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急婚头》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妹子急婚头 作者:叶双 男主角:皇甫冷扬 女主角:莫戏晴 内容简介: 要不是爹误交奸人而驾鹤西归, 她这千金大小姐也不致沦落青楼卖——胭脂啦! 想她冰请玉洁的省吃俭用, 还不是想有一天能嫁个好人家, 能把上山学武的弟弟接回来团圆, 可恨的是,那因她家道中落而悔婚的张家意诬她克夫! 几个因美色不怕死上门求亲的男人, 也一语成定的霉神上身, 害纤纤美人就这么被晾成鱼干, 哼!本地人不敢娶,她就不会找外地人吗? 接过飞鸽传书,嘿嘿, 好弟弟可相中他师兄当姐夫,就要把他拐来了咧…… 正文 楔子 烦啊。[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此刻,听月王朝有史以来最勤奋于“微服出巡”的皇帝皇甫尔玺,正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抚须喝酒,神情略躁。 虽年已四十六,但他看来仍然非常年轻,一袭金黄色龙袍更将那股帝王气势烘托得威武不凡。 因此,他此时的烦躁神情直令一旁的太监、宫女们惴惴不安,莫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甫尔玺吐了一口长气,又读了摇头,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交换了一下目光,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到底在烦心什么? 唉,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微服出巡成了一国之君表现仁德爱民作风的唯一方法呢?!皇甫尔玺心想。 这当朝君主要是不遵循此“传统古礼”,并将每三年一次出巡完的所见所闻作成“心得报告”,便会被百姓所唾弃,并在往后史书的记载上留下“昏君”臭名! 而三年一转,时光飞逝,今年他又得出巡了。 可今年,他得了个懒人症,怎么样也不想出去啊。 因为,他实在很想留在宫里,陪陪三年前微服出巡时,顺便带回来的“香妃”毛纯儿。 年方十九的她美丽动人,温柔体贴,一想到要与她一段时日不见,他可真是舍不得。 偏偏古体有规定,帝王出巡者为免其分心,禁带后妃侍妾陪伴,就是怕美色误事,要帝王们能专心完成视察民间疾苦的大业,但—— 他喝了杯酒,再叹一声,他是真的不想去啊,难道找人代巡吗? 他顿了一下,眼睛随即一亮,“是啊,有何不可呢?” 好!为保住仁君之名,还得以与美娇娘长相左右,他就让他亲爱的皇子们“代父出巡”,并各分为东西南三方,如此一来,他们不但能缩短出巡时日,更能少些舟车劳苦。 不再迟疑,他随即命太监一一招来大皇子皇甫灏嶼二皇子皇甫擎祯及三皇子皇甫冷扬。 第一章 北风飒飒,寒意冻人! 偌大的翊坤宫中庭里,一个男子光裸着膀子,一套“龙虎斗”打得是虎虎生风。 地上的落叶他的拳风旋起,在空中旋了一圈后复又落下,那拳风较之刮人的北风更加强而有力。 看起来劲瘦的身子,更因长期的练武而显得肌理分明,即使在那冻人的冷风吹拂下,其上依然闪烁着晶亮的汗珠子。 而那混揉着贵气、豪气与霸气的特质,更是让他散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叫天下的女人心折。 “王爷……王爷……”一阵着急的呼喝声自远而近,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换来了皇甫冷扬的皱眉。 他缓缓的收回了拳,然后气运周身,为清晨的练功做了一个结束。 “咦!”本来慌慌张张急奔而来的机灵在见到主子又光着膀子在练功,当下忘了自己急急忙忙前来的目的,不悦的说道—— “王爷,您怎么又光蓄膀子练功,爷可别以为自己的底子好,就可以不顾身子。要知道现在冬风正寒,您又是千金万贵之躯要是因为这样而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机灵这小子虽然名为机灵,可其实一点也不机灵,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喳呼已经彻底影响了皇甫冷扬的练功,换来了他微怒的冷视。 “嗯——”皇甫冷扬低哼了一声,不语,斜睨着他,在无言中散发出一种责怪,终于好不容易唤回了机灵的机灵。 “呢!”怎么主子又冷冷的瞪他,他明明是好心,可是…… 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I他在心里不断的咕噜,可也没敢让自己的不悦给表现在脸上。 “有话就说别闷在脑子里,要是闷病了,可又得花上我许多银子去治病。” 皇甫冷扬是名副其的冷,说起话更是冷得能冻伤人,要不是机灵待在这个皇子的身边已经好几年了,怕不被冻得乱七八糟,每夜抱着棉被痛哭了。 “关心我闷坏就说嘛,干么装着一副冷脸吓人,难道您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机灵小声的咕阶着,完全忘了他的爷的耳朵可是一等一的灵。 因为自幼醉心于武学,他这个身分高贵的三皇子,自幼就上了灵隐山习武,许是多有天份,所以练就一身独步武林的功夫,耳聪目明更是不在话下。 “机灵,听起来你对我多有不满,不如我把你送给大哥或二哥,让你免于水深火热之中,可好?” 眯起了眼,皇甫冷扬很认真很认真的“建议”道,岂料他这个建议一出,马上换来了机灵的哭天抢地。 “三爷,您不要我了吗?我不要去跟大皇子和二皇子,我……我……只要跟着你……” 说哭就哭可是机灵的另一项看家本领,他那哭得淋沥哗啦的可怜相,更是常常让旁人拿他没辙,可那并不包括皇甫冷杨。 只见他冷眉一扬,利眼一瞪,音调甚至不曾提高半分的说道。“你要是再让我瞧着一滴眼泪,你就可以去找皇兄们报到了。” “啊!”天啊,这还得了。 此威胁一出,机灵立时停止了哭天抢地,双手忙乱的擦拭着自己乱流的眼泪,然后扁着一张嘴,睁着浑圆大眼,可怜兮兮地说。“我……我不哭了!爷可别把我给送走。” “现在你给我说清楚,这么喳喳呼呼的跑来打断我练功,究竟有什么事情?” 受不了的瞪着机灵那种女人似的可怜表情,皇甫冷汤摇摇头,当下决定不再和这个宝里宝气的侍从玩下去了,直接跳入正题。 “啊……”听到主子的话,机灵顿时低呼了一声,显然已经完全忘了正事,于是他连忙说道。“阮公公说是皇上有事交代,请您随他去御书房。”“ “什么事?”皇甫冷标很顺口的问,虽然一般来说宫中公公的嘴巴一定很紧,绝对不会把皇上要交代的事告诉机灵。 可机灵从小就有一种“特异功能”,就是能从任何人嘴中挖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因为他够八卦,所以他才会这么问道。 果然,他的问题才一间完,机灵脸上就露出了神气的模样,挺起胸膛说。“三爷,这我已经帮您打听出来了,是有关皇上出巡的事情。” “皇上出巡?!”那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是皇上,虽是皇子可又不是皇太子,也对皇位没有任何的野心,所以关于父皇出巡一事,他压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就是啊!”机灵神秘兮兮的靠近他,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听那公公说,现下皇上对新来的‘香妃’圣宠正隆,所以一点儿也不想出巡,可又怕得了个昏君之名,所以……” “所以找麻烦找到我身上了?”皇甫冷扬不悦的眯起了眼。 要知道他最近才得到一套降虎拳的拳谱,研究那个都来不及了,怎还有时间去出巡? “其实是三个皇子都有份啦!” “等会我就跟父皇我不去!” “咦!”不去?!那怎么可以,机灵在心里咕喊着。 要知道,他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兴奋万分耶! 跟着这个主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他沉迷于武学当中,整日窝在宫里,害得他这个侍从连想出去溜达溜达的机会都没有。 现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出去玩玩了,怎能放过?于是他灵机一动,想起主子数日前的叨念,当下启口说道—— “三爷,你之前不是才念着要去江南的灵隐山瞧瞧你的师父,却苦无机会出宫吗?现下机会可是来了,正好你要出巡的方向是南边,那可是一举两得的事呢!” “嗯!”他的话顿时让皇甫冷扬脚步一顿,显然已经开始认真的思索着。 虽然他知道机灵是因为想要出去透透气才会显得这么热切,但这机灵可是难得说出这种机话,而且正中他的心意。所以他当下心念一转,准备领命去了? 他后悔了,而且还真的是很后悔! 转头瞧了瞧死命跟在他后头那半大不小的人儿,皇甫冷扬只能无奈的连翻了三个白眼。[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干么要听信机灵的一时谗言,接下这南巡的任务。 虽然他的确是见到了年迈的师父。可是身后也莫名其妙的除了机灵之外,还多了个小麻烦。 “师兄,你等一等,我……走不动了!”走在山势险峻的山崖峭壁之上,对于师兄皇甫冷扬那臻于登峰极的轻功,莫乱儿简直只有望其项背的份。 终于在追得气喘吁吁之后,他只能投降,望着皇甫冷扬逐渐缩小的背影求饶。 皇甫冷扬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哀号声,依然往前直窜,仿佛急着想要前去摘采师父想要的草药。 但其实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摆脱身后那宛若牛皮糖一般的莫乱儿。 要知道他可是己经被缠怕了! 自从他上山来的那一刻起,不知怎地,乱儿就已经缠上他了,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几乎除了他睡觉的时候,他没有一刻不想尽办法找着他的行踪,然后跟在他身后呱噪着。 好不容易,在确定了莫乱儿真的已经跟不上后,他没有再继续赶路,只是轻松的跃上了一棵大树,舒服的倚靠在树干上,享受着这几日来难得的清闲。 对于自己将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独自摆在深山林内,皇甫冷扬的良心虽然有些许的过意不去,但只要转念想到乱儿那孩子等于从小在这片山林中成长,就放下了心。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才休息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方才窜上来的地方,有着异常的躁动。 鹰鸟凌空,动物四窜,甚至还破空传来了一道尖叫惊呼声。 那一声叫让皇甫冷扬深透的眸子倏地变得凌厉,想也没想的,他窜身前去,一股子的忧心和后悔更像是一条锦绳圈套在他的颈项之上。 缓缓的、缓缓的收紧…… 瞧瞧他做了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孩子啊。 眼尖的瞧见一抹逐渐自远处飞掠而来的身影,莫乱儿眸中顿时出现一抹诡计得逞的精光。 他立刻朝着眼前的白虎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让惊慌逐渐爬上他的脸庞,半大不小的身躯更是抖得不停。 “吼——”地一声,那白虎似乎懂得他的意思,不断的逼近着已然跌坐在地的他,直到那笔直往这一人一虎急窜而来的身影逐渐逼近。 莫乱儿这才朝着那只硕大的白虎使了个眼色,和一个悄然挥离的手势。 “吼——”又是一声的巨吼,莫乱儿灵敏的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他看似是心惊胆战的闪避,实则暗自移动着方位,刻意阻挡着那破空而来的掌风伤着眼前的白虎。 眼见自己的掌风时要伤着要救之人,凌空而来的皇甫冷杨连忙收势,但方才他见情景危急,本就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 如今要在短时间之内完全收势,本就完全不可能,但他仍是奋力而为,不惜让那内力反噬自己,可惜的是在他双脚飘落地面的同时,莫乱儿便同时闷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就这么疾喷了出来。 鲜血洒在白虎的白毛之上,那模样让被自己内力反噬而气血翻涌的皇甫冷扬,来不及运息减少内力反噬的伤害,就想奔上前去探视他,可是又怕惊吓了那头仍然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白虎,怕它发了狂伤着他。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同时,莫乱儿则是悄悄的朝着白虎比了个手势,它的眸光仿佛略有深意的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 然后又是一声低吼,便转身走人。 皇甫冷扬本不是好杀之人,但眼见这只白虎身形硕大,随时可能伤人,此刻的莫乱儿便是一例。 为了替山林除害,他再次运起内力,就要朝那白虎击发…… 说时迟,那时快,莫乱儿竟选在这个时候又呕了一口鲜血,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这一哭顿时让皇甫冷扬的掌失了准头,白虎当然也就安然无恙的退了场。 眼见白虎已经在山林间窜离,杀虎的打算也只能作罢,眸中杀意逐渐退去的皇甫冷杨连忙将注意力移到正在嚎陶大哭的他。 “乱儿,你……”他趋前准备探问情况,怎料到才一步向前,莫乱儿就忙不迭的扑进了他怀中,哭得哀哀切切的。 “师兄……好可怕……我……好怕……” 皇甫冷扬顿时一阵沉默,他个性本就刚硬,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但见莫乱儿哭着他亦是心慌意乱,只好笨拙的拍着他细瘦的肩膀,“别怕,有师兄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可是,你刚刚不见了,我找不到你,那只大白虎好可怕。” 莫乱儿嘴里窜出的话十足十的可怜兮兮,可是泛着泪光的眸子却诡异的流转过一丝不符他年龄的算计。 “我不会再不见了,我会保护你的,咱们回去让师父帮你疗伤吧!”对怀中的小人儿不能说没有一丝愧疚,皇甫冷杨毫不犹豫的承诺道。 “真的吗?”对于他的承诺,莫乱儿很是怀疑,眸中的惧更是丝毫未退。“永远不会不见?” “嗯!”完全不知道自己许的这个承诺有多要命,只是忧心他伤势的皇甫冷扬一把抱起他,坚定的往师父的住所步去。 “那就好了!”莫乱儿哺哺的说道。 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也不枉他这般卖命的演出了。 戏晴姐姐,瞧我为你找着了什么样的好夫婿,将来你可得好好的报答我呵! 他想着想着嘴角泛起了笑容,跟着心一安,突然一股巨大的疼痛就这么漫天袭地的卷来,跟着他眼前一黑,顿时失了神智。 戏晴姐姐,吾已为你寻得一贵婿,即是吾之师兄,他不但生得气宇轩昂,家境应该也挺不错的,近日带他返家,请做好应做之准备…… 切记,暂不得让他知晓你我为姐弟,以免他起了戒备! 莫乱儿将写妥的纸条折好,然后小心的将它绑在一只信鸽的脚上,再放开了信鸽,任它展翅而去。“去吧!把这信带给姐姐,让她早做准备,知道吗?” 望着那只逐渐缩小成一个圆点的信鸽,他脸上浮现了一抹和他年龄十分不相近的笑容。 这只信鸽可是他和远在江南的姐姐之间,唯一的联络工具。 虽然姐弟俩为了活下去,必须各奔东西,但年纪小小的他却从没忘了两年前姐姐因为生活的困顿,不得不送他上山投靠师父时,她含泪告诉他的话—— “等姐姐找到一个可靠的姐夫,生活不再这样有一餐、没一餐的,姐姐一定马上会去接你,可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这样我们姐弟才有重逢的一天 莫乱儿能够了解姐姐不得不暂时抛弃他的原困,所以即使小小年纪就得跟着师父住在这荒僻的灵隐山中,整日只能跟灵禽走兽做朋友,可他一点也不怨。 怨什么呢?只要一想到姐姐原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千金小姐,莫家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人富人家,不料当年不慎引狼入室,害他们莫家家破人亡、只剩他们两姐弟相依为命。 如果连姐姐那种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都能为了生活卸下尊严,甚至还很努力的想将自己给嫁了,只希望能将他接去一起生活,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怨的了。 是了,替姐姐找一个好夫婿,是他们姐弟俩共同的心愿。 这男人不必很有钱,可是必须要有一定的钱财,能够供得起他姐弟的三餐,让他们可以不愁温饱的生活在一起。 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就是最近上山来探望师父的师兄。 虽然师兄有些不苟言笑,而且好像也觉得他挺烦的,可是今天他已经通过了他的试炼。 在他受伤的时候,他清楚的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自责、懊恼的情绪,可以肯定的是,他其实一点也不如外表显现的冷淡,甚至有着一颗很柔软的心,这样的男人不管有没有钱,应该有能力可以带给他们姐弟俩幸福吧! 因为他有一双很厚实的大掌,很有力的肩膀,这样的男人坚强得像是足以撑起他们头顶上的天b 所以,就是他了,他决定了! 现在比较伤脑筋的,就是要怎么把他带回江南去,然后想办法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长长的发扎成两条粗粗的辫子,莫戏晴吃力的提着一堆杂物,往街角一间华丽的屋舍走去。 她仰首望向围墙内,那宛若繁星点点的雕梁画栋,心中淡淡的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似是熟悉亦陌生呵! 在她懂事前,这样偌大的宅院不过是她馆戏玩耍和捉迷藏的最佳场所。 就算是堪堪及笈的年纪,她也曾以为这样的亭台楼阁、锦衣玉食会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一辈子。 若不是父亲误交奸人,致家道中落,父母骤亡,这样的宅院只怕会伴着她一生一世。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常八九,父母的骤亡让她不得已走出了绣台楼阁,为了生活辛苦的奔波。 甚至为了能让莫家唯一的根苗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她只得忍痛将他送上山寄托给父亲的至交好友。 她曾经怨天尤人,可是怨天并不能让她丰衣足食,所以她学会了面对,为了生存下去,她努力的把握住每个赚钱,甚至是嫁人的机会。 她想要有个稳定的家,想要将唯一的弟弟接回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生活,不用时时担心他是不是吃饱穿暖。 这样的愿望很卑小,可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自从张家退婚以后…… 哼!不是早说好不想了吗?像那种没血没泪的男人,想他又有什么用呢? 莫戏晴用力的甩甩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然后匆忙迈开步伐,将所有的哀伤、气忿,全都抛诸脑后。 她要想的可是现在,是以后,至于以前的事,就全当做没发生过吧! 步履匆忙之间,她深吸了口气,平稳方才胸臆间所翻腾而起的万般滋味,带着手上成堆的东西转进了秦怀河畔鼎鼎有名的“潇湘阁”中,准备好好的做上一场生意。 嫣红飞来,姹紫翩去。 莫戏晴端着一脸的笑,眸中闪着精光,一张小嘴儿更是甜言蜜语说个没完。 “紫艳姐,瞧你戴上这珠花可真上眼呢,虽然它略逊你那花容月貌一筹,可正好能衬托得出你那艳冠群芳的美丽呢!” “是吗?” “戏晴儿,你那张嘴可真是甜啊!”女人家,哪一个不喜欢被人称赞,即使是早已将这些话听得滚烂的花魁也很难敌得过。 “哪里,含烟姐,喜欢吗?”睁着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莫戏晴的眼里写满了欣喜。 这支珠花要是卖了出去,就可赚上一两银呢!所以含烟的倾睐怎不叫她喜出望外呢? 别说是翠含烟自个儿喜欢那支珠花,就冲着其戏晴眼底那抹晶亮,她便毫不犹豫的说道。“要了!” “真的吗?”莫戏晴喜出望外,跟着又连忙转身招呼其他的姐妹,只见她的甜嘴东赞一个、西夸一句,直到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掏出了些许银子为止。 经过一番的忙碌,人潮逐渐散去之后,她这才喘了口气,喝了杯水润润口干舌燥的喉头,往椅子上一坐,只差没累瘫了。 可这气还没喘上几口,去而复返的翠含烟便领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鸨娘走了进来。 “宝姨娘?”莫戏晴一见来人,连忙起身招呼。 “人都走了吗?生意能行吗?生活过得去吗?”宝姨娘热切的握上她的手,关心的话连珠串的抛出。 “能行!生活也还过得去!”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她避重就轻的说道c 其实那些个珠花胭脂能赚的钱或许足以温饱,可是若要谈起接唯一的弟弟回来的事,那些钱便像是水车薪似的,难以成愿。 “骗人,过得去的话,还能这样消瘦,只怕你是三餐当成一餐吃,成天吃粥配野菜。” 没有被莫戏晴那粉饰太平的话语给骗过,一向以她的姐姐自居的翠含烟毫不留情的便激破了她的谎言。 “含烟姐……”莫戏晴讨饶的低吟,就怕换来姨娘的忧心,可也是来不及了。 只见宝姨娘一听翠含烟的话,立时大惊失色,揣过莫戏晴的手便直勾勾的往她脸上端详。“你真的过得这么苦?” “宝姨娘,你别听含烟姐乱说,我很好,很能照顾自己的。” 莫戏晴这厢忙着向宝姨娘灭火,翠含烟那厢忙着点火,顿时让莫戏晴忙得手忙脚乱的,忍不住嗅瞪了她一眼。 “你别瞪我,谁叫你每次都这样粉饰太平,说什么自己过得很好,可是明明过得不好,省省省个老半天,老想着要把乱儿接回来,可却省不出几个屁来。”翠含烟面对她的瞪视,两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数落起人来可是半点余地也不留。 “含烟姐……”她讨饶的低呼了一声,可惜却博不得半点同情。 “别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珠花胭脂卖得都比外头的贩子贵上几串钱,你以为众家姐妹为啥都巴巴的和你买?”她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她的气一上来,也顾不得要顾及莫戏晴的自尊了。 “还不都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外头讨生活,又总巴望着把弟弟接回来,不容易,所以就算多贵上一点,也只同你买。”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底细全被掀了出来,莫戏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要知道她总是在潇湘阁中,号称自己所卖出的货品绝对比外头便宜。 没想到,那竟是一个早就被截破的谎言,顿时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宝姨娘还选在这个时候来插上一脚,紧握着她的手直问—— “戏晴,含烟说的是真的吗?你在外头过得很不好?不然姨o……,, “唉啃!情况并没有你们想得这么糟,好吗?”面对这种堪称内外夹攻的戏码,一个头两个大的莫戏晴简直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是啊,还不是挺糟的!”翠含烟细声细气的说道,就在莫戏晴将感激的眼神扫向她时,她却又冷冷的补了一句。“反正也只差还没饿死而已嘛!” 听到这句话,莫戏晴简直快疯了,她甚至不敢看向宝姨娘,就怕面对她那心疼的眼神。 “戏晴儿,你老实同姨娘说,含烟说的是真的吗?”面对两个女儿似的丫头各执一辞,宝姨娘终于板起了脸正色问道。 面对她的追问,莫戏晴脑海中努力的转转转,想要转出一些话能让她安心,不经意的,前两天收到乱儿的信笺就这么转到了她的脑海中,于是她连忙说:“其实也没有那么惨啦!只不过钱存得慢些罢了,不过我和乱儿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就快可以团聚了。” “我相信那一定是个好办法!”翠含烟没好气的道,似乎不怎么相信她能拿得出什么好法子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些。 哼,就不知道那骨气和清白值得多少两银子,要戏晴下海她不肯,要她接受她们的帮助也不行,偏就要自己讨生活,说什么要有尊严。 把自己弄得有一餐、没一餐的不说,还得和唯一的亲人两相分离。 “是……就是……”莫戏晴吞吞吐吐的,虽说方才灵机一动,可真到了要说的时候,又难免犹豫。 “我看这个好办法就是没办法吧!” “才不是,我准备要嫁人了……”她心一急,喊道。 此话一出,如雷贯耳,震得另外两人面面相觑,而莫戏晴则是巴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一个黄花大闺女喊着要嫁人,这够丢脸了吧! 第二章 “你想要嫁人?!你有没有搞错啊?”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静默了一段时间后,翠含烟终于开了口,向来温婉的声调亦拔高了些,其中的不敢置信清晰可辨。 这到底是什么烂方法啊? 其实不是她们认为莫戏晴嫁不出去,毕竟她也是说脸蛋是脸蛋,说身形是身形大美人儿。 这样的姑娘家要嫁人照理说应该不是问题,更何况莫戏晴她那大家闰秀的底子,别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说是要送进宫去服侍皇上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就出在,自从莫戏晴的前夫家为了退婚,却又不想落得嫌贫爱富、为富不仁之名,便恶毒的刻意放出了她命中带克的讯息。那谣言就像个诅咒似的,让她自此乏人问津,就算有几个不怕死的想试试,可却总是家中突遭横祸,硬是让她穿了两次嫁衣都嫁不出去。 而她现在竟然把嫁人当做解决生活困顿的方法,究竟是她听错了,还是戏晴丫头想嫁人想疯了? “含烟姐,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看着翠含烟脸上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莫戏晴不依的跺了跺脚。 “我是什么态度,你很清楚不是吗?不是我爱泼你冷水,你倒是说说这整个江南有人敢娶你吗?” “江南的人不敢娶,那难不成外地人也不敢吗?”她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本来她也只是想想,毕竟试了那么多次也没有什么结果,这次要不是因为被宝姨娘和翠含烟逼急了,她也不会脱口而出这样的方法。 可翠含烟那伤人的态度,却让她真的有些想要努力把自己给嫁掉,以破除那“克夫”的传言。 目标当然就锁定乱儿找着的那个男人,反正他是个外地人,一定不知道有关她克夫的传言。 “外地人?!怎么,你想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嫁了吗?”想起莫戏晴前几次的婚约,那夫婿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差,翠含烟忍不住心疼的讥讽道。 “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个人是乱儿的师兄,什么气宇轩昂,家境应该也算得上挺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乱儿说他个好人。” “一个孩子懂得什么好人坏人的?我看你还是想些别的法子,要不我和宝姨娘借你点钱,让你开间铺子,等赚了钱之后再把乱儿接回来。” 翠含烟终于切进了重点,反正她是不赞成莫戏晴带着那种传言去嫁人,免得将来在夫家受苦。 “我不要,这次我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然后给乱儿一个稳定的家。” 莫戏晴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的好意,这会儿她可是铁了心的要这么做。 别瞧她平时笑意灿灿,活像是个好好小姐似的,要真固执起来,可是十匹马都拖不动。 对于她的固执,翠含烟翻着白眼,但见其牛脾气已起,也知道事情己无转圆的余地,她只好无奈的转向宝姨娘,“娘媳,你也赞成戏晴儿这么做?” “嫁人是件好事,女人家终归是要嫁人的。”戏晴是她好姐妹的女儿,唤她一声宝姨娘,她当然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她越想越是觉得可行。“反正我是不相信戏晴会克夫,我想若是她想嫁,我们应该帮她,她和乱儿也应该要有个家了,否则一个女孩儿家天天来青楼做生意,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翠含烟沉吟了一会,终于毅然决然地说道:“那这次就别规规矩矩的来,使点小手段,先让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拜堂,最好肚子里有种,那么就算拜堂后那男人出了点什么意外,也退不成婚,这样戏晴儿至少可以稳坐夫人的位置,否则要是又出了什么岔子,连被退上四次婚,那戏晴儿这辈子就铁定嫁不出去了!” 她的声调软软的,虽然说得是慷慨激昂,可是莫戏晴却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她说的每个字分牙来她都懂,可是合起来就什么都不懂了。 “什么意思?”她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在她心中拜堂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合烟姐说要在拜堂前生米煮成熟饭,难不成…… 莫戏晴的脑内电光石火的一闪,脸蛋儿倏地飘上了一朵云,期期艾艾的道:“这样好像不太好耶!” “你忘了上次那个刘大的教训吗?明明就已经不怕死的向戏晴下了聘,却因为在拜堂前跌断了腿,就断定是你招的祸,所以坚持退婚。” “那也不用——”莫戏晴只要一想到她的建议。她又忍不住想要叵驳,可是翠含烟的话说得比她还快。 “还有那街角的刘员外,竟然在成亲当天,因为家里的厨房着了火,便坚决不肯拜堂。” “可是……” “如果说前两次先洞了房,便想赖也赖不掉,那么婚事一定能成,可就是因为没有,所以你才会一直嫁不出去,所以这次你得听我的。” “这……”听着翠含烟那似是而非的道理,莫戏晴心中虽然还有犹豫,可是多少被说服了。 因为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把自己嫁掉,给乱儿一个安适的家,所以也只能听她的了。 “好吧,就这么办!”沉吟了半天,她终于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入夜后你就来潇湘阁,知道吗?” “干么?”莫戏晴傻气的问,妓院是男人来的地方,她干么每天报到。 “学习勾引男人的技巧啊!你不是想把自己嫁了?!”翠含烟说得理直气壮,可莫戏晴却听得脸上青白交错,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拚了…… “大师兄,带我去嘛!” 整个早上第一百零八次的请求,莫乱儿只差没像是一只小猴子似的攀上皇甫冷扬这株大树。 “不行!”毫不犹豫的摇头,他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的哀求。“我是去办正事的,你去干么?” “我……我……”总不能直言说,是要把大师兄和自己的姐姐给送作堆吧!莫乱儿顿时间得吞吞吐吐。 “既然说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那我又何必带你这个小麻烦出门。”皇甫冷扬的拒绝说得理直气壮。 本来嘛,他是去江南办事的,带上机灵那个小子已经嫌麻烦了,若再加上乱儿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那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我……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平日机灵的脑袋却想不出一个可以说服他的说法,最后他只能耍赖般地说道:“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有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真的!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一听他准备对自己的承诺来个一推二六五,莫乱儿的眸子修地瞪得老大,散发出一种不敢置信的光芒。 难不成他看错人了吗?明明觉得大师兄应该是个正直守诺之人,所以他才辛辛苦苦的演了那场戏,好让他自觉愧对于他。 但现在怎么全和他想的不一样,不论他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带他去。 “我……有吗?”皇甫冷杨怀疑的问。 “那个时候你在林子里丢下我一个人,害我被大老虎攻击,你自己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呼,还好,他有演那场戏,否则岂不是被人丢下也没半句话可说,他心中暗自庆幸着。 “呢,我是有这么说,可是那指的是在林子里的时候。”他并不以为那个时候的承诺可以延续到现在,那时他只不过是想安乱儿的心罢了。 “那你是想反悔唆!”莫乱儿一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副可怜到了极点的模样。 “我不是想反悔。”是压根没有答应过,好吗? 皇甫冷扬真的拿这个小麻烦没辙,半大不小的人儿又讲不得道理,他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你是想怎么样?”莫乱儿大大的眼儿里转瞬间挤满了委屈的泪水,那模样活像是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似的。 “我……”皇甫冷扬看着可怜兮兮的他,心里盘算着他是该在现不顾一切的走人,还是该到了晚上再偷偷走人? 最后他两个选择都没选,反而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师父,期望他能说些什么阻止莫乱儿的固执。 可谁想到,白眉道人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道。“就带着乱儿一起去吧!别瞧他年纪小小,但挺机灵的,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更何况他本家居杭城,年纪小小的他思乡也是理所当然,正好你要去杭城,那就带他一起去吧!” 他说着说着,眸中倏地闪过一丝精光。 身为乱儿的师父,乱儿那点小心思怎能逃得过他的眼皮子,戏晴那丫头他瞧过,是个标致配得上冷扬的丫头,所以对于乱儿的算计,他倒是乐观其成,也不介意帮忙推上一把。 “师父?!”皇甫冷扬顿感不可思议的低呼。 师父明明知道他这次南下是要办正事的,带着一个孩子能成吗? “你别看乱几年纪小,他挺能干的,不会碍着你的事。”像是洞悉他心中的想法,白眉道人笑笑的说道。 “这……” 尽管师父已经这么说了,可是皇甫冷扬还是迟疑,于是莫乱儿又乘机说道:“师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都这么说了,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一定不会惹麻烦c” 他真的不会惹麻烦的,只不过会千百计的把姐姐嫁给他而已。 着实有一种被设计了的感觉,可是瞧这一老一小脸上的热切,皇甫冷扬还是没了辙,只好双手一摊,头一点,同意带上了这个看似乖巧,但却总是让人觉得诡谲的莫乱儿。 “爷,前头就是杭城城门了!”机灵兴地的大喊道。 “嗯。”皇甫冷扬半点兴奋也没有的点了下头。 只要过了城州,再到沿海,那么他这趟“代父出巡”也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 现在只等这些烦人的琐事一结束,那他就可以回宫去练练师父这次教给他的功夫了。 皇甫冷扬正兀自沉浸在可以回宫练武的喜悦里,不料耳边突地传来了莫乱儿的喳呼声。 “小爷,你别乱跑啊!这儿人多危险……” 回过神来的皇甫冷扬哪里还见得着莫乱儿多身影,只好将目光摆在机灵身上。“乱儿呢?” “不知道啊!一进了城门,小爷就左窜右窜的,跑得不见人影了。” 这么说来那孩子只怕是思乡心切,所以才一人了城也顾不得其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可他终究只是个孩子,既然师父将他交给了自己,也不能任他一个人乱跑,要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他也难以对师父交代。 皇甫冷扬的心绪转了一圈之后,然后这才对着机灵说道:“咱们去找他吧I” “是!”他应了一声,便又立时叫了起来,“咦,三爷,那边好像围了一群人,而且小爷好像就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那不正是乱儿那个半大不小的人物,正在朝着他们用力的挥着手,好像是要他们过去的模样。 “咱们过去看看吧!”不知这小家伙在搞什么鬼; 皇甫冷扬两道剑眉微皱,心中莫名泛着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练武人独有的敏锐直觉。 他自信这种感觉所代表的并不是危险,但总觉得乱儿这个小家伙心里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似的。 以他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有这样的感觉其是很奇怪的,可是乱儿偏偏就常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是他多心了吗? “嗯,爷儿,我总觉得小爷有时真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 “哦!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兴味的挑起了眉,机灵这次倒还真是名副其实 (: ) 第 2 部分阅读 “哦!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兴味的挑起了眉,机灵这次倒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机灵。[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你觉得他是怎么个怪法?” “昨儿个夜里,我瞧他在和一只鸟说话,咕咕呢呶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这可是他起身小解时瞧到的。他一直放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 “是吗?”皇甫冷扬浅应了一声,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对眼前这些逐渐鼓噪的人群感到厌烦。 “我不过去了,机灵你就先过去瞧瞧,究竟乱儿要咱们来瞧什么事吧!”在靠近人群的时候,心里的那种危机感又起,他倏地止步,对着机灵交代道,“看到乱儿的时候,要他别再乱跑了,我们还有事得办呢!” “嗯!”机灵低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的钻进了人群之中,不一会又钻了出来。 “爷,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卖身葬父呢!”他如实禀告。 又是这种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的南行已经碰上了许多这样的事情,初时他还会禀着良善之心,捐银出力。 可是到头来总被那些“苦主”缠上,说什么受人恩惠,当委身以报,他简直忍不住要怀疑那些人是在卖身养父,还是在替自己找夫婿了。 所以面对这又一桩的卖身葬父,皇甫冷扬的反应是撇了撇唇,面上波澜不兴的问:“那乱儿呢?” “他直说那位姑娘可怜,硬是想要替那位姑娘葬了父,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跟我回来。” “这小子还说不惹麻烦,这才刚进杭城,就惹上了大麻烦。”他白眼一翻,有些不耐的说道。 “三爷,这要怎么办?”主子的切肤之痛他亦感同身受,这种事见多了,同情心也难免有用完的一天,所以机灵对这种事也是冷淡得紧,同他主子一样,只想赶紧走人,免得惹麻烦上身。 “还怎么办?要走也得先把人给找到啊!”他没啥好气的说道,人已经开始往着那聚集的人群走去。 站在最外围,皇甫冷杨是何等身分,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和那些百姓凑热闹,只见他身形一扬,宛若一只展翅的大鹏般旋上了天,并在转瞬之间落在人群的中间。 “乱儿”他甫才落地,便朝着莫乱儿低喊了一声,“过来。” “大师兄,这位姑娘好可怜,我们替她葬了父,好吗?”一见师兄终于“大驾光临”,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只见他鸣鸣鸣的跑过去,硬是扯了皇甫冷扬厚实的手掌便走,然后在“苦主”莫戏晴的前头站定。 “大师兄,你瞧她!”莫乱儿朝着她暗暗使了个眼色,便见原本仅是梨花带泪的莫戏晴顿时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 顺着他的手势,皇甫冷扬不甚热中的抬首,然后微微愕住。 