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胧》 暮色朦胧 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忧絮凌尘 作品相关 我的感动与你相遇 眼睛盯着屏幕,生涩的;手指触着键盘,疲惫的…… 面容笑笑,双目对着宽阔而空白的纸张,而大脑却没了思维…… 天空,一轮灿烂的骄阳。炽热的把温暖洒落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我的思念与我的爱恋幻化串成红线的雨,滴落在心田宽广的位置。我的痛苦与我的忧伤却随着笔下的字飘落在我热爱的每一寸土地上…… 坚忍与希望,亲情与爱情…… 我的笔成就了我的字。 正文 暮色朦胧(序) 也许当生命开始每繁衍生息的时候,已经注定我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给我生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叫他们“爸爸”和“妈妈”这是我生命的至亲。我以为我会陪伴他们一生一世,然而,命运的安排,幸福已成逝去,家已不在是家,而成为了现实的避难所,欢声笑语已如涛涛的黄河水东流而逝,命运给我划上了问号,让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当微风拂过我的心灵的时候,我只感到了发自灵魂的颤抖,但生活不会因为我的胆怯,即而同情我这个脆弱的小动物。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噩梦远离,坚强而坦然的面对现实…… 如果说生命是块磁石把我吸存到这个世界上来,那么命运便是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网到这坎坷的道路上来,不论我是否意愿,我都无法抗拒,所以,我的人生从某一时刻已经开始,并不停的转换角色…… “天”还是昨天的“天”,“人”还是昨天的“人”。所不同的是从某时刻开始我已经出卖的自己的意愿踏上了不归路,我被赶到了十字架上,被赤裸裸的悬挂在舞台之上,像小丑一样为了所谓的“前程”出卖自己的“灵魂”。我人生的第一步便是如此,我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丢了尊言,自觉痛苦不堪,但生活还不忘给惊恐的我添加酸涩的着料,让我细细的品尝…… 人生短短几十年,谁又能不经历日月变迁?独自停留在某一“快乐”或“痛苦”的时刻?酸、甜、苦、辣世人尽能尝之,这本无可厚非,人生本就变化无常,更何况我们都是凡肤俗子。没有洞测吉凶,预测未来的本领。在浩翰的宇宙间,当噩运接二连三的来临的时候,凡人所能承受的压力又有几分?和我一样不幸的人是否也在经受岁月的洗礼? 我的经历很普通,谈不上大起大落,但段段刻骨铭心。我经历了那类似“保姆”无颜角色,苍白单调“职员”角色,雄心勃勃的“游子”角色,复杂多变的“情人”角色……当然还有,我不愿提及的“叛逆怪戾的女儿”角色,这构成了我人生的全部…… 我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我喜欢“飘”和“朦胧”的感觉,它会让人感到畅快淋漓的洒脱,无忧的美妙。我讨厌这世人那复杂多变的双眼,似乎生活造就了一个深犯重孽的异类,那早该腐烂绝迹的另类的眼光都聚交在我单薄的后背,它像雨夜疯狂泛滥的闪电一样灼伤了我的躯体和灵魂,无论我身处何地,那种阴影总会如影随行…… “我从不撒谎,但却惧怕真实!”我承认我是矛盾的结合体,但这是生活留给我的沉淀。我呐喊,却无奈…… 正文 第一卷  冰的温度(1) 爸爸是个诗人,自由而落迫的诗人。他高大却单薄,冰冷而不羁,炽热而多情。他有一忧郁而淡定的眼睛。我喜欢那双眼睛释放出来的点点幽光,那种感觉如梦似幻…… 于是,我总是咯咯的笑着用我柔软的小嘴亲吻那双过于迷人的眼,然后,再用那粉嫩的小手去触摸他坚毅而温暖的面庞。每一次,我都会咯咯的笑着说:“这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 “呵呵,丫头。”爸爸总是这样回应并亲吻我的眼睛。 “丫头喜欢爸爸!”我的声音有些稚嫩。 “爸爸更爱丫头。”爸爸紧紧的抱着我,他不停的吻我光滑粉嫩的额头,并用粗糙的下颚蹭我的小小的脸,'奇‘书‘网‘整。理提。供'我受到了骚痒,骤然把头藏到了他的怀里,再次咯咯的笑…… 我习惯并娇横的爬上爸爸的背,摆弄他微长的发丝,随着他忧郁而淡定的眼凝望晨露中瞟渺的原野,看暮色中残留的一抹殷红…… 那时,我爱爸爸胜过爱妈妈…… 那年,我六岁…… “你应该学会遗忘,丫头。”十岁的时候爸爸这样对我说。他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那似临终前的遗言让我再次记起了爸爸的那首《冰眸》: 温婉冷却的冰眸, 流转轻摇…… 如画的年代, 如梦似雪, 如花的年代, 轻曼灵动。 秋起淡淡的忧伤, 夜袭轻柔的哀愁, 一许冷漠, 几许闲愁? 狂傲更迭的眼神, 从容淡定, 飘舞旋转的灵魂, 释然, 恒归一瞬…… 我不懂,嗅不到死亡的气息。我不再像六岁时那样咯咯的笑,只是抬起那双酷似爸爸的修长的眼对视那双因迷离而散光的眼……那一刻,那眼神飘出的忧伤让我知道,我会带着这种忧伤走过我人生的每一个春秋与冬夏…… “呵呵,爸爸,原谅我的无知,我没有眼泪……” 正文 第一卷  冰的温度(2) 太阳已经西下了,暮色的灰调掩盖不住它本身昭示和隐喻的朦胧…… 夜已经深了,微风中透着彻骨的寒气,窗外的星空很灿烂,然而我的无忧的童年已经随着这无边的黑夜飘向只有梦境才能感知到的地方去了…… 十岁,是的,十岁。我还是个孩子,记忆里的某个时段却总在我的脑海里重现…… 冰冷的长夜,那盏与我同岁的水晶台灯下照出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不再阳光而被病魔崔残的脸,妈妈护着爸爸眼眶像侵过辣椒汁红彤彤的,眼泪像雨珠似的湍急的硕陨落。我跟在人群的后面,夜黑的像黑色的隧道,幽深、漫长而可怕,我怯望着四周,我感到了恐惧,一种直逼心痱的恐惧…… 病房里腐烂的气味让我恶心,但我必须呆在那儿等我的爸爸醒来带我回家。我说:“爸爸我坚强的爸爸,你会醒来的!会醒来的!!” 当你不相信事实就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而你恰恰就是那个例外! 爸爸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我!!可我还在搜索关于他点滴的回忆……阳光的面庞、忧郁的眼神、宽阔的臂膛、沙哑的而清润的嗓音…… 没有人像我一样平静温和,仿佛那个由于冰冷而死去的人不是我的爸爸,而是另有其人,只是一位远邻,一个陌生的朋友而已。那种比冷酷更无情的无知让我无法忘记,也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我把它称为不会哭的童年。但我不认为这是我的过错,因为他还来不及让我体味“悲痛”就如那枝头的梧桐花一样凋零了,归落在尘土之上。于是我失去了本该幸福的童年。那时,爸爸的影子像云一样被时间那惨烈的风重重的打碎了,瞬时,七零八落…… 我人生的第一步是多么的惨烈啊!然而,我居然还要平和的去面对。我陪爸爸上路,那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总能让人涟湎交融,洁净、平和的躯体永远的栖息在苍茫大地冰冷的怀抱中。爸爸的归寂正如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在劈砺啪啦的拍打声与颤抖刺骨的冷风中还有亲人微弱的悲凄中,平衡了他与出生有着相反的喧哗…… 那口乌黑的棺材,找到了它的归宿。继而,混和的泥水渐渐的掩埋了那远去的静谧与平凡,那缠绵的雨水,慢慢的洗涤着我的冷漠…… 它渐渐的平了,后来圆圆的,尖尖的,像一座小小的山峰,坟前没有墓碑,四周没有新坟。它是那样的抢眼,我站在邻边的公路上一眼就能看到,这就是爸爸的归宿。我是乎想起了点什么,“哦,我忘了问你:‘爸爸,你在尘世没有遗落什么东西吗?’”…… 回响在耳边的还是爸爸的那首《冰眸》: 温婉冷却的冰眸, 流转轻摇…… 如画的年代, 如梦似雪, 如花的年代, 轻曼灵动。 秋起淡淡的忧伤, 夜袭轻柔的哀愁, 一许冷漠, 几许闲愁? 狂傲更迭的眼神, 从容淡定, 飘舞旋转的灵魂, 释然, 恒归一瞬…… 我不懂,感受不到死亡的已经悄悄来过,并带走了我最亲的人…… 正文 第一卷  冰的温度(3) 我已经淡忘了幼年的成长经历,我是在坚强母亲羽翼的避护下长大的。我的幼年没有眼泪。童年我拒绝眼泪,拒绝软弱。我已经渐渐的忘却了失口叫出爸爸那个词语会有怎样的感觉。在此之前,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他,在我的内心深处藏着一种永远的憎恨,是的,是憎恨,拜他所赐,我得到了不一样的童年,不一样的亲情,不一样的眼光对视。 在岁月的长河里,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坷坎和责任,这样的童年让我迅速的长大,我像一个由于催化而成熟的桃子,在那个冷冷的季节尤为显眼。我不得不警告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承担起家的责任,为妈妈分担肩头的那份重担,那看上去平静的日子为了生活充满了艰辛,每每看到那瘦弱的肩膀我都会有莫名的心痛,那是我的妈妈,一个苦难而坚强的母亲。于是我心中激起的那层澜浪花在散漫的气流中逐渐的扩散,并压迫着我的视觉神经,我鼻子酸涩,但却没有眼泪。 “我要自立。”我对自己说。那种强烈的意念在我的头脑里慢慢的生根发芽,并日趋茁壮…… “自立!”是的,萧寒,你能做到,而且也会做到! 残破的围墙低矮不齐,陈旧的瓦房在寒风中岌岌可危的垂立着,房门被时间风化成了糟粕的土黄色,院子里的落寞的挺立着几棵矮小的白杨树,在风中轻轻的,无息的挥动着那光秃秃的手臂,轻摇似的叹息着什么。嗯,是的,这就是我的家,我生长的地方。那个时节,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的荒凉,每每夜静时总让我感到无言的恐惧…… 十年前,那清新的家园已经不再,我的童年的幸福也随着流逝了。 我累了,微微的闭着眼,是的,这是我的家园,它目睹了我十七年的成长和经历,我的每一个故事都寄存在它的记忆里,我似乎能从她那儿里找到自己那仅有的娇傲和自豪,我的人生,自有我的结局。天注定,无法抗拒。 我似乎永远不习惯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仿佛我是异类,在充当小丑的角色。我得到的永远是“同情”和“怜悯”关切,我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仅仅是爸爸的离开,就能让我受到如此的厚戴?我有自尊,脆弱而坚强。 我无法把视线从伏在窗棂前的的妈妈的身影上移开。落日下,瘦弱的背影清冷而孤单,长长的发丝有些零乱的被她盘到了头顶,夕阳照在她的鬓角,我的心被猛烈的刺了一下,那银白的的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鼻酸,却无泪。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超脱尘世的欲望,我想要飞,飞入云端,脱离尘世…… 现在,我能如此冷静的面对这样或那样的现实,应该归功于岁月在我身上划过的痕迹吧,我渐渐的习惯并喜欢那种叶落有痕的记忆,与命运跋涉…… 照例是复杂的一天,说复杂并不是因为事情的繁锁,而是心底盛装的矛盾在做怪。我冷漠的外表让我丢失失了与别人交流的每一个时机,所以我的朋友很少。她们说我孤傲冷漠,似坚冰没有能融化我的温度。于是,我成了一个行为上逛傲而冷漠的人。这种状态曾在某一段独占我的空间。没有人敢打扰我,也没有人能打扰我。我的世界里,只有孤单的我自己…… 此刻,我正跨过围栏,怀里抱着叠得很高的高中的书本。一路上,我感到了它的沉重,我累了,没进门,就嚷着噪子对我妈妈大声道:“妈,我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妈妈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我,笑了笑:“回来了?”妈妈那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紧身的丝绵小袄,下身是黑色的长裤,脚下是一双银灰色的棉布底鞋,村妇的她看上去很平常,头发像从前一样利索的被盘到了头顶,她不漂亮了,已经开始变老了,那大大的眼睛没了昔日的流光,变得灰蒙而空洞。她是个老师,小学老师。 “嗯”我应了一声,轻轻的笑了笑。我走进屋内把惹我无力的沉重的书本放到我床头墨绿色的方桌上,靠墙把它放好。我听到了妈妈的脚步起,知道她就站在我身后,我预感到她要和我说些什么,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妈妈,也没有人能在我失去爸爸后更爱我的妈妈。 “寒”她在叫我的名字 我应了一声。 “寒”她又叫了一声,她的语声里却有一种欲说不能的痛楚慢慢袭来…… “寒,你毕业了。”很久,她才这样跟我说。 “嗯”我又应了一声,虽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妈妈,但我还是想让她把自己的无奈坦白的告诉我。我在等她告诉我…… “妈妈自私!”妈妈这样开口对我说了一句。随后,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可以勇敢的说:“寒,你毕业了,妈妈……妈妈……不知道你是否要让你上大学,没人谁能比你更了解妈妈,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我们生活的困窘,这是妈妈的自私,妈妈可以让你和越儿生活的更好的,但是妈妈没有做到,妈妈无能。我听到了她饮泣的抽泣,虽然她极力控制声音的分贝,但是徒劳,我听到了,而且异常的真切。 “你和越儿都大了,妈妈真的很欣慰。真的!……你和越儿都是懂事的孩子,这是我最自豪的,没有人能比我的一双儿女更优秀,在妈妈的眼里,你们永远都是最棒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还在听…… “妈不知道带你们来这个世界上来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但妈妈会永远爱你们,永远……” 我叹息了一声:“我知道” “妈妈无能,不能供你上学,怨我吧,孩子……”她的在空中飘浮着颤抖着传送到我的耳膜。那轻微的抽泣声也如钟鼓入到了我的耳中。我转过身面对着妈妈,那双眼睛充满了愧疚,眼眶像小溪似的诀了扶梯般肆意的向周遭泛滥。感觉到我的转身,她迅速的拭去了满脸的泪痕,把脸转向别处,而衣角却是一片潮湿。 “你怎么了?”我心被揪的生疼。 “没事,今天眼睛里长出一个一疙瘩,没事的,过两天就会好的。” 那胸口并没有如眼泪似的悄无声息的得到平静的收缩,我语涩了,我开始了慌乱,我知道我的妈妈一直把她的脆弱藏在背后,只给我和弟弟阳钢的一面…… 但今天,她没有…… 我的语言开始退化,那种殷切而真诚的关怀话语,找不到了地点,移了角落,我如一个丢失声带的婴儿般,欲说不能,那瞬间的僵愣给我留下了清晰的记忆…… 正文 第一卷  冰的温度(4) “饿了吧,我去做饭,越儿也该回来了。”她从她那痛苦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的脸上挤出一点可怜得让我心碎的微笑。随后,那个身影像粉红的飘带一样消失在我面前,而我却僵愣在那儿,如雕塑般……我的心灵被我母亲震撼了,灵魂被深深的刺痛了,第一时间,那不是难题的难题摆在我的面前,我曾告诉自己对于任何事我都可以做到无欲无求,冰冷和绝情,但是我错了,对于我的妈妈,我远远做不到。“嗯,是我没长大吗?不!我已经长大了,是,我长大了!!”那时困顿的无知遍布了我的全身,把那仅留的一丁点可怜的自尊被残酷无情的的揭开了,鲜血淋淋……我的双脚似乎要生根发芽,或者更进一步的生根,结果。 “我累了,不解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冷漠?我是否还是一个正常人?”上帝偏爱我,故让我经历坎坷,上帝牵就我,故使我莫视良知。良知?我真的没有??我困惑了,它像河流泛滥的污水一样聚到了我心脏的中心地带,汩汩的翻滚……我受到了冲击,满身的绝望…… “路”,我的前方是什么路?泥潭?沼泽?还是峭壁断崖?我不能像先前思想里想象的那样坦然面对现实了,我渐感到了迷惘,我没了勇气,我这才知道,萧寒也懦弱! “真的要做个懦弱的人吗?不,不要!”心灵深处的一个声音对我呐喊。 “妈妈……” 她用沙哑的声音回应我。我又看到了那汩汩不息的眼泪:“嗯,饿了?一会就好了!!”她在掩饰自己。她低着头继续和面。她眼角的皱纹透过晶莹的眼泪折射到我的目光里,往事的细节像瞳孔一样迅速的在我的面前放大,从模糊到清,从片面到具体,从惊诧到震惊,那一瞬,我知道是我做出诀定的时候了,是的,不会再犹豫了,更不能犹豫了。我想,伟大的诀定应该比时髦的话更有真实感了吧?! 我笑,只是那笑有点冰冷而已。 “我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我终于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妈妈先僵在那儿,后来又转过头来看我,她像在审视一个语无伦次的陌生人,以此来证明我话的可信度。从那呆滞的神情中,我通过了她面对面的审视,她悬挂在鼻尖的泪珠扭动着并在五官上倦恋一刻,便迅速的陨落,渗进了白色瓷盆中雪白色的面糊里。“妈妈自私!”她依然重复着这句话“是的,妈妈自私!妈妈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给你带来伤害,但我是无心的,如果我要保持沉默,也许当我要听到你刚刚说过的话的时候,我才会站稳脚跟,显出自然的表情给你看,但我做不到!寒,妈妈做不到,我辱没了一个母亲的坚强而向你显示我脆弱的一面,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她摇头似乎在控诉,是的,是在向我控拆!! 我对这感动的一幕似乎缺少了实质性的生动的感动,但用生动的情节来描述,我却进入了情节,一只巨大无比的螃蟹夹住了我的心脏,生生的痛。我想我要停止呼吸了,但我还要在外界的逼迫下说出我的决定来。那种坦然朴实的曝光就像要自己对着镜子说恐怖的话一样,我无法用手语来表达我内心的复杂,更无法用心灵的眼神与母亲沟通,然而事情总在不能想像的情况下发生并演变,于是,我听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你是我唯一的妈妈,至亲的人,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不情愿做的事,我都会尽量去完成,尽管我叛逆无知、娇横懒惰,但你是我的妈妈,我知道你总在包容我的无知,我尊重你的行为方式,虽然这有时被我称作软弱。但我却不能对你的伟大做出任何不敬的质疑。你生我,养我,这是我的幸福,也是你的成就,既使我们一贫如洗,你依然让我享受了人间最朴实的真情,这是你应该感到娇傲的事。一个女人的辉煌,不在于她的事业,而在于她用自己的青春唷育了一双血肉的儿女。妈妈,你知道,我有不羁的灵魂,像爸爸,对吗?”我说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喉间突然硬咽了一下,是的,我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不羁的灵魂像爸爸,喜欢浪人似的游荡。我知道你不能容忍任何阻碍你心血成长的绊石,而你恰恰在今天充当了这个绊石,你在痛恨自己吗?我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对吧?我有手,有脚,完全有能力养我自己,不对吗?你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渐渐的衰老了,妈妈,我也痛,那是在你的脸上看到的。我知道,你一定在想,你将要失去一个命运的娇儿。一个极有可能让你娇傲的,扬眉吐气的,可以拿到资深学历的优秀个人。我是你的女儿,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当你的血开始冰冷的时候,我想,我的血也会凝结!我能感受到你细微的变化。妈妈,我也有灵性。我能猜到你的点滴所想,像你说的,我有一双穿透灵魂的眼睛,她像爸爸。我知道你想说却说不出的话,现在,你不用说,妈妈,我知道,都知道。我明白,我让你陷入了恐慌,但你不知道相对于我讲,我对你同样有那样的感觉,我不敢无视你的存在,随便而残暴的伤害你,也不敢在我无知的年龄内做出有出于常规的事来。虽然,我也有想法,却没有这样的胆量,任何一个像我一样大的孩子都不会比我更深刻,更透彻的了解她的母亲,你视我为生命,而你也正是我生命的源泉。你兼备了爸爸的灵魂,又使他与你的柔弱完全的揉和,这使你成为一个好母亲的先决条件,你把一切做的都很好,便又做的不够好,你没有一位男性真正的坚强,虽然你的生理已经突破了女性所曾受的极限,但还是不够,你无论怎么做都只能说明你是一位母亲,一个比普通母亲更坚强更伟大的母亲。你知道我不是心灵阴暗的孩子,任何违背完美的事都会让我感到反感,困为我不欣赏这奉献似的伟大,它只会让爱我的人受更深的伤。我看到了你的眼泪,于是我害怕,我心痛,但是,妈妈,我现在没有眼泪,更不需要眼泪。”‘ 我妈妈站在原地,如雕塑一般,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些,正午的阳光照着我的后背。阴冷的冬,我开始有点发热和压抑,内衣紧紧的贴在后背,声音像湍急的流水一样冲出喉尖。“我大概不能完全体会你些刻的心情,这使我无法揣测你此时的心理,虽然我不知道造成这一幕的根源地哪里,但你是世界上最称职的母亲和良师益友,我坚佩你有这样的毅力,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该为你减压,我不想让自己陷入良心的自责和内心的虚燥。”我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你现在如果想哭就哭吧,那样是最好的宣泄方式,没有人会笑话你,脆弱的人都会流眼泪,只是流给自己看罢了,善良的人都会同情失去依俯的弱者,你哭吧,妈妈,我不会笑你,只是我没有眼泪……” 正文 第一卷  冰的温度(5) 一时的迷芒与沉醉, 一刻短暂的清醒, 一言轻灵的关怀, 用我的柔情来栽种, 用你的坚韧来呵护, 还会不会在这个无眠夜色里凋零? 我妈妈被我那些混蛋煸情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张口欲说,但喉间却似关了阐,发不出任何细小的声音来。此时,她脸部的肌肉活动在我看来变得犹为重要。她脸部经历了短暂的痉挛,我突然间就感到一阵惧怕:“妈妈”我慌乱的叫出了一声…… 阴郁的空气混合着我的紧张,母亲的腰弯了下去,如一张弓,衰老的弓,她沾满面糊的手又放回到了白色的面盆中…… “我现在能帮你做什么吗?我怎么做才能你让从心灵上不感愧疚?我是一个天才的演讲家,是吧?妈妈,而且是说给自己的妈妈听……呵呵,我不善表达,这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现在也明白我的心情。妈妈,我说什么你都懂,对吧?!那么,现在没有比我外出打工更好的办法了,你说不是吗?” 我真是一个天才的演讲家,我使我的妈妈刚要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母亲的眼泪在我看来对我极具催毁力,是战胜我最有利的武器。 “任何武器都伤害不了你,除了我和越儿,是吧?!” “是吗?那我应该庆幸我有一个聪明的女儿是吗?”母亲紧闭的双唇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使你快乐过吗?妈妈” “愚蠢的问题!” “我是你的累赘,惹你烦了吧?!” “无聊的问题” “无聊?妈妈,那我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是你生命的支撑者吗?“ “滑稽可笑的问题,如果我把我的灵魂转嫁到你的身上,让你变成我另一个替身,你觉得不累?” 我没有继续问。在这个生灵活跃的世界里,浩瀚的宇宙激起我们探索的欲望,而此时的妈妈就是我的宇宙,她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迷惑于造物者的神奇,她使繁衍生息的人类在爱的本能中释放亲情能量,这是依附于人类心灵的维系物。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经久吟唱的不老话题。爱,缘于亲情,更缘于本能! “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她在掩饰她自己,她似乎借助这句话来发泄积郁的哀怨。我静看着妈妈,她像一尊发怒的,悲伤的女神,骨髂间那碰撞的隐声让人坐立不安,好像在经历惨烈的战争所发出的窒息的呐喊声…… 我的头在那个时间段里被毒辣的阳太穿痛了,我不能随着思绪在这里继续残酷的对待我的母亲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十岁时有的感觉,它又来了…… 泥巴墙上折射的阳光刺到了我的眼睛,我流泪了,但是没有哭…… 越儿回来了。越儿是我的弟弟,小我两岁的男孩。小我两岁十五岁的越儿是上帝的宠儿。高大结实的体格,粗旷明朗的五官,既不像我的爸爸也不像我的妈妈。他聪明、勤奋。自负又狂傲。 妈妈显然是听到了越儿的脚步声,刚才的凄凉的眼神正在一点一点的褪祛,四肢活动的速度也在缓慢的加速…… “你怎么了?”他很敏感。是的,在这个家庭生活的人没有办法不敏感。 “呵呵,没事。”我回答。 “妈做饭呢?”他扫了一眼母亲。 “嗯。”我回答。 “书抱回来了?”他边走边问我。 “嗯” “考试怎样?” “你指什么?” 他黑色明亮的眼瞥了我一下,走到了他的房间,于是我跟了过去。他放下手里的书本,和背包。 “好与不好现在已经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那平和的眼神此时已经转化为惊噩了。 “这不是我想听的。”他稚嫩的脸面对着我。 “我明白,但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我,让我心情的享受所有无人监管的自由吧!” “这是就是现实吗?姐姐!”他向我嚷道,脸舞动的肌肉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似的向我伸展开来,我没有感到惧怕,相反,我感到了一丝温暖。呵呵,亲情! 我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我的房间。但那犟强的男孩却紧跟不舍,我在暗淡的窗前停了下来,他站在我的对面。 “这是你所谓的‘大度’?你想让我为你负疚??”他对我嚷道。说完,他垂直附下身体蹲坐在我的床边,使我的小床颤抖的发出吱吱的痛楚声。他的成熟让我不安和感动。 “呵呵,我有权利追求自由!不要认为我偏离光明的正常轨道,甚至更深层的说我已经开始了坠落。事实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糟糕,也许,等你再大些你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是吗?”他瞟斜我的眼竟让我感到了心在疼痛。越儿,你到底是何方尢物,竟让我这般为你心伤?嗯,爸爸的儿子,我的弟弟! “现在的结果并不奇怪,也是我人生的必然。我们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只是诱惑提前让我上岸而已。不要吵醒我的美梦,也使你自己陷入痛苦,这很正常,不是吗?” 我不忍看他迷离而感神的眼睛。“贫穷苦难的人无法逃脱现实的捉弄,但我愿意,你应该明白你是妈妈的心血,主宰着我的全家的兴衰与成败……”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表现你如此高尚的情怀?我亲爱的姐姐?”他倒吸了一口气,眼泪流了出来。“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快要停止呼吸了,那完全是由你造成的结果。你对我所谓的谦让让我感到悲痛,她像蛊虫一样嘶咬我的心脏,让我对你含有歉疚。你自然流露的眼神让我对人世间最伟大的亲情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明白了‘血浓于水’的真正竟境。可是,姐,我心痛……”他冲出了我的房间。于是,我看到了那闪莹莹光泽的眼。 我闭上了眼,身体几乎要瘫软下去,我嗑嗑碰碰的摸回到床边,四肢渐感无力,最后紧剩的一点力量也不愿再做任何事情。越儿那暴光的情伤让我感到安慰,但他和母亲所表露出的愧疚却让我心碎。我做了救世主,而我是吗?…… 夜静时,窒息的气息、冰冷的话语、蓄意的沉默都随着那缠绵的夜色进入了午夜的下个世纪…… 正文 第二卷 轻雪怀柔(1) 日子就一天天在平淡中过去。而关于我未来的前途动向也被我的妈妈默默的关注着。那时,我能看出我妈妈的无奈,并确定我妈妈的心态已经开始苍老了,风霜无情的拂过她的双鬓,分外晶莹…… 在以后的年月里,我觉得那时的妈妈比那时的妈妈更苍老…… “你并不欠我什么,妈妈” “可是,寒,我一闭上眼睛总能看到你的眼,那眼总让我心痛……” “一切都是虚幻,不是吗?妈妈!” “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让自己的大脑停止思维,我不能对眼前的现状充耳不闻,更不能孰视无睹,我比热锅上的蚂蚁更有惧怕感。而且,我是你的妈妈,我对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希望你在踏入社会的第一时间遇到险难,更不希望你在经历若干年的努力后还要从头开始。无论你要从事何种职业,这都是我不能容忍的。” “为什么你的一生总在为别人着想?难道这是就是母爱?” “我常常告诉自己,我要给你和越儿幸福,事实上我没有做到,妈妈累了,但妈妈会一坚持……” “不要内疚该有多好?!” “我希望我能做到,但事实上我做不到!孩子,妈妈……”我妈妈又哭了。我憎恨那眼泪,但我却被感动了。 “我知道你很在意我的感受,但现在你给了我充分的自己这已经是对我的宽待了。” “你知道我多想左右你的前程?” “那我是否要赶在你的诀定之前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呢?我知道,我天真,但天真无错!妈妈,我也有梦。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想要跨越现实的一步。我梦想到繁华的都市,成为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普通的孩子。那想象中的完美是我追逐的目标。我想要飞,自由的飞翔。我不要束缚,不要压力,只要自由……” “真的想要像你爸你年轻时那样?” “为什么在说到爸爸的时候,我总会感到心痛?”我问我自己。“难道有比这更想的主意吗?” “寒,路遥,多难!!!” “对我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我并不知道我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只能猜测她的心思。呵,不是我动用了心机,我只是不想活在母亲我亲手编织的飘散着浓烈阴郁花香的园圃中。更何况我妈妈也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有,那与将我送入坟墓又有何异?没有!那由于尊重而引发的自尊会受到刺激,并强烈的表现出来,心海明明波涛翻滚,却又要强颜欢笑,实在压抑!我想活在自愿的平坦中,然而,一旦亲情占居了“心路”的位置,那种应付的愉快假象被主人演译的淋漓尽致,如果以此为由做出了让人发指的事情来,他们也不会觉得过火。一切皆因爱,无情更似有情。我不希望母亲左右我的思想,甚至前途。但我却惧怕那如河的眼泪…… “呵,我无能!”我母亲苦笑。 “不,妈妈,你应该学会放手。时代变了,观念也变了。母爱的伟大并不在于是否已在前方为儿女铺好石子,做好标记,准备好行礼……做一个督员吧,妈妈,‘思想解放’比‘思想维权’更能让你放松。” “寒,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妈神情诧异,这是我从未到过的,眼睛里闪现诙谐的光,似乎是由于惊噩引发的,身体偏倚在半旧的木红色的沙发上惊诧的望着我…… “哦,我使你愠怒了吗?妈妈”我开始不安了,或者说是我害怕了。 “是,我被激怒了,在我的眼中,我的寒应当视的为至尊,像绵羊一样依恋我的怀抱,而不是要千方百计的将我推开,远远的拒绝我的怀抱,并用冰冷的话来刺伤我。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残忍到无法容忍的地步吗?我是你的母亲,我不能容忍任何‘怪异’的思想让你脱离现实,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在人前闪光的荣耀,那种荣耀是背后滴着鲜血……” 我说过我不乖,所以我和我的妈妈对持:“照你的语意,我应当理解,我不能有任何‘糊涂’的表现,它是否刺激了你陈腐的思想?要使她改变,我是否要等到若干年以后?”外面的天,没有太阳,灰暗的天空,几乎想要在某一时刻挤出点眼泪来润滑一个空气的干燥。 “我听出了你的埋怨……”她的声音哑哑的。 “没有”我辩解。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我的心像触了电一样,麻木的痛了。我想是我太自私了。我忽视了我妈妈的感受,而完全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理想的梦幻是否得到实践,我已不能确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和我母亲的战争在没有硝烟的时代已经开始了。从此,心结被无情的锁定了,再现了隔阂,当争讨在这一刻毫无结果的时候。沉默便是结束…… 继续思索,继续备战,看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在后来继续的唇枪舌战中,度过后是无数个难眠悱恻的孤独的黑夜。 无聊的时候,常一个人在乡间的小道上走着,看无边的旷野,似曾相识的感觉又穿到了了我的心间…… 偶尔会在一片荒芜的树林里找一片净土,坐下来,抬起那沉迷的眼,望望蓝蓝的天。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孤单,没有人能跨到我的心底。林子里长着成片成片的梧桐与白杨,纵横交错,群体大小不一的向阳而立,末夏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留下了斑波的光点,杂乱无章,温和的风袭来,吹动了斑波的光点,也吹动了我的思绪…… 当躯体渐渐老去。从蹒跚学步到回归自然的时候,人世间的诸多的锁事是否会被带到另一个宁静和谐的国度里去呢?如果人有灵性,脚上装上齿轮,那魂又归于何处?我把自己放逐在世界丰富的美中,并阅读我的灵魂。在现实中游荡的人,属于自己的真正时刻少得可怜,肉体的平凡却是灵魂依附的主体,也许在任何社会条件下,人总返求趋于完美极至的东西,于是灵魂寄托在智慧和美德上,始终如一的保持理性。 妈妈大多数时候是要上班的,只有周六与周日才有空闲的时间。弟弟自然也上学去了。对于清冷,我已经不能淡然置之。我厌恶了孤独冷漠的日子,厌恶了无所事事的平凡和庸俗。岁月把多维的生活图景用平面的形式向我展开,我无法想象那逝去的“现在”成为过去。历史已成回忆,我的足下因而成了沧桑的过去。我的双手爬了皱纹,岁月侵袭了我的青春,愚昧将我包围…… 镜子里我的我已经惧怕平庸…… 难得又是星期天,吃过早饭,母亲就把一周未洗的衣服全都找了个遍,竟然有能形成了小山的形状。她坐在一个小竹凳子上,便开始了。往盆里放水,放洗衣粉,揉衣服,这快捷的程式是我从小到大都习已为常的程序,但我从未体验过。并不是我娇生惯养,而最有得的解释便是母亲疼我的最佳例证。在乡村,一个女孩长大十七岁时,竟然对洗衣服的概念如此的模糊,并不能使人相信。甚至会有点滑稽,我感觉我就像大海中的一粒尘沙,渺小的任何人都可以视而不见,本能的技艺我完全不熟,额外的附加我又羞于出手,精湛的技艺我又完全不懂,本身没有价值可言。甚至显得有点多余,可以随同废品一并丢掉。强烈的自尊在那一刻又受到了羞辱。逼我提前实施我的计划。我站在母亲的对面。 我妈妈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你沉默的表情”说完,继续搓起她的衣服。 “嗯,妈妈”我有点舌燥,但还是要说。 “我的话会让你感到不愉快!” “我不喜欢文字游戏,更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想听你简短而明智的话。”我妈妈这样说 “什么是简短明智的话,妈妈?”我有点伤感了,声音竟大一倍:“难道就是你口中的锅前转锅后,曲脸笑迎?”我嚷道 “你明白,你会得到报酬的!” “报酬?报酬是什么,难道是我含莘茹苦、屈服苦干年手青春换来的一份所谓的饭碗?” 正文 第二卷 轻雪怀柔(2) “那你想要什么?自由?理想?还是四处游荡做一个社会浪人?”她抬起头用一种毁灭性的眼神无情的看着我。她似乎告诉我,我还不具备游历生活的资格。“自由”几年之后,你的工作有了安定,你也便有了充分的自由,“理想” (: ) 暮色朦胧 第 2 部分阅读 自由,“理想”那是超不现实的东西,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难道你所指的报酬不是我正要为此付出代价吗?” “那不同!” “荒谬”我愤怒了。“妈妈,我有血,也有肉,更有自尊!为什么你总是催毁我的信念?让我精神贫乏?你解诀问题的办法是什么?是催毁我的意志改变我的行程吗?你不希望我风餐露宿,那是你的怎私和狭隘在作怪,我想拥有独立的空间扬起生命自由的白帆,理想是我的全部灵魂,我拒绝你用锋利的餐刀分割我的可怜的完美!” “寒,这是你行驶你晚辈的权力而向我宣战的根源吗?” “我使你全半生不安,而你却使用权我一生都悲哀,与你相比,我失去的要比你多,不是吗?”有一种快感悄然的从我的心间飘来。 妈妈变了脸色,紫色,还是青色?“理智是不会被鲁莽左右的,幼稚是酸果,天真是苦果!” “如果聪明和理智就是你所说的明智,那我宁愿不要。” 她突然苦笑了起来。“给你举什么例子才能让你辩别利弊呢?”她微微的叹着气:“你能告诉我,向我保证你一定会有如花似锦的前程吗?真实的情境往往会产生异样的结果,适得其反,你会这样告诉我。我也知道强压的意志不坚固,但你现在难道不是在遗误自己的前程,让自己陷入懊悔之中吗?” “需要思考和慎重的绝不是我,作为母亲你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我不想把你身上仅剩的最后的‘智慧’也榨干吸走。拒绝也一种权力,我要行驶这个权力。” “拒绝,权力?”母亲嚷道,“只有愚笨的人才会拒绝。这使我意外的是什么怪物使你思绪紊乱,在混沌中模糊了你的视线?”忧郁与惆怅的眼泪富有戏剧性的一步到们,霎时,如狂风暴雨,不分时节…… 我的大脑再次受到了挤压,撞击的感觉,久久的挥之不去,母亲的然手锏又再次亮出。别人都是笑里藏刀,而我的母亲却是哭中携刀,在我意想不到时的时候给我致命的一击。她抽泣着……我的底线被彻底的挤碎了,我渐感耳鸣目眩,我想从此我的血液里已经不再有明朗的成份了。 “你的哭声让已经让我厌倦了,而且害怕了,以后再也不愿意听到了。”我用尽了我最后的一点力气。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这也有错?”她似乎更无辜。 是啊,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如果我是带翅膀的鸟儿,此时也被母亲给剪去了羽翼,腾飞不起。于是,可怜的悲怜向我靠近。母亲显然是胜利者,她得到了束缚我的契约,实现了铺石的关爱。而我呢,我没有被母亲的“虔诚”所感动,那掩藏的爱的施舍,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快意,甚至形成了我心灵上的阴影,我摆脱不了终极的落漠,那是极至母爱引发的祸端。呵呵,妈妈,我的眼睛里面有了沙子…… 我原本可以离开,但我却急速的转身对我妈妈这样说:“你把我变成服贴的羔羊了,你为此而骄傲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在漆黑无眠的黑夜里独自享受无助与孤独,如果我要流泪的话,我会找一个容器来盛装它,并永远的保存。这是你的恩赐。必要的时候,我会拿给你看的……”讽刺的语言让我感到阵阵的快感,母亲僵硬的身体让我知道,我恶毒的语言起了作用,我让我母亲流了最后的泪,她愤怒了,我的脸上留下了那纤纤五指的痕迹…… 她打了我,是对我狂的惩罚。我捂着红肿的脸斜视她甩出最后一句话:“我想爸爸!” 我击碎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她语无伦次,无比慌张的说:“疼……吗?……” 我躲开那颤抖的手,后退,再后退。 她收回了手,无力的说:“寒……妈妈……对不起……” 我愤恨的跑开了,她打了我,第一次打了我…… 八月的天是炎热的,我能清晰的听到电风扇呼呼旋转的声音,屋子很小,屋顶粗细均匀的梁柱平排放着木板和瓦块,斜坡直上而下,这已经是一座“古董”。十七年了,我与它朝夕相处,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细致的观察过它,它承载了我十七年的风风雨雨、喜怒哀乐。如今我就要离开了,我的不舍与倦恋,只因你的记忆里有我幼年的身影…… 越儿就站在我面前,我在他模糊的视线里若隐苦现。亲情是什么?是血缘,是血液里活跃的红细胞的牵连。看云卷支舒,花开花落,不经意中,路途已经注定,梦的心醉,生活的心碎,都要学者去面对。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落印,那简单的锁碎,空洞贫乏。空寂的生活像沉睡的日光,失了耀眼,多了静谧。成长的花蕊的馨香渐渐淡化了,多了淡漠,失了清灵。 当后墙上破旧的石英钟表在我身边叮叮铛铛敲响的时候,那礁石般坚硬的心石受了重创。我就要放弃自尊开始顺从,这似乎是工作的需要,我一直非常奇怪冬天的枫叶哪儿来的泛点的青色,殊不知自己只是风沙的微粒,没有改变事态的能力。当游离的深红艳梦在叩问诚实飘浮奔跑跳跃的精灵时,我问自己:我是什么?只是五色花中的花瓣!我又在乎什么?我在深崖的黑暗中挣扎,母亲又在乎什么?她的魔力如蔓藤一样侵入我的细胞,将我深深的缠绕。我不是小丑,但比小丑更可怜。 见多了泪流满面的离别的情景,我变得淡然。短暂的离别像做戏般上演。我等着我的表姨带我回家……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前,我第一次见了表姨,那个要带我回家的女人。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华丽优雅的妇人,但我还是被她吸引了,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女性的独有魅力。她黑色飘逸的长裙与妈妈那粗布短裤与汗衫形成了鲜明的区别,一张净白光鲜的脸与一张干枯暗淡的脸更有了明晰的对比。 她落地踏步,怀中的小男孩惊慌的四处张望。那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和她母亲有着同意的美丽。我喜欢他的眼睛,一尘不染的圣洁。他是一个一岁的孩子,但却有着超龄儿童的智慧,他怯怯的看着我,紧紧的搂着她妈妈的脖子…… 我笑…… 妈妈见到了她的堂妹,我的表姨。互诉着久远的想念。我看见了那泪,竟有感动。 她放下她的孩子,摸着我的头:“寒儿,对吧,你一定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说,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我钦佩她说话的艺术,这是一个优雅的女人。连笑都是那么温柔。 她牵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妈妈带她们进屋。 客气是自然的,但都被女人婉言推回了。妈妈抱着小男孩,逗着他,他很皮,只是瞪看着母亲。 “伊儿,叔叔婶婶还好吗?”妈妈问 “嗯,他们身体都挺好的。”女人回答。 “我有两年都没有见过她们了!” “是啊,她们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有事没事总会唠叨到你!”女人感叹似的笑笑说。 妈妈笑了:“你和宇森工作怎样?” “还好,只是忙了点。” “做行政总是这样!” “嗯。是啊,总是很忙的。”“姐姐最近还好吧?”又是客套的话。 “孩子大了,日子也就好过了”妈妈说完看了看一旁的我。 那个女人又对我笑:“寒长大了,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像京儿一样大呢!转眼就长这么大的姑娘了。”她说着看了看那个小不点。于是我知道,那个小弟弟叫宇京。一个我要与之相伴数年的小孩子…… 离别有时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更趋完结的程式,一种终止与解脱。我带了换洗的衣服,抱着陌生的宇京坐在了轿车内,车外有我清瘦的母亲与弟弟,还有熟悉的乡亲的脸。车启动了,载着我离了我的家,驶达另一个国度…… 《雨无眠》: 野原之上,动了琴弦, 暗调苍穹,驽风偏临, 轻扬狂妄,肆雨傲迎, 冷似雪凝,心似冰寒, 魂亦迷茫,何以留迹? 收放无度,故此无言! 我无奈!于是便有了那个女人带我回家…… 正文 第二卷 轻雪怀柔(3) 宽阔的马路,如龙的车辆,如流的人群,五彩斑斓的高空世界…… 我又一次的走近了它的心脏…… 第一次来的相见,如影重现。时隔多年,我以然记得那双宽大温暖的手牵着我的小手走在城市小道上的情景。他对我笑问:“丫头,喜欢这里吗?” “爸爸在这里吗?”太阳照着我,我的眼眯成了一条线仰头问。 “丫头答非所问哦!”他假意的瞪瞪我。 “哦”我低下了头“喜欢……”我声音很小。即而我又抬头大声问:“爸爸是不是不要丫头了?”我还记得他刚带我去见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漂亮的衣服,说着一口流利而纯正的普通话。她告诉我她很有钱,会给我买很多我喜欢的东西,而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叫她一声:“阿姨!”真的是这样吗?我不信!我已经不小了!七岁了耶!!可是为什么让我叫她阿姨呢?她见到我一直是搂着我的,而且还要抱起我,都被我挣脱了,那个女人很高,几乎和爸爸一样高,很瘦,她穿了一身及地长的蓝色长裙,非常漂亮。“难道你比我妈妈漂亮我就叫你阿姨吗?”我对她吼出了我的不满。我缩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大腿,警惕的偷看着她。他只是用一只手臂环着我娇小的身躯,尴尬似的对那个女人说:“孩子还小!”然后叹了一口气。 女人很失望,是的,我看到了她眼中的隐隐的闪着的泪花,那眼神竟似曾相识…… “寒儿很可爱!像你!……只是性子犟!!你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伤好吗?”她似乎在讫求此些什么,声音有些嘶哑…… 他对女人笑笑,没有回答…… “你还好吧?”