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闺秀》 不良闺秀 第 1 部分阅读 《不良闺秀》作者:湛清 出版日期:2008年12月16日 【内容简介】 夏仰森真的是个型男教授,有才华又有艺术家性格, 要是能做人型立牌,摆在她家美术社门口…… 哇~~肯定是个活广告,可以帮忙拉到不少生意。 她会出现在他身边,全是打着这个主意, 偏偏他好像对助人为快乐之本没兴趣,怎样都不帮她, 还恶声恶气指控她是仰慕他、想倒追他, 说仰慕是有一点、说倒追她可没有,他不要作贼喊抓贼! 夏仰森难以置信,世上怎么会有孙咏心这样的女人? 爆炸头搭烟熏妆,穿夹脚拖鞋,穿衣风格乱七八糟, 教他每次看到她就觉得很刺眼、不协调, 严重伤害他这个艺术大师的视觉,和心情的平静。 而且,她一直在他身边打转出没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暗恋他?问她又死不承认,那就给他闪远一点! 但她一闪人他又很不习惯,这女人真的快搞疯他了…… 第一章 孙咏心揣着热腾腾的薪水袋,再摸摸口袋里的新手机,眼睛笑玻Я耍袂榻景亮似鹄矗孟袼裉煲丫Τ擅鸵谎?br /> 三千块,加薪三千块! 在这个小小公司待了一整年,她终于加薪了。还是她跟老板撂下狠话讨来的,这怎么能不骄傲?这是否表示老板很需要她,很肯定她的努力呢?想到此,她顿时觉得人生充满阳光。 原本她一个月只有两万五的薪水,在台北这个地方,这等薪资只能说饿不死,却也活不出什么品质来。偏偏房东坚持涨房租,虽然只涨了一千,但是加上她迫切需要买支新手机,若不能加薪,她恐怕要牺牲睡眠去打夜间零工了。在这种年代,没有手机的人简直可以归类为恐龙,很不幸的她就是其中之一。而她现在的工作没手机还挺麻烦的,手机是非买不可了,她只好鼓起勇气跟老板要求加薪。 她待的这间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看起来也没有要倒的迹象,而她做满一年从没加过薪水,要求加薪应该还算合理。不过开这种口,还是会让她很担心会被老板骂一顿,或者赶她回家吃老米饭,结果—— 「加薪?要多少?」老板目光看着手里账本,连头都不曾抬起来看她。 「三……三千!」她心虚地报上数字,看了看窝在大学附近巷子里的小小公司,那个尾音忍不住低了几度。 「好吧。」老板居继续头也不抬地做事。 孙咏心呆愣在当场许久,然后才捏了捏自己的脸,露出一抹傻笑。 「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公司拉更多生意,创造更多利润的。」孙咏心握拳,满脸热血地说。 结果老板只是挥了挥手,连看都不看她。 而从老板答应后,她一直将开心压抑着,直到今天早上领到这个薪水袋为止。 二十八张千元大钞,半张不少!喔,老板,我爱你! 领了薪水的她送完货之后,就先去买了一支便宜的手机,办了新门号。然后拎着薪水袋,走进星巴克里面,喝一杯每个月领薪日的庆祝咖啡。 「我要中杯拿铁。」孙咏心递出一张千元大钞。 「小姐,中杯只有这么大,要不要买大杯?」店员照例询问着。 「不用了,谢谢你。」孙咏心笑咪咪地应。中杯就够了,她的奢侈不用太多,每月一次的奢侈买的是那种满足,倒不是咖啡的尺寸。 她对金钱相当细心,断不可让自己走到山穷水尽,非得回家求救的地步。因为她只要回到老家,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了。一开始这并不容易,对于一个从小就没亲自管理过钱,不曾独立过的人来说,工作的第一个月她在上旬就差点把钱花光,因此吃了半个多月的泡面。 但经过一年的训练,她再也不许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她很珍惜现在的独立空间,即便赚不了很多钱,她也甘之如饴。 「啊,对了,号码几号来着?○九五二……」她站到等候区,嘴里还在不断复诵着新的号码,就怕自己转身就忘光。 早上十点钟,店里的客人不多,但她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她抬头看那男人一眼,眼睛却舍不得移开了。 男人的头发颇长,虽未过肩,却是凌乱有型地散在坚毅的脸庞边。V领的黑色线衫下是微微隆起的胸肌,勾引人的目光。高大的身材斜倚着旁边柜台,手指修长而优雅,让她多看了两眼。 最后当她将目光移到这人的脸庞时,发现到这男人正不悦地瞪着她。 看来这男人脾气不大好。但他的五官相当有型,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线条有点西方人的特色。鼻梁也比一般人要高些,薄唇微抿,虽给人一种无情之感,但还是赏心悦目。 「啊!」 孙咏心差点又忘了自己的号码,决定掏出笔,拿着咖啡隔热垫先把手机号码写下来,这期间完全没发现旁边那男人正冷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来宾中杯拿铁……」店员把两杯中杯咖啡摆上台子。 「啊,是我的。」她迫不及待地拿过咖啡,将隔热垫套进去。此时她手里的笔也跟着掉下去,她将杯子放下,弯下身去捡笔。 再起身时,她匆忙抓起桌上的咖啡,转身就往店外走,一边还在脑袋里盘算等等怎么过去C大推销自家美术社产品。 她有点手忙脚乱地走在人行道上,还来不及喝上一口咖啡,包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咦?谁会打电话给我?没人知道号码啊!」她惊诧地从斜背包中摸出手机,然后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喂?」 「妳喝咖啡了吗?」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响起。 「什么?你是谁?」她瞪着手里的咖啡,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这人怎么知道她买了咖啡?难道是她刚刚去买手机后就被跟踪了? 她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着,并没有看到任何手机店店员的模样。但是倒是看到刚刚那个帅哥怒气冲冲地推开咖啡店的门,朝她走了过来。 「我是被妳搭讪的人,站着别动。」手机里的男性嗓音命令着。 「我干么要听……你是谁?」她瞪着被挂断的手机,正打算转身跑到最近的警察局时,那个帅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抵达她身边。 「还没喝吧?」他抽过她手里的咖啡,仔细检查一下杯口,确定店员封住的封口还在,这才把他手里的那杯咖啡塞给她。 「喂,你干么抢我咖啡?你这人很没礼貌……」她朝他叫着,完全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只见原本想要转身离去的男人又回过头,将她手里的咖啡转个方向。「难道随便搭讪男人就很有礼貌吗?再说这招也太老套了。」 她的双眼瞪着眼前那杯咖啡的隔热垫,上面用原子笔歪歪斜斜写了一串数字,不就是她之前写上的?那她……她拿错咖啡了?更惨的是,她被当作搭讪的爱慕者了! 「喂,我不是……那个……」她百口莫辩。 男人连听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径自转身离去。 「我真的不是要搭讪,虽然你长得不错。」孙咏心讪讪地说,现在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唉,破坏我的好心情!」 她狠狠喝了一口咖啡,算是解闷。 算了、算了!虽然那家伙很没礼貌,还误会她要把他,但是看在他赏心悦目的分上,她就勉强当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吧,不要跟他计较。 不过,孙咏心的美好早晨很快地面临了挑战。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夏教授的授课教室?」孙咏心不服气地站在美术系办公室。 她的工作是在一间小美术社当业务兼杂工,这美术社不大,就位于大学附近,靠的都是这所大学的美术系学生来维持生意。虽然她一直怀疑生意清淡的公司怎么没有倒,但这一年她倒也不曾被迟发过薪水。 她平日除了接接电话,写一些订单之外,就是充当店员跟杂工,偶尔也到附近发发传单,勉强对得起她名片上的职称——「业务助理」。最近她因为老板很够意思的帮她加了薪,她有点罪恶,怕这生意清淡的公司撑不下去,所以就到附近几间大学去拉点生意。 她通常是到学校的美术系发传单,或者把试用品送给一些授课的教授,希望他们可以考虑直接跟他们美术社订购用品,她还可以送货到校。 最近,她听说C大有个客座教授非常受欢迎,除了开的选修课很快就被选满之外,还有来自附近大学的美术系学生站在教室外旁听。这种做生意的好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小姐,妳又不是本系的学生,我们怎么可以随便就告诉妳?夏仰森从来不开课,这在美术界可是相当轰动的事情,因此最近慕名而来的人实在太多,已经影响到本系学生上课的品质了。」系办行政人员不客气地说。 「妳这样说……也是有点道理,好吧,我不为难妳。这是我们美术社的,可以放在这边让学生拿取吗?上面有折价券,来我们店里消费有折扣喔!」孙咏心不愧是个当业务的,被拒绝还不忘做生意。 「呃……好吧,妳放着。」行政人员看她笑咪咪的,又挺有礼貌,只好勉强答应。 孙咏心将一迭恭敬地放到办公室桌上,还朝对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开办公室。 「看来这个叫做夏仰森的家伙好像很有名,这表示只要他肯用我们的产品,这个月营业额肯定有大幅成长。加油!孙咏心,不能放弃。」她做出一个招牌的握拳动作,就赶紧四处去打听消息。 既然是美术系开的课,肯定是在这系馆内上课。既然夏仰森名气那么大,听说是个很有名的艺术家,那么跟着人潮走就对了。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究找到这间油画教室,只是走廊上围满旁听的学生,她连这个夏教授的影子都看不到,更别说他的人了。 即便教室外面站满了旁听的人,但大家倒是有志一同的保持安静。孙咏心站在人墙外,还听得到一个低沈的男性嗓音在说着话—— 「……媒材的特性要多加掌握,才有办法在复合使用时表现出其最大的特点,也就是说无论什么媒材都需要熟识。这学期每周上课都会使用不同媒材,到最后几周时才会真正讲到媒材的融合。有把握交期末作业的人,不来上课我也不勉强,期末记得交作品上来就是。」 听了这一段话,孙咏心眼睛一亮,拨开人群找到教室前贴着的A4纸,上面印着课程名称「复合媒材运用」,跟授课老师名字「夏仰森」,她顿时眉开眼笑。 复合媒材?还有比这更好的做生意对象吗?既然是复合媒材,就可能使用多种作画用具,她们美术社就不愁没生意啦!再说这个叫夏仰森的教授名气这么大,旁听的人也这么多,如果能拜托到他帮忙,肯定会生意兴隆的。 可是,奇怪的是这旁听的学生怎么大多是女生?放眼望去,起码有四分之三是女同学,这实在不大寻常。 但是等她在人群中钻钻钻,钻到前头去,看到这位夏仰森教授的真面目时,她倒抽了口气。 「天哪,真是见鬼了,居然是他!」她碎碎念着,不敢相信自己运气这样……「好」! 这男人就是先前在咖啡店遇到的那个帅哥,那个指控她搭讪,还顺便嫌弃她手法老套的男人。这下子她倒是不难理解,外面为何这么多女学生了。这家伙长得这副模样,别说是艺术家,就说他是模特儿大家也不会怀疑。 只是眼前看着看着,他那颓废中带着精明的眼神还真的是够犀利。那一身穿着虽然不算精心打扮,但他就是穿得很有味道。如果能把这家伙的人形立牌摆在店门口,应该会吸引很多学生进来吧…… 想到此,她赶紧摸出包包里的数位相机,朝着那家伙猛拍猛照。她很小心地不发出声音,拍得相当认真。在可以移动的范围内,她横拍、竖拍,近拍、远拍,全身照、特写,各来个几张。彷佛可以看到生意在眼前沸腾,让人的热血也跟着沸腾…… 但她还没沸腾够,就有人打断了她的美梦。 叩! 一个不明飞行物体击中她额头,她痛得差点没飙出泪来。 「痛,嘶……」她倒抽着气,一口都还没吸完,就撞上他那带着阴霾怒气的眼睛。 惨,被目标发现。她赶紧收起数字相机,缩着身子想先避风头,可惜众人一点都不帮忙,把人墙围得紧紧的,硬将她堵在窗边,晾着。 夏仰森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课,他的旁听学生们非常合作地扣着人质。于是孙咏心被迫听了半小时的课,全身僵硬到肌肉都酸痛起来了。 虽然平时做生意的对象都是些美术系的学生,但孙咏心可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听课对她来说确实为难了。好不容易夏仰森的课程一结束,她逮到机会就从人群中溜走,打算改天再来拜访他。 没想到才转出美术系系馆,她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衣领,拖到旁边的楼梯间去了。 「呜,救命——」她的话被堵住,整个人被压抵在墙壁上。 在她背后的人只是扣住她的手腕,然后用手肘抵住她的后颈,她竟然全身都被制住,完全无法动弹。 「我……没什么钱,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校园干这等龌龊事,不大好吧?」她抖着嗓子,还努力地想劝化对方。 那人冷笑一声松开她。 孙咏心赶紧转身一看,却看到一张讥讽的脸。 「夏……是你!」她差点直呼其名。 「拿来。」夏仰森的大掌伸到她面前。 她忍不住盯着他的手看,发现他的手指修长而优雅,真是一双好看的手,不愧是艺术家呀! 「拿什么?」她赶紧从呆愣中醒过来,因为她已经看出他的不耐烦了。 「装什么蒜?」他瞪她。「被粉笔打得不痛吗?小心我告妳,妳可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你又不是律师,没事那么爱告人。」她怏怏地摸出数位相机交给他。「我删掉了,不信你自己看。」 他打开电源,检查了一遍,这才将相机交还给她。 她正要伸手去拿相机,夏仰森却忽然把手举高,让她构不到。 他玻鹧郏屯房此!肝壹堑梦疑栽缇芫龏吜耍瑠吘醯米返秸舛从杏寐穑俊?br /> 夏仰森有点意外这个女人会跟到学校来,如果他被跟踪,他应该不会没发现才对,莫非他的警觉性已经变得如此低了,一个普通女人也能不着痕迹地跟踪他? 「我才不是追着你来的。」孙咏心逮到机会赶紧澄清。「甚至早上在咖啡店,我也不是要跟你搭讪。我是刚办了新门号,怕自己忘记才写下来的而已。谁想到拿错咖啡了,这是我的错,但我绝对没有要跟你搭讪,请你记住。」 「那妳如何解释自己在这儿的原因?妳怎么看都不像这所学校的学生。」他低头看着她的打扮,忍不住大摇其头。 她的头发烫得乱七八糟,每根发尾各自往不同方向飞奔,简言之就是爆炸头。苍白的脸上化着不大高明的烟熏妆,上身是一件贴身长袖棉T,下身是五彩斑斓的波西米亚风裙子,脚上踩着的却是双缀满亮片的夹脚拖鞋。这身打扮分明是来残害人家眼睛的,更别说有任何美感可言。 「你不觉得我的打扮很有混搭艺术风格吗?」她还骄傲地挺挺胸膛。「这上衣是一个街头艺术家卖给我的,这头发是去一个造型设计大师那边烫的,还有这条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是从尼泊尔进口的。更别说我脚上这双民族风凉鞋……」 「民族风凉鞋?」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对,就是民族风,这几年很流行的。我会这样穿,是因为我的工作接触的都是艺术家。对了,说正经事,这是我名片。」她赶紧从大包包中捞出名片,这是店里的名片,她端正地写了自己名字,是她做业务工作时用的。「请参考。」 面对她双手递上的名片,他仅垂下眼眸看了两眼——孙咏心。 「妳废话很多。」他凉凉扔出一句。 「啊,我们美术社在这附近已经开了好多年了,卖的东西保证都很实在。如果教授可以帮忙推荐使用,我们可以送夏教授相关的产品试用,包括整套油画画具、素描用铅笔……」她开始滔滔不绝地拉起生意。 「停。」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双眉之间,害她差点成了斗鸡眼。「妳一路跟着我,就是为了跟我推销产品?我没兴趣。警告妳,别再跟着我了!」 「夏教授,我是很有诚意的。我刚刚说了这一堆,不仅证明我对你没有个人兴趣,只有合作生意的兴致,而且还提供了您一个好的服务,让您的学生也可以以优惠的价格,买到上课需要的用具……」 「我没兴趣。」他说完将她的相机塞进她怀里,转身就走。 孙咏心愣了一下,一回过神随即跟了上去。 「夏教授,夏老师!别这样,考虑考虑吧?我明天,不,今天就可以把试用品给送过来,只要告诉我研究室在哪,我亲自送到……」她赶紧黏了上去。 「我告诉妳。」他忽然停了下来,害她差点撞上他宽阔的背。「对一个艺术家最好的帮助,就是不要穿这样出来残害他的眼睛。妳看妳这烟熏妆配这头爆炸鸟窝头,简直太污染校园了!」 孙咏心讶异地摸了摸眼睛,然后张大了嘴,接着带着气愤地说:「这才不是烟熏妆,我今天素颜。」 「素颜?」他感兴趣地转过身,贴到她脸前详细地研究了起来。甚至伸出手指去抹了抹她眼睛四周的肌肤,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更惨,黑眼圈。」 她拍开他戏谑的手,退后一步瞪着他。「夏先生,请你尊重我。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谈生意。要不是我老板有情有义地加了我薪水,我又何必这样不顾你残忍拒绝硬是要骚扰你?我们的产品真的品质有保证,你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妳?」他直接堵了一句。 「凭……」她差点词穷。「凭我送你的试用品啊,告诉我研究室,我马上回去拿!」 夏仰森看着她执着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妳老板是加了妳多少薪水,让妳这样卖命?」 她眨了眨眼,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他猜。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那三根手指还是不肯缩回来。 「三千?」他好笑地问,笑意已经渲染到眼睛里了。 这女人就为了三千块的加薪,这样纠缠着他?该说她对老板有情有义,还是说她太单纯?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给我们公司一个机会吧?」 没想到他伸手往后一摸,掏出皮夹来,抽出三张千元大钞。她傻傻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拿钱做什么?我说过送试用品给你,试用品不用钱,只要推荐学生使用就可……」她的话忽然断了,因为他把三千块塞进她手里。 「我给妳三千,拜托妳别跟着我了。」他酷酷地说完,将皮夹塞回裤子里,噙着一抹讽刺的笑,转身大踏步离去。 「喂!姓夏的——」孙咏心追上去,却在一个转弯之后,就追丢了他。「真是见鬼了,给我钱做什么?」 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吗?门都没有! 摸了摸包包里事先抽出来的记忆卡,一抹微笑缓缓在她唇边漾开,然后渲染了她整张脸。 夏仰森,你等着呀! 第二章 夏仰森会在C大客座,唯一的原因是C大的美术系系主任萧英骅跟他有很好的交情,两人是当年在欧洲求学时的同学,萧英骅走学术路线,好几年前就开始在C大任教了,今年更是当上了系主任。 「我越来越觉得答应你来开课,是我此生做过的几大错误决定之一。」夏仰森把咖啡杯放下,往后瘫靠在系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瞪着面前的好友说。 「何必这么说,不管怎样,总还有个办公室让你避难,我的系主任办公室借你用,要作画也没问题,要什么材料我都帮你弄来。」萧英骅大方地说,丝毫不把好友的抱怨听进耳里。 开玩笑,能够请到夏仰森来开课,即便只有一学期,他都要紧抓住,不让夏仰森随便后悔,夏仰森在国际已经是个知名艺术家,也是他认识的人中最有才气的一个,当初夏仰森一点头答应,他简直跟 中了头奖没两样。 「在你这个系上能作画?杀了我比较快,我以为课程限定收的学生是二十人,结果呢?你有看到我上课时的状况吧?那样哪能兼顾上课质量?」夏仰森不满地说。 当初会答应萧英骅,除了跟萧英骅交情好之外,还因为自己刚好回到台湾来,算是半度假,反正一个礼拜只有两堂课,就当作打发时间,改变一下生活内容,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压力的来源,只要一 踏进这校园,到处都有盯着他看的目光,一点都难放松。 「是二十人没错啊,教室内二十人,至于教室外……」萧英骅耸了耸肩,「就不在我系主任的权责之内,更不在我控制之下。」 「真是不负责的说法,你好歹想想办法吧,前两天居然还有个什么美术社的业务跑来拉生意,有没有搞错?别说这你也不能控制。」夏仰森懊恼地说。 他眼前闪过那个爆炸鸟窝头女生,很容易就想起她那有碍视觉的打扮,真不知道她哪来的灵感,敢说这是混搭艺术风格?如果这样就能叫作混搭艺术,他们这些搞艺术的还活着做什么?通通去跳海算了 。 「你说的那个小姐啊,我也碰过一、两次,人很热情,没什么害处,顶多就是发发传单,所以没有很强烈制止她。」萧英骅一看到好友的表情,忍不住好奇起来。 难得夏仰森的反应这么大,通常面对来搭讪的女人,夏仰森自有一套应付办法,因为别说他现今是个相当知名的艺术家,就光凭他那副长相,走到哪都会吸引不少美眉,只是能困扰到他的,还真的很 少。 「她最好别再出现。」夏仰森咕哝道。 「说到这个倒是奇隆,她以前几乎天天来,但这两天倒是不见人影。」萧英骅说着微微皱着眉。 夏仰森挑了下眉,「你对那只小老鼠感兴趣?不然怎么会注意到她?」 「我对她感兴趣,是因为她居然能让你这么困扰,所以特别想再看看她,其实那位小姐长得不错,改个打扮的话,起码是清秀佳人一枚。」萧英骅淡淡地说,目光倒是紧盯着夏仰森,不愿错过他眼神 的任何变化。 「哼,最好是。」夏仰森不以为然。 两人闲聊间,系主任办公室的窗户外又聚集了几个女学生,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对着屋内的夏仰森指指点点,然后不断凑在一起吃吃笑。 「不能把窗帘放下吗?」夏仰森蹙眉,「你看,就这感觉,我每天都以为自己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观看像是义务似的。」 没想到萧英骅的反应竟然是起身,拉开窗户,「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主……主任!」女学生们一致脸红,在夏仰森出现前,萧英骅可是学生情人票选第一名,这位系主任在学生当中还是很有魅力的,「我们是想……不知道方不方便,请夏教授帮我们签名。」说着还怯 怯地超出手里的明信片。 萧英骅接过明信片,差点没吹了声口哨,不管脑后夏仰森的瞪视,他拿高那张明信片,朝夏仰森挥了挥,然后就看他瞬间变了脸。 夏仰森视力很好,一看到那张卡片就发现自己的脸被印在上面,他霍然起身,走过去抽过萧英骅手里的卡片,深邃的眼眸里一片肃杀之气。 「这东西哪来的?」他沈声间。 他的气势吓坏了学生,连连退了两步,这位夏教授帅归帅,却没主任亲切,大家还不敢对他造次,「是……学校附近的流通美术社的赠品,只要买满一千,就送明信片一张……」 「那个可恶的……」夏仰森连那只小老鼠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只好转身怒瞪着萧英骅,「这就是你说的那只无害的小老鼠,哼!