喷,好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弯如翠黛的柳眉,挺直小巧的鼻梁,不点而朱的红唇。 但古人说的好,所谓的“红颜祸水”指的应该就是这一种美丽,所以这个女人是个麻烦。绝对是个大麻烦。 “大师兄,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她的爹爹离世,她却没钱将他下葬,不得已只好在这儿卖身葬父耶!” 眼见皇甫冷扬的态度冷淡,反而像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似的,莫乱儿又加把劲的说道,冀望激起他一点点同情心。 出手“帮”了姐姐,那她就有机会可以假借报恩之名留在师兄身边,然后近水楼台,生米煮成熟饭,那不是太完美了吗? 只可惜,皇甫冷扬只是无动于衷的再次扫了莫戏晴一眼,即使和那双透露着愁绪的美目四目相交,好像也没有激起他半点出手相助的想法。 “走了!”皇甫冷扬懒洋洋的调回了自己的眸光,定在莫乱儿的身上启口说道。 咦,就这样?!莫乱儿一双灵动的亮眸倏地僵住,然后瞪住他。 怎么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师兄应该慷慨解囊,然后姐姐就可以以身相许啊! 怎么大师兄只是急着催他离去呢?那他所有的苦心计划不就全白费了? “大师兄,咱们帮帮她好吗?她真的很可怜耶!”忍不住地,莫乱儿开口企求。 “你怎么知道她很可怜,你认识她?”皇甫冷扬挑眉,随口问道。 “不……不……”生恐自己的计谋被人发现,他的头顿时摇得宛若波浪鼓似的,左左右右的否认得好不激动,然后机灵的随口胡诌,“我不认识她,只不过想到了以前的自己,要不是师父好心带我回山,我恐怕也得卖身才能葬父。” “哦!”原来是基于同病相怜的情谊啊! 皇甫冷杨怜惜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不想多管闲事的心意却没改变分毫。“走吧!咱们来杭城可是有事得办、没有时间在这里瞎耗。” “可是……”莫乱儿看着他那铁了心不理的态度,目光急急的扫向了姐姐,只见她眸中闪现出一种夹杂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走吧!”皇甫冷扬可没时间听他可是来可是去的,大手一扬,将他娇小的身躯给夹在腋下,昂藏的身躯可是一步也不停留。 望着那逐渐缩小的身影,对于皇甫冷杨的冷漠,莫戏晴愕然,久久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哼,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气宇轩昂,家境也应该挺好,而且很是‘善良’的‘好人’?!” 下了戏,翠含烟气冲冲的跟着莫戏晴回到她的简陋小屋,才一进门就开炮。 很显然的,在她的观感之中,压根就从皇甫冷扬身上看不到“善良”这样的特质,更别说是要将“好人”这样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 对一个我见犹怜的落难小女子,都可以视而不见的走开,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好人? 而且,就算他真的没有良善之心好了,难不成他也没有眼睛吗?没有瞧见她们戏晴儿那美美的模样吗? 竟然一点儿都不动心,他究竟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也没有想到他和乱儿形容的会差那么多,乱儿明明说 “就说一个孩子的服光哪能作准,偏你就这么天真。还这么大贫周章的演了这场戏、结果呢?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在见到乱儿之前让你脸上蒙了纱,四周也全都是阁里的人和我的恩客,否则你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为了演出这场苦肉汁,含烟盘算着莫戏晴的美貌必定引来诸多麻烦,所以事先做了一番的安排,如今看来,还真幸亏她想得周全。 “我……怎么知道!”被轰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莫戏晴呼儒的说道。“乱儿说他是好人嘛!” 说实在话,她也是受害者,好吗? 明明在信上说他师只是一个济弱扶倾的好人,沿路也帮了不少穷苦人家,怎么知道一到她的眼前就全变了样? “好人,我看是良心被狗啃了,良心不完好的人。”翠含烟没好气的嗤道。 或许他不帮忙是有苦衷,又或许他有断袖之痛,所以不屑帮助女人? 皱着眉头,这样无厘头的念头才堪培在莫戏晴心里头闪过,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两个兵人面面相觑,翠含烟两道细致的柳眉更是高高的耸起,“这是什么见鬼的声音?我就说你这里不安全,要你住到别的地方你就不听,搞不好现在门外就有什么吃人猛兽的。” 面对她的危言耸听,莫戏晴只是没辙的翻着白眼。 如果这儿有什么吃人猛兽,她住在这儿恁久了,怕不早被那些猛兽给拆吃人腹了吗? 她摇了摇头,走过去将门打开,但门外的空荡荡却叫她的柳眉微喷,该不会是有人嫌她今天不够倒媚,所以特地来这儿开她的玩笑吧?! 心里咕喊了一阵、正当她准备关卜门时,突然门边一个莫名出现的包袱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轻咬薄唇,犹豫了一下,这才步过去将那沉甸甸的包袱拾起。 “喷,你手上拿着什么用?”在屋里等了半晌,却没见莫戏晴回屋,翠含烟也跟着步出来查看。 一见她竟瞪着一个包袱发着呆,于是她启口问道。 “不知道,刚刚在门边找着的。”莫戏晴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赶紧打开来瞧瞧啊!”翠含烟着实挺好奇那凭空出现的包袱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连忙催促着。 “哦!”她应了一声,便动手拆解包袱,可是才拆了一半,就傻了眼。 “究竟是什么啊?”翠含烟见她没了动作,连忙凑上来瞧瞧,这一瞧也跟着傻了眼。 那可是一包亮晃晃的白银,为数还不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莫戏晴带着疑问的眸光扫向军含烟,只见她也一脸纳闷的摇了摇头。 做花魁那么久,也没人会莫名其妙的丢银子给她,所以对于这种她没有经验的事,她不能给戏晴儿一个解答。 “咦,乱儿的鸽儿飞来了。”正当两人一头雾水之际,她们头顶上突然传来了莫戏晴熟悉的鸟儿展翅之声,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儿熟练的停在她肩头。 莫戏晴伸手解下信鸽脚上的纸条,方一展开,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转向翠含烟,问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知道这个丢银子的善心人士是谁吗?” 她耸了耸肩,她怎么会知道这等白痴是谁。没事在这儿胡乱丢上一包银子,也不把话说清楚、讲明白,当真是钱太多没处花吗? “他……”自从苦肉计失败便郁闷了好一阵子的脸庞,突然绽了一抹笑容,莫戏晴神秘兮兮的说道:“他是他!” “他是谁?”这是什么见鬼的答案,什么叫做他是他? 翠含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该不会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 “他就是乱儿口中,那个济弱扶倾的好师兄。”要不是乱儿捎来讯息,她真要误会他了。 原来他真的是行善扶弱的大好人呢! 就光冲着这一点,她嫁定他了! 这可完全不是因为他长得眉如剑、眸如星,有着一张刀雕斧凿的脸庞,还有颀长潇洒的身形喔! 而是因为他有一颗柔弱且为善不欲人知的心。 第三章 以身相许! 这可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将少得可怜的家当全打包,莫戏晴提着一个破旧的包袱,在天方破晓,路上几无人迹的时候来到了皇甫冷扬下榻的客栈。 准备以身相许吗?这是不用怀疑的事。 但要怎么以身相许得很自然,是颇为伤脑筋的一件事。 总不能大刺刺的冲进去匐伏在他脚下,然后大呼感恩不尽,跟着就…··爬上他的床吧?!) 呢,这话可是含烟姐用的形容词,和“爬上他的床”相比,她宁愿用“以身相许”这四个字较为含蓄。 可就算是再优美的字眼,也难以掩饰她的“奸计”,如果被他发现,或是他坚不承认的话,那该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犹豫中,莫戏晴满满的勇气在来到客栈的同时已经几乎用尽。 她左转转、右兜兜,像只陀螺似地在城里最大的龙门客栈前兜着圈子,越兜就越心虚,越兜就越没勇气。 可没勇气又如何,该做的还是要做,为了能“一家‘”团圆,她一定得嫁人。 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气,就好像吸进了满满的勇气,正当她认为自己的勇气已经十足,睁眼准备勇往直前之际,突然…… 一张带着心醉爱恋的脸庞,突地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叫她大吃一惊,伸手想要拍开那不断靠近的睑庞,不意纤细的手腕却落人那人手中。 “张邵邦,你想干什么?!”她气急败坏的低吼,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戏晴,我好想你。”一双眼如痴醉的盯着那美丽的脸庞,一只蠢蠢欲动的成猪手更是欺上了她的润颊。 “张邵邦,你凭什么说这种话?”抽不回自己的手,莫戏晴冷声质问着。 怎知她的质问却换来了他系不知耻的笑,甚至说道。“戏晴,你忘了我们从小订有婚约,甚至差一点儿就入了洞房吗?” 不说这事不气,说起了这事,莫戏晴就有满肚子的气恨和委屈。 张家嫌贫爱富,在他们家道中落的当时就已经不肯伸出援手,到后来甚至还执意要退婚。 这也不打紧,毕竟男婚女嫁本就应该心甘情愿,莫戏晴对他们的退婚一点也不怨怪,可是当她知道张家竟然因为不想落得嫌贫爱富的恶名,竟然四处宣称她命中带克,她就着实不能接受了。 如果当初张家还念一丝丝的情分,她今天不会是这样的态度,面对害她嫁不出去的罪魁祸首,她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差一点也是差很多!”她没好气的冷言道。 “那一点也是可以补救的嘛!”挺着一张笑脸,张邵邦往她身边欺近了些,用轻柔得近乎恶心的语调说道。 啪!地一声,莫戏暗想也没想的使用还拥有自由的那一只手,给了他一个既清脆又响亮的巴掌。 “你不想要脸,我还要,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就算尊夫人不介意,可是我也还要做人。” “你——”怎么说张邵邦也是县太爷的独子,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里供着,谁敢不顺着他的心意。 别说是打一个巴掌,他的爹娘就连数落他一声也舍不得,如今她这个未过门就下堂的妻子竟然敢打他。 他气得眯了眼,双眼不怀好意的朝她那气红了的俏脸扫一眼。 “你以为我为啥纤尊降贵的来同你说话,那是因为我念及咱俩过去的情分,想要帮你一把,你竟然……” “哦,你真的想帮我?”莫戏晴低呼了一声,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那你想怎么帮?” “当然,我本想说你虽然做不成咱们张家的少夫人,以你现在落魄的情况,做个姨太太也算是看得起你了。” “我呸!”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呸了一声,只差没朝他脸上吐上一口口水。“做你的姨太太,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有这个资格吗?” 哼!真不知道以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屎给糊住了,竟然将眼前的男人视为她往后的天。“ 现在想想,还好没有嫁给他,否则岂不是一辈子都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呵呵!以前瞧你倒是挺温良娴俭的,没想到竟然也是个辣胚子,这正好,合我的心意。”张邵邦一双狭长的细眼倏地亮了起来,望着莫戏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淫意。 “谁管合不合你心意,反正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相见亦是陌路。”她懒得再和他蘑菇,索性将话给说绝了。 “喷,这么绝情,那好,方才那巴掌要怎么算?”他眯着眼问。 “什么怎么算?”拜托,明明是他先来招惹她的好吗? “你打了我个巴掌,难道不用做些补偿吗?我好歹也是县太爷之子,哪能让你如此放肆!” “你……”真是够了,莫戏晴再也顾不得是不是会弄伤自己,现在的她连让他碰着都觉得恶心,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着。“你放开我!” “放开你?”不但没有如她的话将她放开,张邵邦反而将她用力往怀里一扯,顺势抱了个满怀。 “你……你想要干什么?”头一次心里的恐惧大过了忿怒,她用力的挣扎着,可是男女天生的差异让她只能被硬生生的往客栈里头拖去。 要是被拖进去就完了! 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所以死命的嘶吼、挣扎着。 可这大清晨的,街上本就没有什么人,就算有,那张邵邦是什么身分,一般寻常的百姓哪里敢管这档子闹事。 只能通通当做没瞧见,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莫戏晴被拖进客栈。 “你……放开我!”无法可想的她觑着了一个空,死命的往张邵邦的虎口咬去。 “啊,该死的贱胚!”一吃痛,他想也没想的一记铁拳就这么硬生生接上了她的嫩颊,她只觉一股剧痛袭来,跟着整个人便被打飞了出去。 “我是什么身分,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今天我要是上不了你,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张邵邦啤了一声,就要再次欺上前去。 怎么也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污辱,莫戏晴心底发寒,但却无力再逃,只能任由他将她半拖半拉的往楼上的厢房走去。 闭上了眼,她的心好凉好凉,虽然她本来就是想来“以身相许”的,可对象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张邵邦这个该死的男人。 脑中不经意的浮现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不过是一面之缘呵! 可如果说她的清白注定被毁去,那么她宁愿……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记低沉的嗓门夹杂着短为万钧的气势破空而来,只见皇甫冷扬面无表情的立于楼梯上,挡住了张邵邦的去路。 “滚开!”本以为兽欲即将得逞,正兀自沾沾自喜的张邵邦一见楼梯的尽头处有人挡住去路,不禁怒目低吼,生伯被坏了好事。 但莫戏晴听见这声音,却猛地抬头,水灵灵的大眼中倏地浮现一抹希冀。 真的是他吗?方才她的脑海中才浮现他的脸庞,如今他竟真的出现,他应该会救她吧? 这个念头刚在她脑海中闪过,随即昨天他转身就走的情景像一桶冷水,朝她当头兜下。 昨天他不是头也不回的就走掉吗?虽然昨夜他丢了一包银子做了补救,可今天这档子事可是不能补救的。 如果说他掉头就走,那她…… 这样的想法让莫戏晴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耳边也跟着窜进了张邵邦无耻的说法。 “这个女人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阁下管得着这档子闲事吗?”张邵邦瞧着眼前的男人,确定他是个外地人,压根就不知道他和戏晴的纠葛,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皇甫冷扬将目光扫向她。 莫戏晴还来不及回答,她的嘴就被张邵邦给紧紧捂住。“我说是就是,在这杭城里,我说一是一,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幄,我怎么不知道杭城里还有这么一个土皇帝?”浓眉微挑,他周身英气逼人。 “现在知道了也还不迟!我爹可是这里的县太爷,我舅可是京城里。皇帝爷跟前的从品官,所以奉劝你今天就当没瞧见这事。” “所以说,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面对他长串的警告,皇甫冷扬只问了这句话。 “你管她是不是,反正让路就是。”张邵邦气焰腾腾的说道。 就算现在不是,等他尝过了她之后。还怕她不乖乖当他的姨太太吗。 虽然她现下的家世差些,但当个三姨太也是勉勉强强啦。 “如果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就放开她。”厌烦的皱起眉头,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让开!”美人在怀,张邵邦早已心痒难耐,再和皇甫冷扬蘑菇了那么久,自然也没了耐性,索性准备强度关山。 “不放是吗?”浅浅勾起了紧抿的唇角,皇甫冷扬的笑容带着一抹冷意。 不再等他放手,他几个幻纵步欺近他身侧,便将莫戏晴扯进怀中,然后衣袖微微一扬,张邵邦整个人便被一股猛劲给打飞了出去。 “你……咱们走着瞧!”他在众人眼前跌了个狗吃屎,脸上哪里挂得住,在一阵青白交错之后,便连滚带爬的走人。 他虽然不是好汉,但也懂得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眼下这个男人的功夫只怕不能小觑,他再逞能也只有吃亏的份。 反正狭路总有相逢的一天,等他调齐了人马,这个坏他好事的男人就该死了! 这样就走了吗? 莫戏晴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那道宽阔背影。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用背影面对她,是因为不想看到她吗?还是嫌自己长得太难看,见不得人? 她气忿的瞪着他的背影,再想到他甚至连上前扶她一下都不肯的恶劣行径,当下把他的救命之恩全都给忘在脑后。 气呼呼地,她爬起了身,想也没想的就朝着皇甫冷扬的背后扬声道:“等一下!” 咦,怎么没有反应?那修长双腿还是不停的向前迈动,这样的结果更是让她气极了c “等一下!”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围成了一个圈,莫戏晴忍着痛试着加大自己的产量。 要不是颊畔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而浑身也泛着逐渐加剧的疼痛,她只怕会连“河东狮吼”的本领也给使了出来。 “姑娘还有事?”皇甫冷扬虽然没有回身,但好歹终于有了回应。 “多谢公子救了奴家,奴家想……”以身相许的话都还没有出口,他已经既冷且硬的试将自己的举动一语带过,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举手之劳罢了?” “怎能说是举手之劳呢?”拖着全身泛着酸痛的阿婆身子,莫戏晴慢吞吞的蹭到了他身边。 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那仔细的程度活像他是什么可口的菜肴,而她则正在研究该往哪儿一口咬下似的。 接收到她眸中的某种讯息,皇甫冷扬当下秋定这场浑水踏不得,于是立时说道:‘’这位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待办,是否——“ 像是想同他较劲似的,她也立时打断了他的话。“不行!你现在不能走!”情急之下命令的据气就这么出了笼。 身为皇子,哪曾受过这种“污辱”,皇甫冷扬的剑眉微挑,眼神中隐隐泛着一丝惊诧。 “为什么我不能走?”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摆明了要她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 莫戏晴的脑子努力的左转转,右转转,终于让她给转出了个答案,而且还是一个绝对不会被他拒绝的答案。 “因为……”她的话声至此隐没。 没有得到该得的答案,又见她的唇时不住的开合,他下意识的倾下身,准备听个清楚仔细。 可谁想到,他的身子才靠过去,她那纤细的身子便直勾勾的倒了下来。 皇甫冷杨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双手像是被点了穴般的不能动弹,直到她即将与地板问好之时,他这才不得已的伸手将她给卷进怀中。 