女人突兀的问了一句。 “嗯,你呢?” 女人痴痴的望着我自嘲似的说:“没有她,一切都不好。” “什么叫没有我?”我厌恶那个女人了。 “走了,爸爸”我欲拉着他走。 女人叹笑了声:“一切都是命运,走吧,不知下相次见又是何年?” “你们会有相见的一天的,相信你自己!”爸爸说。 女人笑笑没再说话,任由我拉着我的爸爸走出豪华的餐厅,风吹起了爸爸给我买的粉色的长裙。而我却把那个女人甩在脑后…… “丫头喜欢这里不是吗?”他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蹲下身子,对着我的眼睛说。 我咬着手指,不说话,怯怯的看着他,眼中却闪着泪花…… “刚才为什么那么不礼貌?那是女孩子的应该有的修养吗?” “谁让她让我叫她阿姨来着?我不喜欢她!”我辩解。 “为什么?她很喜欢你!” “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就是不喜欢她!!”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了我粉色的长裙上,那是一件及胸的吊带裙,裙边还绣了一个漂亮小兔子,裙边还绣有七色的蓝精灵,是在见那个女人之前在隔壁的那家商场买的。穿上它时,我足足围着爸爸转了有十圈。我太高兴了,那是我唯一看上的一件衣服。我还问:“爸爸,漂亮吗?” “嗯,当然,我的丫头永远是漂亮的!” 我咯咯的笑…… 镜子里的我娇小玲珑。 我并不漂亮,是爸爸虚夸了。我没有妈妈漂亮妩媚的大眼睛,没有爸爸那直挺俊朗的鼻梁,甚至也没有那个在路上见到的那和我同岁的小女孩的绝好的身材…… 可爸爸还说我漂亮…… “你要把我送人吗?”我嚷道。“你环!!!”“我不漂亮,她为什么喜欢我呢?”我哭了。我抓起他的手就狠狠的咬,哭着就往马路上跑,我的裙子飞了走来,长长的瓣子也飞了起来,我的人也跟着飞了起来…… 他慌了。“寒……寒……你站住……有车……”他起身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两米开外了,我不理他,我要穿马路,我想,并做了…… “寒……”我听他惊恐得发不出声音了,我看见了那车已经快飞到了我的身边,我怕了:“爸爸……”我觉得我没有视觉了与听觉了……车飞驰而过,我还在…… 我吓傻了。他抱着我丫头丫头的叫,他紧紧的抱着我:“爸爸不会将丫头送人的。不会的,永远不会!!!”他向我发誓,我钻在他的怀里,哇的就哭出声来…… 我的预感是对的,他果然想要将我送人。可是那次以后,他再也不说让我见那个讨厌的女人了,并带我永远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清澈的湖水/ 由你惊起层层涟漪/ 孤单的背影/ 怜起我倦恋的思念/ 捧起昔日梦/ 撑起的天泛起青涩/ 相望有相知/ 苍海情花谢亦花开/ 天涯无缘泪/ 相思断肠迹有痕/ 归路叹迷茫/ 相逢陌路己无情/ 《那时……》这是我和爸爸见到那个女人之后爸爸写的,我记得这首诗,所以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那是爸爸的情人。而我总会在无数个黑夜降临的时候,在我的梦里见到那个女人,惊醒之后,一身冷汗。我没有告诉妈妈。这是我对妈妈的愧疚,我从心底里请求她能原谅我! 爸爸走了,我再没有来到过这个城市,更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我知道,只要我不说,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是的,直到今天,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希望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那个女人,永远不!!! 表姨如游鱼似的把车驶进了一个家属小区,把车在楼前的车库前停了下来。“到了!”他温柔的对我说。并帮我解开的系在身上的安全带。那个小孩子坐在我的怀里,他还不习惯我抱着他。他挣脱了我的怀抱,向着她妈妈伸开双臂。 “妈妈,抱抱!”很稚嫩的声音。 我听了,心里居然酸酸的,这句话我常对爸爸说的…… 她从我的怀中抱走了她的孩子,那粉色的小脸贴在了她妈妈的脸上,甜甜的撒娇叫:“妈妈” 他叫妈妈,而我也在想我的妈妈。我鼻子酸,但还是没有眼泪。 陌生,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陌生的人,一切都从陌生的开始…… 正文 第二卷 轻雪怀柔(4) 窗外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冬日的寒气已经慢慢淡了,春的气息渐渐的来临了,我望着有鸽子划过的蓝色的天空,身后的一个声音又在叫我的…… “姐姐……”声音清脆。 我转头望去:“是京儿” “帮我看书吧?”他拿着小人书呆呆的看着我。 “嗯”我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走向书房。 转眼间,我已经来他们家有一年了。我说过我不乖,所以我和表婕的关系并不像面部的表情一样平和。对于这孩子,我多数是厌烦的,但他很可爱,他总能让我心灵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激活,并迅速的为他而服务。 我常常想,有这样一个伴,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没有答案。 表姨夫总是很忙,一个月不过在家呆一个星期而已。表姨也上班,只是家里多了牵挂,每天都很准时的回家。表姨不在,一百五十平方的家里只剩下我和京儿。空荡荡的。从客厅穿到厨房,从厨房穿到客厅,又从客厅穿到卧室,从卧室穿到书房,最后再从书房穿到储藏室。我每天的程序不过是:一日三顿饭,擦擦洗洗而已。这样的日子很安逸,但也使人钝化。我总在索然无味的来淡中尝试适应生活,而内心那把燃烧的火焰总是在我将要归于平静的时候将我燃烧。 时间已经将我遗忘了,它已经将我从那个本该无忧的年龄里带了出来。于是,我便也有了忧伤和困惑,辛酸和痛苦。 我累了,真的觉得累了,不然不会这样没有生机。在这个家庭里,我常常无声的问自己:“我在扮演什么角色?” “女佣?还是小丑??” 又是没有答案。 我再次重申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是的,不听话的。所以当我听到那类似命令的语气时我就会产生巨大的反感情绪,所以我总会在刻意的时刻惹火那个优雅的女人。于是总会有下面的后果。 我又一次惹了她。 她长发披肩,睡衣垂直而下,穿一双刺满水仙花的棉质拖鞋,面目愤怒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出落得比她还高。她只能斜视眼睛才能看得到我的眼睛,是的,斜视,每当我看到那斜视的眼神时,我知道我注定要抗争,注定要反抗。 京儿还停在我的怀里哭…… “寒……” 这是她开口叫的每一个字。 我不语,我放下京儿,呆呆的站着。 “在我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能从你的神态和动作里感觉得你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明智的孩子。你与我说话的语气并不尖刻,但句句都有挑畔的意韵,我想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敌意,或是对这个家的敌意呢?你的‘偏见’和‘自尊’使你对我不满,对吗?孩子”“无论你怎样刻意抹平意识,但依然无用,这使你难过吧?我的孩子。你不能,也不会,你天生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美,所以我从不刻求你能待好京儿,但我也希望他的性格受到你的影响。” “是受我的影响吗?如果你只是简单的让我服从你的指令,刚不必滔滔不绝的大发言论,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居高临下。你在忍受我吧?” 在我说话的时候,她显得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反感,她并没有要打断我说话的意思,但我已无语可说。 很久,她又说:“我对你的话是非用言语能形容的。我从不感到奇怪,并确信这就是你想要说的话。但却无言以对,或者是无话可说。我和你母亲身体里流的是同一个家族的新鲜的血液,而对于你们这一代,我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你妈妈对你倾注了所有的希望。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爱,最卑微的也是母爱。” 我对她的话(类似命令的话)常用一种惯有的轻蔑的眼神来默认,但此时没有。 “你的古怪常常让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尝试和呼吸一样频繁的“教育”。那是我应得的报酬中的其中一项吧。 我也说过我是一个叛逆不羁的女孩,血液里流淌着平原上奔驰的俊马的血液。所以燥动便成了我的本性。我对表姨的谴责并不觉得难堪和尴尬,我也不会试图去回避她,我总是摆一幅冰泠的面孔。每一次,我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这是我想要的,也正是我的目的…… 每次回家,我妈妈总是让我客客气气的恭维他们,或者做更多的事来讨好他们,再不就是对京儿更好点。我的耳朵已经习惯了母亲逆耳忠言的警告了。平时“聪明”的人,还有“愚笨”的人都这样归劝我,似乎我一不留神,先前所做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我亲爱的朋友啊,我想没有比我更惨的人了,当时我就这样想,这样悲观。你永远也无法感受怀着感激的心情听“好心人”的长篇大论,那是怎样的场面?我本该置之不理,但又不敢反抗,我凭什么反抗?我没有资本。我被亲情和大智若勇的言论束缚了。我成了个很乖的孩子。于是,哀莫便大于心死了! 我常常会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变各种各样的动物,体验异样的生存方式。更想到过超脱会是什么感觉,呵呵,确切的说是死亡是什么感觉。我总会奇怪的陷入幻觉,理想陷入了沼泽,在泡沫的沸腾中结束了生命。我的思维里总是不停的运转,运酝酿一些使人大跌眼镜的魔幻故事来。它们都在完美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仙逝般进入另一个地域…… 正应了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是的,的确是近水楼台。而我对于他们永远不曾心存感激。在我的人生过道里,我想我能让我的妈妈感受到我的温暖和顺从是我唯一做得到的。也应该也是我的本份了。至于结果,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体味到了心痛,品尝到了心碎。这是我的收获。在“付出”与“结果”的对比中,其间的过程是我收获的唯一的珍宝。 现实,是的这就是现实。想收获就必须付出。这是她们的约定,她们的想法如出一辙,这也是她们这一代人的座右铭。是的,要收获就必须付出。这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得到了证实。我们彼此都做到了诚信。解除了思想上的合同。我深深的呼吸,但还是不畅,我鼻子堵塞了…… 在我和表姨为数几年的战争里,表面是缘于他那调皮的孩子而引发的。但我知道,是我的自尊和叛逆在作祟。我也有自尊!任何语言在我的面言都变得苍白无力。现实让我知道,我用青春换取了我将要得到和我已经得到的。我在众多的眼神中,不过是一个华众取宠的小丑而已。我听到了奚落的嘲笑。我拉开了与人的距离,戴上了厚厚的面具,笑声里掺杂了九分的苦涩…… 我常常有一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我不能解释导致这种念头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但这却使我陷入幻觉,陷入理想与梦境的沼泽,并在泡沫的沸腾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的大脑总是在不停的运转,远离那些无论从各个角度都会让人大跌眼睛的魔幻的事来…… 正应了“近水楼台”那句话,对于我来说的确如此。然而,我对于身在近水的处地并不感到幸运。我没有慧眼望眼欲穿,我不现实,或者说我是个叛逆而自傲的孩子。在我的人生过道里,我在遵守我母亲意志使她快乐而为目的。我想这是我做女儿的本分。至于结果,并不重要,我不希望给自己上套枷琐,当往往事与愿违。我牢牢的把自己给心灵锁上了枷琐。我感到了疲惫,但却没有人看到我内心的困惑与伤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像怨妇似的守着若大的“家”来完成我未完的工作。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我如燕子似的思绪在那个绵绵的雨季无声的飞扬……我望着依然蓝色的天,心灵上竟会无端的涌起一种畅然的伤怀。我总是在同样的夜晚,做一着同样的梦。它是那样的可怕与痛苦…… 我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等着死亡之神带我回家……暗夜飘来的旋风猛烈的吹动了我的躯体,我来到了闪着宝石光芒光神的面前…… 他笑问:“头顶有苍天,踏足有大地。尘世没有洁净的美丽。孩子跟我走吧,到那个无尘洁净的完美世界上去吧?” “为什么?”我仰头而迷惑。我感到惧怕…… “你厌恶这个尘世,对吧?”他笑。 “是的。”我虔诚的回答。 “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的爸爸!他想你了,孩子!”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听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心会剧烈的痛。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是那样的爱我的爸爸,虽然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让我的生活变得黯淡。 “他想我了吗?那他会自己来跟我说,而不是用你代为传话的。不是吗?” “他在想你,在用心的想你,你不能感受吗?他是你的父亲啊,你至亲的人。” “他想我了吗?想了吗?那为什么会在你出现的时候躲着我呢?你在说谎,我见过上帝,上帝是和善的,而我在你的面庞上却看不到和善的面貌。你是死神!你要带我走?带我去哪儿里?” “你不是厌恶这个世界吗?我让你得到解脱,不好吗?” “可是我尘世还有我的妈妈和我最疼爱的弟弟……” 他笑,发出诡异似的笑。 他似乎在颠覆我的思想,那原本和谒的面容慢慢的变得狰狞起来,他的手臂渐渐的变得细长,向我伸来…… 正文 第二卷 轻雪怀柔(5) 我惊醒…… 夜还是死寂的宁静…… 我在彷徨并惧怕着什么东西。是什么?在我的大脑里并不明确。我的身体在抖瑟,发出凄苦的声音。呵呵,我多想腾飞呀,可是有可能吗?而且我能找到要飞的理由吗?“奇迹,是的,是奇迹……我在等它到来,而它会在哪一天出现在我的面前呢,让我感受到幸福就是简单无忧的生活? “姐姐,走吗?”京儿来到我身边抬头问我。 我笑:“嗯。” 京儿大了,都长到我腰间高了,虎头虎脑的,漂亮可爱。现在我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了,对他产生不了半点恨意和埋怨。但我表面还是那样的冰冷,那样孤傲…… 我把京儿送走了,我又回到了家。等我回到家关上门,把钥匙放在客厅的碎花玻璃的茶几上的时候。穿一身纯白色的绵质睡衣的表婕向我走来…… “寒……”她一直习惯这样叫我。 “哦。”我应了声,不带任何的表情。 “寒,坐下来。和我说说话吧?!”她柔和的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我早已习惯了她那种我认为的极端的声调对我讲话。但此时,我对她的变化做出了从未有过的笨拙的反应。我迟缓的在米黄色的沙发上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笑。而我却感到恐慌。很久…… “怎么不问我要和你说些什么呢?” “这重要吗?”我回答。 “当然!”她轻声回应我。 “要和我说些什么?”我抬头看她美丽的眼睛。我是喜欢表姨的眼睛的。那是一双不同于母亲的眼睛,有种穿透的力量,所以我总是喜欢那双透着淡淡幽光的眼睛。有一种幽暗的神秘与魅惑。但在那样的一个时刻,我退缩了,我没有看那双眼睛。她扰乱了我的心智,于是我躲开她,低头看着那棕色的木质地板。 “你还是个孩子!”她这样对我说。 “嗯,不是,我已经大了。”我这样回答。 “是,你大了呵!”她微微的叹着气。“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和你说什么了。寒,你比任何人都明白终会有这一天的。” 我没有对她的话作任何的反应。 “呵呵”她不自然的笑了笑:“迟早会和你这样面对面的说说话的。可是没想到会是在即将离别的时候。和你做最后的交谈。你把你最强的一面展现给了我。我想,所有的伪善的表面在你的面前都变得那样苍白无力。”她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而我出乎意外的抬头看了看那张脸。她脸色不太好,大概是昨天工作过于劳累的原因吧。 我看她把脸转向了客厅的窗前,透过落地的窗帘向外看。窗外,是个多阳的春天。那天天气格外的好。 “你在讽刺我?姨??”我淡淡的问。 “没有,孩子。”她回转过头对我这样说,她的深幽的眸子是那样的无辜。、“我从不奢望给改变你对我的仇恨。你很明白。你知道我闪的契约已经走到了尽头了。是该我为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你就要离开我了……” “是的,我就要离开你了……”我重复了她的话,却听到了自己心痛的声音。 是的,我是摆脱了你的束缚了,便我却又被另一头枷琐束缚住了。这句话我想了很久,可是我还没有说。我已经很疲惫了。不想在打再用最后的力量打倒我所谓的对手。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已经在不自学的处境中渐渐的爱上了这个女人。我不喜欢我在这家当中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当气氛愉悦的时候,它会在一瞬间变成我的“亲人”,而继后又会在那一瞬间变成与我对立的“敌人”。 “你对我有怨恨与偏见吧?!”她突然这样问我。 我不语,愣愣的看着她…… “寒,想和你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又极柔和的对我说话。 于是,我紧握的双手出了轻微的汗珠。渗到了我的手面上。 “你总是在用你的沉默向我宣战。你这种战术,很高明,而且也很受用。无声胜似有声,、‘反抗’的上策。”她这一次没有笑,她大概是笑不出来了吧。 “你喜欢京儿吗?呵呵。喜欢吧,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友好。我说过,是我该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没什么要说的吗?” 她又在问我。 我又不吭声…… “呵呵,我以为你会有反应的,看来我又错了。”“对你而言,改变你现在生活而涉足别一种环境似乎没有更大的喜乐可言。你冷漠了,寒”她又叫我的的名字。 “绝对了!” 她摇摇头:“一点也不,我不曾真正的了解你,但我还能揣测你三分的心理。常人所特有的温柔、和善在你这里全都变成了缺点。你是个有强烈自尊的孩子。而且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孩子。“ “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在是不会在你面前变得可爱了。” “你不是不会,而是不能!”她对我笑笑,声音很轻。可我却听出了僵硬。 …… “你就要离开我了,我除了兑现我对你的诺言,便再无其它可做的。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得到的!” …… 无言,或许这就是注定的结局。似乎那那沉默想化解那层结着厚厚的冰的“隔膜”。但是,徒劳。它不能在某一时刻开始融化,就像那个时刻,结果已经注定一样,不会改变。 “已经结束了?”我几近幼稚的问。 “嗯,结束了。”她一字一句的说。 一股不知是喜是悲的“洪流”涌堵在心田周遭。鼻孔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睛里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纱,嘴角想要颤动,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四处窜动:“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我声音沙哑。 “我知道!” “我也知道!” “很快会有另一种女孩来到我的身边。陪我走过以后的岁月。” “嗯,知道。” 我声音很小,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 “累了吧?”她很温和的问我。 “嗯。”算是回答。 “休息会儿吧!”她起身走到了我面前,竟用那种纤细的手拂摸了我的及腰的发丝。最后挪动了的脚步逐渐的向卧室走。但就在一瞬,她突然又停下来,转过身,对着我,用一又似懂非懂的眼神看着我:“寒”她又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很想继续发呆,但是被她打断了。抬头眼神不定的望着她。 “恨我吗?”她那时的眼睛像极了我的妈妈。我知道我被这句话给震住了,想说什么,然而侯间却发不出声音。 “很久就想问你了。只是没有机会。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没有勇气。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恨我胜过却爱任何一个人,但你不会这样赤裸裸的向我表达,在你的心底无时无刻不在憎恨我……” “不是,我憎恨命运……” 她冲我慈祥的笑,而那笑,竟有些像我的奶奶,一个温和的老人。一股亲情涌了上来,或许在我被遗忘的同时,已经不知深度的把们加入到我的亲情里。这大概就是时间给我的厚赠吧! “我也明白,你同样也烦我了!”我从心里对她说。然后,泪流满面…… 我难以自控,真是你爸爸的孩子!”她定定神还想说什么,却在我冷漠的表情中终止了。坐在我腿上的京儿很听话。他明白我和她的母亲在为了他而进行唇枪舌战,哭声瞬息没有了,一双大眼睛不停的在我和她妈妈身上来回的寻视。我木讷的把盛满蛋羹的勺子放到他嘴边的时候,他竟异常听话的把它送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这就是“孩子”我苦笑。 我使表姨愠怒,这我明白,因为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做事的行为态度。在后来的两年里 我还记得那个孩子,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小女孩。那个的接替我的工作的女孩。 在这个城市,我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如意的。于是,在我等待了一个长长的下午的时候,我等 到了那个女孩。她就站在我的面前。那是一个秀气且高挑的女孩。那时正值春天。她穿了一件蓝色的棉质上衣,和黑色的裤子。穿一双带孔的白色的球鞋。后背上背了一个很大的行礼包。乌黑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她看到我,又抬头看了看墙门边的门牌号用生涩的普通话说:“请问,这是于会阿姨的家吗?”她的声音细,且很柔。 我知道就是这个女孩了。“你是苏琴吧?”我问。 那女孩点了点头。“阿姨在家吗?” “在”我笑了笑说。“在等你呢!”我说着便打开门,侧着身子接过她的行礼包。示意请她进去。 “寒,是苏琴吗?”表婕听见了动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妈妈,等等我。”京儿追着她的妈妈。拉着表婕的手。 “嗯”我应了声,轻声关上了门。女孩走向表姨。于是我又听到了一些客套的话。 “累了吧?”表姨笑吟吟的说。 女孩笑道说:“不累!” “歇会儿吧!”表姨又说。 女孩笑笑,有些胆怯。京儿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客人,他似乎明白了空虚女孩是来干什么的。我把她的包托到了我的房间。又回到了客厅。 “一路上饿了吧?”表姨看着那个胆怯的小女孩。 女孩笑笑,而我明白那笑的真正的含义。我没有说话,也不能说话。表姨看我。我笑:“我去做!”去了厨房。 正文 第二卷 轻雪怀柔(6) 我带她去我曾经的卧室,带她熟悉这个家。我微笑着想打破那种相对的陌生。我向她走去,并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我面对着窗户坐在高脚的转椅上。 “昨天晚上梦到你了你!” 我有意无意的在博得她对我的信任感。厚重的阳光从窗户外直射了进来。刺痛了我的眼,我眯着眼,看不清她的脸,朦胧而模糊。 “这看起来不可思议。”很久,她这样对我说道。 我明知道她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但我还是说了。昨天我的确梦见她了。而且意外的和我梦里的她一模一样。“温柔而秀气!”我说。 呵呵……她只是笑笑…… 而我对那笑居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我没有再和女孩说话,女孩很无聊的两条腿来回的在床边摆动。双手按在床边。眼睛怔怔的望着窗外对面的幢楼房。 我似乎对“很小“的女孩有一种天生的怜爱。不管这其中有莫名的原因。但我始终不明白过早的踏入社会会对她们有什么好外。我不喜欢因为有条件读书而放弃学习机会的孩子。同时又悲悯起没有条件而又想上不得不缀学的孩子。我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实,而就那样不可思议的发生在我的周围。而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且带着血腥的气味,不分时节的向我袭来。告诉我现实不是我一个人能改变得了的。现实不是理想。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渺小的人而已。 是啊,局外人,局外人而已。 告诉她怎样做家务,并把她做好,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也并不需要我刻意的教说。女孩们似乎对于怎样做好家务天生有一种悟性。也似乎天生就是来相夫教子的…… 我看着她那双稚嫩的手时,我知道她大概还没有做过家务。那手洁白如玉,但我知道,它很快也像我的手一样,满是沧桑的褶皱。 “如果你休息好了,告诉我。我带你熟悉这个家。”我说。 她又对我笑,那笑竟让我顿生厌倦。我不语。我想她大概也讨厌这种“真实”的感觉吧?或者更讨厌我的所谓的“携带”。长时间的沉默。她打破了那片沉寂。开口对我话。我知道她自己必须面对现实。虽然她显然还蒙懂的不知道现实究竟是为何物。 “告诉我我都要做什么吧?”她不夹带任何称呼的这样和我打招呼。似乎我只不过是一架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机器。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一样。 “和我说话?”我显然很惊讶。 “嗯。” “哦”我怔了一下。竟无言。 “会做饭吗?”我打开厨房的门。 我打开厨房里的水笼头。伸出手臂使劲的洗。似乎要将它揉出来点什么。水声很响,几乎要把她的声音湮没。我关上了水笼头。拿起在一边的毛巾擦着手,又问了句:“会做饭吗?” 她微微的透着某种不羁的神情向我昭揭。我转过脸看她,她很沉静。正视的迎接我的奇怪的眼神。继而才微微的轻启嘴唇:“会!” 那神情竟像极了那时的我。我躲开了那眼睛,不是我怕那个比我小三岁的女孩,而是我怕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择菜吧!”我说着蹲下身去。打开厨柜,拿出蔬菜放到了冰蓝色的菜篮里。提起递给她。这回,她很听话,接了过去……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就像当初我不喜欢表姨一样。娇小的女孩神情看上去那样的成熟。这让我不相信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孩而已,至少也会是个不易低头的女孩。 她的眉宇有一种天生的娇媚 (: ) 暮色朦胧 第 3 部分阅读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就像当初我不喜欢表姨一样。娇小的女孩神情看上去那样的成熟。这让我不相信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孩而已,至少也会是个不易低头的女孩。 她的眉宇有一种天生的娇媚。眼神透着某种不干…… 每当我看到那张娇小的脸的时候,我竟有一种想要颤抖的感觉。那将会一个怎样的女孩?没有人告诉我,但我知道那是个不安份的女孩,一个不愿孤单的女孩。 是的,我的预感是对的。一年以后,我便从表姨那里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我的心竟有些痛了。我抖着端起那杯温热的水。无言的颤抖…… 窗外一片明媚的阳光,只是那孩子的所谓明媚的明天在哪里? 她在不经意间留下了她人生第一个抹黑的印痕。但我仍不愿相信那么小的女孩竟是两个男人的情人。她才多大啊!难道这就是她的歧路人生吗?这着实让表姨和表姨夫感到莫名意外,甚至间接间也受到了伤害,那样的一个孩子,或许是她该有的人生吗?于是,我从她的身上知道了什么叫“堕落”…… 在这个世界上,最滑稽的事大概莫过于不知廉耻。拿着卑贱充当师傅的角色教说别人。谁?当然是我自己!可笑而滑稽的事情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在那很短的时间内,我充当了师傅的角色把那个对于家务很生疏的女孩带进门里…… 夜里,我躺在床上,我竟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悲。在某一刻,我确信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懦弱更无助的人了。我在充当什么角色啊?我的灵魂又在哪儿里?或许我真的在为自己所谓的“安定和平”我就把那渺小的虚伪摆在桌面上。我似乎走进了干涸的沙漠,满天的扬起的风沙迷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了方向…… 我似乎在别人的残羹冷炙中捞取油水,吸取营养。我的躯体里似乎依附着另一个灵魂。它隐藏在深处,在我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意图颠覆我的神志。用某种高深莫测的武力,把我炸成碎片,魂飞魄散…… 我从来都相信机缘,但机缘从来都有不肯与我邂逅。我一直在等,等它到来…… 那夜,我和女孩平躺在一张床上,那张我睡了三年的大床上。暗夜里,灯熄了,没有光。有的,只是暗夜里发出的声音。 “睡了吗?”我问。 “没有!” “暗夜有亮光吗?”我问。 “什么?……” 我笑,不语。闭上了眼…… 第二天,九点半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行礼都打好包了。表姨叫了辆车,带着我和京儿上了车,我的行礼被子那个胖胖的司机托到了车厢的后面。表姨和京儿坐在前座上,我一个人刚坐在后面的座上。车在飞驰,而我的大及却一片的空白。“自由?”“我真的自由了吗?”或许,我逃离了那个所谓的束缚,而又被我用青春换来的报酬给真正的束缚住了…… 车很快的驶近小镇上,通往我的家门的地方。车停在了通往我家的那条小路。 我提着行礼走在路的前面,而表姨则牵着京儿的手跟随在我的后面。我又踏上那熟悉而弯曲的小路上,路边的杨树随风摇摆。枝时似乎泛着黄色,不时的随风轻飘的落下来。秋天了,这本该是个收获的季节。是的,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我又回到我的的起点。 路上,京儿叫住了一直前行的我:“姐姐,你家在哪儿啊?” “你忘了?你来过的呀!”我回头逗他。一旁提着我行礼的表姨也对我笑。 “记不得了,”他走到我的面前疑惑的看着我。天真的眼神使我不安。让我对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小男孩产生留恋,想想将要永远的天涯一方,我的心竟被揪的生疼。但我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的说我讨厌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家伙。而心灵上却在不知不觉的把他的每一个微笑印刻在我的记忆里。并深入骨髓。 “那时你还小呵!”我半弯着腰放下行礼摸索着他的头说,我的柔声似乎还含着浓厚的倦恋。“跟着姐姐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又提起那沉重的包,脚踏着下方的黄士走在小道上。京儿跟在身后。我们穿过那残旧的狭窄的小巷还有那相似的灰色的房屋。 那个家看起来比三年前还在残旧。我推开那扇被风雨侵蚀的门栏,用眼睛搜寻我妈妈的身影。 但我妈妈对我归来显然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我看到了我的妈妈,她冲我笑,叫我:“寒!”…… “伊会,你怎么也来了。快,到屋里坐”妈妈似乎有些惊慌,她大概也想不到我的服刑期已经到头了。 “这是京儿吧?都长这么大了!”我妈妈拉京儿的手,亲热的说。我两个月没见我的妈妈了,此时的妈妈比前两个月更显苍老。原本单薄的影更显清单了。 “呵呵,姐姐。”表姨在和我妈妈说话。说完又低头对京儿说:“京儿,这就是大姨!“ 京儿看着我的母亲,叫了声“阿姨。”我母亲笑,我知道那笑既有幸福,又有心酸。 于是当这一切都有结束以后,母亲拉着京儿的手,与表姨走进了我久违的家。 “你是寒姐姐的妈妈吗?”京儿仰头天真的问。 “是呵”母亲拂摸他的头。 “那这是她的家吗?” “是啊。”母亲蹲下身回答他的话。 “那你知道我小的时候来过你们家吗?” “知道呀。你记不得了,那时你还小。” “嗯,是,我记不得了。” “你想问什么?孩子”表姨会心的笑问着京儿。 “没事!”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像个小大人,我没想到平时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会这般有礼貌。 妈妈倒了开水给表姨喝,表姨坐在我家的破旧的沙发上,而京儿就站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 “怎么?寒不听话吗??” “呵呵,不是,姐。寒很好。寒已经帮了我大么大的忙了,我一工作,家都是由寒收拾的。而现在也应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寒的工作很快就好了,考虑到你一个人在家孤单,我和宇森商量了一下,让寒好好陪陪你,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机会了。工作了总会很忙碌的,会有很多事,无法分身的。” “伊会!”母亲叫了表姨的名字,没有说话。 “姐,我知道,什么也别说好吗?我知道你很苦。很累,但更很坚强。” 她们的谈话让我想到了公平的交易,事实上这种交易公平吗? “能告诉我寒将要得到一份什么样工作吗?” “呵呵,还不确定。各种渠道都已经联系好了,总会有适合寒的工作的。但我向你保证,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母亲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中午不走了吧,在这儿吃午饭吧?” “不了,姐,还有事呢。司机还在等着我们呢,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的。” “一定要走吗?” “我会儿常来看你的。” 母亲没有再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有点失落,或许亲情在那一刻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吧。但她却受伤了,只是表姨不知而已。我明白表姨和母亲到底有什么不同,同一个祖先的是她们维系她们相知的源头。亲情是什么?亲情是血缘。但血缘被分解了。不相似了,那又是什么?还夹带的有亲情吗?还有相通的牵挂吗?…… 我和我妈妈送走了表姨,渐渐的远去的汽车,带走了表姨,也带走了京儿,留下的只是一缕烟尘在空旷的小道上四处飞扬。 “自由!能让我为你做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又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你没有要‘飞’的条件。我常常在深夜里梦到京儿,他向我跑来,大叫着‘姐姐’我模糊的听到这个声音,我又惊又喜……” 醒来后,我满头大汗,还有无尽的怅然……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1) 是谁的噪音这般嘹亮, 惊了我的睡眼? 是谁的音容这般迷魅, 引了我的视线? 是谁的热情这般温热, 溶了那方礁石? 越儿的学习很紧张,我妈妈的工作也很忙。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我每天不是和邻居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起去逛街,便是听姑姑大妈们东拉西扯。那个季节,阳光下我的脸有一层灰暗的光。粗俗的语言,叹息异样的眼神……我无法忍受,已不能忍受,孤夜,心累,呓语连连…… 我奶奶是一个极有智慧、和蔼、慈祥的老人。我爱她或许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因为她是我爸爸的妈妈。爸爸向来是爱他的妈妈的。所以,现在我要延续爸爸的爱。来爱他唯一的妈妈。我不喜欢爷爷,那个性格怪僻,刁钻古怪的老人。爸爸也是。 中等身材的奶奶,岁月过后,枯荒的面容,黑白相间的发丝被银色的簪子牢牢的扣在头顶。宽松的花布套服,娇健而平实的步履,无疑在向我展示她年轻时的飒飒英姿。年轻时的她漂亮,迷人。这一点在我爸爸身上已经看到了。他像他的妈妈,他妈妈有一样修长的眼睛,那眼睛很迷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今天,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也有那修长的眼睛,只是不漂亮,但我知道在我爸爸的眼睛里,我的眼睛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的。 我顺着飘荡着尘土的狭长的泊油路走向我奶奶家。空气中都是污浊的浮尘。细雨过后,我嗅到了泥土的气息,奇怪的是竟有扑鼻的清香。 见到我,奶奶未语先笑。她让我坐在四角的木椅上,我坐了下去,双手搭在腿上。 “奶奶。”并积聚了所有的亲情和爱恋。这并不是用语言和动作所能表达出来的。 “你妈上班去了?”她放低了电视的声音坐我对面问。 “嗯。” “爷爷不在家”我问,并四处巡视。 “在家闷得慌,上街溜达去了”她笑呵呵的说。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呵呵,不知道!” “你姨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打了。” “怎么说?” “没说什么,我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学历。当然不好办。”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点电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没有再继续的发问,只是不停的叹气摇头。 “你想说什么吗?” “我还记得你妈妈跟我说过你去你表姨家做活的事,对你来说,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你的人生,我尚不能。因为你不是我生的孩子,是我血脉的孩子。我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的想法。你妈跟我说的时候,很伤心,更无奈。一辈子的‘难’。她已经承爱了太多,更何况她没有能力同时供你们姐弟两人同时学习,而只有牺牲你,而保全他。他是男孩子,而你是女孩!” “嗯”我的声音哽咽。 “寒,你和越儿不同,女人可以辉煌,同时也可以平凡,但男人不同,也不能。你母亲告诉我她愧对你,是用任何事物都迷补不了的错误。我相信我的孙女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不然,你也不会同意你母亲的安排。多数人认为丢失颜面的‘工作’。你知道你母亲在向你赎罪的同时,也在为你铺路。这些你都看到了,对吗?” “奶奶是明白人,你的心思我又怎能不晓?你受的苦太多了,但你是你爸爸的孩子,你的血液里流着他的血,你有他的坚强。但你‘反叛’的萌芽风刚孕育形成的时候,便被扼杀在幼儿的摇蓝里了。工作?工作有很多,你不会干心只做一个平庸的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更何况你体面的工作是非技术和智慧挽救而来的。这种不符常规的方式和方法让你不能面对,甚至不能接受。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寒,你的骨子里有你爸爸的影子。你不干平庸,也不会平庸。” 一滴硕大的泪在心中滴落。 “你很像你爸爸,像极了他……” “呵呵,是呵” “寒,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叹息,一种认命的叹息,还有一种不现实的期待,努力做好你自己,那就是最大的勇气和智慧。你要记住,没有人会无缘无帮的给你好处,他如果不是有求于你,就是对你另有所图。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也会从中总结出你要生存的意义。寒,你累了吗?我从你的神色中看出了疲惫。” “我很好,奶奶。”我说。事实上我确实累了,只是不我想说而已。 “没有人会陪着你走过你人生的每一步,他们都会出现,又会在出现的时候无奈的离开。亲人,朋友,甚至爱人都是。” 我一字不漏的听着我那个慈祥老人的话。字字都融入了我的骨子里,句句都让我心酸和感动。我用手臂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珠,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正视她那双睿智的眼睛:“奶奶,心灵的折磨远比要命的磨难更可怕!” 她笑笑:寒,你记住:上帝在给你开启一扇窗子的时候,必将关闭另一扇窗子。风雨过后必将会是彩虹!” “可是……我不干心……” “我不要庸俗,不要平庸”我不能平静了…… “寒,过来!”她摆动的手臂示让要我到她的身边去。其实我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我亲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我明白,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关心我。她坐在老式的摇椅上,身体直直的靠在椅背上,满脸的疼惜,我终于不住,跨了过去,双膝着地的伏在她的腿上面,脸贴在她松驰的的大腿上,她一双爬满皱纹的手轻拂着我的头颅,我以为那是虚幻,但它却出奇的真实。我的模样和动作像极了我七岁时的样子,我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我憎恨的人…… 她是那样的带给我亲切和感动。它浓缩了我梦中的那个构想,完美的无可挑剔。我闭上眼睛…… “要是你爸爸还在,一切或许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的话触动了我的神经,强制的眼泪在听到“爸爸”那个久违的词语的时候,终于让眼泪得到了发泄,我的泪汹涌而出,侵透了她黑色的裤腿…… 她松驰的眼角逐渐的潮湿,眼眶逐渐的晶莹起来。我没有想到那么坚强的一个老人,也会流泪。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软弱的眼泪,就像我幼小时没有眼泪一样。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母爱”,什么叫切肤的痛。那长年压抑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平它所留下的痕迹,于是,那流言和思念终于渗出了血和泪,我们本都应该坚强些的,但谁也没有做到。…… 我泪眼蒙胧的抬头看那双眼睛,她竟有我看不透的神情…… “寒!”她摸着我的脸。叫我的名字,我已经习惯别人叫我的名字了,而当那个字从我最尊敬的人口中说的时候,便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寒!……” 她欲言又止的再次叫我的名字。 “我可怜的孩子……”那滴温热的泪滴在了我的抬起的脸颊上。 “为什么说我可怜?” 她拂摸着我的脸,无言的复杂。 “你爱你妈妈吗?”她突然问了我一句。这句话竟让我不知所措,越发的迷惑。 “妈妈很爱我!”我答了一句。 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是的,你妈妈爱你,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人比她更爱你。” “什么?”我不解了。满脸的泪痕。 “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寒,记住,没有人会比她更爱你,她是你的妈妈,永远都是!” “是的,她是我妈妈,这辈子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紧紧的抱着我,把我紧紧的揽在怀里。唱着那首爸爸常在我耳边唱的那首儿歌。 她给我看爸爸从前的照片,从幼儿到成人的,张张都是那样清晰,那样真切,我哭着,笑着,看着那张张久违的照片。好像他又回到我的身边,叫我丫头。 “这个女人是谁?”我指着站在爸爸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的女人。