老鼠怎样无害,都是害虫,让我去一举歼灭也她!」 萧英骅呛咳了起来,「嗯,那个仰森,别太激动,手下留情。」 他可不想孙咏心真的被仰森一把掐死,这样事情可是会闹大的,虽然他是很想去看好戏啦,但眼前恐怕走不开。 「告诉我那家店怎么走。」夏仰森一说完,翻过卡片,发现背后还有印店名跟地址,「不用了,我找到了。」 接着不顾大家讶异的眼神,夏仰森直接走出系主任办公室。 ☆   ☆   ☆ 从C大的侧门出来,走路到那只小老鼠的流通美术社只要十分钟。 夏仰森很轻易地就在巷子里找到这家小店,但一看到店门口的海报架,刚稍微平息的怒火马上就被燃起,海报架上没有别的,正是他的照片,虽然微微蹙着眉,但看起来还是相当有权威,海报上还印 着一行字一一名艺术家夏仰森爱用产品展「真是见鬼了!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干这种事?」夏仰森咬牙。 那天不是把照片都删了,为何还有这张照片?看来她比他想的还要聪明,懂得留一手。 而那个始作俑看,此刻正忙着站在柜台前结帐,店内客人确实不少。 「喔,同学,你选这款就对了,这是我们店内的畅销款耶,你真有眼光,未来肯定也是个大艺术家。」孙咏心笑得合不拢嘴。 「那我这样可以送卡片吗?不是说满千就送?」那客人还追问着。 「当然、当然,不过这卡片是限量的,送完就没了喔!赶快跟你们同学说,晚来的就只好说抱歉了。」孙咏心还不忘促销。 怎奈她笑咪咪地正要抽出卡片给对方时,却怎么抽都抽不动,这才发现有只大手压住了她那迭卡片,她沿着那只手往上看,直撞进夏仰森肃杀的目光中。 「夏……」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我……那个欢迎光临……」 夏仰森微睫起眼,抽出那迭卡片在她额头上拍了一记,「你等着接律师信吧!」 「别这样,夏大师!」孙咏心赶紧追了上去,紧巴住夏仰森不放,「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他双手盘胸,一脸冰冷地睥睨着她,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怎么拗? 「那个上次你不是给我三千吗?」她赶紧陪上笑脸,「虽然你说是给我,但我不能随便拿你的钱,你又不是我老板,所以我帮你准备了一些好用的产品,正打算给你送过去,因为这两天比较忙,所以还 没有送……」 这两天生意增加了两倍不止,她忙着做生意、结帐,简直忙透了,她那天回家后查过,夏仰森居然是一个国际知名的艺术家,大部分作品以雕塑为主,但其它媒材也都有涉猎,可以说是一个使用媒材 相当多元的艺术创作者,既然他是个名人,不动动脑筋做生意,怎么对得起老板? 「这跟你侵占我的肖像权,有何关系?」他皱着眉头,半点都不想听废话。 「当然有关系,等等,你等等,我先去找你的东西,再跟你慢慢解释。」孙咏心说着转身,一看到旁边的中年男子,随即嚷嚷喊:「老板,帮忙结帐,我有急事,回头再跟老板报备。」 那个扎着小马尾的中年男子看了夏仰森一眼,然后有点不情愿地站到柜台后面去帮忙结帐。 夏仰森不着痕迹地看着那个老板,直觉他有点诡异,虽然搞艺术的人冒着长发的不少,也很多扎着马尾、蓄着短髭,但夏仰森敲打赌,这个美术社的老板绝对不是艺术圈的,身上有着某种他所熟悉的 气息,让他更觉得这间店不单纯。 但是左右瞧了一瞧,也没看出其它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好动手先拆掉那张碍眼的海报。 对于夏仰森的动作,柜台的老板也只是看他一眼,竟然没有出来阻止。 夏仰森忍不住又多看了老板两眼,这时孙咏心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提袋,提抱在胸前。 「老板,这是夏教授订的东西,我帮他送到学校去,等等就回来喔,店就麻烦你看一下啦!」 孙咏心说着赶紧把他拉出店门,以免老板发现她做了什么好事。 夏仰森被孙咏心拉出去,走了好一段路后,他都没说什么话,孙咏心好奇地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手里捏了一团纸。 「那个垃圾要不要我帮你丢?」她小心翼翼地问。 「有何不可。」他把纸团塞给她。 她好奇地雉开纸看,「这不是我的海报?我只印几张而已耶,本来还想最后来个抽奖活动……」 「你是想横竖要被告了,先捞点钱好支付律师费用吗?」他瞄她一眼,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无脑。 「啊,夏大师,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我帮你挑的这些产品都是好产品,我店里的展览有挂上你推荐标志的,就是这几样产品,严格来说我也不算撤谎,你用了以后肯定会变成你的 爱用款,只是这个顺序有点颠倒而已,拜托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小业务计较了。」孙咏心卖力解释着。 那天她拿着他给的三千块,跟相机里幸存的他的照片,立刻就想出这个好点子,只是她应该先把东西送去给他,再贴出那些商品是他的爱用款,可是看着照片,她实在是觉得自己拍得太好了,忍不住 印了一张海报放在门口,没想到生意竟然变好了,这让她忍不住就做起生意,消费起他来了。 现在想来,实在是个不智之举。 「不用跟我解释,律师会直接跟你联络的。」夏仰森不想理她,跨出长腿大步走。 她小跑步跟着,手里还捧着一大袋的用具,跑得气喘吁吁,「别降子嘛!夏先生,夏大师!我只是个小人物,我做错了,我跟你赔罪,我愿意尽力弥补我对你造成的困扰,不然这样好了,不管你要我做 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的。」 这下好了,她是让生意好转,报答了老板的恩惠,但是却得罪了一个很难搞的家伙,万一她真的被告,消息很难不传回老家,届时她的麻烦才真的是大到无法收拾了。 「什么都愿意做?」他停下脚步。 「嗯!」她用力点头。 他不相信地看着她,「那好,绕着这公园裸奔两圈,我就原谅你。」 「裸……裸奔?!」她差点被口水呛到,「这……这……」 「怎么,办不到?」他讥讽地说,「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 「你……那个……」她小脸胀得通红,一脸懊恼地瞪着他。 她的小嘴嘟得高高,圆滚滚的眼睛里都是懊恼,但他看着她,居然有想咬她的嘴巴一记的冲动! 真是见鬼了,这家伙顶着一头爆炸头,眼睛底下甚至还有黑眼圈,他到底哪根筋不对,竟对这只小老鼠起了邪念? 他略显狼狈地别开脸,继续往学校里走,穿过侧门,回到C大校园里。 即便满脸通红,孙咏心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她既没勇气裸奔,也没勇气就这样闪人,任他去实现他的威胁。 于是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一前一后回到他的研究室,他站在研究室门口,转身瞪她,「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起码帮你把这东西搬进去,这是三千块的等值商品,我可没有占你便宜。」她眨了眨眼,圆圆的眼睛此刻看来真是无辜。 他叹了口气,原本的火气算是差不多灭了,但他也不打算让她太好过、太安心,以免她下次还敢再消费他。 摸了摸口袋,正打算掏出钥匙打开研究室的门,却发现钥匙扔在萧英骅的办公室了。 「忘记带钥匙了喔?要不要找锁匠?」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掏出手机来,热心地提供锁匠的电话。 「你常把自己锁在门外?」他懒懒地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她傻傻地问。 「因为有哪个人会把锁匠电话存进电话簿,肯定是个迷糊到不行的家伙才会有此需要,看来你就是,你不会迷糊到锁匠已经会自动替你打折的程度了吧?」 「我才没有,我只是有几次忘记……」她辩驳着,真不想被发现自己这么迷糊的一面,「我是因为动作永远比脑子快一拍,才会在关上门的刹那发现自己忘记拿钥匙了,这是很多人都可能犯的错误… …」 在她辩解的同时,他伸手取下她一根发夹,将发夹拉直之后,插进钥匙孔动了几下,那锁竟然就「喀啦」一声,应声而开。 「哇!」她满脸的崇拜,「这一招能不能教教我?」光是省开锁的费用,她就算赚到了。 「不能。」他拎过她手里的那袋美术用品,另一手顶住她的脸,将她推到门外,自己走了进去。 「你在哪里学的?是不是以前不红的时候,穷愁潦倒才去当小偷?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她还在门外叨念着。 夏仰森靠在门上到白眼,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   ☆   ☆ 隔天早上一大早,孙咏心就跑到C大的美术系办公室,想要了解一下夏仰森几点会到,毕竟她还是满担心夏仰森会告她,她决定做点事情讨好他,人相处久了总有点情分,大家熟一点,他可能比较不会 狠心下手。 打着这个算盘,她今天特意打扮过,才来到美术系办公室。 「请问那个夏教授通常都几点会到研究室?我知道他早上十点有课,我有私事想找他。」杵在系办公室内,孙咏心有点扭捏不安。 「孙小姐,我们不能透露夏教授的行踪,夏教授是我们系上重要的客座教授,请你不要再来,我们很担心,万一教授忽然不愿意上课了,这结果你能负责吗?」行政人员也听说了那个「满千送卡片」活 动,对这位孙小姐算是印象深刻。 虽然她们也觉得夏仰森很帅,帅得足以把照片印成海报,但是可没人有胆做这种事,更别说是拿夏仰森来赚钱了! 夏仰森的眼神看起来比一般人犀利,即便说话并没有不客气,但大家还是忍不住对他保持着距离,他的气质就是如此,感觉有点冷,有点孤傲,但又不让人觉得厌恶,可是这个孙咏心却完全不把这等 疏离感放在眼中,让她们这些旁人看得不知道该说羡幕,还是先替她捏把冷汗。 「别这么说嘛,我也是想跟他赔罪,你看,我还特地帮他买了早餐。」孙咏心提高手里的袋子说。 「哇,这三明治看起来很美味,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真的好吃。」一个男性嗓音打断了办公室的争执。 「主任!」行政人员一看见走进来的萧英骅,随即起身。 「原来是系主任,主任好,我们之前见过几次,我是流通美术社的孙咏心,你好。」孙咏心有礼貌地行了个礼。 这位萧主任她碰过两次,他态度都很好,人很温和,孙咏心满喜欢他的。 「 (: ) 不良闺秀 第 2 部分阅读 这位萧主任她碰过两次,他态度都很好,人很温和,孙咏心满喜欢他的。 「这么一早就来找仰森?怕他还生气?」萧英骅的目光还溜过她手上的早点,看起来就一副很饿的模样。 「主任,这个早点不介意的话就请用,我有多买一份。」孙咏心赶紧奉上早点,跟着进系主任办公室。 「那就谢谢你了。」萧英骅微撇一笑,「我听说你得罪仰森了,还好吗?那家伙没闹得你丢了工作?」 「好在我们老板是好人,没有跟我计较,像今天早上我说要来找夏教授赔罪,他二话不说就让我外出了,萧主任,听说您跟夏教授很熟,能不能帮帮我?我知道我做得太过分了,但我也是人家的员工, 总要替老板想一想。」孙咏心大概觉得萧英骅人太亲切,倒是什么话都跟他说了。 「如果你失业,倒是可以来找我。」萧英骅递出一张名片,「看得出来你是个认真的员工,需要工作的话打这支电话给我,我可以替你安排。」 「主任,你人真的太好了,可是学校里没有我能做的事……」孙咏心困惑地说。 「无妨,我有家族经营的其它事业,肯定找得到你能做的事。」萧英骅说,「对了,你找仰森的话,他有时候会直接去上课,中间休息时间才回研究室,不过你要给他送早餐的话,最好还是送到研究 室。」 「可是研究室现在没人,门又锁着。」她也很想学昨天夏仰森用发夹开锁,但她哪是那块料。 「喔,这简单,我有备用钥匙。」他说着从抽屉掏出把钥匙给她。 「这样好吗?」夏仰森会生气吧?孙咏心讶异地看着他。 「还不快去?早餐会冷掉喔。」他好心提醒,说着还温温一笑。 其实萧英骅哪是好心,他只是愁没好戏看罢了,他觉得好友对这女生很有反应,忍不住想把这两人凑一起看看,再说,既然有人拜托他照看孙咏心,他这也算一种照顾吧?帮她一把,既对她好,同时对 那个冷冰冰不大爱搭理人的家伙也有好处。 「啊,也对,那就谢谢主任了,我晚一些会把钥匙送回来的。」孙咏心赶紧道谢,然后飞快地离开这间办公室。 转过建筑物的回廊,她来到夏仰森的研究室,用钥匙打了开来,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间研究室比其它间都要大,但也相当没有人气,里面除了高高的柜子之外,竟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没人使用,要不是看到她昨天抱来的那袋美术用品还躺在沙发上,她会怀疑自己走 错房间了。 她放下早餐,忍不住找了抹布,开始帮他整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忙到都忘记时间了,研究室终于比较像个工作场所。 所有柜子、桌椅都被她擦得干干净净之外,她还把外面的小盆栽搬到里边靠窗的矮柜上装饰,然后把热水瓶加了水,等他一来可以喝杯热荼或咖啡,看到她这样尽心尽力地弥补,他应该可以消点气吧? 她用杯子装了一杯水,正打算进来浇花时,一进门就被扣压住,手被扭到身后,脖子还被按压在墙壁上,身子完全不能动弹。 啷!她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救……救命哪!」她的呼救声呛咳着从喉咙深处而出,但她一出声,身后的箝制力量就松了开来,她抚着喉咙转身,正好看到夏仰森冷冷的看着她,「你……干么每次都这样?很痛耶!」这家伙肯定练 过什么功,随便一掐她喉咙就痛得要命,还全身无法动弹。 「你是嫌被告一条罪名不够,想再添一桩非法入侵吗?」夏仰森无奈地说,他还没踏避研究室,就觉得屋子怪怪的,看到洞开的门,他观察确认过屋内没人,这才闪身进入,他等在门旁,就等着这个入 侵者回来,没想到竟然是她! 「才不是非法入侵,我有钥匙的。」她挥了挥手里的钥匙,「你看啦,杯子都破了。」她说着还去拿出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谁给你钥匙的?还有,你来这儿干么?」他沈声问。 他看到她今天终于换掉长裙,穿了一条窄版牛仔裤,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那头乱发还是像混血失败的贵宾狗,但是这一次用发圈圈好,是整齐多了。 「我来给你送早餐,弥补我对你的亏欠,研究室我都帮你打扫好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它打点得更温鬈一点,要不弄点圣诞节的布置好了……」她兴致勃勃地建议。 「虽然你穿得像马戏团的人,不表示我这儿是马戏团,所以别再动我的研究室。」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嗯,还不难吃。 「比起你们的系主任,你真的嘴巴很坏。」她忍不住批评。 「系主任?」他瞪起眼,看了眼她手上的钥匙,「他给你的钥匙?」 「对啊,他真是个好人。」她不忘发张卡给萧英骅,然后看他吃起早点,干脆拿着杯子打算帮他泡荼,「你要咖啡还是红茶?咖啡是三合一的,红茶有伯爵跟早餐茶。」 他看她刹弄着自己带来的包包,嘴里继续嚼着三明治,然后说:「我不喝三合一,柜子里面有咖啡机跟豆子,会煮吗?」 「我看机器。」她翻出咖啡机,「浓缩咖啡机喔?没牛奶可以打奶泡,单喝浓缩咖啡吗?」 「小冰箱里面有牛奶。」他虽然骂着她,倒是不介意使唤她,尤其在他觉得确实需要杯咖啡的此时。 孙咏心很快地开始煮起咖啡来,没多久,一杯有着奶泡的咖啡摆到他面前,「喝喝看,我在咖啡店打过工,应该不差。」 他喝了一口,不置可否。 「不错吧?」她讨好地说,「那能不能看在我尽心弥补的分上,别告我了?」 「我考虑考虑。」他吞着早餐,没时间理她。 现在他觉得有个人可以使唤,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他有点挣扎要不要把她赶走,虽然老看她在眼前逛有点刺眼,但是早上在教室外看不到她的人,居然有点不习惯,从来不爱跟人深入来往的他,可被 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这些年来,来去美国、欧洲跟台湾三地,他有不少朋友,但深交的却不多,他的习性总是如此,到一个地方都是先观察,不让自己融入其间,唯一能数他释放热情的是作品,萧英骅还常说他越来越孤 单了。 「啊,我刚整理昨天那包用具,我发现你把粉蜡笔拆来用了,好用吧?我们的粉蜡笔很受欢迎喔。」她笑着说。 虽然她昨天去拿准备要给他的东西时,找不到粉蜡笔的存货,不过她不死心去地下室翻找,很幸运地找到好几箱还没拆封的,于是拆了一箱,拿出一盒给他,希望他用了会喜欢,上课时可以推荐一下 。 夏仰森的身子在听到这话之后微微一僵,然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脸,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还是有点傻气的那种,他敏锐地观察着她,然后看似不在意地问:「你们的粉蜡笔很多人买?」 「这一牌的卖得满好的,但我昨天要拿东西给你时,怎么都找不到货,不过我不死心,跑到地下室去找,好在让我找到了,可能新货刚到,老板还没摆到楼上货架,好在我有帮你注意,不然你可能就 要错失这盒质量好的粉蜡笔了。」 「平时都是你在上货的?」他追问。 「不是耶,老板说库存他在管,所以如果有缺货,他会补上,每天我会把快卖完的商品品项写给老板,隔天就会放到一楼货架,口网,我昨天去拆了一箱,忘记跟老板报备了。」她掏出本子来,赶紧 记下待办事项。 「那你昨天拿那盒粉蜡笔时,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例如粉蜡笔跟以前不大一样?」他又问。 「坏了吗?我没拆开看,所以不知道耶,如果质量有问题你要讲,我好告诉老板。」她担心地说。 他摇了摇头,「你老板放货品的地方,是不是有独立的出入口?」 「好像另一边有个楼梯可以通到后门,进货的事情平常都是老板在管,所以我不清楚,会不会是地下室潮湿,所以粉蜡笔受潮了?」 他按住她的手,严肃地说:「粉蜡笔的事情你先别告诉老板,既然你想弥补,今天就当我的跟班跟小奴隶,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 「什么?你说真的吗?」她讶异地问。 夏仰森点了点头,神色却是若有所思。 第三章 孙咏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夏仰森的车的,等她回过神来,车子已经远离市区,直往郊区而去。 「那个……可以间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吗?」她转头看了看夏仰森。 夏仰森今天穿着一条深绿色的休闲裤,上衣也是同色系的棉布衬衫,袖子折起到手肘的地方,露出他线条分明的小麦色前臂,事实上他的肤色都是均匀的古铜色,看起来比较像是从事户外工作的人。 「吃饭。」他大爷赏了她两个字。 「那我打个电话给我老板,以免他找不到我。」其实孙咏心有点担心,她这样算是旷职吧?万一店里忙不过来怎么办? 「你们那个美术社,最忙的人应该是你吧?」他瞄了眼忐忑不安的她,有点好笑地问,这只小老鼠倒是个忠心的员工,什么都替老板着想,做事情也负责任,不过如果他推测得没错,她的老板根本不需 要这个美术社的收入。 「老板跟会计应该也很忙,只是他们常不在店里工作,有时候在楼下,有时候在楼上,如果我不在,会不会忙不过来啊?」她担忧地把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想回去?要我放你下车吗?」他好笑地问。 「我回去……你会不高兴吧?能不能改天……等我休假,我肯定整天当你的跟班,帮你打杂,好不?」孙咏心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觉得在这儿下车不是件聪明的事,这儿前不着树,后不着店的,她怎 么回市区? 话说回来,这家伙威胁要告她的事情可还没了结,她是不是该硬着头皮跟他一天? 「不好。」他断然拒绝,「我很不喜欢重复我的要求,你以后也别再犯这毛病,懂吗?」 「变脸变得真快。」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夏仰森横她一眼,将车子开进一个宽敞的大门,一座规划得很漂亮的日式庭园映入眼帘。 「哇!这什么地方?好漂亮喔……」她的目光被环境给吸引,忍不住东张西望。 「闭上你的嘴巴,你这只小老鼠。」他弹了她额头一记,利落地将车停好,拉起手煞车。 「我为什么是小老鼠?」她跟着他走出车门,却仍不甘心地迫问着。 「有意见?」他低头看她,完全把她瞧扁了。 被人家的优势身高一压迫,她只好耸了耸肩。 「随便你。」其实她哪有筹码再跟他斗?现在所有的筹码都握在他手中了,如果他当真要告她,那她肯定会被关在老家,从此不得单独外出的。 家人想把她叫回去已经很久了,应该说从一开始她独自搬出来住,就没人赞同过,如果真的弄到要打官司,她不可能瞒得住家里的,唉,出生在一个大家族真是个麻烦! 这家日式庭园替厅,卖的是各式各样的砂锅火锅,犬部分的产品都是养生的,食材新鲜,很能吃出食材本身的鲜甜。 孙咏心看了看菜单的价位,然后偷偷抬头问他:「你不会要我请你吃饭吧?」 这里套餐的单价虽然不是天价,但对囊中羞涩的她来说,还是一笔负担。 看到她紧张的表情,他忍不住想整她,「不愿意吗?比起律师费来说,这个还算便宜你了。」 「好啦。」她不情不愿地说。 接着服务生来点餐了,他点了一份野菜锅,然后服务生转头看她,却见她为难地握着菜单。 「你们有最低消费吗?」孙咏心小声地问。 夏仰森差点翻白眼,抽过她手里的菜单,直接跟服务生说:「给她一份松阪牛肉锅。」 「好的,替点马上为您送上。」服务生迅速地收走莱单。 「喂!」孙咏心懊恼地瞪着他,「你干么点了最贵的,那个松阪牛……」 「很好吃。」他平静地说,「我看你面有菜色,肯定很久没吃点好吃的肉了,所以才帮你点的。」 「可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她生气地瞪他,早知道他会做这种事,她就点个最便宜的锅就得了,现在居然还吃什么松阪牛来着?也太高级了吧! 「我帮你。」他豪爽地说。 「然后不会明天要我还两倍吧?」她怀疑地看着他,开始觉得他这人满奸诈的,居然这样整她,「还有,你硬把我留着,还不给我打电话回店里,是想害我丢工作吧?」她怎么没看出他这人心机很深? 看到她脸上的怀疑,他忍不住叹口气,「不识好人心。」 虽然孙咏心满生气他的自作主张,但是当松阪牛肉锅送上来时,她还是被肉质鲜嫩的牛肉给吸引得口水蔓延,不得不说这家店的东西很有质感,蔬菜很新鲜,汤底使用文火炖煮,让食材的鲜度完全呈 现出来,就连漂在汤上面的蘑菇看起来都好好吃。 「你那个蘑菇不吃吗?」她盯着他锅里的蘑菇瞧,他的野菜锅内有很多鲜美的蔬菜,除了没什么肉之外,他点的锅确实很赞。 他挟起那朵鲜美的蘑菇,汤汁沾染过的蘑菇在她眼前散发着温润的光彩,「想吃吗?」 她瞪起眼,迅速地点头再点头。 他直接把那朵蘑菇塞进她嘴里,她一口含住,嘴里猛呼烫,眼睛却是满足地眯了起来。 他看了还真想尝尝她嘴里的滋味,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想到那个画面,他身子一僵,赶紧把目光别开。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 「嗯,结果出来了吗?」他直接问对方。 「对,你的怀疑没有错,的确含有安非他命跟微量的他种毒品,应该是交叉沾染到的,恐怕「进口」的品项不少。」