唉!就知道她是个麻烦,瞧瞧这会儿不是让他不能去练功了吗? 再说她方才瞧着自己的眼神…… 唉!他冷不防的又叹了口气,他有预感这个女人不但会是个麻烦,而且还会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唉……” “痛…” “唉…… 细碎的呻吟回荡在雅致的厢房之中,让人听了心烦。 皇甫冷扬皱着眉头步上前去,瞧着她那几乎肿成了像馒头大的颊,还有那一脸的青青紫紫。 什么倾城倾国?什么绝世佳人?此时此刻几乎都构不着边。 她昏了,向小二要问客房给她也就罢了,至多再给她请个大夫什么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他当然还是可以去练他的功,甚至是去察访民情,要不也可以去瞧瞧那个好像比京城的父皇还大的县太爷。 但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的他,却在乱儿一双指控的眼神中,只能委屈万分的留在这里。 拜托好吗?说起来他也算是受害人的,明明打人的人不是他,害她昏倒的人也不是他。他于么要被当成罪人一样的在这里“赎罪”? 他这是招谁惹谁啦?! “哼!”越想越是不悦,他忍不住低啤了一声。跟着狠瞪了床上的莫戏晴一眼,但却没想丹原本该沉睡中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眸子。 两双眼四只眸倏地交缠,望进他那双深幽的眸子,莫戏晴显然有着好半晌的怔仲。 她完全忘了前尘往事,也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能傻愣愣的醉死在那两陆深潭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 “你看够了吗?”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皇甫冷扬见她完全不知收敛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没!”很顺口的回答,她甚至不自觉的说:“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让人永远看不够。” 这……这……这……算是恭维吗?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不是应该羞羞答答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顺便再玩玩自己的手指吗? 怎么她竟大胆的承认自己永远看不够,他究竟是遇着了什么样大胆的女人啊!时 “可是我不想给你看了。”皇甫冷扬没好气的说。 “别那么小气,别人肯看是一种福气,有人求都还求不来。”莫戏晴嘟着嘴,数落似的道。2 老天爷给他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庞,不就是要给旁人看的吗?于么这样藏私问,小心遭到天打雷劈啊! “我小气?!”这样的指控绝对是莫须有的,他忍不住扬起了声调,向来沉稳的他不禁动起了气。 如果他小气的话,那他会出手救她,先是捐了一大包的银子让她葬父,后又在自称她夫婿的手中救下她吗? 这样如果算小气的话,天底下只怕没有人比他更大方了。 “对啊!老天爷生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给你,就是要让人看的,不让人看就是你小气。”莫戏晴的数落倒是越来越顺口。完全忘了她此行的任务应该是装得可怜兮兮的,好借此以身相许。 “这……”这话究竟是怎么说的? 皇甫冷扬气极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掐向她纤细的颈项,但为了这个笨丫头沾上血腥是不值得的,于是他索性下起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里?”她呆愣愣的问。 “我管你滚到哪里去,你高兴往哪滚就往哪滚!”浓眉一敛,任那满腔的怒意在他的脸庞、胸臆中奔腾,他咬着牙说。 “啊……”望着他那几乎着了火的眸子,莫戏晴这才恍若大梦初醒。 该糟了!她竟然一时大意的坏了事,惹怒了他。 “啊什么啊,需不需要我替你雇来八人大轿?”瞧着她的一脸惊慌,皇甫冷扬胸臆中的怒火稍熄,但仍讥讽的说道。 望着他那坚决赶人的表情,她的心全乱成了一团。 现在该怎么办呢?快快快,动脑筋,石头才会变黄金。 啊!想到了,含烟姐不是过要装可怜,含烟姐瞧过的男人可多了,她说过只要可怜劲足了,就算铁一般的男人也会成为绕指柔。 当下,她忍着痛想要起身,不意因为扯痛了伤口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落床沿。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抬眼可怜兮兮的直瞧着皇甫冷杨,怎知回应她的竟是大大的关门声。 莫戏晴没辙,只好任由自己跌落地面,再添一道新伤。 “唉!”碰撞的疼痛让她低呼了一声,但她的视线随即扫向被合上的门。 哼,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心吗?才不呢! 我可是在含烟姐面前夸下过海口,这会儿我可是铁了心要嫁你。 第四章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在得知姐姐受了伤,又被大师兄救了之后,莫乱儿又紧张又忧心,好不容易觑着机会,摆脱了机灵终于得空来看她。 可谁想到,才一进门,姐姐就给了他一个超大的惊吓。 她,身受重伤的人,竟然跪坐在地上,还闭上眼睛活像是一个羽化登天的高僧似的,一动也不动。 姐她该不会……伤得重,所以…… 这样的坏念头堪堪窜进了莫乱儿的脑海之中,他立刻滚带爬的冲到莫戏晴身边,一手凑近她的异端。 呼,还好!在感受到源源不绝的温热气息之后,他一颗慌乱的心这才回归了本位。 可如果姐姐没事,那为什么会跪在这边呢?放着好好舒适的床不睡,难不成这间上房的床上有虫子咬她吗? “姐!”满心的疑惑,莫乱儿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小声的唤着。 “啊!”迷迷糊糊的莫戏晴睁眼,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就开始哀哀切切的说道:“爷儿,小女子现下仅余一人,孤苦无依,真的无处可去,求求您就好心的收留我吧……” 她在有作戏的天份,不但语调哀戚,脸上的愁容更是惨到不行。 凡是有点同情心的人都应该心软,可是莫乱儿只是翻着白眼,伸手推了推犹兀自在梦中的她。 “咦?!”怎么那个好看的男子变成了一个小不点,该不会是因为没救她而遭到了天谴? 她想着想着,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笑得莫乱儿心里一阵发毛,赶紧没好气的表明了身分—— “姐姐,是我啦!” 终于回过了神,莫戏晴定睛一瞧,眼前这小人儿不就是乱儿吗? 二话不说的,她一把抱住了他,“乱儿,姐姐好想你。” 真是乱心一把的,莫乱儿状似嫌恶的挤眉弄眼,但也是乖乖待在她怀中,享受着自从分离后便难有的温情。 “姐,你干么跪在这啊?”在结束了这个拥抱之后,他不解的问。 “厚,还不是你那个大师兄,我知恩图报的要来‘以身相许’,结果倒媚的遇上了张邵邦不说,结果我人才刚醒,你大师兄便又气冲冲的赶我走,我只好使出苦肉计啦!” “什么苦肉计?!” “就是跪到他同意我留下来啊!”莫戏晴说得是理所当然,但莫乱儿却是听得大翻白眼。 “你就为了要求大师兄留你下来,所以准备跪到他同意,而且还跪到了周公身旁去?” “对啊!”她点了点头,再次成功换来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我就不信他真是铁石心肠,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着两次出手救我了。” “姐,你很笨耶!”莫乱儿忍不住的嗤道。 奇怪了,姐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吗‘! 为了生活,小奸小诈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怎么一向精明的姐姐遇上了大师兄就变笨了呢, 吟!地一声,一记爆栗结结实实的敲上厂他的额,莫戏晴瞪大了眼看着他,“你敢说我笨,你知不知道我这么辛苦,还带伤上阵,不就是为了要替咱们找一个像样的家。” 虽然没有使起河东狮吼的绝招,但是她骂起人来可是顺溜得很,连气都用不着喘。 “本来就很笨嘛!大师兄这会儿一出门,没有三、五个时辰也回不来,你就算跪到断腿,也没有人会同情你啊。”被叨念得一瑟一缩,莫乱儿很是委屈的揉了揉自己“伤处”,然后嘟着嘴说道。“而且人家也很努力啊!我不是努力的相中了大师兄,然后又很努力的缠着他来到杭城了吗?” “是啊!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了个大冰块,救个人还要偷偷摸摸的,要不就问东问西的,而且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更别说他今天还见死不救的任我跌下床,这种男人……” 想到皇甫冷扬的恶劣,莫戏晴数落到后来几乎没了气,只好停下来歇歇。 乱儿这个死小子,谁不好找就找着了这么叫个没肺没心的劣等货,害她的头又撞出了一个肿包,而且那个包还真是疼得没天理。 这个帐当然要算到那个死男外的头上,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姐姐,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的大师兄吗?” 奇怪了,大师兄平日虽然冷默寡言了些,可这一路上济弱扶倾的事也干了不少,只要路见不平,还从没见他撒手不管的。 但这样一个十足十面恶心善的好人,怎地在姐姐的口中,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那种恶劣的行径。”莫戏晴没好气的应道月n模样活像皇甫冷扬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唉!好不容易找着了个顺眼的姐夫,结果姐姐却看不上眼,看来他又得另外找一个对象了。 暗叹了一口气,莫乱儿自认既贴心又懂事的说道:“姐姐,既然你瞧他不顺眼那我们的成亲大事就另寻他人好了,我不想要姐姐为了我委屈自己。”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个的一片好意,得到的却是姐姐坚定的否决。 “不行,就是他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他吗?”她的拒绝让他简直傻眼,难怪古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得可真是一点也不假。 “就不信我不能将他拐到手,他有胆忽视我、忽视我的美貌,当然也得付出一些代价。”莫戏晴说得慷慨激昂,可是当脑海中浮现一抹幽深的瞳眸时,她的脸却很可疑的飘上一朵红云。 “姐姐说的是真的,还是要大师兄?”莫乱儿确认般的问。 “就是他了!”她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也没空细思为什么这个念头会这么执意的在自己心生了根,反正她就是缠定他了。 就算要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她也是在所不惜。 “机灵!”没啥胃口的胡乱塞了几口饭,皇甫冷扬就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喊道。 “三爷,有什么吩咐吗?” “门外的那个姑娘走了吗?” “呃……”看得出爷儿今天的心情甚糟,机灵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就怕这个答案一出口,三皇子的心情更差了。 “机灵。”声调略略沉了沉。 身处一旁的莫乱儿不懂其意,但机灵却对这样的声调知之甚详。 这代表了他的主子即将生气了,所以他也管不得什么心情不心情的,立即说道:“那姑娘还没走,她就跪在这客栈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方才客栈里的小二哥还说看咱们能不能想想法子,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们只能轰人了。” “那就让他们轰了她吧!”皇甫冷扬不耐烦的说道。 就说有些女人帮不得,现下惹了麻烦上身,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店家是顾虑轰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会对客栈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想求爷帮忙。” “不帮!”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他懒得去面对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这……”正在机灵左右为难之际,莫乱儿倒是不怕死的开口道—— “干么不帮?师父常教我们助人为快乐之本,搞不好这待在客外的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让她进来说说,又有什么不可以?” “我干么要这么多管闲事?”皇甫冷扬没好气的反问。 想到今天早上他这么好心的救人,虽然是举手之劳啦,可是却落个“小气”的骂名,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才不是多闲事,这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既然救了那位姐姐,就对她有责任,怎能放着她不管呢?” 莫乱儿条理分明的说法并没有打动皇甫冷杨的固执,反而换来了一记白眼。 “我到江南来,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来当活菩萨的,帮她两次已经够了,多的事与我无关。” “大师兄……”他不依的低喊了一声。 要真让皇甫冷杨这样不闻不问的态度继续坚持下去,那……那他下山的美梦不就要破碎了吗?看来他得要加把劲才行。 “可是我怎么觉得大师兄不让她进来说说她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好像不是因为帮够了。”莫乱儿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很认真很认真的评论着。 “哦!”剑眉一挑,薄唇一勾,这一挑一句之间,充份的显示出他很想听听他这个像是小大人一样的师弟想说些什么。 “我觉得你是因为怕她,所以才不让她进来。” “我会怕她?!”皇甫冷扬嗤笑,只觉得他这个说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地不会,你瞧她生得美,怕不小心被勾了心,所以才不敢让她近身。”莫乱儿说得理所当然,但皇甫冷扬听得眉头直皱。 他会怕那个女人?拜托! 身上也没三两肉,风一吹就倒,他怕她作啥? 再说乱儿说他怕自己爱上她,凭什么呢? 凭她长得美吗?从小生长在皇宫之中,瞧过的六宫粉黛哪一个不是十成十的美人?(: ) 第 3 部分阅读 再说乱儿说他怕自己爱上她,凭什么呢? 凭她长得美吗?从小生长在皇宫之中,瞧过的六宫粉黛哪一个不是十成十的美人儿,门外那个虽说长相是上得了台面,但要把他迷得昏头转向,只怕不是一个“难”字了得。[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哼”广对于莫乱儿的话,他只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大师兄,既然你不怕,那你堂堂一个大男人于么连给个小女子说话的机会都不肯,就瞧瞧她要说什么出!”再接再厉的怂恿着,莫乱儿很是用力。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说要报恩什么的嘛!听了就烦。”皇甫冷扬再一记轻哼,瞧那女人跪了那么久还不肯走人,他心底已经有了十足十的把握。 “她要报恩便让她报恩嘛!让她心里少了负累,不就是好人做到底了吗?别让人家说咱们还怕她一个弱女子。” “这……”他沉吟,脑中堪堪闪过她那傻呼呼的理直气壮表情,心下莫名的一软,突然一言不发的起身步了出去。 就去瞧瞧她要说些什么吧! 跪跪跪……跪得膝头发麻! 跪跪跪……跪得腰酸背疼! 但他理她了吗? 答案是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莫戏晴只要一想到皇甫冷标就气,气得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她——个就算称不上倾国倾城,也算是孟冠群芳的纤纤弱女子,跪在这儿求见他一面,弄得这样可怜兮兮的。 可他竟然无动无衷,比起张邵邦那恶劣的行径更叫人生气。 气气气……她气得五脏六自都要爆了。 霍地站起了酸麻的身子,莫戏晴狠瞪了那紧闭的门扉一眼,决定不演这码子戏了。 什么烂男人嘛!就算有钱又长得帅,武功也很高强,也不能这般铁石心肠嘛! 朝着门扉挤眉弄眼了一番,正当她吐出小巧丁香,准备扮上最后一个鬼脸就走人的同时,那扇紧闭的门扉突然砰地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莫戏晴忍不住一愕,完全忘了自己应该赶紧收回舌头,就这么一张鬼脸对上了皇甫冷冷俊脸。 “这就是你要亲口对我说的?” 面对这种情况,很难不发笑,饶是皇甫冷扬这个惯常以冷脸对人的男人,也忍不住的悄悄勾起厅唇角。 “我……我……”尴尬啊!莫戏晴巴不得现在地上破个大洞让她跳下去,好一了百了。 “有话就说,我个半天,没人懂!”没有耐心再继续听她“我”个不停,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催促道。 他凶什么凶啊!她心里烧起了一点点的委屈,可一想到自己的“大业”,当下决定思下这点小委屈,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嘛! “小女子我想求恩公一件事。” “以身相许免谈,其他好说!”皇甫冷扬把话说在前头。 哇,这个男人是有“天心通”是不是h她都还没有开口,他就已经先绝了她的希望。 可她会放弃吗?当然不会。 毕竟她这次可是在含烟姐的面前夸下了海口,所以绝对不能放弃,她一定要嫁给他。 “我不是要以身许,只求恩公能够容许我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日常的琐事,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莫戏晴拐了个弯子说道。 想都没想的,他薄唇轻掀,仅仅只吐出了两个字,“免谈!” “你——”被拒绝得这般干脆,她心火顿起,早知道他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她干么跪了一个晌午,真是气死人了! “你这个目中无人的烂男人,救了人很了不起吗?救人又不让人还,存心是要人欠你欠到下辈子,我于么这么倒楣要你救到……”气极了,她一时失了理智,一长串数落就这么脱口而出。 挑起了眉,皇甫冷扬看着她的气急败坏,突然觉得兴味了。 这已经是这个女人第二次给他这种感觉了,或许…… 压不知道沉默的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莫戏晴只想把那闷了一下午的气怒全数宣泄。 “我真倒媚,所以才会被你救,要是换了别人,我需要跪上这么久吗?别人希冀我的回报都来不及了,只有你……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喷,瞧这小姑娘骂起人来可真溜啊! 皇甫冷杨饶富兴味的看着她气得涨红了一张脸,原本水灵灵的双眸更是被怒火洗得灿亮。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他挑眉轻问。 “是你自己施恩不望报的,现在又凭什么说自己是我的恩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应了回去。 恩人?!恩个头啦!就算本来心里还对他自张邵邦的手中救下自己而心怀感激,可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和藐视之后,那种感激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我现在施恩望报了呢?”此话一出,就连皇甫冷扬自个儿都吓了好大一跳,可他并没有让这样的情绪显露于外。 不是才说红颜祸水吗?不是才想着最好离女人越远越好,他怎么会? “我管你要不要改变心……”莫戏晴下意识的又想要来个一长串,直到他的话真正进入了她的脑海中,她猛的停住。“你的意思是?” “让你称心如意,成为伺候我的人。” “骗人!”