了。”站在窗边点烟,他眯着眼望着窗外街景。 颤着手,她似乎意识到他的企图,忙不迭地走向他,将丰满的身体贴靠在他的背后,轻缓刷动着曼妙的身体。 “这世上再没有人像我这么了解你,这么对你的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想劝你,更不会阻止你,只有我能够放任你自由狂飞,只有我可以满足你。” “我知道,昕香,可是我累了。”他不动如山地站着,他的身心已自动作出选择。 “别……别说出让你我都后悔的话。”她掩住他张口欲言的唇,哀怨的神情不由显露,累的人何止他一个呢? 缓缓松放双手,退居一步,她黯然神伤地盯着始终不肯回头的男人,抛下自尊,委曲求全地说: “只要你想,任何时刻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是个懂进退的女人,短时间内我不会再烦你,至少我不会再主动连系什么,我们之间可以维持单纯的同事关系,一直到你不累为止。” 他可以看清楚看到由玻璃反射中的她,他看见了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无奈,可惜他对她的付出不感心疼、怜惜,只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谢谢你,昕香。” 六年的付出得到的竟只是一句谢谢?昕香几乎要因而崩溃。 “别……别这么说。”真的,这句话太伤人、太伤人了。 情感上的选择总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哭泣。 委曲求全只是更加深怨恨,不见得可以挽回背弃的心,但被爱蹂躏理智的昕香是不会想透这一点的。她以为只要守着他,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发现我的好,重回我的怀抱。 “还有其它事吗?方小姐?”残忍地,他将界线清楚划出。 方!方小姐?他翻脸无情的速度未免快的教人抬手不及了。 “没有。”忍住极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低着头迅速退出办公室。 麦仕伦,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飞奔进女厕,坐在马桶盖上,昕香这才让破碎的哭声逸出。泪水如泉,每一颗泪珠都带着沉沉的伤痛。 但,天可怜见,我是如此、如此深爱着你,这个可恨的麦仕伦! 再也无法压抑、忍耐,昕香让自己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她的爱情,可悲的爱情,也许就将无疾而终了。 “仕伦……”但愈哭是愈不甘心,愈爱就愈恨,她拾起口袋中的一把钥匙,泪流满面却面带怨恨地瞪着。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原因,我一定要找出原因。” 说着,她努力拭干泪水,半小时后,方才态度平静自然地走出公司,朝目的地前进。 第四章 但凭一种本能,昕香来到仕伦的家,她拿出钥匙不请自入。 昕香之所以有仕伦的钥匙并非出于他对她身分上的认定,而是在工作上她是他的助理,基于方便的理由他才把钥匙交给她。 一直以来她都谨守分寸不曾逾越,但如今她被逼的走投无路,私自前来只想探出端倪,她其实并未拖很大希望。 谁知一人门,两双眼惊讶对望。原本坐在客厅看电视耗时间的素梅一听开门声,高兴的以为是仕伦提早回家,笑的一脸灿烂地飞奔至门口欲迎接他的到来,谁知现身的竟是一名脸带墨镜、野艳的女人。昕香亦是一脸的惊讶,只不过年岁稍长的她懂得适时收敛。 “你是谁?为什么在仕伦家?” 生平最讨厌大刺刺的女人,气闷的是一天竟教她连遇两次。上一位叫丽娜的是仕伦的红粉知己,眼前这一位莫非也是……? “我叫蓝素梅,你又是谁呢?”素梅清丽的素脸有点僵硬,站在身前的女人不但脸蛋出色、身材一流,那神态更是娇媚。 “蓝?”昕香犀冷的语调直接扫向素梅,不仅因为心情欠佳,更为眼前女人名正言 (: ) 第 3 部分阅读 “蓝?”昕香犀冷的语调直接扫向素梅,不仅因为心情欠佳,更为眼前女人名正言顺留地在仕伦家中而莫名火大。[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你在什伦家里做什么?” 藏在墨镜下的眼眸流转,很仔细地上下扫射比她年轻、清纯的女孩数眼,闷闷地不知该将她归类于那一方。 她会是仕伦的新欢?不会吧。她太幼嫩了,是那种连接吻都不太会的小女生,想跟仕伦挑情,大概要再学十年才够水准。 朋友吗?不可能,两人年纪差距颇大,沟通都唯恐不良了,当朋友?哈! 那么唯一较正常的说法是——亲戚。 “我住这里。”下巴努力抬高,素梅不愿被她的气焰给压下去。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就像个警察清查户口般理所当然地盘问起她来了,俨然是仕伦的……咦?莫不是,莫不是他的老婆吧?但仕伦不是自称未婚吗? “你住这里?”昕香原来低沉柔和的声音倏地尖锐,她踩着高跟鞋冲到素梅跟前,怒中带怨的神情几乎没吓坏一脸无辜的素梅。 素梅用力点头,心中疑虑不断升高。 “你凭什么住在这里?你跟仕伦到底是什么关系?”爱与恨扭曲了昕香美丽的脸庞。 “你……你到底是谁啦?”皱着眉退了一步,素梅被她强烈的口吻给搅乱情绪。 插着腰,昕香斜睨着素梅保守的穿着与身材,很自傲地宣示:“我是仕伦的女人,最要好的那一个。” 最要好的那一个?素梅面露惨色。 “不过再好也比不上我吧,最起码我可以住在这里,而你却不行。”勉勉强强说服自己,素梅故作平静,但显然很失败,她相信现在她的脸一定绷得很难看。 “那又……如何?” 太火大了,竟让一个黄毛丫头挑衅。 “又如何?”昕香冷哼了声。";我与他交往六年,仕伦身旁来来去去的女人无数,唯一固定且长久维系的只有我一个。";以不屑的眼神眼着单纯不会隐藏心事的素梅,昕香不禁心情愉悦,接着又说: “你与仕伦交往多久了呀?上床了没?你知道仕伦其实更喜欢'胸大于脑'的美艳女子吗?你了解他的个性其实是外热内冷的吗?他从不喜欢你这种依赖不独立的女孩。我猜呀,他对你其实尝鲜更甚于喜爱。” “你胡说!麦大哥说他要对我负责的,他还说要照顾我。";咬着唇,素梅都快哭出来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都是真的吗? “他向你求婚了?”昕香心中一凛,却露出与事实相违的泰然与平淡,她太了解他了,她相信他绝不会对任何女孩负责的。 “没有。";水雾蒙眼,她努力眨着,不肯不争气地在情敌面前落泪。 “意料之中的事。";她半仰着脸大笑。 昕香知道,一直都知道,仕伦是如此寡情,对谁都一样,不论是她或眼前纯真可爱的素梅都一样;唯一的不同点的是——她愿意委屈自己接受他的个性,而别的女人则办不到。 因为这世上只有她才是真正爱他。 “他说过要对我负责的、";素梅脸色真的很难看,不知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仿佛说服昕香相信。这事就会变成事实,否则只有泡沫幻影。 “哦?怎么个负责法?是要负责你的吃穿、负责你的睡眠时间,还是当你不慎怀孕时负责出钱让你拿小孩?告诉我,他要负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责任呢?”她幸灾乐祸地笑着,旋身轻坐沙发椅上。 “一定是结婚,一定是结婚,只是他还未说出口罢了。”一手用力握紧另一只手,素梅多希望此时此刻她能有更有力的说词来证明自己与仕伦的关系。她知道昕香在暗示什么,可是她极不愿承认昕香的意思便是——包养。 “你凭什么如此自以为是?";昕香眯着眼,颇具魅力的桃花眼更形邪魅。 低着头让乌黑柔亮的发丝滑触奶色的脸颊,素梅苦笑了下。是啊,她凭什么认为让伦一定会娶她?就因为他破了她的处女身?就因为她与他有一夜缘?倘若如此她就能要挟他就范,她相信身旁的女人肯定更有资格要挟他结婚。 “请问……你们既然在一起六年了,为何不结婚?” 突然兴起的疑问竟击中昕香最脆弱的部分,她恼羞成怒地反击: “因为我们都爱自由,不愿受婚姻束缚。” “结婚……真有这么糟吗?”她有些不解。 “结婚有什么好?大费周章地举办结婚仪式,等到发现不合时还要再劳师动众地办离婚。其实生活的过程与同居又有何差异?有的只是合法生小孩的权利,但你知道吗?养小孩很花钱的,而且要扛的责任又很大,算来算去结婚只有百害一利、那唯一的好处就是上床合法。” 长期被仕伦的想法污染,昕香也几乎要信以为真了,以为连她自己也可以如此自私自利。 “那……你们同居过吗?” 素梅怯怯地问。抬起头,昕香看到素梅纯真无邪的美丽眼随里布满伤痛的意味,她竟有点为她可怜。 昕香淡淡一笑:“没有,因为同居踉结婚一样麻烦,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空间与事业,想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的时候就各自过活,这种不干涉却又彼此有牵扯的方式让我们的感情维持六年,反而比每天缠绕着对方要更适合我们两人。” 但有些矛盾,既然如此为什么麦大哥会不满足于她一人而到处交女朋友? “你不恨?不怨吗?麦大哥既已有你,却还四处花心?";知道的愈清楚心愈是痛楚,素梅不知道她为何还要用力挖掘真相,这只会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从此痛苦不堪啊! 昕香深深地望她一眼,唇一扬露出娇艳的笑容,那笑隐约带着苦涩。 “这就是我之所以适合仕伦的原因。我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个性、喜好,甚至缺点,因为我爱他,也了解他,我知道他花心的动机下只是动物性的求爱行为。那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只要他还知道要回来我的身边,我就会包容他、爱他,无所谓怨啦、恨啦,这些负面情绪都比不过我爱他的感情,所以我当然不会怨,更不会根。” 如果她说的那都是真的,那她一定很爱、很爱麦大哥,与她相比,我顶多只算是迷恋麦大哥罢了。素梅黯然心想。 见素梅低头不语,昕香反而不再咄咄逼人,她露出老大姐的关怀与同情,低声规劝着: “其实你若执意要留在仕伦身边我是不会反对,因为你终究是待不久,我看过太多太多相同的例子发生了。每一回仕伦都会把女人留在身边一段时间,但往往不到三个月就无疾而终地分手,很多女人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哭诉,但男人一旦狠下心肠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他。我其实不该多话,但见你年纪轻,本该有更好的际遇,为了你自己好,我还是要劝你,千万别对仕伦认真,否则……唉!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你呀,还是趁早替自己打算的好,仕伦没有真心,他决不会对谁负责任的,你最好趁早死心啦!” “嗯!";轻轻的,她亦点头回应。 “别告诉仕伦我来过,他不会喜欢我跟你交谈的。” “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心,却总会让他的新恋情提早夭折,所以 昕香耸肩一语带过。 “我不会告诉麦大哥的。";素梅乖乖地说。 “那好,我走了。”风情万种地站起身,按下了她的肩膀以示鼓舞,昕香离开了。 看来这一趟真是来对了,真是老天有眼哪,竟教她提早发现此一危险份子,幸好她懂得如何替人打";预防针";。这下子,嘿……仕伦,我看你还逃不逃得出我的掌控? ☆☆☆ 素梅颓坐沙发上动也不动,她不是应该大哭大吼一场的吗?她应该气怒、应该痛苦、应该摔东西泄愤,而不是痴痴呆呆的一如木偶动也不动,仿佛她早已落地生根成为一棵树了。 她就这样僵坐着,一直到另一把钥匙开启了麦家大门,它真正的主人如约出现的时候,素梅依旧维持着相同的坐姿。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吗?难道我真的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素梅?你怎么了?”仕伦一人门就觉得家里静得过分,一见到果坐客厅神色有异的她,他快步走近,关心低问。 表情木然地正视他,素梅只问:“麦大哥,你会娶我吗?” 温柔的神情忽地有几分尴尬与不安,素梅看明白了,但执意在等一个答案。 “麦大哥,告诉我,你会娶我吗?” “我……我……";什伦支吾着,黑黝的眸子回避着那似会看透人心的眼神。 “没关系,你尽管告诉我答案,别骗我,我要听实话。";素梅端坐如雅洁的水莲,虽雅洁但仿如间隔一无形罩,教人始终近不了她的内心世界,仕伦有点慌了。 “素梅你是怎么了?为什么……” “告诉我,我要知道——";声音突地拔高,仕伦看着神色痛苦的素梅,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怎么解释呢?你明知我对婚姻有强烈的排拒心,我……你叫我…” 素梅听着听着竞笑了起来,那笑声听来可悲:“原来真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到底你就是不会娶我对吧?” “素梅,事情并非如此绝对,你别妄下论断。";仕伦急死了,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难以掌握、难以理解? “那么,";她凄然一笑,傻呀,真傻呀,处女又如何?";你说要对我负责,你究竟要对我怎么负责?” “照顾你呀。[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你瞧,我说过要你安心住在这里,吃住已不是问题,稍早我也托了友人替你安排一份工作,让你不会有寄人篱下的窘困感。我对你是有分责任,我不会规避这分责任,只是我不愿将它牵扯上婚姻,如此而已,你……懂吗?”什伦冷汗直冒,这么解释她能了解吗? “你问过我关于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位,我猜,在你心中早有想法了是不是?现在你可以一并告诉我吗?”她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歇斯底里,她太安静,太无情绪,反而教人无法真正看透。 仕伦一直都在观察她的反应,但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的,我要你是我的女人。” 答案已揭晓,素梅只是释然地笑着,笑的花枝乱颤,泪水进飞,一切全是她的自以为是,怪谁呢? “素梅,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她的笑好无奈、好苦、好悲,仕伦上前用力抱住她,细密反覆地看着梨花带泪的小脸蛋,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他对她是最特别、最礼遇的,难道她还不明白。 “没事、没事,只是梦醒了。”她摇着头,伸出手最后一次紧抱住他,她用力呼吸着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努力记忆被他搂抱的温馨感受。 “什么梦醒了?什么跟什么?";仕伦霸道的个性在此危机时刻爆出,他很闷、很火大,尤其他气怒的是不知究竟该责怪什么事或什么人。 顺手抹去泪珠,她推着他欲离开他的怀抱,但仕伦硬是箝制着她不放,他很不安,因为她的怪异改变。反正也离不开,抬起哭得通红的小脸,素梅决定告诉他她原本的打算。";其实我来找你并不纯粹投靠你这么简单。” 仕伦闻言心中惊恐未定,她——可能在图谋我什么吗? “离家的时候,我告诉母亲我只离开一年,这一年内我要去追求我喜欢的对象,如果一年内我无法顺利嫁给我喜爱的人,届时我定会回乡下嫁给我母亲挑选的任一人选从此终老。 “我是抱着这种信念来找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我只要你做我的丈夫,只是——我似乎想的太天真了。我真的错了,忘记不该强人所难,更不应该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对你是特别的,特别到可以让你牺牲一切只为留下我……” 咬着指头不让哭声逸出,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素梅的心思他怎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故意忽略她的心情,他只自私地想保有原来的生活,原来的自由,这么做难道也有错吗?。 “素梅,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不能不给我时间就希冀我突然改变呀!";能拖一时是一时,小丫头的个性很亘也很扭,想留住她势必得玩些花样了。 “问题是你想改变吗?你愿意改变吗?” “为了你,我愿做点尝试。";他语重心长地表示。 “真的吗?你真的肯为了我尝试改变?";柔美的亮光突然闪现在那张原本惨兮兮的小脸蛋,素梅期待地踮起脚尖与他平视。 “是的,为了你,我情愿放弃我长久的坚持,只是我也要求你多给我一些时间让去体会婚姻的种种好处,可以吗?”即使有些勉为其难,但让伦是真心这么考虑。 “一年,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她笑容灿灿。 “好,就一年,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算起,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作出决定的时候。";说完,什伦承诺似地献出缠绵的一吻,素梅只能在他吻得无法喘息的时候模糊应答。 当承诺的吻逐渐失真,仕伦发现再多的接触也不能满足他火热的占有欲望,于是弯腰一抱,将脑筋浑乱、意乱情迷的素梅抱上床。 “麦……麦大哥,你想干什么?”她无力地申吟着。 仕伦施展高超的挑情技巧,边吻遍她的全身,边解释: “从现在开始,这一年就是我们试婚的期限。” 他的手揉弄着素梅乳白柔嫩的肌肤,厚实的吻游走于甜美微启的红唇与粉红娇艳的胸前,他的身体紧密地压住她并缓缓摩擦,衣物的阻碍反而成为调情的圣品,情欲因为过度刺激而逐渐加温。 试婚?咦?试婚?! 用力推开半裸的仕伦,素梅惊讶地喊出声: “试婚?你说试婚?” 旋身翻落,他又压住她,他呼着火热的气息,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声倾诉: “小丫头,让我品尝你的甜美滋味,让我重温旧日美梦,别推开我,说你要我。” “我……";她又晕了,酥麻的快感一波波袭上身,此时此刻勉强要保持清醒该有多困难哪!但,不行,她不能让情欲主宰一切,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别……别这样。";才推开他,他又靠上来,像八爪章鱼一般缠着她,此处攻击受阻就改攻他处,弄得素梅毫无招架之力。 “麦大哥,求求你,放开我。";万不得已,她开始哀求。 “你!";一时间兴致全无,仕伦生气地自她身上爬起站在床边俯视她。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从没有人敢在此紧要关头设他冷水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气怒的样子好吓人,素梅无辜地拉好衣服,跪坐床上小声地说: “我只是希望在你考虑的这段时间不掺杂色欲在里头 “你说的是废话,如果没有感官上的刺激与享受,鬼才想结婚。";他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诉说。 “但婚姻应该有很多面,我不想你纯为肉欲上的冲动而考虑跟我在一起,这会使我很不安,认为你……";愈说头愈低,声音也愈小声,麦大哥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生气呢? “见鬼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两性之间纯建立在rou体上的关系有什么不好?至少大家都很坦然,为什么你却要把如此美妙的事解释成这样呢?” 他开始躁烦地走动,他不想骂她,也不想口气凶恶,可是他真的很不爽、很想接人。 被他一凶,素梅有些委屈,她嘟着唇,哀怨地瞪着他。 这表情……唉!太逗人怜了。 叹着气跨坐她身边,伸手将她揽靠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头,亲密揉弄: “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逼你了。” “对不起。";自己好像得寸近尺了。 “是我欠你的。";他无奈一笑,起身穿衣。 “麦大哥,你要去哪里?” “回公司上班。";俯身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仕伦有些冷淡地走开,跨进浴室洗把脸。 趁空档,素梅亦飞快整理自己的衣饰,并避开了危险性极高的床。 等仕伦弄妥出现时,素梅已恢复原状,笑容可掬地站在房门口等他了。 “中午你就自行打理了,我得赶回公司上班,要乖乖的。";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越过她就直接走出大门了。 