那张发黄的照片里,那个女人是那样的漂亮。乌黑如瀑的秀发,黑亮有神的眼眸,圆而红润的面庞。修长丰满的身材。这个女人不是妈妈,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但为什么在看到她们的那一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在搜索记忆,想从那点点的记忆中找到她的影子…… 奶奶的神色有点怪异:“你爸爸的同学……”说完再也不肯说什么。 我记起了,是她。是那个女人,六岁时我见到的那个女人……我憎恨的那个女人,而她的照片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我还端详着她,想着那让我叫她:“阿姨”的情景……“我见过她……”我依然看着那个女人的照片,而不去抬头看我奶奶的神情,我知道她此刻脸色不止是诧异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不愿提及的过去吧!没有回答,而我也不需要回答,因为我怕,怕那个预感是对的。我盒上相册,笑着递到了她的手里。而手心里却纂着在奶奶不留神的时候抽出的那长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唯一的照片。紧紧的,不愿放手的。我把它藏在我的口袋里……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2) 十月的天,乍寒的风吹着,绿油油的麦苗在无边的田野里傲然的生长着,那孤零零的几座坟墓远远望去像一座座连绵起伏的矮小的山丘,在空旷的田野里它们显得那样的凄清。那里,有我的爸爸,还有我说不出名字的长辈们。那里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原野的萧条和空旷。我想:“爸爸,你也孤单吧?”我流着眼泪。我模模糊糊的又回到了从前,六岁时的情景,我偎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他陪着我走那长长的路,告诉我:“丫头,爸爸的丫头。一生的爱,只为你!”我不懂,只是笑,别的了听不懂,但我却听得懂,爸爸爱丫头。 我用手轻轻的拂着那尊石碑,我寻觅着那深沉而又忧郁的眼睛,苦涩而又温柔的面容。轻叫着:“爸爸,丫头来看你了呵!” “我就站在你的脚下,贴在你的胸前,粘在你的怀里。我可以向你哭诉我的不幸吗?你又听得到吗?你会指摸着我的头再次叫我:“丫头吗?”你还能认出我是你的已经长大的丫头吗?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吗?你低语,你沉默,你不想念我了吗?你说过,你最疼的人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可你却远远的走开,让我独自一人用柔弱的肩面对人生。你微笑,你低语,你已明白我将要做什么了吗?或许,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你已明白,天已然是蓝色的,就像我永远是你的丫头,你的手心里的宝…… 我蹲在他的面前,递上我为他准备纸钱和午餐,我亲爱的爸爸,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你知道我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吗?你就在我的面前,荒草葱郁的草丛中,你冷你孤独吗?呵呵,我冷,我孤单!此时你的灵魂飘向了哪里?为什么我只听见寒风吹指的发丝摩擦的声音,而触摸不到你的面庞?还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在我的视线里,你的出现只是我的幻觉,再或者你已化成空气进入我的血液里?…… 旷野的风吹得我瑟瑟发抖,飘浮的灵魂回到了躯体上,像灵魂归鞘,我又是凡人一个了,很久,我离开了父亲的地域,没有没有告别的话语,但我知道我的爸爸的目光仍在注视视着我我离去,没有挽留也没有再见,无语的平和,但我却不敢回头,因为我不知道,当我再次回头,我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坚强…… 之后,我又听见了那了无人禁地又沙沙的响起那痛彻心底的呼唤了。我的脚步串成了曲线,通往我的家…… “你哭了?……”妈妈问我。 “没有,你看我像吗?”| 妈妈没有说话,转身回房去了,我坐在那里,整整一个小时,脑子一片空白…… 原本以为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可以很自然的面对任何事,但是我错了。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爸爸离开我那时的情景,我最亲的人也要离开我了…… “你奶奶不在了!”邻居家的大哥神色庄重的对我说。 我皱紧了眉头,厌恶的甩出一句话:“你奶奶才不在了呢!” “真的,说我在骗你吗?这么大的事我会说谎吗?”他的声音有点生硬。 我被他说话的语气心生了惊悸:“在骗我?”我别过那黝黑的脸…… 之后,我在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六神无主的四处徘徊,我甚至把手指放在嘴里噬咬。它生生的疼,我不愿相信那就真的,真的就像十年前一样,所有的不幸,再次降临到我的身上,我慌乱的奔跑起来…… 我捌开人群,钻了进去。我看到了叔叔、婶婶、姑姑和姑父们,还看见了我的妈妈,我见到了十年前的另一个别样的场景,那种场面让我颤栗,让我窒息……] 十年前的那种心情,它又来了…… 我又要经历生离死别的场面。那个垂危的老人坐在奶奶旁边的奶奶常常坐的安乐椅上不停的摇晃,他不紧闭着眼睛,但我却看到了那眼角滑落的泪。在那个充满风沙的日子里,格外的晶莹,格外的闪亮。 嘶心裂肺的哭声犹如擂鼓般刺痛了我的耳膜,似乎要穿破它,直到耳鸣为止,我举步飘浮,我伏在她的身旁,用那又长大了的相隔了十年的手再次掀起那层冰冷的白布。我又见到了那苍白、安详的面容。那面孔让我彻底的击倒了,我忍不住,再也不能忍受死亡再次带走我最亲的人。这一刻,我流出了眼泪,我望着苍茫的天,我的眼角变成了湍流的小溪,汩汩的无休止的流淌……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奶奶不会走的……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的……”我摇晃着我的泪脸泪痕的妈妈,妈妈不语,紧紧的抱着我。我蹿出她的怀抱:“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姑姑……奶奶不会走的……她不会离开的,对吧?!……” “我昨天还见她呢,她很好,还与我聊天,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对吧,婶婶……” “你奶奶是在睡梦中病逝的,死的时候,后里还拿着你爸爸的照片……我们也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呜呜……” “不可能,我还想听她叫我的名字,听我说事给她听呢,她怎么这么绝情呢?怎么可以?……”我的眼泪没有向我请假,便如春天涨潮的溪水一样湍急而下,亲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而且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漫漫的扩散,消逝…… 我还来不及问声:“为什么?”便如那寂静的波纹一样渐渐静止平静。双双血红红肿的眼睛,声声都嘶哑的痛泣。我完会沉寂在忧伤的孤单里。尘世那个我爱我的人也走了,似乎带走了无尽的遗憾与不安,寻着那条天梯要飘走消殒了。像隔着一层魔法屏障遮了视线,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双眼京变得盲目而空白…… 那遗体被推进火化室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那幸福的笑,相隔的思念汇成了无边的泪,流成了河,汇成了海…… 每一个人都进入了悲伤的迷宫,语无伦次,粗暴而烦躁。 “寒……”妈妈叫我。 我泪眼凝眶,如一尊雕刻的大理石一般…… “寒……”妈妈用她颤抖肩护住了我柔弱的肩,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 “寒,你要沉着遗忘……”那是爸爸的声音,他又响在我的耳边…… 于是,我又想起了爸爸的那首《冰眸》 婉冷却的冰眸, 流转轻摇, 如画的年代, 如梦似雪, 如花的年代, 轻曼灵动。 秋起淡淡的忧伤, 夜袭轻柔的哀愁。 一许冷漠, 几许闲愁,' 狂傲更迭的眼神, 飘舞旋转的灵魂, 释然, 恒归一瞬…… 而这一次,爸爸: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3) 夜深了, 你笑, 却已不再等待, 踏足而远离。 夜空了, 空的只剩下冷漠。 你累了, 淡然微笑说分离…… 灵堂的人群川流不息,门外的鼓乐也忘情的燥动着,跳跃着。悲凄的恸哭没有划上休止的符号。亲人凄然的面容与拙略的哭声连成一片,日与夜浑然成为一体…… 我不能让他们注视到我的悲痛,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忽视他们的存在,见了面的,没有见过面的,还是要叫声称呼的。我没了爸爸所谓说的灵性,成了一个呆滞的孩子…… 傍晚,暮色已经来临,她要走了,终于要走了,迫不及待的要走了……前方的鼓乐声冲消着漫天的凄凉,人与乐,像在导演一场独角戏,主角便是被高高的“抬起”前行的躺在乌黑棺材里的那个人,这是最后的送别。三步九叩首为奏,用眼泪与悲伤做餐,再用缠绵的泪雨作汤,送我深恋的老人上路…… 记忆里的那口黑色的棺材渐渐落下……深凹的土坑里,它静静的躺着,静如处子般无语,没有表情,看不到表情。后来,渐渐的被尘土所沉封…… 那相似的坟体,不同的色泽,承载了相隔的遥远,昨天,今天都变成了记忆,一切都在成为记忆…… 暗夜,我拿出那张发黄的照片,我端详着那个女人。我今天见到了那个女人,她哭了,在奶奶的灵前哭了。相隔了十四年,但我还记得她那美丽的容颜。她是那样的高贵与优雅。她看着我,而我却躲开她。我看到了妈妈的异样,我知道,我不能再伤我的妈妈。我牵着我妈妈的手,离开了她的视线…… 那个女人走了,带着伤痛走了吧。没有人跟我说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但我却记得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想与我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又是一个月夜,我已经把那女人忘掉。我敲开了爷爷家的那扇门。我给我开门的是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她未语含笑。“是寒呀……” “嗯,姑姑……”我点头笑呵呵而笑。 “你妈妈呢?没和你一起出来吗?”她把我带进屋,问我。 “她今天太累了,睡了。我睡不着,就来这儿来了。”我说着走到了爷爷的身边。爷爷在看电视,看到我,慈祥的对我笑笑。然后说:“寒来了?” 我应了声,坐在了他的旁边。姑姑关上了门,转回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掂起织到一半的白色的毛衣又底头继续织了起来。 姑姑是个能干的村妇,精干的体魄是她最显著的特征。在那张不在年轻的脸上你仍能看出那年轻时的美丽与端庄。但是岁月是无情的磨沙石,消磨了青春,迎来了沧桑…… “爷爷最近还好吧?”我竟然看到那张脸时慌不择语的问。 他转过脸瞪着一双干枯的眼问:“你说什么?” “哦,没事”我笑笑。 于是,他继续看他的《三国演义》。但我知道他的魂已随奶奶三分走进了下个世纪。 “我姐走了吗?”我问姑姑,不再打扰爷爷。 “闪儿吗?”她抬头看我。 “嗯。” “走了,你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她说要和你说她要走的呀?” “可是她确实没有和我说再见!”我说。 “嗯,可能是太匆忙了。” “今天几点走的?” “九点吧。走的时候,和你爷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好像挺急的,那边公司有事。所以急着回去。” “嗯,我想也是。” “呵呵,姐姐什么都比我强,而且还是大学毕业。更有好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怎么能这么说?你也有你自己的优点,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到罢了。”她伸出手臂拂摸我的头,然后亲吻我额头。我喜欢这个女人,她是我爸爸的妹妹。最疼的妹妹。 “闪儿交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听说人很有才华,这次你奶奶的事他本来是想来的,但因为中间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没能来。见不到他,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种遗憾,但总有一天他会来我们家的,最后还会带走你的姐姐。” “呵呵,知道!她会很幸福!”我说 “你也会的。”姑姑若有所思的说。 “这是对我的宽慰吧?!” “算是吧?” “你急着赶毛衣吗?”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时间而已。” “也是呵。”我们不再说话,姑姑没有,爷爷同样也没有。那时,我有种奇异的想法,让魔法师锁住时间,让那个转动的无情的家伙停止下来,我累了,不想更多的坎坷面戴微笑向我走来。带着嘲讽的舞蹈向我挑衅。我不愿被母亲逐渐淡漠,像残骸一样被冷漠分解,虽然我曾一度的憎恨她。但与爱相比,我则更爱她。我像宇宙黑夜里隐匿的殒石般冷漠,像一只被遗弃在寒冬的孤雁,苍茫无助的心态,落莫而伤神。于是,我想要变成了只狂暴的狼,噬血而冷酷…… “还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犟道。 “还在狡辩!”她说着,她的脸色突然间让我不知所措,阴沉又可怕。但我还是说了下面的话:“我是在狡辩!我不喜欢那个土气的男人!” “我的肩已无力承担生活所留给我的重担!!……”她的眼角闪出了泪花。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我像六岁时见那个女人时一样残忍的对爱我的那个人说。 “那我知道了,我明白我要怎么做了……”她哭了出来。 “妈妈别怪我,真的,我真的不喜欢那个人。我不喜欢他走进我的家,走进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家。他是个外人。而我和越儿也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养我自己了,放开我,我就能飞……”我哭泣道。 “而且,我不能明白,妈妈,我已经用不着你操心了,我说过我已经有自谋生路的能力了。而且还能与你一起分担这个家的重担,帮你挑起生活的一角。我知道,我自私!我也知道,你晚年有了老伴,我可以放任的开弓远射,不用在牵挂你的生活细节。”我看到了母亲沮丧,悲伤的表情,而我的心也在阵阵的恐慌,灵魂毫无理由的在遣责我的自私。这种面孔几乎和面目狰狞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我独担着这两种角色,我用脚踢开重重栅栏阻拦的门,用双手把它拉回到可以用虚伪掩饰的现实中来。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没有为我过激的言行道歉,我也有自尊,虽然我在面对我的母亲。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那样的反复无常,我暴戾而乖巧,天真而愚昧。这种性格的矛盾对于我来说几乎成为了一种折磨,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现实是的那个“萧寒”!我不知道这种波浪似的心情会持继多久,这持久不变的微妙节奏,像海浪一样震耳发溃,它如变幻的天狗一样吞食我的心智。经年后,它有了厚厚的茧,给软弱的灵魂平添几许沧桑。理想中的美丽与静谧与现实产生了巨大的差异,家庭的即将焕然的新貌使亲情产生了隔阂,伸手触摸到的柔情,瞬间将会碎裂。我神志不清,眼神朦胧,一种困惑与厌恶像黑色的旋转浪潮向我袭来。它像怪物选中了猎物,不顾一切肆意向前。我眯着眼,没了思维…… 那时的冬天对我来说是冷漠的,没有动感的,我为此只有轻轻的叹息…… 我爱我的妈妈。但我们之间总有硝烟在弥漫。那个时候,自私与狭隘在我脸上一览无余。也许,生活中的某种开始是偶然也是机缘,而生活中的某种结局是必然也是注定。人在软弱的时候,总需要另一温热的肩膀和怀抱,而当另一半因为直接或间接原因不在或永逝的时候,那么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感叹…… 我口头上与心灵上都在抵制任何一个人走过我的家,走进我妈妈的生活。我像个疯子一样,失去了理智。我揉眼睛淌鼻涕的时期已经远去了。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远逝了。也是应该我让我母亲享几天清福的时候了。但这一切必须在我能循循接受作为底线。我对男性天生有种抵触的情绪。我想读者朋友,你一定会说我是个思想守旧,语言与行为矛盾的人了,便如果你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我想你会明白那用肉眼看不到的心灵的成长的阴暗吧!怪戾!是的,怪戾!!这就是我成长的代价!!! 那看似平常自然的事,被混蛋我的搅黄了。我让我的妈妈变得更加的苍老,她烦燥的叹息。我常看到妈妈忧郁而朦胧的眼,我的承受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推向了死角。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是个累赘,妈妈的累赘。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突然想想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韩休莹是谁?” 她呆滞的眼,迷离的神色,后退,再后退,转身跑开…… 我的泪汹涌如柱,但我不信,不信那个预感,死也不信…… 一切又回到了原状,生活依旧,而我和妈妈再也回不到了从前……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4) 又是一个冬天, 美丽却远不如从前。 轻雪浮在翅膀的边缘, 远航最终蜕变成梦想。 三月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嫩绿色的树木轻展它的身姿,飘扬她的柔美。我忍不住从公车的玻璃向外看碧蓝的天,我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内心激起了燥动与愁畅。 车的速度很快让我来不及漫想。我尾随着人群踏在那并不陌生的城市里,热心的司机在招揽客人,我佩服他们敢于面对生活的勇气,虽然我对那种常见的生活习已为常,但在那一刻,我竟有些感动,那种无形中的绳索牵引着我,使我在不知觉中得到了潜移默化,这就是生存,这就是生活。我谢绝的司机们的拉揽,独自踏着那个让我感到无奈的城市。我习惯这种没有目的的却又必须向前的感觉,喜欢流浪却又无人问起的孤独,那匆匆的擦肩不留痕迹的完成了相对的陌生,重重纱障相隔的微笑,把我遗忘在这个城市的一角。一种孤单的感觉散布在我周遭的世界里。情感弦索因贫乏而变得极端,它在我的脸上持续了五分钟后使用便消失遗尽。我说不清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干于寂寞,又渴望于冷漠…… “准备好了吗?”清晨诱人的光,散发明媚的光线。表姨夫空戴整齐,腋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他雪白的衬衣,整洁的西装,澄亮的皮鞋,光洁的面容。无一不彰显他的个性。他是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至少我这样认为。 “嗯!”我点头,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唯一准备的只有心情而已。 我穿了一件蓝色的职业套服,一双崭新的高跟皮鞋。像个用人工催熟的桃子,生涩如小丑般…… 五分钟后,他开出了他那辆深蓝色的大众轿车。带着我去了我应该去的地方。 我有足够的时间平息呼吸急促的心脏,我似乎还需要准备好问候上司的话语,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在他们的的面前不是那么可笑? 二十分钟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上。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在某个时间段与之相交相依的地方了。它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但我知道我会与他们其中的某些人相识并相交,来完成今生未曾相候的等候。世界那么小,让不同的人,结成了不同的群,不同的语言,又汇成了不同的文化。世界是那么的小,把来毫不相干的人用缘来建立某种关系。 车绕过拥挤的街道,驶进了一个宽大而气派的大院里。我知道,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这就是我要贡献青春的地方。虽然我一度的憎恨它。 “你等我一会场儿。”表姨夫说完便下了车。 他径直走到了西边的大院里,那身影穿过大门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车外的院子里站了几个陌生的人,人群后面有一块雕刻的石碑,上面刻着为人民服务的大字。旁边的两层小楼,我猜想如果不是办公的地方,便是职员的住室了。左右前后的格局相似的共组成四个不相交的个体,路的两旁种着刚修剪过的青松,其间均衡的增值杂着用石块垒成的多边形的花池。花池中大而高茁壮的垂柳,低垂的茂盛的枝叶随着三月的春风,轻轻的摇摆。对称的杨柳,别样的风情。各个院子的的梧桐,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满院子飘出的都是梧桐的清香。那人群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什么,又都似在忙碌着什么,我置身于这种环境中,如果说心情舒畅是激情的动力,那么自卑便是魅俗的表现。我可以不在乎别人怎样看待我是用什么方式获得这份工作的,但我却不能摆脱我灵魂的自嘲。那份履历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晃动,并向我狡笑。我不想成为另类的人,而我却已经成为了另类的人。 我不能面对这看来不符合常规的逻辑程序在我面前留下欲望的种子,但是我无奈,于是生活已经开始…… 十分钟后,他又转回。让我下车,我跟着他又回到了他刚去的那个院落里。院子里没有什么?(: ) 暮色朦胧 第 4 部分阅读 十分钟后,他又转回。让我下车,我跟着他又回到了他刚去的那个院落里。院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只有墙角那几株浓郁的蔷薇在顽强的生长。我在看到它的那个刻,竟有些感叹,我似乎找不到与这座镇子相挂钩的词语来形容它,它看上去有点落伍,更无缘与完美沾边。“朴素”是我对这座楼的概括了。我早年已经已经习惯了城市手的喧闹与繁华,对像自己家乡的地方却有无语的陌生。妈妈说是“时间”使我有所改变,也是,我变了,已经不在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 我见到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头儿…… “哈哈……王所长,萧寒。”表姨夫向中年人介绍我道。 “呵呵,嗯。坐!”他在棕色的靠椅上摆动着臃肿的手臂示意让他的友好。我点头,于是我笨拙的坐在靠墙的简易沙发上。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电脑,办公用品全都完好的摆在那第棕色的环形的办公桌上…… “嗯,萧寒。好名字”他点点头,点燃了一只香烟,香丝飘过手指萦绕在上空,那淡漠的眼神有种质疑。我懂那含义与那疑问。只是我装傻,呆呆的的面对面前那个精明的中年男人。 “余总最近怎样?公司业绩还好吧?”他吞吐着浓浓的烟圈,用细小的眼看表姨夫。 “哈哈……托所长的福,还不错……” …… 他们彼此间的微笑暗藏玄机,似乎有点张扬的气势,这是我见识的理想外的武力的交锋。便靠简单的思维是不能理解的。它似无形的多变手,抽象而深邃…… “如果有什么需要,王所长你尽管说。寒没工作经验,还请你多多教导!”这是表姨夫起身说的最后一句话。 “余总又客套了不是?”他胖胖的脸堆成了一朵谦虚的花。随后便起身相送。 “寒,我先走了!好好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表姨夫对我说。 “嗯,知道!”我说。 很快,表姨夫的影子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又坐到了他那张黑色的转椅上。而我则像个小丑一样在大厅广从之下表演那种紧张,那种不安不是好的演技,导致情绪低落,被操纵的肉体有些冰凉,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只是用语方不能描述。 他是一个极有商业头脑的且虚伪冷漠的中年男人,这一点是在以后的工作中感受到的,当他送走了表姨夫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本能的让了道,或许是出于敬畏,或许是出于礼节,或许是看电视剧太多了,想当演员,便鬼使神差的在这个场合演练起来。 “坐!”他扶正了身后的转椅坐在上面对我说道。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放在镶嵌在办公桌上的一台水晶台式电脑,我猜测那肯定是领导工作的必备品吧!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那儿,我不得不承认我比毫不了解这类人,尽管我在慢慢接触。但还是无法靠近。那是什么原因?权力吗?或许是因为权力,这个相当深奥的词语,在汉语解释上也不能更详细的解释它。而在现实的等级中,却指挥着各个阶层人群的思想和步态,没有欲望的人便不会体会得到,我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内心涌起了一股不干于人下的冲动,也想如有可能的话把权力紧握在手中,以便可以驾驭那些讨厌的,自以为是的人。我坐在那忐忑不安。我觉得我那时除了像傻瓜一样,便再无其它事可做了。 领导在低头整理他的文件,忽视了我的存在,而我呢?我不想在含着凝重的气息中继续沉默的等待工作,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否做对了,但我在那种情况下的确说了,而且在自卑果敢的前提下做的,我几乎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有如此大的胆量,而当时最主要促使我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叫?我想我是想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一个无用的人,我存在自我我存在的价值!我不是一个庸懒的人,我存在也有我存在的意义!人的自尊往往在面临困境的时候,给人以力量,来证明你还有一丝气息,还没有濒临死亡,还不明就理,昏昏沉沉的盲日度日。 “所长,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吗?” “哦。”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抬头应了声:“呵呵,这几天没什么事,你现在对工作还不熟悉,等熟悉了再说吧!”他说完继续整理他办公桌上的文件。 我听着,不再说什么。也不再问什么,我知道我再问便是多余,而我为什么要发我余的问呢?呵呵,我不做多余的人! 领导自有领导的威严与忙碌,而我也自我的存在的意义。 他不带我认识新同事,更不会带我熟悉环境,我觉得他在无视我的存在。我见到了出入他办公室里的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我像个驻足观看的外星人,我们之间没有共性……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5) 下午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想起了我是他单位的一名新的分子。便带我到了二楼楼梯口右边第二个门的办公室里,我去的时候,门还锁着。 “他们大概出去办事去了,还没有回来!你以后就在这儿工作。”他说“嗯,这会儿你先到隔壁的休息室等会儿吧!一会儿会有人接待你的。“ 我呆呆的望着他:“嗯,好!”这是我唯一能说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把我领到隔壁的休息室便转身工作去了。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我走了过去。除了左边角落里的一台饮水机和一张小型的茶柜以外,三面墙壁边都放着连体的铁制椅座,椅子很干净,四面的墙壁被刷成了雪白色,悬挂在它中央的是一张中国地图。我走了过去,看着那经已经泛着黄色的地图,看着那个小小的点。我知道我比那个点更小。我笑,苦涩的笑。 二十分钟后,一位老者,来到了休息室:“你就是新来的?”他瞅了我一眼道。 我心微慌:“是!” “跟我来吧。”他又对我说。“他们这会儿都不在,还没有上班呢!” 单看他手中的那一大串钥匙我似乎明白了他存在的意义,他蹬蹬的皮鞋声又响起了,他带我到那间将有我某一空间的办公室里,然后开启了那三梭的钥匙,走了进去。 阳光从若大的窗户照射了进来,把那间小小的办公室照得很亮。四套棕色的微型的办公桌相对而放正置在房间的中央,四面玻璃把那很均匀的分开了四个空间。四张木质的椅子,很整洁的放在办公桌旁边。角落里放了一台小小的饮水机,一把拖把,一个拖斗之外,便再无其它。 他指着右边靠里的办公桌道:“丫头,这是你的办公桌!”他表情冷冷的。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着那张光洁的办公桌笑而答:“噢,知道了!” “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嗯!”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她们!”他说的时候,看了看那三张空的办公桌,似乎在和那三个人说话一般。声音满是轻柔。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们是你的同事,一会儿就到了,你们会成为好朋友,好同事的。”他说完,转身走了…… 又一个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原本郁闷的心更加的沉闷。一秒钟后,他又后退了回来。补充了一句:“她们三个都是女孩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对他原本苍老的面容竟生一种亲切。这是一个老者,一个善良的老者。 我不认识任何人,没有人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怎样做。我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听到声声陌生的肆笑。阵阵无聊的讨论把我丢弃在无人之境的孤单世界里,我再次品尝它。酸涩的发苦。想发牢骚,却又没有对象。我没有专业的技术。我被现实逼近了狭长的胡同里,阴暗时刻笼罩着我,我不喜欢自怨自艾,更不喜欢博取别人的同情。更憎恨那编织好的罗网等着我这只无脑的傻瓜去跳…… 似乎每个人都会有生命的停滞期。悲观,绝望,但它会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或许都不是,停滞期只不过是心灵所能承受负荷的期限。而我的停滞期会持续多久? 我终于等到归来的同事们。那是三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她穿着各异,各有各的特点。 “你是?”先走进来的穿孺白色的套装的女孩欲言又止,异常惊讶的盯着我问。 我想她大概是怕冒犯了我吧。她中等身材,白皙的皮肤。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可爱又美丽。 我正要站起来回答。后面紧跟着的两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位剪着短发的高挑的女孩则帮我回答了我将要回答的话。 “你新来的?我们的同事??”说着便住里她的办公桌前走。 “嗯。”我答。 她很瘦,长长的脖子如玉般细长,两只大而亮的眼睛格外的有神。似乎隐含着一股绝世的智慧。穿一身粉红色的套妆。那艳丽的颜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热情奔放。 最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女人,披肩的长发,修长的脸蛋,秀气而忧郁。一身及地的春装长裙,使她本人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文而雅。我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喜欢她忧郁的眼睛…… “怎么称呼?”我问。问那个女孩。 她笑,淡而雅的笑:甄清扬。 “哦。”我感叹了声。“萧寒。”我说。我用我专有的眼神看她。但此时的神色已柔和许多。 我本以为这样残破的小地方不会出现如此忧郁的女孩,但是我错了。就像我以为这样一个残破的小地方不会出落出如此美丽的女孩一样,是我错了。错在我总是“以为”,总是用自己的思想去描绘那个我想象中的那个世界,而我总要问为什么结局往往不是想象!不是理想!! 大眼睛女孩了一屁股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拉动着那只椅子,白色地板与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白灵。指着长脖子的女孩道杨宁。”说完,也不顾女性文雅的四德。大呼:“呃,累死我了!!”然后,把那斜挎在身上的背包从身上取下入在桌面上。便起身拿起白色的水杯去角落接了杯纯净水,并一饮而尽。 “今天刚报到吗?”白灵侧身问。 “嗯。”我又一次的答道。 “呵呵,以后就是同事了!”杨宁斜眼逗说。 我不喜欢她那个眼神。我没有答话。 “同事?那么说我们现在难道就不是同事了吗?”白灵放下放在口边的水杯打趣说道。 “你这小妮子,又在挤兑我!真是!!”杨宁哈哈的格格的笑了起来。 “谁让你说话不思量思量再说呢?”白灵格格的笑了起来。 “你们今天在忙什么呢?”我的目光随着那双忧郁的眼睛而左右不定。那个身影坐定了,拿来了一个文件放在桌面上打开来看…… “没什么事,视查一下民众对我们的评价!”她淡淡的说。若有若无的气息,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女人,我的心揪着似的痛。为什么,她的影子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思维里,为什么?…… 我躲开那视线…… “头的任务,不得不完成!”白灵补充道。于是,我确定这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 “是呵,然后对咱们的工作做一下调整,以完善咱们管理上的缺憾。”杨宁用手支着下巴看了我一眼。 “哦。”我应了声。 “哎,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惊了一下,随后我笑即道:“社会大学!” 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不解和一丝的冷漠。那是对给像我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特殊的礼物。我能理解。如果换成是我,我想如果换作是别人也同样会问我同样的话题。道理很简单,人性的好奇而已。已而且更符合大众思维的逻辑方式。 “你家是哪儿呢?”白灵坐在椅子上问我。 我像走进了考场。像个学徒,有权力诀定我命运的人在问我…… “桃花镇!” “长年开着桃花的那个小镇?”甄清扬迷惑的问。 “是桃花最艳的小镇,但不是常年开着桃花的小镇!”我清哑的嗓音飘荡在那间屋子的上空。我感冒了,嗓子由于话多的缘故,微微有些生疼…… “呵呵,好地方呵!” 我笑,不语。 “算起来也不远。你打算怎么上班?坐车两边跑还是在这里住下?”白灵问我。 “呵呵,我也不知道!” “也是,这里的条件再好,也不如家里好!”她似乎在感叹她自己。 “你们呢?怎么上班??” “忙的时候住下,闲的时候就溜!”她对我眨了眨她俏皮的眼。 我的嘴角又露出一丝笑…… “你坐呀!” “嗯,没事,站着也好!工作忙吗?” 她嘿嘿笑了一声:“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她懒懒的站了起来。“我要再喝点水。你们要吗?”她看了看清扬与杨宁问道。 清扬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而杨宁则毫不客气的从办公桌上拿起杯子扮个鬼脸说道。“我客气什么。那就谢谢你这位小妹妹了。”完后便独自格格的笑了起来。 “瞧你那样,保险你男朋友今天不会理你。”看到杨宁欲起的身子,便夺过茶杯逃了…… 杨宁笑道:“真是个小丫头。” 白灵静了下来,清扬一直靠在椅子旁边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杨宁走到窗前,抬头看那窗外的明媚的阳光。 她们没人提起今天下午关于工作的事,我糊涂了,难道工作也能这样无所事事? “嗯……”我打乱了那个女孩的思维。 她忧郁的眼定定的看着我。 “我们一般……在哪个时间上下班?”我本来想问我们工作一般都要做什么的。但出口时却换成了这句话。 “上下班?哦。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二点到六点!” “哦!有节假日吗?” “这倒没有,我们是单位很少有节假日,这大概与我们工作的性质有关系吧!”她极其柔和的说。 “待遇呢?” “呵呵,按工资表发。但我们的工资一般低得可怜。你不知道如今有钱人家的孩子谁还进这破单位?”白灵的眉头有一丝愤慨。 “你又在干嘛?”杨宁走到白灵的身边,用手轻敲着她的头说。 “你这儿牢骚天天发,你不嫌烦,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呆,如果你钱的话,那就调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嘻嘻,如果现在给我五十万,噢,不,十万也行,我就知足了,回家种地去。”她用滑稽的双手合十似有祈祷上苍。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 “想吧你!”杨宁点了点白灵的头道。 “想想也不行?” “行啊,那也得要切合实际才行啊!”然后,两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卷 呓语梦寐(6) 这间办公室里,他们无视我的存在,不知是否与我进入这个单位的途径有关,还是她们根本就瞧不起我这个人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开始了我的工作之旅。在那个陌生的小镇,做着陌生的事。这是什么工作?我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对于单位来说倒低有什么价值,对是单位来说我是冗员的额外附加吗?没有人告诉我,我更不能问任何人。我不懂了,不明了了,更确切的说我迷惑了……我想我还不如一株不起眼的路边的野草,至少它还可以向大地展示它的绿色,它的美丽。而我连生命力都快消陨了,何谈美丽,更何谈意识与理智?睁开眼,坐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一天,不过是一杯茶,一张报纸而已。这就是人存在的价值?我们这类人存在的价值?更确切的说是我存在的价值?“我倒底值多少钱?”我一遍遍的问自己。看到过一篇文章,这样写道:“儿子的美国同事夫妇要去华盛顿办事,带着他们的儿女问他们能不能照看半天,主人欣然同意。事后,美国同事却领儿女的时候,按照每小时二十美元的酬金付给他们十五美元的报酬。而主人却是个中国人,自然接受的是国的传统教育,认为帮助看一下孩子是没有什么的。美国人则很不解,认为中国人怎么可以轻视自己的劳动价值呢?在这个物欲横流处处金钱的社会价值无处不在,当一个人走进某单位或企业的时候,美国人就已经为自己的时间算计报酬了。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只能说明一点,在资义社会里时间是分秒必争的,这是美国人的价值观。IT行业的比尔。盖茨说过如果地上有100美元的话,我则不会去捡,原因是比尔。盖茨每分种价值三百美元。而弯腰捡钱则需要一分种,于是便损失了两百美元。任何一位有头脑的人都能得出最简单的结论,何况是有影响力的比尔。盖茨呢?而我呢?我在问我自己,我的价值又在哪儿里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这么毫不相干的事扯进来,以此来荒诞的认为自己把人生的价值丢失了,而我又换来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不过是,过龄的幼稚和无知。或许,这就是我终身依靠的工作。悠闲而庸散工作环境。我想不到,也没有预料到,这就是我工作的性质。我无疑问的相信那些人眼角的皱纹是最好的答案了。或许,是我错了。这就是为了所谓的稳定而付出的耗时的代价。更或是我错了,因为我不明白权力的大小,是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获取的,而且还能得到意外的收,这加上工资应该算是不菲的收入了吧?我的工作难道不是用金钱包裹起来而垒成的台阶的吗?那是怎样的可怕,怎样的可笑,怎样的可悲,怎样的可耻。我感叹世间万物形形色色的人群又有几个相同的人能表现出来意识,平淡而不混乱,平凡而不糟糕呢?我憎恨那种荒谬的工作,就像针头刺入皮肤一样疼痛与憎恨。 日子一天的这就这过。我熟悉着这里的一切…… “这活让我们干,真是大材小用了!”一个男中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看着这个三十多见的中年男人,微高的个子,大眼睛,双下巴,偏瘦的体型。 我继续整理我手中的档案。我们在工作,在分类分批整理人事档案…… 我抬头轻笑…… “你来有一个月了吧?哪个学校毕业的?”他点燃了一支香烟说,鼻孔似烟囱般钻出缕缕的青烟,神情淡漠。 我还是笑。只是那笑明显的有些厌恶:“看人要看外表吗?” “当然不是”吞吐一口烟气后他这样说。 好一句“当然不是”。好说不好做的话呵,一旦光泽的外表被朦胧的双眼看走了眼,凤凰变成了乌鸦,谁又能保证世界上的一切都会随意的任意所为?只是前人走路后人看罢了。这大概就是凡人攀比的惰性吧! 他阴阳怪气的笑,似乎在继续等待我的回答。那情景就像是一个索要犯罪证据的警察毫留情的逼问证据一样。 “想知道什么?”我停了口气问,上翻的眼在看他。 他依在办公桌上,依然抽着他的香烟。搭搭肩毫不在意的说:“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很简单问题,就在我听到那句好奇而已时我所有的自尊全部被无情的瓦解…… “想找保姆吗?”我的眼神有杀人的光。 “我可不想找保姆,我还没到那一级呢?”他低头翻动着随手的档案。他又怪怪的笑…… “怎么会?你不同样有条件?”我讽刺道。 “来这里的人,都有一定的社会背景!”他低低的说。 “这又怎样?”我的反问。 “你也一样!”他下翻眼看我。 我惊愕愤怒,我平展的手渐渐的握成了个拳头,我的意识早已把那愤怒的拳头挥向了他那自傲的眼睛…… “是吗?”我邪笑。平展开拳头正视他无知的眼。无益的交谈,无意的无知。人的一生大概要经历众多如此相似的场景吧?!我与他们有隔阂。论年纪多比他们有值得骄傲的资本,论心智,我不认为我会低于人下。但论起心态,我则输人一筹。我涉入了生活以外的生存的怪圈。它像间隔匀实的鱼网一样把我牢牢的束缚住了。语态时刻透出息息阴阳怪气。悠的一下想要做短暂的停留,忽又一下又想要做遥远的飞翔,穿越蓝天,穿越宇宙,穿越下个世纪…… “你知道我在让你做什么吗?”我的头此刻把我做好的文件重重的摔在平滑的办公桌上,愤怒的向我吼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在重复的说那句话。会议室里没有别人,我在台下静静的听,大脑的思想却无法平静。我胆怯了,想哭了,我觉得我真的很无助,很委屈。让我做我不熟悉的工作,总要有过程吧?可是我又熟悉什么工作呢? “对不起!”我的眼泪被我控制在眼眶里。 “简单的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他怒气依然旺盛。 “我重做!”我狠狠的咬着嘴唇。 “重做?”他不可置信,同时又哈哈的怪笑两声说:“不用了!你去吧!!我自己做!!!” 我受到的羞辱。我羞愤,我咬着嘴唇,不语的离开,那步态竞有仓皇出逃的迹象。人群在我眼睛里变成了无为的生物。我成了异类。活活的被分离出来。 “萧寒,废物!”脑子里那个声音对我无情的说。“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竭力嘶叫……“萧寒,懦夫!!”她又在说。“不,不是,我不是!永远不是!!”我语已无声……“萧寒!萧寒!!”谁在叫我?我倦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暗夜里,我又看到那幽深的光。爸爸的眼……他对我笑,笑的那样深沉,那样温情,那样慈祥,那样温暖…… “丫头,你身上有锋利的刀刃。它有光,看到了吗?它在苏活在闪光,它会耀眼异常……” “是的,爸爸,我身上有刀刃,我感受到了它的存在,而且也看到了它在发光,它溶在我的血液里,在倾注我的灵魂深处。我用手握住它,这就会变成的我利器……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1) “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注重你自已的未来!!” “明白!扬!!相信我会走好我前方的每一步!!!” “萧,你或许不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完美,只有无尽的憾!!!”