她下意识的低呼,直到瞧着皇甫冷扬眸光中的不悦及不赞同时,这才立时改口,“呕……我的意思是你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话已经变得婉转,可是显然她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他刚刚拒绝得那么果断,甚至果断到连一丝转圈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她才会恼羞成怒的,不是吗? “质疑主子的话,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行径。”皇甫冷扬有些不悦的撤撇嘴,大刺刺的纠正她的态度。 下人?!这两个字像是一盆冷水当头兜了下来,弄得莫戏晴简直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 她的确是如愿以偿的留了下来,可是却不是想的身分。 不过,无鱼虾也好啦!反正留下来就有机会,是不? “爹!那个外地来的人真的很可恶,不但打伤我,甚至还强抢了戏晴,你说这戏晴以前好歹也是我们家未过门的媳妇,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发生了这种事,你说我们不丢脸吗?” 加油又添醋,张邵邦嗯嗯唉唉的杜撰着上午时被揍的情节,夸大及隐藏更是少不了的,至少他想要染指戏晴的事是只字未提。 张昌行听完了整件事,不言一语,只是仔细的审视着儿子,倒是向来宠惯儿子的张夫人已经大小惊怪的说道—— “就说那个莫戏晴是个扫把星吧!没碰着她没事,一碰着她你就一脸的青紫回来。”她疼惜的望着爱子脸上的青紫那神情好不心疼,这笔帐自然又算到向来不怎么得她缘的莫戏晴身上了。 “娘,又不是戏晴的错,这完全是那个外地人的错,好吗?” “怎不是她的错?!”被儿子一嚷,张夫人担心儿子对莫戏晴余情未了,连忙说道:“你瞧过去几个月,你没碰着她,不是平平安安的,万事皆无,结果今儿个一碰上了她,就出了事,不是她克的是谁克的?” “那个外地人才是始作涌者啊!”张邵邦不服气的低嚷,“他仗着自己有着高深的武功,便为非作歹,一点儿也不将官府放在眼中。” “也是!”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张夫人转向张昌行说道:“老爷啊,咱们县里来了这么个煞星,你瞧这事该怎么力、?” “什么该怎么办?”他懒洋洋的脱了一搭一唱的母子一眼,摆明了不怎么想搭理。 “难不成老爷不想管这档子事,如果这个人是个江洋大盗呢?”对于丈夫轻忽的态度,她气忿的质问。 “那夫人想怎么办呢?”张昌行懒洋洋的问。 现在的他可没心情管起这档子事,脑里盘算的尽是大舅子说三皇子南巡,只怕会招来祸事。 “他打伤了邦儿,当然该将他打人大牢才是。”张夫人说得理所当然,满肚子气的张邵邦自然也跟着猛点头。 “嗯,就这么办吧!”他心不在焉的挥手说道。 反正就算他不答应,他那刁蛮惯了的夫人也会磨到他答应,为了耳根子的清静,替儿子出出气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煞星真的是个煞星啊! 第六章 皇子、皇上、心爱的女人…… 几个名词在她的脑海里回啊回,旋啊旋地。 弄得莫戏晴是头昏昏、脑胀胀。 但这一切的始作源者,如今却是好整以暇的坐卧在房里的软榻上,悠闲得仿佛刚才的一切全是出自于她的想像。 “喂,你真的是皇子吗?”她一改这几日的柔顺,口气不是很友善的问道。 如果他真是方才那只花蝴蝶郡主口中的三皇子的话,那她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不就白费了?! 更别说那一出“跪求收留”的苦肉计,让她膝头疼了好些天,如果得不到该有的回报,那…… 这样的震撼简直较青天霹雳还来得严重许多!想到这里,莫戏晴倏地瞪大了眼,瞪着那个好整以暇得很过分,却又不肯回答她问题的男人,再次问道——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皇子吗广 “为什么想知道?”皇甫冷扬反问,不肯给她一个痛快的答案。[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说实在话,她的反应真得很伤人,一般的姑娘家如果知道他那尊贵得宛若镶金框银的身分,不是应该要飞也似的扑上,就算自知成不了皇子妃,也想要捞个二夫人的位置坐坐,要不然没鱼虾也好的成了个侍寝,也大呼着天恩浩荡,让她们从此荣华富贵、尊宠一生。 怎么她却板了个脸,活像他的身分碍着了她似的,仿佛只要他敢点头应是的话,就要立刻将他五马分尸,方足以泄恨。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成了。”心中不样的预感陡起,莫戏晴脸色也跟着越来越沉。 她是很想要一个足以遮风蔽雨的家,可问题是她却不想卷入帝王家里的是是非非,那对只求安稳的她而言,未免太过沉重了些。 所以,如果他真是个皇子的话,那她势必就得放弃这段时日的努力,什么都是白搭。 “如果我说是的话呢?” “既然我今天来当你的挡箭牌,那么前恩旧怨自当一笔勾销,我也该走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莫戏晴毫无犹豫的说道,甚至当真转了身,准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三皇子,那你就要走人,一点也不留恋?”皇甫冷杨的语气含着不可思议,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能接受。 “没错!” “为什么?”这下子他可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下,可是却又因为知道了他皇子的身分,而毫不犹豫的就要走人? “没有为什么,既然恩爱已经报了,那么我自当走人。”她轻描淡写的搪塞道。 总不能真的告诉他,因为皇家的饭碗难捧,所以她对他已经没了兴致吧! “你认为这样就算报恩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角色好像颠倒过来了。 本来是她使尽了劲想要跟在他身边,可是现下却变成他不怎么想让她走。 “那不然呢?”柳眉轻挑,莫戏晴一脸的莫名所以。 “若是这样便算报了思,那我两次助你岂不显得廉价?”皇甫冷杨笑笑的起身,颀长的身形逐渐逼近她。 他带来的压迫感很重,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避开,可是却因为身子抵上了桌子而不能再退。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因为退无可退,她索性挺胸应战,天生的骄傲让她毫无收敛的问道。 “若真要说是报了恩,除非你彻底演完这场戏,要不然那花痴要是再找上门来,岂非一切都破了功?” “这……”润唇轻咬,编贝般的齿磨着无辜的红唇,带去了些许的血色,也充分显示出她的犹豫。d “怎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报恩,现下给你机会了,你却想要开溜,难不成你是个知恩不图报的女人?” “我不是知恩不图报,只是凭你的身分和俊逸外表,想要找另一个人同你演这出戏也不是个难事,我……” “如果我就要你呢?”她越避,他就越想要摸清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转些什么。 不可讳言的,她已经彻底勾起了他的兴趣,这世间除了武学之外,还能让他这么感到有兴致的,她是第一个。 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让她离开,毕竟是她先来招惹他的,不是吗? “我可以拒绝吗?”思索了半晌,莫戏晴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皇甫冷扬的话尾拉得老长,也让她的心吊得老高,只可惜当他话落,她的心也开始坠下。“是不行!” “可是……”她真的不想招惹他了! 一个皇子耶,这样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想要嘛! “你可以离开,如果你想欠我欠到下辈子的话,如若不然,就留下来帮我,至少帮我挡住那个八爪女吧!”他拿她自己说过的话来堵她。 欠到下辈子,这么恐怖的事当然不能让它成真啊! 莫戏晴几经思索,终于有了定论,反正帮忙嘛!既然只是帮忙而已,时候到了就可走人,只要她能管住自己的心就好了昨! “好吧!可是可不能太久。”宛若壮士断腕一般,她重重的点下了头,但仍不忘提醒道。 皇甫冷扬摇了摇头,笑看着她避他如避蛇蝎般的模样,心头一抹捉弄的念头陡起。 如果说他不答应的话,那她会怎么样? 他真的很好奇、很好奇! 在这股好奇的驱使底下,他突然伸手扳住了她纤细的臂膀,然后缓缓俯身说道:“口说无凭,咱们总要有个凭证不是?” 要什么鬼凭证引莫戏晴心中的不样又起,可她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皇甫冷杨薄抿的唇已然落下。 天啊!他想干什么? 没有让她疑惑太久,他很快的让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他的唇稳稳的落在她红艳艳的唇上,接着再轻柔的吸吮诱哄着,诱得朱唇微启…… 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曾试过这番滋味?莫戏晴惊诧得胜大眼,望进他那双深幽的眸,那眸的魔力依然,让她很快的失了魂。 呆愣愣的宛若一只木偶娃娃,任由他从浅浅的轻吻,到窒人心魂的狂索,向来理智的皇甫冷扬在她的甜美之中也几乎失了魂。 他亦不曾料想得到,一个恶意的捉弄,却逐渐失控成情欲奔腾,一触即发的态势。 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常常会有令人难以预料的碍眼家伙出现。 显然莫乱儿便是这方面的个中高手,大老远的就听到他在大声嚷着,稚嫩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一抹忧心。 “大师兄、戏晴姐……”长串的选呼透过一片薄薄的门扉,传人两人耳膜之中。 对于这杀风景的呼喊,皇甫冷扬的反应是万分可惜的叹了一口长气,而莫戏晴则是仍恍然得不能回神。 直到他松开了她的手,恍若万分熟练般的整理着她微乱的发丝与衣襟,她这才宛若大梦初醒。 怔怔的望着他,若不是他那炙人的温度与温柔的触碰,她真要以为现下自己正身处梦中。 羞怯与无措是此刻唯一主宰她的情绪,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她慌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如果她够理智,她应该狠狠的掴他一巴掌,以教训他的轻薄,也提醒自己不要轻易陷入,毕竟他与她,是云与泥的差别。 可是,理智此时似乎与她无缘,他的温柔就像是一种美丽的毒物,一沾就叫人失了神。 “记得了!”皇甫冷扬以温醇的嗓音低语。 “什么?”莫戏晴愣愣的应道,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咱们已经以吻立誓!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必须帮我应付那个花痴郡主,否则……” “否则怎样?”不难嗅到他语气中那股威胁的意味,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否则,即使纠缠一辈子,我也会让你付出应得的代价。”薄抿的唇微微勾起,仿佛“一辈子”这三个字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轻易便会流逝。 说完,皇甫冷扬放开了她,精准的在莫乱儿撞进来的那一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方才的一切宛若不曾发生。 一辈子! 短短的三个字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回荡着,莫戏晴傻愣愣的瞪着他离去的方向,背脊忍不住泛起一阵寒暖交错的滋味。 如果不知道他的身分,或许她此刻的心情应该雀跃得上了天,可是…… 她知道自己动了心,在他对长平郡主说出“我爱她”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心。 可那又如何,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单凭他那皇子的身分,就已注定了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的可能。 她要走,也必须要走,否则一旦失了心,而他却又不懂得珍惜她的心,那她岂不是标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依照含烟姐的说法,越是高高在上的男人,越是不懂得珍惜女人的心,简言之,像他那高得几近于天的地位,铁定不懂得如何去爱,所以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和感情去奢求。 脑袋中的思绪翻了又翻、腾了又腾,终于在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时,心定了。 “姐姐,我大师兄他是个皇子耶!”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才与皇甫冷扬错身而过,在门扉被关上的那一刻,莫乱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说出他方才所得到的惊人消息。 可没有预期中的惊诧,也没有半点的惊惶失措,莫戏晴笃定的态度让他完全摸不着头绪,他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怎么没反应?他是个皇子,找这么一个人当夫婿,好像不太好吧?!” 还真不愧是姐弟,两人可是有着相同的想法。 “我当然知道不好。”她没好气的应道。 这一切都要怪乱儿啦!没事选一个皇子当对象上、她只不过是希望有个家小有财富的男人就好,既不至于醉情声色,也能让他们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那我们走人好不?”虽然年纪小小,可是却古灵精怪,挺有主见的莫乱儿连忙建议着。 “我是很想啊,但怎么走?他已经撂下狠话来,只要我不帮他应付那长平郡主先一步离开杭城,那么就算纠缠一辈子也要我付出代价。” “那……怎么办?”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他傻了,平时的古灵精怪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先瞧瞧情况再说吧。”莫戏晴现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唯一能想得到的方法只有“拖”字诀。 先拖点时间,再来想办法,真要情况不对,就溜。 即使是得藏上一辈子也没关系,反正天下之大,她就不相信会没有她容身之处,哼! “你要那个东西干么?”翠含烟一手画着柳黛,一手轻抚着结好的发誓,揽镜自照之余,状似随意的问道。 “我是想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轻描淡写,完全没有说出重点,莫戏晴井没有打算说出实情。 “哼!我是什么人,想要瞒我?”杏眼儿一瞪,柳眉一挑,她摆明就是不相信她那搪塞得太过明显的话。“实话实说了吧!” 被瞧得心虚,莫戏晴微偏了头,避开她犀利的眸光。“我没有想瞒含烟姐,我真的是拿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戏晴儿,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那点心眼儿我还会不知道吗?若不是有事,你绝对不会想着这些个旁门左道。”没好气的给了她一记冷眼,翠含烟转了身,正视着她继续说道:“我虽然身处青楼,但是因为宝姨娘的关系,所以总是将你当自己的妹妹,你若有事更不应该瞒我。” 她的话带着微微的谴责,说得莫戏晴顿时哑口无言。 说实在话,在父母骤逝、家道中落的那一年,要不是有娘还未出阁前的好友宝姨娘和含烟姐的帮忙,她和乱儿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她们疼她若亲女、若妹,这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事情着实太过复杂,复杂到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关系那个男人?”眼见她犹豫再犹豫,翠含烟干脆直接切入重点。 “呕,算是。”她点了点头。 “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霸王硬上弓!”她的双眸霎时晶亮,语气更是异常暧昧。 这样的猜测让莫戏晴的双颊霎红,她连忙道:“含烟姐,你是说到哪里去了!” 翠含烟才不理会她的否认,在瞧着了她颊畔那可疑的红云时,索性大刺刺的建议道:“如果是为了霸王硬上弓,那要迷药做啥,不如用春药较为妥当。” “含烟姐,我不是想要……想要……”听到她的“建议”,莫戏晴简直傻了眼。 怎么说她总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对于这种事当然不如翠含烟来得朗朗上口。 她羞臊的轻呼、抗议,但对那“特殊词儿”可怎么也说不出口C “男人、女人做那档子事是天经地义的,有啥好不能启口的……”怎么说翠含烟也是在妓院混的,说起话来自然直接许多。 她的态度让莫戏晴简直是百口莫辩,她索性扬高了声调,“我要迷药,真的不是要和他做那档子事,也不是为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只是想若将来情况不对,要逃走时用的。” 这叫做以备不时之需,而目前情况还没有急迫到一定要走人的地步,她乐于留下来还债。 毕竟扣去卖身葬父那一包银子用作戏来还之外,他从张邵邦手中救了她,可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她还不能走,但皇甫冷扬最近瞧她的目光总是多了一抹深思与探索,这样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小心应对,毕竟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姑娘家心动的男人。 迷药自然只是最万不得已的方法,如果情况真的糟到她必须逃离,那就真得如他所言的欠他一辈子了。 “说来听听吧2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翠含烟瞧她表情很认真,终于卸下了玩笑的心态问道。 莫戏晴抿唇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无奈的决定实话实说,因为翠含烟的水眸中仿佛写着“要迷药,就拿事实来换”这几个斗大的字,让她不得不屈服。 “就是……”她红唇微掀,可见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索性言简意赅的说道:“他的真实身分是个皇子。” “皇子?!那很好啊。”翠含烟闻言眸光顿灿,脸上的兴奋更是无以言喻。 想戏晴儿辛苦了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个人中龙凤,当然得要想尽办法飞上枝头做凤凰唆! “哪里好?”莫戏晴没好气的问。就是知道合烟姐一定会有这种反应,所以她才不想说出实情的。 “怎不好,只要你巴上了他,从此就不用再为生活奔波,甚至连乱儿也可以有好的前途。” “含烟姐,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宫门,我自己几斤几两重我知道,不想去蹲那浑水。”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也对啦!”翠含烟略微一想,也觉得她说得有理,“既然这样,那就走人不就得了,干么要用到迷药呢?难不成他不让你走。” “他是不想让我走,可是……”她无奈的诉说着前因后果,甚至将皇甫冷扬撂下的狠话也一并说了。 “所以,他不准你走,而你也答应暂时留下来,可是又怕自己动了心,所以准备了迷药,想在最万不得已时使用。”几句话归纳出她长串描述里的所有重点,翠含烟的脸上带着一抹暧昧。 “没错。”莫戏晴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臆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翠含烟接下来的一句话,竟然挟带着石破天惊之势,骇得她六神无主。 “你该不会早已经爱上人家了吧?” “含烟姐,你……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 “别急着否认,瞧瞧你现在这模样,既忧且愁,欲走还留,不是早把人放在了心上,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我没有爱上他。”她严正驳斥着这荒谬至极的猜测。 ‘有或没有你自己心底最清楚,这迷药我给了,顺便再给你一包春药,要走要留,端看你自己的选择。“ 人生是自己的,她有权决定什么对自己最好,所以知晓事实的翠含烟也没有多加干涉,直接抛给她两个药包。 反正这种东西在妓院多得是,不用太省。 拿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莫戏晴应该立刻走人,可是望着翠含烟脸上那不怎么相信的神情,她忍不住再一次的严正声明,“我真的没有爱上他。” “你这话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她好整以暇的反问。 “我……”莫戏晴被问傻了,一脸怔愣的模样,显然连自己也没有答案。 翠含烟笑着摇摇头,步向前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红尘情事我瞧得多了,有时候别太急着否定一切,给自己一个机会,事情未必如自己想像得糟,别太苛待自己了。”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无言,因为就连她也摸不清自己心底的想法。 “喂,你给我站住!” 才步入客栈,一声低喝传来,紧跟着便是一堆衙兵持着大刀围将了上来。 皇甫冷扬立于原地,冷眼扫过这庞大的阵仗,脸上波澜不兴,一双利眸直勾勾地望着那日连滚带爬逃走,如今却趾高气扬的张邵邦…… 喷,还真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呵! “你想干么?” “你那天打伤了本少爷,今天当然是要抓你回去治罪!” “治罪?!凭你还没那个资格!”劲瘦的身躯一回,袖扇一扬,一股劲风顿时吹得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衙兵东倒西歪的,就连客栈内的桌椅也倒了一地。 “你……我可是奉了县太爷的命令前来逮捕你归案,你若不从就是抗命,可以杀无赦的!”紧捉着身边的柱子,勉强站直身子,张邵邦白着一张脸喝道。 “哼!”皇甫冷扬冷哼了一声,完全不受他的威胁影响,掌风反而越见凌厉。‘那也等你捉得着我再说吧!“ 要不是飘扬那儿证据还没有到手,他还不想太过打草惊蛇,容得了张邵邦在这儿抓假虎威吗? “你……”连吃厂两次亏,而且同样是在众目联联之下,张邵邦哪里得吞下这口怨气,环视着那些被吹得狼狈的衙兵吼道:“你们上啊!上啊!谁捉得着他,我赏银百两。” 薄抿的嘴角微勾,皇甫冷扬自觉对这个人渣的耐性已经耗尽,索性喝道:“滚,快滚!否则真被我伤着了,后果自负。” 一边赏银百两,一边仅仅只是低声威吓,本应是利诱人胜之,但是只见那些衙兵们却连滚带爬的全都跑了出去。 “你还不滚吗?需要我送你一程?”皇甫冷扬眯起了眼,扫向张邵邦,耐性明显已经趋近极限。 “我……我……你等着瞧!”眼见敌人完全不买官府的帐,偏生自己的手下全都跑了个精光,张邵邦除了识时务又能如何,他可不想再像上次般连滚带爬的丢尽了脸,所以尽管领着衙兵五十,依然只能落荒而逃。 “哼!仗势欺人,我倒要瞧瞧你还能横行多久。”望着他的背影,皇甫冷扬冷哼了一声,当下决定他要“命令”柳飘扬加紧搜证的工作。 免得这些人烦人! 第七章 一地的狼籍! 木制的桌椅东倒西歪,满地捧碎的碗盘和四处倾倒的残肴。 莫戏晴人才一入客栈,就这般杂乱的景象,再想到方才与自己错身的衙兵,当下心头一阵不安漾起。 莫不是那个张邵邦又仗着爹亲的势力,准备,准备欺负人了。 那他的目标一定是他…… “小二!”思绪流转之间,眼尖的瞧见躲在椅下的店小二,她赶忙上前,连拖带拉的将人给拖了出来。 “不,大爷,不关我的事啊!咱们只是做做小生意罢了,那些住居的大爷与咱们无关啊……” 紧闭着眼,店小二吓得直发抖,嘴里更是呼天抢地胡乱讨着饶。 “小二,你看清楚我是谁!”没有心情和他蘑菇下去,莫戏晴索性捉住他的肩头问道。 紧闭的眼皮子无可奈何的拉出了一条缝,然使再慢慢的拉大,直到确定眼前的姑娘家是客人,他这才放心大胆的睁开眼。 “姑娘,原来是你啊!”还好不是那些人啊! 店小二大大的呼了口气,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悄悄放下。 “小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忙问道。 “就是刚才,那个县太爷的公子,带着一群人来这儿找同你一起的那位爷秽气,然后……” 一确定情况真知自己心中所想,莫戏晴的心立时提得老高。“那同我在一起的那位爷有没有出事?” 没有想到乱儿,更没有想到机灵,她的一颗心全在皇甫冷扬身上。 “他……他……”显然被她的激动给吓怔了,店小二好不容易归回原位的心又给提得老高,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半句话。 久候不至自己所要的答案,莫戏晴立刻手一松放开了他,然后忙不迭的转身往楼上厢房狂奔而去。 他应该不会出事吧?他的武功这么高强,更何况还有个尊贵的身分,旁人怎能动他分毫? 理智虽然这么告诉她,可偏偏情感上她却迫切的需要瞧着他好端端的。 在察觉自己心中那巨大的恐惧这一刻,急奔的脚步停了,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不该这么重要的! 真正重要的人应该是乱儿才是,他才是他们莫家的命根子,但在刚刚那一刻,她先想到的人竟然不是他。 她……她……究竟怎么了? 难不成她真如含烟姐所说的,爱上了皇甫冷扬? 这样的念头让她眸中闪过一丝惊骇,目光在莫乱儿和皇甫冷扬的房门前来回摆荡着。 终究选择了莫乱儿的房门,开启,然后又合上,因为里头空无一人。 正当她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转身之际,身后的房门已然开启。 “你究竟该死的跑到哪儿去了?”皇甫冷扬气急败坏地问着,接着走向前将她扳过身来。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莫戏晴神色苍白的问道:“乱儿呢?”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瞧着了她那苍白若纸的脸色,他不禁关心的问道。 “乱儿跑到哪里去了?”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她依然执意索求着莫乱儿的下落。 皇甫冷扬锐利的眸中对她的急切问过了一丝疑惑,不解她为何这般关心莫乱儿的下落,但却仍然答道:“他和机灵去找你了,说是怕你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张邵邦。” 自莫戏晴的眸中看到了一抹放心,他心中的疑惑再起,她对于儿的关心似乎太过了,但他仍是不动声色的问:“这么急着找乱儿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楼下的一片狼籍,担心那个孩子受了伤。” “哦!”皇甫冷扬的剑眉微挑泽隆上漾过了一丝兴味。“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乱儿的关系变得这么好,我以为你应该更关心的人是我才对。” 心思本就杂乱,又被他猛然一问,莫戏晴没好气的直接开口,“我为什么要关心你,我和你又不是姐……” 但在顷刻之间,她又恍然警觉到着他的眸光中含着太多的刺探,于是倏地住了口。 “你和乱儿是什么关系?”修长劲瘦的腿往前跨了一大步,直逼她身前,他冷不防的问道。 “没、没什么!”还好在那最后的一刻,警觉心回笼,她及时改口。 “是吗?”俯下身,他逼视着她,口吻中尽是不信。 “当然,你以为我们该是什么?”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莫戏晴虽然心慌意乱,但仍勉强自持。 “我还以为你会记得我说过,我最讨厌人家骗我?”皇甫冷扬轻随低语,但那话却像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她耳际炸开。 这个该死的男人,没事感觉这般敏锐做啥?也不体谅体谅她此刻心绪大乱,他就不能忽略她所露出的小小马脚吗? “我没有骗你!”她深吸了一口气,抵死不认。 “最好没有!我向来不轻饶骗我的人。”他再跨一步,直到两人之间,堪堪留有让一只小耗子钻过的空间。 “你……别……”莫戏晴被他锐利的目光和颀长的身形,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说起话来更是吞吞吐吐的。 “别怎样,吻你吗?”几乎是恶意的,他恣意轻怫的气息拂在她脸庞。 他在惩罚着她那蹩脚的谎言,虽然他并不知道事实如何,但却可以肯定她在隐瞒些什么。 但他井不心急知道真相,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查得出来,所以他只是坏心的逗弄着她,伸手勾起她那巴掌大的瓜子脸,然后恣意的把玩着。 “别碰我!”在他触碰到她的那一刻,那日拥吻的景象倏地窜入了她的脑海,分不清心里头的滋味,莫戏晴的抗议宛若轻吟。 “那很难,真的很难!”皇甫冷扬呢南道,井且摇首拒绝,再次不由分说的俯身,攫取他未曾忘怀的甜美滋味。 同样的一件事,因为心境的不同而产生了不同的感觉,在察觉了自己的爱意之后,那个吻就像是个魔咒似的,炸得她所有的思绪全都四散飞去。 霎时,她此刻满心满脑的思绪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和他的吻! “事情究竟查得如何了?”皇甫冷扬的语气中难得夹杂着一丝烦躁。 他那急躁的模样让柳飘扬忍不住让疑惑爬满了他探索的眸子,然后好奇的打量着他。 他似乎失去了平日的沉稳,为什么呢? 在他的印象中,他一向是沉稳的、内敛的,甚至是冷情的c 他甚至曾经以为,这世上除了武学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吸引他一分一毫的注意力,就连万万人之上的皇位也不行。 可现在他却大刺刺让自己的烦躁彰显于外,这一切的改变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原因阿!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那个女人?柳飘扬脑内灵光一闪,一道身影已然闪过脑际。 呵,那可就真的有趣了! 如果他知道这次他不小心调查出来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曾经是旁人眼中的上等肉而发狂、发怒? 他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呢! “喂,你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久候不至自己所要的答案,皇甫冷扬很没耐性的催促着。 “听是听到了,正在考虑怎么回答罢了。”掀唇露齿而笑,柳飘扬依然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似的懒洋洋表情,完全没有在面对皇子、主子时应有的戒慎恐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啥好考虑的?” “就是因为必须考虑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所以才值得考虑啊!”他不怕死的打着哑谜,并且很满意的瞧见好友俊挺的脸庞黑了一半。 “你……”双拳紧握,皇甫冷扬简直想要杀人! 他必须承认,最近他的心绪很浮,浮得就快要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是因为她吗?他不下数次的自问,可总是得不到答案。 “也多亏上次那位漂亮姑娘,让我能够以男色攻破罗烈的心防,才将帐册拿到手。” 听到柳飘扬称赞莫戏晴漂亮,皇甫冷扬脸色倏地一沉,语气更是老大不是滋味。 “她哪里漂亮了?”他没好气的咕瞰道,活像是个孩子似的气闷着。 “怎么,连赞也赞不得吗?” “她有什么好赞的?一肚子鬼鬼怪怪,谎话一大堆,一点也不实诚可爱。” “咦!这可就奇怪了,你不是最讨厌人家骗你,怎么还会让她留在你的身边呢?”柳飘扬感到诧异,他原本还以为扬会看上那个女人,是因为不知道她在骗他?(: ) 第 4 部分阅读 为不知道她在骗他。[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怎么现下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一回事呢? 皇甫冷扬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他最痛恨人家骗他了,会这般容忍的原因就非常值得人家探究了。 “我是还没找着证据,要不然……”他撂着与事实截然不同狠话。 如果说他对戏晴真能有那股狠劲,那夜或许就不会松开手了,对她,他的宽容性似乎总是很高。 “证据?!我有?”柳飘扬突然说道,摆明了是不想让皇甫冷杨再有借口不去正视自己的心意。 “什么?” “我说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她骗你,你要怎么办?”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皇甫冷扬神色一凛,很急切的询问道:“你知道什么,快说!” “我知道,那个女人接近你其是有目的的,我还知道其实张邵邦真的曾经是她的未婚夫,还有乱儿是她的亲弟弟,还有自从父母双亡之后,她其实过得并不好,很辛苦……” 柳瓢扬口中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知道”,像块沉甸甸的石块压上了皇甫冷扬的胸坎,挤压出他极大的忿怒与怜悯。 两种情绪交相沸腾,骄傲的他终究还是让忿怒战胜了怜悯。 “还有什么?”他咬着牙问,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瞒着他这么多?!还敢口口声声说她说的是实话。 想到这里,他的忿怒开始极速飘扬。 “还有,她‘曾经’把你视为夫婿的最佳人选,也就是说,在她还不知道你的身分时,你对她而言好比肥美的猪肉,她正考虑该怎么把你一口吞下。”柳飘扬很恶劣,他自己都承认!之所以这么丑化莫戏晴,不过是想瞧瞧这个明显已经动了心、动了情却浑然不自知的好友兼主子会怎么做。 该死的女人!皇甫冷扬眸中的怒火奔腾,怒瞪了讪笑的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他要去找那女人算帐,她不但从一开始就骗了他,还敢觊觎他,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上等肥美的猪肉?!真是够了! 不行!她不能再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了。 莫戏晴在房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视线则不断的在桌上那两个药包中间徘徊着。 照理说,她本来不是一个怯懦之人,既然知道自己已然爱上,就该全力以赴,积极争取。 可问题偏偏出在皇甫冷扬的身分是个皇子之上。 要知道,正所谓侯门一人深似海,更别说那深宫帝王家,其中的甘苦辛酸自然也较寻常人家多得多。 想了半天,她深吸了口气踏上前去,双眸在红白两个药包之间犹疑着,红色是春药,白色是迷药。 耳畔响起了皇甫冷扬那日在她耳际留下的严厉警告,她忍不住有了犹疑,可是终究还是拿起了白色。 就用它吧!她准备在今天就走,只要皇甫冷扬喝了迷药,便可以多为她争取一些时间,那她自然也可以带着乱儿跑得远远的。 她收起红包,打开白色,然后将里头的药倒人茶壶之中,正准备要将它端出去至皇甫冷扬的厢房时,说时迟,那时侠,房门冷不防被人一脚给端开,她连忙转身,便见皇甫冷扬一脸阴骛的步了进来。 望着他脸上那明显可见的怒意,心中不祥的预感顿起,莫戏晴强自镇定,旋过身放下手中的茶盘,然后倒了一杯,递给了他。 “我正准备到你的房内添水。要不要先喝杯水?” 皇甫冷扬不语,踏着重重的脚步逼近她,冷不防地一手抄过她手中的水杯,接着仰首一饮而尽。 盛怒中的他,完全没有发现她眸中的犹豫和挣扎,甚至是无可更改的决心。 “你竟敢骗我?”他薄唇微掀,咬着牙吐出这句指控,井一手撰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 “我没有!”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莫戏晴决定先否认再说。 “你敢说你没有?”眯起了眼,他狠瞪着她,一双深幽的眼眸不断将怒气化为利箭,笔直的射向她。 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纵然背脊已经起了一阵寒凉,但莫戏晴仍是咬牙否认到底。 “我当然没有骗你,要不然你说我骗了你什么?” “乱儿是谁?”他逼近她,居高临下的质问着c ‘他……他……“他的问题让她心惊胆跳,暖儒的说道:”他不是你的师弟吗?“ “他是谁?你的接近,包括在大街上卖身,还有被张邵邦轻薄,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她的装傻让他眸中的怒焰宛若不受控制的火龙冲上了天,他更是索性打开天窗亮话。 “我……”天啊,他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恐惧袭天漫地的朝着莫戏晴涌来,她的心中着慌,双眸的惊恐更是再也掩盖不住。 “我……我……”失了血色的唇瓣几次开合,却只能发出宛若猫咪般的呜呜声。 “你该死!”皇甫冷杨狠咒了一声,用力的扯过她,就在她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准备一把掐死她之际,他的手却往下移去。 啪!地一声在她耳际爆开,她顿感胸前一阵惊意拂过c 她想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莫戏晴惊慌得想要抬手护在自己胸前,可是皇甫冷扬哪有可能让她这么做。 他倏地缩制住她的双手,将她逼进了墙角,接着将她的手高举过头,正当他想要俯下头来之际,一阵深沉的晕眩袭来。 他甩了甩头,企图甩去这莫名的昏眩,却在莫戏晴的眸中瞧着了一丝倏然闪过的心安。 莫不是方才那杯茶? 脑海才堪堪闪过这个念头一股昏眩却宛若涛涛大浪朝他席卷而来,纵使他运功抵抗,也只能堪堪取得一眨眼的清醒。 “记住我的话。只要你敢逃,天涯海角、一辈子的纠缠!” 语落,眼合,皇甫冷扬便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靠上她的肩头。 莫戏晴必须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不至于被他压垮。她缓步龟移,好不容易将他移往塌上,让他躺得舒服些后,她才气喘叶叶的探手轻抚着他那浓眉、挺鼻。 “如果说你不是皇子的话,多好,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爱你了。”她在他耳际呢哺道:“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爱你,或许早在你自张邵邦手中救下我的时候,更或许是你同长平郡主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但爱上了你又如何,我与你本是云与泥的差别,或许有朝一日,你荣登九五,那我呢?是不是只能是你三千宠嫔的其中一人?我不能忍受自己必须沦落这样的境遇,所以我必须离开,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原谅我!若是不行,就来生再继续纠缠吧!” 深深的凝了昏迷中的皇甫冷物一眼,莫戏晴好不容易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晶莹的泪已经爬满了香腮,她直起身准备去找莫乱儿,从此远离这样的是是非非。 但步伐才迈开,手臂却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后扯去。 莫不是他压着了她的衣裳……莫戏晴回头过去,不意却撞入了他那双深幽的眸子,顺着他的眸光往下瞧,阻止她离去的不正是他的手吗? “你……你不是应该昏过去吗?”她讶然低呼,难不成含烟姐给的迷药药效不够强吗? 瞠大的眼眸布满了惊诧和疑问,总觉得他的眸中仿佛多了些什么? “想走吗?”皇甫冷扬用力的将她扯人怀中,脸上带着一抹魔魅的笑容,看得她心底直发毛。 “我……我……”莫戏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思绪像被埋了火药似的全数炸开。 “如果你真的想走,那么应该是下迷药,而不该是春药。”薄抿的唇瓣微勾。他的手毫不客气的抚上了她胸前的浑圆。 “我没有下着药,我下的是迷药,我想要带着乱儿走人,怎么可能还会下春药,去增加我们两人之间的纠缠?”完全忽略了此刻自己身处劣势,她很认真的澄清。 “是吗?你很确定。”这笨女人该不会是把春药当成了迷药吧? 面对她的执意否认,皇甫冷扬心中有了这样的臆测,可不管她是不是存心的,她对他下药就是不对,也必须负起应负的责任,于是他故意道:“我倒不知道这世间有哪一种迷药可以让人浑身欲望奔腾、热血沸腾,就连我的……”他低头往自己昂然而立的骄傲瞧去,“也肃然起敬。” 