电话那头的萧英骅说。 「知道了。」他打算挂掉电话。 「等等,你打算怎么处理?」萧英骅犹豫着是否该告诉那个托他关照孙咏心的人。 「不怎么处理,你最近是太闲了吗?真爱管我闲事。」夏仰森念了他两句,还没忘记他把研究室钥匙拿给孙咏心的事,「我还有帐没跟你算呢!」 「呵呵……」萧英骅还在干笑,电话就被挂断了。 「吃饱了没?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命。」夏仰森看着吃得一脸满足的她,此时的她脸色红润,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刚刚被迫点昂贵餐点的懊恼了。 「逃什么命?」她打了个饱嗝,然后忽然瞪起眼睛问:「不会你也没带钱吧?」她紧张地抓住他的衣领问。 他转头咬了她手指一口,她吃痛缩回。 「管好你的爪子。」他凉凉地说,接着起身,走到柜台付了帐。 回程时孙咏心一脸满足欢乐,靠坐在他车里,竟然兀自睡起觉来,看着她那毫无防备的脸蛋,还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不禁摇了摇头。 「该说你是乐观,还是没神经呢?负面情绪来了也不会持久,你才是那种善待自己的人吧?」他说着还真有点羡慕。 像他这人,没太多朋友,也不爱顿诉,所有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情,他都自己埋在心头,有时候埋得深了,连他都快搞不清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是这只小老鼠很坦率,情绪来去很快,有着很能适 应变故的性子,即便口袋里没钱,被迫点了昂贵餐点后,还能吃得这么满足,不得不说她对情绪处理很有智慧。 看着她的睡脸,当他把车子开到警察局对面停下时,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摇醒她,他又让她多睡了十分钟,这才把她摇醒。 「到了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是你到了。」他身子探到后座去,拿出那盒已经拆封的粉蜡笔,放到她腿上,「现在仔细听我说。」 「咦?这不是你的粉蜡笔吗?」她诧异地翻开塑料袋问。 「我请人检验过,这盒粉蜡笔里面含有安非他命,那天我刚好要用,拆开来画了几笔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把东西送到私人检验所去化验,结果刚出来了,证实了我的怀疑。」他握住她的肩膀,坚定地 说。 「什么?安非他命?不可能吧,你搞错了吧?」她满脸困惑。 「那你想过没,为何老板不肯让你去搬库存?打着进口美术用品的名义,流通着各种毒品,我猜你的老板从来不在乎店里生意好不好,对吧?」 「那是因为他是好人,从来不责备我,即使店里生意很冷清,我说要加薪,他还是给我加了……」她越说越觉得诡异,既然生意不好,老板怎么会那么爽快就答应加薪?说到此,老板确实不曾抱怨过生 意不好,好像生意不好无关紧要似的。 夏仰森凝望着她,看到她眼底也出现一抹怀疑,知道她已经逐渐看到疑点了。 「如果不是你那天为了拿东西给我,紧急跑去地下室拆货,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撞见老板的秘密,不过既然你已经误打误撞拿走了一盒含有毒品的粉蜡笔,被老板发现也只是早晚而已。」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看他说得那般笃定,还找人检验过,竟然还证实了毒品的存在,那她岂不是被卷进去了? 「很简单,报警一一」他指了指对面的警察局,「然后逃命。」 「什么?「」她惊叫出声。 「你以为你的老板不会发现东西是你拿的?就算你没报警,他们也会杀你灭口,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先报警。」夏仰森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好……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吗?」她苦着脸问。 「不是我们,是你。」他把门打开,「我已经把你载到警察局门口了,刚刚那一顿算我的,让你吃了上等的松阪牛,好储备逃命能量,算是我个人的善心了,你也不用花时间道谢了,就这样了,掰掰 。」他说着还把她推出车外。 「夏仰森!」她拍着他的车门,看到他无情地踩了油门离去,也只能懊恼地跳脚,「无情无义的家伙!」 她看着手里那袋「证物」,又看了看警察局大门,只能面对自己的命运,走了进去。 如果她能逃过这一劫,肯定要去找夏仰森算帐,哪有人扔下一颗炸弹,人就赶紧跑了?呜! ☆   ☆   ☆ 孙咏心再次从警察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刻意梳整的整齐头发,此刻又呈现不受控制的爆炸状,不过她已经懒得去理了,比起她现在面临的问题,有一头乱发根本算不上什么,垮着肩膀,她又饿又累,缓缓地走到捷运站,上车,然后又跟 着人群下车。 疲累把她中午吃的松阪牛全都消化光了,她想买点晚餐,但实在提不起劲,她的我力都在警察局耗光了。 「可恶的夏仰森,我诅咒你,脸上长麻花、帅哥变丑男!」她紧握拳头,咬牙偷骂。 警察根本不大相信她的话,说自家产品含有安非他命,虽然警察有帮她做了笔录,但是最终连要走她手里的粉蜡笔都没有要,她才不信警方会有所行动,这下子她更惨了,万一被老板发现自己跑去报 警,那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她也不能完全怪警察,毕竟东西是夏仰森送去化验的,那家伙把结果告诉她,却没给她任何检验的单据,不然他在也好,还可以当个证人,她口说无凭,又提不出具体证明,听起来一切只像她的怀疑 ,甚至是妄想,当然警察只要深入去查,好歹把粉蜡笔拿去化验,就会知道有问题,但那个警察看起来就不把她当回事啊! 这一切都怪夏仰森啦! 什么吃饱了好逃命,会请她吃松阪牛,就不能再待一个小时,陪她报案吗?现在可好,弄成这样,她明天还上不上班? 疲累地拖着脚步走回租赁的小套房,她才打开锁,就有一股不寻常的预感,刹那间她僵住,将门缓缓推开,然后把手里钥匙丢、进去,确定屋子里没有动静,这才缓缓吐了口气。 「天哪,都快变成神经病了。」她踏进屋子,点亮电灯。 但眼前的景况让她吓傻了。 满目疮痍一一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 她柜子里的东西通通被翻出来,就连床垫也被割开来,若不是屋子小,一眼就看出屋内没人,否则她肯定马上拔腿往外逃。 「天哪!」她觉得双腿发软,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当她听夏仰森说自己老板走私毒品时,她还没那么具体感受到自己卷进什么样的麻烦中,但眼前这一幕可真是十足震撼了。 「孙咏心,别慌,快想想怎么办!」她捏了捏自己,禁止自己慌乱地乱窜。 显然老板已经发现她拿走毒粉笔了,才会派人来她住处搜,不管怎样,她是不能继续住在这儿了。 她拉出个比较大的斜背包,装了一、两套衣物,然后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她赶紧把屋内电灯按熄,然后沿着黑暗的楼梯缓缓下楼,为了怕被发现,她还躲在楼梯间,等有人要出大门时,她夹在人群 中混出去,以免有人还监视着这屋子。 等到她顺利地离开这一区,她已经满头大汗了。 「夏仰森……夏仰森……」她赶紧掏出手机,她记得前几天他拨过她手机,所以肯定有来电纪录,希望有他的电话。 颤抖着手,她按了按手机,终于被她找到号码,差点惊呼出来的她,安了两分心,赶紧拨了电话。 嘟……嘟………电话响了又响,就是没人接。 孙咏心觉得眼泪快流出来了,那个臭男人怎么不接电话啦! 不过更惨的事发生了,在她连打几通之后,不知道是他关了机,还是手机被她打到没电,他的手机再也不通了。 「怎么办?难道要回老家吗?」她无助地望了望夜空,只有孤寂的路灯回应着她,「不行、不行!如果被家里人发现,肯定不会再让我出来工作,再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万一连累家里人怎么办?不好、 不好!」 可是不回老家,还能躲到哪去呢? 现在想想还真悲哀,人家狡兔都有三窟,她现在连一窟也没有了,她是有几个朋友,但那些朋友都被填在员工数据的保证人上面,她只要去投靠朋友,难保不会被老板找到呀! 看来,她还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第四章 晚上十点多,夏仰森跟朋友聚会过后,才发现自己手表忘在研究室了,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何时没电了,所以他转念一想,将车头转了向,打算先回学校的研究室拿手表。 不过他才靠近研究室,就发现里面有奇怪的灯光闪动,他无声地缓缓靠近,发现那灯光看起来像手电筒,但闪过一次就灭了,看来他的研究室被入侵了。 到底会是谁?是小老鼠的老板发现粉蜡笔的去向,所以才找到这儿来的吗? 想到此,不知道那只小老鼠怎么样了?既然已经报警,应该会聪明地要求警察保护,而不是傻傻地自己跑回家吧? 脑子里转了数个念头,但他的身子保持着极度的灵敏,缓缓靠近研究室的窗户,他让眼睛适应黑暗,耳朵灵敏地听到微微的塑料袋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感觉那里有人,却不足以搞清楚来人的样貌,于 是他的手摸到门锁,掏出钥匙轻轻一转,然后缓缓地推开一个缝,再无声地进入研究室内。 那个塑料袋的声音停住了,他也跟着停住不动。 接下来是好几分钟的空白。 夏仰森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大意,如果想要活得比敌人久,比对方有耐心是必要的,他潜伏在黑暗中,蓄势待发。 终于,对方似乎是放松了下来,因为那塑料袋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一刻,他已经摸清屋内只有一人,于是他狠准地扑过去,使出擒拿法,一把将人扭转压制在地板上。 「呜……不要杀我!」那人艰难地发出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他就愣住了,「小老鼠?孙咏心?」 他松开她,走到旁边点亮屋子里的灯,这才发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孙咏心,头发乱七八糟,刚刚因为被他压在地上,连衣服都搞脏了。 他懊恼地朝她吼:「你怎么会在这里?知不知道我差点把你当小偷宰了!如果我下手重一点,你一一」 他的抱怨忽然打住,因为他发现她就坐在墙角,也不爬起来,径自低垂着头,让他开始觉得不大对劲,他被她吓到,也被自己吓到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狼狈地出现,而且更没想到自己会对这情景感 到如此在意。 照理说,转身离开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但是眼前的她却让他无法不理会! 他靠近她几步,然后低声唤:「喂,孙咏心!孙咏心!」 他以为她受伤了还是吓傻了,伸出手去摇她的肩膀,不料这一摇,却摇出了一堆泪珠。 泪水成串成串的跌坠在他蹲下的膝盖上,在他的裤子上晕开蔓延,他愣住了。 那水珠彷佛滴进了他心头,那泪是烫人的,酸酸楚楚的滋味跟着在他胸口蔓延,他被这个状况给困住,浑身都觉得疼,她那无声的、压抑的哭法,让他毫无防备的能力,刹那间竟然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意外自己竟然还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怜惜之感,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陌生的感觉,白天他把她扔下时,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后悔,但他现在确实是如此。 他偷偷深呼吸几次,原本粗鲁摇晃的手放松了,改而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这一刻他就清楚地了解,她这身狼狈肯定是受苦了,否则不会躲在黑暗中颤抖,而他更知道,如果硬起心肠置之不 理,他可能会更后悔。 「咏心。」他低声唤,手伸了出去,握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抬高。 她的头发乱七八糟,脸上还有些脏污,黑眼圈益发明显,脸上还纵横着泪水,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是面对这样连委屈都带着傻气的她,哭泣都无声的她,他竟然觉得心痛,这一刻,他望着她的眼神温柔了不少。 她瞪着他看,眼泪还直淌着,她努力地抹了抹,但是一整天下来的压力让她停不住,她气恼地伸出手槌他,眼泪却唏哩哗啦掉个不停。 他接住她槌打着的手,将她的拳头握住,按在自己胸口。 「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他近乎叹息地说,此刻的他已经清清楚楚看到自己对她的在乎,他再也无法硬着心,冷漠地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结果她哽咽一声,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就在他怀里哭出声音来。 「呜呜,我发过誓再见到你……再见到你要打你一拳出气的!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不给一点准备,就把我……把我丢在警察局?好歹也预告一下……发现毒品就不能先暗示……暗示一下我吗?」她边 哭边控诉。 他无奈地抱住她,任她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招呼去,他还很够意思地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慢点说,别呛到了。」 「现在才来装好心已经来不及了!」她说着又揎了他一下。 他听出她声音里的恐惧,顿时收紧了双臂,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拥抱,他看到她眼里的无助与失措,就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平日的她虽然有点傻气,但是总是活得理直气壮,眼底何曾有着纷乱的恐惧与 无助呢? 这个拥抱就像个暗示,她陷入温暖的怀抱中,身子温暖了,恐惧绥缓平息,奔流的泪水也跟着慢慢止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觉得腿麻了,他还抱着她。 「夏仰森?」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怎么了?哭够了吗?」他平静地问,好像她这样情绪失控是很正常的状况。 「我尿急。」她窘红了脸。 这下他终于松开她了,还顺便叹了口气,「我难得温柔对待一个女人,你居然说你尿急?」 「更要命的是我的脚……麻了。」她脸上满是别扭。 「要我抱你去厕所吗?」他嘴角抖了抖,真的差点就狂笑出声。 「慢慢拉我起来。」她瞪着他那诡异的表情,谴责地瞪他一眼。 他忍着笑,缓缓将她拉起身。 她动了动脚,好不容易才让那麻痹感过去,赶紧要去厕所,但又想到什么似地转头看他一一 「那个……」她一脸难言之隐。 「要卫生纸?」他故作正经地问。 「不是啦!」她气恼地瞪他,于是愤愤地转身,推开研究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用问也知道,她恐怕是不敢自己上厕所,虽然她没把困扰说出口,但当她从厕所洗完手出来,就看到他斜倚着身子,显然正在等她。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决定今天诅咒他的十条大罪要删减一条,至于她在黑暗中无助地诅咒他的十条大罪是什么,现在是一条也想不起来了。 「你去警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冷静地问。 「一连串的衰事。」她撇撇嘴,「好啦,严格说来也不是你的错,但我今天已经偷偷诅咒过你一百次了,人在落难时是没有理智的,所以万一你真的被我咒衰了,也别怪我。」 「你没报警吗?」他眸光一扬。 她走回去研究室,从自己的包包掏出那盒粉蜡笔,塞进他手里,「警察连这个都没有收走,你觉得警察相信我吗?不是我要骂你出气,这东西是你发现的,你自己不报警,还把它塞给我,那就算了,好 歹你也陪着去当证人,不然也给我检验单,光我空口白话,警察不相信也是有道理的!」 夏仰森讶异地看着她,「不相信?为什么?检验就知道答案了,干么不相信你?」 他是懒得管这档子事情,冷情就是他的处事原则,没把事情往身上揽的习惯,基本上他已经跟这只小老鼠牵扯太多,所以他才会断然将她丢在警局门口,只是他没想到她去报案,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 「这年头爱乱报警编故事的人也不是没有,警察是满过分,但我觉得你也有错,起码他是没要怠案,确实有做了笔录,但这有什么用?粉蜡笔还在这儿呢!」她谴责地瞪他一眼。 「那你为什么躲在这儿?了不起精明天再陪你去报案,这么晚了,为什么……」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她眼底的火焰逐渐烧灼起来,他就恍然大悟,「你老板发现了,对吧?」 「我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我差点没被吓死,显然他们找不到这盒粉蜡笔是不会干休的,我带了点东西就赶紧逃跑了,我怕他们又回去堵我,所以就……」她说着说着,彷怫又感受到当时的无助。 「你没其它家人了吗?」他同情地问。 「我怎么可以连累他们?再说,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独立自主的机会,万一我家人知道了,我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工作了。」她无奈地说,「好在我摸到口袋里还有你研究室钥匙,不然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 他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污痕,「我们走吧,很晚了。」 「走去哪里?你这边不能借我窝一晚吗?明天你再跟我去报一次警,如果警察抓到他们,我就不用躲了。」孙咏心紧张地说。 「你逃了一天还不累?去我家吧!」他看了看她的打扮,「不过你最好变装一下,以免有人盯上我,顺势找到了你。」 孙咏心还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他真的要收容她,这个把她扔在警局门口的家伙,现在说要收容她? 「头发太明显了,用这个把头发扎起来。」他递给她一条橡皮筋,然后找了顶棒球帽压到她头上,接着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套到她肩膀上,这才退后两步打量着她,「远远应该认不出来了,好在你今 天没穿那条可怕的裙子,不然谁都认得出来。」 「你真的要带我回你家?」她不敢置信地问。 「除非你比较喜欢露营,我家庭院也是可以留给你。」他翻了翻白眼。 她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勾住他的手臂,「我去、我去!」 笑容终于回到她脸上,他偷偷地松了口气,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还真的不习惯这个可怜兮兮的她,这让他心情太乱,太不平静,究竟自己为何被这个傻里傻气的丫头吸引,他一时半刻还没个答案。 但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起码先摆平了这件麻烦事再说吧! ☆   ☆   ☆ 夏仰森的家位于荒郊野外。 真的是荒郊野外,因为前后都看不到邻居,只有这一栋屋子,屋子看起来旧旧的,但是是两层楼的花园洋房,格局很像旧时眷村的建筑,处处还泛着古老的味道,四周植满了高大的树木,让屋子享有 隐私。 「二楼我没有整理,所以不要上去,今天先在这儿窝一下,你先去洗个澡吧!」他放下她的包包,看了一眼穿着他的风衣的她,看起来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他差点笑出来。 她瞪他一眼,拿过自己的换洗衣物,找到浴室进去洗澡。 房子虽然旧,但显然卫浴设备翻修过,浴室的造型很现代化,还很漂亮,浴缸是用粗石堆砌建造而成,中间还镶嵌了不少马赛克磁砖,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比五星级酒店还要高档。 整个卫浴设备的设计充满了欧洲的风格,她敢打赌这是出自夏仰森的手,即便不是他亲自做的,也是他设计的,前两天她为了了解他这人,在网络上查找了不少数据,也看了他不少作品,她不得不说 ,即使他外表好看,却不是个空有皮相的艺术家,他的作品透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与生命力,就像现在站在这里,她望着这个活生生的作品,竟有种莫名的感动。 赶紧洗了个澡,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真脏,衣物到处都是灰之外,脸上也一堆污痕,洗过头顺便吹干头发,她这才换上上衣跟牛仔裤,走了出去。 屋子里充?(: ) 不良闺秀 第 3 部分阅读 赶紧洗了个澡,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真脏,衣物到处都是灰之外,脸上也一堆污痕,洗过头顺便吹干头发,她这才换上上衣跟牛仔裤,走了出去。 屋子里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夏仰森端了两碗面,示意她到旁边桌子前坐下,这屋子原本可能有好几个隔间,但是通通被他打掉了,现在的一楼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除了看得出厨房在另一端的门外,整 个屋子就是一组沙发跟他的床。 那张床大得让人很难忽略它的存在,深蓝色的缎面床单看起来很有质感,她脑中忍不住浮现他裸身躺在上面的画面,脸竟然偷偷地红了。 「饿了吧?」他把一碗面端给她,「我只会煮这个,没得挑。」 「闻起来很香。」她感激地接过海碗,开始吃了起来,这一吃把她饿了半天的饥饿感都给勾引出来了,「天哪,我不知道自己这么饿。」 看她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他忍不住皱着眉问:「没吃晚餐?」 「刚刚在你研究室正在拆面包吃,才咬一口,就被你压在地上了,我说你那无声无息靠近人的功夫哪学的,我已经好几次被你袭击了耶!」她这才想到,这家伙好像身怀绝技。 他擒住人的方式像是训练过的行家,知道该掐哪里可以制住对方,她又想到他那手开锁的技巧,不禁怀疑他一个画家,哪来的机会学到这些技巧? 「那是你鬼鬼祟祟的,怪谁?」他大口吃着面,对于她的问题视而不见,「你穿那样睡觉不累吗?」