掩不住一脸失望,素梅纳闷不已,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 “嘿!书呆美人,你要去哪里?";孝智自背后迎头赶上,大刺刺地与她并肩齐走,仿佛与她相交甚深。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素梅根本不想理他,闷头疾走。 “喂、喂!别这么冷淡嘛,大家好歹是朋友呀!";天生就是这种三八个性,孝智就算想改也改变不了。 素梅觉得好笑:“谁跟你是朋友来着?”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人,这就是朋友呀。";孝智的本事之一就是能够混淆任何事。 “神经!";不想笑也不行啦,掩着唇,素梅极力忍住笑。 见她并未开口赶他,孝智更理所当然地留下了,走在她身边,他像只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停。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上班。";她睨了他一眼,反问:“那你呢?” “上课呀,我还是大二的学生。";他笑眯眯地边说边比手画脚,他认为这样的说话方式才够生动。 “喔。";打不起气来跟他说话,只要一想到";大学";这个字眼她就全身没劲。 “素梅,我可以叫你素梅吗?” “随便。";很怪,她就是无法拒绝他的骚扰。 “素梅。";清了清喉咙,他又喊了声。 “干什么?";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真的跟麦大哥同居了?”他小声说话的模样好像过人长短的长舌妇,非常有趣。 “你跟麦大哥不是关系非常吗?怎么他没告诉你吗?”她故作平淡地探问着,说到底她仍在乎他们有没有关系。 “我……我们……嘿、嘿!其实根本不熟。";他干笑数声。 “早猜到了。”她窃笑。 “所以你们是同居了。”不死心的他反追问。 故意吊他胃口,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神神秘秘地笑着继续走她的路。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先前不见你来过却眨一下眼就搬进他家了?”孝智实在半好奇、半吃味。唉,他的心情……说穿了也没人懂。 “哼!";重重冷哼外加一记白眼,孝智识相地错开话题: “素梅,你在哪里上班?什么职位?” “在贸易公司,当助理会计。";只要不涉及危险话题,素梅是乐意与他闲聊的。 “咦?你也要搭公车呀?怎么不叫他送你上班呢?”见两人目的地一致,孝智不由得哇啦啦地大惊小怪起来。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夸张吗?”绷着脸,她责怪地问。 “习惯啦,习惯,请勿见怪。”打哈哈,他重提问题,这回收敛很多。 “我不喜欢麻烦他统路送我一程。";况且也无意多制造机会让无聊人士嚼舌根。 说人人到,远远地,一男子骑着重型机车笔直而来,孝智眼睛一亮,不自觉抓紧素梅的手臂,语带暧昧却又兴奋地低语: “看,你的爱人同志来了。” “丫头。";仕伦将车骑近她,伸手自口袋取出一串钥匙,交给她:“给你,下班记得早点回家。” “嗯!";她甜甜一笑,将钥匙放进皮包收好。 突然—— “你这小子抓着丫头的手干什么?";神情败坏的仕伦突然";侦测";到孝智不正常的举动,暴怒地吼着。 “我……";孝智被他一吼胆子差点吓破了,忙放开手,嚅嗫地解释: “其实……呢……我们根本只是……” “朋友。";素梅眉眼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取笑他恶人无胆啦。 “对,是朋友,是朋友,非常没有关系的那一种。";他喘着气欲盖弥彰地解释。 “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非常没有关系的那一种?";仕伦有些失控地质问。这个男孩子竟然敢碰他的小丫头?是不是不要命了? “呃?";孝智又愣住了,真要命!一遇上心仪的对象,他平常尖牙利嘴的本事全抛光了,变成二楞子一个。 “是邻居。";她再次好心解救他。 “邻居?怎么我住这么多年不曾看过你,你却在几天的时间内勾搭上丫头?";抱胸,恶狠狠的态度未减,仕伦几乎盯死一脸无措的孝智。 “我勾搭上她?要命喔!";弯腰哈哈大笑,孝智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就笑不可抑。 滑稽、滑稽、太滑稽,女人勾搭女人干嘛啦! “你笑什么?";一把抓住孝智的T恤,用力一扯将他拉逼于眼前:“说!” “麦大哥,放手啦,你这么凶他怎么敢说话?况且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看啦!";素梅翻白眼,冲上前极力替不知死活的孝智解围。 “对!对,素梅说的很对,拜托你先放了我再说。";暗恋他数年,谁知一见面竟演出此等烂戏,真教人伤人心啊! “哼!";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掉孝智,伸手拉素梅坐上摩托车:“我现在没空听你解释,但我慎重警告你,给我离丫头远一点,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交情,总之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丫头……否则,后果会如何你应该知道。” “麦大哥……";素梅觉得他反应过度。 “别说了,这件事我说了算。";怒瞪瑟缩的孝智一眼,他又回头对素梅说:“由明天开始我每天开车送你上班,以免让这群不自量力的色浪趁隙欺负你,男人真不是东西,啧!” “我……我……";无辜被诬赖,孝智真是哭笑不得呀! 用力抱紧让伦扎实的腰,素梅笑的一脸灿烂,她爽朗的笑声令他起疑窦: “笑什么?这么开心?” “你在嫉妒。” “无聊,谁会嫉妒那种毛小子?哼!";死不承认的仕伦将油门一催,任何想法、话题都抛之脑海。 “哗……” “把车熄火,停靠路边,执照、驾照拿出来。”一转头又是黄春龙那张木然的脸。 “死警察,又是你?这一次我又犯了什么法啊?”什伦气定神闲地掏出证件。 “小姐未戴安全帽。";说着他二话不说,毫不留情地又开了一张红单。 “可恶、可恶!” ☆☆☆ 两人既已达成共识要共同生活一年,有些事仕伦不得不替素梅设想。 仕伦一下班就赶赴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几乎清一色是零食、饼干和饮料,一切他想像得到是小女生酷爱的食品全数被他打包回家。 捧着大包小包的食品进门,仕伦看看时间,决定在素梅回家之前先冲个舒服的热水澡,随手将东西放桌上,等洗净全身臭汗再来摆平这堆物品。 “噢!真舒服。” 水往直泄,激喷在古铜色的肌肤,散出一层细密的白雾水花,强而有力的手掌搓弄着绿色液体,属于男性阳刚而野味的迷人麝香散溢,顺着手掌的滑动而遗传每一寸肌肤上。 直挺的躯干结实而俐落,身上没有一丝费肉,正值壮年的体魄,是教人垂涎的巅峰时刻。 痛快地甩着水滴,一日的疲 惫与暑气尽消,仕伦抓起浴中擦拭全身,再随意一披,扎围住男性最傲人的部分。 吹着口哨,洗澡完的松懈让他失了警觉性,什么都没想就轻松自在地步出房间。 习惯性地先自冰箱取了瓶饮料,看到之前一包包食品摊在桌上尚未整理,方才拉开购物袋将东西…一取出并分类置放。 待他将东西妥当放置于上方柜橱内,突又考量到素梅的取用方便性,又不辞辛劳地统统移到下方柜橱。 在他忙的开心的当头,素梅回来了。 仕伦所处之地离大门有些距离,是以没听见有人开关们的声音,他依旧压低身子努力忙着。 素梅探视四望,见家中似乎空无一人,也没多想,转进容厅才想坐下休息时,仕伦突然站起,结结实实吓了她一大跳。 “蔼—";她尖声大叫。 “别怕,是我啦!";被她的叫声吓到,仕伦平静一下情绪才含笑地走向她。 由遮掩半身的橱柜现身,但见素梅的叫声更尖、更高昂了,而且双手还立刻蒙住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画面一般…… “见鬼了,你是怎么回事呀?” 素梅边叫边这脸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仕伦这才记起自己没穿上衣,伸手一捞,本想抓紧浴中往回走,咦? 低头一看—— 妈呀!浴巾早已脱落? “麦大哥,你变态呀,竟在家中表演现场猛男秀?”素梅又好气又好笑,脸蛋酡红成一片。 “是意外、意外啦……” 仕伦边喊边回头在地上抬回浴巾,狂奔人房内。 可是,不对呀,他跑什么跑?既然他们要同住一屋檐下,而且又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目的之下,她势必要适应来自于他的生活习惯,不是吗? 于是简单套件牛仔短裤,他依旧赤裸着上半身,大摇大摆地出现。 迷恋的神情出现在一脸崇拜的素梅身上,他突然发现他的坚持似乎是个错误,因为他们两人就属他最受不了诱惑,尤其受不了素梅用这种眼神看他。 此时,虚火又上身了。 可“纵火者”这笨蛋还不知自己闯了祸,净用炽热的眼神挑逗着他。 “可恶!”他暗地咒骂,进房问套件T恤。看来,他势必得找人“灭火”了。 “我去买包烟,就回来。” 不明就里的素梅还高兴地想:麦大哥好壮好帅喔,就像日剧里在沙滩奔跑的野性男人,实在帅呆了! 第五章 男人找女人有时只考虑“方便性”,像现在,仕伦只想找个方便他“灭火”的对象,好好发泄过剩的精力。 有谁符合这条件呢?一个干净、不啰嗦,且愿意完全配合他需要的女人。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昕香。 也不管先前他曾说要与她断绝关系的话,仕伦打通电话给在外吃饭的昕香,什么也没解释,只给她一句话: “我在你家等你,二十分钟。” 果然,二十分钟的期限内,昕香已然飞车到达。 娇媚的脸有掩不住的喜悦,她挑着他粗壮的腰撒娇低问:“你怎么来了?” 仕伦盘着手臂,冷冷地低头注视昕香那双热情又有所期待的眼睛,猛地松手抱住她,狂放而粗暴地搂紧她激烈拥吻。 “满足我。” “别……这是门口……”昕香半挣扎着想制止他的挑逗,半沉溺于他极具侵略的掠夺行为。 “钥匙!”依旧狂野地在她脸颊、红?";唇、颈部激情地烙下吻痕,不让她有脱逃喘息的机会。 “……钥匙……在这里……”虚软的手发颤地握住一串钥匙,她迷乱的无法说完一整句话。 一手不老实地摸进衬衫下发烫的光滑肌肤,一手稳健而准确地拿起钥匙将门打开。 “砰”地一声,大门被用力踢上,双双倒卧地毯上,连衣服也来不及褪去,就在暗沉沉的客厅里,仕伦如一头勇猛野兽,恶霸地占有她。 昕香无力拒绝,一迳迷乱于他所激起的肉欲狂潮,疯狂扭摆…… 天,我如何离得开他? “噢!宝贝!”在到达激情的最高chao前一秒,仕伦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出,让他的“子子孙孙”全瘫死在安全地带。 即便是在最疯狂时刻,仕伦依旧是理智而无情的。 他绝不会让女人怀孕,因为他根本不想定下来。 昕香太清楚这一点,伤怀地静待他将“遗留物”拭去,并连同卫生纸扔入马桶冲掉。 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如此的伤人……无情哪! 缓缓地整理仪容,昕香边整着凌乱的发型,边不忘温柔且贴心地询问。 “吃饭了吗?今晚你要留下来吗?” 仕伦偏侧着身体拒绝看她委屈讨好的模样,他气自己既已无心留她,何苦因为耐不住生理上的冲动而来招惹她呢? 他实在太恶劣了。 “昕香,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是的,我知道你迷恋我的身体。”可见素梅那丫头根本无法满足他,她在心中窃笑。 “那你应该更清楚这……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你?你是说……?”她瞠瞪大眼,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什伦摇摇头,不愿说出伤人的话,只是带着歉疚的表情,毫不留恋地转头。 “我要走了。” “你!”昕香美丽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太过分了.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 门在她眼前俐落地开了又关,没多久,便听闻摩托车狂啸而去的声音。 她瞪着门,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一句温柔的话也没说,连亲吻、拥抱也没有,他冷淡无情的把原本很美好的关系摔成粉碎,变成令人作呕的rou体交易。 “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她不甘心地低吼。 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无声地落在地毡上和……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气怒的以拳击地,恨恨地将她的屈辱全数转移到无辜的素梅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的介入,仕伦也不会这样子对我,更不会说要离开我,我恨你,蓝素梅,我恨死你了!” 泪水弄糊了她精心打扮的彩妆,将她美艳的脸扭曲成恐怖的夜叉之貌,她恨恨地诅咒着这两个伤害她的人,她期盼见到他们凄惨的下常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加倍还给你们。” 正当伤痛气怨交织时刻,电话铃声蓦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自怜自艾,抹着泪伸手欲接才发现——咦?这不是仕伦的行动电话吗?他竟遗忘了…… 哈!真是天助我也。 “喂?”飞快地接起,她嗲着声音故作喘状。 “你……?请问这是仕伦的电话吗?”是素梅。 “是……是呀……你……呀……嗯……待会儿再……打来……他现……现在没……空接……噢!仕伦……”昕香哼哼哈哈的叫床产任谁一听立刻明白,没等素梅作出反应,她立刻把电话挂了。 “仕伦,我要你为你的无情付出代价。”仰天凄厉大笑,昕香让恨意吞噬了她的心。 ☆☆☆ 骑着车飞奔,仕伦不快地抿着唇,他的冲动真是害惨他了,现在的他不只是懊悔自己贪一时之欲而背叛素梅,更伤害了无辜的昕香,他不应该,真不应该呀! 可事已至此,懊悔也无用,只能自我约束,不能再有下次。 骑过槟榔摊顺便买包香烟,仕伦很快回到家。 “怎么一回事?” 一回家就见素梅坐在客厅电话旁,美丽的眼哭成丑陋又肿胀的大核桃,仕伦哪想到她正在为他的风流而生气痛哭,捧着焦急的心奔向她。 “麦大哥,你太过分了。”说着,素梅拿起电话就往他身上抛,幸好他的身手矫健,轻易便将电话接祝 “素梅,你做什么?”他纳闷地问。 “我做什么?该问你,刚才你去哪里了?”抓过遥控器,又朝他摔去。 他……他……竟让我承受这种……这种屈辱? “我去买香烟呀!”这实在是个蹩脚的借口。 “你去哪个星球买?要花一个钟头?”该死,明明做了亏心事竟还敢一副理直气壮样? 仕伦狡偿地解释: “碰巧遇上朋友聊了聊,我又没做什么,你太无理取闹了吧?” “是呀!这位朋友该不会碰巧是个女人吧?而且碰巧约了你去她家,跟她碰巧鬼混了个把钟头才回来。”过分!打人的还喊救命。 “你在胡扯什么?”心理有鬼,仕伦开始恼羞成怒。 “我在胡扯?告诉我,你的行动电话呢?” “我的行动电话?”糟了! “是不是太激烈了所以掉在那个女人家里了?还是时间太匆促,让你在慌忙离开的时候忘了带回来?”她讥诮的话很酸,带着浓浓的醋味。 “可能是真掉在某地被人捡走了。丫头,你别神经质地瞎猜好不好?”反正就是抵赖到底,打死都不能承认就是了。 “我已经打过电话证实了,你……你还有话说吗?”她气的全身发抖。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瞒骗,是的,刚才我是去找女人。”仕伦也火大了,他是在乎她才要瞒她,怎地她竟一点也不体谅他的用心良苦呢?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哑着嗓子,她悲伤大吼。 “不然你要我怎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不肯满足我,我能怎么做?当然是找愿意跟我上床的女人做爱呀!”阴沉着一张脸,仕伦不示弱地吼了回去。 好自私的家伙!她当初怎会看上这种男人? “你这个没有责任感、自私过头的大混蛋,我——我们完蛋了!”该死,她怎能希求这么自私的人对婚姻,忠诚做出认同呢?他只是一匹野性的狼,没有智慧、没有自制力的动物。 转身冲上楼,素梅想做的只是打包行李,离开这个伤人的混帐东西。 “你想干什么?”他追上楼。 “我要走,我要离开你。”打开衣橱,用力将吊着的衣物扯下扔在床上。 “不准,我不准你走!”仕论走上前制止她。 “你……你……”她气的头顶冒烟,这个人不仅自私还霸道过头。 放弃收拾衣物,素梅干脆空手离开,心随意转,身形立j动,素梅转头欲直奔下楼。 “站住!你该死的给我站住!”单手抓住她细嫩的手臂粗赴鲁地往后拉,素梅被扯痛,龇牙咧嘴地吼道: “放开我、放开我,痛死啦!” 松放手臂,改以拥抱困住她,仕伦有些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懊恼。他固执地抱住她,而她则不断地挣扎欲离开。 “对不起,丫头,对不起……” “做都做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硬不接受。 “丫头……";他扳高她哭得修兮兮的脸蛋,不知该如何解释。”丫头,以前我从不认为我的生活方式究竟有什么不对,我对女人一向是只玩乐不负责,她们跟着我也是相同的目的,所以我也习惯了只要有欲求就找女人的行为模式。我不担心会会伤害谁,因为没有人会受到伤害,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 素梅不再挣扎,静听他的叙述。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如此秀色可餐,而我更是该死的容易冲动……”贴着她的颊,他用心道歉。 素梅突然想到昕香,对她而言,是已经免疫了,还是麻痹?又或者如仕伦所说,是不在乎? 横在眼前的路好难、好难走。 “为了我,你可以放弃别的女人吗?”她是自私,但感情这事有谁不自私? “我根本就没有女人,有的只是床伴。”他分的可清楚了,现阶段的女人除了素梅,无人得以分享他的感情世界。 他是无情,他让每个跟他的女人清楚知道他的界限与不付出,可他不滥情。 “女人也好,床伴也罢,为了我,你愿意统统放弃吗?”忍耐的,她又问了句。 仕伦认真考虑半晌,其实放弃与众多女人上床一事对他而言并不难,他不是用";下半身";思考,更不须靠它过活,少了它会难过一点,基本上可以接受: “好吧!” “真的?”他答应的未免爽快,莫不是在敷衍我吧?素梅怀疑地问。 “需要我对天发誓吗?”挑眉的他有点不悦。 “不用。";她连忙说:“只是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你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吗?” “因为你,我可以全数放弃只为你。”这是真心话,但有一点他并未补充说明,他发现除了素梅,别的女人已无法再吸引他了。与她们上床也不再有快感,有的只是行事化的做爱,他真的厌倦了这些,所以趁着她的要求,借花献佛地表示他的诚意也不错啦! 只是她竟要他禁欲一整年……噢!真是太痛苦了。 “你的全数放弃是除了我以外不会再碰任何女人?”也包括放弃与昕香的奇怪关系吗? “对,除了你以外,不会,没可能,绝对不碰任何女人,我妈例外。”他嘻皮笑脸的模样就是看起来不正经。 “不是哄我?” “不是,更不是骗你、敷衍你、诓你……我说是真心的,就是真心的,你要再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啦!”女人,啧! “在我们乡下还是很流行到庙里斩鸡头发誓的……”她是故意闹他才这么说。 “老天?!你是认真的吗?”一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心就发毛。 “骗你的啦,我相信你就是了。” “臭丫头,竟敢玩弄我?”松放手臂,他报复地呵她痒。 “不要、不要,啊!”转身往房里跑去,素梅与他绕着床追跑闪躲着,两人笑的很开心,方才那场恶吵似乎没有 (: ) 第 4 部分阅读 “臭丫头,竟敢玩弄我?”松放手臂,他报复地呵她痒。[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不要、不要,啊!”转身往房里跑去,素梅与他绕着床追跑闪躲着,两人笑的很开心,方才那场恶吵似乎没有留下任何不良的阴影,至少对素梅来说,原谅是最容易办到的事。 “看你往哪里跑!”用力一扑,将素梅扑倒在床上,他压着她,很温柔地笑望着她。 奇怪,这就是古人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境界吗?他真是愈看她,愈觉得她很美丽,很得他喜爱。 “我想吻你。”深情款款地,他俯下头。 “嗯。”红晕飞快掩上,她乖巧地闭上眼,双唇迅速亲密贴合。 她很喜欢接吻的感觉,就像摇荡飘浮在海面上,给人一种温暖、安全、包覆的幸福感受,就算因此溺死也不害怕。 初时的吻若以“温馨”来形容,那么后半段的吻只能以“沸腾”来解释了。 