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瞧去,这一瞧刚好瞧着了他裤裆中的昂然大物,莫戏晴脸上顿时涨成红通通的一片,仿佛被大火烧灼过一般。 “这怎么可能?”她嗫嚅着,但望着他眸中逐渐氮红的欲望,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难道她真的放错了药包,可是含烟姐明明说白色是迷药,红包是春药,她刚刚放的明明是白色啊! 怎么可能会搞错呢? 莫戏晴还没来得及将事情想出个水落石出,皇甫冷杨的唇已经宛若识途老马般贴上了她胸前的雪白。[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不管可不可能,火既然是你点的,你就必须负责。”他说得理所当然,一副就算将她拆吃入腹也不是他的责任的样子。 “不可以!”莫戏晴惊呼,双手无力的阻止着他的恣意进攻。 但她越是推拒,他的执念便越强烈。不一会儿的时间,一抹雪白已然完整呈现在他的面前。 “你……”那似曾相识又陌生的情欲在她的血液之中沸腾着,只觉得好像有一把火随着他的手在她的身躯上到处燃点着人苗。 体内情欲不断的涌上,皇甫冷杨哪里还有心情理会着她那微不足道的抗议,索性一个翻身俯上了她的雪白身躯。 然后攫住她的唇,热烈的辗转吸吮,像是想要吮去她的魂魄和理智。 终于,在他的努力之下,莫戏晴的理智跟着浑身上下的热力四处发散,只能任由他引领着,一步一步的踏入了情欲之中。 望着她的意乱情迷,皇甫冷扬终于不再克制自己浑身嘶吼着想要获得解放的情欲,劲腰一沉一挺之间,已经与她合而为一。 我爱你……在那一刻,莫戏晴只能无助的在心底这般吼着。 第八章 这世间还有人比她更倒楣吗? 望着眼前那片精壮的胸膛,莫戏晴忍不住翻着白眼,无语问起了苍天。 她竟然错把春药当迷药,虽然事到如今她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她真的被他拆吃入腹了,而现在那个夺了她清白的男人正在呼呼大睡。 那她究竟该不该走呢?y 薄唇轻咬,显示出她的确犹豫,但在犹豫过后,她依然小心翼翼地钻出了他的胸膛。 该做的事还是得去做,虽然她的清白已不复在,但她至少应该庆幸自己的清白是被心爱的人收藏去了。 她喜欢用“收藏”这个字眼,因为那比掠夺来得让人觉得被珍视,她希望被他珍视,即使只是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轻悄悄的穿戴好了衣物,莫戏晴便不再浪费时间准备走人,可是相同的情况又再度发生…… 原本应该因为“过度疲累”和“药性”而陷入沉睡之中的男人,再次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 许是早已被他吓过太多次了,她这次是连抚胸部懒,只是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在经过了昨夜之后,你依然想走吗?”皇甫冷扬的气色不若以往来得精神,声调也不如以往来的有力,看得出昨夜的纵欲和药性的确让他的精神显得困顿。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留下来。”轻浅的一笑,莫戏晴向来神采奕奕的脸庞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神伤。 “做我的女人,不好吗?”他直言问道。 “或许那对别的女人来说很好,但我要的是唯一,而那你应该给不起。”反正他们都已经袒程相见了,她不想再浪费力气隐藏自己的心思。 反正就算他要给自己安个“善妒”的罪名,那岂不是也是美事一桩,反而能让她走得无牵无挂。 探索的眼神笔直的扫向她,皇甫冷扬淡淡的说:“你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我的确是!”只差没有两手一摊,她坦率的承认。 其实她不以为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贪心,只是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世间,女人习惯了委屈,而她不愿意委屈自己。 她宁愿嫁个平平凡凡的夫婿,然后两人平平凡凡的相守一生,本来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谁知道—— 谁知道莫乱儿却为她选了这样一个人中龙凤,她要不起,也不敢要,即使她爱他,但她不会以爱为名行贪求之实。 “但你怎能确定,我不能给你你要的?”皇甫冷扬挑眉问道,着实有些不快她那云淡风清的模样。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计划的人是她,实行的人也是她,可是为什么能够走得无牵无挂的人也是她? 在女人面前,向来高高在上的皇甫冷扬头一次吃到了闷亏,他很难可以平衡得过来。 “你能吗?”莫戏晴反问,虽然明知他不能,可是随着自己的问题出口,心中却也隐隐泛起一抹期待。 “我……”他顿住,双眸紧索着她灿亮的眸子,该出口、想出口的话没有出口,反而改弦易辙的问:“你知道一旦你在未经我的同意下离开,天涯海角,月月年年我都会把你揪出来吧!” 他并没有许下承诺! 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可是莫戏晴试着让自己不去在乎,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做。” “那你忍心让莫乱儿跟着你躲躲藏藏过一辈子?”他的语调微扬,似乎是在提醒着她的自私。 “你……”他的确有一套,勾起了她对弟弟的愧疚,可难道她就愿意吗? 这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惹他,所以除了怨自己又能怨谁? “留下来吧”这一辈子,皇甫冷扬难得用这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话。 在方才之前,他真的很生气,可是只要一忆及柳飘扬描述她的过往,气忿似乎因为心怜而退去了不少。 他想,在如此的“袒程相见”之后,或许他们真是有可能的。 “给我一个理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苛求,莫戏晴索讨的不过是他一丁点的真心,如果他愿意谋,那么即使可能会倾尽所有,她仍愿意因为这一点而留下。 “我想或许……”皇甫冷杨正想将心中的盘算说出,可是门外出现一阵嘈杂的声音。 接着那扇经过他摧折后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房,发出了巨大的撞门声响。 皇甫冷扬剑眉一挑,心中暗咒。 该死的,为什么偏生选在这个时候,他的体力受到春药的侵袭,还不能完全恢复的时候,这下只怕真的要出事了。 长平邵主、张邵邦、张昌行、儿乎所有该到的、不该到的人都到了。 皇甫冷扬眸中掠过一记冷芒,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难得让自己的怒意彰显,炯炯的双眸中尽是冲天的怒焰。 “长平郡主,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他的喝问,长平郡主不语,只是冷然一笑,但娇艳的脸在转向莫戏晴的时候,浮现了一抹深沉的恨。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可你竟恶意选了个小贱蹄子来羞辱我,你说我想要干什么”她恨恨然的道。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扫到莫戏晴被皇甫冷扬牢牢护在怀中时,眸中的恨意更盛,仿佛巴不得能够一刀杀了她而后快。 察觉到她那阴骂的眼神,莫戏晴冷不防的一颤,更是往皇甫冷扬温热的胸膛里窝去。 “放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轻颤,但皇甫冷扬能够感受到她此刻的害怕,他更加收紧自己的臂膀,威仪的低喝着长平郡主的无礼。 “放肆?!”怎料到,他的低喝反而换来了她讪讪的一笑。“你以为这里是京城吗?” “就算这儿不是京城,但你今天这样的举动也堪堪足以让我要了你的性命。” 怎么,难不成这女人想要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杭城杀了他吗? 否则她应该知道,一旦惹怒了他,别说她是个郡主,就算是个公主,他也不会轻易饶恕。 “你想犯下诛杀皇子的罪行?” “何需我来下手。”长平郡主轻哼了一声,指了指身后的大批人马,傲然的说道:“什么皇子?我怎么没瞧见,我只看见一个仗着自身武功恣意斗殴,甚至诛杀平民的盗匪!” “你想栽赃?”皇甫冷扬洞悉了她的意图,心中难免一凛。 该死的!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如果此刻他的体力充足,就算是千军万马,他也有把握带着莫戏晴冲出重围,可是… “我知道你有极高的功力,但双拳总是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里外外早已布下了重兵,我想你应该不会笨得想要以身试险吧广 “你凭什么调度重兵?”他脑子不停的运转着,嘴里更是不断吐出问题,只要等他度过了这次劫难,那这些人就该死了。 “哼,你来杭城,明里暗里,搜集了两江总督罗烈的罪证是吧?” 原来是有狐群狗党的啊! 他怎么忘了,那罗烈算是长平郡王的门生,这徒弟贪读枉法,做先生的只怕也拖不了关系。 否则凭那罗烈不过中年,又怎能位居高位?搞不好这贪赃枉法的主谋还是长平郡王呢! 而他彻底的忽略了这事,这究竟是他们掩饰得太好了,还是说他的心思投注在莫戏晴身上多些,所以才会忘了他们之间的这层关联。 以至于当长平郡主出现时,他只想到她几年唤苦苦的痴缠,却完全忘记了她来到杭城或许另有目的。 “你怎么知道?” “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长平郡主骄傲的昂首而立,脸上闪现的是玉石俱焚的决心。“你以为派上了柳飘扬,一切就会天衣无缝了吗?” “飘扬怎么了,他出事了吗?”听到好友的名字,皇甫冷扬肃然,忧心得连忙问道。 虽然飘扬的身手不错,可也会有像他现在这种突发状况,莫不是他真的失了风,所以才会让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想要诛杀他。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就是因为还没有,所以她才没有在此刻痛下杀手。 毕竟依皇甫冷扬的身分,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饵,更何况…… 长平郡主再将目光调转到莫戏晴的身上,她那满腔的忿怒着实需要好好的发泄一番c 对于眼前这个显然获得皇甫冷扬情感的女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把他们带回去。”她朝着张邵邦下令。 “可是……”似乎对于皇甫冷扬的武功修为多所忌惮,他立于原地,迟迟不敢挥手下令。 “抵抗者杀无赦!”她冷凝的说道:“罗总督拨下了一万精兵交由你带领,他能杀上一个、两个,难不成能只手杀上万人吗?” 说得也是,张邵邦本来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更何况他已经因为皇甫冷扬的关系,连续两次成了城里人的笑柄。 这个仇他当然不会忘记,再说什么事都有舅舅顶着,他没什么好怕的。 当下脸上的惧意退去,高举着手就要下令,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窝在皇甫冷杨怀中的莫戏晴终于开口劝道—— “张邵邦,你可知道你现在正犯足以被诛杀九族的罪?” “哼,知道又如何,反正有罗总督在后头挡着,说不准将来罗总督兴兵出师,将皇甫家的皇位取而代之,那我岂不是也可以风风光光的位居庙堂之上。” “痴人说梦!”皇甫冷扬对于张邵邦的话冷嗤了一声,难不成他是当他其他几个兄弟是死人吗? 就算今天他真的栽在他们手里,那也是因为一时的大意,若是他们因此而小看皇甫家的实力,只怕到头来会死得很惨。 “你别傻了,现在说的当然是很好听,可是若是出了事呢?谁会去送死?”经过了方才一段时间的平稳心绪,莫戏晴再次回复了往常的伶牙俐齿,使起挑拨离间的手段更是既快且准。 果然她的话说进了张邵邦的心坎里,致使他高高举起的手臂迟迟没有放下。 “你若是能立刻罢手,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三皇子不会同你计较这滔天罪行的。” 莫戏晴当然也知道此刻情势的险峻,他们站在门边的人不知道,可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现下将她护在胸前的男人其实没那么厉害了。 充沛的体力早就在昨夜的纵欲和春药的侵袭下所剩无几,没有些时间让他调养生息,是万万没有能力足以突破重围的。 此刻的他正在很努力的调息着,期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复自己的体力,然后突围。 这点可以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热力和愤张的血脉中得知,所以她很努力的在为他争取时间。 “这……”张邵邦原本对于要做这事就挺紧张的,如今又听得她这样说,心意难免不定。 长平郡主眼尖的瞧见了他的动摇,连忙喝道:“你别再心猿意马,你不是说恨透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恨透了皇甫冷扬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我……”眼光扫到了莫戏晴倚偎着皇甫冷扬的景象,再想到自个连着两次被打得狗吃屎,落荒而逃的丢胀的景象,当下的犹豫全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愚蠢。 “你这个女人别再胡言乱语了,罗总督可是我的亲舅,他承诺过我,他若吃香,我便喝辣,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容不得你来挑拨。” “你这个白痴!”莫戏晴气极了,忍不住低咒。 虽说她说这话的用意,想要助他们脱困的成分多些,可是她还是有念及两家人过去的情谊啊! 不是她要说,如果听月王朝里的皇子们,个个都像皇甫冷扬这般的出类拔革,那么他们想要叛变,十足十是痴人说梦。 “我是好心啊!” “不用你假好心!”张邵邦压根就不领情,甚至还当着皇甫冷扬的面说出了淫秽的话语,“你若真要好心。等到咱们上了床的时候,再‘好心’一点的伺候我就行了。” 士可杀、不可辱,自己的女人就在他面前遭受到这种言语上的污辱。皇甫冷扬气一上扬,原本便已翻腾的气血就这么一涌而上。 喉头顿感一丝腥甜,身躯更是一阵的摇晃,面对周身难抑的痛苦,皇甫冷扬虽然极力抑制,但是却叫眼尖的长平郡主看出了破绽。 “呵,原来是个空壳子啊!”她冷哼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张邵邦,“快,机不可失!把他们全都给我捉下。” “是!”脸庞的惧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洋洋自得,他高举的手终于挥下。 眼见自己的计策失了效,莫戏晴想也没想的就钻出了皇甫冷扬的胸膛,双手大张的挡在他面前,护卫之姿明显。 “戏晴儿,你……”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患难中的真情更是叫伤重后的皇甫冷杨胸臆激荡。 “呵,螳臂挡车,不自量力!”长平郡主瞧见他们交缠眸中的情深意切,不由得气红了眼,她冷嗤,然后冲上去将莫戏晴一把拉离。 任由顿失依靠的皇甫冷扬虚软无力的坐跌在地上,她将莫戏晴往张邵邦的怀里一塞,大施恩惠般的说道:“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想要她就要了她,不想要她就将她卖到妓院去,敢勾引我的男人,我就要她这辈子千人骑、万人压!”她一脸的恨恨然。 “这有什么问题!”张邵邦喜上眉梢,拉了莫戏晴就要走人。 “你……”被他拖着,她猛力的挣扎,双眸还紧锁着坐倒在地的皇甫冷扬,一张失了血色的小嘴儿几次开合,无声的说出自己的爱。 我爱你!只怕将来没有机会说了!她眸中流露出这样的讯息,皇甫冷扬心中大骇,已然意识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这个骄傲的女人呵,怎能忍受那样的污辱,她一定是想…… 莫戏晴的心思不难捉摸,震惊之下的皇甫冷扬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在众兵的压制下,最终他亦只能无力的瘫软在地。 “等我……等我……”望着她离去时的萧索身影。他虚弱的南语。任由那巨大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涌上c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了自己或许早在初见的那一刻,便已经爱上她,只不过他浑然不觉罢了。 因为如果不爱的话,心怎会那么的痛? “她绝对会等你的,在地狱的那一端!” 此刻的长平郡主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他们的痛苦正是她的快乐。她得意的扬声大笑,束手旁观的看着皇甫冷扬呕出血后晕了过去,她的唇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的笑靥。 花痴女人又如何,得不到就毁了吧! 就算你们真的相爱,那又怎样?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相守,哼! 一路拖着莫戏晴回到张府,早已心痒难耐的张邵邦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这个他觊觎已久的女人。 连拖带拉的将挣扎不已的她带回自己的院落,他踢开房门迫不及待的将她抱往床榻,丝毫不懂得怜香惜工的将她扔上了床。“ 她还来不及唉痛,就瞪大了一双眼,恨恨的瞪着他。 “哼,装什么清纯,还不是到处去勾搭男人!”瞪着她那一脸嫌恶的表情,张邵邦不悦的低咋了一声逼近了她。 面对着眼前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夫婿的下三滥男人,莫戏晴心里积聚的不是恐惧而是怒气。 只要一想到他三番两次的仗势欺人,再想到皇甫冷扬方才那苍白虚弱的模样,她心中的火气使整个扬了起来。 这世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就是不怕死又极端忿怒的人,而她恰恰好拥有了这两种特质。 如果说她注定要受这个畜牲凌辱,那么一死了之似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再者,只要一想到像皇甫冷扬那样骄傲的男人,竟然被他们摧折着倒卧在地,她胸臆之中的忿怒就开始沸沸扬扬,即将爆发。 在张邵邦那淫欲的目光中,莫戏晴挺直腰,昂高了螓首瞪着他。“你想怎么样?” “这档子事还需要问吗?当然是遵照长平郡主的旨意,要了你这个小贱蹄子,等我玩腻了你,就把你卖到妓院去,让你成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当家花魁。”他得意扬扬的说,一只咸猪手还直住她身上袭去。 “你要得起吗?”她冷冷的道,甚至毫无惧意的用力拍去他的手。 不想再待在这张叫人恶心的榻上,她索性翻身下床,但才落了地,就被张邵邦给堵住去路。 “呵,别急着走,咱们还没乐和乐和呢!”哪里有可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他倏地伸手拦阻,想将她扯人怀中。 觑紧了这个时刻,莫戏晴抬脚就往他胯下用力端去,踢他个错不及防。 那一下正中了张邵邦的命根子,他痛极的唉了一声。 她理也没理,笔直的往门口走去,却叫凶性大发的她一把扯住乌缎般的长发,她整个人被揣倒在地。 “该死的女人,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仿佛被情欲侵入了脑子,他眼眸中尽是邪念。 莫戏晴对于他自大的措辞嗤笑出声,努力撑着身子自地上爬了起来。 “我劝你乖乖的听话,大爷我或许会疼宠你久一些,那么你就不必去妓院了。”张邵邦状若善意的劝道,活像自己是个救苦救难的大善人似的,张大了双手期待她投怀送抱。 “你在作梦!”她樱唇儿一句,懒得再和他蘑菇下去。 想得到她的人是万万没有可能,她的人是独属于那个伟岸男子所有的。 “你……”好说歹说,她依然是那张高傲的脸庞,张邵邦不由得怒火攻心。 他欺上,莫戏晴退了数步,他再欺,她却突地转身对准了厚实的墙壁猛力冲了过去—— “这贱蹄子是吓傻了吧,那儿又没门,怎么往那儿撞去……”色欲熏心的他没有意识到她寻死之心,还在那儿得意的哺哺自语。 直到重重的撞击声响传来,他这才意识到她真心想要寻死,他讪讪的步了过去,用脚将虚软无力的她踢翻了过来。 “呵,还有气呢!”那浅浅起伏的胸口,让他不由得大乐。 “你就算要死,也得让我尝一尝再死吧!”