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不明白!远不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我对这个世界怀有的无助??” “萧,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冷漠,是你压抑的矛盾。你多情的神色,却总又绝望的无情。你有有致命的缺憾,可又总是那样无端的完美!” “又在嘲笑我!但我不怪你!!扬,我不舍得,不舍得不同与同事,又有异与朋友的关系会因为时间而让我们相对的无言,相对的陌生。” “有聚,就会有散,分别错的,就会和对的相遇。恋人如此,朋友也一样!” “太残忍了!人总是要有这样的经历才算完整吗?” “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扬,你总是告诉我现实是什么样子!” “你已经知道现实将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你不愿承认!” “我失去了我最亲的人!这是我知道的现实!!或许这正是我应该知道的现实!!!” “萧,忘记!忘记比怀念更能让你快乐!” “扬,我从没来没有忘记过!从来没有!!” “会有的,一定会的。知道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什么吗?是等待!你在等待!那是一个过程,漫长的等候……” “我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了。” “呵呵,寒,你以为我还会留在这里吗?和你一样,我也会离开。你是离职,而我则是下被时局淘汰。只是结局一'奇‘书‘网‘整。理提。供'样,我们都会离开,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知道我在待这一天,从我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在等待!” “知道!知道你在等待!!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到你想到的的地方!!” “到我想到的地方。”我长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窗外吵闹拥挤的人群。 “他们在竞争!!” “要生存,总要有竞争!他们是这里的人,属于这片土地。也热爱这片土地!” “你也是,不是吗?”我笑问。 “呵呵,是呵!但我同样不喜欢这里的空气!!” “阴暗?” “或许是吧!” “哪天开学?” “下个月三号!”我回答。 “那所大学还不错!” “还好!今年是我进校的第二年。” “期待吗?期待那一天吗?” “有点吧!”我回答。“灵子,杨宁就被幸运的保留下来吗?” “记得,有权变会有钱。与权力接缘是不会有不幸之说,这是她们的名言。” “他们很疯狂,为了所为的工作!” “他们来找你了?” “是!” “利益与命运的驱动!”她轻轻的对着我笑。 “不要说点什么吗?”我问。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了。 “嗯,想说的太多了。”末了,她说:“还会写诗吗?” “会!”我看着她上仰的脸肯定的回答。 “嗯。相信!只是……诗风……很沉郁!”她低了头。长长的眼睫毛在沾着细微的水珠在浮动。 “我爸爸是个诗人……” 她上抬了眼,射出迷茫的眼神…… 我又笑笑。又看窗外如流的人群…… 我终于可以摆脱对我来说的阴暗的地方的。我厌倦了这座城镇。厌倦了如吸人精血的血魔一样的沉闷。冠冕堂皇的逃出局,应该是我的幸运吧!我在等待,在等这一天,他来了,这就是政策,政策要裁员,裁冗员!我想,我是,所以我冠冕堂皇的离职。 但我知道我同时也成为了拉帮结派权势地位的牺牲品。所谓的“竞争上岗”的面前人人平等,但在“金钱”“权力”与“魅惑”面前却可以任“来者”消遥。我生来惧恨金钱牵拉的关系,权势包褒的昧笑。而在那一刻所有的我不愿看到的现实全都展现在我的面前。这让我知道,这就是生存的法则。但我却憎恨,更无意去效仿,意图求利。 我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亲手结束了一年的压抑,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对我来说如同囚笼般的一方土地。漫步在回乡的路途中…… 幽蓝的天零星的点缀了几片白云。人群如浮动的生灵,错面相对,却又相对陌生…… 岔路意味着改变,意味着改变生命的路线…… 我站在车站门口,思索着该如何向母亲解释那时所发生的翻天地覆变化。这对于刚刚欣慰安然的母亲无疑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我坐上了快班车,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了家……我弹弹衣服上上的尘土。我歉意的笑,那笑生涩的发苦。“妈妈……” “寒……”那忙碌的身影停了下来。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说不清为什么,当我妈妈叫我名字的时候,我竟很激动。我走到了我妈妈身边,我看到了她双手在颤抖,拂摸着我的脸颊,“妈妈”我对母亲深深的倦恋和思念全都被我凝聚到那呼喊的一声里。我永远忘不了妈妈微笑的鬓角爬满的皱纹。一股燃烧的烈火向我扑面而来。使我无法从久压的沉郁中解脱出来。泪打湿了我的双颊,滴落在我心里。她是我的妈妈,最爱我的人。我有种向母亲怀里扑去的冲动,那种冲动是前所未有的,我犹如暗夜里中迷失方向的小孩子,心中的迷茫犹如困境中的狼崽求生的嘶哑的嚎叫;被冲出海底的沙石对命运无情的愤恨;被雨打湿翅膀的鸟儿欲飞却艰难的后的绝望…… 我受到压抑,我无法深呼吸。我不自制的哭出来,向她温暖的怀抱扑去…… 我从没有这样拥抱着我的妈妈,从来没有,那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柔弱的眼泪,如雨般殒落,浸湿了母亲红白相间的棉布衬衣…… “寒,想妈妈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 “妈妈,我做了我想做的事。但我却会让你受伤……”我还在哭…… “做了什么不能让我原谅的?”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柔和。 “妈妈,对不起。我想飞,像爸爸一样……” “妈妈知道……”她的声音在发颤。 “你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从来没有……” “你是我的孩子……” “是,但你从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我依然在重复这句话。 我听到那轻轻的啜泣声…… 我又惹了我的妈妈流了眼泪,但我无心,毕竟我也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诀定?”我不哭了。离开了她的怀抱。 “我真的要飞了,会离开你的怀抱……” “早会料倒会有这一天,但我不信,我在赌,拿自己的女儿的幸福作赌注,我以为你会快乐,但我错了,你是萧寒,萧寒。你是你爸爸的女儿,我的孩子,我早该相信,但却不信,做了错误的诀定,为此,我付出了十倍的感情来加倍的爱你,但是徒劳,你总在躲避我,总在远观我……” “不,妈妈,我爱你!”我叫着打断她的话。她转头拭泪,慌乱的整理东西,但总是出错。我抓住那双不安的手。“妈妈,我爱你!”…… 我们相拥而泣…… “妈妈也爱你!……”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2) 别对温柔付出微笑, 它会是一口不知深浅的井, 让你跌入无涯的黑暗。 别对谎言付出真情, 它会是一杯溶入毒素的酒, 引你走入来世的出入口。 别对结束怀有倦恋, 它会是冷漠的点, 冰冻你的残温的热情。 生有生的生法, 亡有亡的优雅。 这天,还这般蓝, 只是多了一道苍白的痕! 我对这个世界怀着怎样的感情,感激还是憎恨?我的爸爸妈妈给我了生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应该样表达我对他们的感情?是感激还是怨恨?城市顶层的楼很高,而我就站在它的顶峰。这样遥望这个城市,这样观望这个城市。这样亲近这个城市…… 在这个城市里,我想要做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一个声音在问。另一个声音回答:“做我想做的,得我想得到的。” 是,做我想做的,得我想得到的。我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离别的时候,妈妈双手捧出一本发黄的厚厚的笔记本。那淡蓝色的本子,我记得它,我曾无数次的耍无赖给他要,因为我喜欢那淡淡的蓝,它像极了天空的颜色,我喜欢那颜色,就像我会对他说我喜欢他那样。我喜欢那蓝。但他总是倔强的不给也不理。为此,我好久不理他…… “是该给你的时候了……她顿顿又说,或许早该给你了……” 我双手接过,双手颤抖,泪如雨下……我翻开了第一页,上面赫然写了数个已经渐渐失去色泽的黑色水笔字。赠于:我的丫头!我认得那豪放劲道的字迹,一辈子都记得…… 这天有一丝清风, 这雨有一丝苍凉, 风吹沙迷了眼, 雨跌落碎了心。 这风刮得劲道, 这雨下得漂亮, 风大,风戾,风暴戾, 雨大,雨暴,雨疯狂。 风息平了道路, 雨下湿了心情, 冷色的灵, 五色的泪。 旋舞的魂, 玫瑰的家, 我累,等你归, 你累,等我回。 我亲爱的女儿: 这一别已有十年了吧?现在你能看到我给你写的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你已经出落成一个叛逆而文雅的大姑娘了吧?! 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吗?你总喜欢爬上我的背,看日落西山的日暮。你那双像极了我的眼睛总让我对你是情不自禁的对你产生更浓的爱恋。总让我对你有别样的情愫。你是我的女儿,我的血肉,我生命的延续。你总喜欢说:“丫头喜欢爸爸!”…… 为此,你总能见到我对你笑。殊不知背过脸,我满是幸福的泪。你才六岁,六岁,你知道什么是喜欢?怕是说不清吧?但爸爸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从未有过的…… 写到此,我已不能自持,我想你已经能从这牵挂我十年未曾尽过爸爸的职责的纸张上看到那斑驳泪痕,我的遗憾,是没有亲眼看到你长大成人,并且学有所成…… 你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的孩子?你也许会对这世界怀有不干,怀有憎恨。我能看到你无奈的眼神。丫头,没有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你此刻在你妈妈面前吧,你要离开吧?要去寻你的梦吧?……你一定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此时的一情一景。丫头,你的今天是我为你铺就的…… 寒,看到这儿,你一定已经想要把这张记载我对尘世倦恋的纸张揉碎吞食吧?你会想,你怎么会有一个这般独裁的爸爸。是的,我做了独裁者,但我无奈。你妈妈肩膀太多柔弱,她没有能力,远没有那个能力照料到你人生的每一个步骤。她太过善良,太过多情,太过溺爱你们。所以,我只能动用这独裁的方式。你或许不知道,你心痛的同时我也在心痛。甚至比你更甚。你此刻涌汹而现的泪水,早已被尘世的我流成了海洋。于是,我累了,想休息了…… 原谅爸爸的自私,原谅爸爸的独裁。但此刻你能看到爸爸留给你的这封信,正证明了你是我萧凌的女儿,最残暴的现实是不会打碎你的梦想,打碎你对生活的热情。你会把自己变成一个与你名字有同样质感女孩。爸爸残忍的让你经历这一步,本不是爸爸的愿意,但爸爸别无它法。你命犯寒,而我只能帮你消寒…… 爸爸知道你有做诗的天赋。所以爸爸把这个本子送给你,如果你二十岁以前能写诗,那完全与你的天赋有关,如果你二十岁以后能写好诗,那完全是与你的经历学习思维有关,一个真正的诗人,不是她的所吟颂的诗怎样的流传,而是她本身就是诗的组成,诗的一部分。人生如画,画?孩子,你知道吗?做一个比爸爸强过千倍的成名的诗人。你有深遂的思想,那是用千金无法买得得到的。也是你最大的资本。相反,它也是你的困惑,它会让你伤神,让你孤独。你的思想是那样的完美,举止与眼神是那样的不羁。那是做一个诗人所必须拥有的。爸爸知道你现在一定还在上学吧?但你的专业一定不会是学文的…… 呵呵,是吧?丫头,你总是那样叛逆,总是对喜欢的事物摆出不屑的神色。而爸爸知道,你会伤了你自己,你太过理想,思想与意识有太多的完美,而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完美,只有遗憾的接近的完美。而你,丫头,做一个真正完美的人,往往是要付出生的代价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让爸爸留恋,也更让爸爸担忧。你也许会问,我怎么这样舍不得你?是啊,是要对你讲的。一切都是那样荒唐,那样世俗…… 越儿小你一岁,但我不怎么担心他。因为他是男孩,是一个即将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男人要是让我为他担扰,那他就不是我萧凌的儿子。越儿身上有许多你没有东西,比如热情与感恩…… 你身上有的,是承传我的情思与冰冷。我能看到此时的你脸上比你十岁时添了从未出现过的冰冷。 你不是冰,但却比冰更寒…… 你要离开你的妈妈了吧?原谅她编出的美丽的慌言。那是我错,我的过错。 好了,丫头,我累了,不想再写了。那么我只有在天堂保佑你了呵。好好的过每一天,我知道你总是用冰冷的行为在爱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他们并不知道你在爱他们,对吧?相反,她们会对你说:“萧寒,过于冷酷的女孩!”寒,这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即使我已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封完好的信封了吧?等你找到生命中的另一伴的时候再打开它吧?所有的对你来说的谜都会解开…… 寒,我亲爱的女儿,我爱你,永远的爱你。让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你笑的样子吧,好好爱你的妈妈,你的弟弟,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会生生世世保佑你们健康平安,来世让我补偿今世未完的职责,好吗?丫头? 爸爸:萧凌 1992年10月10日 我蹲在地上,流出眼泪,嚎出声音:“骗子,没有来世,我只要今生!!!……”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3) “等着我,妈妈,我会让你过上人上人人日子!”我对我的妈妈发誓。 为了这句誓言,也为了我的所谓的梦想与不甘于人下人未来,我离开了生我的那片土地,带着那淡蓝色的本子,踏上了另一方的土地……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世界。我走近了她,走进了她的世界…… “学习结束了!要找工作吗?美女们?”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宿舍的灯如昼似的亮着。 “呵呵,是呀!”我坐在上铺看下铺的女友们。 宿舍包括我有六个女生。两个已婚的,四个未婚的 (: ) 暮色朦胧 第 5 部分阅读 “呵呵,是呀!”我坐在上铺看下铺的女友们。 宿舍包括我有六个女生。两个已婚的,四个未婚的。已婚的三十多岁,学习纯粹是为了文凭。为了更高的工资。剩下的三个,两个也是同样的目的,只有一个和我一样,学习为了让自己爬的更高,为了所谓的理想。此刻,说这句话的正是她。 松散而蓬松发丝,高而清瘦的体型,宽松嘏性感睡衣,哑而有柔的嗓音…… “雨,你真性感!”卷发的圆脸惠子嘻笑道。 “是吗?呵呵,你也不错呵,天生那么可爱!”何雨转身对下铺的惠子报之以妩媚的笑。 “我的天啊!可怕的妖精,为何这般迷人?……嘻嘻……”那小女人人又嘻笑道。 雨嗔笑而不怒道:“哎,我们可爱的欧阳惠子呀,你更迷人呵!看那婀娜纤腰,烟脂红唇,还有那千娇百媚生的回眸一笑……迷倒众生呵!”一张利嘴不知疲惫的戏说。引得一阵众姐妹一阵大笑。 “姐姐,妖精捐损我?”惠子假装委屈似的摇大姐乐言的手臂道。 二姐周晓道:“小妹又耍娇了,雨没损你呵。不正是事实吗?看那白脸小生都找你几回了,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呵。是吧。寒?”她立在床边抬头笑我挤眉弄眼道。我回头咯咯的笑。 “是呀,妹妹,你五姐倒是没有损你,咱们宿舍就数你最可爱了,这是公认的事实呀。”精巧玲珑的苏怜道。 “三姐帮着五姐妖精!大姐、六姐救我……”惠子拉上我了。 我直乐:“惠子,大姐会替你主持公道的,对吧,大姐?”我弓着腰趴在床角,低头朝下对怒气未消的惠子道。 大姐就是大姐,就是用来主持全局的。只见大姐乐言拍拍惠子趴在身上的背道“好孩子,不哭。”转而后面的话就针向了我们。“谁再说我们惠子,就让她外边晾着,怎样?”…… 几句戏言惹得宿舍的氛围格外的温馨。 “妹妹们,真是可爱呵。舍不得离开你们。只可惜明天就要分离了。这一别又是数月呵!”大姐道。 “大姐、二姐、三姐、还有七妹都要回去上班了。而我和六妹也要为了生存的大计而努力了。”雨说完似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在一瞬间竟与清扬的眼神有几分神似。我知道,我不是想她,而只是想她的眼睛。我这才知道我有多迷恋那双眼睛。 “五妹与六妹要找什么工作?” 雨看了看我,搭搭肩道:“不知道!来学习之前刚把人事助理的工作给辞了。而现在又学起管理,却又不想做管理了。” “这工作很好呀,为什么辞了?”三姐问雨。 “觉得烦,不想做了。所以就辞了!”雨很轻松的说道。 “萧萧呢?不是之前也有工作吗?怎么又没了呢?”大姐奇怪的问我。 “嗯……累了,所以不想做了,想偷懒……所以就是现在这副状况了……”我深吸了一口凉气道。 “准备找什么工作?” “能挣钱养自己的,适合自己的工作。”我笑道。 “也是。嗯,那好好找,也好好做,但愿下次我们相聚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名下属了……” “还是大姐好。会的……”雨娇声谢大姐。神情又逗得人生笑。 …… “六姐没事到我那儿边去吧?去看看??” “会的,七妹,有时间我会去的。”我摸着她的头,有些感动。 她们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离开家来这座陌生城市的第一批朋友。我感动,不只是那些动情的话,更多的是瞬间的感动。就像甄清扬说过的:“有相聚就会有分离!”是的,短暂的分离。我们还有四年相聚的时间。这是一个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时间。以后将会怎样?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为了自己那渺小的目标而奋斗了。 离开了短暂的校园生活,我又再次变成了一个为了生活工作的人。而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是我而工作,为我的理想而工作,不是在为我妈妈而活,为我妈妈的愿望而工作,尽管那是我爸爸的意愿,我依然不干,心有不干。我没有体会到生存的艰辛,所以请原谅我的无知未能休味那份无力。大姐、二姐、三姐、七妹又回了各自的起点,而我和雨也就是五姐则独自留在这座城市里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在这座城市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呵!”车站里,送走了她们四个。雨对我说。 “嗯,是”我回答。 “我们也要分开了,为了各自的工作……” “加油!找到工作告诉我。”我说。 “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别换手机号,不然就找不到你了!”她嘻嘻的笑。 “嗯,知道!”我像个孩子似的回答。“你也是!” 我们熟视无睹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彼此的视线里,只剩下孤单而求生的身影…… 那个夏天,很热,那个夏夜,却很凉。在彼此的时间里,我们也有了相对祝福。在这个城市里,我找了简单的栖息之地。我结束了我人生的前奏,便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步。方感悟似的吟叹: 有些人,蜕变成永恒只需要一瞬间。 有些事,遗忘成记忆却需要一辈子。 酷热的夏,我站在阳光下,汗如如下。我像大多数的求职者一样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求职。我的身影出现在那个城市所有的每一场的人才招聘会上。也试了报纸与网络的招聘方式。一切如上演的戏剧一样,每一场求职的是起点也是最终的终点…… “你好!我今天在人才招聘上看到了贵公司的招聘广告。我想应聘贵公司的人事助理,我可以与你面谈吗?”我又一次拔通了一家中小型企业的电话号码,说着并不习惯的普通话。 “嗯,你下午两点来吧?带着个人简历!”电话那头纤细的女声回答我。 “嗯,好的,下午见!”电话挂了,我呆呆的望着七月热辣辣的太阳。有些无奈与伤感。 “或许又会是空喜!”我苦涩的笑。 “寒,体会到心酸了吧?”一个声音问我。 “嗯,是。酸的苦涩。”另一个声音回答。 我如幽灵般在这个城市里四外游荡。酷热季节的太阳让我备感疲惫…… 那虽是一张严肃的脸。但却是一张极其和善的脸。她在她的办公室接等了我。程序无非是求职的套路。我都如实作答。 她那张饱满的充满个性的脸最后问我:“你倦恋这个世界吗?” 我睁大了眼……很久,我淡去了迷惑回答:“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爱这个世界……”她轻笑。送我离去。三天后,当我再次见到那个三十岁的女人的时候,我被聘用了。此后,我结束了我人生的前奏,我拉开了我人生的第二个序幕。 春与秋,冬与夏,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乖巧的工作着,直到我拿到文凭离开这个城市为止。 在这四年里,我做到了我想做了,得到了我想得到的,虽然我依然没有钱,但我有了名气,我成一名真正的诗人。我在网络上发表了数百篇诗句,也在艳丽的杂志上也留下了我淡雅的诗的印痕。 我有了同事,有了朋友,有了名气。我弟弟大学毕业去了XX外企。雨做了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大姐,二姐,三姐,与七妹都在原来的岗位上没有变动。只是所不同的是都升了职。成了管理阶层。按原先的计划,每个人都得到的自己想到得到的。日子平淡又不乏忙碌。应该无憾了吧?!但每每我看到别人异样的眼,我知道我还缺什么?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鼻子上的黑痣,我觉得好看。中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的篷松的发型,我觉得个性。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的伟岸的身躯,我觉得高大。二十岁踏入社会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因为他的语气,我觉得温暖。而此时我坐在电脑面前。我又喜欢上了那个跳跃的人头像。因为他的神秘,他的高傲,还有那淡淡的冷漠…… 我见到了他,第一次见网友。高傲与冷漠的神情在那深遂的眸子里时隐时陷。我不喜欢那冷漠的眼神,却喜欢那高傲的举止。我不喜欢冰川的冰冷,但却喜欢冷傲的至纯。我也仰起孤傲的眼,冷眼看他。我知道那冷漠的注视过后,结局已经注定。但我却还在心动还在心跳。我相信这是欣赏,但却不确定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我会祝福你的”我心里对他说。而他此刻却不懂我将要对他说些什么。他依然在用冷眼嘲讽我,我们谈话一直是这种语气…… “你是男的,你应该对她让着他,知道吗?”我从未用温柔的语调对他说,而那天却反了常。 “是,我们恋了四年……”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呵呵,那更应该信任!对吧??”我笑。 “是,但已经分了!” “呵呵,我一个朋友破境重圆了。” “呵呵,好事。痴情!”他感叹。 “你不是?”我又开始了我的挑衅。 他怔了一下,哈哈的笑:“我已经忘了……” 我笑。默念:谎言!!! 我哭,却又在说违心的话。我想我是自卑了。是,他有的,我没有。他没有的,我也没有。他得到的,我没有得到,他没有得到的,我也没有得到。起点没有公平。我笑,笑自己…… 我不再上频繁的上网,不再给他发些无聊的短信,尽管我曾彻夜难眠…… 我的心痛了。我不知道我此刻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此刻我不想要什么。呵呵,我要和你说再见了……当初春的阳光升起的时候,大地一样会泛出青色,一样会笑的灿烂。舒逸:只是你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对你动了心情……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4)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拿到了本科文凭。手捧证书的那一刻我哭了。我知道我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而这第一步竟来的那么迟。我抬头望幽蓝的天的时候,那满是幸福的泪…… 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真的要离开了。为了我的曾经被遗忘的心情,和我丢失的尊言。我选择了离开。我想我的离开对他应该是最好的吧。虽然他永远不可能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的在乎他的言行,而且是那么的想好好的相恋一个人,可当所有的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我会祝福你的。殊不知我笑的同时心却在滴血。他看不到我为他而流的眼泪,而我却知道那泪是为他而流。人生大概如此吧,有意的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分离,而这一辈子是我用我所谓的完美堆起坚实的墙。遮了我的视线,断了我的想念。隔开了与他的世界。我别无选择!我要他幸福,那么只有我不幸了!! 当我对面站着这位比两年前更加文雅潇洒的男孩时,我笑着说:“嗯,记得我,一定要记得!不然,我会记你难看的。”我嘿嘿的坏笑。“呃,要好好的,好好学习,记得拿到硕士学位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 他点头。看着我。很久…… “如果下次让我再见到你,你还是一个人,那么姐姐,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你休想再次从我身边逃离。我能允许你这一次离开,但绝不允许第二次……”这是一个血性的男人在对我说话,而不再是一个单纯而幼稚的男孩与我讲话。 我突然心酸得要命,想哭,却又想保持尊言。他曾几何时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暗恋罢了。我咬了咬牙,从容似的回答:“嗯!”转身便钻进了火车车箱…… 很久个日夜过后,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生活已经起了变化。对他也是,但这都是后话。现在我已身处异域的境地。我贪懒的巡视着这个城市…… 我拉着行礼箱,色色的迷恋着这个城市独有的风景。它像个美丽的妇人,高雅与富贵的载体,风度与翩度的附体…… 我在想这是我梦想中的城市吗?嗯,完全的吻合。我咯咯的笑,我张开了双臂,呼吸着这个妩媚城市的空气。我说:“就是你了!”……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嗯,我想了想。哦,我要找住的地方。 我的步子不再轻闲,但天色已晚…… 我以为这个城市不会有那样淫恶的异类,但我错了,一切都是劫数,一切都是命运。就像爸爸信里说的那样:“我命犯寒!”注定的劫数。但他不知道,他认为的劫数已经过去了,除不知真正的劫数在未知的道路上栖息着等我到来…… 酒醉的汉子,黝黑的面庞带着只有魔鬼才会表现的肆无忌惮的淫笑。我能感到霓虹的灯光在我脸上折出迷人的光线…… “妹妹,别走,陪哥哥……”他醉酒的手向我伸来。 我怕了。怒吼:“走开!” “一晚上多少钱?妹妹”他晃幽幽的向我快步向我走近。 而我却如火焚身一样奋不顾身的大叫并迅速的跑开。“滚开!”我用力甩开那邪恶的手,奔跑…… 我看不到如流的人群,看到的只是如龙的车辆。我第一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穿马路,像六岁时一样,我再次奔向宽宽的马路。我要穿过它。我想了,并做了。我没有想结果,也没有时间想结果。急速的车辆没有息止的飞驰。而我也如那飞驰的车辆一样,双脚生了旋转的轮。与它做了对衡…… 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我听到了类似蝼蚁嘶咬枯尸的声音…… 谁?我大叫。并颤栗。没有灯……我恐惧……爸爸……我记得他还在我身边……妈妈……她刚才就在我左边……没有回应……只有回音……四壁的回音……那声音渐渐的清清晰而响亮。我握紧了拳头。恐惧逐渐被意识所主宰……我从厚厚的衣服里热摸出了一把长长锋利的尖刀,它竟然在那暗夜里发出耀眼的光。我有了力量,我嘶叫:“来吧……都来吧……该来的都来吧……” 我做了恶梦。极度疲劳的身体与意识让我不明确并证实自己大脑中的预感。我本想睁开眼睛,但又怕睁开眼睛。我在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我又想要知道什么???我不做什么!我不想要做什么!!我不想要知道什么!!!我的脑袋有炸裂似的疼痛和旋晕。我记得,让得那黑色的轿车…… “这是我导演的一场戏,一场独角戏,这戏要上场了。不,已经上场了。”我躺在病床上。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我已经感觉到天空已经大亮了。而且我已确信那柔和的太阳光透过窗户射到了我的面颊上。眼睛胀痛。我微微的眼睛,但却只是露出一条缝。不过还好,眼睛还没有坏掉。雪白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白色的吊瓶,满屋子都是苏打水的气味。我的大脑没有欺骗我,我是在床上,而且是在痛床上,但我却确信我哪里受伤了。我本能的抬起右臂,想用它支撑身体,便遗憾的是,我的右臂被固定在床的一角,根本无法动弹,更无力支撑。我用了一点力气,居然让自己气喘吁吁。我停止了我的妄动。病房里没有声音,我能肯定我在的这个房间没有病人。是的,没有病人。椅子柜子,卫生间,我知道这是一个单间。我把手放在被褥上,想掀开被子。我的下身插了导尿管。我想动动腿。一下,两下,三下…… 我慌了,我用力捏大腿,它还是没有知觉:“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叫…… “怎么了?“女护士急急的跑了近来。 我看到了救星:“告诉我,告诉我我腿怎么了?告诉我!……”我无常的开始激动。 “别激动,安静些!没事,只是双腿被药物短暂的麻痹而已,过两天会好的。” “不可能,告诉我!”我无力的抓紧了那纤细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不肯松手。“告诉我,护士!”我的请求变成了命令。 “药物麻痹!”她还是这句话。 “不可能……”我依旧重复。 “确实是药物麻痹!……”她还在坚持。不过,我紧握她的手臂让她感到了不舒服,她白皙的脸上渗出了汗珠。我无暇观看那张清纯的脸,我无心。我慌恐,并惧怕…… 我不惧怕死亡,但那时却那样惧怕残废…… 不会的,你没有骗我?”我用神经质的大脑问。这一次又变成了请求。 “医生……”这一回轮到她叫。 老年的医者快步走了近来。“病人怎么了?” 他叫我病人?“病人?”我松开了那手臂,转移了视线。“病人?”“医生?你是医生?告诉我,告诉我我怎么了。” 睿智的眼睛瞄了我一眼,柔和了下来。走到我身边,伸手拿起被角,极其温和的对我说:“没事,孩子,药物的副作用而已,过两天会好的。” “真的?”我依然不确信。 “嗯,真的,我以我医生的人格做担保!” “哦!”我松开抓紧他手臂的手。报歉似的说:“呃……呃……请原谅……”我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滑过。“几时能恢复?”我停停又问。 “看你的恢复的情况”老者回答。把被子替我掖好了。站直了身体,拿起手里的本子,对着吊瓶说了声:“一个小时后换药。” “嗯!”那护土回答。 “好好呆着,孩子。很快会好的!”他对着门侧着脸回望我。 突然,他的语气变了声调。“孩子,我在哪儿里见过你?”惊疑的。 “嗯,见过?”我睁大了眼睛…… “报纸上……你跟她很像…… “报纸?”嗯,我明白了。我看着他。没有答话。 “嗯,是我认错人了。你不可能是她。呵呵,她是个很有文采的女孩,我女儿喜欢她的文字……”他似乎在为他自己圆自己的尴尬。摇摇头走了。 我眼角又有泪滑过:“嗯,爸爸,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已经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了……”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5) 一个小时后,那护士果然便来与我换药。这一次,我完全平静了下来。由于我先前的暴动,右手臂上早起了个大包。而我居然没发觉,并且感到疼痛。 “怎么会起了这么一个大包?”她抬头有些责备的问。 “疼吗?”她柔声细问。 “嗯,没感觉!” “真够冷血的。”她的责备,并没有使我生气。相反我却很感动。她拿放在床边柜子上盘中的棉签蘸着瓶里棕色的药水给我浮肿的手消毒。折开的一次性的输水管再次插进了已换好的白色吊瓶中,待排完空气后,便拿起针头扎进了我的血管中…… 我咬了咬牙,居然再次嗅到血腥的气味。那白色的液体再次流入我的血管内…… “疼?”她看到我的表情问。 我放松了表情。“紧张……”我说了谎。 她把我的手放在褥子上面。轻轻的拔了了拔我额头影眼的发丝道:“我是你的责任护士!” 我这才细细的看她。清秀的五官,顾盼的眼神,纤瘦的身材。又一个美丽的女人。我轻笑,怕是我这一辈子与美丽的女人有不可分割的缘份了吧。 “笑什么?”她轻问。 “只是感叹而已!”我轻声回答。 “感叹什么?是伤感??” “或许是吧!”我回答。 “想问我什么吗?”我又问。 她惊恐的看了看我。“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你知道我要问你?可我并没有说出口呀?” “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的疑惑,而且你们不会无故的收留任何一个病人!” 她定定的看我,没有打算马上回答我的话。只是看我的眼睛。 我的目光有了往日的犀利与不羁。我回视那双眼。直到她回避了我的视线。于是我问:“送我来的人还在吗?”我又问。 “在门外守了一夜,这会儿大概是给你买早餐去了吧!”她把那盘子的药品归了位。说完,她停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想要说什么却被门外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雅丽,来一下!”另一个护士把门开了个缝,探头叫道。 她迅速的回转过头对叫她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回答道:“马上来!”于是,迟缓的动作在一瞬间迅速起来。端起那盘药用品时她对我说:“呆会儿闲了,和你聊!”之后,那瘦长的背影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看那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目光又回转了过来。我盯着那白色的吊瓶。直到眼睛生疼。推门的声音再次的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以为是那护士。我寻声而望…… 醒了?”那个男声向我问道。并在我的床边停了下来。 “是你?” “嗯,是我。”他搭搭肩对我说。“我应该说报歉对吗?” “我撞了你的车?”我的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我看那俊朗的脸,与那歉意的眼神。 “嗯,确切的说是你撞到我的车上!”他肯定的说。 “很晦气?”我淡笑而反问。 他笑笑:“不说这个好吗?我买了早点!”他指指那白色塑料袋里的冒着热气的食物。 “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为什么,你是人,不是动物!如是动物我有也责任对吧?我不冷血!” 我心突生一种狂笑:“动物?!嗯,是,我是动物!!”我说。 那眼睛生出迷惑,但瞬间就消失了。 “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的!” “嗯,知道。”我答道。声音有些冰冷。 “还想要说点什么吗?” “不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回答:“能帮我坐起来吗?” 他挥了一下手,把我抱了起来,背后垫了一个厚厚的靠垫。我坐直了。及腰的发丝如草般零乱。我抬起肿胀的手臂轻拂了一下发丝。“嗯,谢谢。”我望了一眼那早餐。我没有食欲。 “不对我发火?”他依然不解而困惑。 我用我唯一能动的手试图拆开那紧包起的食物。但是徒劳。 “我来……”他弯下腰,高大的线条变成了有形的弧线。那线竟让我想到了我的妈妈。我突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但是我没有。 接过那温热的饼我说:“给你添麻烦了!” “确实给我添麻烦了!我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呵呵,看来我又做了一个不道德的事?”我自嘲。 “道德?你做什么不道德的事?” “打乱了别人的正常的生活,引他入非正常的轨道,尽管是无意的。” “你说话很幽默!” “你同样很仁慈!很少见到仁慈的人!!” “你很平静!不像我想像中那样暴燥,这是我在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很少看到的。” “我看起来很小吗?你很大吗?” “至少不大!且比你大!!” 我冷眼看了他一下。那的确是张比我年长的脸。睿智有神的眼睛。粗旷的五 官。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在看人第一眼的时候,喜欢盯着他们的眼睛。 “没有人这样看过我,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你很特别吗?”我问。 “至少不普通!” “又是一个自大的人!” “什么又是?还有人?你朋友??” “我有权力保持沉默吗?” “哦,我问多了!”他似乎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嗯,我现在得马上离开一下,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我没有理由不让你走对吗?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我撞了你!” “是我撞了你的车!你没有责任!!” “到底是你伤着了。我有责任!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明天见!”…… 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在看人第一眼的时候,喜欢盯着他们的眼睛。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在寻,寻那眼睛里折出的幽光…… 那护士在那个男人走后,便回到了我的病房里。给我换药水。放在手里的饼,在我的手里没有动,我又放回了原位。 “没有食欲?” “我现在本该在朋友家里的。” “要和谁联系吗?” “是啊,这坐城市没有我要联系的人,只有我想要联系的人!” “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 “雅丽,好名字,姓什么?”我问。 “我姓余。你叫什么啊?” “萧寒。” “萧寒?哦,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看到过?” “重名的很多!” “的确,重名的很多!”看来我想多了,你不可能是她。 我吁一声:“为什么?” “你们的眼神不像!” “眼神?嗯,我比她多了一些平和?” “她的眼睛总是那样高傲,目中无物。” “你喜欢她吗?” “确切的说不喜欢!” “为什么?” “她的思想里有太多的谜,而这谜是我用一辈子都解不了的。她过于完美,思想上的完美主义者。而我不喜欢思想上的完美主义者。太过虚无!太过冷漠,无没有你如此温顺。” “哦。”我叹了一声。“不说她了。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是。你应该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女孩!” “怎讲?” “说不清,只是感觉!” 我笑…… “哪里人?” “听我的话音呢?” “你普通话说的太好了,听不出来方言的成份。” “河南人” “哦,为什么要来这里?来这座城市?” “喜欢这里,所以就来了。没有理由的。只是喜欢!” 我们相视而笑。 “帮我把我的行礼包打开好吗?”我看着角落里的蓝色的皮箱说。 “钥匙与密码。”她放倒了皮箱。 我看着那尖尖的护士冒,说:“在我上衣的口袋里。但我的上衣在哪儿?”我看了看身上的病人衣服,问她。 “哦,好像是那位男士刚走的时候拿走了。” “他拿我的衣服干什么?” “衣服沾了污血。可能是拿去清洗去了。” “钥匙在上衣的口袋里,看来今天是打不开了。” “你们应该不认识吧?” 呵呵,我笑笑…… “不能与你长聊。还要工作呵!” 好,等你有时间再聊!”我说。 那女孩又把我的皮箱放好。临走的时候问我:“你多大?” “二十六!” “我二十五!”她关上了门。也关上了我与外界联系的门。我无法动弹,渐渐的有了睡意。我慢慢的挪动着上身,向下挪,但那下身却缰硬如石。我笑,眼角有泪花……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那女孩果然如约似的来到我的病房里。 “醒了?”脱去护士服的她多了些女孩的妩媚。笑靥如花。 我回眸一笑。 “下班了吗?” “是呀。” “我今天不用输水了吗?”我问。我看不到了吊瓶,手臂备感轻松。 “已经输了四瓶水了。”她回答。 “哦。”“要回家吗?” “嗯,等你吃点东西再走”她轻轻的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突然就这么直白的问她。 “你是我的病人!” 我呵呵而笑。“嗯,是,病人。”“我能吃点什么?” “只要不是太难消化的食物,都可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 我侧着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她。“嗯,我想喝南瓜粥。” “中午没有粥。有米,有汤。” “我不饿!”我说。 “知道你现在没有食欲。但你现在必须要吃点东西。” “我风衣口袋里的东西还在吗?” “那外衣?” “嗯。” “哦,他拿走了衣服,大概也没有看看口袋里有没有东西……” 心慌了:“能帮我联系送我到医院的人吗?” “他留了电话。可以打一个试试。” “那有我重要的东西……” “什么?” “一个淡蓝色的笔记本” “是不是很旧的那个?” “是,你知道它?它在你那里吗?”我挣扎着起来。 “别急!不在我这里。被那男士拿走了。” “拿走了?那我的包在哪儿里?“ “在这里。”她说着从床头的柜门里拿出我红色的侉包。递到我手里。“很重要吗?”她小声问。 我打开包,拿出我蓝色的手机:“告诉我他的电话好吗?”我几乎在讫求她。 “好,你等着,我呆会儿就回来。”她看到我紧张的表情,几乎跑着出去。 我双手颤抖着拔那陌生的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我在等那边嘟音一声的响起。而却无不接暇。 “没人接吗……”她小心的问。 正文 第四卷 夏雨幽荷(6) 我不回答,没有心回答,更没有听她说下面的话。我比我要接触死亡更紧张与心痛。电话挂后,我再次慌乱的拔着那个号码。“接吧,接呀。”我在向上天讫求他能接电话。我向上天讫求他不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这一次,他接了我的电话。我不等电话那头说话,便叫道:“我那蓝色的本子在你哪儿?”我的声音几近濒临疯狂的边缘。 “你是哪位?”一个细嫩职业的女声。 我突然就感到了绝望。但我还是心存希望的问:“你不是电话的主人!” “是,我不是。我是他的助理。他这会儿开会儿呢?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留言。” “能让他接我电话吗?就一下,好吗?”我在讫求。我想要哭。 “他在开会,不能接私人电话。” “不是私人电话。你把电话给他,他知道我是谁……” “他在会议室,我现在没有权力走近那扇门……”那女声用不可置疑的声音对我说。 “可是……” “真的对不起。我可以向你保证会给你留言说你曾来过电话……” “喂,喂,喂……”还不等我说下面的话,电话便被女人给无情的挂掉了。我把电话甩在被子上。背过脸,流了眼泪。我心里对本子的主人说:“对不起!” 同时我咬着牙又对那个人说:“莫言,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女护士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陪我呆着。 窗外的太阳渐渐的西斜。房间渐渐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才意识到我失控了。而且忽略了陪我的那个女孩。“ “对不起!”我转过头,对女孩说。 “没关系!理解!!”她用黑色的皮套把我的发丝束了起来。 “这样好看多了。”她调皮的笑笑。 “我从来不曾好看!”我说。 “不,别有韵味,不易察觉的美丽!” “是安慰?”我说完自嘲的呵呵笑:“嗯,你该回家了。别回太晚了。家人会担心!” “嗯,好吧,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我抓住那双手用力握了一下,松开了。她不解的看着我的动作 “你怕?” “怕,怕我会失去一切!” “失去什么?” “拥有的,将要拥有的。得到的,将要得到的!” “佛家说:一切皆缘!” “佛家还说:春在心万物皆春。”我应道。 “那没有什么让你心伤的了?