仕伦开始变得急躁,渴望获得更多,渴望更加贴近、融入她,他的双手变得有自我意识,自动地四处探险,而他的唇也不再死守同一处,逐步游移侵占那埋藏在衣服下方高耸的宝藏。 “仕伦……不行……”她申吟着。 “我只想吻你,只想吻你……” 他真的只想吻她,但他毕竟只是个男人,是个很容易冲动的男人。 素梅的衬衫被打开,裙摆也被撩高,除了底裤,那件可爱的粉红色内衣也已移位,仕伦却觉得吻的还不够深人,大掌轻滑,逐渐攻向那件可爱的小裤裤。 “不行!麦大哥,不行。”死抓着小裤裤不放,素梅用尽全力抵抗仕伦的侵略,还有她那早已弃械投降的心,不让他触地得分。 “唉。”见她坚持,仕伦也不敢造次,他郁卒地滚离开她那诱人的身体,垂头丧气地说:“我会尽量控制自己,只是——希望你别期望过高。” 说完他整整衣服就欲下楼,素梅纳闷地追问:“麦大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在忍耐不住之余又要去找别的女人了吧? “我是说,你最好随身藏把枪,以防哪一天当我真受不了时会什么也不管,强要了你。”朝她笑了笑,仕伦走下楼。 这是恭维!还是要挟? 跑去将门锁好,素梅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将自己里得像颗肉粽一样紧密,绝不让他有借口冲动。 相信如此一来就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了。她乐观地想。 但男人——有这么容易打发的吗? ☆☆☆ 忍耐了一个礼拜—— 该死!她非得要这么性感不可吗?坐在电视机前,仕伦根本无心看电视,一双眼直在素梅身上打转。 她其实并未故作性感,相反的她将自己包得密不透气,长衣长裤的装扮一点也不赏心悦目,可她随着电视剧情一会哭一会儿笑的表情实在太逗人了,就连她随手抓着洋芋片嚼咬的模样也深深打动着他。 妈的!我是欲求不满以至于昏了头吗?暗地里,他拼命咒骂自己,可那似乎一点用也没有。 “麦大哥,你要喝汽水吗?”转过头,素梅巧笑着。 “嗯。”吞咽着口水润滑发干的喉头,他摆明已成为被性操控的猛兽,为什么随时随地都想占有她。 素梅由他眼前晃过,宽大的T恤遮住丰满的上围与坚挺的小臀部,运动长裤更是将那双白宫圆滑的长腿盖住,只是——裸露的小脚丫看起来反而特别纤细,特别惹人喜爱…… 醒醒,麦仕伦。敲了敲脑袋,他努力想抓回理智,可是—— “你的啤酒。”递给仕伦一瓶啤酒,素梅盘腿坐在沙发上边盯着电视边将易开罐打开,仰着头灌了一口。 嗅!仰起的下巴曲线多么诱人呵,像是女人的……猛地又警告性的敲自己的头。 一次,他开始变的沮丧且坐立难安。 突地,伸手一拉,将素梅圈在胸前,眼睛若看不到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他才快慰地如是想,才发现—— 完了,眼睛看不到,那双滑溜的手可完全“看得到”啊! 但见一沾上她,双手立即自动自发的寻找素梅的曲线,起先还很规矩地只在衣服外活动,后来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麦大哥,你在干嘛?”素梅感到有点怪。 “我……我受不了了,丫头,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如恶虎扑羊般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欲火烧得他肝胆俱裂,痛苦不堪啊! 仕伦的强硬让她有点害怕,她颤着声,努力想挪开身体: “麦大哥,不要啦,麦大哥!” “给我,丫头,我快疯掉了。”他求她。 “不行!麦大哥,放手,请你放手。”她态度坚定。 “该死!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不明白你还在坚持什么。”他恼火了,说是要同居,却连碰也不能碰,这是什么道理? “我只想跟你所谓的床伴作出区别,我要我是不一样的,是真正特别的。”她也有不安,而她的不安就源于他对性爱的随便。 “你是怕——一旦跟我上床,我就会把你当做床伴一样使用完毕就随手一丢?”他觉得荒谬、可笑,小丫头的心思怎地如此怪异? “不止,我更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沦落成为rou体吸引而不再有其它的交集。”她很沮丧。 抬眼,他看见她的脆弱,心不觉柔软了起来,他笑着亲吻她那含着忧郁的眼睛: “如果我向你保证我们之间绝不可能变成那样,你会比较安心吗?” 诚实地,她摇着头。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想更贴近你是因为——我爱你,你会相信吗?” 泪水来得莫名其妙,素梅张着泪眼,不敢相信地直问: “是真的吗?你真的爱我?” “我爱你,小丫头,我真的爱上你了。”没想到只是一句话竟引来她如此真性情的表现。 “真的?真的?”她又哭又笑得像个小疯子,却让仕化感动不已。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上的女人。”缘分就是这么奇特,让他在女人国度沉溺许久却始终清醒,但一遇上她,就这么莫名其妙陷下去,无法自拔。 “噢!”她的心完全臣服了。”我也爱你,麦大哥。” “我知道。”他笑说,他完全了解。其实,素梅的心很容易摸透,早在她无故跑来投靠时,他就知道了。 “现在你还会不安吗?” “你会娶我吗?”她反问。 他笑着敲她的小脑袋瓜:“别太贪心喔,小丫头,小心适得其反。” 吐吐舌头,素梅笑得一脸天真、幸福样。 激情被温馨感击退,仕伦反而不再坚持rou体相亲,用力撑起身体,作势离开,但素梅的小手圈住他的脖子,她害羞一笑,怯怯地说: “麦大哥,你……还想要我吗?” “你……你是认真的?";仕伦喜不自胜。 “嗯,我的心再无疑虑,我已经……可以给你了。”是的,她想听的话已经听见,为此,她无怨无悔。 “真的?”俯下身温柔地包覆住她,因为她的妥协,他更加珍爱怜惜她。 以吻取代回答,她主动献吻,并笨拙地伸手想解开他身上的钮扣。 “噢!丫头,你真是折磨死我了。”他飞快将两人身上的衣服褪去,迷恋地看着娇美惹人疼爱的素梅: “我爱你,永远只爱你。”这不只是一时的情绪冲动,更是仕伦从未有过的承诺。 低俯着身体,他带著从未有过的心情缓慢进入她,而她则回应以幸福的泪珠和笑容迎接他的心和身体,一同攀升人世间最美丽的情爱境地…… ☆☆☆ 坐在办公室,昕香一脸哀怨地望向玻璃隔门内成熟稳重的男人,她的心……一阵阵绞痛。 他怎能说断就断?怎能说不理她就真的不理会她?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仕伦已经一个月不曾碰过她了。 他就坐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一举一动全看的分明。他依旧迷人、充满魅力,可是他突然变成展示品了,只能观赏,不能触碰。 天!这真是最残酷的处罚。 她好想念他,好想念从前的日子,可以随心所欲地亲吻他、摸抚他,恣意纵情rou体欢愉的日子……他本来是她的。 痛楚盈满渴望的眼,昕香恨恨地想;这一切全教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给剥夺了,她好恨、好怨。 “方小姐,请你到我家把C案的草图拿来。”仕伦低沉性感的声音自电话扩音器传来。 他甚至不肯亲自向她交代这些事,与她划分得十分清楚。这是自她主动归还他遗留的手机后,他便一直回避着她的方式。 她痛恨这一切,尤其痛恨他唤她";方小姐”。 “是,我马上去办。”忍住心碎欲死的感觉,她木然地表示。 拿起手提袋,本歌离开,但见中午用餐时间已近,遂主动敲了敲他的门,探头亲切地问: “仕伦,需要我替你买午餐回来吗?” 她一问,仕伦立即抬手看了看腕表,自然脱口道:“不用了,中午我有约。” 跟谁有约?蓝素梅吗?她脸色难看地想,却不敢问出口。 “还有其它事吗?” “没有。”勉强一笑,她识相地就欲离开。 “等一下,方小姐。” 转头,她望向他等待进一步的指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以后,请喊我麦先生。”他的表情冷漠,一双一向擅于挑情的眼严肃地张着。 冷、好冷!宛如有人自头顶向她倾倒了一整吨的冰雪,将她狠狠埋没,不给她呼吸的余地。 “是……麦先生。”缓缓地,她露出许久以来不曾展现的娇媚风华,她丰姿卓约地笑着离开,却予人一股无形的孤独感。 她还不想与仕伦撕破脸,她还在等待奇迹,但她可以想办法伤害蓝素梅,她要她也尝到相同的痛。 一路上她都在苦思计谋,却始终想不到适合的,直到进人仕伦的家中,走到他的卧房,看到素梅挂在仕伦衣根内的女性衣物时,一个坏念头油然而生。 离间! 她要离间他们两人的感情,让仕伦重回她的怀抱。 她使坏地笑着,强忍住撕裂属于素梅个人的衣物,半弯身子褪下红色性感底裤,走到床侧,将它塞进床垫与床板之间,只露出一角让人发现。 昕香故意在四周走来走去,让她的气味沾染在空气中。对了!她连忙又跑去翻仕伦置放换洗衣物的篮子,随意找了件衬衫,在衣领内微拂过唇印,制造另一假证据? 昕香满意地环视屋内一眼,方才至书房取走她要的东西,大大方方地离开。 蓝素梅,我要你知道夺人所爱的代价是什么! ☆☆☆ “丫头,今晚我要加班,晚餐你自个儿去吃吧!” “嗯,要早点回来喔!” “当然,等我回家。” “好。” 甜甜蜜蜜与仕伦通完电话,见天色尚早,肚子也不太饿,素梅决定来越清洁之旅,将家里打扫一番。 同居的生活其实不如想像的浪漫,它其实是很现实、琐碎的,很多事她必须学习分担处理,最表面的就是家事的分工合作。 自小在乡下成长,素梅早已习惯凡事自行打理的生活态度,是以做做家事对她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是一天下来,上班已耗尽三分之二的体力,若要接续体力做家事,感觉会比较累而已。 不过素梅是很刻苦耐劳的,这点累她倒还不看在眼里。 很努力地拖着吸尘器上上下下打扫一番,来到两人的卧房,素梅依然很仔细清理着每一处细缝、每一个角落。 拖着吸尘器,照例要将床底下的灰尘一网打尽,才跪着弯腰工作,忽地,床垫内一鲜红物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未曾细想便伸手一取,呵!这是……? 将手中女用底裤用力一丢,扔在地板上,素梅非常肯定三天前她在打扫时并未看见此物,可见它应该是在这三天内才开始存在。 问题是,它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约略一想,素梅整个人便几乎崩溃了。 “会吗?会吗?麦大哥他又背叛我了吗?” 她不相信,可是事实俱在。 疑心一起便开始寻找更多的可疑点,素梅四处翻箱倒柜地找着,由床上找到浴室,由卧房找到客厅,只要有可能性,她都不会放过。 终于,她在换洗篮内翻到另一项新证据,她痛苦地盯着仕伦的衬衫内那一枚红艳艳的唇樱 她从不曾擦过这种颜色的唇膏,百分之百肯定这唇印绝对不是她留下来的。 那么……是那个不小心遗留女用底裤的主人所留下的唆? “该死!麦仕伦,你真是个超级大混蛋!”心痛自一点逐渐震荡扩大,她摇晃着身体,“碰”地一声,颓然晕倒。 半小时后,她辗转清醒,手中仍紧握着仕伦背叛的证据,她心痛的无法忍受,开始悲伤低呜。她觉得委屈、觉得受骗,她好难过、好难过,只想找个人好好地痛哭一常 只是举目四望,她终究是孤单。 最后,她选择打电话回家哭诉,可是当电话接通,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到素梅耳里时,她也只能抱着话筒无声哭泣。 “素梅?是你吗?素梅?”母亲焦急的声音听起来教人心痛。 素梅咬着唇不敢回答,她怎么还有脸向母亲哭诉? “素梅,如果是你,你一定要听我说,回来吧,只要你肯回来,我不会再逼你相亲,更不会退你嫁人,你……”咔嚓一声,她不敢再听下去急急挂断电话。 在她做了这种种错事之后,她已没脸再回去了。 真的,已没脸再回去了。 第六章 素梅一直在思考,她应该怎么做才对,是站在这里等着对仕伦兴师问罪,还是该卷铺盖走人? 她是该学习昕香的精神对仕伦的花心个性视若无赌,还是冒着触怒他的风险,据理力争对错? “他说他爱我,可是这就是爱一个人会做的事吗?”她不平地站在阳台上怒吼。 “哇、哇……”被她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到,孝智边咳边探出头来。 一阵烟味伴随着他出现。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她态度恶劣地问。 孝智耸肩,原本摆在背后的香烟悄悄一弹,飞的不见踪影。 “你在偷抽烟?”她睨着他。 “没有哇。”脸不红气不喘,孝智就是有瞒骗人的本事。 男人!明明有做的事,偏死硬欺骗别人到底。 一想到伤心事,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干嘛啦,我偷抽烟有这么罪大恶极吗?值得你为我如此伤心哭泣吗?”笨拙地跨越矮墙,他手足无措地来到她身边。 “鬼才为你哭!”她哗道,埋头又哭。 “好妹妹,乖喔,到底是什么事惹得你伤心?啊,莫不是你那死鬼欺负你吧?告诉我,我替你修理他。”俨然是三姑六婆的口气,说的素梅破涕而笑。 “什么死鬼?你那是几零年代的说法?”她依旧伤心,可是不哭了。 “现在流行复古,你不知道吗?”他瞠道。 没有说笑的心情,素梅只是低头不语。 “到底是什么事?瞧你哭的好丑喔!”点着她额头,孝智不客气地批评。 “喂!别落井下石。”她凶恶地瞪着他。 “天地良心哟,我纪孝智怎可能对朋友做出落井下石的事?书呆美人,你别冤枉我好不好?”他喳呼着。 “停!”她朝他做出暂停的手势:“你再用这种声音说话,我的头会爆掉。” “你再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的头也会爆掉。” “唉!”她摇头:“你上辈子一定是狐狸精,怎么这么缠人?” 他噘嘴挑眉:“是狐狸精就好了,这辈子我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了。” 唉!想爱的人就是爱不到。 “喂,别再说废话了,你到底在为何事伤心?”抛开自己的烦恼,他很有义气地想为朋友分忧解愁。 “还不是他。” “你那死鬼?” “对啦!”她没好气地回道。 “他怎么了?”其实他更想听的是麦仕伦的事。 “他有别的女人。”她气呼呼地说着。 “喔。”孝智却是一副理所当然。 “喔什么喔?他有别的女人耶,难道你觉得这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呀,从我住在这里开始到现在,麦家始终有不同的女人进出,这已经不是新闻了,我干嘛大惊小怪?”他哼道。 “情况已经改变,他答应我不再碰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结果——”素梅很快地将仕伦的承诺与发生过的事讲述一遍。 “小裤裤?你是说有个女人跑来你家跟你的男人上床,结果办完事后竟忘了把小裤裤穿走?哇,哈……”孝智直笑道,笑的眼泪都跑出来了。 “你笑什么?”她的脸都绿了,别人的伤心事可以随便取笑吗? “我能不笑吗?这么拙劣的陷害手法竟然……哈……竟然还有呆子会相信……哈……”他笑的气都岔了。 真想赏他一巴掌。 素梅脸色丕变,握紧的拳头终于忍不住举起,威们地在他面前晃动: “你欠揍吗?竟敢嘲笑我?” 笑意未减,他却识相地退了数步:“用你的脑筋想一想嘛,除非是故意放置,否则哪个白痴会把如同第二层皮肤的贴身衣物给忘了穿呢?” “好,就算对方是故意丢在那里的,但又怎样,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女人出现在我家。”提到女人便忍不住想像他们在床上恩爱的恶心模样,心又痛了起来。 “可能性很多,最有可能的是你的男人将她带回家,不过我猜他不会这么笨,把女人带回家好让你发现。”他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又说:“要是让我猜想呢,我会将重点放在一一有谁能够自由出人麦家。她是个女人,而且对你有敌意,或者垂涎你的男人许久。” 方昕香!素梅想到这号人物最有可能。 “是有这个人,不过,我不认为她会做这件事。”但——她抢了昕香的男人,昕香怎可能没想法? “为什么?” “因为她对麦大哥很有把握,对她自己更有信心,她——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 “但事实是,你的男人对你做出承诺,而且打算放弃其他女人了,所以她生气,跑来想拆散你们。”他反驳她的单纯。 素梅摇头,并不愿相信孝智的分析,因为仕伦曾经当着她的面承认他的偷腥行为。为此,她更相信他只是老毛病犯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他?” “我已经不知该相信什么了,我很不安、很痛苦……”嫉妒与不信任蒙蔽了她的理智。 为什么要帮她?她是他的情敌呀!但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唉——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我拍胸脯保证,你的男人是清白的,至少在这三天,他没有带过女人回家,你信吗?” “你凭什么保证?”她瞪他。 “凭我镇日无所事事偷窥……呃,观察麦家大门动静所得,我才敢做此保证。”他的说法似乎无法引起她的共鸣,不得已,他只好说得更详细些: “你知道学校刚开学不久较无课业压力,所以闲闲没事做的时候呢,我就爱拿我房内的望远镜四处看,因为我们是邻居嘛,所以扫射到麦家的机率比较多嘛,而麦家有谁出入、几点出人……嘿、嘿!我自然清楚喽。” “你!你变态呀,竟然拿望远镜四处偷窥?说!你有没有看到我跟……跟他……跟他……”素梅焦急地猛掐他脖子,逼他说实话。 “很想看啦,可惜看不到啦!”他厚睑皮地笑说。 “真的?”她松了口气。 “倒是你换衣服的时候被我不小心看了两次,啧……啧,你的身材好像还没发育完全嘛!”还没批评过瘾,就教她狠狠敲了记响头,痛的他龇牙咧嘴。 “色情狂、变态、不良少年……”她气胀脸破口大骂。 “喂,谁是色情狂呀?我要看也要看男人,鬼才看你。”双手插腰,他挺起胸膛骄傲的像只老母鸡。 “男人看男人?你不赚恶心?”经他一搅和,她几乎全忘了方才的气怒与悲愤。 “要你管?人家喜欢不行吗?”他故意嗲声跺脚,作女儿憨状。 “你……你……真的是gay?”早就在怀疑,只是一直没机会去证实。 “对。”孝智很勇敢地承认。 “那……那……”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安慰他呢,还是向他道歉,为了她他竟扯破自己的秘密呢? “我暗恋你的男人很久了。” 素梅不可贵信地瞪大了眼,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也没有反应。 “所以他有没有搞女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又说。 她还是一动也不动,显然惊吓过度。 完全不理会站在身旁如石头的素梅,孝智自顾自地说着: “根据我这段日子的观察,出人麦家仅只两人,除了你与你的男人以外,就只有那个自以美艳妖烧的女人了,不过她来了两次,每次都是单独一个人来,又单独一个人走,所以……” “哇……真的有女人来过?”只有这话题能刺激她恢复正常,她……又哭了。 捂着耳朵走向前,他很不耐烦地等了两分钟,见她似乎不打算停止哭泣,决定伸手制止她。 双手紧抓她的肩膀,再使劲前后摆动,他咬着唇眉头深琐,似乎很不乐意对人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可是不做又不行,这家伙似乎崩溃了……。 “你干什么?”一阵风卷过,孝智只觉眼睛一花,刺痛、而后剧痛,他根本还搞不清状况就“碰”地一声跌撞在矮墙上.接着一庞然巨物朝他袭来,“砰、砰、砰”连着三记重击分别击在他的脸、头、还有肚子上。 “孝智!”尖叫声突起,他只听见素梅尖着嗓音拼命叫着:“不要打他、不要打他,麦大哥,不要打他。” “他欺负你。”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在耳际响起,孝智想替自己解释,但眼睛肿的看不见,嘴巴也歪一边无法正常发声,更要命的是他全身抖的像落叶一般,怎么开口解释? “他没有欺负我,欺负我的是你。”素梅哭着拼命捶他的背泄愤。 “我?丫头你疯了吗?我明明看见他指着你用力摇晃,而你哭得呼天抢地的……”仕伦回头吼道。 吐出一口血水,孝智突然晕倒在地。 “他死了?”四周突然变得安静,素梅白着脸低问。 “他晕了。”仕伦表情不屑地站起,对孝智的不堪一击很不满意。 “你——”冲上前扬手就赏他一巴掌,素梅怒急攻心,却哑口不知该先跟他清算哪一条帐。 他忿怒地掐紧她的手腕,自牙缝中逼出一句话来:“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素梅抬高下巴与他对峙:“我为这件小裤裤的主人打你。” 顺手将包裹在报纸内的女用底裤扔到他脚旁,她便住口不语等待他的解释。 “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看了一眼,满脸不耐地说。 “我在我们的床底下发现的。”她射出控诉的眼光。 “又如何?这不是你的吗?”因为没做错事,是以光明磊落,连想也不会想到那上头去。 “你看过我穿?”该死!竟想诬陷我。 “没有。”他摇头。 “既然不是我的,是谁的呢?”她步步逼近。 “我怎会知道?”仕伦双手环胸,他已经知道素梅在指控他什么事了,不过他并不打算认罪。 “你……你混蛋,你在睁眼说瞎话!”用力跺着那件刺眼的裤子,素梅暴跳不已。 “丫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我该怎么信任你?你的纪录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罪证确凿,我……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明明是他做错事,为什么反倒像是她的不对呢? 他摇着头,深邃好看的眼只有失望:“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低头脱着晕倒的孝智一眼,他冷漠地笑着:“所以为了报复我,你跑来对他投怀送抱?”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故意要冤枉我的吗?”她委屈的好想哭,为什么他做错事却一点悔恨的表情也没有呢? “是不是故意又如何?既然你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而执意要将我定罪,那么在我眼里呈现出你们两人搂搂抱抱的行为又算什么?”他看起来不仅冷漠,还很陌生、很寡情。 “我们没有搂搂抱抱!”她大喊。 “我也没有带女人回家。”他则显得平静。 “那……那……”她觉得很混乱,抱着头只想让思绪更清楚些。 “你还是不愿相信我。”仕伦失望极了,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举步背向她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里?”她追了几步。 “你不是希望我去找女人吗?现在我就真如你所愿,去、找、女、人。”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心被她划伤了,他从不知道被所在乎、所爱的人伤害会是如此痛苦。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她的心都碎了,他怎能如此残忍? “为什么不可以?”他反问,依旧背对她。 “因为你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的呀!”扶着冷冷的墙缘,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即使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也没有用,因为你压根儿不信任我,所以……你最好说服自己相信,当我说我爱你的时候只是在哄骗你,是假话。”他现在只想不顾一切去伤害他付出真心在爱的女人。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喃喃低语。 他冷笑:“你瞧,我随口说的话都能轻易动摇你的心,我们之间可以维系的东西是如此薄弱,你竟然还奢望我娶你?难道你以为像我这么花心的男人会只因为我结婚了而不花心吗?哈!你想的未免太天真。” 努力贴靠墙寻求支柱,素梅只是不断地流泪,不断地摇头,她的声音被扼住了,无法发出任何反驳之语,只能任由他不住残忍地一再掀起她内心深处的惶恐与不安,让她血淋淋地面对。 “既然你是如此看待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这就是他不想谈感情的真正原因,爱情总是会让两个相爱的人彼此伤害。 张开唇,她沙哑地挤出破碎的一句话:“因为,我爱你。” “爱,哼!”他邪笑着,有股放荡不羁。“与其如此,我宁可不要你爱我,至少我会活的更轻松、更惬意,无须这般辛苦。” “麦大哥。”见他转头就走,素梅滑坐在地,泪如泉涌,依旧洗涤不掉满满的疼痛,她只是不断哭着,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男人一步步离她远去。 原谅我,麦大哥,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误解你……她在心中不断呐喊,却是无法自干涩的喉间喊出声。 “笨蛋,快追他呀,你想失去他吗?”虚弱的声音传来,她抬起泪眼望去,见孝智一脸同情,她只是摇头: “就如麦大哥所言,我根本不清楚是否真拥有过他,所以……” “你无药可救了。” 趴在地上,素梅只能伤心痛哭。 ☆☆☆ 女人,死心眼,疑心病重,又麻烦……坐在PUB内幽暗角落,仕伦拎着罐装啤酒很郁卒地喝着。 既知女人小心眼又疑神疑鬼,他干嘛还跟她计较? 该死,第一回掏心挖肺去爱一个人,结果竟是如此,太没面子了。 难道我真的不值得她信任? 唉,烦。不明白干嘛要自讨苦吃去爱人,不明白信不信任这问题对他为何竟如此重要,仰着头他烦躁地灌着啤酒。 怪了,为什么莫名其妙会出现那件女用底裤?翻来覆去想着,就是想不透。 “小伦伦……”娇滴滴的声音未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早已冲进仕伦的怀里。 “丽娜?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用上班吗?”没有拂开她的纠缠,也没有如往常一般亲热地反搂住她,他只是淡然地看着那张精致妖烧的美丽笑脸。 “客人买钟点带我出场来这里玩。怎么板着脸,你不喜欢见到我吗?”丽娜的拿手绝招就是撒娇,只见她柔若无骨的曼妙身体正如蛇一般在他身上蠕动。 “收敛一点,丽娜,这里可不比酒店。”他警告着,并刻意避开她凑近的香唇。 “哇,好冷淡喔,小伦伦。”她娇膛道:“你是怎么了?好反常幄。” 丽娜之喜欢他的原因在于他也是个调情圣手,她喜欢逗弄他,而他更会以不同的花样与招式反过来挑逗她,这让他们像两张粘苍蝇纸一般非常契合,可是今晚,他像个木头一样,好无趣喔。 “今晚我没心情跟你玩。”他直截了当地说。 噘嘴瞪着那张性感得无与伦比的脸,丽娜很干脆地站起身,不再纠缠他。 “算了,有空你再来酒店找我…”啧,一点都不好玩。 踩着高跟鞋还没离开,一个粗暴的低俗男人早已不耐烦地走过来,他拉长不高兴的脸骂道:“臭三八!老子买你钟点是要你来取悦我,不是要你在我面前与别的男人勾搭。” 一转脸,丽娜立即摆出讨好的嘴脸,娇笑地安抚道:“陈哥,你别吃醋嘛!来、来、来,我陪你喝酒。” “老子不爽喝了!”他依旧拉长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无论长相、气度都高他一等的仕伦。 方才一踏进PUB,丽娜就扔下他,飞也似地投人仕伦的怀抱,百般讨好的模样让他吃味也十足没了面子,他要讨个公道,教这娘们知道谁才是男子汉。 “别这样啦,是丽娜不对,这么好了,我先罚自己喝三杯,再……”丽娜忍耐地讨好,但他一点也不领情。 “喂,你。”拍击桌面,陈昆指着仕伦的鼻子说:“老子要跟你单挑!” 斜挑着半边脸,仕伦高兴都来不及,他正愁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哩! “打就打,谁怕谁。” 两人一触即发,因为不相识是以出手更狠、更重、更不留情,一来是面子问题,一来是为发泄怒气,一时间拳头击肉的问响频频传出,PUB内的人全聚精会神地观赏这场难得一见的现场搏击。 男人打架是种天性,其野蛮与噙血性更是增添可看度,只见几分钟短兵相见,两人早已负伤累累,看不出谁较高竿,谁又败出,两人气喘如牛,仍是挥拳相向。终了,互相扭打纠缠而双双倒地,弄得双方皆灰头土脸。 “够了没有?”丽娜站在一旁,极看不惯两人孩子气的作为。 仕伦用力踹了对方一脚,狼狈地爬起来,他全身已近虚脱的极限,而对方则躺在地上气喘兮兮地动弹不得。 由口袋拿出皮夹,抽出几张仟元大钞塞给丽娜,他心满意足地笑道:“带他去看医生。” 跌跌撞撞地,他只想回家。 “那你呢?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丽娜追上去搀扶住他。 甩开她的手,他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怪里任气的。”丽娜望着他的背影嘀咕了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架起元气大伤的陈昆: “走啦,我带你去医院。” 真是倒楣! 美好的一晚就这么报销了…… ☆☆☆ “丫头、丫头。”一回到家,仕伦就扯开喉咙大叫。 原本已整理好行李,只等跟他道别就要离开的素梅闻声飞奔出来,一看—— “麦大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她惊呼出声。 被打的头破血流,仕伦竟还笑笑地说:“没想到心情不好打打架也能抒缓情绪。” “你在胡说什么?”素梅心疼地拿着毛巾与医药箱来替他治疗。 “之前我气你误解我找女人,但跟人打完架后,我反而看开了,我想你毕竟年纪还小,历练不多,而且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久,你难免还不了解我,所以被你误会是很正常的事,我不应该生气。”他拉着她忙碌的小手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猛力抱住他,素梅哭的淅哩哗啦。 “你相信我了?” 吸着鼻子,她用力点头。 “是我错怪了你,我应该早点想透的,你是这么骄傲,这么有原则,你是不会放任自己成为背信之徒的。我只是太爱你、太在乎你,所以才会不安、才会疑心,因为我根本不配拥有你,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所以我好怕,怕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不要我了。” “丫头……”微倾着脸亲吻她的脖子:“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从不带女人回家的,这里是我的私人世界,我一向吝于跟女人分享,通常我们会去旅馆、饭店,甚或直接到女方家里办事,但就是不可能把女人带回家来,除非那个人非常特别,特别到让我愿意放弃坚持。丫头,你就是这个最特别的人,是唯一被允许睡在我床上,与我分享一切的女人,你知道吗?” 她听了好感动,可是她仍有疑虑待厘清:“可是除了我,还有女人能够自由进人这屋子的,不是吗?” “是,她的名字叫方昕香,她是我的助理,为了公事上的理由,我打了一把钥匙给她,方便她为我跑腿办事。”他很愿意将事情摊开说清楚。 “你跟她……是……”她不敢问,可是又非问不可,虽然昕香早给她答案了,但她情愿听仕伦亲口承认。 “她曾是我的床伴之一。”望着她有点退缩的表情,他主动解释。“我跟她的关系在我答应你要‘守身’的时候,便彻底断绝了,现在我们只有公事上的牵扯,别无其它。” “真的?”她眼睛发亮,如果他连昕香都放弃,就表示他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 喜欢留“备胎”的男人无法获得女人的信任。 “虽然我无法证明究竟是谁故意陷害我而将女用底裤放在我们的房里,但为了你、为了我们,我会把钥匙拿回来,或者直接将大门的锁换了。如此一来,应该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们也不会为此而莫名争吵。” 素梅是个心地宽容的女子,事已至此实无须再追究是不是昕香所为了。 “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就算真是昕香干的,也值得原谅,因为是她的介入拆散他们原有的连系,她是罪恶的第三者,是该承受某些惩罚。 素梅的贴心教他心情愉悦,将她揽在胸前,他溺爱地轻笑: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不,是我亏欠她的。她在心中补充。 两人搂抱几分钟,素梅才将他轻轻推开,仔细地替他的伤口消毒、上药。 “对了,有个人我希望你找时间去探望他。” “谁?” “隔壁的孝智。” “他死了吗?”对他就是没好感。 素梅轻笑:“没有,不过今天你做的真是过分了些。” “谁叫他老爱对你毛手毛脚的?我只是初次警告他,他若还敢不识相地跑来纠缠你……” “他对我没兴趣啦!”她笑眯眯地打断他气怒的话。 “没兴趣?没兴趣会老是出现在你身边?老是对你毛手毛脚的?”他哼道! 附耳嘀咕几句,她笑着点头强调话题的真实性。 “真的假的?”仕伦满脸不信。 “是真的啦,他亲口承认的。” “才怪,我猜是他胡谑的借口好鱼目混珠,可以更光明正大地接近你,让你戒心降低。” “你太多疑了吧?麦大哥。”她掩嘴轻笑,瞧,他又在吃醋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gay,总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他下结论。 该离他远一点的人应该是你吧!她好笑地想。 “不行。”她调皮地说。“除非……你肯承认你是在吃醋。” “鬼才吃醋。”他才不会吃醋。 “那好,本来孝智提议要与我结为手帕交,我还在犹豫哩,看情况……” “不准,我不准你跟他那么亲近。”他低吼。 “你在吃醋,对吧?承认啦,没有人会笑你的。”她眯着眼,唇角上扬,像极了可爱的招财猫。 “真服了你。”揽腰一抱,他将头枕在她丰满的酥胸上,不让她看到他的窘状。“对啦,我是在吃醋啦。” 素梅快乐地好想笑,就在这快乐温馨的时刻,电话响起,两人面面相觑,现在是深夜时刻,有谁还会打电话来? 一手揽着她,一手握住电话,仕伦只“喂”了声便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别胡闹了好不好?” 不安的眼神犹豫地扫了素梅一眼,他略带气怒地说了声: “要死是你家的事,你别想耍手段要挟我。” 顿了顿,仕伦语气又转低,忍耐地规劝对方几句: “分都分了,你死缠着我有什么用?我们在一起断断续续也有六年了,能有结果早就有结果了,……我有新的女友又怎样?我跟她就是多了一分你我所没有的缘分……我始乱终弃?拜托,昕香,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当初我们讲好只有rou体上的分享,没有其它……好,既然你一定要强求,那你要死不死都不关我的事。”他用力挂上电话。 “该死!";揉着脸,仕伦不小心触碰到瘀青的伤口。 “是昕香吗?她怎么了?”素梅小心翼翼地轻问。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要挟要为我自杀,要我立刻去见她,否则将来只能到地狱去探望她……这女人有病哪!”搔乱头发,他躁郁地在客厅跺脚。 “麦大哥,你赶快去看看。”见事态严重,她不由得催促。 “我跟她早已恩断情绝,况且我绝不受女人要挟。”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狂怨的雷神。 ?(: ) 第 5 部分阅读 “我跟她早已恩断情绝,况且我绝不受女人要挟。[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狂怨的雷神。 “但你对她还有道义上的责任要顾,不去你会良心不安的,对吧?”素梅看出他躁郁背后的真面目。他的无情只为保护她一个人,她了解,但她不想有遗憾。 “可是……”他定下脚步,犹豫地望着她。 “去吧!别顾虑我,我知道你的心是向着我的就够了,我不会胡思乱想的,真的。”她保证道。 拆散别人已是罪大恶极,倘若还要背负人命,岂不是要将她推人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蛋,不发一语地俯身热切亲吻着她,良久才搂着她,无限欣慰地说: “谢谢你肯体恤我的处境,你的支持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她点头,勉强鼓起精神再度催促着他:“快去吧,万一她真做了傻事就……” “你先去睡吧,我会看情况再跟你联络,我走了。”顺手抓了车钥匙与行动电话,他急匆匆地走了。 送走仕伦,素梅却是一点睡意也无。她坐在沙发上,茫然心想: 自杀?她非得走到这一步不可吗?她真的这么爱他,爱到情愿毁灭? 从认识仕伦到现在,若非昕香出现,她对自己介入别人感情的事一直都没有什么深刻的想法,总以为她可以置身事外。其实,爱情本就自私,她对被仕伦抛弃的女人可以无须担负责任的,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会理智去处理感情问题,但现在情况突然降到最恶劣、最现实的一面。 素梅这才真正领悟到:在爱情国界里,没有人可以真正置身事外的,尤其是她。 第七章 她要闹、要吵,绝对要让他们没有宁静如意的生活。 昕香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包安眠药,她非常确定这样的剂量只会让她昏睡,而不会致命。 约略等了十五分钟,她才缓慢地…一吞下药丸,坐在门口等他。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他虽然对女人一向无情,可是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六年了,在他身边待的够久了,久到对他几乎了若指掌,所以他会有什么反应她太清楚了。 尤其现在他又急欲保护蓝素梅那贱丫头,为了她,他一定会跑这么一趟的。 这只是开始,从今尔后,她将不断发出状况来骚扰他们,就算真的争不过蓝素梅,她也要让过得很痛苦、内疚。 头开始有点晕,也有点想吐了,她让头垂着门柱,自怜自艾地笑着: “爱一个人爱到要以死相逼,想来也很惨了。” 仰着头探望星空,她哀叹申吟:“放不开呀,就是放不开呀,我有什么办法?” 无法再假装不在乎,无法再做不出声的旁观者,她压抑的极辛苦,情绪即将引爆开来了。 如果最终一定要失去仕伦,她情愿是轰轰烈烈、热热切切的表现她的感情,而不是闷声不吭地离去。 “不甘心哪,老天爷,我好不甘心哪,我百般委屈忍耐,为的就是能够留在仕伦的身边。我可以忍受他去亲近别的女人,可以忍受他对我视若无睹只求rou体享乐,我也可以忍受他的无情,但我就是无法接受他把我当垃圾般一脚踢开,粉碎了我最卑微的希望。” 她开始迷迷糊糊、细碎地边说边哭,她好苦、好苦哪。 “昕香!”车子“轧”地一声停住,跳下一名男人,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几乎躺在地上的昕香身边,看着她那张黄腊的脸,忍不住吼了出来。 “该死!你真的吞安眠药?蠢女人,你真是个蠢女人!” 昕香已呈半昏迷状态,她又哭又笑:“对呀,我好蠢喔,守着一个没有心肝的男人整整六年,他再野、再花心、再无情我都承受下来了,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能容忍他、更爱他?可是他一点也不感激,有了新欢就抛弃我,我……呜……心好苦哇……” “昕香”。 他难过地抱起她,她一向坚强,一向懂进退,一直以来他以为她跟他是同类,属于不会被爱牵绊的人种,不料他陷落了,却是为别的女孩,而她根本只是在强撑坚强不在乎的假象。唉!她为何不早表现出来呢?否则他也不会留她在身边这么久,耽误她的青春,让她愈陷愈深…… “告诉我,你爱我吗?”声音微弱的如梦呓。 故意忽略她的问话,仕伦不想再刺激伤害她。 “昕香,你吃了几颗安药?”将她抱到车上,他边倒车边问。 “你爱我吗?仕伦。”她固执的像头骡子。 他沉默不语,只是一迳催紧油门往医院飞奔。 “你……不爱我,我知道。”她想哭却没力气,因为好困,好困喔! “没关系,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是爱你的就好了就好了。”勉强说完,她立即沉沉睡去。 眉头深锁,仕伦只能尽力把她送到医院急救,陪伴她直到她清醒。 ☆☆☆ “仕伦……”意识恢复的她张着哀怨的眼,神态疲 惫地瞅着他看。 隐忍着脾气未爆发,他只是冷硬着脸好言相劝:“我只能救你一次,若你还爱惜生命,你就不该以死相逼。你我早已无缘,苦苦相逼只会断了我们的朋友情分,你——” “我不要当你的朋友。”她厉声打断他的规劝:“我要的是当你的情人。” “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她断念,所以严厉而无情”我要的人不是你。” “她有什么好?她比我美吗?比我爱你?比我更了解更懂你吗?”她的脸色苍白,更因为激动而显得脆弱。 “她或许没有你美、没有你懂事,但她却是为我所爱。”他平静地说。 “你爱她?怎么可能?你怎可能会爱人?”她唾弃他的说法:“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世事就是这么无厘头,你我相识多年,即使rou体再贴近,你也无法进人我的内心,但我与她头一次碰面,我对她就产生不可能会有的爱怜与惺惺相借之感。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深植着她的倩影,即使我想否认,想抗拒都没有用,因为事实就是——我深受她所吸引,无法抗拒地爱上她。”他严肃地说道。 “我不接受这说法。”她不平道:“如果她长得比我美比我更优秀、比我更懂得迎合你的心,甚或跟你在一起比我久,那么你选择她,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现在她根本无须努力就只靠一个缘字就把我辛苦维系六年的感情破坏殆尽,这教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理由,我或许可以满足你。” “什么理由?你说。” 他定定地凝望着她:“她是处女,而你——不是。” “该死!”她痛苦地申吟着:“因为她是处女,所以你选择她而放弃我?” “是的。”