他指了指她身上的牛仔裤。 「很抱歉,我逃命时没时间挑好睡衣。」她没好气地说。 他起身,走到旁边的矮柜,抽出一件宽大的褪色棉T恤扔给她,「我去洗澡,吃完顺便把碗洗了。」 她拉开手上的T恤,知道是他的旧衣服,光想到要穿上它,顿时浑身一阵酥麻,她捏了自己一把,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以免他又要指控她倒追他了! 把窗帘都拉好,她换上那件临时睡衣,然后她将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晾起来后,无聊地在屋内逛了逛,发现这屋子显然还没完全整理好,但却已经到处充满他个人的强烈风格了。 屋子的另一角摆着画架,画架用深色的布盖住了,随兴的散落在角落的杂物,有点乱却带着率性,到处都是他的气息,古老的建筑弥漫着新的生命,就像他的作品给人的感觉一样,在颓废中隐约可见 即将富出的生命活力。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种直觉,若是平时,夏仰森是不会随便让人进他屋子的,想到这个,她因为意外而有机会踏迸这儿,一窥他的世界,她忽然觉得有些幸运。 不过研究了屋子半天,夏仰森都还没洗好,她浑身的疲惫却在此时涌了上来,只好摸到床边借旧尚一下。 「借躺一下,等一下我就去睡沙发……」她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床垫里,神智迅速涣散了。 过没多久,头发半干的夏仰森穿着一件浴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一一咏心窝在他大床的一角,将自己蜷曲起来,像个孩子似地睡着了。 「喂,沙发才是你的床。」他站在她上方,傲慢地宣告。 但是人都睡着了,哪还有人回应他,他弯身将她抱起,原本是想放到沙发上的,但她像只小动物似地在他怀中蹭了蹭,然后露出一个傻笑,他的心又软了。 转个身,他将她放到床的另外一侧,拉起棉被盖住她,「今天你也受够了,我开放一次让你睡床,不准偷袭我。」 咏心哪里还听得到,偎进温暖的棉被间,陷入更深的睡眠之中了。 看着她那无邪的睡脸,他忽然觉得热了起来,跑到厨房喝了杯冰水,整个人涪醒了许多,想到前不久认识她时,还以为她是个倒追男人的小女生,当初他可是不耐烦透了,而今,同样一个女人躺在他 的床上,他却得压抑自己的热情,以免自己真的失控,会被这样一个外表打扮乱七八糟的女人吸引,他真的很意外。 如果她没有躲回他的研究室,如果他没有遇到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动了心,有时候缘分不到,即使两人相识,还是没机会发展出感情的,他这样算是跟她有缘吗?唇边浮起一抹浅浅的笑,他走 过房间拿起电话,拨给萧英骅。 「喂?」萧英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不管几点打给他,这家伙的声音听起来都相当清醒,有时候夏仰森也会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怪胎,还跟这怪胎成了朋友,从此一直牵扯不清,以至于被拐去C大授课,然后又遇到了另一个怪胎,就是正 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的丫头。 「是我。」夏仰森直接说,「孙咏心今天躲到我研究室去了,看来不插手不行,她去报警,警察不大相信她的说词,她回到家发现屋子被翻过,收了点东西连忙逃出来了。」 「真的?她没回家?」萧英骅声音严肃了起来,当初夏仰森发现粉蜡笔不大对劲时,就把东西交给他拿去检验,同时也把来源告诉了他。 萧英骅家里开了间性质很不一般的公司,公司里就有实验室可以检验毒品,这一点夏仰森自然是知道,才会把东西交给好友去化验。 「她说不想连累家人,也怕家人担心,我把她带回家了,你明天帮忙解决这问题。」夏仰森说。 「你把人带回家了?」萧英骅的声音忍不住高了两度,「你不是很不爱让人去你家?」 「有什么办法?她像只小老鼠似的躲在我研究室,难道要把她扔在那里?」夏仰森对他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 不料萧英骅听了,竟然低声呵呵笑了两声,那笑声旁人听了可能不以为意,但是夏仰森认识他太久,知道这家伙不知又在转什么心思了。 「你可以把她送到我这儿,你知道我会收容她。」萧英骅状似好心地说。 「你们家族的公司会收容她,然后要她帮你们工作回报恩情,是吧?」夏仰森咬牙说,他太了解好友了,自己就是这样被咬住,替他们接了不少案子,简言之,他是个很好用的人,好用到萧英骅都舍不 得放开他。 当初就是不想卷入,给萧英骅机会再这样「使用他」,他才插手不想管孙咏心的事情,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让萧英骅知道这件事,甚至还要仰仗他帮忙解决。 「哈哈,我记得你不怎么喜欢这位孙小姐的,现在怎么就担心她的福祉?」萧英骅笑得可开心了。 「闭嘴,回归正题,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记得你认识一些警界的人……」夏仰森赶紧打断他的岔题。 「明天把她带到我办公室吧。」萧英骅认真地说。 「知道了,就这样,先挂了。」夏仰森挂掉电话,还朝着电话皱了皱眉。 回到床边,他低头凝望那个睡得正香甜的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喜欢上这样一个傻女人,能不多辛劳一点吗?再说现在要放手也已经太迟了…… 第五章 鸟儿嗽嗽叫着,感觉声音很近。 咏心在温暖的被窝中蠕动着,像只刚起床的毛毛虫,甚至还不愿意张开眼睛,她将脸埋进温暖的靠枕,双手还忍不住抱住那靠枕蹭了蹭,结果这动作却引来一阵诅咒加呻吟,她倏地睁开眼一一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杏眼圆睁,一脸指控地问。 夏仰森光裸着上身,在晨光中那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温和的光芒,她的目光忍不住滑过他线条分明的上半身,直接往下滑,但还来不及看到什么重要的地方,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一双手圈抱住他 的腰,她瞪着看了好几秒,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手。 「啊!」她赶紧松手,但抽出手时太用力,打到自己鼻子,「呜……」她哀叫一声,捣着鼻子睁不开眼。 「很痛吗?」一个听起来太过开心的声音问。 「废话!」她终于睁开眼睛看他,却发现他不知道何时,脸已经靠得她很近,她的脸唰地红了。 他的长指伸出,捏开她的手,细细地审视她的曼梁,甚至还伸出手指去捏了一捏,「看起来没断,还很完整。」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说话,却没听进去他说些什么,他的脸贴得很近,近得她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他的眼睛细长,睫毛看起来很柔软,眉眼间的轮廓还真是好看,还有他的鼻子看起来很有型,嘴唇 虽薄,看起来好软,尤其他在说话时,缓缓张合的模样,看起来就很诱人。 「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就要你付我夜渡资了。」他警告地说,早先就发现她在神游太虚,仔细一看,她竟然盯着他的嘴看得出神,害他一早被撩动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什么……什么夜渡资?」她的目光还是舍不得挪开,虽然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手脚纠缠地在他身上醒来,本来就不是一件多有礼貌的事情,现在也容不得她计较太多。 她的话才问出口,他就张嘴咬住她的唇。 「呜……」她瞪大眼,感觉自己略显丰润的下唇被他咬住。 她忍不住含住他的唇,缓缓地吸吮了起来。 这动作引来一声低吼,接着那吻完全失控,他将她压进枕头间,开始毫不客气地亲吻着她。 她闭上眼,双手却攀上他光裸的肩膀,在他结实的肌肤上来回轻抚,这动作出于本能,但却将他原本就蠢动的欲望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他的腿缠住她的,一只手探进她已经卷到腰间的T恤内,捧住她的臀,将她按往自身发烫的躯体。 他的手在她的肌肤上留下舒服的碰触,她好奇于唇齿间的吸引力,努力在学习他的亲吻方式,然后响应在他身上。 他的舌探进她的嘴里,彻底地探索着她。 她很快地学到要点,也跟着探出舌头与他的交锋,纠缠的情潮在彼此之间反复,他浑身发烫,她也体温升高。 但是当他的欲望抵着她光裸的腿间,她还是醒了过来。 「你……」她红着脸退开,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做了很大胆的响应。 看到她回过神来,他懊恼地退开身子,手臂遮盖着额头,双眼紧闭,呼息略微急促。 她怯怯地看着他,因为清楚他如何被唤起的,脸蛋不禁整个胀红,她刚刚居然被这一吻就完全忘了天忘了地,该说是他太有魅力,还是她自己太没自制力? 「我……先去刷牙。」她说着赶紧跳下床,逃进浴室里面去。 浴室门才关上,她就靠在门上喘息。 摸了摸身上的旧T恤,想到他的肌肤也曾贴着这布料,她身上的血液又跟着奔流了。 「天哪,我怎么会跟他睡在一起?」捂住脸,她呻吟着。 她昨天明明只想借躺一下,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就要去睡沙发的,结果怎么就一觉到天亮?再说,按他以前对待她的态度,就算一脚把她踢醒,也不算太奇怪,而他怎么没把她叫醒?莫非是她太重,他 想抱也抱不动? 慌乱地扭开水龙头,先掬了把冷水泼脸,这才想到自己没有牙刷,不过好在浴室的柜子里面有没拆封的牙刷,她只好先取出来用。 磨磨蹭蹭了好久,她终于梳洗完,也把一头乱发勉强弄了个能见人的样子,这才偷偷地打开浴室的门,探出头去。 没想到屋子里面根本没人,夏仰森的人不知去向。 「夏仰森?」她赤脚跺在地板上,试探地喊。 但这屋子一眼就可以望尽,屋内确实没他的身影,虽然刚刚觉得很尴尬,拚命想躲起来,但现在看不到人,她心底倒是慌得紧。 就在她找不到人,开始着急起来时,她看到他了。 他就站在后院的洗手台旁,正掬水洗脸,他身上只穿了一条低腰的牛仔裤,上半身依然光裸着,在这气温并不温暖的冬日,他竟然一点也不怕冷。 透过窗子看他,他站在老旧的建筑后,竟没有任何的不协调,他住在这儿很惬意,很舒适,虽然以他的财力应该买得起其它更好的屋子,但她却觉得他在这老屋里看起来像是回到丛林的豹,自在地睥 睨一切,优雅地穿梭来去,这或许就是他的特色,只选取他喜欢的、合适的,而不是世人眼中的优雅或优越。 她无声地凝望着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发现他极具个人特色的魅力已经将她包围。 活了二十四年,没谈过什么正式恋爱的她,觉得自己的心岌岌可危,尤其他刚刚亲吻她的时候,她简直完全失去了理智,想到此,她顿时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就在她发呆间,夏仰森已经洗好脸,直起身子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那双眼也毫不迟疑地透过窗户与她对望。 被抓到偷看的她,强力控制自己的脸不要红,努力地不移开眼睛,以免显得太心虚。 谁想到他看到她强力回视的眸光,眼尾竟然蔓延出一抹笑,手里的毛巾故意缓缓地擦过胸膛,擦拭着男吕些根本不存在的水珠。 他的动作充满勾引,她瞪大了眼,脸又不自禁地红了。 一看到她脸红,他仰头哈哈大笑。 明知道他故意挑惹,她还是被勾引了,她气愤地跺跺脚,赶紧转身,不再看他,避免再落入陷阱。 ☆   ☆   ☆ 夏仰森跟孙咏心抵达萧英骅的办公室时,萧英骅已经有客人了。 「仰森、咏心,进来。」萧英骅一看到他俩一起出现,马上起身招呼,「这位是骆警官,他会协助这个案子,老骆,这位是夏仰森,旁边这位小姐就是我跟你说的苦主,姓孙,孙咏心小姐。」 夏仰森出于本能就先打量这位警官,看到对方年纪约莫三十出头,冒着平头,但目光我你,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他这才将孙咏心拉到身边,让她露脸。 这个小小的动作咏心没注意到,但萧英骅可是看得很清楚,眼里浮现笑意,但笑不语。 「你好,骆警官。」咏心礼貌地打招呼。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关于这案子要是有其它线索或发展,孙小姐可以直接联系我。」骆警官超出名片。 「谢谢,那我现在要把事情再说一次?」咏心问,好在这个警官脸上没有一丝怀疑,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希望他能真的展开调查,尽快还她平静的生活。 「大致情形英骅都已经告诉过我了,既然小姐已经报案,这案子也会循正常程序进行一一」 骆警官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么那些歹徒也会把毒品全都转移。」夏仰森不客气地打断,恼怒地说:「只要他们抓不到咏心,他们必然会先转移毒品,届时你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的,那么孙小姐就要一直过着被威胁的生涯吗?你 既然是个警官,必然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她。」 夏仰森说着还瞪了萧英骅一眼,显然在责备他没找到有能力的人,萧英骅还来不及辩驳,骆警官就自己开口了。 「夏先生还没给我机会说完。」骆警官赶紧解释,「我已经派手下去盯住那个美术社了,只要有异常的货品流动,我们马上会采取行动,现在我需要问孙小姐一些细节,好掌握他们运货的周期,如果 你不介意的话!」 夏仰森脸上的不满这才稍稍消退,然后往后靠坐在沙发上,不再发言。 「孙小姐,你知不知道店里的正常货品多久会订一次货?」骆警官开始问起一些细节问题。 咏心也努力回想,尽可能提供信息。 倒是萧英骅不知道何时挪到夏仰森身边,还推了推他,「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咏心交给我照顾就可以,她可以住在我们公司提供的寓所,你知道很安全的,不然我也可以联络她哥哥来接……」 「她不想让家人知道,我不管你认识她的哪个家人,在她同意之前,你最好闭上嘴。」他想到她提及不愿被家人知道的原因,显然她很重视自己生活的自由,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改变生活状况。 他很清楚生活被迫改变的无奈,他也经历过,自然不愿意强迫她。 萧英骅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今天火气很大,欲求不满喔?」 他的问题引来夏仰森一个更狠的瞪视。 「你愿意保护她的话,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其实你真是做这一行的料,真的不考虑回到公司兼差吗?反正搞艺术跟那工作也不冲突,何不一一」 「不。」夏仰森毫不客气地打断,「欠你的已经都还了,我不想再接案子,你说不冲突,那是睁眼说瞎话。」 萧英骅耸了耸肩。 这时另外一边的两人已经谈完了,萧警官收起笔记,起身跟咏心握了握手。 「孙小姐,你很勇敢,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可能已经吓死了,如果能因此破获毒品走私案件,就真的太好了。」骆警官严肃地说。 「哪里,还要麻烦警官了,只有抓到坏人,我才能回复正常生活。」咏心客气地说。 「那如果有什么进度,我会再跟你们联络的。」骆警官说着还朝夏仰森点了点头。 夏仰森这下终于回以一个颔首,算是响应。 萧英骅送骆警官离开。 夏仰森趁空赶紧警告咏心:「如果我不在场,你千万别傻傻的签任何的东西,包括萧英骅让你签的任何东西,懂吗?」 看着她端坐在沙发上的模样,乖巧得像个学生,乱七八糟的头发被她扎了起来,露出那张原本就清秀的脸庞,她上半身穿着棉质T恤,衣服的线条裹住她小巧有型的胸,他的眸色悄悄变暗,思及早上那 差点擦枪走火的一段,他决定还是移开目光,不要考验自己。 他原本不想这么快跟她有所发展的,毕竟她脑袋简单,现在光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毒品案件就够受的,何必要在此时增添她生活的复杂度?可是根据今天早晨的情况看来,想按照进度走,显然是很困难的 事情。 「萧主任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把他说得好像是个小人。」咏心困惑地问,目光闪过他的,不敢再看他的嘴。 只要一看到他的唇,她就会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在这里脸红可不是个好主意,她不知道他吻她只是因为男人早晨的欲望比较强烈,还是他是真的对她有好感才做的,她知道自己不排斥与他亲热,甚至 还太过兴奋了,但这只能说他的魅力比她预期的更大,如此亲近的与他相处,她想不沦陷也难。 她对他的喜欢其实一开始就有了点眉目,只是没机会发展的情况下,她刻意不去理会,直接把他当公事办,只是这公事最后走了样,让她反而跟他亲近了起来,她其实很想问他,为何会改变主意收容 她,也很想问他为什么亲吻她,但面对神情自信的他,她的问题全都消失了,什么也间不出口。 「他是我朋友,但他也是个小人。」夏仰森无奈地说,「等一下再跟你说细节,但你千万记得这件事,他说他认识你哥哥,你知道吗?」 「我哥?哪一个?」咏心惊跳起来,神情有点惶恐。 「我已经警告他不准说了。」他安抚地说,「你有很多哥哥?」 「是堂兄弟,好多个,多到快数不清。」她老家的那些兄长们各有各的难缠之处,她一点都不想走漏消息,「提醒我等等打电话回家,以免家里人起疑。」 「你家人那么恐怖?」他挑了挑眉问。 「很恐怖,没有这种家人你不能理解,小事都会变成大事,所以千万别被发现。」她忐忑地说,如果她家人知道她卷进毒品走私案件,大概会请很多保镳把她团团包围,不过在那之前,她肯定会先被 关回老家,不得擅出一步的,光想到那种日子,她就觉得闷,一点都不想要变成那样。 「我是不能理解。」他撇了撇嘴说。 夏仰森可以说没有家人了,所以他很难想象有一堆堂兄弟的感觉,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听她这样说,显然她的堂兄弟都很关切她。 「你家里不是大家族吧?」她问,看他摇了摇头才说:「相信我,你是幸运的,大家族真的非常的麻烦,光是有一堆人老是管这管那,就够人烦的了。」 他的反应是耸了耸肩,「我们走吧!」 「去哪?不等萧主任回来吗?萧主任怎么会认识警官,他家里开的是什么公司?」她好奇地司。 「专接各种奇怪案子的公司,包括国际救援、人身保护、奇怪的案件调查等,所以会认识一些高阶警官,一点都不奇怪。」夏仰森拉住她的手,开始往外走。 「哇,有这种公司喔?看不出来萧主任有这种背景,你们怎么认识的?」咏心又问。 「很不幸的大学跟他是同学。」他撇撇嘴说。 看到他的反应,咏心笑了出来,「可是我觉得你们感情很好耶。」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他反问。 「很简单啊,你平常也不大说话,但跟他说话就很没节制,虽然出口都是挖苦或者威胁,但看得出来你很放松,你对他没有防备心,像你刚刚见到骆警官时,看起来就很有防备心。」她自然地阐述所 见。 他怪异地看她一眼,心里不知道该叹息还是庆幸,这丫头不知道他的防备是为了谁呢?真想不透,昨天他还想把她扔在警察局了事,今天竟然还担心萧英骅找来的人不知道可不可靠,这改变也太大了。 这小女人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竟然让他起了这许多的改变!是她那哭泣的脸,还是她在挫败中依然坚持挺下来的精神,引发出他八百年不曾出现的同情心?可是如果只是同情就算了,他很清楚自己对她 不是只有同情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欲望对成年男子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但是保今天这样差点失去控制的情况,对他来说却是罕见的。 正要离开这栋大楼的两人,遇到去而复返的萧英骅。 「不打声招呼就要走了?这算什么?」萧英骅马上抗议。 「对不起,我们是应该一一」咏心自觉理亏,赶紧开口道歉。 「我饿了,有事电话联络。」夏仰森打断她的话。 「我也饿了,一起吃……」萧英骅看到好友的脸色,赶紧说:「好吧,刚刚想到中午有约,就这样吧,咏心妹妹,我们保持联络!」 「喔,好,萧……大哥,再见。」咏心不好像夏仰森那样没礼貌,还是回应了萧英骅的热络。 夏仰森不等他们再寒喧下去,拉住她的手,就将人拖走了。 ☆   ☆   ☆ 孙咏心咬了一口排骨,再扒了一口饭,努力地消化盘子里的食物,但一个抬头,却看到夏仰森拨弄着才吃了一半的排骨,双眉微蹙。 「不喜欢吃排骨?」她轻声问。 「粉那么厚,又一点弹性也没,难吃。」他毫不犹豫地批评。 「看来你也不是太好养,还是外食吃多了,腻了?那晚上买莱回去煮好了,简单的饭莱我还能做,就当作报答你的收笛,我煮饭给你吃。」她蒙爽地说。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昨天是谁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他端详着她的脸,看她神色很镄定,跟昨天判若两人。 「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只要你不要赶我出去,我就不用慌。」她笑着说,「你要不要说说,你那些奇陉的伎俩从哪学来的?」 「什么奇陉的伎俩?」他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 光是这样看他修长的手指,她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男人真是好看,就连手指头也这么漂亮。 「开锁啊,还有打架的技巧,我被你制服过很多次,很清楚你那一手肯定是练过的。」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别再乱盯着他瞧。 「受过训练的。」他将杯里的荼一饮而尽,「大学毕业后,我曾经在萧英骅的家族公司中待过一段时间,就在那里受的训,不过我警告你别轻易答应他去那边工作,他会把你榨干,以你这种单纯的心 思,被吃死的机率太高,你宁可付他费用,也万万不可答应替他做事。」 「哇,那你进去前不知道吗?」知道他一直想保护她,让她有点感动,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有一点喜欢她呢? 「当时翡什么都不在乎,眼里除了复仇,其它都看不见。」他的眼中浮现一抹阴霾,神思有些出神。 「复仇?」她小声地问,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所以声音格外的小。 「当时我在欧洲念艺术课程,我父母住在美国,已经移民一段时间了,就在我毕业前夕,他们在一场超商抢案中丧生,我回到美国处理后事,却发现案情并不单纯。」 她倒抽口气,「你的父母……同时罹难?