张邵邦禽兽似的说道,蹲下身子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正待一亲芳泽,突然后头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吃痛的他转身,却见一个少年和一个孩子正的在他身后,手上拿着一根既粗且长的木棒。 “机灵哥,棍子给我!”莫乱儿的眸中杀意尽现,完全不似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儿…… 他们因为出去找人,所以没有被捉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正好瞧见了莫戏晴被张邵邦连拖带拉的扯出了客栈。 没多久,皇甫冷扬也虚软无力的被人架了出来,他们知道一定是出了事。 又见那些架着皇甫冷扬的人身上穿着官服,便明白若要找人得去哪儿找,于是当机立断的便赶忙先跟着莫戏晴他们过来。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邵邦这个禽兽竟然连自残的女人也不放过,莫乱儿怒火攻心,抄过机灵递过来的木棒,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阵乱打。 被打得头昏脑胀的张邵邦没有能力反抗,初时还有些挣扎哀号,可也渐渐没了声息,但莫乱儿仍像是要出气似的不肯停手。 “小爷,你别再打了,快来瞧瞧莫姑娘。” 直到机灵的低呼窜入他耳际,他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连奔带爬的跑到他的身边,审视着莫戏晴。 “我姐怎么了?” “她受的伤不轻,再拖下去,只怕……”已从主子那得知他们关系的机灵,不表乐观的摇了摇头。 “快……快……带她去找大夫。” “我们?!”他们两个刚才可是偷偷摸摸的爬进张府,现下要再出去都怕有困难了,何况是带上这么大的一个人。 “对啊!快,要是我姐姐出了什么事,我……”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就算再成熟也会害怕,一想到唯一的亲人很可能离世,莫乱儿的眼泪狂熟了出来。 就在他们苦思对策之际,门口突然飘落下一人。 机灵一见来人大喜,连忙说道:“柳大人,你快快快……” “啊,糟了!来不及了!”望着莫戏晴头上那如注的血流,柳飘扬心中暗叫了声糟。 尽管他早已对罗烈那批人的诡计洞烛机先,马不停蹄的到两湖总督那儿调来了兵马,但却还是来迟了一步。 这个女人可是他兄弟长这么大唯一动心的一次,要是就此香消玉殒了,那场岂不是要去地狱找老婆了? 向来挂在脸上的那抹玩世不恭顿时退去,他神色一凛,抢过了莫戏晴便往外窜去。 现在是救命第一呀! 至于被关进牢里的那个贵人可以慢慢再救,更别提那些恶党,有得是时间慢慢整治。 第九章 阴暗潮湿的环境,生存着无数的耗子臭虫。 透过一根根铁柱望出去,仍然是那一根根的铁柱,仿佛人的一生就要在这些铁柱之中度过,没有丝毫的希望。 双手双脚被铁圈牢牢箍在墙壁之上,即使环境万般恶劣,但皇甫冷扬依旧浑身散发着不减的天生威严。 他闭着眼,认真调理着周身的气息,冷静下来的他努力寻思如何逃出生天。 他必须紧快出去,否则只怕戏晴那气起来便不顾一切的烈性子会让她有危险。 就在他心思运转之间,牢房的门吱啊一声的被打了开来,皇甫冷扬紧闭的双目不睁。 从那满室浓重的馨香,他已经可以得知来者是谁了。 “我说三皇子,这做囚犯的滋味如何啊?”长平郡主的纤纤细指肆无忌惮的攀爬在他胸膛之上,万般的眷恋。 这是一种挑逗,如果对象换作是戏晴,他可能会心生他念,可是当对象换成了阴毒的长平郡主,他的心可是半点波澜不兴。 “啧。怎么哑了!”她呵呵娇笑,一张脸更是主动偎进了他的胸膛,毫不知耻的说道:“是不是不想理我啊?” 皇甫冷扬依然无语,像是把她当成一只烦人的虫子在他耳边嗡嗡叫着。 长平郡主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她就是爱煞了他这股子的冷,所以痴缠了多年终究不愿放手。 即使是在这撕破脸的时刻,她依然想要得到他,即使只是人不是心,那也无所谓。 做个纪念嘛!至少她也同她爱极了的三皇子肌肤交缠过嘛! 抬起手,她挥退了随侍之人,待牢房的门被合上,才再次开了口,“不想理我没关系,可是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心爱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这一问,可真是问进了皇甫冷扬的心坎里,此时此刻他最担心、最忧心的,并不是罗烈的野心,也不是她的恣意污辱,而是莫戏晴。 只见他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大睁,阴校的眸光紧紧的锁着她咬牙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那天也听到了,我要张邵邦玩腻了她之后,便送她去妓院接客,现在只怕不知待在哪个恩客身边,曲意承欢了。”她故意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难免暗咒道,那个张邵邦真是靠不住,不过是要他处理一个女人罢了,竟然弄得自己被打得满头包,人也不见了。 还好,张邵邦说那女人性子倔,在旁人来救她之前先一步撞了墙,要活下去只怕很难,这才让她心头的一口怨气出得干净。 “那是不可能的,戏晴的性子倔,绝不可能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想也没想的,皇甫冷扬否绝她的谎言。 “哦,对她这么有把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对女人的评价这么高了。” “戏晴值得!” 简单的几个字。立时让长平郡主暴跳如雷,她笑脸一卸,阴沉的说:“她值得难道我就不值得?” “你跟她比?!”皇甫冷扬挑眉,不屑的神情毫不遮掩的流露。“”就好像污泥与白雪,怎么比?“ “你……”她自小被人捧上了天,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污辱,气极的她索性拿起挂在墙上的鞭子,咬牙问:“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 “你当然可以,可是你不会。” “谁说的?”她冷硬的一笑,甩起鞭子毫不留情的袭上了他的胸膛,像是泄恨似的,一鞭跟着一鞭,铁了心的要打到他求饶才肯手。 但皇甫冷扬硬是咬着牙,承受着那蚀心的疼,脑里浮现的依然是莫戏晴的脸。 两个人浑然没有注意到,牢房的门被悄悄拉开了一条缝细,然后不停的扩大…… “我要你说你爱我,说你不该爱上那个女人!”她边打边吼,弄得香汗淋漓,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突然间,往后挥去的鞭子像是卡住了似的,再也挥不上他那血迹斑斑的胸膛,长平郡主气极的回头,却被砍了一记手刀。 纤细的身子硬声倒地,但闭着眼的皇甫冷扬浑然不觉,像是刻意想要撩拨她怒火般的说道:“即使你打死了我,也不可能让戏晴儿的身影从我心里除去,我爱她!” “我知道你爱她,可是你要是再继续窝在这里,只怕你们俩只能在地狱相爱了。”柳飘扬望着一身狼狈,浑身是伤的他,很是没好气的道。 奇怪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这位总是高高在上,冷静得像是块冰的好友兼主子这么多情。 即使身在险境,仍不忘大声说爱? 皇甫冷扬倏地睁眼,一见来人,没有惊诧。仿佛已经料到了他会来似的埋怨道:“你怎么拖了这么久?” “我的命差点没了,拖得久些也是应该好吗?”救人还要被人嫌,柳飘扬觉得很不值。 “你知不知道那个罗烈多阴毒,竟然反将了我一军,唆使我送去卧底的男宠反将我一军,害我差点儿壮烈成仁,我只好?(: ) 第 5 部分阅读 “我的命差点没了,拖得久些也是应该好吗?”救人还要被人嫌,柳飘扬觉得很不值。[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知不知道那个罗烈多阴毒,竟然反将了我一军,唆使我送去卧底的男宠反将我一军,害我差点儿壮烈成仁,我只好飞快跑去两湖总督那儿调来军马,准备杀他个片甲不留。谁知道一回来,你却失了踪,而莫戏晴受了重伤……”他边说边替他松开手铐脚镣,不意话才说了一半,皇甫冷扬的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说戏晴儿怎么了?”巨大的恐惧袭来,一听到莫戏晴受了重伤,所有的冷静全都自他身躯内抽离。 “她……”柳飘扬恨不得重重的打上自己一巴掌,干么嘴那么快!他们都还没逃出去,就告诉他这件事,若是他一激动起来,坏了事不打紧,到时又把他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小命给赔进去。那不就亏大了。 “快说,她究竟怎么了?”皇甫冷扬的手劲因着激动不断的加大,险险没有勒死他。 “喂,你先放手,放手!”他的手在半空中四处飞舞着,直到皇甫冷杨好不容易将手松开了一些些,他这才得以喘过气来。 厚,他知道莫戏晴对皇甫冷扬很重要,可是有重要到要为了知道她的消息而掐死他吗? “快说!” “她不想被辱,所以撞壁自尽了啦!可是……”没死! “没死”这两个字没有机会说口,因为皇甫冷杨一听到莫戏晴真如他所想的自尽了,当下所有的忿怒内敛,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了一阵浓浓的杀意。 恍若不觉得胸前那蔓爬的伤口会痛似的挺直了身躯,他宛若一个复仇之神般对着柳飘扬冷冷问道:“现在她人在哪里?” “因为客栈到处都是罗烈的爪牙,所以我听乱儿的话,把她送到了潇湘阁去了。”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皇甫冷扬点了点头,“罗烈、张邵邦杀,诛九族,至于长平郡主,将她送到军营里当军妓,一日没有接满三十个人,不准给她饭吃。” 话一交代完,他挺直身躯走了出去,完全无视于门外那些守门兵卒的阻挡一拳解决一个,一堆人立刻死的死、伤的伤。 啧啧,显然这些人是真的惹毛了皇甫冷扬,可是这些惩罚是他以为莫戏晴死了后所作的决定,但若是她没死呢?那这些重罚还罚不罚? 柳飘扬的视线转到了倒在地上的长平郡主身上,当下有了决定。 要罚,而且要加倍的罚,谁叫他们阴险得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宛若天神似的,皇甫冷扬昂藏的身躯来到了潇湘阁,像是早已料得到他的出现,宝姨娘什么也没说,倒是翠含烟出面将他带到了莫戏晴的身边。 莫乱儿淌着泪,机灵一脸的慌乱,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安详得宛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心像是被一股极端巨大的力量紧紧的挤压着,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将他团团的围住。 无路可逃,也不想逃,他只能往前迈去,因为前方有她,即使她已经失去了生命。 看着皇甫冷扬望着莫戏晴的眼神,翠含烟的心生出了一点希望。 或许当戏晴儿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之后,会愿意和死神赛上一次,抢回自己的生命,也抢回自己的幸福。[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尽管大夫说已经没了希望,她那微弱的气息不过是在等待阎王前来拘人,但她仍想这样相信。 她伸出手,握住了莫乱儿冰凉的手,另一只再向机灵招了招,将他们带了出去,然后将空间留给这一对有情人儿。 不知道人都离去,不知道门已合上,皇甫冷扬此刻满心满眼只有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莫戏晴。 他在床畔落坐,轻柔的将虚软的她拥入怀中,薄薄的唇瓣几度开合却几乎不能成声。 如果她不曾使计想要以身相许,如果她不曾身陷张邵邦的暴行之中,他们这辈子或许只会是两条不能相交的直线,是皇子与孤女这样无差地别的身分。 可是他们相遇了,他爱上了她却不自知,而她则是因为知道爱上而想要逃避。 等到他真的认知了对她的爱,却只能抚尸哭泣,他的泪无声无息的掉落至她合上的眼睑,就像是她流出来的珠泪。 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 皇甫冷扬很想用力的摇晃她,如果能将她摇醒,他想问她为什么不肯等等他,与其她自尽身亡,他宁愿她苟活下来。 至少这样他还能瞧见活生生的她,和那双水灵灵的眼,而不是这样一具毫无知觉和体温的尸体。 咦!毫无知觉和体温…… 皇甫冷扬突地像是雷击一般,浑身一凛,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急急忙忙地握起她的手,这温度?! 这温度明明不像是死去的人该有的温润。他又连忙将食指探向她的鼻端,在感受到那虽然微弱,但仍存在的气息时,他的心倏地一惊。 连忙搭起了她的脉,确定她仍然有着微弱的生命后,他毫不犹豫的将她扶坐起来,顾不得自己亦是浑身的伤,而且内力并未完全恢复,拼了命的将练武者最珍视的内力源源不绝的灌进了她体内,直到她苍白的脸庞有了些许血色,原本逐渐微弱的气息逐渐增强,他才罢手。 来不及运功凋匀仍然翻腾的内力,皇甫冷扬倾身,不改其一贯威胁的态度,附在她的耳际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上次那个问题的答案吗?那就醒来,醒来我就告诉你。” 像是一个魔咒似的、他的话声刚落,莫戏晴便嘤咛了一声,扇子般的眼睫毛眨啊眨的。似乎奋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心急得再次俯身在她耳际:“加油,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我爱你。” 此话一出,莫戏晴终于睁开双眸,映人眼帘的便是他那俊逸到让人失神的脸庞。 “你……” “你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了!”失去了惯常的冷静,皇甫冷扬像是个孩子似的兴奋低哺。 “你刚……刚在我的耳旁……说了什么?”人才方醒,中气不足的莫戏晴断断续续的以着微弱的气息问道。 这是梦吗?如果是的话,她希望这个梦能持续下去,因为她方才竟然听到了“爱”这个字。 “等你好了再告诉你。”爱怜的将她颊畔的发丝挑至耳后,他轻抚着她的样好像是在摸抚失而复得的绝世奇珍。 得不到她要的答案,莫戏晴气嘟着一张嘴,闭上眼,赌气的不去瞧他。 “别再睡了,我想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害怕见着你合眼的模样。”他暗哑的说道,几许情深尽在其中。 一辈子?够动听的三个字呵! 够了,甚至已经太多了!其他的又何必再强求呢? “有你这句话,我已不枉此生了。”她叹息的道。 “傻瓜,还有更重要的你没听到呢!你若有志气,就快快养好了身子,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真的吗?”莫戏晴眸中带着希冀,真的还有更好听、更重要的话可以听吗? “当然!”皇甫冷扬笑意灿灿的颔首,一记轻吻跟着落上了她光洁的额,他许下了承诺,“这句话只给你听,永远!” 其实“我爱你”这句话他早说过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没能记在心里就是了,不过以后机会多得是,也不必急于一时了。 她满足的望着他,但突然间却像是想着了什么似的着急的询问:“那些坏人呢?他们有没有得到应得的报应?”他们害得她好惨。 “你说呢?”他挑眉反问,她应该是最能感受他“有仇报仇”个性的人不是吗? 闻言,莫戏晴心满意足的泛出了笑容,她的手悄悄爬上他厚实的背,用力的抱着他,却不期然听到一声狼狈的低咒,但他仍紧紧的回抱住她,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会放手。 尾声 奇怪了,真的很奇怪。 当一切尘埃落定,当她终于还是成为三皇子妃后,在一个阳光灿灿的午后,莫戏晴支着头瞧着不远处正在教莫乱儿练功的皇甫冷扬,脑子里很努力的思索着一个问题。 可不论她怎么想,依然怎么也想不通当初地辨明下的是迷药,可最后怎么成了春药?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古怪才是,可她却仍不得其解。忍不住的,她发出一声挫折的叹息。t “怎么啦?”已然从良,现在正寄居在诩坤宫中准备物色良人的翠含烟款款生姿的走了过来,一见着她这么愁眉苦脸,连忙上前探问。 “没啊!只是有一件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事?”看在戏晴儿之前热心的接宝姨娘来这儿住,还很努力的帮她找到一个看得对眼的男人的份上,她愿意拨空为她解答疑惑。 “就是,那个时候你不是给我两个药包吗?说什么白色是迷药,可为什么扬却说那是春药?” “呢……”没有预期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翠含烟呼吸一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轻易的察觉她的不对劲,莫戏晴的眼儿倏地忖大。低吼道:“是你对不对?” 什么白色是迷药,红包是春药,她看应该是颠倒过来才对,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要让你打消离开的念头嘛!” “为什么?”那时候的她明明配不上宛若天之骄子的皇甫冷扬,可含烟姐却这么做,她知不知道她很可能会被她害死啊! “可是你们现在很幸福啊!乱儿也有了一个稳定的家,不是吗?”用眼神哀哀祈求着将功折过,翠含烟语气颇是委屈的说道。 莫戏晴没好气的看着她那委屈兮兮的模样,活像是她才是一个受害者,可是问题是被吃的人是她耶!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虽然她现在很幸福,乱儿也很幸福,大家都很幸福,可是她还是气啊! “为了感谢你,所以我决定要去同柳飘扬说这件事,让他知道翠含烟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啊,不要啦!”眼明手快的扯住了她飘飘飞舞的衣袖,翠含烟努力的、用力的求着饶。 那柳飘扬可是她好不容易找着的上等货,怎么可以被戏晴儿破坏呢? 更何况她真的是好意嘛! 可是莫戏晴才不理她,迳自走向她的夫婿和弟弟,那可是独属于她的幸福呵! 至于恶劣的含烟姐,就让她再担心一下下吧,基本上她是不会这么坏心的去破坏人家的幸福啦! 可是小小的让她担心一下,也无不可嘛! 大雨过后,天际抹上一片淡蓝,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青草香,御花园里蛙叫虫鸣好不热闹。 审视完皇子们先前分别呈上于各地巡视后的心得报告,皇甫尔玺伴着坐完月子的爱妃缓缓朝听月湖畔步去。 “皇上,瞧你笑得这般开怀,是不是那心得报告中有什么好玩的事?”看着皇甫尔玺的笑脸,毛纯儿忍不住好奇问道。 “是啊,虽然各个皇子全都是尊贵之躯,但历晏一番磨练后,不但性子皆有些许改变,还帮朕解决了不少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皆能同朕一样找着今生最爱的女子,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在经过一番调查后,清楚知道后宫妃子们因失宠而做出的荒诞事迹的他其实并不震怒,因为在寻得真爱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辜负多少美佳人的心。 在与毛纯儿及皇后深谈过后,他决定让嫔妃们自由选择未来的路,想离开者,赠与丰厚钱财并帮其寻觅良缘;而若仍想留在宫中者,则聘请数名各有专长的先生人宫授课,让她们能将心思转移到其他地方上,而不再心生苦闷。 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毛纯儿脸上飞上两朵红云,“皇上,纯儿的心也同你一样,全都是你的。” 上天还真是眷宠她啊!不但赐给她这么美好的良缘,连师妹小光也如愿赢得心上人的心。想到这,她的心漾着暖暖的幸福。 此时,阮公公急匆匆的从一旁的小径奔来,跪在他们跟前请安。 “皇上万福,娘娘金安!” “起来吧!瞧你这么着急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皇甫尔玺笑问。 “谢皇上。”连忙起身的阮公公笑着说:“皇上、娘娘,大皇子、二皇子和两位皇子妃回来了,正朝御花园走来呢!” “真的吗?!”毛纯儿一脸讶异的看着皇甫丞至,“皇上……” 他笑着拍拍她的手,“没错,是朕修书派人送去给他们,要他们回宫来玩玩的,瞧,这会人不都全在那!”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毛纯儿欣喜的见到许久不见的众人,而皇甫冷扬和莫戏情也闻讯赶来。 “哈哈,太好了!”因难得的热闹气氛而龙心大悦的皇甫丞空,牵起毛纯儿的手,笑着朝众人走去。 看来不久后,他应该就能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了…… 全书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