他部分承认。这是男人自私的心态作祟,但并不是他选择素梅的主因,可是为了断绝昕香的纠缠,他情愿让她恨他。 “你给了我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她仰头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恨你!麦仕伦,你太可恨了!” “我本来是卑劣之人,你实无须浪费生命在我身上。”站起床侧,他袖手旁观于她的痛苦。 流着泪、红着眼,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我放过你好跟那贱人双宿双飞?你痴人作梦!” 说着她用力拔掉手上的插管,奋力坐起。 “昕香,你做什么?”他趋前想按住她,但昕香抗拒地疯狂挣扎着。 “我要让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良心不安,即使跟她在一起也永远无法获得快乐,看到她就会想到我。”她疯狂的如母夜叉,令人无法置信。 “昕香、昕香,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趁隙按了叫人铃,什伦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她走出病房做出伤人亦伤己的憾事。 “冷静?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六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眼睁睁看着你女人一个换过一个,你从不担心、在乎我怎么想,心会不会痛,现在你竟然还叫我冷静?你要抛弃我,另结新欢,你竟然还要我冷静?”她尖声吼着,奋力踢打。 没办法,什伦只好挥掌打了她一巴掌,打散了她的疯狂与不理智,她呆楞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动手打她。 “我……从未给你承诺,从未告诉你除了性以外我对你还有其它奢想,我以为你够成熟,玩得起不负责任的游戏是你改变了自己的游戏规则,是你自以为是以我女友的身分自居。事实上,我从未瞒骗过你,而且我一直不断在告诉你,你对我的意义跟其他过往的女人是相同的,你们都只是我的床伴而已,仅只是床伴而已。” “如果我不是特别的,为什么你要留下我达六年之久?”她面容呆滞。 “我没有特别留你记得吗?当初我们说好的是不合即散,那是很自由意愿的,虽然我没有提出分手的话,但我也没有留恋于你。我依旧照着当初的约定,自由选择喜欢的床伴,让彼此的关系只单纯建筑在rou体上。所以我不懂,我这么自私的作法为何还会让你以为我对你是特别的呢?有哪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待他在乎的女人?”望一眼飞奔前来的护士,他依旧坦诚不讳地说。 小护士见昕香手上的插管被拔起,很不高兴地想拉她的手重新插管,但被昕香不合作地甩开。 “小姐你……” “不要理我,让我跟他把事情谈完。” 反正三更半夜也没多少事可做,小护士索性站在一旁看他们谈判。[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好吧!等你们谈完我再动手替你插管。”她手插腰站到窗户旁。 没人理会她说什么,昕香继续先前的话题: “虽然你的行事方式特异,但我以为那是你天生就如此,你对每一个女人都很好,即使不干涉到感情范围,可是我不信没有爱会有性,你到底是喜爱我的,所以才会与我持续维持的,不是吗?” “你错了。”他摇头:“我确是可以把爱欲分开,且分的极清楚,我有爱,可惜不是对你或任何女人,唯独对‘她'是如此。我对在乎的女人是极具占有、保护的,我只会把'她'包覆在羽翼下照顾,而不是成天不闻不问,只在rou体需要被满足的时候才会出现,为了我爱的人,我也是懂得收敛、牺牲的,所以在考虑到'她'的心情后,我决定要放弃以前的荒唐行为;只守住'她'一个人这样的态度和心情才叫做爱,你了解吗?昕香。” “我不了解,我不想了解。”她惨兮兮地哭着,拉起白色被单缩在床上哭泣。她好嫉妒、好嫉妒啊! “昕香,感情的事是完全无法勉强,你放弃执念吧!让你自己去享受真正的爱情,去找个正常的男人爱人也被爱,苦守着我完全没有好处,因为我已打定主意,除了”她',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了。”他温和低语。 “求求你,不要放弃我,我情愿当小,情愿一辈子做没有声音的地下夫人,只要你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的,好不好?好不好?”她拉下床单,苦苦哀求。 “昕香……”他很为难。 “你可以同时拥有她和我,我发誓我决不跟她争,也不再吵闹,你爱她也好,不爱她也罢,我完全不干涉,甚至……甚至你们将来结婚了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如果不是身体太虚弱了,她真想仆倒在他脚旁哀求他。 “昕香,你怎么说不听呢?”她的条件很诱人,老实说他是有点心动,但他理智的抗拒诱惑不肯屈服。 “失去你,我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她修兮兮哭着。 “唉!”看情况,再谈下去也是惘然,只好先安抚她别想不开再说了。”这件事你让我想一想好吗?” “真的?你真的愿意考虑?” “让我想一想,你……唉!算了,反正过几天我会给你答覆的。”应付女人真的很累。 “好,这几天我会好乖、好乖,不吵你,让你慢慢想。”她满心欢喜的破涕为笑。 看看时间,仕伦假借出去抽烟好打电话给素梅,让她安心。 仕伦前脚一走,小护士就靠过来,一脸不以为然地边替昕香打针,边说教: “为这种没心肝的男人自杀,实在太傻,太不值得了。” 没想到原本哭的可怜的昕香竟然冷着脸笑道: “自杀?你以为吃那几颗安眠药真能死人吗?” 小护士闻言为之一愣,顺口问道;”难道你不是存心想死?” 昕香冷眼脱着她:“你看我像是个白痴吗?” “不像!”事实上她看起来倒像是个很会算计人的阴谋者。 “白痴才会自杀。”她冷哼。 而只有聪明人才懂得以死要挟好达到目的,但前提是,她得非常有勇气,拿捏尺寸得当才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小心别弄假成真了。”小护士听懂了,依旧不以为然。这世上有太多自以为聪明人,却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真正聪明的人是该见苗头不对,立即抽身闪人的不是吗?死缠烂打是最愚蠢的事,既浪费青春,又浪费精力,很不划算。 “真如此,死了也活该!”她的眼神好冰冷好犀利,像把刀。 这种人是劝不醒的,小护士懒的再理她,反倒是同情起被玩弄股掌间的仕伦。 谁对谁错在这两种人身上是无法真正厘清的。 “你好好休息,别再乱拔针管了,小心弄破血管可是得不偿失。”小护士好心警告着,说完也没理她就走了。 “哼,拔针管可是很痛的,我才没这么自虐呢!”昕香想了下,合上眼认真休息。 没多久仕伦回来了,见昕香闭眼休息,心想也该回家洗澡换套衣服准备上班,只是才转过身想离开,昕香却开口说话: “你可以在医院陪我吗?” 以前她从不作要求的,现在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还有工作——”他想拒绝,不愿浪费太多精神在她身上。 “求求你,只要一天就够了,我……会怕、不敢睡。” 她看起来仍苍白而虚弱,仕伦并不觉得内疚或愧对,只是单纯的同情心作祟,心想:她跟着我不论公私已有六年的交情,撇开私事不论,就以身为她的顶头上司的身分来说,照顾一下助理应该也不为过吧!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陪伴你,你安心睡吧!”走到一旁沙发椅坐妥,他很认命地说。 “谢谢。”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果真极安静听话的睡着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累了。 ☆☆☆ “孝智,你看我该怎么办才好?”素梅趴在自家阳台,隔着些微距离询问一脸严肃的孝智。 他俨然已成为她的知己,感情上的军师。 “你要盯紧你的男人,千万别让对方有机可趁。”拨弄着头发,他说。 “怎么盯?自昕香吞药自杀那天开始,只要有事没事她就会出一些状况来让仕伦收抬,而且常常在三更半夜打电话要仕伦过去陪她,不是喝醉了酒,就是遭小偷,要不干脆说看到鬼……唉!搞得仕伦有觉没得睡,白天上班又担心她在公司疯搞垮他在工作上的努力。看见他为了她精神不济,显露疲累,我看了都心疼不已了,哪还忍心增加他的压力或负担呢?”她哀叹。 原以为得到仕伦的爱,从此就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谁知道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其实对付这种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理她,要死也让她去死,免得惹人厌。”孝智翻着白眼,他们就是太仁慈了,所以养刁了对方。 “仕伦也是这么说,可是他有他的顾虑,譬如工作、譬如我。” “很简单嘛,叫你的爱人同志把她给辞退,然后又搬家,看她还能怎么办。” 俗话说——遇人不淑,大概就是此景最佳写照吧! “事情没有你说的简单,家是可以搬,但工作呢?辞退了她并不能保证她不会到公司闹。仕伦他毕竟是个男人,他好面子,除非他也辞去他的工作不干,否则这件事就要没完没了的牵扯下去。”意兴阑珊地摆着手,她反靠着墙壁说。 “要他也辞掉工作似乎很不理智,可是除此以外难道已无他法了吗?”孝智也跟着她反靠墙壁。 “仕伦是说,也许跟她长期拖战反而会把事情淡化,所以他情愿让事情就这样拖着。”素梅表情呆板,似乎这件事对她已不再影响;事实上,那只是表面,还有一件事始终困扰着她。 “位置占久了就是她的,你……不担心会发生情况逆转吗?”看着她的反应,他反而有些替她着急。 “我担心啊,可是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放手,唉——”叹了一口长气,她趴在阳台,将下巴靠在矮墙上。 “你可以跟仕伦马上结婚啊!搞不好她反而会死心哩!”他像发现金矿般叫了起来。 “仕伦跟我也讨论过这个可能性,可是他说这么做有潜藏的危险性,怕一下子激怒她又疯狂傲出什么事来伤害我们,而且仕伦也认为这么做会委屈我,所以情愿耽搁。” 话是这么说,但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存在,素梅怀疑这只是仕伦逃避婚姻的另一项借口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吧!你们只好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辈子生活在三人世界中吧!”将手一摊,孝智也没辙了。 三人世界?素梅苦笑说: “你形容的真是恰当,这个礼拜六,仕伦就要跟这个拖油瓶去香港出差三天,只要一想到他们就要朝夕相处整整三天,我就——” “你也跟去嘛。”他建议。 “对喔!”她眼睛一亮,随即又灰黯了下来。”不行呀!我如果提出这个要求仕伦一定会马上捉狂,说我又不信任他了。” “你可以假借想出国游玩啊?” “是权宜之计没错,但我可以次次都跟着他们出差吗?可以为了怕他们孤男寡女的发生什么事就常向公司请假,好让我的老板有借口把我踢出去吗?” “你太忧柔寡断了,再想这么多,当心你的男人被拐走。”伸出手敲她一记,孝智很不欣赏地说。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这个世界早已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够狠,脸皮够厚,世界就是他的,像你这种宅心仁厚的家伙只有被欺负、被掠夺的分。”说这话的孝智一点也不秀气,像极有担当的粗犷男子汉。 她沉默,她应该学习昕香的精神不顾一切去争夺吗?可是这么一来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将会是仕伦一个人,她舍得吗? 咄咄逼人的女人绝不受仕伦认同,她相信仕伦会喜欢她是因为她有悲悯他人的特质吧! 她应该相信仕伦,对,应该更相信他才是。 “我不会去的。”最后她决定道。 “为什么?你这个笨女人。”他哇哇叫。 “我应该以行动来支持他,而不是扯他后腿,我要信任他,要让他知道我有……”一双厚实的手悄然揽上她的腰,她惊讶地住口,转头却跌入仕伦温柔的怀中。 “谢谢你的信任。”他含情脉脉。 “你不是在加班吗?”攀着他的脖子,她喜悦地问。 “提前把公事办完就赶回来了。”他笑着亲了她一下。 “咳、咳!”孝智在一旁羡慕的眼都红啦。 仕伦挑眉戏谑问道:“你没事干吗?” “咦?……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明天要交作业……晚安,两位。”对他就是又爱又怕,没办法。 见孝智火烧屁股地逃开,素梅有些于心不忍地责怪仕伦: “你对他就不能和善一点吗?他是我的朋友耶!” “除非他变性成为真正的女人。”没有商量余地,他揽着她走人屋内。 希望孝智没听到这句话,否则他可能为此而真跑去变性,那可就糟了。素梅担心地想。 电话响起,两人不自然对望一眼。心知肚明那一定是听香打来的,她就是存心不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素梅偏过头不发一语地看着仕伦,那眼神有委屈、痛苦、不舍与坚定的信任。 仕伦突地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今晚他不希望让昕香夹在两人中间,他只想与她度过一个不受打扰的晚上: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可是……”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响的电话。 仕伦捂住她的耳朵,低头亲吻她一下…”就让今晚只属于我们俩好吗?” “仕伦……”她眼红了,他的选择如此明显,她还需要怀疑吗? 朝他一笑,牵着他的手,两人抛下多日累积的阴霾,轻松喜悦地出们去。 ☆☆☆ 手擦指甲油,弯着脖子夹住话筒,昕香让电话一声又一声地响着。 没有人接?没有人接?为什么会没有人接? 气怒地把电话扔在床上,没两分钟,她又拿起电话试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 “想甩开我?”她冷笑,拿起车钥匙就冲出门去。”别以为你们不接电话,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 凭着一股气,她冲到仕伦家,也不按门铃,拿起仕伦向她讨了多次的钥匙就开,这才讶然发现:“该死的麦仕伦,竟然把大门的钥匙给换了?” 跳脚已无济于事,耐着性子,她猛按门铃不放,就不相信他们能够躲多久。 “喂,小姐,你找谁?”被门铃惊扰,孝智禁不住好奇地探头一望,心里已然有谱。 收敛凶相,昕香温和有札地笑问:“小弟弟,这家主人不在吗?” “好像出去了喔!”孝智故意迟疑了下才说。 “真的呀!这么不巧。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有要紧的事找他。”昕香笑容亲切地说。 “我不清楚,我跟他们不熟。”他无辜摇头,鬼才告诉你啦。 “那……打扰了。”一转头立即冷了脸部笑容,她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回避她的打扰而出门的。二话不说,她马上打仕伦的手机号码,果然,连行动电话也没开。 “可恶!”她生气地直跺脚。 为了安抚她,这阵子仕伦都在跟她打烂仗敷衍她,不再严厉拒绝她的要求,却也不肯正面答覆她,他就这么跟她耗,企图想把事情淡化。 哼!她是白痴吗?难道会看不出他的企图?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当一个人是豁出一切、打算连命都不要时,事情就绝不会简单收场的。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低啐了声,她心里有数地又回头望了一会儿仕伦的家,确定里头真无半个人后,才不甘愿地离去。 这个女人好悍哪!书呆美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嘛!惨了,我看不久的将来,素梅一定是哭着被赶出麦家的那个人。躲在窗帘后偷窥,孝智不由得替素梅担心。 不喜欢女人是明智的。他真替自己庆幸。 ☆☆☆ 一连六天,都没有接到昕香骚扰的电话,在公司,她的表现除了称职以外几无可剔,就在仕伦以为她已然死心的当口,她突然委婉相约: “麦先生,今天下班后你有空吗?” 面对她的和善有礼,仕伦却是满心警戒:“对不起,我有事。” 他的拒绝是意料中的事,昕香露出尴尬万分的笑容解释道: “对不起,我只是有事想请教你,不是——唉!” 宛如变成另一个人般,仕伦更加疑心地盯着她瞧:“是什么事?” 不料她竟脸红羞涩轻笑:“最近有个男人……在追我。” “真的?”是喜事,大好的喜事呀! “在PUB内认识的,他对我很好,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只是——”说着她眼神一黯,未再说下去。 “只是怎样?”听说她有新男友,仕伦高兴都来不及了,多盼望她能因此而撒除对他的迷恋哩! “只是有过前车之鉴……”她怨嗅他一眼,低下头说:“我已经丧失正常的判断力了。” “你希望由我来评估这个男人?”他了解她的心情。 “我只是不愿再重蹈覆辙,我想要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可是我又怕那个男人只是想玩玩而已,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评估看看。听说男人看男人是最准了,也许你可以帮助我认清那个男人的真正面目。” 这两个月来的经历明显已削弱她的光芒与自信度,她看起来不再如以前明艳亮丽,也不再是眼中闪着怨火的可惜女人了,她看起来成熟依旧,却显得小心翼翼且内敛。 “我当然可以帮你这个忙。”他并不排斥帮她。 “真的?那今天晚上——”她笑着。 “我可以陪同你,不过我希望能携伴参加。” 她无所谓地笑着,面容平静地说: “本来我是不反对你带女朋友一起来的,但在此敏感时刻,我希望你能退一步替我着想。我对你,你应该还看得出是余情未了,只是爱上你太累了,我想跳离,却只能借助外力的帮忙,所以我不排斥让别的男人追求我,说是利用也好,反正我只求能借此而逐渐放弃对你的感情,目前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接受刺激又勾引出别的情绪来。所以……你要嘛就干脆一点的帮助我,要嘛就拒绝我算了,无须再做别的事来伤害我。”说到最后她又露出悲伤的表情。 “昕香,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真正爱你的人,所以好吧!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仕化被她的话打动了,毫不犹豫就点头。 “谢谢你。”她红着眼却是面露感激。 “是我欠你的。”他诚挚地说道。 低着头,她将一间PUB的名片放在他桌上,只简单说:“今晚八点见。” “好,我会准时的。”他应允。 “那……我去忙了。 “嗯。” 整天,仕伦都在偷偷注意昕香,但见她工作态度认真,不再有意无意走进他的办公事假借公事之便想接近、挑逗他,也不再露出痴迷的眼神追随着他的身影,仕伦这才真正放下心头的那块大石,诚心祝福她。 “我一定要把这件好消息告诉丫头,让她也开心一下。”仕伦立即拿起电话拨接到素梅上班的地点。 “真的吗?”素梅一听并未显露兴奋之色,反而有丝焦虑:“这会不会是她新发明的花样?” “本来我也在怀疑,可是看了她最近的表现,我实在有理由相信她已经放弃再纠缠我了。”只要是人都有自尊,他相信昕香是不可能放任她的自尊被人长期践踏的。 “真是如此就好了。”她可没有什么信心。 “丫头,咱们姑且相信她这一次,今晚我就陪她去PUB见她的男朋友,到时候事情自然真相大白。” 仕伦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反对吗? “无论如何,你千万要小心行事,别上她的当喔!” “我有这么呆吗?”他笑,笑的自信满满。 “唉!我真不愿你再跟她私下会面。”她烦恼地前咕。 “丫头,你这是又不信我了喔?”他戏谑地说。 “才不是哩!”她赶紧澄清:“我是不信任她,怕她又在耍 诡计陷害我们。” 要他替她的新男友作评估来约他私下会面,理由确实薄弱,教素梅怎么也无法信服。 “丫头,我只想尽快将此事做个了断,再来好好地谈谈我们的事。”不愿再谈论昕香,他转开话题说。 “我们的事?”她的心狂跳着:“我们有什么事?” “经过昕香这一闹,我突然厘清了很多先前错误的观念。我想,是时候我们该找时间会见见彼此的家人了。”他笑着想像她此刻的表情。 “你……你是说真的吗?”她突然口吃。 “嫁给我,小处女。”他温柔低唤。 紧握住话筒,她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哭着。 “你怎么了?不愿意吗?”他急急追问,莫不是她已改变主意了吧! “不是,不是。”她哽咽道:“我只是觉得太突然,太突然了。”