不是吗??” “是,但我不同,我要的不多,得到的也不多,想要得到的,也是为了实现前人未曾实现的梦想。” 她摇了摇头:“听不懂你说什么!”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是吧!” “走吧,你已经在我这里呆了有两个小时了。”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帮助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我不希望占用你工作以外的时候。除非我已经完会康复。我请你看海。可以吗?” “我常去海边!”她笑道。 “哦,是呵。可是我没有看到过海,从来没有!” “用不了几天,会看到的。我带你去。” “嗯。那我们约定!” “约定!呃,那走了……” “明天见!”我又重复了那句话 年老的医生来查房,给我的腿做了一个局部检查。他用小钢锤敲了敲我的双腿。 “有感觉吗?” “嗯,有点麻麻的。我说。 “哦,正在恢复。好好休息!”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嗯,医生。”我叫住了他。 “呃,我的医疗费?……” “已经有人帮你交过了。你账上的钱足够你住到出院的了。” “谁?” “你男朋友呀!”他似乎不解的说。 “男朋友?”我更疑问了。 “早上那个帅小伙子。怎么,他不是你男朋友?” 我张大了嘴…… 我想:“莫言,好个莫言,看来你跑不掉了,我会让你好看,好看……” 那个叫莫言的男人没有给我回电话。也没有来看我。晚餐有人送来。来人说是一位先生让送的。 我吃了那用糯米熬的粥。我饿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夜里,我收到了越儿给我发的短信。他问我到了目的地没有。现在一切是不是如计划中一样。我回了条短信,说我很好。却没有告诉他我现在有多么的无助。我没有给我妈妈打电话,我怕,怕我会自持不住,哭出声来。我的眼泪已经不像十岁时那样难流。它开了阐,没了归期……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的电话,是惠子,和雨的电话。我没有回。最后一条短信是莫言的,他说他明天八点来医院。让我等他。是,我要等你,来吧,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灯息了,我望着窗外那灿若星空的城市影子,依着床睡了。 我听到有人叫我,并把体温表夹在我的腋下。 “几点了?”我问那值班的年老的护士。 “六点。” “哦!” “阿姨,能帮我拿条湿毛巾和一把梳子吗?我想洗洗脸。” “丫头,你这里没有亲人吗?也没人来照顾你!” “没有,我刚到这里,就来这儿来了……”我半开玩笑说。 “好个丫头,都这会儿了,还开玩笑呢?!等着,我拿给你。” 不一会儿,她从卫生间端出一个白色的脸盆,拿了一条白色的小毛巾,还有一把梳子。在我床边停下来。 “洗吧,丫头。”她把毛巾沾了水递给我。“能自已擦吗?” “能。”我说着接过毛巾。 “丫头,太过清瘦了!多吃点东西,好的快。” “谢谢阿姨!”我把手巾放在水盆里。拿起那精致的檀木小梳问:“阿姨的吗?”我笑问。 “我女儿送我的。”她脸上荡起了母亲的幸福与满足。 “你女儿真好。她一定很爱你!”我说。 “你不爱你的妈妈吗?” 我怔了一下:“我伤过我妈妈……”“……但时至今日她依然爱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给那么一个陌生人说我的心话。她像我妈妈?不,在我心中没有人能代替她,没有人…… 我只是想她,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是那样的爱我的妈妈。无论此生与来世…“留了多长时间的头发了?” “四年了。从我开始学习的时候就开始了!”我说。 “刚毕业?” “算是吧!” 我梳着我细柔的黑发。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直到它们完全听从我的指挥。我用皮筋高高的扎起。把梳子还给那阿姨。 “做新娘的时候,你有这一头长发一定是个漂亮的新娘!” “你说笑了,阿姨。我打算剪掉呢?” “剪掉?可惜了,别剪!女孩子应该柔和点。你的眉心有股霸气。” 我不知道我用什么样的眼神看那阿姨,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我的性格与特性?难道我本就是清水中的那尾游鱼,性格与特征尽显世间? 我看看那尿管:“阿姨,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我弄掉?” “你能动吗?”她在试问。 我明白那话的真正所指。我无语。 “最快也得明天。” “哦。” “今天还要输几瓶水?” “这只有医生说了算。”她忙碌了起来。“我还要查房呢。来,把体温表给我,可以了。”我放松了紧夹的下腋。拿出体温表递给她。她对着光看了一眼:“三十七度。有点高,不过,还算正常。好了,你不能这样坐了,你不感到下身难受吗?”她看看那尿管说。 我羞了…… “往下躺躺吧!”我的腿比起昨天已经有了好转,渐渐的能一点点的挪动了。她帮我躺了下去,并下枕头放在我的头下,使我的视线有了足够的宽度与深度。我看她走出了我的房间,也看过道里的陌生人群……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1) 他来的时候还是带了早餐。只是换了一身休闲装。我不得不承认他很帅气,且有男性的魅力,随意的穿着,别惧风格。是个男人,但更像个大男孩…… “我等了你很久了!”我说。 “知道你在等我,所以就来了。” 他不去看我,站定了,把粥盒的盖打开,用白色的塑料碗给我盛透着清看的小米粥。 我的鼻子有了敏感,但还是不忘说:“你拿走了我的衣服?” “是,洗了!”他在倒粥,语气很平和。 “我的本子呢?”我紧跟着问。 “什么本子?”他显得很惊讶,但随后又道:“没见!” 我内心顿时涌起了一股烈火。我强压了下去:“想想?在你那儿!!!”我加重了语气。 “不信?”他斜眼看我坏坏的痞子气。 “是的,不信。给我,那是我的。” “我没说不是你的。但你就用这样的语调来要回你的东西吗?” “那本就是我的,不是吗 (: ) 暮色朦胧 第 6 部分阅读 “不信?”他斜眼看我坏坏的痞子气。 “是的,不信。给我,那是我的。” “我没说不是你的。但你就用这样的语调来要回你的东西吗?” “那本就是我的,不是吗?” “可你还欠我的呢?” “什么?” “你撞了我的车,还让我陪上了时间……” “我没有非让你陪在这里,更没有想要让你陪上你宝贵的时间……” “一张利嘴……”他摇头而冷笑。 我不喜欢那冷笑。 “笑什么?好笑??” “我没有自由笑?” “有,但请你不要在我面前笑!” “激我离开?” “你可以随时离开,为什么要我激?”我用眼角瞥他。 “没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发怒吗?那么,把本子还给我再离开……”我正视那双凌厉的眼睛。我要索回我的东西!我的目的。任何人都不能从我手里夺走它!任何人!! 一分钟后,那眼睛居然眯笑…… 我没容易那么燥怒……他嘻嘻的笑…… “莫言,还我……”我叫起了他的名字,伸出手臂,用一双藐视的眼看他。 “萧寒,不给……”他同样叫起了我的名字,温而不怒,露出更坏的笑。 他和我扛上了。我气极,却无回天之力。“你看了那本子?” “那本来说是让人看的,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许久,我不说话,不看他,甚至身体都不曾动一下。 “你不会这么脆弱吧?” 我上抬眼:“我饿了,我要吃饭。”他呆呆的把米粥放到我面前。大概猜不透我态度变化如此迅速。他不知道的是,我在一刹那间改变了要回本子的策略…… 嘿嘿,莫言,接着我的温柔…… “你爸爸很有文采!”他依在窗前面对着我说。 “一些字不过是对无聊时间的消遣罢了。”我温柔的看着他。 “你的声音柔和了!看来人与人还是需要沟通的哦!”他有几分得意的对我说。 “呵呵,是呀!那像你这样一个有涵养的男士是不会和我这样无理的小女子一般计较的吧?!”我依然柔声细语。温情适度。 “哎,等等……我听出了你的话,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疑问?不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欠你什么,我还什么,你欠我什么,那么请你还我什么。” “哦,是哦。”他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嗯,那么,你欠我时间,那还我时间吧。你欠我多长时间,那么你就还我多长时间。用我看你本子的时间作为抵债吧!” “先生,计算一下多长时间?” “嗯,这个不好算,先前的,加上未来的,你说多少?……” “呵呵,好算……” “怎么算?” 我娇笑,心有得意…… 他像个孩子用迷惑的眼神看我,有少许的惊愕的神情…… 我喜欢那呆呆的眼神,我更得意的笑…… 他的嘴角开始翕动:“你这女人,别对我这样笑……”他的声音磁性且有挑衅。 但我不生气。“为什么?”我依旧笑,眼神却有几分犀利…… “那笑……”他欲言又止。皱了一下眉头。 “呵呵”我笑。 “你这女人在酝酿什么阴谋?”他的声音有了反抗。 “呵呵,不知道?”我依旧微笑。话语里却有了讽刺。 “嗯,没事。”我平和了语气。平静的看着他。他的眼在那一瞬间竟与我对视。我的心竟意外的颤抖了一下。但我还是说了下面的话:“我脸很难看,这我知道。但你没有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吧?” 他显然对我举动感到反常。 一分钟后,他在病房里转了一圈。阴阳怪气的哈哈笑了一阵。停下来对我说:“换个话题吧!” “莫先生,打算怎么外置我?” “什么怎么处置?”他反问。 “我想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那么尽早的与我脱离关系是最好……”我止住了声音,我意外的看到那双已经发怒的眼睛。我不怕那眼睛,但我在医院,清静之地。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咬着牙冷眼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话让他自尊受伤了。 “知道。那把本子还我,然后离开!”我同样无情的说。 “这就是萧寒?诗人萧寒??太狂傲了吧???”他冷笑。 我僵住了。几乎忘记了自己以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我面前那个陌生的男人…… “我不是……”我声音里完全没了底气。他刺痛了我的神经,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我的讽刺。 “怎么,不敢承认?三流的诗人羞于见人??” “这与你无关!”我轻咬了嘴唇。却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好吧,算我看错了人,原以为你会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不是要本子吗?明天我会派人给你送来……”他怒气有余,对我一字一字的说。“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有什么资本这么冷傲?” “我没有资本,更没有冷傲……”我似乎在辩解,可我为什么要辩解?我的心痛了,为了这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那张陌生的脸上有一些那熟悉的特质。高傲与幽深的眼神。 “是吗?” “走吧,一切是结束,也是开始……” 他冷冷的笑,重复了我的话:“是,一切是结束,也是开始……” 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他的面孔…… 他又用他们惯有的语调跟随我讲话,那记忆里重复无数遍的话在莫言狠视我的一刹那又响在我的耳边。 “冷傲是你惯有的神情吧?!”他用深遂的散发着讽刺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牙齿咯咯的响,血如碳似的涌上脸颊,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燃烧:“如果还要损我,那我请你站在一边……”我吼道。 他嘿嘿的冷笑:“你这女人对待异性也不这么温柔,现在算了是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男人要了,这么暴戾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忍受你?” 我握紧了拳头,居然有了受辱了愤怒,这个男人竟然这样说我,凭什么,凭什么这样损我?“我有人没人要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光洁的额头闪出一反抹亮光,在那个充满诱惑的夏季格外的明亮。他清秀与质感的五管,中等而结实的体魄,一袭素白我的夏衣在夏光里刺痛了我的眼…… 这是我与他相见的第二次,那可恶的家伙就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殊不知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恶言相对:“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 “你不喜欢的多了,我都要一一更改吗?” “说对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不想改,那就没有必要勉强,丢了,丢掉,别再理我!” “哦,是哦,是要丢掉的,会有那一天的,终究会丢掉的……”他公鸡啄食般疯狂点头。 多么无情的人啊,可我为什么总是在得到失望之后,又再次燃起希望? 已经是远离的记忆了,那张脸又重现在我的面前。舒逸:为什么在我离开之后,你还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呵呵,时间,或许我需要的是时间,只是时间,把你从我的记忆里遗忘,彻底的遗忘…… 每一次,我都在问我自己,为什么人总会要让身边的人受伤?为什么会让他们受到伤害,而这伤害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正是我萧寒的杰作。我的心习惯性的又痛了,碎裂了…… “妈妈,我冷……” “爸爸,我要温度……” 我无意的总在伤我身边的人,果如父亲所言,我命犯寒?要消寒??可在那苦涩的童年里一切都应该做了了断了吧?我已经二十六了,时至今日,一切又开始了,我又要重复那时的心情吗?…… 莫言走了……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2) 次日,他没有兑现他的承诺。我没有等到他还我本子,等到了却是本子遗失的事实。我流尽了眼泪听他说谦意的话。我颤抖的从病床上上爬起,我跌到地上,我抓住他的手,疯子般抓紧他的手臂,喉咙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惊恐的瞳孔暴露出他的慌乱。他语无伦次的嚷道:“……你……你怎么了?……我……我会还你……你别这样……我一定把它还你行吗?……” “医生……”他大叫。那声带里含着的恐惧…… 我几乎半跪在地上,我腿毫无力气,可我还是紧抓那双手不放……我劈头的长发遮住了我的半边脸。我的眼睛还在流泪,面部除了泪,没有任何表情。 “医生……医生……”他怕了乱叫,他双手僵在空中,雕塑般…… 他发颤的嗓音把三个护士和两个医生招了来。那年老的医生看到这情景,指挥那护士强行把我搀到床上。那年轻的医生指挥那个手拿针剂的护士强行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一个本子值得这样吗?不要命了吗??都多大了???”从我的臀部拔出针头的护士对我毫不客气的说。 我静了下来,半睁着眼,依然看着莫言。 “你怎么能让病人那么激动?你不知道她的大脑受到了撞击不能太过激动吗?出去……”那老医生目光严肃的斥责莫言。 “……我……”他想解释。却被胸前带听诊器的年轻的医生堵了回去:“有话出去说,你跟我来……”他双手插在白色的大褂口袋里,风一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莫言紧跟在后面。我目送他,直到那门响起了砰的声响。我转脸看那护士…… “没事的……”她轻声对我说。 那护士是余雅丽。一袭白色的她如天使般对我笑。我听到那满头银发的医生长叹一声,踱步离去。我不想说话了,我闭上了眼,停止了思想…… 此后的十天内,莫言每天早上七点半准给我送饭,每天一样粥,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把饭盛到我碗里,放在我床边的桌面上,最后乖乖的走开…… 我手捧那碗米粥,眼泪汹涌而出…… 他又来的时候,又做了粥,盛好了又放在我身边的桌子上。收拾好饭盒又要离开…… “明天别来了。”我依在窗前,对身后的他说。 “你明天出院……” “是”我回答。 “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自己行。”我回答。 “呵呵,看来我是多余了……嗯,好,好运……” “是,我会好运的。”我面对着他。 “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淡蓝色的本子走到我身边:“忘了还你,昨天从一位老者那里找到的。应该是这本吧?” 我双手接过,捧起那本子放在胸前。悲喜交加。 “呵呵,看来是该离别了,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 “是,是该离别了……”我重复了他的话。 “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把那本子紧紧的攥在手中…… “是分别,也是开始……” “是!”他笑。搭搭肩,拿起饭盒:“真的要走了……” 我笑,眼含泪花:“好运……” “好运……” 出院的时候,我告诉了了越儿,说我在医院。越儿急急的从X市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Y市,并和他的一个同学来接我,他把我安排到了个他同学以前居住的旧房子里,陪我呆了一天,便被无数个电话给烦得召了回去。我独自徒步在一室一厅的房子里,有了短暂的安定。我安静的躺在单人床上,渐渐的睡意入侵占了大脑…… 若大的房间,我光着脚踏着温热的地板,瘦弱的身体被我旋转的舞步所带动,天蓝色的棉质裙角摆起了圆形的弧度,双臂平排在半空中,我仰起头,目光围着那顶圆环的五色的吊灯形成了一个椭圆的圈…… 客厅里壁镜中的我在跳跃,在起舞。我的及腰的长发如柳絮般飘飞,冰冷的面孔上显露那张平凡普通的五官…… 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旋转的旋晕使我跌落在空旷的地板上,我躺在地面上,眼角滑落了一滴冰冷的泪。 陌路的城市,我又见到了那个十年前那个苍白美丽的女人。擦肩的瞬间,我的心隐隐在作痛。相隔了十六年,她的美丽已不如从前。她穿着素雅的套裙,目光柔和的望着手细挑圆脸大眼睛的小女孩。微微的笑着。那女孩平视她,用甜甜的的嗓音笑叫她“妈妈”。商场里,我愣在那儿,呆呆的站在她的对面。她抬头看我,对和蔼的对我淡然一笑,最后牵着那大约十六岁的女孩悄悄离去…… 我还呆在原地,我傻傻的笑:“她认不得我了……” 可我还在期待什么?等待什么??又想要证实什么??? 此刻,我如十岁一样,什么都不期待,什么也不等待!更不想证实!!我只要我简单而平凡的生活!!一个只有一个妈妈的生活。 …… 出院后的第三天,我买了台式电脑,装了网线。我成夜的坐在电脑前, 手指又轻敲起了那冰冷的健盘…… 我的书在世面上发行了,有一些人知道了我的名字。我想,我已经对得起爸爸了吧?!对得起我的努力了吧?!可我为什么还不快乐??呵呵,命运是张网吗?或许已经网住了我的心智,于是,我有了短暂的累,短暂的疲惫。 镜子里我面容逐渐衰老,我看到了眼角细细的皱纹。我想起了莫言的话:“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有什么资本这么冷傲?” 我颤颤的伸手触摸着有些苍白的面孔,平凡的五官答了一句:“我没有资本!” 那么,我还要工作,还要生存,还要生活,更重要的是我还要实现我对我母亲的承诺。我不能再食言了。 我给我妈妈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并说我已经找到了工作,很快就会接她与我在一起的,她不语,而只有我才知道那笑的真正的含义。 我对我妈妈承诺了无数次,而这一次,我认了真。我听到了那发自心灵的感动。那是妈妈从未表露过的。 我从不刻意拉关系交朋友,从不在外留宿夜不家,从不娇言苟笑。 因而生活既平淡又平凡。 我的世界没有爱情,只有亲情与友情。 二十六岁了,想自己也要做点什么吧。 呵呵,工作,要工作…… 为了自己,为了妈妈……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3) 站在天城时装公司的写字楼外,我告诉自己我要得到那份工作。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输的太多了。鼓足了勇气踏了进去。我问了门口的保安人事部在哪儿。便直穿大厅。辉煌大胆设计,简单而现代的大厅无不彰显公司的雄厚的资金实力。我无暇欣赏那几近完美的设计。我要做的是要得到那份工作,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走向大厅的一角直穿拐角处的走廊,我在挂有“人事部”牌子的门前停了下来,我深深的呼吸,算是平静一下不平静的心吧。之后,我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男高音。 我推门而入。 “你好!我是萧寒。之前打过电话的。”我走了过去,递交了我的简历。我安静的站在那儿等着那个人跟我说话。 “哦,我等你很久了。”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抬起胖胖的手臂做出请的姿势。一张并不和谐的脸对我温和的笑了笑。 “谢谢!”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提包放在双腿上,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中年男人翻开我的简历,圆滑的眼迅速的扫瞄我的文档。 “萧寒?”他抬起头正看我一眼。 “是。”我对着那三十岁左右的脸回答道。 “以前做过文秘与销售?” “是。” “为什么不做了?” “为了寻找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我们公司不注重学历!” “是,否则你不会儿在这儿接见我!” “你觉得你能胜任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吗?” “现在说胜不胜任实属无据之实。实力总能证明一切。” “嗯。”他点了点头,盒上了我的简历。“请跟我来!”他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臃肿的体形暴露无疑。他跨步向前…… 他带我坐电梯上了七楼。在有总经理门牌前停了下来。用食指与中指响了门。直到里面了有回应。他走了进去。而我还停留在门前没有动。一分钟后,那人事主管走了出来,抬头对我说:“萧小姐,总经理要对你进行考核。现在你可以进去了。”说完便离开了。 他走后,我心不能平静。我总是会在最后一关出错,而我今天不能再出错了。“那么,好吧。该来的都来吧。” 我敲门而入。 豪华而大气的办公室。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我。 “你好!”我对着那背影说。 “好!”他缓缓转身。 “我们又见面了!”他说 我呆了。怎么可能?可一切又都是事实,我想一切都是闹剧:“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我转身欲逃。 “嗨,不想得到这份工作吗?”他嚷道。 “想,但我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我答。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天生就是一个懦弱的女人!”他大声嘲讽道。 我停了下来,转身愤怒的看着那个可恶的家伙。 “你天生这般冷酷?” “和你没关系吧?” “但你现在已经和我有关系了!” 我忍无可忍,大步跑到他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那高傲与调戏的眼神。粗暴的夺回我的简历…… “想拿走吗?”他后退嘻笑。上仰右臂,那简历便被高高的置于空中。可恨,那家伙竞高了我半头。“没那么容易!”他满脸的怪笑与痞气。 “莫言!”我大叫。对我的过激的反应,他吓了一跳。惊了一下:“你这个女人,要做什么?难道就不能温柔点吗?” “对你,不会!”我气呼呼的掂着脚去伸手就去夺。对于他这种人,我想我没有必要文雅。他反应更快,把手放到背后。而我全然顾不得做淑女的守则。我要夺回我的东西。就像跟这个恶人要回我本子一样…… 我不得承认我斗不过眼前的痞子。我误入了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而我竟然有心跳的感觉,我的血液迅速的上涌。我挣脱开那怀抱。心跳加速,而他却在那坏坏的笑…… “你这女人看来还有温度,不是块冰!”他更得意的笑。 “痞子!”我恨得咬牙。 “好了。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助理了!”他竟然正了色。恢复了一个管理者的职业话语。 “莫言!”我恨得牙痒。我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好吧,莫言,那就等着吧。等着我让你好看。 “萧助理,请叫我莫总!” “好,莫总!”我面部平息了怒气。“那么莫总,我现在可以知道我在哪儿办公吗?” “看到对面的办公桌了吗?就在那儿!” 我看着我的办公之地,气又不打一处。明摆着有阴谋。我不可能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这个可恶的家伙又想整我。 我用斜视的眼光回敬他。而他却在一瞬间躲了那视线。而我别无他法,只能暂屈人下。我已经来这座城市大半个月了,再不工作,我真的要身无分文,露宿大街了。我在想惩罚莫言的同时,我又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思量前后,利还是大于弊! 我努力熟悉我工作的流程。可气的是,我的每一个流程都要受到他的限制,我做什么工作,全有他说了算。助理吗?我全然成了私人秘书。但下班之后,我们便再无接触。 一个星期以后,我熟悉了我的工作流程。也与公司的一些同事有了更多的接触。工作是紧张与忙碌的。我也渐渐的投入了新的生活当中。越儿去外地出差刚回到A市,便给我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姐,现在怎么样?” “嗯,还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在做什么?” “写点东西!” “哦!”“怎么样?有灵感吗?” “灵感是不是随时都有的”我呵呵的笑。 “什么时候把咱妈接来?”他问。 “稳定一段时间!我现在对这座城市还不熟悉,你的工作又太忙,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陌生的城市总不太好。” “也是!哦,对了,你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刚打过。准备睡觉呢!” “几点了?” “八点刚过。” “呵呵,她习惯早睡了。” “是啊,习惯成自然了。” “姐” “什么事?” “我请求明年调到Y市工作?”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在那里很好的吗?” “你在那里!不是吗?我想和你和妈妈呆在一个城市!!” 我心忽然被感动塞得满满的…… “怎么了?姐,怎么不说话。” “没”我哽咽了一下。捂住了嘴巴。 “哦。那不和你说了。我这儿还有点事。有事与我联系!我那里有同学。可以帮你的。” “我很好,不用担心。” 电话挂了,我却望着那电话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X公司的合同条约。”我站在莫言的身后对他说话。“放那儿吧!”他拿杯子接了点纯净水坐在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我应着。放在办公桌上。 “今天有预约的客户要见吗?” “九点与X公司的李经理谈签合同的事宜。下午三点与广告公司谈这一期的广告事宜。” “哦,知道了!”他喝了口加冰的水说道。 “准备一下,呆会儿见客户!”他向我发命令。 “好。” 接见X公司的李经理是在公司的会议室里。我跟在莫言的身后,告诉他“客户已经在会议室等他了。”他“嗯”了一声。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见面自然要客套的,这是商场形成的不成文的礼貌。李经理指着身边靓丽的年轻女孩介绍道:“祁灵,我的助手。”他介绍那美貌的女孩的时候,两眼放光。光秃秃的脑袋格外明亮。似乎有炫耀的成份。莫言对女孩友好的笑笑。“萧寒,我的助手。”说完。示意他们坐下。他自己也坐在会议室的终端——经理座位上。“萧助理,把我们这一期的服装款样拿能李经理看一下。”他对我说。 于是,我把手中的款样图纸拿给他看。“这是我们公司近期要推出的服装新款。李总可以看一下。每一款都别具风格。 …… “不错,设计很有新意。只是是否可以参观一下样本,那就更趋完美,那我们的合作就更有希望了。” “很好啊。不过,我今天还有点事,大概不能陪你去了。”他似乎很报歉的说道。“我让黄经理陪你去参观,如何?” “那好吧?”李经理和颜说道。 “欢迎参观!”他们握手再见。莫言走了,把剩下的任务全交给了我。我打通了黄经理的电话告诉他莫言交给他的任务。五分钟后,他来了,带走了客户,而我便收拾好图纸转回办公室……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4) 经理室的动静很大。有脚步声,而且是烦燥的,这本不关我的事。是他莫言的,但鬼使神差的。不可理喻的我却走了进去。他的脸色很冷。 “现在没事了,可以休息会儿了,不要来打扰我。” 他活生生的把我下面将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但我岂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我不语。我在对抗。他点燃了一支香烟坐在沙发上抽着。 “你有事?”我站着问。 “没事!”他吞吐了一口烟气。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但精神不好!” “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说话!”他睁开眼冲我发火。 我还不语,斜视他,转身…… “哎,对不起!”他缓和了语调。坐直了身体。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懒懒的看了一眼,对着我说:“哎,帮我接个私人电话吧?” “自己为什么不接?” “是朋友吗?是,帮我接一下!” 我接过电话:“怎么说?”我声音并不柔和。 “说我不在!”他不耐烦的回答。 我按了接听见,听到一个娇嫩的女声。 “言。你在哪儿?”那嗓音甜的能挤出水来。 “哦,对不起。请问你是哪儿位?他现在开会。我可以帮你留言。” “你是哪位?”女声转到了正常的语调。 “助理!”我回答。 “哦,那他开完会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她用莫言才有的语气命令我。而我恰好不喜欢那种语气。 “可以帮你留言。”我不卑不亢的回答。我挂了电话。递给他。 “是朋友吗?如果是,那很好。如果不是,那我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听你说。”我说。 他咧开嘴苦笑一声道:“是与不是有区别吗?你现在不一样站在我面前吗?” “这原不是我想要的。我可以离开,与你连朋友都不是。而且不会饿死!” 他点点头,把烟头按在精致的白色烟灰缸里。似乎在敷衍我道:“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可说的。” “你好像并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因为你是我的上司,救过我的命??”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我想你现在并不想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吧。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事?而是你自己导演的一场闹剧呢?” “没有人敢与我这样说话!” “现在有了,怎么?受伤了?”我内心嘲讽他道。 “受伤?何谈受伤??” “这只有你自己才能解释!” 他失神的四顾了下一下,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从未见到过的,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伤感。我的心被揪了一下。我往他的杯子里续了水。“你昨晚没睡?” “是。” “私事?” “是。” “累?” “很累!!” “你应该学会休闲,缓解一下情绪。调节一下心情。” “怎样调节?” “比如私生活……嗯……你应该交个女朋友。或者试着和刚才打电话的女孩约会,她喜欢你……” “你只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他喜欢我?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他紧紧的盯着我,。“算我没说。”我又补充了一句。 “公司没有人和我说真话,你是第一个,这是朋友!为你这个朋友,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我不打扰你约会,这不是我的特长。” “什么意思?” 我笑笑。 “怕招来非议?” “怕?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他冰冷的脸有了一丝松动。“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给她回个电话吧。否则你会有麻烦的!” 他点点头。略有温柔的说。“对我的警告?” “是提醒!” “你工作吧!” 我像个奴隶一样被打发了……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一个女孩走近了总经理室。然后和他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痛了一下。可我为什么会心痛?难道我喜欢上了这个傲慢无理的家伙?这个解释让我吓了一跳。内心顿时无法平静。我开始坐立不安了。 他们在一起会做什么?拉手,散步,亲吻或者更进一步…… 想不通的是上午还是阴容的面孔,下午却换了色彩。像拔开乌云的太阳,灿烂无比。“擅变?”我摇头否定。 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几乎是完美的化身。精美绝伦有脸庞,细挑柔性的S曲线。古典的长相与现代的打扮的完美结合,使她更具有典型美女的气质。我想着那美女的美丽。我想,莫言,你是神也不免会动情吧?你不是神,是人!可为什么还要向我许下诚诺? 暮蔼中的城市是最迷人的。整片的高楼又披上了一层银灰色。正因为这灰色,这座城市的灯光渐渐的变得明亮与喧华起来。…… 我漫无目的的踱步在城市的单行道上。我不想回家。我打电话给女伴菁问他出来玩吗?她很乐意。于是我在超市的旁边等她…… “去哪儿玩呀?”她显得很兴奋。 “不知道!” “你吃饭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我们到新街的那家快餐店吃点什么吧?” “好啊!”我说。我看她伸手欲拦车,便拉住她说:“不远,就不要坐车了,在公司都坐一天了。散散步吧。我们很久没有散过步了。” “呵呵,是呵,好,我们就步行”说着挽着我的手臂乐呵呵的说。 我拍打她的头笑道:“我想家了呵!” “我们的大诗人遇到问题了?”她冲我挤眼睛。 “呵呵,我们的小妹猜猜看,看我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虽比你小三岁,但情感却比你丰富。瞧你都二十六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真不知道姐姐你是怎么混的!” “呵呵,是呀!生活永远这样平淡与孤单!” “真寂寞呵!” “妞,记住一句话。” “什么?” “寂寞的人会耐不住寂寞,而孤单的人是不会寂寞!孤单还是寂寞?”我笑问。 “嗯。”她撇撇嘴道:“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要孤单,我才不要呢!”“好了,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我被他拉得步子加速了一倍。 “哎,停下。”她兔子似的停下来,面转向我。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问。 “嘻嘻,呆会必需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什么呀?”我装糊涂。 “少装蒜!羞了?吃过饭后,回家给我老实招。不然,晚上甭想睡觉。”看她一幅监管员的样子,我被逗乐了。“嗯,好!”我承诺。 餐厅吃饭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服务还算周到。我们打了一处靠窗子的地方相对坐了下来。我们要了四菜一汤。 “在看什么?” “服务员!” “打扮很特别!” “颇有三十年大上海女人的成熟的风韵!”我笑道。 “哎,姐姐,你看那是谁的车?”菁大叫道。 “这丫头,叫什么呀?”我佯怒的顺势而看。“什么呀,看不到呀?没有我认识的人呀!” “谁让你看隔壁了,我让你看对面餐厅门口的车!那黑车是谁的?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车牌号!” “哪有?” “就那刚停在那儿的,看车里出来的是谁?”菁惊奇得张大了嘴。 我看清了,收回了视线…… “那是情人餐厅!”菁艳羡依然观望道。“男的是你们经理,女的是他女朋友吗?” “不知道!” “怎么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说完发现我居然用了“他”这个字眼。我慌忙更正:“嗯,是我们经理。” “你忘了?我去过你们公司,见过他!” “是啊,我把这事给忘了!”我无神的笑。正当那小丫头感到我哪里不对的时候,恰菜已上桌。这才堵住了那丫头的嘴。嘴里吃着五色的汤,却食之无味…… 然后,结帐、回家…… “对我许的承诺!……”呵呵,我苦笑。 “在想什么呢?”从浴室走来的菁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用粉色的浴帽包起了长长的卷发。 “没有!呵呵”我冲她善意的笑。 “快洗洗吧,姐姐,你还欠我一个问题呢?”她一脸正经的说。 “呵呵,是呵……”我呆子似的走进浴室。 门被子我关上了。站在淋浴下面,没脱衣,便开了水龙头。披散的流水扑面而来。任流水冲洗我的大脑。我要让自己明白让自己相信自己在做梦,做一个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梦。我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他已经悄悄的走近了我的心灵。现在我不想要爱情……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九点刚过。我穿上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珠。 “头发还在滴水呢!”说着从衣柜里拿了一条长条的毛巾递给我。我本能的接过,并去擦那滴水的发丝。我会在客厅墨绿色的棉式沙发上。听着菁的卧室里飘出的一曲梦飞船。我突然感到我的心情与那首歌词一样,是那样的真切。 “刚才你电话响了!”菁拿着我的手机坐在我身边。 “谁?” “我没看。” “哦。”我接过电话。翻机看见那熟悉的号码。我居然有了莫名的冷笑。 “谁打的?”菁像幽灵一样把脸伸面我的手机。 我被吓了颤了一下。惊着似的说:“老板!” “呵呵,不要告诉我,你和他有什么!”她怪怪的笑。 我恍然若梦似的拍拍她肩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很乖的搭搭肩慢幽幽的走回卧室,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她说:“姐姐,你欠我一个解释!”便关上了门。 我幽幽的不语。我累了,想睡了!我靠着沙发。似睡非睡…… 我的电话响了,是莫言打来的…… 电话通了…… “在哪儿?” “家!” “睡了吗?” “想睡着,但又被你吵醒了……”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我在你家楼下!”很久,他开口说道。 我被这句话惊得心痛了,为了证实他在说谎,我光着脚跑到窗台拉开窗口看。他果然就在那儿。一种久违的感觉又再次袭来,我想哭,那中间居然有种幸福的味道…… “看到我的吗?” “嗯,看到了!” “下来,我要见你!” “晚了!”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不然,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命令?” “是!”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受你的管辖!” “现在开始计时……”他看着窗口的我,挂了电话。 “混蛋!!” 我下楼了,换了衣服…… “时间刚刚好!”暗淡的光线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声音却听得真切。 “痞子!”我重重的说。 “萧寒,再这样叫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什么?辞了我?”我大笑。“求之不得!”我似乎在自问自答。 “为什么会想我会辞了你?这么讨厌我??” “你不惹人喜欢,不是吗?” “在你这儿不惹你喜欢吧?!” 我冷笑:“对别人的承诺如不能兑现,最好不要承诺!” “什么承诺?我承诺什么了?” 我冷漠对视。而他却看不到我的眼神透出的忧伤。呵呵,暗夜!好个暗夜!! “哦。对了,是请你吃饭吗?嗯,我忘了。明天吧,明天请你。”他大男子主义做法遗漏无疑。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女人…… “明天我约了朋友!” “哪个?” “我有交朋友的权力吧?” “几点完?” “很晚!” “那我等!” “那会浪费你的时间!” “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是有成本的,要收回,我会让你加倍还我。” “太自信了吧!”我心痛了下,但还是无情的说。 “萧寒”他停了一下,又说:“休想逃开!” “我累了,要休息了!” “好,明天见!” 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当我再次站在窗口看那儿的时候,车和人已经没了踪迹,消失在午夜的空气里。 “他走了。”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知道!” “他喜欢你?” “他总是激起我的恨意。” “你喜欢他?” “他有女友!” “姐姐,你动情了……” “是呀,丫头,我动情了……” 我不喜欢黑夜,可又迷恋黑夜。我不喜欢夜的冷漠,却又喜欢夜的静寂。我总不够冷漠,但总能做到自闭的孤单…… 我对着电脑发呆,我的稿子已经完成了一半。我叹了一口气。我想,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5) 《转身》: 你酒醉的高角杯, 被我的眼泪所包围, 你如发的情思雨, 被我的冷漠所绞断, 你的愤恨不着边际, 心的陌生是一种力量, 如果错爱, 不如转身。 “晚上多晚我都等你!”我拿文件给他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臂对我说。 “那么,好吧。等吧。”我看那双霸气的眼。“你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我用生硬的语调说。 “但你越来越讨我喜欢了!”他邪笑。好在会计来找他签字,他迅速的放开了我。嗯,嗯的掩饰自己的在下属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失常…… 在这间庞大的公司里,我用我的方式做着我份内的工作。虽有难度,但仍有成效。 烨是公司的文职人员,不知为什么,对我极有好感。我也喜欢那乖巧的女孩。一来二回便熟了。她总是习惯似笑非笑的对我说:“姐姐我跟你介绍男朋友吧!” 每次,我都嘻笑道:“好啊!先说好,我是喜欢帅哥的哦!”下午三点我去复印文件的时候,碰上了她。 “萧姐。”她叫住我。 “有事?”我停下来笑问。 “有帅哥呵!”她神秘的朝我挤眼。 “嗯,看来可以养眼哦”我坏坏的笑。 “那晚上一块玩吧?” “嗯,怕是不行,我今天还有点事。怕是去了。” “可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我惊了一下,没想倒这小丫头当真了。 “可我今天真的没空!”我搪塞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呀!你就去吧!!” 她把我拉到角落里,向我撒娇说:“萧姐去吧,我都和别人说好了。”她像孩子一样摇晃我得我几乎八魂少了七魄。“好了,丫头,我算服了你了。我去还不行?”我挣脱她道。 “那就说好了,不许变呵!”她变了脸,活蹦乱跳的放开我道:“下班我等你!” “好!”我没法,服了那丫头。 莫言乖得反常,整个下午都呆在办公室批文件。有工作就和 (: ) 暮色朦胧 第 7 部分阅读 “好!”我没法,服了那丫头。 莫言乖得反常,整个下午都呆在办公室批文件。有工作就和我说话,没工作便不再理我。 下班后,他站在我对面。“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有朋友等我!” 我收拾好文件,背起挎包离开。 我能感到他发怒前的烦躁。我不理,我想他不值得我理。 相见的地点在一家酒吧。明丽的烨挽着我的手臂站在他的面前。那是一个与我有一样的普通面孔的男孩。但举足间却透着绅士风度的大气与温和。 “你好!总听小妹说起你。今天一见果如所闻,的确有人如其名。” “哥哥?”我惊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是呀,想给你惊喜呀。有问题吗?姐姐不要生气哦……”烨朝我可爱的笑。 “呵呵……嗯……当然……没问题……”我停了又停说道。 “我哥哥是高级工程师!” “很高兴认识你!”