所以你没其它亲人了吗?」光是想就觉得暗天霹雳,同时间失去父母,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过世,想必相当难以接受吧? 他摇了摇头,「所以我现在正如你所说的,相当自由。」 她听了,脸都缩成一团了。 「对不起。」想到稍早随口乱说的话竟然不意间足来到他痛处,她真的很抱歉。 「有什么好对不起?已经过去了。」他笑了笑,状似不在意。 但她却伸出手,越过桌面去握住他的,「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他耸了耸肩,却没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我调查后才发现,我父母是意外卷进了一宗毒品走私案中,毒品走私集团利用我父母公司的仓库藏毒,被我父亲撞见,我父亲并没有马上报警,隔天就死于 超商抢案中,这抢案是针对我父母设计的,歹徒没有抓到,但整个超商内只有两人被抢匪打死,那就是我父母。」 「用抢案掩饰真正的目标,这集团恐怕是很有组织的犯罪组合。」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抢的金额并不多,加上死亡的人很诡异,根据警方的笔录,真正跟抢匪起每执的不是我的父母,但那人却没被杀,我独力查出线索,找到凶手,也找到了这个组织,但是却没有能力毁灭它!」他 说着眼睛瞪了起来,彷佛陷入往日的苦恼之中。 「是萧大哥的公司帮了你?」既然他说那身功夫是在那边学的,想必该公司也接手了这案子。 「他们提供我特务的训练,跟所需的人力与设备,一年后,终于把这个极有规模的贩毒集团给扫了,为了回报,我替这公司工作了一年,播了无数案子,相信我,比起他家其它的吸血鬼,萧英骅|还算 是讲人道的人,所以千万别答应去那公司上班,就算扮一百年找不到工作都别去。」他正经地说。 看到他不断强调,她都快笑出来了。 「为什么?工资很低吗?」她好奇地问。 「工资高不高不是问题,他们专接棘手案件,有钱得要有命花,再说出任务时很辛苦的,什么罪都受过,他可能不会让你出外务,但按照他们家族的习性,不把人尽其用是不会罢休的。」 「看来你做为一个特务还挺优秀的,不然他们怎么还老劝说你回去?」她笑笑地说。 「做那种工作需要清楚的心思、冷酷的情感跟敏锐的神经,种种缺一不可,不得不承认那很刺激,但是那工作跟做艺术创作是相违背,没办法并存,最终我放弃了那边,选择了艺术工作。」他坦|然地 说。 「因为执行任务必须很内敛,所有感情都要清除干净,但是做个艺术创作者,却必须挥洒自己的感受,所以两者的模式是相违背的。」她自己解释了一遍,「不过同时失去所有亲人真可怕,当年我爸 妈起码还隔了两年,再说我还有其它家人……」 「你的父母也不在了?」他惊诧地问。 「嗯,我妈在我小学时就生病走了,我爸在我国中时出了车涡,也走了,我是被我爷爷奶奶跟其它亲戚养大的,不过我们家里人很多,不会寂寞的。」她说着还是笑笑,不愿流露出自怜的神色。 「再怎么热闹,总归就缺了父母。」他回视着她,「我很清楚那感受,所以在我面前无须掩饰,或许在你其它家人面前,你一直装作很坚强,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但你对我大可不必如此。」 「我……」心事竟被一语道破,她激动地望着他。 她确实在家里从不敢放任自己的思念与悲伤,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年纪那么大的爷爷奶奶,还替她操心,毕竟他们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受的苦不见得比她少,只是这么轻易就被他看透,她很讶异。 这是因为他原本就观察力八微,还是因为他真的很关心她,认真地注视着她,所以才得以看穿她? 刹那间,她对于这个坐在对面的男人有了另外一层深度的感受,虽然只认识了短短的时间,她却觉得好像已经跟他很熟了。 在他的屋子住过一夜,她彷佛看到了他平日不愿坦露出来的部分,她感觉跟他是亲密的,是贴近的,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的恐慌才会迅速被安抚。 可是她这样喜欢上他,会不会被他指责要倒追他? 唉,刚开始真的没有那样,可是这一、两天相处下来,她的心思竟然起了急遽的变化,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六章 冬日的清晨气温颇低,但是咏心却在天刚亮就醒了过来。 她拉开被子,赤裸的足无声地落在木质地板上,抓了件外套套上,忍不住伸长脖子看看昨晚睡在沙发的人一眼。 牵挂的心思让她在确认夏仰森还没醒时,缓缓地走到沙发前,他的身高超过一米八,此刻却仰躺在沙发上,长腿还悬了一截在沙发扶手外,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半遮盖着他好看的脸庞,露出来的下巴 上长满刚冒出来的胡渣,让她忍不住蹲在他面前,细细观察着他沈睡的面容。 昨天晚上,到了睡觉时间,他主动拿了枕头去睡沙发,让她有说不出的惆怅,不管前一天早晨他们之间那失去理智的亲热,对他来说是出于冲动还是什么,他肯定已经后悔,而且不想再跟她牵扯,才 会主动要去睡沙发。 幸好她没把问题间出口,问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她?现在看来,多么可笑。 昨天晚上她躺了好久才睡着,脑子里面反反复覆想的就是这些事情,基本上她该烦恼的是被前老板追杀的事情,但她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时,想的却是他为何不跟她睡,为何不再亲吻她。 「夏仰森……」她近乎无声地唤着他的名,「仰森。」 她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但她不敢,她感觉自己的喜欢好像逐渐脱缰,但他却已经开始跟她保持距离了,她又怎么可以任由自己的喜欢蔓延呢? 叹了口气,她直起身子,决定去厨房熬点稀饭、准备早餐。 只是她不知道她才转身走开,那双紧闭的眼眸就睁了开来。 夏仰森在她蹲到他身边时就醒了,她的气息吹拂着他粗糙的脸庞,他全身的毛孔都敏感地张了开来,他没有睁开眼,因为他知道只要睁开眼,他就没办法不碰她,那么昨夜的美意就会白费了。 他不想现在急着跟她发展关系,不想在她生活一团混乱时,将彼此扯进一段新的关系之中,他希望他们的关系建立在清醒的状况,在极度有自由意识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她正处于一团混乱之中, 即便接受了他,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她是出于需求还是真心。 隔了那么久才动了心,他不想躁进,尤其若是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欲望底下昏了头,这会让他看不起自己。 「小老鼠,我想要你是真正心甘情愿地走到我怀里,你懂吗?」他轻声地说。 起身伸了伸懒腰,他感觉到浑身的骨头像被大型动物踩过一样,显然想当君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个见鬼的毒贩最好快点被逮捕,否则他恐怕没有太多耐性可以等待了。 走到浴室刷了牙、洗了脸,再走出来时,屋内已经飘散着食物的香味,清粥特有的淡淡香味在屋内环绕,他还闻得到煎蛋的味道,肚子开始觉得饿了。 他的屋子里鲜少有食物的香味,毕竟他并不擅于料理,顶多买一些微波食品,在创作到高峰不用出门觅食,保这样飘着食物的香味,让这屋子有了家的味道,他分不清楚有多久了,已经许久没人替他 煮过饭,这感觉是那么的微妙哪! 「怕我把你赶出去,一早就起来煮早餐吗?」他打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啊! 」咏心被吓到,手里的盘子差点脱手而出。 他反应极快地从身后抓住那个盘子,但这动作让他的身子几乎是包围了她,她感觉得到他身躯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顿时觉得腿有些发软。 「我……被你吓到了。」她的呼吸比正常要急促了些。 「胆子真小,果然是属老鼠的。」他笑着将盘子递给她,人却没有走开,反倒站到她身边,大腿贴着她大腿,害她又是一阵心慌,「都煮些什么?闻起来挺香,不知道吃起来滋味如何。」 「煎了个蛋,还有豆腐乳、酱瓜跟面筋,要不要炒青菜?」她不敢转头看他,光是曼端围绕着他清新的刮胡水味道,她就觉得心跳加快了,她希望他可以不要贴她这么近,否则她又会对他胡思乱想。 「不用吧,这些很够吃了。」他越过她的身子端起流理台上的盘子,身子碰触到她,她差点惊跳起来。 「我……我来吧!」她低头掩饰发烫的脸,伸出手去端走盘子。 看着她仓皇离开厨房的身影,他的唇边漾起一抹笑,看来她不是完全对他没感觉,虽然他很理智的打算不要躁进,但不表示他不能对她施展他的男性魅力,想起她那单纯的反应,他还真想低头亲吻她 ,不知道亲一下,她会不会整个人弹到天花板去? 两个人合力将食物端上桌,就这样隔着一张小桌子,吃起了早饭。 夏仰森的食欲很好,连吃了两大碗稀饭,相较之下,咏心的速度就慢多了,还不时从碗缘偷窥他的吃相,观察他的反应。 「你昨天睡沙发……很不舒服吧?」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今天开始你回去你的床 (: ) 不良闺秀 第 4 部分阅读 「你昨天睡沙发……很不舒服吧?」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今天开始你回去你的床睡,我可以睡沙发。」 「没关系,沙发其实可以拉开变成沙发床,我昨天只是懒得拉开而已。」他继续吃着早餐。 「这样不好,我会觉得有负担,你如果怕我攻击你,我可以以人格跟你保证……」她急切地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抬起头盯着她瞧的目光打断。 他无声地盯着她脸看了好久,久到她快要不安地在椅子上蠕动了,他才开口说:「你不会真以为我昨晚不跟你睡一张床,是因为怕你攻击我吧?」 「不……不然呢?」她眼睛一瞪,「我们认识第一天,你就指控我要搭汕你,还嫌弃我技巧不好,记得吧?」 「昨天早上跟我接吻的人是你对吧?」他凉凉地问,引起她脸红的反应,然后他继续说:「那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血肉之躯,所以不想失身的话,就不要再考验我的自制力了,男人都是禽兽,这一点别 忘了。」 他的话让她愣了一防,这才噗哧笑出来,「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原来他不是因为不想跟她有牵扯才不睡一起的,他怕自己失控吗?那表示她对他来说是有魅力的吧?她的脸蛋泛着粉红色,心头像是有泡泡不断地冒出,整个人都轻活了起来。 「是你对男人太没防备心了,对别人可不准这样,懂吗?」他还顺便训话,他发现自己有成为唠叨男人的潜力,光这两天他就老是在叮咛这个、吩咐那个,都怪她傻里傻气的,害他操了不少心。 「嗯!」她抬起粉嫩的脸蛋,朝他点了个头。 她那清灵的五官配上粉粉的肌肤,煞是好看,事实上她开始把一头乱发绑好后,整张脸便突显了出来,那份清秀的美让人看了很舒服,她的五官也越看越好看,脱去乱七八糟的穿衣风格之后,她纤细 的身材加上简单的打扮,看起来极有个人味道,让他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像现在穿着T恤的她露出了细致的锁骨,让她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性感,而他的目光移到她唇瓣时,再也受不住诱惑地起身,探过桌子低头亲吻了她。 「晤?」她诧异地睁大眼睛。 他的大手盖上她的眼,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然后唇舌深深地探入她嘴里,他忍耐了一晚,起码该得到一个奖赏吧! 咏心忍不住响应着他的吻,手指指腹轻触着他刚刮过胡子的下巴,在他移开嘴之前,恋恋不舍地碰了几下他的脸。 他放开她,低头凝视着她,「等这事情结束后,你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宣布完就放开她,转身离开去换外出服。 咏心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傻愣愣地回不了神。 他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他对她有那个意思?想跟她在一起? 顿时间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心窝也跟着发热,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太兴奋。 天哪,这真是戏剧化的早晨! ☆   ☆   ☆ 咏心搭夏仰森的车来到市区,他早上约了艺廊的经理谈经纪约,因为他的作品目前在台湾没有负责销售的经纪画廊,所以不断有人来接触他,基于咏心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当跟屁虫。 跨下车子,她的眼睛不禁盯着他跨出车子的腿瞧,他虽然是个高大的男人,但是动作从来不笨拙,相反的总是带着优雅与自信,这样的男人就算披头散发,人家也会说他是走颓废风,她真的很喜欢看 着他,每每总是看得出了神。 他关上车门,走到她身边,将她头顶的帽子往下拉,这顶棒球帽是他的,今天她的装扮也是被他变装过的,看起来跟平常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再这样看我,我就要跟你收费了。」他凑在她耳边低声地说。 「我没钱喔,你忘了我现在没工作?」她心一慌,答得可妙了。 她的答案逗笑了他。 「费用可以用其它东西替代,没有钱……就拿别的抵。」他说着眼睛还瞄了她丰润的嘴唇一眼,极缓慢的一眼。 她噘起嘴瞪他,「快点进去吧,不是跟人家约好了。」 「可能会谈上一段时间,你会不会无聊?要不要先去隔壁书局买本书看?」他体贴地说。 「我自己看着办,你别担心我了。」她推了推他。 「那走吧!」他让她走到内侧,用身体挡住外面的视线。 发现他那无声的保护动作,她抿起嘴,偷偷地笑了。 这家艺廊是这一区相当著名的艺廊,占地百来坪,落地窗更是充满了设计感,正当夏仰森手按在门把上,正打算推开门进去时,身旁的咏心却看到屋内有个熟悉的人影,赶紧背过身子去。 「怎么了?」他精明地睫起眼问。 她偷偷转头,躲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然后惊诧地倒抽口气后,迅速躲到旁边的柱子后。 看着她诡异的动作,他忍不住挑起眉来,「你这动作让我怀疑你是个有夫之妇,在跟情人幽会时,不小心撞见老公了。」 夏仰森转头看着画廊内,只见到他所熟知的画廊经理正在跟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介绍,那男人西装笔挺,看起来一副挺精明能干的模样,看来咏心躲避的恐怕是这个男人。 对于他的评语,咏心忍不住翻了大大两个白眼给他,「不好笑,是我三哥啦,被他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就惨了,你会马上被押回我老家,审问祖宗八代。」 「太夸张了吧,我只知道我父母是谁,连爷爷奶奶都没见过,问也没用。」他耸耸肩,原来是她的堂兄之一,他微微松了口气。 「呵呵,你现在还笑得出来,是因为没领教过我三哥,他是个厉害的律师!」她摆了摆手。 「你自己进去,谈完打电话给我,我去隔壁书店杀时间。」 她现在不能被三哥逮到,三哥非常精明,恐怕会看出端倪,万一被知道她惹上贩毒集团,她恐怕会被家族的人用口水给淹死。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他皱起眉头,他真不懂,她干么把自己堂哥当作瘟疫一般,恐惧莫名? 「看,书局里人来人往,就算坏人出现,也不敢明目张胆绑走我吧?这样太高调了,哪个歹徒会这么笨?」她指着人来人往的大型书店说。 「可是……」他总觉得不妥。 而此时,画廊经理显然已经看到他了,正一脸热络地朝他走来,打算替他开门。 咏心赶紧推了推他,「去吧,我保证会小心的!」 他迟疑地看她一眼,她却已经闪身走进书店里,让他想阻挡也来不及了,低声咒骂两句,他只好迎上艺廊经理。 「夏先生,欢迎欢迎!」林经理年约四十,是个端庄的中年女子,是艺术界有名的经纪人。 「你好。」夏仰森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多看了站在旁边的男子一眼。 「喔,这位是咏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孙咏然律师,我们的重大合约都是委托这位大律师帮忙的,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只要夏先生点头,我们马上签约。」林经理笑着为两人介绍,然后领着两人到 旁边的桌椅前坐下。 「也不必这么急吧!」夏仰森说着还多看了孙咏然一眼,仔细一看,这家伙某些神韵是跟咏心满像的,只是孙咏然眉眼间尽是我锐的神色,跟咏心那带着傻气的神态可大不相同。 「上次谈过后,不是大家都挺合意的吗?」林经理赶紧说,「不瞒您说,近日光是风闻您可能会在此展售作品,就有很多人来询问了,夏先生在国际间是知名艺术家,在台湾的知名度也很高,台湾的收 藏家很希望有机会亲自接触到您的作品……」 孙咏然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看了这个知名的艺术家夏仰森一眼,这是他第一谈见到这个大师级人物,只是让他比较不懂的是,夏仰森盯着他看的目光带着研究意味,反倒对林经理的说话内容不怎么经 心。 「夏先生对敝人有什么意见吗?」孙咏然态度虽然有礼,但问题本身却是唐突的。 夏仰森一晒,「孙律师倒是个直爽的人,我只是听说你跟我认识的一位小姐有亲戚关系,所以忍不住多看两眼,希望你别介意。」 「小姐?」孙咏然听了神色一敛,「我可以问是哪位小姐吗?」 「也姓孙,叫咏心,据她自己说她是你堂妹?」夏仰森大方地问,不同于咏心的忌讳,他不怕在她家人面前露面,这个孙咏然再怎么厉害,总不能在他面前帝走咏心,刚刚要是按他的意思,绝对不会让 咏心离开视线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孙咏然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我在C大兼课,咏心之前为了工作到学校里推销产品,因此认得的。」夏仰森毫不讳言。 「C大?那么你认识萧英骅主任了?」孙咏然瞵起眼。 看到他的表情,夏仰森倒是玩味起来,他想起萧英骅说过他认识咏心的一个家人,对方还托他多照看咏心,莫非那人正是孙咏然? 「你就是托英骅照看咏心的人吧?跟英骅很熟?」夏仰森问。 孙咏然咬咬牙,「显然不够熟,他连咏心认识你都没告诉我。」照这男人的姿态,咏心跟他不可能只是认识而已,而萧英骅居然没有告诉他,这可真该死! 孙咏然跟其它堂兄弟一样,对于这个唯一的堂妹都很保护,当初她要离家出去自己住,他不知道有多反对,他甚至提供事务所的工作,想说服咏心在他的羽翼下工作,但咏心毫不考虑就拒绝了。 「阁下显然对咏心保护过度,所以咏心才不愿在此跟你碰上面。」夏仰森暗示他不要太超过了。 「咏心刚刚在这儿?」孙咏然诧异地问。 「在隔壁书店,你可别现在闯进去,她胆子很小,禁不得吓的。」夏仰森语气略带警告地说。 对于他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孙咏然挑了下眉,他打算一离开这儿就要好好调查清楚这个男人,他不管这男人是不是有名到吓死人的艺术家,绝对要把这男人的底细摸清楚。 「看来你倒是挺禁得起吓的。」孙咏然狠狠地瞪他一眼。 夏仰森浅浅一笑。 「哈哈哈,看来两位真是有缘!」林经理赶紧适时地介入,以免两个男人越聊越有火药味。 「夏先生,关于上次谈的细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还是有什么增加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拿出来谈。」她今天就想敲定这笔大买卖,只要签得到夏仰森的代理合约,艺廊今年年终肯定可以多发不少奖 金哪! 于是话题一转,又转回到正事了,只是合约才刚谈得差不多,还没能签约,夏仰森的手机就响了,担心是咏心打的,他赶紧接起来一一 「夏先生吗?我是骆警官。」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很急,「有件事很重要,我们稍早收了网,逮捕了好几名贩孝的嫌犯,但主嫌李朝虎逃了,不幸的是他正是孙小姐的老板,他也知道是孙小姐报的案,所 以麻烦你特别小心……」 「该死!」夏仰森豁然站起,「你们做事就不能干净利落一点吗?让那人逃了,咏心还有平静日子好过吗?如果你没那本事,就不要轻易接下案子!」 挂掉电话,夏仰森急忙拨打着咏心的手机,但却一直没人撸,他的眉头都皱到快打结了。 「是咏心发生什么事了吗?」孙咏然一听他讲电话,就抓到重点了。 夏仰森点了点头,「想知道跟我来吧,我现在急着去找她,电话都没人播。」 孙咏然赶紧收拾桌上文件,「林经理,这事改天再谈,先告辞。」 而夏仰森则连客喜话都没说,急忙就往外走。 两个男人一进到书店,夏仰森就说:「你负责左边,我找右边。」 孙咏然点了点头,两人马上分头去搜找书店。 夏仰森急了,一边搜寻着人,一边猛拨着电话,最后他听到细微的手机铃声,侧耳顿听之后,循着铃声来到厕所门口,在女厕角落发现正在作响的手机,他捡起手机,确认是咏心的,胸口猛地一僵。 「可恶!」他低咒出声,赶紧走出去朝孙咏然打了个招呼,孙咏然很快地跑过来。 「咏心呢?」孙咏然担忧地问。 「被掳走了。」夏仰森头也不回,蹲在旁边寻找你丝马迹,他循着可能的方向推开后方的防火梯,防火梯通到后面的停车场。 孙咏然倒是机警,「我去跟店家调录像带,看有没有拍到掳走咏心的人。」 夏仰森点了点头,「我到后头看看,有消息互相遵知。」 几分钟之后,孙咏然搭着夏仰森的车上路,夏仰森随即拨了电话给萧英骅一一 「听着,咏心被掳走了,我查到对方的车号,你通知姓骆的,我在咏心的身上装了定位器,你帮我查出她所在的位置,随时通报给我,然后到了定点后,调几个人手给我,我不要再靠警察来抓人了, 我要亲自抓到那个家伙,懂不懂?!」夏仰森火气很大地挂掉电话。 倒是孙咏然逐渐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他不知道咏心卷入什么样的麻烦中,但他看到眼前这男人即便满脸阴狠的愤怒,却还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人帮忙,显然很清楚怎样才能找到咏心。 「抱歉,让你卷进这样的事情中。」夏仰森脚下猛踩着油门,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很坚定。 「等一下麻烦你帮我接电话,英骅会告诉我们往哪开,咏心的事情让我简短地跟你解释一下……」 孙咏然接手帮忙,然后透过他的说明,很快地了解到眼前的状况。 车子飞快地奔驰过市区,追踪系统很快地让他们掌握了孙咏心的位置,最终,当夏仰森将车子停下时,脸上已经有着肃杀的表情。 「你在车上等着,我先溜进去,英骅的手下到了会跟你联络,你再告诉他们状况,我负责保护咏心,他们会负责抓人。」夏仰森坚定地说。 「没问题。」孙咏然难得这么服从于别人的指挥。 仰森眼里浮现一抹懊恼,光想到咏心会有多么恐惧,他的心就沸腾了起来,无法安宁。 