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丫头?”再一次,他求婚。 “愿意、愿意,早八百年前我就说我愿意了!”不顾形象,素梅高喊。 “丫头,我爱你。”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人生至此已是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脱了一眼仍沉浸在工作中的昕香,低声说道: “今晚等我的好消息。” “嗯。” 也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吧!素梅天真地想。 这下子她有脸回家见母亲了,要是母亲看到带了个如电影明星的男朋友回家,不高兴的晕倒才怪。 结婚,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第八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你前任男友来对我作评估?少看不起人了。”额头饱满四方的方俊,气怒地拍击桌子站起来。 只考虑到昕香而未考虑到对方的想法,仕伦发现他来这一趟确实有欠思量。 “方先生,你多虑了,我与昕香感情很好,我来只是以长兄的身分来看看我这妹子交往的对象如何,并无恶意。”他低姿态解释道。 “长兄?妹子?”方俊冷眼以待:“少恶心了。” “方俊,你……你太不成熟了。”昕香面露难堪。 “是我不成熟,还是你不成熟?交往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没事把你的旧爱人扯进来做什么?你要是讨厌我,尽管开口把我赶走,没必要用这个方式来伤人。”方俊气呼呼地。 “我只是……”她想解释,但方俊制止她: “不用多说,如果你走不出他的影响范围,连交个男朋友都要靠他评估点头说好才能交,那……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敢要。” 说完,他理理头发,很洒脱地就要离开。 “方俊!”昕香苍白着脸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他微偏着头,一把抓起她的手:“昕香,别让自己变的如此可悲。” 放掉她的手,他大步一迈,就这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昕香神情落寞地回到位子上,低头不语。 “我们伤了他的男性尊严。”仕伦低叹:“他太有骨气了,跟着这样的男人会很辛苦。” 她幽幽地回应他的话:“与其跟着你让心更苦,我宁可选择他。” 他真的伤她很重、很深。 仕伦歉疚不已,却也无计可施:“昕香,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别说了。”她默默流泪。 原以为对她或从前的床伴他是可以不须负责任的,如今想来是错了。 “那……你有什么事还须要我帮忙的吗?” 甩开伤痛,她勇敢一笑,举起酒杯说:“陪我喝酒吧!” 回以鼓舞地一笑,他点头:“那有什么问题。” “干杯?” “干杯!” 豪爽地一饮而尽,仰着头尽情喝酒的仕伦是如此有自信,他相信好聚好散,相信人性,却忽视了眼前最显而见的陷阱正等着他一脚踏入。 狡狯的眼神一闪而逝,隐没在玻璃酒杯后,仰着头,昕香亦痛快地畅饮着,因为她知道辛苦策划一个月的计谋即将在今晚得逞,她不快乐才怪呢! “昕香……” “什么都别再多说,今晚就让我们痛快对饮,将所有的恩怨借由酒一并饮尽,从此以后……就再也没牵扯了。”仰头又饮尽一杯酒,今晚她要让自己喝醉。 她的话激励了他,他只是一厢情愿地盼望她真能从此解脱,是以对她的要求毫不拒绝。 “喝吧!喝吧!” 傻傻地,他跟着她一杯接一杯,直到…… “我好想吐。”昕香捧着心难过地靠在他身上。 “我带你去洗手间。";他只比她好一些罢了,昕香的酒量远比一般男人还好一些,他们平分秋色,一样都醉了。 “我想回家。”她拒绝,偎着他强壮的身体说。 “好吧,我送你回家。”他也醉了,所以并不很在乎她过于亲密的举动。 两人互相依靠,跌跌撞撞地走出门,昕香自手提袋内拿出车钥匙,她笑看自己不稳的站姿: “我大概无法安全把车开回家。” “我也是。”仕伦有志一同地笑道:“走吧,我叫计程车送你回家。” “嗯。” 一路上昕香只是窝在他怀里低前细语: “仕伦,我好难过喔。” “快到家了,再忍耐一下吧!”他难得温柔,因为这是最后一夜,他应该对她好一点。 往他身上再偎近几分,她将头贴靠着他,小手似无意又似有意般在他身上抚摸着。 知道她喝醉了,仕伦也没多想,伸手拨开了几次,见她执意如此,最后也就随她去了。 “到了。” 一下车,昕香便蹲在路旁痛苦地吐着。 本想将她带到家就离开的,但见昕香可怜兮兮的无助模样,忍不住又鸡婆地想把她安全送进门。 “司机先生;请你等一下好吗?我送你进去……” “对不起,我要下班了,请你再叫别辆车。”司机拒绝。 “好吧!”付完车资,扶着昕香,两人又跌跌憧撞地进了昕香的家中。 “唔,好热。”甫进门,她开始脱衣服。 “昕香,我该走了。”他好累、好困,酒醉让他摇摇欲坠,不得已先靠坐在沙发上。 “等一下,我有件东西想送你。” “嗯。”索性闭眼假寐,早说过不该再沾酒的…… 不知经过多久,闭上眼竞深沉睡去的他逐渐醒来,酒意依然合他脑袋浑饨不已。他张开浓浓睡意的眼睛四望,最后定在正坐在他身上摇动的女人。 “丫头……”他笑着搂住那光滑的女性同体,翻过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他的衬衫被扔在地上,牛仔裤也早被解开褪下,他只是换个姿势,继续昕香早已展开的性爱之旅,疯狂而热切地进人她。 一台银色V8静静地摆在不远处,忠诚且老实地记录着这一切,除了女主角外,奋力表演的男主角根本不知道他正在主演着一出人间悲剧。 ☆☆☆ “怎么搞的,最近竟然胖了两公斤?”站在镜子前面左旋右转,心情愉快的素梅在替仕伦准备运行衣物,不知不觉竟站到镜子前担忧地看着发胖的自己。 就快当新娘了,我竟然在这最关键时刻发胖?嘿!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如镜中的自己扮个鬼脸,她转身坐在床上。 仕伦怎么去这么久还不回来?看着他的衣物,她有。点抱怨地想:明知明大一早就要坐飞机去香港,竟还答应昕香去PUB,而且还玩到这么晚。 已经半夜两点了,评估一个男人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吗? 素梅有点担心,打了仕伦的手机号码,奇怪的竟是关机状态。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电话关了?坐立难安,飞快地将他的行李整好,走到客厅,贴靠在窗户玻璃上朝外望。 等了很久,连脚都站得发酸,一辆陌生的轿车缓缓停在路旁,素梅百般无聊地望着,只以为是邻人回家。 由于距离有点远,无法看清车内动向,只隐约感觉车中有两个人,正亲密地贴靠在一起,像是情人间的吻别…… 素梅为自己无意间偷看了别人的亲密行为而感到罪恶,她悄悄地退离窗边坐到沙发上等着。 没多久,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素梅桃了起来,凝视细听——咦? “仕伦,你回来了?你的车呢?我怎么没听见你开车回来的声音……” 仕伦神色怪异,越过她直接走进浴室:“我让昕香的男朋友送我回来的。” “喔。”并未将他与方才目睹的景况联想在一起,她只是捏着鼻子说:“你好像喝了很多酒。” 仕伦把浴室的门关上,回说:“嗯,因为开心所以多喝了点。” 素梅一听,高兴地想开门进去拥抱他,却发现他竟然把门锁上了,奇怪?他洗澡从不锁门的啊! 皱着眉,她只觉得怪异,但没多问,只说:“昕香有男朋友的事是真的吗?” “嗯,对方长得还挺帅的,看起来也很和善,我跟他一聊如故,所以……多喝了几杯。”靠在冰凉的磁砖,他面露痛苦之色。 “真的?那昕香她是不是真的决定放弃你了?”她的心狂跳。 “对方人品比我好上数倍,昕香又不笨,怎可能屈就于我而放弃他呢?”他口是心非地骗着。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欣慰地叫着、笑着。 “是呀,真的是……‘太好了’。";仕伦欲哭无泪地说着,旋开冷水开关冲刷着布满酒味与女人气息的身体,由镜子反影看到他身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红色咬痕,他气恼不平,全身颤抖。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齿地想。 不,真正该怪的是——酒醉害人。要不是他没有自制多喝了几杯,他也不会酒后乱性…噢!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多喝那几杯呢?为什么还要送她回家呢?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素梅知道,否则……一定保不住她。 不知情的他将一切全怪罪在酒后乱性上,他一直以为昕香是无辜的,所以对她,他更有难辞其咎的罪恶感。 这下子该如何加对她们两人呢? ☆☆☆ “等我回来,我们立刻订婚。” 在机场,仕伦当着昕香的面向素梅许下正式的承诺。这是他思索了一整夜想出来的最好方法,既可以安定素梅的心,又能让昕香明白他真正的选择,实在是一举两得。 昕香愣了一下,转而望向仕伦,戴着墨镜的她毫无表情。 昨晚对我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由仕伦眼中,她读到这样的讯息。 昕香勉强撑起微笑,走近拥吻的两个人跟前,等他们放计彼此时,才伸手握住素梅?(: ) 第 6 部分阅读 昕香勉强撑起微笑,走近拥吻的两个人跟前,等他们放计彼此时,才伸手握住素梅的手说: “恭喜你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谢谢。”素梅看出她的不自然,知道昕香对仕伦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放开。 “我先上飞机了。”黯然地,她迅速离开。 “她好像……”话还没说完,仕伦又用力地搂住她,依依不舍地打岔: “我真不想离开你。” 她呵呵直笑,对于他孩子气撒娇的口吻无可奈何:“别傻了,才三天的时间。” “才三天?”他挑眉有丝不悦。 “三分钟我都舍不得让你离开哩,只是这是工作,才逼不得已,所以我特许你离开,只是你千万要记得打电话给我。”她笑着想平抚他的情绪。 “唉!真不想去。”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你乖啦,我会等你回来的,知道吗?”捧着他好看的脸,她踞起脚尖主动献吻。 “给我离孝智远一点,知道吗?”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跟隔壁接近的窗户、阳台用铁栏杆围起来。 “好啦!”她好笑地说。 “等我回来,你来机场接我,我们去买订婚戒指。” “干什么这么急?” “我当然急呀!”他用力把她搂在怀中,许是昨晚的出轨行为教他异常不安。“我急着想把你娶回家。” 素梅闻言笑的一脸灿烂:“好啦,一切你拿主意就是。” “丫头……不,我该喊你——小老婆了。”仕伦调戏地勾起她的下巴落下深情的一吻。 素梅满脸通红,却也心满意足地任由他亲吻自己,直到扩音器广播着仕伦的名字,催促他上机,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家。” “嗯。” 朝对方摆摆手,素梅目送他离开。 旋身,素梅朝出口准备离去,却突然有位额头饱满方正的男人挡住她说: “蓝素梅小姐,有人托我送一卷录影带给你。” “你……”她讶异这个男人竟然认识她,而且还是在公共场所等候她出现,看来是有备而来。 “等你看完录影带,你自然不再有疑问。”将录影带硬塞给她,男人很快地离开了。 素梅自问在此城市并未有太多朋友,知道她今天会来送机的人除了孝智以外别无他人。不过她并不认为会是孝智托人送来的,他就住在隔壁,这么做太多此一举了,那么会是谁呢? ☆☆☆ 怀着不安的心情,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观赏录影带。 “这……这是……”跌坐在地,素梅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变态到送她一卷A片?是谁在恶作剧?真是太可恶了。 伸手要切断电源,画面中的女主角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她的手颤了一下,复又将眼光调口。这一看,素梅可吃了一惊。 “这不是仕伦吗?”男主角满足地闭着眼,似乎在享受着天底下最快乐的事,那张闪着情欲的脸确确实实就是——麦仕伦。 “天哪!怎么会这样?”素梅抓著头发,硬逼自己看下去。 趴在他跨下,头颅蠕动的女主角终于抬起头,她朝镜头很诱人地舔了下唇,露出解释的笑容,丰满的身体一动,跨坐在仕伦身上扭动…… 泪水迅速漫出,她用力掩住界口,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只是张着眼,一幕又一幕地看着,让心一寸一寸地破碎,让信任千疮百孔。 这就是她的男人,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吗? 画面中被情欲扭曲的面孔,邪恶的一如公车上变态的色狼。对每个人女人做相同的事,说谎骗人的男人竟是她的仕伦吗? 画面左下方闪动着的日期与时间标示的正是昨晚一点,而在仕伦身下忘情吟哦的女人亦是他昨晚相约的对象。 她原为此众多巧合而心生质疑,认为这极有可能是昕香设下的圈套,但仕伦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的举动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疑虑。 她痛苦地抱着头悲愤哭泣,讽刺的是电视传出来的却是昕香激情高chao的喘息声,然后画面一转,昕香已穿戴整齐,面对镜头坐着。 “素梅。”她亲切地唤着。 素梅抬起头,只是望着,她知道她一定有话想告诉她,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不,我应该叫你——第三者才对。";昕香低头点烟,没一会儿朝空中喷出白色烟雾,她斜倾着漂亮的脸蛋自信满满笑着:“表演精彩吗?” 顿了一顿,她又说:“很抱歉要用这种方式来敲醒你对他的信任与迷恋,我只想告诉你,他还是迷恋着我,并希望我能接纳你,三人共同生活。”她摊着手正视镜头:“我是无所谓啦,你呢?” 素梅瞪着接下来的黑白杂讯,她突然笑了,笑的苦涩既心碎。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们两人一定有一个在说谎,到底是谁呢?是谁在说谎? 仕伦说要娶我,却暗地里跟昕香上床?昕香说让伦仍然迷恋她,并有录影带为证,可是仕化却可以当着她的面毫不在乎地向另一个女人求婚? 这中间有太多的矛盾了。太多的矛盾教她不知该相信谁了。 ☆☆☆ 三天后,仕伦焦急欲焚地赶回家,没有任何症兆,他突然与素构失去联络,他的不安竟成为他的梦魔。 将行车放在脚旁,他站在开启的大门旁。注视着一室的冷清。他早知回家一定见不到素梅,只是他想了很久都想不透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许她只是回乡下了。”努力安慰自己,他开始搜寻素梅应该放置的纸条,可是全屋里外上下全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知道她下落的讯息。 “素梅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他搔着头发烦躁地自问。 突然一个想法窜起,他火速冲进房里,打开衣橱。 素梅的衣服全不见了!偏头望向化妆台,上头原有一堆女性保养品也不翼而飞,他颓然地坐在床上,双手覆脸: “她走了?为什么?” “叮咚、叮咚。”门铃声一响,仕伦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冲去开门: “丫头,你——”门一拉开,他失望地垮下脸,瞪着那张比女性秀气漂亮的脸,他心情恶劣地问:“你来干什么?” 孝智嘟着嘴,眼睛溜转地说道:“要不是书呆美人拜托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我才懒的来。” 那眼神是鄙视的,仕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对他一向崇拜的孝智: “丫头要你拿东西给我?她人呢?为什么她不亲自拿给我?” “我怎么知道?三天前她哭哭啼啼跑来找我,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一包东西塞给我,要我一定要亲自交给你,事后不论我怎么问她都只是凄惨地哭着,什么话也不肯讲,最后被我逼急了,竟然行李一提就跑开了。” 一口气说完,他顿了一顿继续又说:“我看情况有异,当然是立刻追了上去,可惜——我晚了一步,她已经拦了一辆计程车跑掉了。” “跑掉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持住孝智的衣领,仕伦都要疯了。”你为什么没有拦住她?或者也叫部车追上去?” 孝智苦哈哈地说:“我也想跟着跳上计程车穷追啊,可是我身上没半毛钱哪,怎么追?” “你……”仕伦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丫头在搞什么飞机?她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举高拿著录影带的手,孝智呐呐低语;“麦大哥,你……拿不拿?” 一把抢过,他翻开手提纸袋,发现里头放的竟是卷录影带。他二话不说,拿着它大跨步地走到电视机前,将它塞进录放影机里,半跪地守在电视萤幕前。 “碍…碍…”画面一开启就是火辣辣的激情画面,仕伦嫌怒地转过头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没有啊,没错啊!”孝智边说边走近,他好奇死了。 “还说没有,这明明就是A片。“指着电视,他破口大骂。”你看清楚,变态小子!” 孝智闻言真凑近仔细研究,不久,他死盯着电视,空出手拍着他的肩膀: “麦大哥,这个……好像是你。” “什么?";将孝智的脸一堆,仕伦仔细一瞧,脸色不由大变:“该死!这究竟是……” 孝智又凑近,指着女主角大喊:“这不是你的老相好?” “昕香?";循着他的手势,仕伦清楚看见昕香那张享乐的脸。 “该死!原来那一晚的事不是偶发事件,而是件阴谋。";仕伦咬牙切齿地说。 学智用指责的眼神晚他一眼:“这下子我终于知道素梅为何要离家出走了。” 长手一伸就揪住他,仕伦此时是有怨无处伸,有气无处发,可是孝智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刺激他,真是找死。 扬起拳头,就欲落下,孝智高举双手,哀声道: “麦大哥,不关我事啊,真的不关我事啊!” “砰”地一声,这一拳打在孝智身旁的玻璃茶几,一时间碎片四射,执拳的人也已鲜血飞进。 “碍…流血了、流血了!”孝智抚颊尖叫,像只无头苍蝇在屋内慌张地找急救箱。 再回来时,正巧看到录影带正播送昕香冷嘲热讽的一段。 仕伦脚一踢,竟然踢翻了价格昂贵的电视,他从未这么忿怒过:“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孝智吓死了,他从未看过如地狱恶魔般狰狞狂怒的仕伦,他相信他这一出去,肯定真会杀了昕香那女人。 “麦大哥,求你冷静、冷静一下啊!”他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努力想拖住也。[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滚开!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他拼命想甩开孝智,不料他缠的比蛇还紧。 “你再不滚开,小心我揍你。”他要挟。 孝智泪眼汪汪,哭着摇头:“你揍吧,你揍吧!要是揍了我,你的心情会比较好,那……我情愿被你揍几下。” “可恶!大男人哭什么?”他骂道,却是迟迟无法下手,只是努力抖动腿想甩开他。 “你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在哭?” “我?你在胡说什么?”伸手一摸,脸上果然挂着湿热的液体。 我竟然哭了?为什么?是因为知道自己已彻底失去所爱而哭泣吗? 用力抹去泪水,仕伦冷肃道: “走,我要你替我作见证,我们去找那个贱女人。” “我去是没问题啦,但……你该不是要我替你把风好杀了她吧?";他抖着身体说。 “凭你现在使出的缠人绝招,就算我想杀她也无从下手。”他静待孝智松手。 “我……你能保证你真的不会动手杀她吗?”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我会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吗?”他低俯身子,冷言宣。 “可……可是你正在气头上……” 孝智的不信任让他挑起眉:“也许在我真控制不住的时候,你可以替她挡下伤害啊?” 命苦哇!孝智咽了口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拍拍灰尘站起来。 “算了,该来的躲不掉,你如果存心要害我,我怎么怕也无济于事。” “很好,这才是男人该表现出来的气概。”仕伦赞赏地拍着他的肩膀,顺手拿了条毛巾缠住受伤的手,提着孝智的领子就往外走。 垮着脸,孝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我等你很久了。” 火速赶至昕香住所,一进门,她很冷静地坐在沙发上面对怒火正炽的仕伦。 “你设计我,为什么?”仕伦一步步逼近,孝智则紧张地亦步亦趋跟着。 “你知道为什么,这是你玩弄女人的报应。”她冷笑。 “该死!”扬起手,仕伦只想打掉那可恶的笑容,但孝智挡住他,动作更快地赏给昕香一巴掌。 他义正严词地说:“亏欠你的只是麦大哥一人,你凭什么伤害无辜的素梅。” “你是谁?竟然敢动手打我?”她凶巴巴地站起来回他一记巴掌。 “我……?”孝智回头看着一脸败坏气怒的仕伦,突然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朝仕伦眨眼,走过去附耳低语: “别动,我看怎么替你和素梅报仇。” 仕伦还没反应过来,孝智已然将身体贴上他,他笑的暧昧动人:“我是素梅的好姐妹。” “好姐妹?";昕香来回看着他们两人,脸色逐渐死白:“仕伦,你……你们……我……我真没想到……” 仕伦僵硬地将手环上孝智的腰,勉强忍住作呕欲吐的感觉,笑说: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哩!” “素梅她……她知道?”昕香跌尘沙发上,她怎么也无法承认她的情敌竟然也有——男人? “她当然知道,是她把我介绍给仕伦的,还有,你以为我今天是为什么来?”他哈了一声,又说:“我是替素梅传话的。她说,我们早已是幸福快乐的三人家庭,不欢迎你加人。” 偏着头,他亲昵且装可爱地靠在仕伦怀里。 “骗人、骗人!我不相信,不相信你的话!”她胡乱摇头,她觉得很恶心,仕伦竟然是这种人。 她努力计划了这么久,企图赶走不识相的第三者,她呕心计较,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双性恋者? “其实我说要跟你分手,是因为不想让你发现事实。”顺着孝智营造的假象,仕伦做戏地说。 也许他努力未果的事其能假借孝智之手彻底解决,他看着昕香死灰的脸,觉得十分痛快。 “我只告诉你我喜欢素梅,却隐瞒了另一件事,我同时也喜欢男人。” “骗人!”她挣扎着。 “啊,难道你希望我们学习你的表演精神,录一卷录影带来证明我们的关系,你才相信吗?”孝智像个女人般搔首弄姿地笑着。 暗地里冒冷汗,仕伦紧张得快昏倒了,要是她真的说“是”,他该怎么办?难不成真……喔,妈呀! 昕香楞怔半晌,不言不语只是瞪着他们。 “那好,别费事录影了,咱们就来个现场表演,你说怎样?”孝智边说边解开上衣钮扣,仕伦急得不得了,暗地施力想制止他。 一个花瓶扔了过来,不偏不倚击中了孝智的头,血慢慢渗出: “臭女人,你竟然打破我的头?”他哇哇大叫。 “你们给我滚!”她像耗尽全身力气般喘着说。她可以容忍仕伦跟一百个女人上床,就是无法接受他爱一个男人的事实。 “麦大哥,快带我去看医生。”孝智惨叫。直拖着仕伦的手。 “等一下。”他安抚他,转而对昕香说;“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三个人,我们只是想平平静静地三个人一块生活,我知道你一定无法接受我这不自然的喜好,所以,我才想放你自由,让你过正常的生活,做这种决定希望你谅解。” “你不需要把话说的如此动听,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昕香又扔来抱枕,像在驱赶恶魔一般。 她终于明白仕化所以选择素梅的原因了,因为她能容忍他双性恋倾向,而她不能。这么一想,不平衡的情绪缓和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将孝智搀扶住仕伦飞快地把他带开。 “谢谢你。”虽一上车就赶紧远离学智,仕伦却是不胜感激,棘手的事终于解决,剩下的只有寻回素梅,并向她好好地解释。 “事情真相大白了。”拿卫生纸按住头,孝智苦着脸说。唉!到底关他什么事了?真够倒霉。 “真相大白又如何?素梅至今一样误解我。”他很苦恼。 “有我这个证人作证,她不敢不相信,唯今之计是尽快找到她。”孝智很有义气地说。 “嗯,等会儿送你到医院后,我直接赶到素梅的家乡。她应该会回去才对。” 然后,他开车到医院,把孝智丢在门口,匆匆塞给他一万块钱,就驾着车绝尘而去。 “打破头赚一万块,也……满划算啦!”孝智拿着钱开开心心地进医院。 第九章 “你不知道麦大哥以为你真的离家出走时哭的有多伤心,他还把电视踢翻,把手打烂,疯狂地吼着要杀死那个臭女人,要不是我神勇地抱住他的腿,阻止他做出傻事,恐怕他现在早已是社会版的名人了。” 头绑白色纱布,孝智口沫横飞地比划着,坐在窗户旁神情淡漠的女人正是不见踪影的蓝素梅。 “好不容易安抚麦大哥想杀人的欲望,一路冲到那个女人家中,麦大哥劈头就要打她,那个女人真够不要脸的,对自己做的事一点悔意也没有,还嘻皮笑脸地惹人厌,结果我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 孝智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终于说完后才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呢?现在跑去哪里了?”她仍难掩伤痛。 “去找你了啊!”孝智开始翻着桌上的零食,边说边吃:“他说要回你家找你啦。” 素梅摇头,苦涩地说:“就算找到我又怎样?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 “你…不打算原谅他吗?”孝智差一点噎到。 “每次当我闭上眼就会看到他趴在别的女人身上的样子,我无法忘记,真的无法忘记。”她的眼睛很涩,哭到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我看的出来,麦大哥是真的爱你,书呆美人,你别这么死脑筋好不好?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你追究过去又怎样?”孝智苦口婆心地劝道。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说的如此轻松。”素梅落寞地说。 “麦大哥早把事件发生始未告诉我,我也转述给你听了,你明知道他是无辜被陷害的,你为什么要怪他?” “如果事情只是平空想像,或许我还比较容易原谅他,但他偷情的事实就在我眼前活生生地发生,你教我……如何原谅?”这一提,眼又红了。 “那女人真够狠了。”孝智骂道。 “她只是经验老道,知道怎么处理仕伦的偷腥事件。其实,她才是真正适合仕伦的女人,她成熟、世故,又懂得容忍仕伦的花心个性。” “别傻了,一听说麦大哥有同性恋倾向,她翻脸比翻书还快,急着想跟他撇清关系,这回儿不晓得躲到哪儿去疗伤止痛了。”孝智幸灾乐祸地笑说。 “你真够缺德的,竟想出这个烂主意。”说到此,素梅的心情才渐渐好转。 “恶马恶人骑——这句话你应该听过才是,若不是她得寸进尺地伤害你,我也不会这样子对她啦!”孝智冷哼道。 “她其实也很可怜,做仕伦的女人真的很辛苦。” “少来了,一个人如果不懂得自重,休怪别人看不起她,爱情本该提得起放得下,她死缠着已放弃她的男人做啥?没有人可以用爱来勉强任何人,即使他们在一起很久。这只会造成更多怨偶,不是真正的爱情。”他不赞成地反驳。 “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她不懂,真的不懂。 “真正的爱情是尽全力让对方快乐,给对方幸福,即便因此而必须退让也该义无反顾地成全对方。” 以一种稀奇的眼光盯着他,素梅佩服道:“真没想到你觉有此独到见解。” “虽然我的外表是男人,但我的心可是很女性化的哟!”朝她戏谑地一眨眼,他妩媚地笑着。 “孝智……”她真的很感激他帮了她这么多忙。”谢谢你愿意暂时收留我,谢谢你为我跟他所做的一切努力。” 躲在离家仅只一公尺的地方,该是仕伦始料不及的事吧! “收留你是没什么问题啦,只是这究竟不是长久之计啊!要是被麦大哥知道我收留你,我一定会被他打死的。”想起先前被他误会而被接得半死,孝智就……害怕。 “这几天我反复思考,已经想到该何去何从了。”偏头望向对屋,这个时候离开彼此真的比较好。 “你想去哪里?”他担心地问。 “未婚妈妈之家。” “咚”地一声,孝智由椅子上跌下去,他指着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怀孕了。”她平静地说。 “你……你怀孕了?”他睁大眼睛。”竟然还要离开他?” 双手抓着头发,他真的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才好。 半晌,才问:“你打算要独力扶养小孩吗,还是……” “我还没有想到那边去,我只知道我需要找个地方安身,一个不会嘲弄我未婚生子的地方。”抚着肚皮,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坚强些。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仕伦要是知道她有孕在身还要离开他,肯定会疯掉。 “让他知道只是把分离变的更加困难。”她摇着头坚决说过:“没有必要。” 早已决定的事就不该三心二意。 时间也许真能冲淡一切,包括痛苦和伤害,孝智同意:“你何时要走?” “等我联络上未婚妈妈之家再作打算。” 事情到此已告一段落,孝智不想勉强她做一些不愿意去作的决定: “好吧!你自己的人生就由你自己决定。” ☆☆☆ 隔天一早,仕伦回来了,却意外地带了一个人回来。 躲在窗帘后偷窥的素梅与孝智像两只小老鼠般叽叽喳喳地讨论著: “那是我妈,她怎么会跑来?” “一定是担心你啦!” “你看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那当然了,心爱的女儿被糟蹋,又跑的不见人影,她不气疯了才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见仕伦提着小包的行李下车,讨论更激烈了。 “哇!你妈是想搬来这里住不成?” “不可能,我妈生平最不喜欢的事就是离家过夜,她……有恋床癖。” “你妈千里迢迢赶来一定是来找你的,你要不要去见见她。”将素梅拉离窗户旁,他问。 “我……”不见她于心不忍,可是见了她,就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你在担心什么?”女人心千变万化,饶是自许女性化的他也有想不透的地方。 “我怕一旦我主动相见,我妈会强迫我立刻嫁给仕伦,她决不同意让我成为未婚妈妈的。”咬着唇,她难过地说。”所以,我怎么可能跟她见面呢?” 孝智点头,认为她的考虑并非多余,转念一想,兴奋地叫道: “你可以打电话啊!” “对啊!我可以打电话,一来她不知道我在哪无法强迫我做任何事,二来我能够安抚她的焦虑和不安,实在是一举两得。”素梅为他能想到完美的解决方法而开心。 “嗯,等麦大哥出去的时候你再打就更完美了。” 馊主意出的愈多他就愈觉得良心不安,希望有朝一日仕伦知道了会念在他是为了帮助他们才这么做的分上轻饶他。 “对了,孝智,你可不可以过去打探看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啊?” “又是我?”每次与仕伦交手,不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就是被打破头,他实在有点怕他。 “你不是暗恋仕伦很久了?我制造机会给你,你不想要?”嘴里不承认她其实还很在乎仕伦,但细心的孝智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可是他偏不称她的心意:“我早就放弃了,我知道我跟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如趁早死心。” “你真这么想?”她怀疑。 “对啊,我才不想像那个女人一样。”他扁嘴道。 他都这么说了,素梅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要求什么,只是巴巴地望着对屋;渴望之情尽现。 见她可怜,孝智又不忍心了,拍拍屁股地说:“唉!算了,我就勉为其难跑这一趟吧。” “谢谢、谢谢!”素梅感激涕零。 孝智一去,半个钟头就回来了。 见着素梅,他只是叹气地摇着头:“可怜喔,麦大哥真够可怜。” “怎么回事?”她焦急不堪。 “我一到麦大哥家就听到你妈的咒骂声,没盖你,老人家是一分钟也没停 过,把麦大哥骂的狗血淋头。你妈实在够凶悍的,我看她短时间似乎不打算停止骂人,坐不住就溜回来了。” “真的?”她一脸心疼:“那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奚落道:“反正麦大哥也欠人骂,索性就让你妈骂个过瘾啊!” “可是……” “除非你想救他,否则,大概骂到天黑还不会停止哩!”他凉凉地睨她一眼,坐在书桌上翻书。 “孝智,拜托你替我想个办法啦!”她走到他身边哀求。 他白了她一眼,奇怪道:“反正你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她语塞。 “如果你的心意真够坚定,就该学我把一切执念全抛开,否则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他语重心长地劝她。 素梅退到床边,重重坐下。 是啊!如果连这样都无法放下,她还有什么资格谈分手? 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她不再说话。 “原谅真有这么难吗?”孝智自言自语地说。 ☆☆☆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素梅怯怯地低问: “妈,是你吗?” “素梅?素梅,我的女儿啊!你在哪里?”蓝母一听是她,立即放声大哭。 “妈,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我……”她跟着也啜泣不已。 “都是那个混蛋麦仕伦的错,你快回来,一切有老妈替你作主。”她气愤非常。 “妈,我不想你替我作主,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拒绝。 “你要不想嫁他也可以。你跟我回乡下,老妈可以养你一辈子。”蓝母软硬并施。 “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回去?”蓝母是非常强势的人,她尖着嗓音,开始猜臆各种可能性。 “因为……因为……”素梅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生平最不增说谎骗人了.可她又不能实话实说。 “素梅,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慈母式的慰抚向来最易打动她这个乖巧孝顺的女儿。 “哇”地一声,素梅立时又哭出声:“妈,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没脸回乡下见你,请你原谅。”说完,她就将电话挂上了。 耳际还响着”嗡嗡”的声音,蓝母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思考。这通电话仿佛是特地为她而打的,她才来一天.怎地素梅如此神通广大就知道了? 刻不容缓,她拨电话回家求证——果然,素梅并未打电话回家,那么她究竟是怎么知道她人在麦家? 肯定有人向她通风报信。 拨通电话到仕伦的公司找他,蓝母劈头就问: “素梅在这里可有朋友?” “有。”仕伦据实以答:“就住隔壁,他叫纪孝智。” “男的?”蓝母有点惊讶,女儿是真的长大了,行事思想都已无法捉摸了。 仕伦犹豫着要不要把孝智的秘密说出来,最后还是选择隐瞒。 “嗯,听说他们是高中同学。” 蓝母点头:“原来如此。好了,没事了。”她暗示要挂电话。 “伯母,你是不是有素梅的消息了?”他绝对有理由这么想。 “没有,我只是想去找她的朋友问看看是不是有其它的线索。”她谎称,在她尚未了解素梅真正意愿以前,她是不会帮助他继续伤害她的女儿。 “伯母,如果你知道什么有关素梅的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仕伦失望极了。 “我会的。” 撇开他搞丢她女儿一事不说,蓝母其实是很中意仕伦做她的女婿,他不仅长得一表人材,连气度、担当都是超水准的。 光是他敢勇于承认错误,跑到她家里向她下跪认错只求她能让他见素梅一面的真诚表现就够教人喝彩的。 只可惜他犯的错太不可原谅了。 穿戴整齐,蓝母就往隔壁走去。当她向纪母表明来意,希望见孝智一面时,但见纪母有些惊慌失措,她心里疑虑更深。 “惨了,都是你无缘无故把女朋友带回家住,现在她的父母亲找上门来了,我看你要怎么对她交代。孝智啊,你年纪尚轻,你绝不可以这么早就说要结婚,老妈就只有你这个儿子,我还希望你……” “行了,老妈,我知道该怎么做啦!” 一冲上楼,纪母就呼叨个没完,纪家没人知道孝智的真正性向,而为了堂而皇之地掩护素梅住下,孝智只好谎称与素梅的关系,另找了间房让她祝原本疼爱孝智的纪母是不怎么反对,但如今对方的家长都找上门来讨公道了,她岂有不急的道理呢? “我看你还是早早让素梅回家啦!”纪母建议,她望着另一扇紧闭的门,小声地说。 “妈,这件事我早有打算,你放心好了。”他安抚道。 “打算?什么打算?孝智……你在作任何决定以前一定要跟妈商量呀,你年纪还轻,是万万不能走错路的。”纪母心惊胆跳。 “我知道,我知道啦。”揽着母亲,孝智偕同她一块下楼。他千交代万嘱咐,就是要母亲不能泄露素梅住在这里的事。 纪母虽不认同他的作法,但她就是宠他嘛,所以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同意了。 “坐、坐啊!”纪母招呼着蓝母,并主动到厨房端水果与饮料来招待客人。 “你……就是素梅的好朋友?”见孝智那张清秀漂亮如同女子的脸,蓝母更惊讶了。 “是啊,我跟素梅的交情可好了。”朝她一笑,他大方地坐在她对面。蓝母皱着眉,并未在此话题多作文章,只开门见山地问: “我想知道,素梅在哪里,我要见她。” 孝智难掩吃惊神色,她——竟已知道了。 “蓝妈妈,我怎么可能知道素梅跑去哪里?她要走又没跟我说她要去哪里……”他打哈哈。 “不要骗我了,你明明就知道。” 见蓝母如此笃定,反倒动摇了孝智想瞒天过海的企图。 “蓝妈妈,你……你是不是思女心切,所以产生幻想了?” 扳起脸孔,才以她庞大的身躯威赫地立在他跟前,蓝母尚未严刑逼供,端着水果出来的纪母早已不打自招了: “蓝太太,这件事是我们不对,请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你女儿……” “妈……”孝智脸色难看地冲上前想制止,但蓝母早已先他一步挡在纪母跟前。 “我女儿人在哪里?” “就在楼上。”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让人难堪地揭穿,倒不如自行勇敢地披露。 转头找着楼梯,蓝母动作敏捷地冲上楼去,纪母与孝智尾随其后。 “都是你啦。”他怨嗔。 “我是为你好,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打了下他的头,纪母不再理他,指着一间房说: “她就住这间房,跟孝智可从未同床共枕过。” “妈!”孝智跺脚:“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啦!” “我只是希望把话说清楚,免得她们反过来要你负责什么的就不好了。”纪母丑话说在前,一迳地想保护自己的宝儿子。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们负什么责任,女儿是我的,我只想把她带回去。”解释完立场,蓝母敲着素梅的房门。 睡眼惺松,素梅隔了几分钟才来开门,她拉开门现出恍惚的神情: “妈,是你喔,什么事?”她突然睁大眼睛,完全惊醒地叫了声:“妈?” “你真聪明,知道要躲在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蓝母半褒半贬。 低头不语,素梅苦笑地想:再聪明还不是被你找到了? 转身对纪家母子说:“我们母子俩想单独说几句话,方便吗?” 纪母连忙点头:“方便,当然方便。孝智,我们走,别打扰人家。” 只要女方不要他们负责,一切都好说啦! 将门轻轻关上,母女两人一人低头不语,一人则是静默观察着对方,最后蓝母开口了,却是最不相干的一句话: “你胖了。” 素梅一愣,身形晃了晃,脸色转白,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已经瞒不下去了。 “我怀孕了” “我早猜到了。”蓝母露出失望的表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自爱。” “妈,对不起。”素梅流着泪,缓缓跪在她身旁。 “我不想听这句话,我想知道的是,你要如何弥补你做错的事?”蓝母冷静地问道。 “我会把孩子生下来。” “你要嫁他?你已经原谅他了吗?” “我没有说过要嫁他。”揪着心,素梅说。 “啪”地一声,一巴掌重重落下,打得素梅头昏眼花。 “你既已怀孕,这件事就没有你说不的权利,我不容许我的女儿未婚生子,更不容许有个私生子的孙子存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仕伦,一个就是把小孩拿掉。” 