那叫凌志的男孩伸出手臂。 “我也很高兴……”我也伸出了那只手。 我本不愿伤人,而却总被人所伤。最后又无心的伤人…… 我以不常规的恋爱程式是在一些说些干巴巴的话,然后说彼此愿不愿意做对方的情人。但和我这个叫凌志的男孩不是,他善于察言观色,这是我认识中唯一一个有此特能的人。 “萧小姐以前是做什么的?”两杯啤酒下肚,他眼直盯着我问。 “业务”我不喜欢别人直视我的感觉。于是,我转过脸。 “哦,辛苦吗?” “还行。生活嘛!” …… “嗯……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十分钟后,我实在受不了那谈话的压抑,终于张开口道。 “嗯,不玩了?男孩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悦。 “姐姐要走了吗?”烨一双纯真的双眼看着我。 “嗯,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忘了今天是菁的生日,我答应跟她一起过生日的。”我说了谎。 “哦,是这样啊!”她失望的说。 “嗯,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烨有我的手机号”我笑说。 “嗯,那好,有时间可以和你聊天吗?” 我笑笑。 “哥,你送萧姐吧?”烨耍小聪明的说道。 “呵呵,不用了。这儿离我家很近的,我十分钟就到了。”我推迟。 “嗯,也好,有时间再聊吧?”男孩说。 他们把我从酒巴送了出来。我深深的呼吸了外面的空气,逃也似的离开…… 我不想回家!一个人在大街沿小道。 我不知道莫言是不是在等我,但我不愿回家!! 我以为他不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但我错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在我家门口等我。独断的挂了电话。 我想问:“莫言,可恨的莫言,你想要做什么?” 我慢幽幽的回到家。那熟悉的车影果然停在那儿。 车灯刺了我的双眼,使我暂时不能睁开双眼。但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耳朵还算精灵,我听到有脚步起渐渐的清晰。我的眼慢慢的睁开的眼。看到了那张牵动我情绪的脸。我看他嘴唇慢慢的张动:“我不存在吗?” “对我来说,有些人存在与不存在并无区别!” “这么讨厌我?” “是我烦你吧?我每天不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吗?” “你还在为那本子生我的气?” “你认为呢?” “我不是有意弄丢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有几成可信的成份?” “不信?” “拿什么让我相信?” “萧寒!”他又一次大叫我的名字。看到他伤心的样子,我的心又痛了一下。 “冷酷的女人!” 我不语,流下一行泪漫过脸颊滴在我紧握的不安的手臂上…… “别惹我,不然,你死定了!”我恶狠狠的说。 “那么我偏要惹你……”他如失控般,用有力的手臂强揽我住我的腰,低下了那愤怒的头…… 我被那动作吓呆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动弹不得。也忘记了挣扎。莫言,大胆而放肆的吻了我…… 而可恶的是我竟对那吻并不讨厌。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这个无理我家伙了吗?不,一切都不可能,不可能发生!可为什么又那么真实呢?我挣脱了那吻,却没有挣脱那手臂。我泪眼朦胧哭叫:“流氓!” “冷酷的女人!”我看到了那双眼此刻闪着晶莹的光的眼睛…… “我爱你!”他在我耳边吼着。并再次亲吻我嘴唇……这一次没了粗暴,那吻温柔如三月春风般含情。 他用炽热的灵舌撬开我的紧闭的唇。这一次,我没有反抗,当他对我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我已经丢失了防御功能。那吻的甜蜜一点点的渗入我的心脏与骨髓…… 他把我紧紧的揽在怀里,紧紧的……“做我的女人,跟我回家!”沙哑而磁性的声音是那样的摄人心魂。他在我耳边嘶语,吻我狂流的眼泪。我贴在他的胸口,紧紧的偎在他怀里。我笑。那一刻,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我曾那么的相信爱情,那么爱情总是无情要刺伤我。我想,我看到的是事实了吧。不到二十四小时,他竟吻了另一个女人。莫言,你与舒逸有何区别?他有情,为了他的女友,你无情,也是为了你的女友。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的情债,而今生的相遇正是为了还你们存放在我这里的债?…… 没有什么比受到欺骗更能让我难以容忍的。我站在他的对面。相对而视…… 我以为他要和我解释,但是没有。他在做什么,他又要做什么?他在我面前转身,和那女孩走掉。 我转身,眼中有晶莹的泪…… 或许人生有些时候,那无意的转身注定就是一辈子!从A点转向B点,从B点转向A点。而总回不到原点。 他转身,忘记了他对我的承诺与爱恋。我也转身,忘记我对他的承诺与爱恋。我没有给自己任何可以让他解释的机会。我写了辞职信,通过EMEL发送到了他的邮箱里。我也要离开了,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月,在这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灵感。写了一些字。也收获了那没有结果的情感。我想应该没有比这儿更好的结局了吧?我要到到达下一站,转身永远的离开…… 结局正应我的话: 炽热孕生的誓言,变异冷漠; 忧郁滋生的忧伤,抑郁叹息。 正文 第五卷 逸蝶烟云(6) 《命运》: 用真正的诗的语言来写诗, 是诗的命运。 苍白的天空, 无意的挟来思幕。 思绪如秋雨般荡漾斜落, 笔尖跳跃着挥洒精灵的泪滴。 我累了, 一袭沉郁的黑色, 含着深沉的哀怨。 当我闭上了眼, 你虽能读她, 但终究不明白那其义。 我如约向出版社交付了稿子。一个月后,印有萧寒名字的一本十万字的诗集正式出版了。我望着那本艳红色的诗集,仿佛看到了那期待的双眼,他在看我,在对我笑,赞扬而骄傲的笑。而我却对那笑没有动感的表情。我付出的太多,我没有兴奋…… 我又像一个浪人一样四处流浪,在这个城市的幽长的道路上四处徘徊,四处环望……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我又要为了生存而再次踏上找工作的生涯。我不希望自己永远活在他的影子之下。他让我受到了太多的伤害,我已经承受不住,他那关爱的眼神次重现在我的眼前…… 我说过,我从来都相信机缘,而那一时刻机缘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进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而这一次,我的工作不再是锁碎的总经理助理,而是一名服装设计师。为了能做一名设计师,我报名参加了短期的培训班,而且意出人意料的谋到了那份设计师的工作,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意外,一要又都是意料。 人总是在某种环境中不断的变化与成长。我学到了以前所学不到的东西,做了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也过着一种以前不曾过的轻漫洒脱的生活。 一个月后,我对工作已经完全的熟悉,而且还有不错的人缘。此时,我正站在我上司的办公室的门前。 我敲响了那扇门…… “请进!” 于是我推门而入。 “你还没有下班?”看到我他似乎很意外。拿笔的右手在图纸上停了下来。 “没有。这是我刚做好的设计样本。”我把我半个月为之日夜忙碌的设计图纸递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粗略的看了一眼。说道:“做的还不错!” “谢谢!” “嗯,不要下班吗?” “哦?”我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道:“是要下班了!” “今天有时间吗?”我笑问。 “有事?” “想请你吃饭,感谢知遇。”我笑道。 “请吃饭哦?”他笑吟吟的问。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吟吟而笑。 “嗯。谢谢赏光!” “不过,我想保持我的绅士风度。你请客我付账,如何?” 我直乐:“求之不得!” 秋天的夕阳格外的殷红。漫过了这个城市的上空。秋的凉气透从四面穿进车内。他开着车,而我就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在急速的行驶。 我的头发被风给吹乱了。 “为什么会留长发?”他手握的方向盘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想留!” “想更有女人味?”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严谨的上司会这样直白的问我。 我想到了那个女人如瀑的秀发…… “有什么不妥吗?” “哈哈,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他看了看我,那眼神有我猜不透的异样。我安静的坐在那儿,很幽雅,很平静。 “我喜欢这风!”最后,他说。] 我不在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想和他说。 二十分钟以后,车在广场的一角停了下来…… “想吃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哦,是哦!你想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他回答。 “随便不是便饭。”我说。 “为什么不能是便饭?现在我倒想吃便饭了。”他小男人撒娇似的说。 “去哪儿便饭?”我问。 “你家,我家都可以。” “我从不去男人们的家!” “我们是朋友,是同事,不是男女关系,不是吗?” “我之前没有先例!” “还是小姑娘吗?”他冷笑。“怕?”他问。 “对于某些人我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我也仰起了我的高傲。 “那就好。那去我家?”他挑衅。 我不语。我心中轻视他说:“怕你?不过是一个小男人而已。” 我去了他家,三室一厅的房子。 “参观一下吧?我家!”他打开门对我说。 我走了进去。 “那么大的房子不觉得空荡?”我眼睛盯着那房间。 “当然!” “很诚实!” “我向来都是一个诚实的人!”他关上了门,换了鞋,把包丢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脱掉了外衣。“你随意看!” “呵呵,不错!有家居的味道!!”我在那若大的大厅里渡来渡去。 他走了过来拿了一瓶可乐递给我,我接了过去。 他站在我的对面,拉开易拉罐,环形的圈套在了他的手指上。他望了一眼那环便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说了句:“以前送过我女朋友,今天却已物是人非了!”他的眼神有了莫名的忧伤。 “你很喜欢她?” “我是真的爱过!”他叹息了句。却又反问我:“难道你没有?”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 他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又问了我的一句:“你相信两性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 “我没有试过,所以不能回答你!” 他嘴角微微咧开:“你怕是没有男性的朋友吧?!” 他的话里既有反问又有讽刺。但一分钟后,他便变得热情而幽默。我惊诧那改变。我对眼前这个人好奇了。 言谈中,魅力二字在他的身上若隐若现。公众式的光环让这个本并不帅气但酷似和蔼的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身上蒙上了一层神密的色彩。且易真易幻,我对他有些好奇了。我从简单的思维里推出:“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但情感是人的共性,也是生理与心理的共同需要。无论你是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只要你有思想,就会需要。我有不好的预感,但那预感却很恐怖。我想答案,要解心中的迷惑。我不管他在有声有色的讲述那单调无聊的笑话打断他道:“可以问你问题吗?” 他停下眉飞色舞演说,极其不解的说:“想知道什么?” “一个问题而已!” “嗯,好”他皱了一下眉,随及又展开身体很风度的哈哈一笑。 “可以问你女友朋的事吗?” “怎么会想起问这个?”他脸上的笑容停止上面容上,形成了一朵残败的凋零的花。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导致的结果了,同时我也看出了什么,他让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凝固的气流,似乎想要逼迫常人窒息。但诱人的个人秘密引诱着我,告诉我事实已经这样了,我已经无力挽回了。我没有机会后悔,也没有时间后悔。我似乎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听说什么了?” 我摇头。我知道我此时只能沉默,也只能沉默。我不想引发无谓的战争,尽管那战争与我无关……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弓着腰坐了下去,那动作似乎在经历某种致命的打击。他闭着眼睛,靠在上面。我几乎感觉到他的心跳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我看到了那眼角微微渗出的眼泪。 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在我面前流了眼泪。我想的,我猜的,一切都在等他向我证实。我握紧了手,斜立在他一米远的地方。窗外阳光很好,很温暖,而我却感到了有冷风袭来。我握紧了手,心在发抖。 我终于等到他跟我说话了。他把头从沙发上抬了起头。身体弯了下去,双手支撑着大脑。暗幽的嗓音,从那平缓的胸口发出声音…… “她死了……车祸……”他双手插进头发里…… 我紧握的手又再一次的冰冷起来…… 很久,他放下手,理了理头发,抬起发红的眼睛说:“她和你一个姓……” 我的手握的更紧了,几乎想要把它柔碎…… “叫什么?”我幽幽的问。 “萧闪闪” “家哪儿的?” 他不解的看着我。但我的眼神不容许他不回答:“和你一个地方。” “你小名叫什么?”我的指甲几乎要穿入我的肉体。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保护起自己来。 “小楠吧?” 他原本惊噩的神情像水波中的光晕一样逐渐的扩大开来,弥漫在空气的四周…… “你是谁?” 我冷笑:“早该知道你是谁了?世界那么居然那么小,让我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那惊噩转为了自然:“是,我也早该知道你是谁。但总不愿相信。你不是她口中的萧寒,你不是她妹妹,不是,不是!” “是,我是。我一直不愿相信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费功夫。世界真小,居然让我遇见你这个杀人的魔鬼……”我的心,一点点的发抖,一点点的发冷…… “我不是……不是……”他摇晃着脑袋。宽宽的脸上有了惊悸…… “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了吧!”我冷笑。 “为了你,好没了如花的生命……” “我不想……我不知道她会穿马路,更不相信那急驶而行的卡车迎面而来……我不想……” …… “想起怎么惩罚我了吗?最好让我能彻底的解脱……”他似乎在讫求我了结他的生命。我想做杀手,却不知,我不是职业的杀手…… “惩罚,是,你是要得到惩罚!但不是我对你的惩罚,是良心的。你会得到你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我强加给你的。我不是圣人,我有憎恨,你杀死了我的姐姐,你觉得我对你能有什么好感?上司,可笑的是,你竟然是我的上司……”我冷冷的笑。天意还是命运? …… 我无意理会他的解释,更无心关怀他的感受。我的心在痛,在短短的十年间,我失去了三个我最爱的人…… 从此,他从上司变成了杀人的魔鬼,我的世界里没有比他更让我讨厌的人了。我没有离开我所在的那间公司。我要看一个杀手最后会有怎样的结局。我在等,等结果…… 他碰上了我更多是显露歉意的神色,欲说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想解释。可我不想听…… 正文 第六卷 秋帘化缘(1) 醉了?没醉! 时光在我纤细的指间一点点的流逝,秋天来了。我脱下了裙子,穿上了金色的秋装。在公司我做得很好,而且也做到了最好。我成了一个很负责任但不是最优秀的设计师。我时刻关注着夏楠。我姐姐的前任男友。我只是想得到自己的证实,证实他不是一个人多男性中的优秀的好男人。我不明白我姐姐为什么会爱上那么一个平凡的男人,而还声称男友一表人才,真的是一表人才吗?才是有,做人倒罢了吧?…… 我的心灵深处对他生出一种鄙夷。十岁时,贯有的眼神又在我的眼睛里出现了。我又开始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恨。前者是对世界,而今天却是为了我堂姐。 她美丽的笑容永远的印落在我的记忆里…… 公司的秋装酒会上,我穿上了自己亲手设计的玫瑰色的吊带低胸及地的礼服,银亮的毡子盘起了那头乌黑的秀发,细高的鞋踏在地面,从未如此光艳的出现在人前。我端着酒杯,走在豪华而热闹的人群中。我面带着笑容,与那些熟悉的同事和谐的讨论秋装的亮点。酒杯的碰撞间,我听到他们在说夏楠,我立在一边,轻轻的把酒杯放到嘴边,尝了一口那鲜红的干红…… “大家看到了没有,夏总这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好?”女孩小声的对我说。 我呵呵的笑笑。 “姐姐没有察觉到吗?”女孩穿了一件半开背的低胸礼服,野性与时尚的先躯者,浓亮的眼影,长长的睫毛在对我眨眼睛。 我回应那笑。“别人的事不是?”伸手去碰她的漂亮的鼻尖。 “姐姐别逗了……”她呵呵的笑,“人多着呢?回去在整也不迟呵!”她伸头贴到我的耳边低语。 我被逗乐了,咯咯的笑。 “笑什么?” “身后的一个声音在说话。”光听声音我也知道是谁。“好笑呗!”我转头对那年轻的脸回答。 “姐姐又在敷衍我了……” “强子又要说笑了呵……”我说。 女孩矜持的笑。“强子对姐姐有好感呵!” 这次,我佯怒扬起右手敲了敲那灵秀的头:“丫头,又欠揍……”说完,看她无奈的眼,顿时让我哈哈大笑。 “姐姐真小气呵,不就是个玩笑吗?”她紧护着那被敲的头。嘟着嘴对我埋怨。 我看到了强子用无辜的眼怒视女孩。我更乐了,我呵呵的笑:“丫头,还不知道强子的历害吧?那不防试试……” 我转身欲走。“姐姐,等等,姐姐不会这么小气,这么残忍?丢下我一个人的呵……” 我转身对那美丽的身影笑,任她在身后那含情的祈求,依旧踏步前行……我穿梭在人群当中,笑看风声和那繁华三两成群的场面。我不善言词,不曾入群,我躲在角落里,看那繁华的场面。我还不忘看那个厌恶的身影。他举杯投足间喜形于色。是啊,他是应该得意,这次秋装让作为总设计师的他出尽了风头。酒会开始的时候,T型台上公司的老总拉开了开幕词。他被风光满面的请到台上。抑扬顿挫的风光,尽展他出色的才华。其间散发的是男性成熟的魅力,引得艳羡者不时的尖叫,台下掌声一片…… 独站在角落里的我,没有为他而鼓掌。我静静的注视着他,我料到他会来到我身边…… 果如我所料,下台后,他陪完客人,便走到了我身边。红光满面的他站在我的对面…… “很风光!”我对面而立。 “是不是战争又开始了?”他的目光变得暗淡。 我咯咯的笑:“什么是战争?” “又开始了……”他似乎无奈的摇摇。回头把酒杯放到角落的玻璃平台上。说了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朝着隐形的入口走去。 我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我没有继续犹豫,同样放下手中的空杯,双手轻提着及地的礼服,紧跟了上去…… 那是个半圆形的欧式阳台,周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我嗅到了花香的气息,却没有看到那悲伤的脸。夏夜是美丽的,霓虹如繁星般把城市照得格外的阴柔美丽。柔和的风吹着我光洁的面庞,可我却用冷漠的双眼注视伫立在米色围栏边的夏楠。 夏夜里,他松开了蓝色碎花的领带。他解开了白色衬衣的领口的扣子,他双手平放在围栏上。侧面对着我,仰头看那深遂的星空。“闪儿喜欢看星星!”他的声音低沉压抑起来。 我心颤了一下。“可是再也看不到了!” “是你害死了她……” 我看到了那后背和那半张脸型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 “严重了!”我虚伪的回应。 “她喜欢这夜空,一种静谧和谐。” “可是再也看不到了!她原本可以看到了,可你却做了杀手……” 他僵硬的把头转向我,目光变得空洞而悲痛。“给我赎罪的机会吧?” 呵呵,我再一次无情的笑。“机会?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赎罪的对象了?没必要!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我姐姐!” “拒绝我?” 我闭上眼,看到那鲜血染红的白色长裙如飞舞的彩色飘带一样飞入我的记忆:“你永远不会理解接二边三的打击会让一个本来很坚强人的心灵变得怎样的脆弱。永远不会明白!” “不,我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我质问。“你明白生命对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吗?”我极力挖苦讽刺。我在发泄怨怒的时候,又在自我批判。 我又变成了一个暴戾,狭隘的小人,可我无奈,我要答案,我只能残忍的强迫自己咽下我自己亲手培下的带毒的酒。尽管我已没有丝毫的力气,但还是毫不畏惧的永往之前。 “恨我?” “拿什么让我不恨你?你让我失去了亲人,而你自己却在这里风光无限。”我紧握了拳头,眼角湿湿的。 寒,别这样。好吗?” “别叫我的名字,你没有职格这样叫我。”我反感道。 “这样无情的惩罚我吗?” “我要看你的结局。看你失意时残败的样子。”我几乎咬着牙齿在发出声音。我的恨意溢满了周围空气。 我们目光对视…… 我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对你说话。“你姐姐的事,不怪夏楠” “卓雅?”夏楠叫出了身后那女孩的名字。卓雅是我们公司的一名出色的设计师。性格随和又不乏爱心。是'奇‘书‘网‘整。理提。供'公司是受欢迎的新人之一。 “萧,你不能这样怪夏楠。”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三人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等角三角形。她艳丽的红唇在向我解释那不为人知的事:“你不能怪夏楠。萧!” 我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利的可以杀人,我淡化了目光看那双平和的眼。 “闪儿的事,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是意外也是他造成的不是吗?”我依然不愿听任何人做出解释。同时我又疑惑了,“卓雅怎么会知道这是意外?” “卓雅,什么也别说。我不想让任何人介入我们之间,我们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 卓雅不理,依然面对着我。 “萧,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姐姐,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闪儿的出事确实是意外。为此,夏楠病了半个月。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他们吵架了,不是吗?他气走了我姐姐,如果不是,她不会……” “谁也想不到的!况且那天你姐姐工作上出了失误,受到了胡总(总经理)的点名批评。这才是主要的原因。公司除过我和夏楠知道原因,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发生的真正原因。” “工作出了失误?”我从鼻孔里哼出冷漠。 “是,不信可以向胡总求证……”她不容质疑的话让我心生一股冷意。 “卓雅,别在说了。你可以走了。”他怒呵道。 “难道是我错了?但我相信一点,以卓雅的性格,她是不会说谎的。” 但我依然不想认错。我不相信我误会了夏楠。我怕我会失去了憎恨的来源。 但那眼神却有一种真实在四处飘散。 “在导演一出生动的戏给我看吗?”我脊背开始发冷。语言逐渐颤抖。 “过完了今天,我们就不要再见面。”我对转身面对夏楠。 他不说话。用力握着手臂。 “从今以后,我再不想看见你!”我喝的红酒起了作用,我头晕了起来。但我的激动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动下已经达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我轻甩着头,身体开始摇摆。 “萧,你能平静些吗?”卓雅开始扶我,夏楠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毫不留情的用力甩开,却不想用力过大,我摔倒在地,大脑撞击了地面发出了“砰”的声响,我感觉到了疼痛。我看到那恍惚而紧张的脸,微弱又怀有恨意的说了句:“我不想看见你……” 正文 第六卷 秋帘化缘(2) 《等待》 风中, 我的迷人的舞姿, 空中, 诉说寂寞情怀, 为了手心里的海, 为了寂寞的少女情怀, 旋转而摇摆。 雨中, 我的掌心聚满了点点泪滴, 伤中, 溶在手心, 洒在心底, 为了那期待的眼神, 为了轻展手臂的等待。 回转蒙昧的眼。 呓语含笑, 我在仰望, 仰望的等待, 等你, 等你带我回家。 …… 那个小女孩拉着我的衣角,苦苦的哀求我能给她一块小小面包。娇小的身躯,骨瘦如嶙,褴褛的衣衫,疲惫的面容,无力的手臂,大而充满希冀哀求朦胧的眼神…… 但还是紧紧拉住我的手臂。期望我能给她希望。期望的眼神,求生的欲望在那讫求的眼神中透视在我的眼神中…… 空旷的大道上,寒风袭来,那孩子的身体开始颤栗,肤色开始暗紫…… 我垂首而立,紧握着那纤细的小手,眼角流下了一行浓烈泪。 我把她抱在怀里,那小手拭去我眼角的泪,叫道:“姐姐,别哭!我……我……不饿……” 我胸口喷出了一口气,我哭出声来…… 我睁开了眼,我妈妈正试去我眼角的泪。 “寒……”我妈妈叫了我一声。苍老的脸扭动了面部的神经,喜极眉梢,眼泪慌不择路…… “越儿……越儿……你姐姐醒了……”她从不沙哑的声音大声的叫着,看到慌忙跑来的越儿,笑着唔住了嘴巴…… 我听到了那揶揄的声音。我的心一阵感动,我的眼角还在潮湿…… 我抬起无力的手,拉那双长满老茧的手…… “妈妈……”我笑,肌肉紧绷成了一条弯曲的线…… 她泪流满面,哭泣着对我说:“那么大了,还不让我省心……”那嗔怒的神情让我的心紧紧的抽搐了一下…… “我还好呵……”我侧面看我妈妈咧开嘴笑。 越儿扶着妈妈的肩。我妈妈把脸埋在他的宽大的胸口剧烈的抽搐起来……那身影是那样娇小柔弱。我止不住的心酸,酸到了鼻尖…… 越儿紧紧的抱着我妈妈:“姐姐醒了不是?” 我看那张俊朗和成熟的脸叫了声:“越儿……” 那眼神对我柔和的笑,嘴角却附着生涩的表情……与此同时,我又看到了身后的那个背影,那眼角有淤血残留的青痕……我看着越儿,我明白这是谁的杰作了,但对我来说丝毫不解恨意…… 我别过脸,依然说着那句话:“我不想看到你!”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呆呆的站着。 我妈妈推开越儿跑到夏楠的面前,下了逐客令:“我女儿不想看见你,我现在请你离开,马上离开!”她怒不可遏的大声嚷道。 “阿姨……”那声音毫无底气断断续续。“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我只想请你离开!马上离开!!”她冲到门,站在门口,挥着手臂:“马上离开!”她像极了一只发怒的神。伸手似乎想要毁灭什么。 越儿抓住我的手,温暖的手掌让我安静…… “对不起!”夏楠对我说了句。再无留恋的被我母亲赶了出去。 一时间,我小小的胸口被泪水聚得满满的…… 我又回到了我妈妈的身边。呵呵,妈妈,我累了,请带我回家! 不到半个月的时候,我妈妈便把我的养得白白胖胖的。我又容光焕发的立在了人前。我在我妈妈旋转而舞,我用跳跃的方式向她证明我已经好了,完全康复了。那从未有的过欣慰的笑容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她对我说:“寒,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越儿没有人会比爱自己更爱你。” “我知道……”我停下轻盈的舞步,却笑不出来。我蹲下身半跪在她身边,她双手抚摸着我的头。 “呵呵,丫头,你不明白,否则不会有之前发生的事!” 我抱着我妈妈的双腿,不去辩解。我对她说:“妈妈,留下吧,陪我在这里好吗?” “寒……大了……”她的手有了间接性的停歇。语调也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我不理那无端的感动。 “让我靠着你的背吧?”我仰着脸看我的母亲。二十六年了,我从未对她说过如此含情的话语,而在凉风习习的秋夜,我对我妈妈说了唯一的一句不曾重复的话。也是我二十六年以来唯一想说而又没有说出口的话。滴滴泛着青色的泪,从溢满的眼眶,落到我的面颊上。我笑……那身体开始下蹲,粗糙的脸颊深凹的皱纹,轻滑过的面部,我妈妈每一次吻了我的脸。我想:我是孩子。而此刻我恰恰就是她的孩子。 第二天,她还是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倦恋和不舍。留下的只是那句:“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是的,妈妈,我记得那句承诺:“我要让你过人上人的日子!” 我用五年的时间得到了精神上值得寄托的东西,而我却失掉了对她的承诺。我知道:“她在用她的方式激励我,让我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佳的理由。”而我知道,她满足的不过只是我叫她的那一声真切的“妈妈”!我感动,为了亲情。 越儿开车接走了我妈妈。 “姐,答应妈妈的事,一定要实现,你有这个能力!” 我点头。“明天吧?期限一年如何??”他正式的表情不容我有任何做假的成份。 我笑。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向前。 抬头,望望发白的天,阳光格外刺眼。车启动,只留下半空中袅袅腾升的烟尘…… 正文 第六卷 秋帘化缘(3) 我透着寂静的朦胧 薄淡的浮纱 静听着淅淅的细雨寂寂的在心灵上激打 遥对着远远吹来的空中的嘘叹的哀伤 意识里, 一片一片的坠下的轻轻的白色的落花 …… 连续一个月了,他每天都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在某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尽管我对那身影置之不理,甚至冷言相对,但他还是坚持不懈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语,只是静静的呆在距我不远处的椰子树下。 我喜欢那残红的夕阳氤氲的朦胧,我每天都会坐在公园高凸的绿色的草地上看那美丽的瞬间的流逝,那感觉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月后,他还是准时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似乎已经不在讨厌那影子,并且习惯他在某一时刻扰了我的心情。有厌恶,有愤怒,更有感动。我从不斜视的眼再也不能莫视他的存在,在他又出现我的身边的时候,瞄了一眼那背影…… 那消瘦的脸和身躯在残阳的照射下格外孤单。 呵呵,我竟在怜惜别人有多么的孤单,却不想我就是最没有资格怜惜别人的那个人。 我听他对我说:“他累!” 我也轻声附和那声音:“我也累!” 我们在秋风里相视而笑,所有的恩怨在他坚持的赎罪中,渐渐的一点点在我的心中消逝…… 我忽然觉得我们在某一点上是那样的相似。 我们坐在草地上,肩并着肩,天空有鸽子划过,天边残留着一抹冷色的嫣红…… “你喜欢看夕阳?” “我能平静下来,想很多事!” “你爱过吗?” “怎么想起问我这个?”我本能的有些抵制。 “爱是痛苦的,相爱未必能相守!” 他说话的时候,我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什么是爱情?是感动,还是欣赏?”我从伤痛里榨出那仅有的一点微笑。我像似在自言自语。我苦笑:“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年轻总是有代价!” “什么代价?品尝无知的酸果?”我似乎习惯了冷笑。而那时我又在冷笑。 “你们相爱过吗?”他又在问我。 “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回答。 “在逃避?” “也许吧?”我望着公园远处踏步的行人叹息了句。 他呵呵的笑。 “以后要做什么?” “没有人养,总要自己养自己吧!”我戏笑道。 “不是没有养,怕是你不让人养吧?” 我听得出那话的真正所指,我呵呵的笑。 “看过你的诗,写得不错!” 我惊谔…… “前天去书店了……”他解释道。 “哦”我不想去解释什么,也没有必要解释。 见我不语,他止住了话匣…… 秋风袭来,凉意渐浓…… 我在为那个承诺而忙碌。我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挣钱。生活一如继往,只是多了些疲惫…… 我依然在XX公司做设计,依然是夏楠的下属。似乎是事先设计好的程式一样,我只需要按步趋走就可行。生活依然平淡的是现在进行时。 在此期间,我依然没有间断的在写一些属于自己的文字。 十月初的时候,我受到了XX诗刊社的邀请参加一个诗友相聚的酒会,一个交流的舞会。 这个城市我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我请了夏楠陪我一起去,他欣然同意。我穿着天蓝色的晚礼服挽着衣衫鲜亮的他,以最阳光的最明媚的姿态出现了众人面前…… 那并不美丽的面庞露出的自豪的笑容。我踏着红色地毯的走在天子娇子的人群中间。我不熟悉那些所谓的名人,但我识得他们的字,我记得他们的优雅。我见人即笑。随后道声:“好”! 他们回应我,向我问候…… “寒,我们又见面了。” 叶子拉着我的手激动的笑。 置入梦幻的场景中,我站在叶子的面前。 “呵呵,是呵” 我们轻轻的相拥而抱。 “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叶子在我耳边私语。 我感觉到她清凉的气息。“你不也是!”我望着那高大帅气的男友反问她。 她啧啧而道:“是啊,是啊!” 原本晚上八点的酒会,九点才开始。当迟到的主角踏上舞台站在麦克前的一刻,台下掌声四起。四面散落的目光全都聚交在那个年轻女人的身上。和我一样的年纪却有重重娇人的光环。中文系的研究生,诗人,作家,在职博士,娇小玲珑的身躯,美丽的面庞上显示出自信与高傲。知道集荣耀与一身的女人是谁。我的嘴角有生涩流过。 黑色的低胸晚礼服,陶瓷卷发闪亮的披在肩头,嘴角的笑靥伴着酒会的祝词时隐时现,舞台上的她妩媚多姿,台下掌声连连…… 我挽着夏楠的手臂站在人群当中,但我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个背影,时隔一年,他还是那样真切。真可谓是天涯无处不相逢。 他紧盯着台上的女人,自傲与幸福溢满脸庞…… 那一刻,我想不到,我心际居然还残留着一丝酸涩,我不清楚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我附和着掌声,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默念:“舒逸,我们又见面了……” 震耳的掌声掩盖了我的烦躁…… 夏楠低头附在我的耳边大声问我台上的风光的女人是谁。 我笑而大声在她的耳边答道:“袁雅丽……” 他点头,继续欣赏那多才的女人:“好一个年轻作家!”他叹息着鼓动手掌…… 我不会跳舞,我没有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我静坐在一旁看那有着共同爱好的朋友享受着那美丽的瞬间。与我的好友们攀谈未来的计划…… 一曲接一曲,一杯接一杯…… 曲终人散,从舒逸惊讶的眼神中,我知道他看到了我…… 我对他轻笑,这是我从没有对他展示过的表情。 今天却毫不吝啬示于不人前,他挽着女友带着疑惑渐渐远走,而我挽着夏楠轻声笑着慢慢消失在霓红闪烁的边缘…… 我想:“没有什么比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不想要得到什么都不清楚都不明白更让人感悲哀的吧?” 我有远期的目标,而我近期又想要得到什么呢?又需要做些什么呢? 我依然过着先前同样平淡的生活,只是生活增添了了一丝低俗的自卑在里面,我更忧伤,人后,我脸上再没有笑容。 以为又要相互攻击,可事实恰恰相反…… (: ) 暮色朦胧 第 8 部分阅读 以为又要相互攻击,可事实恰恰相反…… “以为不会在再见了,却没想到我们会同时出现在那个酒会上。” “是啊,计划总是感不上变化,生活多变,人也多变。”我笑。 “以为你从此不在出现,而今天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是啊,意外总大于意料!”我依然笑道。 他开始了短暂的沉默。那光洁的额头再次透出明亮的光。 “红光满面!”我笑语。 他点头。也对我笑:“你也是!” “见到她很荣幸!是个多才且美丽的女人。” “我替她向你道谢!” “呵呵,什么时候结婚?” “等她毕业就结!” 我点头,有失落悄然落地,尽管我已经不再渴望回忆。 我低头看那明亮的鞋尖,抬头笑道:“我也要结婚了,那天你见过的……” “他?” “是!”我对他肯定。 “以前我们是网友,那现在是什么?”我问。 “朋友吧!”“嗯……祝福你……”我看不懂那眼神。 “思念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你坐在他身旁,却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拥有此人。” 舒逸,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是那样的想要懂你!你的幸福不是我的祝福。你已经成为过去。那么,过了今天就不要再见面。我默语。但我还是笑。“你也一样!”我最后告诉他。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孩子似的,傻得可以…… 正文 第六卷 秋帘化缘(4) 夏楠突然从角落里鬼一样的蹿了出来,在我的对面不请自坐:“为什么说谎?”声音里有一种询问的反抗。 我吓了一跳,慌乱的举动使停放在半空中的高角杯里的酒水洒在了白色的衣服上,我的双手在抖那红色的液体,我咬着牙…… “我想你不介意……”我握紧了那空杯。 “当然介意!介意你拿我做底牌!!”黑色的眸子里有点点愤怒。 我顿时哑口无言。有歉意更有尴尬,我僵愣的无地自容…… “这不公平!”他继续语道。 我不敢对视那双眼,目光在躲闪。 “这不公平!要做就做我真正的新娘!!做你真正的底牌!!!” 我瞪大了眼,我不相信这就是我听到的…… 我不敢四处环望,怕那些异样的目光抹掉我仅有的自尊。我的口开始干涸,我抓着那瓶没动的酒,试图把那艳丽的液体倒入放在我手边的空杯之中,但那双手宽大的手抓住了我的冰冷的手臂。我没有收回那只手。几乎在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有一个肩膀来靠靠,一个家庭来疗伤疲惫,而我现在又要怎样做…… “我想我错了,错爱了不该爱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很久后,我张开紧锁的口说。 “你已经成年了,该为你所说的话付出责任的时候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手臂依然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是,是应该。”我苦涩的笑。“可是现在我已经很坦然,只是有些伤感和骄傲掺在其中作怪而已。 “你需要家,而我也需要……” 我点点头,用力缩回了手。夺过酒瓶,满满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迷蒙的眼神瞟了他一下。冲他怪怪的笑语道:“交易成交……” 我看到了那惊愕的眼变成了一条线。 他和我一样大概都有不希望再受伤感觉。而我总被我打碎的梦和叛离的幸福中隐藏的折磨的痛苦所连累。这些心伤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但却有意无意的被我惦记着,并且在的脑海中摇曳生姿,挑衅的向我示威。 我不可掩饰的想要坦白,我累了,我小小的心被无言的无奈装的满满的。所以我选择接受。 很久以后,我相信并知道:我们不是恋人,只是个彼此相伴的伴而已。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我双脚踏在一望无际的充满生机原野上,望远处施工的场地,那场地的工人凌乱而有续的进行他们的工作。我知道〃奇〃书〃网…Q'i's'u'u'。'C'o'm〃不久的将来我眼中的这片土地又将是一个繁华之地。近处有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相伴走过,给这静寂的场地平添了几分温情,我一个人很安静,不想打破这宁静的和谐。且视那巨大的建筑物。 “怎么?一个人,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联系?”嗔怪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我回头。惊讶与兴奋无语言表。她像遗落人间的天使一样出现了我的面前。正得意的向我笑。 “丫头,来了也不知诉我!”我紧紧的拥着她。满是责怪。 “告诉你了,你还有刚才那不能置信的表情吗?” “想我了吗?” “嗯”我舍不得离开那怀抱。我的脸贴在她美丽的面颊。 “我也想你了……大姐,二姐,三姐,还有七妹都还不错,都让我代她们向你问好。她们想你了……” 我点头:“我也是!” “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们家那位不在??” “出差了。”我松开手,柔和拉着那手往回走。 “你就打算就这样过了?” “有什么办法不这么过吗?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每天必备的程式,能有什么不同?还能改变?” “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萧寒”她停了下来,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低头看那飘逸的长裙…… 抬头笑:“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宁愿从不曾恋过谁。” 那双俊俏的脸没有笑容。机械的对着我:“寒,你变了……” “一个从来不变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希望你过的好……” “我也是,希望你们过的好。” 她点点头,艳丽的红唇露出一丝无奈。 脚下依然是青青的草地。我却听到了下面的话。 “我这次去了天诚时装公司……” “哦!” “去谈生意。” “有什么收获?”我问。 “我见了莫言。” “怎么样?生意做成了?” “是。” “他不认得我,但我却识得他。” 我点头,不愿去解释什么。 “真的不在乎吗?” “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我回答雨的问话。 “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能想象他过的很好,没有我在会过的更好。” “寒,可你忘了,你过的不好,远远没有他好。” “他有美女,我一样也有帅哥,不是吗?” “自欺吧?” 我手牵的这个女人,总能在打击我的时候,猜透我的心思。尽管我总在梦里梦到那个冷傲的身影,但我永远不愿意承认我是那么的在乎他,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不愿相信那就是爱情。 “不是……”我解释,但越解释越心虚。 “惠子要结婚了是吗?”我转移话题。我受不了那种凝重的气氛。 “呵呵,是。小丫头,幸福的不得了,小女人一个。”雨说起惠子乐乐的言道。 “是呵。” “下个月十六号!” “在哪儿举行婚礼?” “男方的老家?” “嗯,很好。” “该成家的都成家了,该嫁的都也嫁了,你什么时候嫁人?” “我?” “是啊。” “我和你不一样,我们在一起住,结婚只是个程式,想办就办了。你呢?什么时候准备把自己嫁出去?” “不知道。”在某些时刻,我只说这三个字,也只会说这三个字…… “想要换工作?” “想换换心情。总在一个地方工作觉得有点压抑了。” “要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想四处走走。” “去哪儿?想好了吗??” “去我想去的地方……” “近期要离开?” “近期不会,我还有事没有办完。” “什么事?”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用我告诉你。” “寒,你有心事?” “见过我哪儿天没有心事?”我低声问。紧紧的拉着那双手。十指相扣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水来,但我依然舍不得放开…… “最近有发表文章吗?” “嗯。”我点头。 “要更努力!知道吗?” “知道。”我回应。没有人知道我现在的努力不单是为了我自己。 “你现在急着挣钱?” “我答应过我妈妈,我要让她过好日子,但好日子必需要以金钱为底衬。所以我急着要挣钱,这也是我对我弟弟的承诺。” “有份兼职你做不做?” “兼职?什么兼职?” “我们公司的宣传顾问。”不觉然我们已经走到了马路边。她停下来正面对我,郑重的向我发出邀请。“我只要你不忙的时间。” “可我知道我忙的时候恰恰也正是你们最忙的时间,而我不忙的时候,也恰恰是你们最闲的时候。” “你不用担心这个,这不是问题,我要的是你的浓缩的智慧。你绝佳的方案。不是你所拥有的时间”她闪动的眸子,多了企业家的深遂。 “智慧的大脑。”我开怀点头大笑。 “那就这样说定了。”说完,她看了一眼路边白色的跑车说道:“寒,我这会儿要走了,我来之前还有个会议,下午两点必须赶到。我先把你送回去,五点以后,我去你那儿找你好吗?”她粉嫩的手噌着的我脸询问的口气。 我没有理由反对她的短暂的出现又快速的离开。尽管不舍,但我还是回答:“好。” 雨牵着我的手走近她的车。车门打开后,我钻进了她的车子里,让她载我回家。 