第七章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随着男人的咒骂而至,孙咏心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昏眼花,整个人摔跌在墙上再滑到地板上。 「贱人,如果不是你,老子现在不会这么狼狈!」美术社老板李朝虎阴狠地吐了口口水,瞪着那个被打晕的女人,满腹怒气没处发。 原本少了一盒粉蜡笔时,还指望这小妞傻傻的,不会发现那盒粉蜡笔有问题,可是当她那天没回来上班时,他就觉得有鬼了,派人去搜她住处,却什么也没找到,他知道得先找到她,然后除掉她这个 麻烦,但她身边老是跟着那个姓夏的男人,害他想尽办法都无法靠近。 今天警察一举扫掉他存放毒品的仓库,让他之前花费时间转移的毒品全都被查扣了,他才知道自己老早被警察盯住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该怪这个坏事的女人! 「老板……」咏心努力地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如果这样昏过去,只会更危险。 在书店时,她才出厕所就被他用枪押走,她故意把手机丢在门边,试图给夏仰森一点线索,他会不会到现在还没发现? 「你说我现在是该杀了你,还是把你当作人质?我瞧那个姓夏的男人挺保护你的,他应该不介意给我一点跑路费用吧?」李朝虎勾起她的下巴,笑得相当不怀好意。 「你还是快点把我放了,警察已经知道你了,你再犯上一条杀人罪,只是徒然增加自己的刑期而已。」咏心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真是她以前的老板,之前她怎么会认为他是艺术界的人呢?现在看来,他那 条马尾还真是不伦不类。 「你这死丫头,嘴巴倒是挺硬的。」他抓起她衣领,本想再给她两巴掌,但考虑到真打死她恐怕无法拿到赎金,还是放开了她。 咏心的头发散乱,脸颊微微肿了起来,她两手被绑在身后,探看置身的这个小房间,唯一逃跑的路线被李朝虎挡住了,她心思一转,呻吟一声,头一歪,倒向墙角。 「昏倒了?」李朝虎抓起她的脸拍了两下,看她没有反应,就把她扔开,「妈的,还没问到姓夏的电话,现在还得去查!」 放开她,他走出房间,将房间给锁好。 一听到他走开的声音,咏心随即张开眼睛爬了起来,她四处摸了摸,窗户太小,外面还有铁条,她恐怕没办法从窗户逃跑,真希望当初有跟夏仰森学到开锁的技巧,这样或许就有机会逃跑了。 「早知道会死在这种地方,我应该昨天就跟他上床才对!」想起夏仰森,她鼻子一酸,顿时觉得自己损失太大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男人想跟她在一起,她都还没谈够恋爱,怎么可以这样死掉? 她不能放弃! 于是她开始扭动着手腕,试图弄松绑住她的绳子,她用力地挣扎,感觉绳子都划破肌肤了,她还是忍着痛努力地扭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即将弄松绳子时,门把上响起「喀啦」一声,那声音非常轻微,但她已经听到,且浑身一僵。 她松开绳子,抓起桌上的台灯,站到门后去,准备一举将来人敲昏。 于是门才一开,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将台灯砸向来人,那人非常灵敏地一闪,同时还伸手抓住台灯的一端,没让台灯落了地。 「咏心!」来人急促而低沈地轻唤。 当咏心看到进来的人是夏仰森时,一把扑上去,差点飙出眼泪来。 「你来了,你找到我了!」她激动地抱着他。 「嘘。」夏仰森放下台灯,轻巧地将她拉到屋子的另外一角,「咏心乖,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发现她的脸颊看起来有点肿,他怀疑她被打了。 「我没事……都还好。」她摇了摇头,赶紧抹干眼泪,「他……我以前的老板李朝虎绑我来的,他刚去打电话,好像打算跟你勒索跑路费用,你小心点,他等一下就会回来的。」她担忧地说。 虽然她的脸很痛,但现在可不是讨论的好时机。 「放心,这屋子的状况我们都掌握住了,现在,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要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他低声交代。 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握住她的手,推开门,先探头出去观察,确认没人后,他才将她带出小房间,在屋子里像只描似地无声移动,他显然已经把屋子的格局摸得很熟了,没多久就领着她从后门离开。 绕过丛林,他净找不容易被发现的路径走,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将她带上马路,路边的隐密处赫然停着他的车。 「在这儿等我,车上的人会保护你,我去解、央这个毒虫!」他按住她的手,慎重地说。 「仰森!」她反握住他的手,「要小心。」 他凝视着她半响,这才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然后转身离去。 摸了摸额头滞留的温度,她担忧地走到车旁,拉开车子一一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咏心诧异地望着驾驶座的男人,她还以为车里的人会是萧英骅或是他的手下呢! 孙咏然瞪了妹妹一眼,「比起你,那个姓夏的男人可是大方多了,孙咏心,你卷进这么大的事情中,居然敢瞒着家里人?你的脸怎么回事?!」 想到她刚刚跟夏仰森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已经被看到了,咏心真想呻吟出声,她赶紧摸了摸脸,粉饰太平地说:「人家是不想你们担心,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仰森会解决的……」她越解释越心虚,现在 跟三哥讨论脸肿不肿的事可不是好主意。 孙咏然看到她闪躲的表情,也知道她不想被发现受伤的事,细细看她身上没有其它伤痕之后,他努力压抑下脾气,不想在这里就训她一顿,毕竟她能被救出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最好自己把这男人带回家,然后正式介绍给长辈一一在这事情过去之后。」孙咏然观察过夏仰森,倒不是真的那么反对那男人跟咏心交往。 「三哥,可不可以不要?我们才刚开始,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了,事情会变得很难办的。」咏心赶紧求情,她这三哥对外人通常很冷酷,在律师界是有名的杀手级律师,但是冷脸的他其实禁不住哀求的, 向来也都很宠溺她。 「那你觉得自己住在外面就乱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大家,还会有人同意你继续住在外面吗?」 「我知道仰森会救我的,他受过训练,身手敏捷,他不会让我出事的,因为我知道事情可以解决,才隐瞒你们的,三哥,你想,如果我告诉家里人,我还可能住在外面吗?这样我永远都不能跟任何人谈 恋爱了,你们想我一辈子不要结婚吗?」她放低姿态,赶紧用苦肉计,「求求你,别告诉家里人好不好?三哥、三哥、三哥……」 孙咏然揉了揉额角,「你就那么喜欢那家伙?」 咏心红了红脸,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到妹妹那灿亮的眼神,还有那娇羞的神态,孙咏然叹了口气,「如果那家伙让你受了委屈,千万要告诉我,我给你一段时间整理,然后你自己把人带回家介绍给长辈,不然我就把你发生的这些危险 事情说出来,以后你就永远都不能踏出孙家大门了。」 「三哥!你对我最好了。」她知道得到缓刑了,赶紧抱住他,撇撇娇。 两个人坐在车里,之后因为咏心又担忧起夏仰森,所以好久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好在过没多久,警车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夏仰森也紧接着现身。 「仰森!」她冲下车,赶紧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你去好久,我都开始担心了。」 「我没事,有事的是那家伙。」他甩了甩手,因为太用力揍人,指关节都磨破了,但是比起刚刚差点要出动救护车的李朝虎,他的状况可以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他把所有担心跟怒气都发泄在那家伙 身上,就算出狱后也没胆再来惹他了。 「你的手流血了。」咏心紧张地捧住他的手。 「不碍事,我们走吧!其它琐事英骅会处理。」他将她塞进车里。 坐在驾驶座的孙咏然回过头说:「上车吧,我来开车。」 夏仰森朝他点了点头,跟着坐进后座,车子往市区开去,这件麻烦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   ☆   ☆ 咏心泡在马赛克磁砖拼花的浴缸内,忍不住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她死劝活劝才让三哥离开,三哥显然既不放心她住在仰森的屋子里,又不能够放她回租屋处。 如果想把她带回老家,她这一身狼狈又会无法解释,最终只好妥协了。 夏仰森在市区将她三哥放下,然后再载她回到位于郊区的住处,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累了一天,他坚持她先去梳洗,她只好乖乖地先进来洗澡,幸好天色已暗,她微肿的脸没再被拿出来关切, 刚刚她有先找了些冰块拿进浴室,冰敷过后有比较消肿了,希望明天醒来可以完全恢复,她不想要仰森再替她担心,她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泡过澡后,她把头发吹干,这才换上宽松的睡衣走出去。 一踏出浴室,她就看到刚沐浴过的夏仰森头发微湿,正赤足站在矮柜前料理手指头的伤口,可能因为受伤的是手,让他动作不那么灵敏,频频咒骂出声。 她抿嘴一笑,走了过去。 「让我帮你。」她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提起医药箱,轻轻将他拉到桌子前坐下。 夏仰森看着她仔细地消毒受伤的指关节,接着搽药,那头蓬松的乱发此刻散在脸庞旁,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慵懒,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觉得你这颗鸟窝头实在太丑了,没想到看久了,居然也很习惯。」他淡笑着,手指忍不住继续揉弄着她的发,其实她的发丝乱归乱,却十分柔软。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天生长得好看吗?」她笑笑,用OK绷贴好他的伤口,然后才收好医药箱。 「你觉得我好看?」他挑挑眉。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少来了,一定很多人说过你长得好看,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别人觉得怎样是其次,我现在问的是你。」他认真地说。 她站起身,走到他张开的两腿之间,站定,然后她低头往下看着他,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 「今天老板威胁着要杀掉我时,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到你,你说我喜不喜欢你的长相?」 闻言他眼里的神采一热,侧过头去亲吻她的掌心,「我今天差点被你吓死了。」 她的手摩挲着他已经长出胡渣的脸颊,舍不得放开,「我三哥很赞许你的能力,虽然在慌乱中,但还是能镇定地指挥他人一起行动,他会把我交给你,算是对你很肯定了。」 「你的这个三哥有点难搞,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沟通啦!」他温温地评价着。 接着他的手圈握住她的腰,将她拉向前,然后整个人拥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胸口,轻轻地颤抖着。 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背,然后手指穿梭过他浓密的发,最后落在他后颈轻轻抚摩着。 他从她胸前抬起头,退开身子,「你饿了吧?我煮泡面给你吃?」 「我现在不想吃。」她缓缓说着,目光一直紧紧盯在他脸上,她发现他脸上有着紧绷的神色,有点紧张。 她浅浅一笑,然后拉低身上的宽大T恤,露出一边的肩头。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细致圆润的肩头,艰困地吞了口口水,「那喝点汤吧?好像还有那种快煮的汤,我去煮……」 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有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爱?你说要跟我在一起的事是假的吗?」 他闭上眼暗自呻吟,「记得吗?我说过男人都是禽兽,你今天被吓坏了,应该先睡一觉……」 「今天我以为自己快没命时,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昨晚没跟你上床……」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急切的吻就贴了上来。 她红着脸回应他,幸好他没让她说更多,不然她会脸红到死的,但她也不愿让彼此的关系又那样缓缓进行,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对温吞吞的进展没有兴趣,既然今天差点丢了小命,她想她有资格做点 平常做不到的冲动事情,那就是扑倒他! 「天哪!」他喘息着从她唇边抬起头来,双手却探八她空荡荡的T恤底下,探索着她光裸的肌肤。 他拉高她的衣裰,露出仅穿着小裤的白皙肌肤,他的第一个吻落在她肚脐上方,然后逐渐往上探索。 他没把她的上衣脱掉,反而是钻进她衣服内,展开他的探索,他的吻像道最炽热的痕迹,在她周身烧灼出一道又一道令人呼吸困难的情痕。 她的手探进他衣领口,从他后颈往下探,摸索着光滑的男性肌肤,直到他张嘴含住她胸前的花朵,她浑身一僵,掐住他肩膀的手指一紧,差点将他拧伤。 他的吻放肆地蔓延,逗弄着她陌生的情欲。 她仰头,浑身无力地扶着他的肩头,轻吟着。 「仰森……」她声如细丝,娇媚异常。 他的手指勾住她的小褥,在边缘游移着,她的双腿开始打颤,这巨大的刺激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 他放开了她胸前的花朵,伸出头来继续亲吻她的嘴,但是双手却依然在她下身敏感处游移,他的指绕过她大腿内侧,在那儿的细致肌肤上流连忘返。 她抗议着咬了他下唇,然后学他动手拉扯着他的上衣,他倒是很配合,自己三两下脱了上半身的T恤,随意往旁边一扔。 她的两颊泛着红晕,但眼睛里却是炽热的火光,她欣赏的目光滑过他光裸胸膛的每一线条,光是这无声的动作就数他的激情往上直冲,他感觉到热血在身上奔腾,叫嚣着要释放…… 「还要继续脱吗?」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红着脸说:「脱呀!」谁怕谁?不要以为她会被吓得夺门而逃。 「要脱的人自己动手。」他双脚岔开站着,双手环胸。 看到他那挑衅的姿态,她即便脸烫得要命,还是深吸了口气,然后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双手按住他的皮带扣环,开始解着他的皮带。 但是很快地夏仰森就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受折磨的人反而是他,她那忙乱的手在他面前摸索,无心的碰触在在都挑惹出最紧绷的欲望。 他低吼着脱掉牛仔裤,然后一把将她扛上肩膀。 「啊,仰森!」她踢动着双腿,惊呼出声。 但他的手握住她光裸的腿,一边走向床铺,一边探进她两腿交接处点火,她的抗议很快变成呻吟。 等到他将她放到床铺上时,她已经浑身虚软,没有力气抗议了。 他的身子覆上她的,将她密密实实压在身下。 她欢迎着这重量,因为这在在提醒她,他们都还活着,他们现在在一起的事实。 「我的咏心……」他温柔地拨开她脸上的发,轻柔地低唤。 「仰森!」她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细细的吻洒落在他赤裸的胸口。 他的指探进彼此之间,继续揉捻着逐渐泛滥的悟情潮,他的指反反复覆拨弄着最敏感的肌肤,让她的身子在底下扭动着、低喃着、抗议着。 他毫不客气的进犯将她的情欲推向高点,她在他的指下达到高峰,浑身都蔓延着浅粉色的瑰丽色泽。 「天哪!」她轻喘着叹息。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低头含住她胸前的顶峰,就在她又再度迷失在滚烫的热情中时,他将自己推进她身体里。 即便有了之前那样的准备动作,他的入侵还是让她清楚感觉到他巨大的存在,她喘息着,感觉自己被他占有。 他悬在她身上,额头覆满了薄汗,整个身躯都在极度的自制下隐隐颤抖。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催促着他。 他低吼着以一个深而长的冲刺完完全全贯穿了她。 激烈而缤纷的色彩在眼前迸开来,她无论张开或是闭上眼,都看得到那些张扬的颜色在眼前飞舞。 他曲起她的腿,将她卷进这狂烈的结合之中。 她握住他的肩膀,只能用腿圈住他的腰,迎向他每一个激情的冲刺。 激情越堆越多,那欲望白热化到足以烧焚人的状态。 他的侵略越来越带有悍然的味道,那坚定而不再容情的抽敲将彼此推往高空,在不断攀升的同时,他们都很清楚,这个激烈的情欲之后,他们将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她的肌肤紧紧圈住他的火热,当她被推过高点,急促的痉挛将他也拉至高峰,然后双双坠跌而下…… 他在她的体内释放从没经历过的巨大热情。 她圈抱着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没办法放开他了。 第八章 隔天早上,当咏心醒过来时,迎接她的竟是夏仰森凶狠的眼神。 「仰森?」她怯怯地开口,怀疑自己是在作梦,而且还是跑错场景的一场梦。 她明明记得跟他上床了,两个人激情缠绵大半夜,天刚亮时还因为太饿而开车出去找东西吃。 回来后累极的她沉沉睡去,怎么一醒来却看到他这副表情? 「那个王八蛋打你,对吧?」仰森满脸阴霾地瞪着她脸上浮现的瘀青痕迹。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指印,看得出来被打过,竟然隔日还浮现出痕迹,肯定用了很大的力道,光想到这儿,他就后悔昨天没把李朝虎多打断几根肋骨。 她终于搞懂他为何抓狂了。 「很明显吗?是不是很丑?」她急着要起身照镜子,却被他压回枕上。 「你先躺着。」他不容质疑地说。 然后他下了床,不管自己浑身赤裸着,走进浴室拧了热毛巾出来,然后将毛巾覆在她左脸颊上。 她拉住他的手,「别气了,他都被关起来了。」 「都怪我不好,不该让你独自去书店的。」他懊恼地说。 「谁会想到他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下手,再说坚持去书店的人是我,你干么自责?」 她不愿意他责备自己。 「是我大意。」他心疼地拂了拂她额际的头发。 看到他眼里的怜惜,她心里不禁一阵激动,这男人是真的在乎她,对吧?即使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感觉好像一起经历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她对他的感情以加速度在奔驰,但看到他眼底也有着情感的痕 迹,她忍不住情绪激动,顿时觉得能活下来真好! 「别说了,我现在觉得可以活着跟你在一起,已经是个幸运儿了。」她伸出手去抱住他,不顾热敷用的毛巾掉了下来。 他伸手接住她毫不犹豫的拥抱,他下巴顶着她头顶,对于这样一个虽然有点胆小,但在重要关头从不退却的女人,他只能说自己佩服之余还被深深折服了,他发现在她凌乱的外表之下,是颗比谁都晶 莹剔透的心,看得越久越觉得光华璀璨,她是一个宝,或许没有光彩夺目如钻石,但是拭净上面的尘,才发现她是颗珍珠,闪你着温润的光华。 他喜爱这颗珍珠甚于任何其它珠宝。 「来吧,我帮你搽点药。」他将她拉起来,拿衣服给她套上。 她乖乖的让他帮亡穿衣服,感觉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跟初识他的时候差别颇大,无声的情感在彼此间流淌。 「快中午了耶。」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你今天没事吧?不然睡过头可怎么办?」 「我回来台湾是半休假的,若不是被抓去兼课,只需要在想创作时再创作就可以了,没有其它事情,不用担心。」他将自己的毛衣套上她的身子,「没想到我的毛衣给你穿刚刚好。」 (: ) 不良闺秀 第 5 部分阅读 我的毛衣给你穿刚刚好。」 宽大的粗针翻领毛衣量在她身上,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过长的衣裰遮盖住臀都,看起来就像连身毛衣裙。 「口网,我今天该回去收拾住处了,万一其它哥哥心血来潮跑去找我,扑了空可不好。」她想到此赶紧起身。 「你想搬回去?住这儿不好吗?」他不喜欢她搬走的主意,想到她要从这屋子离开,他就觉得不舍。 这屋子从来没这么热闹过,等她一走,他肯定一个人孤单得慌,奇怪,以前从来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萧英骅还常说他孤僻呢! 「你想要我住在这儿?真的吗?」她眼睛灿亮,唇边还有着遮掩不住的笑容。 「怀疑吗?」他蹙眉问。 她摇了摇头,「让我考虑一下,现在可以先送我回去吗?不然把我放在捷运站也可以。」 他阻止她拿包包收东西的举动,  「既然说要考虑,干么还收?先放着。」 看到他霸道的举动,她不禁笑了。 「走吧,回头顺便去买些衣服,不然你以后干脆都穿我的衣服算了。」他咕哝着。 「我现在是个穷人,没钱买衣服。」她跟上他的脚步。 「但我现在不是穷人,我可以帮你买衣服。」他转过头瞪她,警告她敢抗议就要发脾气了。 她吐了吐舌头,「有人要我帮忙花钱,那我还有什么话说?」 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打开车门要她进去。 其实她很清楚,他会想要照顾她,想跟她不分彼此,都是他打开自己领域让她加入的象征,她很感淑,也很开心,所以她愿意接受他的心意,先把女人的独立自主放一边。 而仰森也半点不客气,去她住所的途中就停进一家百货公司停车场,硬把她拖进专柜买了一些衣服,这才满意地离开。 ☆   ☆   ☆ 其实才离开了几天,但一打开她租赁的小套房,却觉得相当陌生。 「你看,屋子还这么乱没收好,你就又买这一堆东西,简直是来添乱的。」她接过他手里那堆袋子,摆到房间角落。 一看到屋子内凌乱的程度,他的眼眸又变得冷硬,「这个李朝虎,非要他多坐几年牢不可!」 她笑笑拍拍他,「乖,要帮我收拾屋子喔!」 夏仰森倒是没有拒绝,卷起袖子当真开始帮亡收拾屋子,但半小时后她就投降了一一「那个不是放那里,这样我以后会找不到。」她阻止他将所有杂物都扔避抽屉的举动。