蓝母的不容情再次逼哭了她:“妈,你要我怎么嫁给他?在我心里有阴影的时候嫁给他只会一辈子痛苦的,你知道吗?” 低头看着素梅悲痛的样子,蓝母难过不已。女人是最可怜的,男人满足过后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女人却要独自承担纵情的后果,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后悔当初没有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免于受男人的伤害,算来女儿无辜怀孕,她这为人母的也难辞其咎。 “来,你起来吧。”她将一直跪在地的素梅扶起,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妈知道你心里很苦,但为了你肚子里的小孩你必须忍耐。”她其实早有打算,只是也要素梅同意才行。 忍耐?素梅不语,怎么忍耐? “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想不想听?”一个可以让彼此都有空间沉殿伤痛,而又能解决不婚生子的办法。 素梅点头,事到如今她不点头是不行了。 “你还是要嫁给他。”见素梅张口欲言,蓝母打断她想要反驳的意图说:“别急,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嫁给他,但是,你先跟我回乡下待产。现在到生产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将来的路该怎么走,就算将来你还是无法原谅他想跟他分手,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落得私生子之名,将来的生养问题也不用你一个人全权负责,这样你也不会太辛苦。” “妈,如果我真的想不通要离婚,你和爸……” “我们不会阻止你,离婚总好过末婚生子,对你、对我们的伤害都会比较校”蓝母并非不开通,只是处在保守的环境,她知道舆论是会压死一个人的。基于保护女儿的立场,她不得不用这个方法来解决这件棘手的问题。 素梅低头想了很久,终于,她抬起头说: “好吧!我就答应先嫁给他。” “好,剩下的事就交给妈来处理。” ☆☆☆ “她不想见你。” 接到蓝母的电话,仕伦忧喜参半立即请假赶回家,谁知等待的竟只有蓝母一人。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能够找到素梅,知道她平安无事就够了,他并不是贪心的人,还妄想能跟她前嫌尽释。 “你要耐心一点,素梅需要时间平复心情。”蓝母气定神闲地说。 “我只想看看她,我……不想强迫她原谅我。”事实上他好想她,想的彻夜失眠,无心工作。 蓝母摇头:“目前时机不对,她现在的生理状况不适合再受刺激。” “生理状况?”他有点急。”素梅她生病了吗?” “更惨。” “更惨?”仕伦脸色惨请,急于要她快点说清楚。”伯母,你到底在说什么?素梅到底怎么了?” “这件事我稍后解释。仕伦,伯母我想问你一句话。”她神色哀戚地说。 仕伦快疯了,他焦躁地回道:“伯母,请问。” “你爱素梅吗?” “当然。”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你有多爱她?是否能不顾一切只求能够跟她在一起?” “是的。”都什么时候了,她竟学起牧师证婚的口吻? “你会娶她吗?” “只要素梅点头,我马上买戒指,去法院公证结婚。”以前是谈婚色变的他现在可比任何人都急着想把素梅娶回家供养哩! “即使她只想与你维持纸上婚姻而不履行同居义务,你也愿意吗?”她神情凝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这是她的条件?” “假设是的话,你愿意娶她吗?” “不同居,那我可以去探望她吗?”隐约已了解重点,仕伦热切的心有些凉了。 “嗯……可以。”她大胆地替素梅应允。 仕伦冲动地说:“只要能见到她,她要怎样我都依她。” “即使将来她提出离婚的请求,你也会如她的意?”她提的条件很苛刻,但她相信为了拥有素梅,眼前的男人是会不顾一切的。 “我——我不懂。”照常理判断,素梅根本没理由既要嫁他又要与他分居,并随时有离开的打算。如果她有所顾忌,又何必麻烦地与他结婚呢?她的诉求究竟是什么? “你无须搞懂,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答应她所提出的任何条件,娶她当老婆?” 话愈扯愈离谱,但仕伦无心理清蓝母丢给他的一团谜,诚心地说: “只要能见到她,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好,那你签了这份婚前协议书。”蓝母拿给他一式二份的协议书。 “我会签,但你能先告诉我素梅她到底怎样了吗?”他担忧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素梅她很好。”蓝母笑眯眯地说,拿起笔催促他签名。 为之气结又不能发飙,仕伦飞快地签署完文件,将笔一放就说: “我要见她,我一定要见她,如果今天我不能……” “她在楼上睡觉。”蓝母迅速制止他不断提高音量的情绪。”你可以上去看她,但千万别让她发现,否则害她情绪激动影响到胎儿的健康……这辈子就甭想再看到她了。” 她的话他只听到一半,他僵直在楼梯底端 (: ) 第 7 部分阅读 吹剿恕!?br /> 她的话他只听到一半,他僵直在楼梯底端,一张脸可笑地定格,然后喜悦自唇角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想尖叫,想大笑,又担心吵到素梅而强挡着。 素梅,我的素梅。他在心中喊着,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去。 将房门轻轻打开一个缝,见素梅安详宁静地躺在床上,仕伦高兴地合不拢嘴,傻兮兮地直笑一直到蓝母轻拍他的背,他才将门关上,跟着她下楼。 她有宝宝了?真怪,先前他还直嚷着养孩子花钱又耗精神,现在竟然因为要当爸爸了而兴奋的像个傻瓜。 “等她睡醒,我就要带她回家。”一语惊醒还在作梦的仕伦。 “可是……”他想反对却猛然想到先前的协议。 “这是素梅的坚持,你就算不愿意也要遵守。”蓝母见他愁苦着脸,笑着鼓舞他说:“女人难免有些小心眼,但并不表示没有脑筋,等她想通了,她自然就会原谅你,会回到你身边的。” “真的吗?”他已经没有把握了。 “当然,因为女人终究还是需要男人的。”蓝母理所当然地说。 “结婚后,素梅一样会待在乡下吗?” “是,乡下宁静空气又好,最适合她待产了。”她顿了顿力范:“既然我已擅自决定给你探视权,你可以自由前来看望她,不过……最好别过夜就是了。” “我知道。” “还有,找时间到家里提亲,我不管你们之间的误会是大或小,既然要结婚,这婚礼一样要办的风风光光,我嫁女儿可不想敷衍了事,知道吗?” 她又交代了几样事后,赶着他出门: “你快走吧!别让她看到你。” “伯……妈。”他改口道:“素梅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会的。”由他眼中,她看到发自内心的在乎和夫心,让她更肯定她的干涉不会有错。 “善待我的女儿,听到没有?否则……我会让你尝到人世间最大的苦头。”丑话说前头总是对的。 “妈,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咚”地一声,他真诚地跪着向她道谢,若不是她的协助,他真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一团混乱。 她拉起他说:“把你赎罪的心花在我女儿身上,让她赶快得到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回报。” “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点委屈。”他保证。 有他这些话就够了,蓝母安心一笑,催促道: “好了,快走吧!记得我所交代的事。” “嗯!”朝她慎重一点头,仕伦依恋地望了一眼二楼,转头跨步离去。 “素梅,该做的,做妈的都替你做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低叹口气,蓝母摇着肥胖的身体走人房间整理行李。 第十章 几个月后—— “女儿,你那痴情的挂名丈夫又来了。”指着昏暗灯光下静静停放的轿车,蓝母有些心疼地说。 仕伦确实够痴情,每到周末,或是放假日的前一晚,他一定开车下乡。由于之前的约定,是以他不敢登堂入室地在蓝家过夜,只得辛苦地在车上睡一夜,好方便隔天一大早就看到她。 素梅沉默不语,只是双眼巴巴地望着,每一天她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蓝母也不管她究竟有没有在听,唠唠叨叨地念着:“难得他这么坚持,风雨无阻的没有问断、男人哪,没见过一个像他这么有恒心有耐心的,而且说到做到。” 天气转凉了,他睡在车上会冷吗?素梅心想。 “做人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啦,得饶人处且饶人,每天霸着对方的错拼命指责过日子有什么意思?难道要记挂一辈子?”缝着衣服,蓝母嘴里不停说着。 最近他好像瘦了,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他一定是很累,真该叫他一个月来一趟就好了。素梅又想。 “害你们的女人现在不知在做什么?要是她知道你们竟然中她的计在互相折磨,不知有多乐呀!” 是呀,听说昕香早已离开台湾嫁人去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别人都在快乐过日子了,你还……”蓝母忽地看到素梅抱着棉被走出房间。”你干什么?” 一把抢过手中的棉被,蓝母不悦地数落:“你现在是孕妇你知不知道?孕妇是不可以捉拿重物的。” “我只是……”素梅低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怕他在外头睡会着凉,所以……” 闻说,蓝母笑咧着嘴:“早说嘛,来,妈替你拿去!不,不好,我看哪,还是叫他人屋里睡比较妥当。” “妈!”受不了被取笑,素梅羞的满脸通红。 “你不肯啊?那——算了,棉被也不用拿了,就让他冷死算了。”蓝母翻着白眼,将棉被拿去放好。 “妈!”她泄气低叫。 “你也该收手了吧!别让邻居看笑话,说我女儿不识大体,仕伦都做成这样了你还不满足,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甘心?要折磨他到什么程度?你妈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与其如此不如趁早结束,我看了也不会心烦。”蓝母生气地说。 “妈!” 怀孕让她多愁善感,也改变了很多想法,她对仕伦应该是原谅了吧! 孩子需要父亲,她也需要一个真正的丈夫。 “我说错了吗?你——你要去哪里?” 蓝母的唠叨让她透不过气来,素梅决定出去走走。 “散步。” “不好,太晚了,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万一遇到妖魔鬼怪……” 唉!走了一个孝智又来了一个蓝母,素梅这辈子注定耳根不能清静。 “我会叫仕伦陪我去。”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叫仕伦……”蓝母急着跑到窗外边偷看。 素梅当真去敲仕伦的车窗,很怪的是什伦竟然毫无反应,她耐着性子又敲了两下,依旧没反应。 她奇怪地从玻璃往内端看,见仕伦闭着眼躺在后座睡觉,素梅有点意外,他竟然这么早就睡了? 本想让他安静睡觉,临走前却发现他窗户紧闭。哇,这可是会闷死人的。 于是她绕过车尾,走到另一边使劲又敲了几下。咦?仕伦不该会睡得如此沉哪,莫不是…… 脑筋一旦开始胡思乱想就是没完没了,她一直敲一直敲,仕伦全无反应。素梅一急,哭着拉开嗓门大叫: “爸、妈,救命、救命哪!” 闻声而来的不止是蓝氏夫妇,连邻居也凑过来瞧个究竟。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异口同声地纷纷询问。 “仕伦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啦!” 蓝母一听,大力拍着窗户,果然如此。 “怎么办?”她转而求教于她那沉默寡言的丈夫。 蓝父未回应,只是试着拉开每扇车门,也许碰巧有门没锁上。 “这里门没锁。”他迅速探身查看仕伦的状况:“他在发烧。凤娇,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好。”蓝母二话不说,狂奔回屋内。 “爸、爸,仕论他……”素梅急的只是一迳地哭,她蹲在仕伦身边,不明白他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要跑这一趟。 “真不知道你这老婆是怎么当的。”严厉的话自蓝父口中说出,所有人都呆愣了下,他一直都是好好先生一个,怎地 “仕伦,对不起、对不起。”素梅抱着他的头懊悔不已。 “救护车马上来了。”蓝母冲回来大叫。 “去把躺椅搬过来。”蓝父指示着。”老王,麻烦你协助我把我女婿抬出车子外。” “没问题。”隔壁的老王立刻动手。 冰枕!素梅挺着肚子,但仍快速往屋里跑去。 手忙脚乱地将仕伦安置好,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将仕伦抬上车,蓝母坐上车拉开嗓门对蓝父说: “我去就好了,医院不适合孕妇去,你叫素梅呆在家里等消息就好。” “不行,他是她丈夫,她一定要去。”蓝父难得坚持,回头喊着:“素梅,你在哪里,救护车来了。” 扔下拿了一半的冰枕,素梅快步跑来,焦急喊道:“等我,等等我啊!” 一路上,仕伦昏迷不醒,素梅握着他的手只是一直不断地哭着。她好害怕、好无助、好懊悔,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失去始知拥有的幸福”,她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含意了,却不知她来不来得及挽救她一直弃之不顾的幸福。 “别哭了,哭坏身体对胎儿不好啦!”蓝母出声安抚她。 “妈,我会不会失去他?我好怕会失去他。”她哭道。 “如果真如此,也只能怪你自己命薄,留不住这样好的丈夫。”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这个丈母娘早已被女婿收服了。 事到如今悔不当初也已无济于事,素梅对着不省人事的仕伦承诺道: “仕伦,你一定要好起来,然后把我们母子俩接回去你身边,我一定会跟你快乐过日子的。” 蓝母拍拍泣不成声的女儿说: “这些话你等着他清醒时再对他说啦!” 经过数分钟,车子抵达医院,仕伦被送进急诊室,医生开了药,也替他打了针,安排他在病房住院一天。素梅也不喝不睡,守在他身边一整夜。直到天色大白,仕伦才缓缓苏醒。 迷人的脸庞苍白依旧,他张开眼茫然地眨着。素梅见状高兴地急急靠近: “仕伦,你醒了?你觉得怎样?” 忽略全身如被拆卸又重组的酸痛感,仕伦的手温柔地触及素梅柔软动人的脸,快慰地说: “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泪水成串滑落,素梅摇头自责地说:“我真是太孩子气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不,是我的错。”他轻抚着她的脸颊,顺势揉掉她的泪水。”我只求你能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开不了口告诉你。”她哽咽地哭着。啊!原来原谅一个人,同时也是饶恕自己被恨意缠绕哪。 “真的!?你原谅我了?”粉白的唇笑开成一记无力但快乐的微笑。 “是啊,我原谅你。” 将素梅抱在怀里,仕伦喘着气似乎仍有些不适,但他急着想与她重修旧好: “那么,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我的小老婆?” “等你的病痊愈,你就可以带我回家。”头抵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声,感受他的体温,这里才是最适合疗伤止痛的地方,而她竟然呆到以为远离他的怀抱才是正确的。 “真的?”他的喜悦化成长串的咳嗽,素梅连忙倒杯水给他。 喝口水润润喉,他这才问: “我怎么了?怎么在这里?” “你生病了。”说完,她想起什么责备地说:“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抱病跑来呢?” 他伸手抚着她皱结的眉头,深情地说:“我宁可死,也不能不来看你。” “仕伦……”多动人的话语啊! “你是我生命的精神支柱,没有你在身边我吃不好也睡不好,上班也没什么精神,每天只巴望着假日到临好让我可以来看你。所以即使是病了,也不能阻止我渴望见到你的心情。”他病慨慨却勉强笑说着。 “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她趴靠着他,为他所受的折磨心疼不已。 “别哭,我答应妈,不会再让你伤心。”他抚着她的发,心满意足地笑着。 “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再让我这么担心害怕才行。”她嘟着唇,破涕而笑。 “我还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你放心,我不会再病倒了。”他承诺。 “嗯。”抬起头,看出他的疲累,她怜惜地劝说:“休息一下吧!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嗯。”含情脉脉地看她一眼,他缓缓闭上眼。 ☆☆☆ 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不,应该是清晨—— “书呆美人、书呆美人……”声音由远而近,活似叫魂般哀怨而诡橘地传来,惊醒了沉睡中的素梅。 一开始还真以为遇鬼了,但仔细一听,那声音……还真怪的很熟悉哩! 素梅赤着脚走到窗前,更加确定那声音的确出自于人声,而且来人就是那不知轻重的纪孝智。 鼓着一张气嘟嘟的脸,素梅打开窗,果然见到孝智一身运动服打扮,正在仕伦家门口绕着圈圈慢跑。 “纪孝智,你发神经啦?”顺手抓了张废纸揉成团,朝那跑的满头大汗的孝智丢去。 “嘘、嘘……”孝智夸张地将脸皱成一团,似乎十分惊恼于她的大嗓门。 “出来,出来啦!”无声地比划着,孝智一脸兴奋。 “干嘛啦?现在才——” 素梅一看表,现在才五点半,这家伙是不是头壳坏掉啦? “你傻啦?这么早就来找人?”探着头,她又好气又好笑。 “出来、快出来啦,我有话想跟你讲啦!” “不要。”撑着栏杆,她悠哉地摇头。养育小宝宝的辛苦几乎累垮了她,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拜托、拜托啦,求求你。”他双手合十,恳求地举高。 “好吧!”故意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素梅这才被件外衣出门。 “有什么事?”柠在门口,素梅偏着脸,双手环胸地问。 “我想看小宝宝。”他兴奋地说。 “现在?清晨五点半?你疯啦?”这家伙实在怪的过分。 “有什么办法?”将手一摊,孝智满脸无奈。”自从麦大哥知道上次我把你偷渡到家联手欺骗他以后,他就对我提出严重警告,要我离你至少五十公尺,连小宝宝也不许我看,否则……嘿、嘿、嘿。 他学仕伦冷笑模样还真唯妙唯肖,逗的素梅笑弯了腰: “既然如此,你还敢自动送上门?” “人家就是想看小宝宝嘛!”他嘟嘴跺脚。 “少来,你该不会是垂涎我老公不成,反倒打起我宝贝儿子的主意吧?”素梅一脸不信。 “天地良心哟!我纪孝智会是这种人吗?”他指天作发誓状。 “哇……”一声声的哭叫声传来,素梅紧张地冲回屋内,孝智当然是尾随在后。 搔着一头乱发,赤膊上身,仕伦不悦地抱着三个多月却肥不隆咚的小宝宝,站在门口堵他们。 “你来干什么?”仕伦冷冷地问。 孝智缩着脖子,老实回答:“我……我来看小宝宝的。” “现在!?你是吃饱没事干吗?” 孝智哭丧着脸,竟真的点头:“人家真的想看宝宝呀!” “那好。”仕论走上前,谨慎地把小孩交给他,然后对一脸雀跃的孝智说:“今天,你就帮我带一天小孩吧!” “咦?”我只说要看看而已,又没有…… “老公,这样好吗?”素梅担心地问。 将素梅揽着转回房,他低声说:“没关系,孝智会是个好保母。” “可是……” 仕伦转头对孝智喊道:“你最好把我儿子当太上皇看待,要是被我发现他有什么异样,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吧?” 孝智咽了下口水,颤声道:“我……我知道。”一定比下十八层地狱还惨。 “哼!”他凶恶地瞪他一眼才回头继续走。 搂着掩唇偷笑的素梅,仕伦不禁柔情尽现: “现在终于只剩我们两人了,走吧!咱们上床去……” “睡觉?”她故意打着呵欠。 “当然是——”倾身狂热地吻着她,他将门顺手关上,压着她迷恋地说:“做爱做的事……” 一间屋子两种情境,一端是恩恩爱爱、难舍难分,一端是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妈呀!他为什么一直在哭?是肚子饿,还是心情不好?……天哪!谁来救救我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