我想我要说点什么,但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站着夏楠的爸爸和妈妈,慈眉善目的老人的脸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眼睛里惊现出刹那的诧异的光。我懂得那光的真正的含义。 半晌,从无声的哑然到嘶哑沉寂的尴尬。我艰难的叫了一声“阿姨” 我和她们一样也在经受情感的煎熬。 他们在看儿子,眼神中的复杂是无法用言语比拟的。我的眼神在与他们的眼神交接,那眼神竟有一种惶恐在里面残留。 我笑,面部满是僵硬,他们笑,面部却是曲线的冷漠。 “夏儿……这就是萧寒吧?”他母亲双手紧握在胸前眼睛却没有看儿子。 “妈妈,你就打算就这样让我们傻傻的站在这儿吗?”夏楠孩子似的抓住迷惑的母亲的肩摇晃着。“我饿了……” 母亲被儿子撒娇的行为所蛊惑,失神的望着我:“寒……”她叫了我的名字。 我的双肩听到那个字却开始了发冷。“姐姐,我想我错了……” “嗨,嗨,老婆子,还不快让寒儿坐下来,姑娘都站半天了。”双鬓泛着丝丝的银光,一双充满睿智的眼,高大的身影映在我的眼前。温热的手臂拉我下坐。推着娇小的身躯向厨房的的方向…… “嗨,嗨,你推我做什么?我自己会走……”她小声在尖叫。 “我妈妈……” “不用解释。”我轻声打断他的话。“我想,我应该能明白。” 正文 第六卷 秋帘化缘(5) 夏楠突然从角落里鬼一样的蹿了出来,在我的对面不请自坐:“为什么说谎?”声音里有一种询问的反抗。 我吓了一跳,慌乱的举动使停放在半空中的高角杯里的酒水洒在了白色的衣服上,我的双手在抖那红色的液体,我咬着牙…… “我想你不介意……”我握紧了那空杯。 “当然介意!介意你拿我做底牌!!”黑色的眸子里有点点愤怒。 我顿时哑口无言。有歉意更有尴尬,我僵愣的无地自容…… “这不公平!”他继续语道。 我不敢对视那双眼,目光在躲闪。 “这不公平!要做就做我真正的新娘!!做你真正的底牌!!!” 我瞪大了眼,我不相信这就是我听到的…… 我不敢四处环望,怕那些异样的目光抹掉我仅有的自尊。我的口开始干涸,我抓着那瓶没动的酒,试图把那艳丽的液体倒入放在我手边的空杯之中,但那双手宽大的手抓住了我的冰冷的手臂。我没有收回那只手。几乎在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有一个肩膀来靠靠,一个家庭来疗伤疲惫,而我现在又要怎样做…… “我想我错了,错爱了不该爱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很久后,我张开紧锁的口说。 “你已经成年了,该为你所说的话付出责任的时候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手臂依然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是,是应该。”我苦涩的笑。“可是现在我已经很坦然,只是有些伤感和骄傲掺在其中作怪而已。 “你需要家,而我也需要……” 我点点头,用力缩回了手。夺过酒瓶,满满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迷蒙的眼神瞟了他一下。冲他怪怪的笑语道:“交易成交……” 我看到了那惊愕的眼变成了一条线。 他和我一样大概都有不希望再受伤感觉。而我总被我打碎的梦和叛离的幸福中隐藏的折磨的痛苦所连累。这些心伤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但却有意无意的被我惦记着,并且在的脑海中摇曳生姿,挑衅的向我示威。 我不可掩饰的想要坦白,我累了,我小小的心被无言的无奈装的满满的。所以我选择接受。 很久以后,我相信并知道:我们不是恋人,只是个彼此相伴的伴而已。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我双脚踏在一望无际的充满生机原野上,望远处施工的场地,那场地的工人凌乱而有续的进行他们的工作。我知道不久的将来我眼中的这片土地又将是一个繁华之地。近处有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相伴走过,给这静寂的场地平添了几分温情,我一个人很安静,不想打破这宁静的和谐。且视那巨大的建筑物。 “怎么?一个人,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联系?”嗔怪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我回头。惊讶与兴奋无语言表。她像遗落人间的天使一样出现了我的面前。正得意的向我笑。 “丫头,来了也不知诉我!”我紧紧的拥着她。满是责怪。 “告诉你了,你还有刚才那不能置信的表情吗?” “想我了吗?” “嗯”我舍不得离开那怀抱。我的脸贴在她美丽的面颊。 “我也想你了……大姐,二姐,三姐,还有七妹都还不错,都让我代她们向你问好。她们想你了……” 我点头:“我也是!” “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们家那位不在??” “出差了。”我松开手,柔和拉着那手往回走。 “你就打算就这样过了?” “有什么办法不这么过吗?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每天必备的程式,能有什么不同?还能改变?” “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萧寒”她停了下来,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低头看那飘逸的长裙…… 抬头笑:“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宁愿从不曾恋过谁。” 那双俊俏的脸没有笑容。机械的对着我:“寒,你变了……” “一个从来不变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希望你过的好……” “我也是,希望你们过的好。” 她点点头,艳丽的红唇露出一丝无奈。 脚下依然是青青的草地。我却听到了下面的话。 “我这次去了天诚时装公司……” “哦!” “去谈生意。” “有什么收获?”我问。 “我见了莫言。” “怎么样?生意做成了?” “是。” “他不认得我,但我却识得他。” 我点头,不愿去解释什么。 “真的不在乎吗?” “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我回答雨的问话。 “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能想象他过的很好,没有我在会过的更好。” “寒,可你忘了,你过的不好,远远没有他好。” “他有美女,我一样也有帅哥,不是吗?” “自欺吧?” 我手牵的这个女人,总能在打击我的时候,猜透我的心思。尽管我总在梦里梦到那个冷傲的身影,但我永远不愿意承认我是那么的在乎他,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不愿相信那就是爱情。 “不是……”我解释,但越解释越心虚。 “惠子要结婚了是吗?”我转移话题。我受不了那种凝重的气氛。 “呵呵,是。小丫头,幸福的不得了,小女人一个。”雨说起惠子乐乐的言道。 “是呵。” “下个月十六号!” “在哪儿举行婚礼?” “男方的老家?” “嗯,很好。” “该成家的都成家了,该嫁的都也嫁了,你什么时候嫁人?” “我?” “是啊。” “我和你不一样,我们在一起住,结婚只是个程式,想办就办了。你呢?什么时候准备把自己嫁出去?” “不知道。”在某些时刻,我只说这三个字,也只会说这三个字…… “想要换工作?” “想换换心情。总在一个地方工作觉得有点压抑了。” “要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想四处走走。” “去哪儿?想好了吗??” “去我想去的地方……” “近期要离开?” “近期不会,我还有事没有办完。” “什么事?”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用我告诉你。” “寒,你有心事?” “见过我哪儿天没有心事?”我低声问。紧紧的拉着那双手。十指相扣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水来,但我依然舍不得放开…… “还在写东西?” “嗯。”我点头。 “要更努力!知道吗?” “知道。”我回应。没有人知道我现在的努力不单是为了我自己。 “你现在急着挣钱?” “我答应过我妈妈,我要让她过好日子,但好日子必需要以金钱为底衬。所以我急着要挣钱,这也是我对我弟弟的承诺。” “有份兼职你做不做?” “兼职?什么兼职?” “我们公司的宣传顾问。”不觉然我们已经走到了马路边。她停下来正面对我,郑重的向我发出邀请。“我只要你不忙的时间。” “可我知道我忙的时候恰恰也正是你们最忙的时间,而我不忙的时候,也恰恰是你们最闲的时候。” “你不用担心这个,这不是问题,我要的是你的浓缩的智慧。你绝佳的方案。不是你所拥有的时间”她闪动的眸子,多了企业家的深遂。 “智慧的大脑。”我开怀点头大笑。 “那就这样说定了。”说完,她看了一眼路边白色的跑车说道:“寒,我这会儿要走了,我来之前还有个会议,下午两点必须赶到。我先把你送回去,五点以后,我去你那儿找你好吗?”她粉嫩的手噌着的我脸询问的口气。 我没有理由反对她的短暂的出现又快速的离开。尽管不舍,但我还是回答:“好。” 雨牵着我的手走近她的车。车门打开后,我钻进了她的车子里,让她载我回家。 我想我要说点什么,但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站着夏楠的爸爸和妈妈,慈眉善目的老人的脸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眼睛里惊现出刹那的诧异的光。我懂得那光的真正的含义。 半晌,从无声的哑然到嘶哑沉寂的尴尬。我艰难的叫了一声“阿姨” 我和她们一样也在经受情感的煎熬。 他们在看儿子,眼神中的复杂是无法用言语比拟的。我的眼神在与他们的眼神交接,那眼神竟有一种惶恐在里面残留。 我笑,面部满是僵硬,他们笑,面部却是曲线的冷漠。 “夏儿……这就是萧寒吧?”他母亲双手紧握在胸前眼睛却没有看儿子。 “妈妈,你就打算就这样让我们傻傻的站在这儿吗?”夏楠孩子似的抓住迷惑的母亲的肩摇晃着。“我饿了……” 母亲被儿子撒娇的行为所蛊惑,失神的望着我:“寒……”她叫了我的名字。 我的双肩听到那个字却开始了发冷。“姐姐,我想我错了……” “嗨,嗨,老婆子,还不快让寒儿坐下来,姑娘都站半天了。”双鬓泛着丝丝的银光,一双充满睿智的眼,高大的身影映在我的眼前。温热的手臂拉我下坐。推着娇小的身躯向厨房的的方向…… “嗨,嗨,你推我做什么?我自己会走……”她小声在尖叫。 “我妈妈……” “不用解释。”我轻声打断他的话。“我想,我应该能明白。” 正文 第六卷 秋帘化缘(6) 我本来可以坐在那儿里,呆呆的发着不知所以然的神经。但是我没有,我撇开了夏楠鬼使神差的绕过华丽的客厅走近了那精巧的小厨房。我全然不顾夏楠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我停了下来,站在门口,我没有惊动他们。他们还在说话。 “那孩子又来了……”那声音掺着哗哗的水声异常清晰的流在我的耳边。又一阵冷意刹那间袭遍全身。她褶皱的手泡在了水盆里使劲的揉起来。 夏楠的爸爸把手搭在她母亲的肩上,轻轻的拍着…… “孩子们的事别再参与了好吗?我们都老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吧。”那微微衰老的背影遮住了我半个视线。 “我不想看到了,今天又看到了……”她在笑。那笑充满无奈。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许多事明知道不可为,就没有必要再伤感。你我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很多事能放则放吧。随他们……” 她推开丈夫的手臂,却在转头的一瞬看到了我的存在。我没有想过要躲避,我叫了声:阿姨。我默念:“该来的都来吧……” 我看那指间滑落的水滴,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她厌恶的表情…… “叔叔,阿姨我应该帮着做点什么吧?”我挤出一句话。 “是的,孩子,但此时确实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是客人!”她回答道。 “嗨,嗨。”夏楠的父亲轻拉了一下她母亲的手,轻语:“环儿,别让孩子难看,你是长辈!” 他说完,故意提高了嗓门缓解溢满紧张的气氛。 “哈哈……让寒儿帮你也好……”说着,牵而让道。这句话果真起了作用。她默许了丈夫的安排。 “也好……”她递给了我一捆青菜。曾经青春无限的脸对我闪出一个笑容。我回敬她。我也笑。但那“笑”却各有含义。 门被带上了。我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一下。我看不透她的心思,但我依然假装很从容的样子。煌亮闪闪发光的厨具刺疼了我的眼,我的手变得机械,脆生生的青色的生命在我的手中落入它应有的位置…… “你像幽灵,又来到了我身边。”她还是背对着我。只是她不在揉手,而是在洗我放在水盆中的泛着紫光的青菜。 “阿姨,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识得那憎恨的眼神。两年前有在她身上有,今天在你身上同样也有。”她冷冷一笑。 “我是她妹妹。”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你是她妹妹。如果我不喜欢她,那则更不喜欢你。” 我颤栗了下…… “你远没有她温顺,你不是一个可爱的人,你身上有一种我说不出的东西,她是把利剑,只要有人惹着她,都会受伤……” “我不是怪物!” 她笑笑:“恨我?” “如果有理由让我去恨你,我想我应该恨我自己。而不该在您面前出现。” “我不相信你姐姐,正如我现在不相信你一样。” “你本身的不自信?我让你不安?让你感到了危机?在这个本该春阳无限的日子却又要让你面临失去儿子的危险?不安??怕我会破坏现状???” “我从没有想要解释……” “我也是。那不是我的一贯作风。” “很好。我要的就是坦诚。” “现在呢?请我离开?要我把儿子还给你??” “相反,我把我的儿子交给你,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听错了?” “没听错。” “你在冒险!” “与冒险相比,我更喜欢赌博!在我看来任何人都配不上我的儿子。这种心理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会输,只要我反悔!” 她轻笑。不理我的话。继续她的话题。 “如果你愿意,你会做到。虽然你不爱他!” “绝对了吧?” “我说过,与冒险相比,我更愿意赌博!” “你说我不爱他?这就更没有必要冒险,更谈上不冒险了。” “错了,一个女人可以找一个她不爱男人,但一个男人必需找一个他爱的女人。而我知道,我儿子迷恋你!我希望我儿子幸福,那么只有你不幸福了。” “唯心主义!”我的反叛又被激发了出来。我之后的回答更回的尖锐。 “我从不掩饰。” “这是你所谓的坦诚?” “至少我不虚伪!” “虚伪的定义是什么?” “丫头,凡事未必究根到底就是好的。” “不可爱,终会有不可爱的表现吧?” “丫头,凡事留有余地。” 她横扫过的眼神在看到儿子蹿入我们中间的时候,对我报之和蔼的笑容。而我对着窗外嫩绿的树叶默然不语…… “寒,帮妈妈做什么?” 夏楠跑到她妈妈的身边,环住了母亲的腰,下颚放在母亲的肩上。弓着腰,孩子似的道:“妈妈,我饿了……” 看到这儿一幕我突然知道她不喜欢我姐姐的真正的原因了。我的心底涌起了一股酸涩。“呵呵,阿姨你霸道的拥有,确有几分与我相似。我们性格有些相似却又有迥然的不同。” 幸福的回答:“等会儿就好!” “我帮你……”说着把手伸进了盆里…… 我羡慕那幸福的场景,某一时刻便有了感动。呵呵,我知道,我又错了…… 饭在夏楠的猛吃中结束了,我和她母亲尽量避免冲突。我几乎成了一个木偶,只是机械的做出某种动作。他父亲不停的给我夹菜,给我说他们家的笑话。我点头,说谢谢,笑,然后大笑。 悬挂的一幅油画引起了我的注意。旷野之边,阳光之下。黑色发髻,裸肩长裙丰满的妇人低头吻怀中幼小可爱的娇儿。风轻云淡,静谧而祥和。右下角的三个字,映入我的眼睑。我足足审视了五分钟,我想我错了,怎么会这么巧?不会!呵呵,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相同的名字? 我不愿相信,于是,我选择自欺! “这是我妈妈收集的一幅画,据说是一个画家的早期的作品。” “哦。” “名字好像叫什么休莹?记不得了!”说完惊奇的看了一眼画角又道。“嗯,是,韩休莹。” “哦,我躲着画,不去想那究竟。继而却无心去观赏那更有艺术视觉的画面。 书房里,我看夏楠父亲写毛笔的有力道的手臂。我拿起古砚开始研墨。 “我爸爸也喜欢写毛笔字。只是这砚没有你的好。但字却比你写的更有力道。你的字有一股阴柔,但阳刚不足。” 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丫头,对字有研究?” “只是略知皮毛,时隔多年,早已荒废。” “看不出,你这丫头有慧根……” “呵呵,劣根吧?……” “听夏儿说你写字?” “无聊的消遣……” 他放下笔,双手拿起印满墨迹的纸张放在面前,嘴里轻吐着空气。然后把它放在一边的长方形的凉台上。走到了凉台旁边的书架边,从品目繁多的书中挑出一本大大的现代时尚杂志递给我。 我诧异。“为什么给我这个?”我看着封面,裸肩,背身,衣着艳红的礼服的女性呆了一下。想起了雨非让我穿礼服照什么相片事,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同时我也明白好友雨的用心良苦。看到封面的我的背影,我竟没有责怪雨的欲望…… “看看无妨!” “最前沿的时尚?”我翻开品目繁多的书页抬头看他。 “觉得如何?” “由我来说?” “嗯。” “我天生对时尚前沿的东西并不敏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丫头,谦虚了!” “呵呵。几近完美的时尚元素。” “是,喜欢这本书吗?” “欣赏!华丽的产物!!” “的确是华丽的美的产物。” “杂志做的怎样?” “有声有色!华丽而不失内涵。” “如果我没有认错,封面上的背影应该就是你吧?” 我早料到他会说这句话:“叔叔眼力不错!” “丫头为何以背示人?” “太多希望,太多无奈! “青春为何多有无奈?生活需要真实,生命需要激情!” “生命需要和谐,生活需要遗忘!” “何以此言?” “物是人非!” …… 夏楠拉了拉父亲的衣角,那父亲点了点头。对儿子说:“你们聊会儿,我去看看你妈妈给你们煲的汤了没?” …… “看这个吧?”他指着一个儿时的玩具……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1) 我看见夏楠左脸颊上的巴掌大的伤痕。“你怎么了?” 他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用手触摸了一下:“没事,自己不小心弄伤了。 “不小心?” “嗯。走走吧!”他说着趋步向前,眼睛望着无边的稻草。 我知道他在敷衍我。于是我:“哦。”了一声便不再问究竟。 我很少去逛商场,而夏楠也从不带我去商场随意溜达。很多时候,他只是静静的一个人呆着,而那时他看我的眼神也总透露出一丝迷茫。我不解,也不愿去问个究竟,我们的关系总是比朋友更近一步,比恋人稍远一步。我不愿打扰他的思想,正如他不愿打扰我的思想。我们对与某些事能彼此坦诚,但却不愿彼此坦白。我们中间总是隔着一层,似雾非雾,似纱非纱。 作为恋人,我们从不牵手,从不接吻。而交谈也不过是工作和学习,再有就是婚姻。我对婚姻并不反叛,所以我总能洗耳恭听他的长篇大论。他抑扬顿挫的噪音伴着轻风释放在周遭的稻田边。嗅着稻草的清香,他伫立,展臂,闭眼,最后仰头深呼吸…… 他就在我的面前,站在那片高高的黄土之上。而我需仰视才能看得到他。我习惯了他的刻意的冷落,也习惯了他的无礼和小气。灿烂的春日阳光重重的洒在了这个南方汉子的厚重的脊背上,有型的线条显现在我的面前。春日,阳光,稻田,再有就是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我嗅到稻草的清香了……” “是,我也嗅到了……”我眯眼看了看下身穿深蓝色运动服的他回应道。 “春风与暖阳,今天一个不也少。”他双手叉腰。平视原野…… “感慨?” “选‘时’不如撞‘时’。” “感悟?” “是吧!”他叹笑一声,左手按着青青的草地从一米高的斜坡上跳了下来。拍拍手上的黄土,在距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想在我身上看也点什么,但我却知道他却使我感到了迷惑。 “怎么这么看着我?” “想看看你是不是可以做个好妻子!” 我轻笑一声:“看出了点什么?” “固执,傲慢,忠诚的小女人与大女人的综合体。” 我又一声轻笑:“失望还是希望?” “应该是希望吧?” “不是吧?我怎么看出了失望!” “有得必有失,因果!”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呵呵笑出几声。“今天让我请假就为了和我谈这个?” “我们相处有半年了吧?” “应该是吧!” “不短了吧?” “但也不长!” “呵呵,是吧。你已经不是青春少女了。嫁人吧!?” 我受到了反射:“想好了?” “想好了,就等你了!” “哦……”我喉咙发出这个声音。我想低着头往回走,把他丢在原地。但事实上是他在陪我走,而不是我把他丢在原地。我们走过黄土小道,走过沙石幽径,走到马路站台驿站…… 我在等车,等回去的公车…… 车载一路的疲惫,旷野如线飞逝。快下站的时候,我旁若无人拉住那双手言道:“嫁人吧!!!” 他慢慢握紧我的手,藏在手心的一枚婚介套在了的无名指上。我看着那枚发光的小小的环。又言道:“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我们相伴而拥。公车上响起了祝福的掌声。 关上门,我甩掉高跟鞋,蹲下身放开了音乐,光着脚在客厅里沿着地板的缝隙左右摇晃。一曲周华健的《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响在耳边。而我手中的那封发黄的牛皮信封。握在手心已有十六年,它已经有了沧桑有了褶皱。我在问,我可以打开你了吗?一个声音又在回答,有必要吗?她已经不记得你了!一曲歌尽,我走到了厨房,打开了煤气,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我抬起的手在抖动,那信封一点点的接近火焰,最后,燃着了,一点连着一点。我看到了那白色的泛着黑色墨迹的信一点点的化为灰烬。我的心开始疼痛,开始撕裂,最后被幻化成晶莹的泪滴,一滴,两滴…… 说好,下个月休息带夏楠回我老家,见我妈妈,但由于工作的需要,他要准备一个公司的时装发布会所需要的所有的流行与时尚的元素。而我在原工作的同时也在为我的赚钱计划而继续我的努力。我做了雨公司的销售顾问。我们谁也不能分身,更别说请假。日子紧张而紧凑。 “寒,今天又要加班了……”办公室里夏楠批着一份文件对我说。 “嗯,我今天也要去雨那边儿。” “一定要今天去吗?” “嗯,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到过公司了。要去看看的。” “她们不下班?” “公司是她的,她每天都在班!” “也是。行,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 恰巧,有人敲门,来者是卓雅。本上拿了一些资料,我知道,他们又要加班了,但是我无力,因为我要去雨的公司。“萧寒,下班了还没走?”她惊讶了一下。于是,我对卓雅笑笑:“这就走!”退身而去。 “这丫头这段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关门的时候听见卓雅问夏楠。 “想多了啊!……” “呵呵,是吧?好吧,现在开始吧?先从这次展示的服装款样说起如何?” “嗯……” 我推门而入…… “我的顾问,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经理室手忙脚乱的雨看到我就开始发牢骚。 “我们公司在搞一个时装发布会,公司上下快忙成了一锅粥了。”我快步上前在她桌前放下我的手提包解释道。 “别给我解释,我的姑奶奶。我这边儿同样很忙!而且糟糕的是我的顾问不在,使我无处下手……”雨的一张利嘴迅速的反驳我。“给我的方案呢?”蓝色职业装的雨不留余地的伸手向我要文件。 我嗔怒的拍打一下她的手心,说完拉开巨大型的白色的皮包,拿出用塑料夹好的文件,窃笑道:“给你!” 她如获珍宝,原本站着的身体蹲坐在黑色的转椅上,细细致致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而我作为文件的起草着,在最短的时间内理所当然的解释其中奥秘。 “加大宣传力度?”雨抬头问。“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苦于资金。” “要创品牌岂非易事?师资力量固是一个方面。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企业本身的文化价值才是宣传的根源。和谐与诚信是企业发展的根本。要想发展必需要改善企业内部的经营体制,原始的经营方式已经满足不了企业的发展需要,求异才能发展并持续经营。” “具体怎讲?” “其一:对等员工采用激励措施,谢绝一成不变,能变则求异。用人得当则事半功倍。其二:改进企业的经营理念,抛传统迎新念,能变则能求生存。其三:诚信对外,和谐发展。” “寒,这些我都想过,但实施起来却相当的困难,公司虽小,但仍有阻力。” “阻力不是问题,哪里有革命哪里就会有牺牲,对于那些固守不求上进的人员,能留则留,不留则废。发展不含人情。” 雨的眼神有了异样:“这句话好像我对你说过,今天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变了?” “有那么一点,脱了一些稚气!” “呵呵,长大了吧?!” “是啊,我们的寒长大了!” “这些可以让你们家单于去进一步的实施和完善。” “他?他才不会帮我!?” “他不帮你,谁帮你?单于多好?别不知足了!” “是啊,我们家单于,是朋友都夸他,他是好,但他也有自己的事,他也忙。” “一起创业不好吗?” “创业好,但守业难!” “是,但现在问题是你怎样才能创业,怎样才能达到你预期的目的。守业那是很久远的事。相知就能相守,大度就能换得互爱和尊重。” “他现在在哪儿?” “他们公司!” “给我他的电话号码!”我拿起桌上的电话对雨发出号令。 “你要做什么?” “别管我做什么?告诉我!” “136139937XX……” 我手拔通了电话上的数字健。五秒钟后,电话通了。 “喂……”一个男高音。我听得出是单于的声音。 “单于,是我,萧寒!” “哦,我听出来了。好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呵呵,是,还好!在哪儿?” “公司,加班!” “几点完?” “呆会完了!”他说完又问:“你今天没事?” “怎么会没事?现在在雨这儿呢?” “现在还在忙工作? “嗯 (: ) 暮色朦胧 第 9 部分阅读 “呵呵,是,还好!在哪儿?” “公司,加班!” “几点完?” “呆会完了!”他说完又问:“你今天没事?” “怎么会没事?现在在雨这儿呢?” “现在还在忙工作? “嗯” “雨还没有回家?” 我笑看着雨:“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能来公司一趟吗?现在!” “现在?”他显然很惊讶。 “现在!” “嗯,要去的,我还要接雨回家!” “半个小时能到吗?” “我尽量!” “好,半个小时后见!”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2) 我挂了电话:“他半个小时后到!”继而又说:“下一步的销售计划我已经起草好了文件,你不妨现在也看看。我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印满墨迹横折好的纸张递给雨。 “加大促销力度,现在是服装业的旺季。但适当的促销则是海浪中的一朵小小浪花,适当的时候可以跳跃一下。此外,价格不变,成功不可以打折,以静观动,以不变应万变!但此前提是后部的每一个步骤都必需环环相扣,不能脱节!” 雨在低头看我的方案。 我又道:“我们公司下个月十号有服装展示会!届时你可以去参观一下,每一个公司都有值得学习的东西,比如我现在所在的公司,它之所以能成为服装界最大的公司,更多的与员工的思考、计划、行动、衡量、激发分不开的。” “嗯,有必要去参观一下!”她放下方案。走出座位,从墙角的空柜子上拿出两个空杯,接了两杯水,把其中的一瓶递给我。靠在办公桌上:“那你觉得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指什么?”我双手端着水杯问。 “我们公司的这一次促销活动。” “当然有必要,公司刚刚起步,而且你刚拿到天诚时装公司的服装品牌的经销权。以前做小口牌只能是小打小闹,现在是大品牌了,就不能太墨守成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火一把,但这火要烧得好就必需掌握好火候!” “雨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我至使至终都在她旁边站着。我不坐,也不想坐。只想回家休息。 “我已经和天诚公司签了合同。” “嗯,”我点头。 “重在经营与合作” “有什么良策?”我问。 “还不成熟,等成熟了再和你商讨。” 我笑。“好!” “店面选好了?” “原来的店面要扩大,而也要新增店面。还要装修,对于怎样装修,还没有定……现在,都快忙死我了!”雨不免又发起牢骚起来。 我看着雨舞动的笔尖,想了想,对雨说:“如果你信得过我,装修的事我给你找人。” “你?”雨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呵呵,奇怪?” “奇怪,你可是最不善交际的。” “呵呵,凡事都有例外。” 雨支起下巴想了五秒钟,回答我:“好!不过我想知道你想交给谁来做?” “邺斌!” “他是谁?” “一个朋友!” “做什么?” “上学!” “上学?”雨开始了不解。 “读研!学设计。” “你想让他来做设计?” “有此想法,只是不知道他想不想做,有没有时间。” “那完了之后呢?交给装修公司?” “如果可能,我想可以这样做!” “好,交给你来做!” 我反说道:“不是交给我来做,是交给邺斌来做。” 我轻拈着水杯又道:“我想这小小的装修交给他应该不成问题。” 我想了一分钟,便拿起电话再一次拔一次不同的手机号。而此时,单于也已赶到,雨去开门接单于,而我在等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与我说话。 我在等,有些不安,相离已经有一年了,我不能肯定那号码是否有没改变。我已经一年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我想他已经长大了吧?不再是个孩子,一个喜形于色的孩子了吧?我抓着电话线,在待他接电话。一秒,两秒,我觉得有些漫长…… “喂……” 幽散的声音飘入电话的这头。我呵呵的笑,小孩子居然在睡觉,还是没变,别人学习他睡觉,别人玩的时候,他却在用功。 充满睡意的嗓音有些烦噪。 “我睡觉呢?谁在骚扰我?” “还在睡?”我轻声问了。 “谁在说话?” 他惊了一下。声音有点了轻微的清晰度。 “现在刚九点呵!” “思兰?哦,不……萧寒,姐姐?” “是,萧寒!” “姐姐?是你?”我听出了他的兴奋。 “是。” “你是姐姐?” “我是!” 一阵沉默,然后他轻声叹息似的笑。 “我等到了你的电话。” “呵呵,嘴还是那样甜呵!” “那是!”他嘻嘻的笑。 “姐姐好吗?” “还好!” “你呢?学习怎么样?” “一般,没什么事就睡觉,要备论文,再有半年就结束了。就能见到姐姐了!” “现在一样可以见到我不是?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我的论文还没完呢?” “又在说谎了,小小的论文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知我者莫若姐姐……” “又在贫了呵……” “姐姐我要找工作了……” “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我学的是工程设计!应该找工程设计院之类的单位。” “嗯,我相信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 “呵呵,姐姐对我如此有信心?” “你这孩子又在使什么坏?” “嘻嘻,有一天你会知道。现在不想说。” “好,我等着。等你亲口对我招实话。” “好!” “你现在在哪儿?” “在朋友的一个公司?” “还在工作?” “是,兼了份朋友公司的工作,” “现在办公还是办私?” “公私兼顾!” “姐姐有什么事?” “你学设计,室内装潢你应该懂点吧?” “你要装修房子?公房还是私房?” 我看了看手上的那枚婚介,嘴角僵了一下。 “公司……” “哦,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结婚呢?……呵呵,不好意思……”他停了一下,又说:“我学的工程设计,对于室内的装潢虽懂点但并不是高手,但我一个朋友是做这行的,如果姐姐愿意我可以帮你问。” “我想让你出设计图纸!” “我?” “别告诉我你不能做,我相信你!” “将我?” “我相信你能做到!”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有什么要求,想什么时间要?” “一个星期必需拿出来,我是我给你的最长的期限。” “你又在霸道了……” 我笑。 “好,你把具体的要求现在用传真给我发过来。一个星期后把图纸交给你。你可以随便找装潢公司去做,不过,我建意你找大公司做,施工有保障。” “你那儿能接收?” “呵呵,我现在在朋友的一个公司。忙过了,就在这儿睡着了。” 我没想到邺斌真的长大了。已经知道为自己的为来做打算了,我在高兴的同时也说:“十分钟后,我给你发过去。我等着你一个星期后给我你最佳的设计方案。” “好,不过,我想知道姐姐欠我的这次,要用什么来还我?” “在讲价?” “算是!” “你想要什么?” “让我好好想想?……嗯,礼物?还是别的什么?嗯,现在想不出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何?” “嗯,可以考虑。” “那七天后交差?” “七天后!”我答道。 …… 我挂了电话,大步走出雨的经理室,叫雨的名字。单于在和雨站着在说些什么。见到我雨问:“打完了?” “嗯,现在给我你对店面装修要求的具体明细。” “好!”说完,我们三人同时走入经理室。 十分钟后,我把罗列的二十条明细单用传真发给了邺斌。 之后,我便开始了与单于的对话。 “雨这儿边都忙成一团麻了,你还不帮她?” “萧真是快言快语。你哪儿知道我不帮她?” “冤枉了?”我笑语。 西装革领正式得如同待外宾似的单于他搭搭肩,冲我诡异的笑。 “准备什么时间全心全意帮雨?” 脱去外套套在椅背上,米黄色的衬衣露了出来。脸色很好,五官更精神。我面前又站了一个七尺男儿。 我看那伟岸的有些凸出的身躯。对雨戏言道:“好久不见,你们家单于又发福了。” 雨翻眼敲着电脑白了一下单于道:“不让吃,非吃,瞧那肚子不大才怪呢?” “你知道什么?这才好看呢?有福相!”单于反言。 我看到雨滑稽的表情,大乐。对不满的单于言道:“单于,你在家受尽折磨还能有此身躯,实在佩服!” “在折磨中成长,更说明我的耐力无可限量……” “嗯,有道理。”我点头直乐。 雨还在整她的促销方案。我和单于也言归正转。 “你应该帮帮雨!”我对单于说。 “不是我不帮,只是我也有我的事。” “有句话是:夫妻本是同根鸟!” “但还有下句不是?” 我轻笑,“下句现在说为时尚早吧?” 他笑笑。“我已经递了辞职信,上个星期。”说完温柔的看着张口难合的雨。 我心中腾升一丝感动与羡慕。爱情,这就是爱情吧。 雨笑,眼中含满泪花。 最后,我们谈了关于公司内部的发展步骤与实施方案。一切都在预定的计划中进行着。只是每个人都多了些疲惫而已。 城市的灯光哦,永远是那么迷人,十二点的时候夏楠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回答说还在雨的公司,而他和卓雅也在公司加班还没走。他让我和雨一块开车回他们家,不要一个人回家。我答:“好!”但最后我还是回了家,是单于开车送的我,我看雨和单于双双离开,转身回了家。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3) 穿梭在两个公司之间,一个星期之内,我的精力完全超出了我想像的范围之外。我每天只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回家,总能倒头就睡。每二天仍要上班。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的面容已经开始疲惫,精神几尽面临恍惚。很多该我做的我都没做,但体力已经开始不支。这不仅不让我感到无奈。雨让我休息两天,我应允了。一个星期后我如约见到了邺斌并得到了最完美的设计方案。一年之内,那小男孩还是没变,唯一变的就是对未来有了追求的欲望。 但还是嘻笑的与我说话:“一年不见,姐姐胖了,也更安静了!” “你这小孩,见到姐姐就乖!”我反了常态,不依不饶。 “你才小孩呢?没看到一个大男人就站在你面前吗?” “男人?”我被逗乐了。小小的餐馆里我若无旁人的哈哈大笑。 周围注目的光全停留在邺斌身上,灼人的目光伤了他的自尊,一双怒瞪我的眼,发红的脸,牙齿咬和格格的响,愤恨有力的大手偷偷伸出拧我的毫无防备的手臂,我疼得叫出了声…… 我轻揉着发紫的右手臂。瞪着他:“小男人……” “小女人……” “小男人!” “小女人!” 见我不答说:“不敢说了吧?” 我自知理亏但还不忘为自己寻说理由:“不和你计较!” “过份!”邺斌的的语气和神态恨不得吃了我。我突然觉得心虚,小男孩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嗯,看来是长大了,要面子了。我低头不再说话。而是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埋头吃那碗拉面。 面倒是很快吃完了,我付了帐,依然开不了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对我说:“说你是小女人,你还真小气,我这么大老远跑来给你送图纸你就请我吃拉面,这还不说,你还当众说我是小孩子!有你这样的人吗?” “可你就是小孩子吗?”我声音低得如蝉嚼桑叶。 “可恶!”气极了的他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没料到他会发那么大的火。“去哪儿?”我急急踹踹不安的问。 “找人评理。” 我欲挣脱那手嘻笑道:“你找谁评理呀?……是我错了吗?” “随便找人评理你都输理。” 我又嘻笑:“哦!” 但我看到他气极发青的脸,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男孩了,已经是个有自尊的大孩子了。我喏喏的说:“算我错了?” “什么算你错了?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我仰脸看那不屑的脸。又仅不住偷笑,但又不能喜行于色,于是,我拉那双手说:“还在生气?你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原本松动的脸又了阵难看。但过了一会儿,那脸变了神色,哈哈大笑…… 我刹时明白了,我上当了。我上前狠狠的把他的手面拧了一下言道:“让你装……” 他低下的头忘了疼,看着我的无名指上的闪亮的婚戒呆了一下…… 我钝钝的收回了手,握紧了手。 “婚戒?” “嗯……”我应道。 他呵呵的笑:“要结婚了吗?” “还没定!” “哦……” 他散漫的问话让我不知所措。我想我又错了?是吧,我又错了!没了融洽的氛围,空气中弥漫了一种尴尬。 “这是你在这个城市的收获?” “是吧……” “要嫁人了?” “或许!” 他呵呵笑了笑,道:“嗯,知道了!” “小不点,你知道什么了?” “心与心的疏远往往比人与人的疏远更可怕!” …… 我无语,周身沉重,心痛无比。 孤独啊?你赐与我的冷漠还有几分? 我送走了邺斌,把图纸交给了一个装潢公司。由他们全全代理装修的工程。并向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暮色中还残留着点点嫣红,最后一点点散去,最后幻化作无,于是,黑夜悄悄来临。 当我的痛苦比水还淡的时候,你去了哪儿里?…… 谈好协议。他转身和气质高挑的女助手微笑言道离开,而我拿起起草的文件陪着雨离开。我看那黑色发亮的轿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听着雨无谓的疑问。 “感触了什么?” “时间能使人遗忘!” “还想他?” 我无力,没有回答。 “还要跟我回公司吗?” 我看了看暮色弥漫的天空。回了句:“让我走走吧?” “陪你吗?” 我摇摇头。把文件交给她。看她开着白色的别克小轿车消失在幽幽有点灰暗的暮色里。 夜的灯开始上演,一点,一点开始闪亮并发出耀眼的光。雨一滴滴漫过天际散落城市的上空,细如丝,串成了线。我轻轻漫步,仰脸看行云流水的人群。我笑,心情不差。 那人遮了我的视线,挡了我的道路。我抬头看…… 我清淡而复杂的目光遥遥相对。冰冷的光却从他的眼神中飘出。 “现身了?” “不曾隐,何来现?” “看样子过的不错!” “要好好的活不是吗?” …… 他突然一阵大笑:“好好活,应该好好活。” 我没有想要离开,而他也没有想要后退。 “冷血!”他从牙根里吐出两个字。 “哦。知道!”我轻轻的答道。 “你贱踏了我的骄傲!” “哦。” “再次见我到我个错误吧?”我问。 雨还在下。而且有了节奏…… 我衣服湿了,发稍滴着雨滴。夜,我看不清那张脸,但感觉到那张并不友善的举动。他拉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向着旁边的大厦走去,那手如钳般钢劲,没了从前柔和。我几乎小跑着跟上。他把我甩在平滑洁净的大厦里,我狼狈的站在人群中间,露出愤怒的脸,大叫他的名字。 “惹着你了?看到你发怒的样子,很好。”“又一次当我不存在?” “有吗?”我反问,有了轻微的冷笑。莫言你又开始了对我的谎言。 穿梭的人流中我听到他对我冷冷的说:“萧寒做人不要太绝情!”。我心突然痛得抽触了一下,莫言是我绝还是你绝? “不问原因,不声不响的就离开?” “没有我你反而会更自在,或许会更幸福。你很好,难道不是?” 他冷笑一声:“当然!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我可以濒繁换漂亮女人,而且还能把她们带回家,上我的床,做无尽的缠绵……”他像极了一尊发怒的野兽,高高大的站在我面前,袖口在他轻摆的时候,一滴滴的落下那晶莹的水滴。额头张扬的发丝此刻稍紧紧的贴在鬓角,眼睛透出幽幽轻狂的光。 “哦,相信!那就实在没必要在我面前大耍威风了。找你的漂亮女人,随便带谁回家,郁便和谁上床那是你的自由。”我轻笑。 “真的和你无关?哦,是,是与你无关。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本?不漂亮,不温柔的女人怎么能有男人要?” 我眼中积满了泪,我低声嘶叫,好个莫言,你最后还不忘再往我心上捅上一刀。自傲与自负的大男人,你哪里还值得隐隐对你恋恋不舍,哪里值得我声声默默爱你?霓虹下我灵巧的轻扬了扬手指上发光的那枚戒指…… 那眼神有一丝变异,瞬间又生出尖尖的刺…… 头顶的节能灯下我轻扬着手,看着那枚闪亮的戒指,眼神生出幸福的笑。“感谢你还记得我有没有人要,不过从现在开始不用劳你心神了。” “哪个男人眼睛这样无神?”他的嗓音变得粗钝而沙哑。 “不劳你费心神,眼睛无神的男人看上了我,而你这眼睛有神的男人应该找你眼睛有神的女人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理!” “道理?告诉我什么是道理?有道理?告诉我你所谓的道理是什么?……以为你能免俗,没想到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俗人!”这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对我说,他句句话语都像刀子在割我的心,一块,两块……淌了满地的血……但我仍不愿妥协。 “俗人?想说我是俗人?我食五谷又怎能不是俗人??我有血、有肉、有情感当然是俗人!!!”我眼泪却偷偷的流了出来。 “更有“性”吧?” 羞辱我?拳头握成了石头块,他在意的居然是我和别人有没有性关系。我笑得心开始痉挛。“当然……有‘性’……” “女人总会耐不住寂寞!你也不过如此!!”他恶言。 我痛了,心底流下最后一滴留恋的泪。再见了,莫言,对于这点我想我能想到,也能做到。 “是呀,我也不过如此!男人可以找女人,女人就不可以找男人?荒谬!更何况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在身体,还是在精神上。可以说再见,与这个你认为无耻的女人说再见!” “是再见!而且是永远的再见!!” 我最后一次看他,而前这个精神上的完美主义者。坦率而又耍尽花招,这种性格世间少有,诚实而不虚假,这种作为更是世间少有。我赞同的点着头,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转身背对着他,本想以优雅的步履笑着离开,但我错了。我步履间溢满了趔趄姿态,于是,我狼狈出逃……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4) 我开始头痛、发烧,病了三天…… 夏楠忙得一塌糊涂,到我住的地方看过我一次,给我带点感冒片、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便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我感谢他的粗心大意,这让我还有一点自尊留在脸上。我笑着看他离开,走出我的家门。 我躺在床上,四肢无力。神志不清的呆呆的望着白色的屋顶,一个影子,两个影子,那影子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向我靠近…… 他握着我的手,轻声叫我:“丫头!”。然后看我微抬的惊喜的眼,慈祥的用宽大温暖的手摸我的额头。我无力的轻声叫:“爸爸!”泪便流了出来…… 惊醒时,泪湿透了枕巾。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接了个电话。吃了两片药,又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雨来的时候同样给我带了吃的东西,说了些安慰的话,也急急的离开了。我理解,但心底还是涌起一股酸涩。为了生存都需要这样?还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接到菁的电话着实让我感到意外,这个小女生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做了一家公司的销售主管。 电话里我在听她说话。“萧姐姐在哪儿?”每每听她叫我萧姐姐我都有种莫名的幸福,多么亲切的称呼呀?我来了精神:“休息呵,家!你在哪儿?” “今天休息,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来我这儿吧?我也想你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她嘻嘻而笑:“好呀,你等我,我一个小时后就到。