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很快就要搬家了。」他耸耸肩。 「我哪有很快要搬家?」她看到他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凶恶,赶紧安抚道:「如果我搬去你那边,糟那些哥哥忽然来找怎么办?我家人很保守的,不能被发现挠跟你住在一起啦!」 「那你继续把东西摆着,然后接到电话再回来,接受家人拜访?」他马上想了个变通的方式。 「让我再想想,你去旁边休息好了,我自己慢慢收,还是你要去附近逛逛?巷口有家书店卜…」 「我去买锁回来换。」他看了眼被破坏过的门锁,皱了皱眉。 「好吧,谢谢。」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她边收东西边打扫,而他不仅把她门锁都给换了,还把会滴水的水龙头给修好。 但等他亡完了,她依然在收拾东西,他只好坐在她床上看她。 「要不要看电视?」她把电视遥控器抛给他,他接过后却只是往旁边一放。 她没理会他,继续忙着。 他撑着手臂斜躺在床上,看着她跪在地上,有时候为了拿柜子里的东西不时把臀都翘得高高,害得他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他想到昨天晚上的火热情节,不禁开始热了起来。 「仰森,来帮我拉出这条电线,我捞不到。」她趴在柜子旁边拉延长线,但手太短怎么捞都捞不到。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拉出来,她退开身子,以为他要帮她拉那条延长线,但是他的身影却朝她遮盖下来。 「啊,你做什么啦?我是让你帮我……」她的声音被他吞灭,最后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叹息。 他的手量住她胸口,从身后圈抱住她。 「我是很想帮你,但你老是在转眼前考验我的自制力,这样怎么可以?」他低喃着亲吻她耳后的肌肤。 她浑身虚软,若不是他抱着她,她可能会往前滑,整个身俸趴跌在地板上。 「唉呀,你不能这样偷袭人家……」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只能娇嗔着抗议。 「下次我再让你偷袭我,这样可以吗?」他的手拉高她的毛衣,揉捏着她软嫩而有弹性的瞀都。 「谁要偷袭你?」她的脸一阵红。 「那昨天晚上是谁坚持不要吃晚餐,只要吃我的?」他促狭的嗓音在屋内回荡着,一手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三两下就将其拉了下来。 「晤……」她闷哼,感觉到他滚烫而坚挺的欲望直抵着她,「仰森!」 「嗯。」他应声,将自己探进她身体内。 她往后抵靠着他,轻吟出声。 他圈抱起她,开始从身后举高她的身体再放下,让那磨人的欲望蔓延。 她松开最后一丝矜持,让他用欲火吞灭了她……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战了几个回合,她只知道全身都快散了,雉靠在床上,她只能任他拉高棉被盖住彼此光裸的身子,原本屋子里已经收拾好一半,现在却更乱了。 除了两人的衣物散了一地之外,原本归位的东西也被扫得乱七八糟,在淑情中只要妨碍到他们的物品一律都被推下床了,所以现在屋内看起来更像是被狂风扫过的,满目疮廑。 「你……害我要重新整理了啦!」她轻喘着,觉得这毫不间断的缠绵让她一直处在太过亢奋的状态,这样早晚会得心脏病的。 「干脆别整理了,反正我们晚上睡我那儿。」他咧开嘴笑了。 她无力地瞪他一眼,然后此时大门开始出现敲门声。 「咏心!咏心你在吗?」门外有人喊着。 「完蛋了,是我二哥。」她赶紧跳起来,慌乱地拉着被单走来走去。 「咏心!」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会不会发生意外了?手机也没人接,连着两天来也不在,我们撞开门吧!」 「啊,完蛋了,这个是我四哥。」她赶紧到处捞衣服,顺便把他的衣服抛给他,然后急忙说: 「快点穿衣服,快!」 她很清楚她的兄长们绝对等不了太久,肯定会撞开门闯进来。 「你到底有几个堂兄?」他边穿衣服边问。 「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答案的。」她裤子都还没套好,门就被撞开了。 在那一刹那,夏仰森随即闪到她前方,遮挡住她凌乱的衣着,但他身上也只套了一条褥子,实在好不到哪去! 「喔,天哪!」她索性将脸埋在他后背,真想从这里消失算了。 「孙咏心,这是怎么一回事?」站在门口的几个男性中的一个吼了出来。 她懊恼地说不出话,情况实在太明显,想赖都赖不掉,除了屋子乱七八糟之外,她只穿着上衣,下半身拉着棉被包着,而夏仰森只穿了一件裤子,实在很难狡辩什么。 「呃,我们先出去。」开口说话的是咏心的四堂哥孙咏善,他是几个男人中看起来比较慈眉善目的人,「咏心,马上穿好衣服。」 当门被关上,咏心的脸一片惨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夏仰森也被这阵仗给震慑住了,刚刚进屋的只有三个男人,但他感觉门外还有人,原来她说自己有一大堆麻烦的家人,还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   ☆   ☆ 孙家的堂兄弟来了五人,都是因为联络不上咏心而彼此询问,最后索性结伴过来拜访,当然也就一起目睹这场抓奸在床的好戏。 唯一知道这两人在交往的孙咏然并没有出现,他既然答应给咏心一点时间,就真的没有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其它兄弟,而在其它兄弟找他一起去探望咏心时,他很「智慧」地闪开了。 此时五兄弟押着这一对「现行犯」,开着两都车,浩浩荡荡地开进孙家位于郊区的大宅。 「你要不要先跟我介绍一下,这几个我都没见过。」夏仰森坐在后座,声音不大不小地问旁边的呀,心。 其实他跟咏心之间还隔了一个家伙,那人脸很臭,此时正狠狠地瞪着他。 「别说了……这位是我大堂哥,他叫孙咏爵,是我大伯的儿子,前面开车的是二哥孙咏灿,另外一部车里的是四哥孙咏善,他们是三掇的儿子,还有六哥孙咏禧,是四掇的儿子。」咏心小小声地说。 此时大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我们家堂兄弟总其十四个,你敢跟我们家唯一的女人上床,最好骨头硬一点,不然不够我们兄弟揍。」 夏仰森挑了挑眉,差点吹了声口哨,十四个堂兄弟?只有她一个女生?难怪她视这些家人为头号麻烦,是有道理跟原因的。 可是这一切的惊吓都没有接下来的大,车子在开进孙家大门后,他马上发现孙家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因为光是从大门进到宅院,还开了五分钟以上。 孙家大宅是传统的三合院式建筑,但总共有四迸,占地起码有两百坪,屋字维护得很好,既有古风又很现代化,屋子也很新颖,显然是遵照旧屋重新翻建过的,看起来孙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非富即 贵。 收到他传过来的惊诧眼神,咏心心虚地缩了缩,「忘了跟你讲,我们家除了人多,家业也不小。」 「孙家?莫非是孙四熙的家族?」他睫起眼问。 孙四熙是个传奇人物,年过八十了,身子还很硬朗,年轻时白手起家,从传统的食品业开始,至今相关企业多达十几家,孙家行事低调,家训很严,子孙即便在自家企业上班,也恪守严谨低调的家规 。 「你不知道咏心的来历,就把她拐上床了?」孙咏爵还是一张棺材脸。 但夏仰森可不是被吓大的,仅是耸了下肩,「重要的是她本人,再说她虽然出身世家大族,但身上一点也没有骄奢的气息,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被堵了这么一句,孙咏爵的冷脸第一次出现裂痕,「希望你等一下面对长辈也可以这样侃侃而谈。」 「大哥!」咏心哀求地看着他。 「别撒娇,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帮你遮掩,被爷爷奶奶知道了,我们兄弟肯定有苦头吃了。」孙咏爵说。 自从咏心的父母相继过世后,大家就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宠,其中最疼宠她的就是爷爷奶奶,她跟其它兄弟要是一起犯错,挨罚的都是他们兄弟,因为咏心善良,不忍心因为自己让其它兄弟受罚,所以 大部分时间她都满乖的,直到大学毕业后,她坚决要搬出去住,这一回大家怎么拦阻都没有用。 「对不起,大哥。」咏心知道自己老是连累兄长们,真的觉得很抱歉,她们孙家这一辈有十四个男人,八个是她堂兄,其它六个是堂弟,其中这八个兄长简直等于八个爸爸,关照她从来不曾少过。 孙咏爵心一软,语气也跟着轻了,「等一下不管奶奶说什么,都乖乖应好就对了,知道吧?」 不管长辈说什么都乖乖应好?夏仰森不可思议地看着孙家大哥。 好在咏心没有点头,不然仰森可能会先疯掉,他父母的管教方式比较偏向西式教育,从他中学开始就不管他,连他选择学校都是由自己决定的,这样的他简直不能理解,孙家为何会对一个已经成年的 女子约束这么多。 说话间,大宅已经到了,几个兄弟陆续下车,咏心落到后面,乘机拉了拉夏仰森,小小声地说:「找机会快点逃走。」 夏仰森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她心急地又拉了拉他袖子,怎科他忽然转头看她,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咏心差点没昏倒!他根本不知道奶奶有多可怕,说不定等一下就会逼他要娶她,她可不想在他面前这么丢脸,再说两人虽然进度飞快,毕竟认识时间有限,怎禁得起外界太多干涉?他们连简单的恋爱都 没有好好进行,就要跳到见长辈这一关,更别说她家的长辈有多难搞定了。 他现在不走,等一下肯定也会被吓跑的!咏心悲观地想着。 两个人被几个兄弟带进大厅,大厅的椅子被摆放成传统的n字形,她大哥示意他俩在旁边椅子坐下,随即消失,其它几个兄弟则像门神似的,有的站在夏仰森身后,有的站在门口。 面对这局面,夏仰森忍不住挑了下眉。 过没多久,咏心的祖父母走了进来,咏心的爷爷表情看起来很严肃,而她的奶奶看起来大概只有六十几岁,一点都不像快八十的人,身段清瘦,穿着老式的旗袍,看起来端庄秀雅,很有典型的大家闺 秀风范。 「跪下。」孙崔媛一坐下就沈声喝道,显然这两个小辈是怎样被逮到的,咏爵都交代清楚了。 咏心赶紧拉着他跪了下去,原本仰森还犹豫着,但她一拉,他就跪了,两人的小小互动自然没逃过老奶奶的眼。 但孙崔嫒还来不及开骂,身旁的老伴就冲到咏心面前,指着两个年轻人开口骂人一一「你们做的荒唐事我都听说了,简直不可饶恕!咏心,爷爷我是怎么教你的?我有教你随便结交男人,不只不跟长辈 报备,还发生超友谊关系?!还有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几岁?」孙四熙开口就急吼人。 「今年刚满三十。」夏仰森不卑不亢地说。 「都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做事情这样随便?你的父母是这样教的?!」孙四熙才一骂出口,咏心就僵住。 「爷爷,要骂骂我,他是外人,让他离开吧!」咏心不想要家人不经意地骂到他的父母,刺伤倒他。 「事情是两个人做的,外人就可以置身事外吗?小子,你想走吗?」孙四熙推了推曼梁上的眼镜,凶狠狠地瞪夏仰森。 夏仰森没被吓到,只是摇了摇头,「除非咏心跟我一起离开,否则我也不会离开,还有,我的父母已经过世,孙爷爷有意见冲着我来,别骂咏心。」 孙四熙眼中短暂的闪过一抹欣赏,随即又板起脸来,「那好,那我就一起罚,在我们孙家的家规里,犯了错就得罚,咏爵,把这两个给我关进祠堂反省,我没答应之前不准给他们东西吃!」 「爷爷!」几兄弟闻言一起求情。 咏心只是抿着嘴,为难地看了夏仰森一眼,但夏仰森只是镇定地朝她点了下头,让她别担心。 原本冷着脸的孙崔嫒一句话也没说,就看着老伴把两个小辈给关进祠堂。 孙家的祠堂位于第一、进的东麓,独立的一栋古色古香建筑,就在主屋的旁边,因为天色渐黑,屋内已经点起了昏黄的灯光,层层架子上都是祖宗的牌位,左右供着鲜花蜡烛,气氛是庄严肃穆的。 「咏心,忍耐忍耐吧!我们会找机会劝劝爷爷奶奶,看晚一点能不能把你们放出来。」孙咏爵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妹妹。 夏仰森搂过咏心的肩膀,朝他点了点头,要他别担心。 于是大门被关上,上了锁,这一对就这样被关在祠堂里了。 第九章 「你小时候被关过几次?」仰森在祠堂内绕了一圈,观察了下环境。 咏心摇了摇头,「没有,只有三哥跟五哥被关过,三哥还被罚跪,跪了好久,好可怜喔!」 「幸好我们没被罚跪。」仰森咧开嘴笑。 「你还笑得出来?正常人刚刚应该已经逃跑了,下车时我提醒你走,你怎么不走?」咏心知道他想走的话,没人拦得住他的。 「然后留你一个人受罚?」他不客气地敲了敲她额头,「你这是低估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低估我这个人?」 她听了不禁一愣,然后眸底泛着泪光,「我以为你会被吓跑的。」 他将她拉过来,张开双手环抱着她,「从认识你开始就惊险不断,简直比电影情节还刺激,要吓跑早吓跑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出身于这种家族,你平常的模样,说话跟气质、打扮等等,都不像富 家千金。」 她身上没有骄蛮之气,做事情也一点都不任性,她的身上没有一件名品,领的是两万多块的薪水,却比谁都认真做事,他记得她因为老板加薪三千而拚命拉业绩,这样认真的员工已经很少见了。 「我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对吧?」她皱皱鼻子说,「我从小就不爱跟那些女生玩在一起,所以宁可跟着哥哥们去玩,也许是这样,比较像野丫头。」 「这算是不良闺秀吧?」他笑着勾住她脖子,「我喜欢不良闺秀甚于大家闺秀,也只有你这么奇特的女子,才会出身于这种家庭,被众人捧在手心,而没有变得自大任性。」 「你真的喜欢这样的我?」她愣愣地问。 看到她严肃的小脸,夏仰森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两只手,将她的手整个包进自己掌中,然后抓起她的手贴靠在他胸口,他低头,额头靠着她的额头,缓缓地开口一一 「老实说一开始我并没有被你吸引,但是你的形象实在是太鲜明,一头乱发加上乱七八糟的颜色跟衣服,一天没出现,我居然开始觉得不习惯,但我一点都没察觉到,直到那天看到躲在研宄室的弥, 是那样狼狈而无助,我像是被狠狠踢了一脚,恍然发现自己的感情竟然已经在你身上停驻,这感觉好陌生,陌生得救我根本不知如何辨识。」 「所以才把我扔在警察局门口?你还真是个寡情的人。」她喃喃地抱怨。 「因为一个人久了,渐渐变得自私而封闭,我不去看别人的快乐与痛苦,也不表现我的,我所有的快乐、悲伤、伤痛或是得意,全都在我的作品中,不知道哪时开始养成的习惯,我彷佛是这世间的过 客,冷眼看着自己周边的人,不关心、不痛不痒……」 「是从你父母过世后,还是接案子的那一年开始?或许是因为不关心就可以麻木,不去看那些庸苦,你才能从那些事情中熬过来,这是你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身体跟心理面对痛苦时,自然演变出来的 一种模式,藉以保护自己,我知道那个过程,我因为还有家人,所以并不至于如此。」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柔地说着。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不知道冥冥之中是不是真有缘分这回事,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一个女人。」 「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配一个更好、更优秀的女人吗?」有时候她会觉得这场恋情来得太梦幻,他是那样美好,比较像是让人远远观看的星星,而不是陪伴在身旁的那人。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散发着光辉的男子,这样的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你都看不见自己吗?是,或许翡有点才气,天赋的能力让我能够顺利创作,也被人欣赏,但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并不那么困难,不是靠我花费心力去追求来的,相反的我看到的你,为了一份简单的工作 ,一个两万多块的工作,如此认真地看待,如此努力,我觉得自己实在不如你……」他摸了撰她的发。 「我有那么好吗?」她红着脸,怯怯地间。 他猛翻白眼,「我开始怀疑你是想骗我讲更多甜言蜜语,对吧?」 她绽开笑脸,忍不住越笑越大。 「来吧,我们到旁边坐。」他拉她靠墙坐下,然后自己当她的靠背,让她靠坐在他双腿中间,身俸可以靠着他胸膛。 「这样不好,这里是祠堂耶!」她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祖宗牌位,不安地看他一眼。 「老祖宗们,抱歉了,小辈有所唐突,敬请见谅,请念在咏心刚经历过生死关头,俸力不堪负荷的分上,原谅我们的不得俸。」他说着还朝牌位行了礼。 咏心差点笑出来,「天哪,竟然有你这种人。」 「你爷爷看起来好凶,他平常也这样吗?」他摸了摸她的脸,检视她那红肿是不是全退了。 「爷爷最疼我了。」咏心反驳说,「平常比较凶的是奶奶,我爷爷就像小丸子的爷爷一样,只会一味的宠溺我,我说怎样就怎样,很少拒绝我的,倒是奶奶都是扮演黑脸,哥哥们最怕的就是奶奶了, 」 他诧异,「可是刚刚一一」 「爷爷是为了救我们,如果让奶奶来,可能先请出家法把我们打一顿,然后大概也要跪祠堂。」她偷偷跟他透露。 他恍然大悟,「爷爷怕你被罚得重了,抢先开口,先下手为强,这样我们起码不用跪了,还好,没有叫我们咬破手指写悔过书……」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虽然我们家比一般家庭要传统许多,但是写血书……这种招数连我哥哥们都没人遭受过。」她笑着说。 「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人?你有十四个堂兄弟,那叔伯有几个?」他开始好奇地问。 「五个,我爸排行老二,但因为我爸晚婚,所以四十岁才生了我,以至于我其它叔叔的孩子很多都比我年纪大,也是因为这样,爸爸一走,叔叔跟伯伯都把我当唯一的女儿疼,我其实是很幸运的,虽 然失去了父母,但家里人多,都很关心我。」她轻轻地说。 「没有其它女生同伴,会遗憾吗?」他问,他的家庭人口简单,真的不大能俸会兄弟姊妹众多的感觉。 「还好吧,我好像跟其它女生处不来,如果有姊妹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处不好。」她歪着头认真想了想。 「怎样处不来?」他迫问。 「她们都不大喜欢我,虽然每次都说要来我家玩,但回去时都会不高兴,我们班有很多女生喜欢我的哥哥们,但是每次来过之后都在生气,跟我说以后都不来了。」她到现在还是不懂,自己人缘怎么 会那么差。 他听了哈哈大笑。 她瞪着他,抿起嘴无声地抗议。 他这才止住笑声,「因为她们喜欢的男生都只会照顾你,焦点都摆在你身上,所以她们当然不喜欢你,这该说是嫉妒吧?或者你的哥哥们有恋妹情结……这可不妙,今天见到的几个已经很难摆平,其他 没见过的该不会半夜溜进来打我一顿吧?」 他的玩笑之词换来她认真的眼神,只见她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一一「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再度狂笑出声。 两个人被关在祠堂里,说说聊聊,竟然也度过了不少时间。 ☆   ☆   ☆ 也不知道窝在灯光昏暗的祠堂内过了多久,咏心聊累了就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他脱了外套盖在她肩膀,就怕她冷到了。 好在他不怕鬼,不然被关在这地方,恐怕会觉得时间很难熬,不过想到眼前面对的状况,夏仰森忍不住觉得好笑,如果萧英骅知道他不仅喜欢上这只小老鼠,还因为她被关在孙家祠堂里,肯定会笑掉 大牙的。 还好今天气温不算很低,否则考虑到她的身俸,他应该会想办法开锁,带她离开,如果他想要,没人拦得住他的。 此时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他浑身僵硬,提高了警觉。 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颗头探了进来一一「咏心!我的小咏心!」声音低微,小心翼翼地就怕被发现。 「爷爷,咏心睡着了。」仰森忍不住小声地开口应。 孙四熙这才把门推开,人跟着闪进来,一看到孙女躺在他身上睡得香沈,忍不住老眉一耸。 「咕,我还担心这小家伙受苦,我瞧她好得很!」孙四熙啐道。 「爷爷,她这几天都睡不多,所以俸力比较差。」夏仰森替她解释,但实在不能说更多,否则她曾经卷入毒品案件的事情就会被知道,然后他们两个恐怕真的要被罚跪了。 「睡不多?你这小子你……」老脸胀红,一脸尴尬地瞪着他。 愣了一下才知道老人家想歪了,夏仰森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不是你想的那样,爷爷。」 好吧,起码不全是那样! 「你到底想不想出来?」孙四熙低声骂道,他冒着被老伴发现的危险,打算来解救孙女,结果却发现这个男人好像不急着出去。 「咏心说得没错,爷爷对她最好了,肯定会帮她的。」夏仰森一笑,小心地将她抱起来。 孙四熙老脸一板,随即喜上眉梢,「咏心当真这么说?我们咏心最喜欢爷爷了,我这个爷爷怎么会不管她呢?来吧,我已经找好一个空客房,在隐密的地方,明天早上我会去叫你们,到时候再回来这里 ,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偷跑出去啦!我可不是要帮你,若不是为了咏心,我才不管你这小子死活!」 显然老人家舍不得咏心在祠堂过夜,替孙女找个方式偷懒。 「谢谢爷爷。」仰森抱起她,跟着爷爷身后出去。 一路上爷爷好像演上瘾了,行踪鬼鬼祟祟,活像在演动作片,跟在后面的仰森觉得这个老人家真的很宝,顿时发现咏心偶尔出现的那抹傻气,八成是从这位白手起家的企业家爷爷那遗传来的。 他忽然也喜欢上这位有趣的爷爷了,其实有很多家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的事情嘛! 孙四熙在大屋里绕来绕去,最后才停在大屋最后一进角落的客房,推开门,他挥手把这个姓夏的小子招进去,看到他放下自己孙女后,就站在门口等他。 「爷爷,你不回去睡,奶奶不会发现吗?」仰森好心提醒。 「你不出来,犹怎么回去睡?」孙四熙瞪眼。 但是夏仰森开始装聋作哑,「那爷爷晚安,灯还是熄掉比较好,对吧?」 说着话间,仰森已经关掉了大灯。 孙四熙咒骂出声,却拿这小子没办法,「你给我安分一点,不然在她奶奶罚你之前,我会先宰了你!」 虽然被威胁了,但夏仰森还是在黑暗中咧开一口白牙,「爷爷晚安,谢谢爷爷。」 孙四熙咕哝着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仰森拉起棉被盖住咏心,然后将她拥进怀中,叹口气,「就算要过五关斩六将,才得以得到你,我也不会退却的。」 他誓言般的宣告在黑暗中回荡,回复他的是她主动环上他腰际的手臂,他满意地微笑,也渐渐跌入梦乡。 ☆   ☆   ☆ 仰森还没张开眼睛就知道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全身的毛孔全张开来,身体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警备状态中,但当他睁开眼,却看到一张严肃的脸悬在他上方,像在研究动物一样的细细观察他。 「奶奶!」他瞪大眼睛,发现自己跟咏心被当场逮个正着。 转身看一下窗外,天空还没全亮,恐怕爷爷也还没发现东窗事发了吧? 孙崔媛朝他勾了勾手,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愣了一下,转身看看身旁兀自睡得香甜的咏心,轻轻挪开她的身子,再将棉被盖好,这才随着孙奶奶脚步走出房间。 孙崔媛虽然年近八甸,但走起路来不输年轻人,伶俐地在走廊间穿梭,过没多久,走、进一间小斤。 小斤里有张圆桌,桌上有壶还冒着烟的热茶。 「坐。」孙崔媛命令道。 仰森坐下后,随即动手倒了杯热茶放到孙奶奶面前,然后才坐回去。 瞄了一眼他的动作,孙崔媛嘴角的严厉线条放松了不少,「长得倒是挺好看,咏心是被你迷住了吧?」 「奶奶真的这样觉得吗?」仰森反问。 他不客气的反问让孙奶奶愣住了,这小子还真不是随便可以打发的家伙,昨天她就发现他确实有点胆识,话说回来,敢招惹她孙崔媛唯一的孙女,光有点胆识是不够的。 「你什么意思?说。」她开口闭口都是命令,原来咏心说得没错,奶奶才是她们家的君王。 「咏心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那么多人疼宠她,都没把她宠坏,这样的女子无论到哪里都不可能被带坏的,所以奶扔真的觉得咏心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的长相?这也未免太低估她了。」仰森不疾不 徐地回答,说完还迎视奶奶我锐的眼神,半点也没躲开的意思。 看到他一点也没打算躲避,孙崔媛稍稍满意,「喝杯荼吧。」 仰森颁首,替自己也倒了杯荼,这才发现这茶不是普通荼,像是用人萋跟中药调过的荼,入口温润,喝下感觉很舒畅。 「喜欢咏心什么地方?」她又问。 仰森闻言一笑,「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真的以为她是来跟我搭讪的人,她把刚办好的手机号码写在咖啡杯的隔热垫上,然后垒走了我的咖啡,把那杯茶给了我……」 孙崔媛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但看得出来很感兴趣。 一看到她态度已经软化,仰森开始述说认识咏心的种种情节,包括被卷入毒品案件的前因后果,听得孙奶奶数度瞠目结舌,他知道以孙奶奶的精明,这件事情早晚会被她发现的,与其以后再来挨骂, 不如现在先坦白,再说危险已经过去,咏心不用再担心会将家人卷入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瞒着我们?」孙奶奶一脸不知道该说忧心还是不舍。 「奶奶,我没坚持咏心告诉家人,是因为我知道我可以保护她,当然那天我还是不够小心,才会让她被带走,咏心对人有种最单纯的信任,她就是因为信任她的老板,才会那么努力工作,为了一份只 有两万多块薪水的工作,成天跑到我跟前推销东西,她跟我不一样,我对人有防备,她却很单纯的相信人良善的一面。」他轻轻说。 孙奶奶叹了口气,「就是她那有点傻乎乎的个性,也不是说不精明,就是有些太单纯了,所以我一直不放心她出去,但她很坚持要出去自己过,我是拗不过她才答应的。」 「咏心适应得很好,确实也很独立,我相信她从这个家里出去时,肯定也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但她有种无畏的精神,总是不怕一再的尝试,奶奶可以不用那么担心,再说有我,她不懂得防备,我会 替她防备的。」他承诺道。 「你倒是给我记得这句话。」孙奶奶一瞪,警告地说。 听到她这样说,仰森就知道对方已经可以说接纳他了,终于松了口气。 「去把咏心丫头叫起来,陪我这奶奶吃顿早饭吧!」孙崔媛站起身,看起来没那么反对他了。 其实她一直在观察这小子,以她丰富的经验,想看透一个小子并不困难,对这个孙女显然很喜陨的男人,她自然会评估再三,不过她不得不说这小子挺得她的缘的,他聪明却不张扬,在细处不被|注意 的地方也都会替咏心想,这一点她很喜欢。 「奶奶,咏心最近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下好不好?」夏仰森赶紧过去扶着老人家,即便被瞪了一眼也不退却,「不嫌弃的话,我陪您吃早餐吧!」 「是担心我再把你们两个关进祠堂,先替她储备点体力是吧?」孙崔媛好笑地看他一眼。 夏仰森但笑不语。 那浅笑着的模样煞是好看,连孙崔媛这老人家都喜欧看这小子,真不能怪孙女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于是得到奶奶欢心的夏仰森陪着她到饭厅用餐,吃饭时他不时替奶奶倒水、舀汤的,倒是很快就熟悉起来。 孙奶奶问了他很多个人的事情,他也都老老实实的回答,末了,连孙家奶奶都心疼起他了。 「没了父母,也没亲戚,过得很孤单吧?」孙奶奶关心地问,眼底的神色慈祥许多。 「还好,以前不觉得孤单,已经习惯,但是认识咏心后,恐怕已经没办法回去过一个人的日子了。」他笑笑说。 「无妨,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你跟咏心在一起,以后也是一家人,所以你还是赶紧适应家人众多的状况。」孙奶奶心里头已经在盘算两个小辈的婚事了。 夏仰森还来不及答话,孙爷爷的身影就从饭厅外走过去,然后没几秒钟又很戏剧化地转回来。 一看到仰森陪着孙奶奶吃饭,眼珠子瞪得差点掉下来。 「你……你这小子,怎么逃出来了?」孙爷爷赶紧用力指责,然后一边还朝仰森努了努嘴,无声地用嘴形问:「咏心呢?」 仰森看到孙爷爷演得很卖力,差点没笑出来,既然奶奶都找得到他跟咏心,肯定也很活楚是谁把他们放出来的,现在来演这一出已经来不及啦! 「爷爷,我陪奶奶吃早餐,咏心还在休息,爷爷要不要一起用替?」夏仰森忍着笑,起身拉开椅子让爷爷就座,然后在爷爷耳边轻声说:「我一醒来就看到扔奶站在房间里瞪我,所以……奶奶都发现啦 !」 孙爷爷闻言赶紧偷看了老婆一眼,然后装死的加大嗓音说:「小子,帮我添碗粥来。」最好的掩饰就是继续装傻了。 仰森才帮他添了稀饭回来,就看到咏心从饭厅外跑过去,还来不及出去喊住她,她就回头了。 「你怎么到处跑啦?要是被奶奶看到怎么办?我怎么会睡在客房?是你带着我逃出来的吗?快点,我们要快点回去祠堂……」咏心只看到门口的他,根本没发现屋内还有其它人。 仰森真的再也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弯着身子拚命抖动。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弯下腰去看他的脸,想看看他为何浑身抖动。 仰森吞下一抹笑,「来吧,爷爷奶奶在吃早餐,来陪他们吧!」 「什么?我爷爷跟奶奶?」她瞪大眼睛。 他将她拉进去,找了个位子给她。 咏心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什么状况,可是旁边的爷爷不断朝她努嘴,一直叫她乖乖吃饭别多话,她只好接过仰森给的稀饭,也开始吃了起来。 看到那对祖孙不停挤眉努嘴的频打暗号, (: ) 不良闺秀 第 6 部分阅读 咏心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什么状况,可是旁边的爷爷不断朝她努嘴,一直叫她乖乖吃饭别多话,她只好接过仰森给的稀饭,也开始吃了起来。 看到那对祖孙不停挤眉努嘴的频打暗号,仰森的视线在空中与奶奶的相遇,然后两个人一起露出一抹笑。 这对祖孙还真是一对宝。 第十章 孙家的长辈终于点头答应咏心跟夏仰森交往,但这两个人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过日子了,尤其是夏仰森,三不五时就会接到她的堂兄弟们「关切」的电话。 咏心找了一个新的工作,是在一家花店当店员,她很能适应每日被花包围的生活,花店离C大不远,只要夏仰森有课的那两天,她下班就会过去等他。 虽然两个人现在没有按照夏仰森的希望住在一起,但他不是时常把她留在家里留太晚,就是自己赖到她租屋处去,硬跟她挤在小套房里面睡,因为两个人已经在爷爷奶奶的坚持下,办过昭告亲友的订 婚仪式了,长辈们对他们的行为就睁只眼闭只眼。 每个周末夏仰森都会陪她回老家吃饭,他也比较习惯家人众多的情况了,最近他刚忙完,准备在台湾办一次画展,筹备工作刚完成,原本今天晚上咏心是要陪他的,毕竟他忙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今天 才得以喘息,但是咏心说孙家的企业有周年庆活动,她必须出席。 因为不喜欢宴会场合,他就不参加了。 但是当天色已暗,他一个人在自己偌大的屋子里吃着饭时,望着空荡荡的空间,竟然觉得被孤寂感笼罩。 他拿起手机,正犹豫着是否要拨电话给咏心,却发现手机传来了一封简讯,他打开那封简讯,是咏心的堂哥孙咏然寄的,那是张图档,照片里有个穿着浅色露背小礼服的女人,头发盘起,还妆点了精 致的发饰。 一开始他还搞不懂孙咏然传这照片给他做什么,接着他眼眸逐渐瞪大…… 「咏心?可恶,她竟然穿成这样!」他咬咬牙。 放开手里的手机,他从衣柜取出一套很久没穿的西装,开始迅速地换装,半个小时后,他抵达孙家宴会场地,却因为没带邀请函被挡在外头。 就在此时,穿着一身铁灰色西装的孙咏然晃了出来,「你来了?咏心说你很累,所以不来了,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三哥。」仰森点头致意,急着想进去找咏心,「她人呢?」 「在里面,应该在跳舞吧!」孙咏然耸耸肩说。 夏仰森咬咬牙,赶紧走了进去。 一进到宴会斤,他才发现这个酒会场面好大,来参加的人少说也有好几百人,他在人群中穿梭,最后只好站上回旋楼梯,才得以俯视群众。 当他在人群中找到那抹浅色身影时,双眸不禁一眯。 咏心今天的打扮让他差点认不出来,她那头总是乱鬈乱翘的头发被梳整成髻,平添了小女人的成熟风味,他的目光欣赏地滑过她光裸的额头,在她细致的脸都线条上流连。 他早知道她绾起头发会很漂亮,目光落在她搽着樱色口红的嘴唇上,真希望现在只有他跟她两个人。 但是当目光往下滑,看到她那露出大片背都的小礼服,他神色一敛,立刻往下走,笔直地朝她而去。 屋子里正演奏着管弦乐,宾客们一对对的翩然起舞,等到他大跨步来到她面前,一曲刚毕。 他伸手接过她的手,朝对方略带傲慢地点了点头,「小姐的下一支舞我预约了。」 「你是什么人?这样很不礼貌!」咏心的舞伴抗议着,显然对舞伴被夺走很不满意。 「仰森?」咏心一看到他,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挡掉了不少爱慕的眼光。 「抱歉,我忘记自袭介绍了,我是咏心的未婚夫,敝姓夏,夏仰森。」他不疾不徐地说。 「夏仰森?名字怎么有点熟?你是哪家企业的?」对方好奇地问,从没听过孙家的孙女已经订婚了。 「喔,仰森下个月要办画展,欢迎来参观。」咏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邀请卡,递给对方。 那人接过卡片,这才恍然大悟夏仰森的名字何以有些熟悉了,他的嘴巴张得大大,正想继续谈话。 但是仰森没兴致多聊,拉起咏心的手,低声道:「失陪了。」 他一把将她带到角落的隐密处,但一路上都看得到她的堂兄弟们,每个人都紧盯着他。 「我真希望我有一堆姊妹。」夏仰森懊恼地说。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对于堂兄弟们的举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已经很习惯了,但仰森恐怕一时间还不能适应。 「因为这样就可以分散你这些兄弟的注意力。」他低声说着,拉着她从楼梯间离开。 看了看环境,他将她带上顶楼,然后把西装外套脱了,覆在她肩膀上。 「我说我不来,你就穿得这么辣出来,是想气死我吗?」他将她拉到顶楼露台比较没风的地方,怕她着凉了。 「这个是三哥送的礼物,我不好意思不穿。」她露出抱歉的表情,说着还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来?」 「你三哥传了你的照片给我,你这个哥哥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他苦笑着说,事实上孙家的男人没一个好搞定的,这八成是遗传。 「我本来想说来一下就走的,但刚刚我遇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你认识的人喔!」她神秘兮兮地说。 「萧英骅?」他马上就猜到。 「你怎么会知道?」她一脸扫兴的表情。 「因为他认识你三哥,这种场合是拓展人脉的好场合,他自然会来,看来他没逼你签下卖身契,恐怕是找你三哥讨人情去了。」夏仰森一点都不意外,这才是他认识的萧英骅。 「他认识我三哥?你是说萧大哥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孙家人?」她脑子动得很快,马上想到一些疑点,「难怪我第一次拜访他,他就对我很好,我还以为他生性亲切热情,所以才这么和蔼可亲的。」 「若不是我阻止,他老早就跟你三哥说起那件毒品案子了。」夏仰森一点都不觉得萧英骅是天生和蔼可亲的人。 「我三哥怎么这样,知道我会去C大美术系拉生意,就去找萧大哥,请他帮忙照应我,我是要出来独立的,结果他们都私底下搞小动作!」咏心有点生气了。 「你也别怪他,如果是我妹妹,我可能也会这样做。」夏仰森替孙咏然说话。 「那我这次的工作,该不会也是三哥认识的人开的吧?」咏心怀疑地问。 「应该不是。」夏仰森目光避开她的,因为这一次的工作是他认识的人开的,而现在可不是承认的好时机,「我不知道你会跳舞?」 咏心马上被转移了话题,「跳的不好,但是上过舞蹈课,简单的还可以。」 此时从敞开的门后隐约还传来音乐的声音,他朝她伸出手,「那陪我跳一支吧!」 她望着他温柔的眼神,轻轻地将手搭上他的,他那温暖的手随即包裹了她的,然后一拉一带,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地面,但是没有人去管他。 音乐飘扬,他领着她,踩着节拍轻轻地舞动着。 她的裙襦在他腿边轻拂,他的身躯温暖地贴靠着她,随着悠然的音乐拉着她旋转。 她沈迷于这若有似无的亲密感中,感觉到自己心跳逐渐加速。 他圈住她纤细的腰,低头轻轻摩擦着她细致的脸庞。 「如果我现在就带你走,会不会遇上拦阻?」他真想跟她独处。 「应该可以吧,我已经先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了。」她细声应。 「现在难搞的不是他们,是你那些无所不在的堂兄们。」他叹口气,「我们赶快结婚吧,我要理直气壮地让你睡在我床上。」 她红了脸,「真的要结婚吗?」 「婚都订了,早晚要结的。」他出于直觉反应地说。 但这答案却让她僵直了身子,然后松开手,退出他的怀抱。 他诧异地看着她。 「订婚是奶奶的意思,你确定真的要跟我结婚吗?」她沉着脸严肃地问。 她原本觉得他是真心喜欢她才答应订婚的,但是他刚刚那样说,好像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再说,他从来没求过婚耶!他也没说过爱她。 「是奶奶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以为我不同意的话,当时订婚仪式可以进行吗?」他不明白她现在为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可是……」她迟疑着,要是说他没说过爱她,这话会不会说得太直接了?「可是……你从来没求过婚!」 「求婚?」他有点傻眼,「我不知道你期待这个……这我得想想。」他一时真没想法,要怎样求婚才有创意? 「我不是期待求婚。」她、央定坦白一点,有点不安地看着他困惑的表情,扭捏地说:「你爱不爱我?」 「你问我爱不爱你?」他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怎么?我连问都不行吗?」她鼻子有点发酸,开始觉得委屈了起来。 他仰头一笑,但那笑容差点让她哭出来。 「你问我爱不爱你,就像在问棒冰凉不凉、滚水烫不烫一样……」他轻轻地说,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呆住了,「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爱喽?」 「你的脑袋真的跟老鼠一样小吗?」他敲了敲她额头,然后低头吻住她,将她整个身子揽在身上,「你以为我没事那么爱跟你的兄长们周旋吗?你以为我每天想尽办法拐你在我屋子里过夜,只是因为天 气冷吗?我以为全世界都看得很清楚了,没想到你还怀疑,孙咏心,你给我听好了,这恶心兮兮的话以后只会在床上说……」 她闻言期待地看着他,「在床上才能说?那我们现在走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出声,「我被你打败了,孙咏心,我真爱你这无厘头的小傻子。」 「你如果愿意把刚刚那句话简成三个字,我会更感动的。」她瞪了他一眼,眼底已经闪耀着感动的泪光了。 「哪三个字?小傻子?」他继续装傻。 「夏仰森!」她伸出粉拳打他。 他一把握住她的拳头,然后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他不管了,他要把人带走,就算得偷偷从后门逃开,他也照做! ☆   ☆   ☆ 十三个月后一一 今天是除夕夜,虽然年夜饭只有夏仰森跟咏心两个人一起吃,但咏心坚持不可马虎,白天就去市场买了不少菜。 六个多月前,他们两个结了婚,婚后就住在夏仰森原本的房子里,虽然他的工作不用每天出门,但他还是每天开车载老婆去上班,因为他受不了她骑机车的恐怖情景,为了她的安全,他决定自己辛苦 点,总比替她担心的好。 「不要煮太多,我们两个人吃不完的。」夏仰森看着正在准备食材的咏心,开口说。 「总是过年啊,想想去年我们还在老家吃年夜饭呢!」她笑了笑,「结婚后不到初二是不能回娘家的,不然爷爷肯定要我们回去吃年夜饭。」 「感谢中国人的习俗!」他双手合十夸张地说。 「前几天四哥还在问,说你要不要把楼上房间整理整理,他可以派人过来装潢。」咏心的四哥执掌孙家的建筑事业棒,要装潢不用找别人,自家就可以搞定。 「永远都不打算整理了,我才不要有客房,让你那些哥哥时常跑来这里作客还过夜!」夏仰森对于两人的世界还是很坚持的。 「哈哈,我就知道,所以五哥本来今天要来这儿吃年夜饭,我跟他说我初二就会回家住,让他别忙了。」咏心会心一笑。 「所以你何必煮什么年夜饭?我们两个在一起,就算吃炒饭都很好。」他伸出手去,将她搂抱在腿上,不想她亡着厨事而忽略他。 「你这样好像孩子,吵着要我陪你玩。」她捏了捏他直涎的曼梁戏、谑道。 「对,陪我玩,老婆,我们干脆出国好了,反正你有年假……」他圈着她身子,开始怂恿。 如果不把握机会跟她过甜蜜的两人世界,以后他们要是有了孩子,恐怕也无法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了。 「出国可以,但最好准开过年,爷爷奶奶还是很传统的,希望过年大家都在,不然我们初三出去玩吧?」她提议。 「去哪都是人啊,不如我们找个饭店去住个三天……」他收紧手臂,嘴巴又藩了上来,亲了她脸颊一记。 「有家为什么要去住饭店?」她讶异地问。 「这个家让人随时都找得到你,不好,我们住饭店,把手机都关了,就说我们去度假了。」他怂恿着。 她笑了,「好啊,那派你去跟奶奶说喔!」 「没问题。」他说着低下头去,又想亲她。 但是忽然间屋内警铃大作,咏心诧异地跳下他的腿。 「小偷吗?」咏心惊慌地问。 她一直到结婚后才知道,这屋子虽然在荒郊野外,但是到处布满他设下的无线监视系统,歹徒想闯进来可是很困难的。 「我去看看。」他打开计算机监视器,随即低咒出声。 「怎么了?」咏心跑过来问。 他动手关掉警报器,然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现在把灯关掉,装作不在家,会不会来不及了?」 咏心看着监视器里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整个傻眼,「怎么哥哥们都来了?还有三叔、五伯……喔,爷爷奶奶都来了,仰森,快点开门。」 夏仰森哭笑不得。 过没多久,孙家大大小小二十几口全挤进了夏仰森跟咏心的家,好在他的屋子是打通的,只要拉上床旁边的帘子,其它的空间就像间大客厅一样,不然还真的无法容纳这许多人。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都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咏心扶着爷爷奶奶过去沙发坐下。 「怕你们两个单独过年孤单,所以今年年夜饭就移到这边来吃,这样才不会坏了习俗,嫁出去的女儿可不能在大年夜回娘家的。」爷爷解释着。 「我们知道你们这边没桌椅容纳我们这么多人,连桌子椅子都带来了,放心。」咏心四哥咏善笑着说。 果然,几个年轻的堂弟已经把桌子搬进屋子来,然后还有人陆续端着外烩做好的菜摆放上桌。 「我们连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咏心,你不用煮饭了。」孙家三哥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 夏仰森跟咏心被这场面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仰森。」孙奶奶起身,拉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么多人一起过年,我们是担心你_「「'两个自己过年有点孤单,所以才来吃个饭,吃过饭后我会把这几个家伙都带走的,初三之后你们小 两口看要去度假,还是窝在这儿都无妨,我会让这几个兔崽子别再打电话骚扰你。」 奶奶对自己的孙子们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夏仰森虽然不排斥多了家人,却难免被几个兄弟的过度关切给困扰着。 听到这儿,夏仰森唇边漾起一抹笑,「那我们赶紧生个小曾孙让奶奶抱吧?奶奶喜欢女娃儿还是男娃儿?」 「生个女儿好,看到这屋子一堆的男人,你还用问吗?」孙奶奶笑咪咪地说。 夏仰森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女儿好,还是女儿好!」 就是因为他这些大舅子小舅子们到现在还不结婚,才会有这么多闲工夫来管他们夫妻闲事,他打算要拜托萧英骅帮帮忙,看能不能找几个女人介绍给他们。 过没多久,孙家几个男人就把三张圆桌摆好,把莱也都张罗上桌了,顿时一屋子的人热热闹闹地围炉。 「来吧,祝大家新年快乐。」夏仰森举杯,善尽主人的义务。 「新年快乐!」一屋子人开心地吃将起来。 在这寒冷的冬日,同样失去了父母的夏仰森跟咏心,却有一屋子亲人一起吃年夜饭,想到此,夫妻俩偷偷对看一眼,在桌底下握住彼此的手,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呢! 或许明天过后,夏仰森还是会觉得有一堆大小舅子很麻烦,但此时此刻的现在,他却得感谢上天,让他得到了这么多的家人。 ——end—— 【本书下载于炫 浪TXT小说,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ncs。shubao2。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