在家等我!” 原来这丫头早有预谋,我心生一股感动,无比温柔的应了声:“嗯。等你!”…… 药力起了作用,我全身渗出了咸涩的汗珠。通身顿觉清爽。我整了整零乱的头发,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狼狈的面容多么可怕……当真青春不再?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倒了杯白开水,静等菁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她如约而来。笑脸依然灿烂如花。 “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她止住了笑。贴到我的面前。我面上堆满了笑拉着这个动感而活泼的小女孩的手。 “没事,不小心淋了雨,吃了药好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她皱了一个美目,随后又舒开眉头。“你这儿有吃的吗?我饿了!”说完便跑到我的小厨房里找吃的东西。 “台子下面有刚买的苹果!”我大声对飞入厨房的菁说道。两分钟后,她两手湿湿的拿了两个圆大的还滴着水珠的苹果,嘻笑着向我走来“苹果好香哦!”她调皮的做了一个嗅的动作却引得我的发笑。“给你一个!”她把右手里面的一个大的苹果递给我。 我推开她的手,笑言:“没味口!” “真的不吃?”她又嘻笑。“那可全归我了呵!” 我点她的眉心:“小样!” 她没心没肺的一屁股蹲坐在我的旁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对着我发着牢骚。 “姐,最近怎么样?” “还行!” “可我最近都郁闷死了!”艳红的唇在对我倾吐心声。 “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公主还会郁闷?这倒要听听了!”我调侃道。 “工作忙得一塌糊涂,这就不说了。最可气的竟是那个挨千刀的竟然给我说我冷落他。这叫什么事呀?我不道委屈,他倒说起我来了!” “豆豆?” “可不就是他!”她狠咬苹果,气道:“就没见过那么小心眼的男人!你说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我就不知道当初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小气的男人?” 我笑了。他的男友我是知道的,因为姓窦,所以那丫头总喜欢叫他“豆豆”,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便也叫了起来。两个活宝,一对欢喜冤家。 “什么嘛,多好的一个人呀?” “他好?他要好了全世界的人都好了?” 我默笑,原来这个小女人今天是找我倒苦水来了。 “好了,别孩子气了,两个人闹点小别扭多正常呀?说句软话也就过了,硬个什么劲?” “是他先惹我的?”她愤愤的说。“今天本来好好的,看我接了公司的一个电话,就不高兴了。那人总拿鸡毛当令箭,这次要不治治他,他还以为我总是好惹的!” 我摇头啧啧而道:“又是一个野蛮女友!” “好了,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了。和我说点别的成不成?” “呵呵,不意思,忘了你还病着呢!”菁一脸的谦意。“嗯,我几乎都忘了我今天来的真正的目的了。” “什么?在捣什么鬼??”我故惊讶。 “嘻嘻,什么嘛,好事。” “好事会轮得着我吗?”我有意逗她。果然见那小脸一脸不高兴。 大大的眼睛斜了我一下,又眯了起来嘻嘻笑道:“你喜欢画吧?” “是,打我什么主意?” “瞧你那紧张的样!打主意也得找个有钱的呀?” “什么?”我佯怒。继而轻扬略有力气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上。 “又打我!”一脸委屈。“不过,呵呵,绝对是好事。” “真的呀?” “真的!” “哦” “又不信……好了,不说了。” 看那丫头急了,我正颜道。“好了,什么好事!” 她又来了劲头,看来早已经闷在心里好久了,而今天急于倒出来。“后天欣意大厦七楼有一个画展,一个为期两天的集有名画家名画的画展!”她饶有兴致的对我讲述。 “哦?” “我是学画画的。姐姐不知道?” “嗯,知道。” “但遗憾的是为了生活却永远做不了画家。我的家庭需要我挣钱……” “又在感伤了。现在不是很好吗?瞧,再过两年,我面前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主管了,而是一个拥有实权的经理人了。” “呵呵……”勉强的笑点缀了忧伤的眼神。竟让我有一阵心碎。是啊,生活,多么无奈呵! “菁菁:我们空手来这个世界,也必定空手离开这个世界。现在所有的幸与不幸都是生命与生活的赠与。我们幸运我们有过幸福与快乐,痛苦与优伤。我们的精神财富远是用有形的字无法比拟的。我们埋怨今天过的不好,但往往忽略了我们为什么过的不好。很多事想与做完全是两回事,想了并做了是我的们幸运。而在人生之旅上,有多少事是想了并做了?有坎坷才可能被称之为人生。完美总是以缺憾为代价。或许有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眼睛看到的总是受到局限。” “只有有限的人生才能创造无限的回忆。” …… “想去看吗?” “嗯。” “那我们就去。” “可我怕,怕触景伤情!” “路是向前走的,不是朝后看的。” “我妈妈总眼含一种浓浓的爱看我……”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爱恋与倦恋!” “人能看到我的表象,却永远看不到我的内心,也包括豆豆。” “掩埋只是为了保护。” “我姐姐有一张讽刺的嘴。在她面前我一无是处,只是一个吸人精血的败类。为了我,全家负债累累,那意味着什么?她总问我……而每一次我都泪流满面:‘姐姐,我只是喜欢画画。’她嘲笑,说农家的娃还能飞上枝头成凤凰?妈妈打了她,唯一的一次,妈妈愤怒的眼神逼她咽下了对我的偏爱。她请她嫁人,那年她十八。这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她是姐姐。就注定付出。呵,十八。十八岁我上了大学,而她却嫁做人妇。二十二岁我大学毕业,而她却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苍草瓦舍,破衣、瘦骨、苍脸日出而作,日落还不息,那是我二十四岁的姐姐。流氓无赖不务正业的姐夫陪着抓着泥巴玩的呆滞外甥。她把另一个儿子送到我从前上学的那所小学。晚上便手拿手的教另一个儿子写‘我是妈妈,你是我儿子。’……我妈妈卧床,她却不曾去看。我哭着送走了我妈妈。入土为安,带着我爸爸见了她一面。她一个字都没跟我说。只是对我苍老的父亲说:‘她能养你了!’。破瓦前,脚跺一下,就能惹得半空尘埃。她儿子在秃树枯木下看我,怯生生问:‘你是谁?’。原来她是那么恨我,她带着怨恨想要恨我一辈子。我在我妈妈的灵前发誓不再画画。也发誓用我的一生来偿还我妈妈对她的亏欠。” 阵阵的震憾,一股酸涩汹涌而来:“宿命,一种不可逆转的结局就是宿命。” “去吧,我们后天去。”我哽咽着说。 她抽泣却无声。我拭去她的泪。柔目而视道:“陪我去!” 她破涕而笑:“嗯。” “快乐是你的本性,从中获得力量如何?” “嗯。” “努力?” “努力!”她对我宣誓。 “呵呵,我又在惹你不高兴了。” “你从来都没有惹我不高兴。物欲横流的社会,我少见了清纯,少见了爱。” “呵呵……”菁就是菁,很快调整好心态。又对我笑。 “好长时间不见你上网了。” “嗯,有点忙了。” “书写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没灵感,有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什么时间交稿” “三个月后!” “时间还长着的嘛!” “你还聊QQ吗?”那个调皮的小女生又对我眨眼睛。 “你以为我那么乖?当然聊喽!” “那见几个帅哥了?” “嘻嘻,像我这么色的女人,当然阅帅哥无数了!” “那你聊的最好的网友网名叫什么?” “宿命!” …… 菁帮我收拾了一下屋子,又做了午餐,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了商场,去买去参加画展的衣服。呵呵,用菁的话说,是我们要用崭新的面貌面对新的生活。 夏楠给我打电话说他晚上还要加班,不能来看我了。雨在QQ上给我留言,让我病好了就回去上班。出版社的主编打电话问我书的进度。我答:“如期交稿。”。越儿来了电话,说明天要来看我。买完衣服后,害得我又买了一大堆吃的和用的东西。一旁拎东西的菁连连叫苦。怨道:“明天让他请我吃饭,否则今天我的力气白出了。” “呵呵,这还不容易?我给你电话号码你打?!” 菁一脸惊愕,羞面若桃花,丢下东西追着我打……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5) 你说春天那花儿会开, 可我却感觉不到季节已经到来。 你说你在等那花儿开, 可我却看不见那花儿开的美丽。 晚上,菁把我送回家。接了豆豆的电话,便打车回去了。越儿第二天早上坐早班车来到了我所在的这座城市。我早早的起了床,在车站接他。 我站在车站门口,盯着来往的车辆。半个小时后。我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高大的身躯,米色的休闲装束,俊秀的永远透着阳光的脸庞深遂而刚毅。 “越儿……”我大步上前。他下车,提着一个旅行包。跑到我身边嘻笑:“姐,我来了。”这个再过几天就过二十六岁生日的大男人还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我的手。他用孩子的语气跟我说“姐,我饿了……”一脸的撒娇。 “呵呵,等你到现在,我也饿了,我们回家吃饭!”我握紧那手,慈爱的说。我试图拿过那包,但却被他阻止了:“不了,这点力气还有的嘛!” 我点头,仰头看他:“嗯,不错,我们的越儿真的长大了!” “坐车吗?”我问。 “不了,不是不远吗?陪我走走吧!” “你有心事了。” “知我者莫若姐姐。” “得了,得了,别贫了,我们回家!” 事实上,我猜得没错。越儿的确遇到了问题,不单单是工作的调动问题,还有个人问题。这个小孩子,有什么事向来是不瞒我的。从小到大,他经历了什么事,我比我妈妈更清楚。因为有些事,她不知道远比她知道要好的多。没有那么多的不快与担忧。因为爱,所以选择她快乐。 公园的一角,绿意正浓。片片绿草,片片红花,飘来阵阵花香。我陪越儿坐在青藤缠绕的石阶上。对面的喷泉永不知疲倦抛洒美丽的瞬间。 “想跟我说什么?”我打破了寂静。对着牵着年轻妈妈手的小女孩笑。 “想跟你说很多。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淡淡的看了我一下,后看喷泉后的假山。 “感情出了问题?”那小女孩奇怪的看看我,抬头问妈妈:“那阿姨看我!” “那是因为你漂亮。”母亲对她说。转过身来对我礼貌的点点头。我听见女孩咯咯的笑,仿佛听到了六岁时自己的笑声一样清脆。 “不清楚。” “什么是不清楚?越儿。”我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你们相恋了两年了吧?从你毕业。” “是。” “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吧?” “任性与霸道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所特有的性格。” “女孩总是要哄的。” “我知道,可我觉得累。她是那么美丽,外貌无可挑剔。” “越儿,不能只看外表。” “知道,但我还是喜欢她的美丽。她总能让我得到炫耀后的快感。虽然她是那么虚荣。但我依然爱她。” “她可以为你改变吗?” “她爱我,但是不可能为我改变。现在的我永远满足不了她对金钱的欲望。她总在抱怨,她爱我,但是我不能给她她想要的高质量的生活,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淡。姐,我想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可以跟陌生的网友谈心,都不愿跟她说话,虽然我仍然对她依依不舍。” “越儿,你再过两天就二十六岁了。你每走一步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全部责任。” “她有青春作为资本,她可以得到任何她想要的。只要她愿意。” “你成了她的负担?” “我自认为是这样。不只她的举止行为在背叛我们的爱情,我的精神与思想也在无形中背叛。” “你爱上了别人?” “我喜欢跟她聊天,她总让我有一丝期待和惊喜。这是我和蓝雅从认识到恋爱从来都没有的心情。她只是让我感到惊艳的美丽。而她不同,迥异而清纯的思想,如湖水般清澈,而不许我有半点非份的染指。我退一步,满是敬畏。” “网友?” 看他不语,我想到了舒逸。“要见面吗?” “想!”期待的笑。 “你希望她有同样的美丽?蓝雅的美丽?” “希望她漂亮!但见面后又不知道又会是什么结果……” “越儿,如果她漂亮很好,皆大欢喜。反之,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 “呵呵,以为你会和天下的男人有所不同。总希望你能拥有希望中的完美,其实我错了,我忘了你是个人,且是个男人。” “你失望了?” “人的本性。” “我从来没有这样迷惑过,我问自己我会错过吗?错过蓝雅,或是她?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越儿,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可是姐姐,我不想错过,错过现实中的她。” “梦只所以是梦,是因为她与现实有距离。人都有欲望,占有的欲望,得不到往往被认为是最好的,得到却未必珍惜。” “是吧!” “还要见吗?” “见,我不想错过。”坚定的眼神。 “你已不再青春年少。轻狂的时代早已过去。” “但我宁愿为她再轻狂一次。就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越儿,果然是越儿,敢想敢做的越儿。“你心态很好,她不会伤到你!” “是,她不会伤到我,更不会伤我。” “这么自信?” “我天生如此!” “自负!”我摇头。 “不好吗?”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要学着做人。谦诚的人。” “嗯。” “这一次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想见夏楠?” “才不,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嫁人了。” “呵呵,只是想嫁了。” “妈妈让我好好替你审核。” “呵呵,妈妈说过了。” “我不喜欢他!从见他的第一面就不喜欢。妈妈也是。” “很多事可以改变,很多人也可以改变。” “不,那感觉根深蒂固,一时怕难以改变。但我还是要见见他,替我约他,我今天要见他。” “怕是不行,今天晚上是公司的首场服装展示会。” “明天呢?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什么?” “我请了假。为了你。” “呵呵,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吧?” “什么画展?”| “去了就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越儿的同学要越儿和他们一起聚聚。这个孩子匆匆与我告别便去奔赴他的酒场。走的时候还不忘扮个鬼脸:“走了,你尽管写你的东西,等我回来,我们去看画展。”送走了越儿我就对着电脑继续我的文字。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手机的信号惹得电脑受到了干扰,一阵杂音。是雨打来的,她告诉我说最近几天惠子要来。 “真的?确定哪天要来?”我问起身离开电脑稍远的地方。QQ上的人头像还在不停的闪。 “下个星期三。” “今天星期天,还有两天。”我算了算恰巧那天正是越儿的生日。 “我这儿都快忙死了,装修搞的乱七八糟,怕是没时间去接她。” “没事,我请假去接。” “请假?得了,还是我去吧,我旷会儿工不算什么,但你就不同了。” “那你去?” “我上午开车去接她,晚上把她送到你那儿,怎么样?” “也行。”我答道。 “那就这样说了定了,星期三见。”听到那边装修的嘈杂声和雨的烦闷声。 “好。”说完便要挂电话。 但雨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急急的说:“寒,别挂……” 我不解。 “还有事?” “嗯,我下个月要结婚。” “真的?真的要结束自由的单身?呵呵,不过,你一直也不是一个人呵。”我有点不可置信。 “爸爸妈妈一直催。” “好事。哪天?” “十六号!” “好日子嘛!” “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话,当然要参加。”我嚷道。 “呵呵,算我 (: ) 暮色朦胧 第 10 部分阅读 “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话,当然要参加。”我嚷道。 “呵呵,算我说错话了。”她似乎在认错。“病好了吗?” “嗯,好了。”我回答。“工程进度怎么样?”我问。 “还好,已经装修了三分之一,很快就会完的。” “嗯,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心情不错?” “嗯。” “在家做什么?” “上网。” “还在写你的东西?” “呵呵,这会儿在聊天。” “行,你聊会天,别忘了我告诉你的事。”她说。 “嗯,知道了。” 打开QQ,他的人头像不停的闪:“让我看看你吧,就一眼。”电脑的那边,他不停的发,而且就只是这这一句。 在他给我发够十条的时候,我回了句:“相见不如怀念!”发完后,我放下手,在等他的回复。 足足五分钟,电脑没了反应。我几乎怀疑他的电脑出了问题,还是他本人已经退缩。我一点点的失去等待的耐性,正当我想要关掉QQ的时候,他又不厌其烦的回复了一句话:“让我看看你吧,就一眼。” 于是,我现次回了句:“相见不如怀念!” 这次,他中间没有停顿。嘻嘻而笑:“碧蓝的天见证我有多么想见你。” “为什么要见面?” “想知道现实中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做我女朋友吧?就一次!” 我失声而笑。“宿命,真是宿命,果真生命要归与一处?” 他声声不息,没有休止的发着同样一句话:“做我女朋友吧,就一次!” 我呵呵而笑:“三年前,如果你跟我说同样的话,我或许会有兴趣再听一次。但此时非彼时。”发完,关掉了QQ。我给夏楠打电话,占线。我挂了电话。五分钟后,他回过电话说明天晚上请越儿吃饭。我答好。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越儿从外面回到我那儿,我们吃了早饭。菁按进到达了我住的地方。 正文 第七卷 逝水绵长(6) 昨夜又下了一场雨, 润了大地,却湿了心情。 出租车把我们载到了豪华的欣意大厦门前。我穿一身蓝色的休闲裙左手挽着身穿休闲装的越儿,右手牵着湿柔可人的菁儿,走入那幢豪华的大楼。 七楼,两千平方的展厅里,墙壁上依次有序的悬挂着每一个有名画家的名作。展厅挤满了前来欣赏画展的人群。 “姐姐,你看那个女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谁?”我无法把眼睛从那张画上移开。画里,男人、女人、还有抱着孩子里双腿惊恐的小女孩。 “难道你比我妈妈漂亮我就要叫你阿姨吗?”尘封的记忆被这张画完全的打开了。 …… “没有她我怎么能好?” …… “姐姐,她走来了……那个在奶奶灵前痛哭不止的女人,正是这画的主人。”她越来越近,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而且不止一次的看我,她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我能感受到她的局促:“寒!”六岁时见过的她的样子,二十岁的时候也见到过她的样子,而今天我二十七岁了,我再次见到了她。我转过了我的脸,假装没看见。我笑看越儿,说:“找找看菁那丫头跑哪儿了?” “哎,刚才还在呢,现在去哪儿了?” “去找找她!”我对越儿说。 “不打招呼吗?她认识我们。她在看你!” “去找找她,我依然对越儿这样说。” 他很听话,乖乖的去找菁去了。我举步飘浮。大脑已经开始了空白。 “寒……”十七年后那声音又再次叫的名字。我停了下来。却不转脸看她。 “寒,是你?”那声音透过云层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朦朦胧胧似乎又听到她说:“寒,是你吗?” 我心一颤,心不由已的转过身,双目落在她的身上,她是那样的不安,黑亮的锻子料长裙完好的衬托那保存的较好的身材。长发却不再散落而是高高盘起。还是那样优雅的美丽。 “呵呵,我以为……以为再也不会相见……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回应那欣喜的话。“画很好!” 她似乎没听到我的话,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一刻她的世界里怕只有我了吧?我有了心痛。“寒,真的大了。比你二十岁的时候见你要成熟。也更漂亮了。”身后有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叫她,而她却没听到,那人越来越近。听后走到她的身边。轻拍了她的肩。“休莹,有几个老朋友在等我们呢?”她惊了一下,慌乱的哦了声:“你们等我会儿,我马上就过去。”她的声音里有讫求的不可打扰。男人对她柔和的笑。而那笑,是只有丈夫对妻子才会有的温柔。 我没有温度的回答:“总要长大的。” 那男人看了看我,竟惊得睁大了眼睛。“休莹……”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却被妻子硬生生的眼神堵了回去。他走去的身影又停下来,侧过身,用几近憎恨的眼神看我。那眼神似乎在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谁……”而我也接住那眼神,用同样的眼神回应他:“你没有我爸爸的风度与潇洒。尽管儒雅。” 我不应该让无所谓的人浪费我的精力,更不应该让无所谓的人影响我的心情吧?!我收回我的视线。我的身边挤来了观画的男男女女。他们在低声谈论话的艺术风格与所表现的内涵。一个中年女性看了一眼那幅三人之图后对身边的丈夫说:“逼真!”“断裂的隔阂。怕是那孩子永远都不会认那母亲……”说完又对画的主人示笑。显然,她没有认出面前的这位女士就是画的主人。主人僵硬的回笑:“但母亲永远爱她的孩子。”女人笑笑:“是吧,这就是母爱。”说完,女人挽着丈夫又转向身边的另一幅油画。展厅的人群逐渐的增多。我所在的位置很多观画的人走走停停。总会谈论一番。 “你还好吗?” 我笑笑。 她似乎有些尴尬:“嗯,看你写的书了,有思想。” “呵呵,谢谢。” “呃……”“寒……我……”她还没说完,她身边就跑来了在超市我见到的那个女孩:“妈妈,爸爸他们都在等你呢?”她撒娇似拉着女人的手。说完又转过头对我轻轻一蔑:“姐姐没事吧?我妈妈还有事呢?” 我对那女孩摇头笑:“没事。” “那妈妈我们走吧?”她仰头对母亲说道。“星儿,你先回去,妈妈一会就去。”她怜爱的摸着女儿的头。 “不嘛!人家都不和你聊,你还聊什么呀?走了。”说完,便孩子气的强拉着母亲往回走。她跟着女儿的力气一步步的向后退。她用留恋的眼神看我,似乎含有某种依依不舍。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拉着背着背包的女儿停了下来,并用命令的语气说:“星儿,把你的纸和笔给我。” “做什么?”女儿不解。 她没有等女儿动手,便自己动力手转到女儿身后去翻那背肩的包,她迅速的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用笔写了什么东西,大步到我面前。伸出有些苍老的手:“我的电话。” 我听见那女儿在身后大叫:“妈妈……” 我没有接,呵呵而笑:“最近可能会很忙。” 她的手在抖。但还是固执的停在那儿:“我愿意等。” “呵呵,会很漫长。” “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呵呵,虽然现在的我已经等不起,但我还是愿意等。”我周围的人在注意她的举动。“我最不意见到的人啊,难道此时的你不要声誉,不要风光了吗?你没有看到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吗?你周围的人已经注意到你的异样,你将怎样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从容还是慌恐?坦然还是遮掩?” 越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恭笑着接了过去:“谢谢阿姨。” “你……” “我是萧越。”越儿在向她自我阵述。 “记得,呵呵,小时候淘气的小孩子,今天都这么有出息了。” “谢谢阿姨夸讲。还好。” “你……妈妈还好吗?”她顿了一下,问起了我母亲。 “还好,只是年纪大了,不免有点小毛病,但是无碍的。”越儿回应道。 “呵呵,也是。” “妈妈……”那女儿这次是发自心底的不满。 “阿姨,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也好。我这儿确实有点事,你们尽管欣赏。” “嗯,好。” “哪天闲,和你姐姐来我这儿吧。给你的是我的地址。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哦,天欣小区86号。”越儿看了看纸片。“好的,有时间一定要打扰一下阿姨,阿姨的画实在不错,到时可否有幸向阿姨讨教一二?” “呵呵,求之不得。” 她终于被女儿拉走了。再不曾对我说一句话。我心已经不能平静。 “姐,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越儿问我。 “哦……”我回过神来。“没,没事。你没找着菁?我择语掩慌乱。” “你好像有点魂不守舍。” “我没事,你想多了。那丫头呢?” “在D区呢。” “哦,要去找她吗?” “不了,随便看看吧。呆会她自己会找我们的。” “嗯。也好。”“这个应该给你吧?” “你收着吧!”我挪动了步子。 “我要它做什么呀,况且我也没时间去。” “那你说那么好听做什么?” “切,不是场面上的话吗?” 我停下来。惊恐的看着他…… “呵呵,对不起,不自觉的。”他缩缩头。我不理他。也没心情理他。他再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菁不厌其烦的给我讲每一位画家的艺术风格,也包括每一幅画艺术价值。我敷衍的听着。菁沉寂在她唯美的画卷里。越儿也走马观花似的东瞅西看。并不时的问菁这画的构造与艺术价值。而我跟在他们身后,我脑子里的苍白却无人知晓。我低头不自觉的拔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嘟嘟的在响。她气喘着“喂”了声。我呵呵而笑:“妈在忙什么?” “我在门口和你二婶唠话。刚听到,就跑了过来,还以为断了呢。”门口距电话机还有一段距离。她身体不好,但耳朵却很好使。 “今天上班吗?” “嗯,不是,在观画展。我和越儿在一块。” “哦,前天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你那儿。去了就好。” “妈……” “想说什么?” “嗯,没有。”咬唇咬了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你有学画画的同学吗?” “妈妈的同学很久都不联系了,现在过的如何都不清楚。谁做了什么,有了什么成就更不得而知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觉得和你一起毕业的叔叔阿姨们应该有所成就了吧!” “快三十年了,他们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见过周围少数的几个,现在已是儿孙满堂。” “羡慕了?” “我早想了。盼着你们早点成家。什么时候能让我也省省心,就是我最大的福气了。” “呵呵,不急的,快了。” “妈妈不希望你为了让我省心而放弃对自己生活的期望。” “不会,我现在很好。过一段时间我和夏楠一块去接你。” “寒……妈妈不喜欢他,你大伯和大娘更恨他。但妈妈希望你幸福。你要想好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但愿你明白,只是怕你不会明白。” “什么?” “有一天你会明白。而不是我现在告诉你。” “嗯,知道了。” “那就好。” “妈妈……” “怎么了?” “我想你了!”我鼻子酸酸的。 她在那边幸福的笑:“妈妈也想你了。” 妈妈啊,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此刻就在我身边。告诉我,她是谁,告诉我,我属于谁,我又属于哪里。我心的位置都是留给你的。而那个女人此刻正在走入我的心底,她正在一点点的影响我的心情。多么可怕的事实啊。而你却站在远处不得我的苦闷。 她挂了我的电话,说她还有急事,婶婶约她去逛街。我挂了电话却再也不能平静。手机又再响,看那一连串的电话号码,我让它响,一遍一遍的响。我心底对那电话的主人说:“对不起,我没有心情。” 她在远处不时的朝我这边看。呵呵,我同样也扰乱了她的心情。 画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让越儿陪着菁儿。我去了二十一层的顶楼。我要透透气。天色带着暗调,城市雾朦一片,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围。我闭着眼,风呼呼吹过。大大的天台。我一个人在听空气给我说话。 正文 第八卷 风潇晨雾(1) 我走到哪里她都能出现。 “寒……” 我转身看她。风吹起了她的长裙。飘带似的飞扬。额前被吹的头发有些零乱。眼睛没了从前的光泽,她显得那样的激动和不安。连声音却不如从前那般清脆。 “寒……” “嗯,这会儿不忙了?”我笑语。 “嗯,刚完。” “哦。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而不应该来这儿吹风。会感冒的。” “可我想见你。” “呵呵,你说笑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有什么想见的?” 她眉头紧紧的锁在一处。眼睛氤氲了一层薄薄的纱。“毫不相干?”“嗯,是。” “我是我妈妈的女儿。” “呵呵,是。”她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她转移话题对我说:“你的文字很好,不足之处是出尘入世的态度不够积极。这不利于你的写作。” “谢谢,我会记得的。” “嗯,那我还有事。” “好,你忙。”我笑送她假装轻洒的离去。心在她消失的一秒中被划开了伤口,再也无法愈合。 我难过。心情差到了极点。 打开QQ。宿命的QQ头像还在不停的闪。 “让我看你吧,就一眼。” …… “做我女朋友吧,就一次。” …… 我冷笑一声,回复了句:“心情不好,别惹我。” 灰暗的QQ头像顿时亮了起来,原来他在线。只是隐身了而已。 “怎么了?” “不怎么。” “不说?” “为什么要说?” “不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 “你在给我相信的迹象,我在努力让自己相信。”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信?” “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赖的。” “那就对了,所以你没有必要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或许都是骗局,我只是骗你的感情,你的思想,你的精力,'奇‘书‘网‘整。理提。供'你的热情,更包括你的温柔。” “如果不是你的直率我不会跟你聊那么多。更不会有此无理的请求。我觉得你很孤独。只想陪陪你走过这一段孤独的日子。” “心的寂寞往往比心的孤独更可怕。难道此时的你是寂寞的?” “有孤独更有寂寞。” “如你所言,一切都是宿命?” “人为的不可抗拒的事实我认为都是宿命。” “你要拯救我?” “是彼此拯救。” “你要放弃你的爱人?” “她背叛了我,跟一个比我更有钱的老男人跑了。现在的我与自由为舞。” “自由?你认为你现在的自由已经为你指引了以后要走的方向?” “是的,至少我现在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什么也不做,整天泡在网上,就为了所谓的自由?” “你了解我?” “你三十有一了吧?聊天有意思?或许你认为网络可以让你重新燃起对异性所谓的激情,或者能给你虚无的爱情。” “我不谈爱情,我只是寂寞。” “伤了,还是怕了?” “伤了,更怕了。” “懦弱!” “为什么这样说我?” “为什么这样说我?” 他连发两句。 “你的男性特质哪儿去了?” “你了解我?” 他又发了这句话来堵我的话。 “我不曾真正了解我自己,何谈了解素未谋面的网友?” “网友,仅是网友?也许你不知道我们不仅仅只是网友。” “心的伴吧!还能与你谈心。” “发张我的照片给你看?” “我从不拒绝别人适当的请求。”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够自恋,够自信,那让我看看你也无妨。我从不介意我能看到你。” “有股火药的气味?” “说过不让你理我。至少现在不要理我。” “现在你的无理又霸道。与平常温柔和善你完全是两个版本。” “温柔是相对的,如果你不曾用温柔的语调与我说话,相信你同样不会得到我同样语调。现在只是想知道,我们距离死亡还有多远?” “什么死亡?” “心的死亡,最后一点想要与你说话的欲望都会丢失的死亡。” “一种不可逆转的结局就是宿命。” “怎么?期待?” “不,惧怕。” “惧怕?什么叫惧怕?真正怕了才会惧怕,你怕了,曾经怕过?” “你很不可爱。找男人的软肋。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但男人更爱既聪明又故作糊涂的女人。” “我已经假装很可爱了。现在要回过头做真正的自己了。” “?” “我累了,想嫁人了。” “嫁人就是你所谓的做真正的自己?未免太可笑了吧?” “我真实,想找个地方歇歇而已。” “嗯,想法不错。二十七了,也该嫁了,现在脸上已经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了吧?现在二十七岁的女人有两岁的孩子的多了去了。”他开始嘲笑我。 “那又怎样?” “真的不知道?”他故作惊讶。“再不嫁怕是没人要了。” “凭什么这样说我?我不喜欢你用和他一样的语调和我说话。” “我能肯定你不漂亮,不该聪明的时候故作聪明,而且没有足够的自信。而且你不曾温柔与坦诚,还想奢求他对你的的真爱?你不觉得幼稚?年轻的女人幼稚是可爱,但年老的女人幼稚却是可怕。”他又解释道。 “你不觉得此时的你更不可爱?” “至少我坦诚。聊了有一年了吧,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叫什么,做什么。生在哪座城市。” “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不是吗?” “但我告诉过你。” “是。” “你告诉过我吗?” “我给过你公平。而这世上却没有真正的平等。你用什么眼光看我?孩子的眼光吧?” “怎么能这么说?” “平等?难道你此时不是在用居高临下态度和我说话?” “?要和我吵架吗?”他话里缓和了语气。 这一句,我突然泄下气来。没了激昂的斗志:“是,承认我幼稚,但我不承认我不曾用情。我病了三天,这三天生不如死。” “?” “他用最恶毒的话伤我。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今天见到了我最不愿意见的人。” “谁?” “我不想说。” “不勉强。” “谢谢。” “嘻嘻,作为答谢让我看看你吧,就一眼。” 我止不住又一声轻笑:“他说我是俗人,是,我承认。此时的俗人,也包括你吧?” “红尘之人岂有不俗之理?” 我笑笑,把鼠标放到视频边缘,轻轻的按下…… 我的样子一点点的在QQ上显现。我发了一句:“是开始也是结束?” 一分钟以后他回了句:“不,是开始也是继续!做我女朋友吧?” “多情?” “高傲的眼神,迷离的神色……” “可怜我?” “不,是在可怜我自己。我有车,有房,有事业,但就是没有女人。” “这与我没多大关系。” “但与我有关系。信不信我能找得到你?” “你有如此能耐?” “小看我了,我有的是关系,技术性的东西难不倒我。” “没多大意义吧?” “这要看对象了。” “很好,够自大,等你,等你来找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同。不过,如果晚了一步,我就真的嫁人了。那你也将从我的QQ里彻底的删除。” “现在打赌?” “赌什么?” “赌你不会嫁人。至少不会嫁给现在已经决定要嫁的那个人。” “赌底是什么?” “做真正的自己。” “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做自己?” “怕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吧?” 他下了QQ,说有事要离开。 “约会?” 他嘿嘿的笑。QQ头像渐渐的暗了下去。 我又开始了赌,可我的赌注是什么? 正文 第八卷 风潇晨雾(2) 约好的时间,夏楠却晚了半个小时。偌大的饭店房间里,坐在空荡的餐桌旁边。越儿对视我。我看着那双眼睛歉意的笑笑。 “路上可能堵车……” “但愿是堵车。”他的不满全然写在脸上。“我饿了……”说完拿起菜单,叫来门口身穿雪白衬衣的女服务员,翻开菜单,一口气点了八样菜。盒上菜单。对那服务员说:“就这么多了。另外再加一个甜汤。 我没有说什么,盯着桌上玻璃下雪白的印花纱布,八张桌子上,桌面上整齐的放着干净的餐碟。桌心有一盆粉色的玉兰花。别致的花,精心的设计。十分钟很快又过去了。菜上了一半,夏楠还没有来。越儿显得不耐烦。“姐,我真的饿了!” “再等等,你不要风度了?” “风度?跟他有什么风度?” “越儿,凡事三思而后行。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我向来不喜欢他。他即使现在在这儿,我也能这样说。” “别人可以不要风度,但是你不行,你是我弟弟,而不是别人。”他捌过脸,放下筷子,放松了面孔。不像先前那样冰冷。 夏楠满头大汗的赶来了,推门而入就不停的致谦:“对不起,路上赌车……等久了吧?” “确实有点久,不过,还好,饭时没有错过。”越儿起身示好。睿智的眼睛紧盯着夏楠。 夏楠一怔。继而呵呵而笑:“是啊,没有错过饭时。不然当真该罚了。”他的额头还挂着汗珠。他把皮包放在空的凳子上,热情的服务员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西服。问了声:“先生,还需要再点点什么吗?” 夏楠看看桌上的菜,笑道:“是不是太清淡了?” “再点几个吧!”说完,随着越儿坐了下来,同样也翻开菜单,欲点。 “别了,多了也吃不完。而且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吃了点。”我对夏楠说。 “哦。”夏楠询问似的看越儿。 “够了,不用再点了。多了也浪费。” 夏楠尴尬的笑笑。盒上菜单,对服务员轻声说道:“那就不点了,谢谢。” 服务员温和的走开。又站在了门口。 “今天下班后开了个小会,又加上堵车。所以来迟了。” “没关系,来了就好。” 我斜了一眼越儿。那脸躲开我的视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放在嘴边轻咬了一下,清脆的响声,打开了饭局。“很久不见,最近可好?”越儿开口问了句。 夏楠刚拿起的筷子的手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好了,他夹了块色泽香艳的糖醋鱼放在我的碟子里。一面答道:“嗯,是很久不见,咱们交手的那一刻已经有半年了吧?” 越儿哼哼而笑。“记忆力相当不错!” “手劲很有力道。” “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对我的夸讲?” “当然,没有贬意。” 两个男人在说些表象看似平静,而内在却充满敌对的话。我听得刺耳,我咳了声。对夏楠说了句:“今天服装展示会收效怎么样?” “嗯,还好,来的客户签了六层。” “哦,胡总应该乐得得意忘行了吧?”我呵呵而笑。 “是啊,展会刚结束就扬言请设计部的全体员工吃大餐。” “呵呵,不错。只是我没能参加那壮观的场面。” “一场作秀,下次再见识也不迟。”他似在安慰。转眼又问我和越儿:“今天对欣意大厦的画展上的画有什么感触?” “视觉上的享受。”越儿不疼不痒的回了句。继续夹他的菜。 夏楠回了句。“嗯,这倒是。只可惜我没时间,不然的话和你们一块去了。” 我呵呵笑笑。“画不错,集所有名人名画,有看点。” “艺术高于生活,像我这外行不懂欣赏的人怕是不能真正理解那其义。”他自嘲而道。 “呵呵,言过了。”越儿接道。他的嘴角慢慢的蠕动。“基本都这样忙?” “工作嘛,需要。” “人人都工作,但不见得人人都像你这般忙吧?” 夏楠窘了一下。 “你不是饿了?吃饭。”我放块麻辣鸡丁在他碟子里,面无色彩的看他一眼。 “今天参展的画家有新锐派画家韩休莹的画吧?” 越的眼睛射出一种惊讶:“你知道她?” “嗯,他和我妈妈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年代出生的,她喜欢她的画,所以间接受到了影响,对于她的事也略知一二。 越儿多了好奇,多了句:“她有故事?” “越儿……”我叫出声。我不想听到有人说起关于她的事。但他们不知道我的意途。夏楠似乎很感兴趣,也更愿意讲别人的私生活。 “应该是吧。”夏楠笑道。 “什么应该是吧?”越儿越发好奇了。 “越儿你无理了。”我语气强硬了下来。 夏楠显得大度。对我柔和的笑。越儿冲我笑道:“好奇而已。听听无防嘛。”我似乎没有更好的理由阻止夏楠讲有关韩休莹的事。我默嚼着菜丝,却无语答话。 “她是一个实力派画家。” “应该算是吧。这一点在画展上已经得知了。” “也是一个很有修养的好女人,也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他女儿在XX大学在读。丈夫是一家公司的副总。” “另人羡慕有家庭。” “是啊,谁都无法想像他年轻的时候,曾受过伤害。” “什么?”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和一个没有名气的诗人结合,还有一个女儿。后来因为厌倦了单调而枯燥的生活,而离异了。” 越儿惊了一下,有了敏感度。“那诗人叫什么?”他依然紧追不舍的问。 我心慌的利害。我再出按耐不住,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挪开椅子。“去一下洗手间……” 夏楠哦了一声。我刚走出门口。夏楠紧答越儿的话:“这个倒不得而知。” 我没听见越儿再问。便走了房间。洗手间的镜子里我没有狼狈的迹象,而心灵深处的我却狼狈不堪。漫草荒芜,四处横生。清心积蓄了优郁。没了从前的轻洒。见我对着镜子呆呆的。洗手间的一位十六七岁的女童童音未扪的问了句:“小姐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道了声:“哦,没事。”转身回了房间。越儿不再问关于韩休莹的事,夏楠更不再说关于画展的事。他们说了些目前商业的最新动态,便不再谈论其他。 饭吃得有点沉闷。夏楠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其中的重要位置。但越儿并不友好。我只能报似的笑笑。 “你们明天准备去哪儿玩?”夏楠无话找话。 “嗯,休息了几天了,还有工作不是?” “可以往后放放,你的工作,你现在不用担心,交给我就行了。” “呵呵,还是我自己做吧,影响不好。” 他面朝后坐的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越儿头扭在一边,宁愿看夜的风景也不愿和夏楠说话。出租车里只有风刮过的声音。 “师傅,到XX街停一下。”我叮嘱出租车司机。 “好的。”那年老的师傅回答我。 十分钟后,我和越儿下了车。我对出租车里的夏楠说:“明天见。” “明天见!”他向我挥挥手。车载着人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越儿手叉在裤子口袋里。上仰的脸回到我的脸上。] 我面色有点凝重:“你今天不是过份了,而是太过份了。” “你知道他们的事有多少?”他盯着我。 “什么?不明白你说什么?”我被问呆了,虽然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我还是不愿相信。 “爸爸和她有关系?” “她?她是谁?”我摇头佯装不知。大步离开闪耀的霓虹灯下…… 他不远不近的跟在我的身后。夜风吹动了我的长裙。我的身影在夜灯的照耀下如条长长的线,有飘的感觉。我不回头看他,任他跟在我身后。 我上楼开打了门我把提手袋放在卧室的床头。从我床上抽出一双被子抱到客厅。我把沙发整了整,他就站在我的旁边。注视着我的动作。 “睡吧,晚上注意点,别着凉了。”我对他说。 “嗯。”他回应了声。 我转过身回到卧室,关上了门。我光着脚,走到窗前,开了窗,风吹了进来。我听见他停留在门口的脚步声。我能感觉到你举手又放下的动作。我苦笑:“越儿,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每二天,醒来的时候,客厅一尘不染,但越儿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两行碳黑的笔迹给我。“姐姐,你要的是过程,而我与你不一样,更多时候,我只是想要结果。而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事实。”我看那字。手颤抖不止。我流出眼泪。“越儿,她是我妈妈。” 正文 第八卷 风潇晨雾(3) 越儿回到A市给我打了电话报了个平安。便挂了电话。于是,我们都在回避那个话题。那个故事的结局。 我去上了班。几天不见,我的存在与否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别人对我的忽视不是一时的,而是长久的,同事而已,彼此没有关系,有也是关系到利益上的联系。我早已经领略过这种关系的的微妙,但在某一时刻仍不愿轻意相信。你出入公司的那一刻,你对众人道声早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有人比拟时间就是金钱。是,在我所在的公司时间就是金钱。 看到一身职业装的卓雅,我依然道声:“早。” 看到我似乎很惊讶:“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好了吗?” “嗯,好了。” “昨天发布会刚结束,又来了订单,忙得真是晕头转向。” “忙总比闲好。闲了我们就没饭吃了不是?” “说的好。”那个干练而聪慧的女人对我说。 “嗯,下班再聊,我现在要去夏总那儿签一份文件。”她扬扬手中的文件,对我和善的笑。 我看她明亮化着淡装的眼眸:“好。” 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夏楠的办公室。我看那影子,在某一时刻竟有了不安。卓雅,一个温柔的女人至今为什么还单身?夏楠?为他?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又回到了二十几人的公共办公室里。几日未来,我的办公桌上还是那样干净,这不得不归功于办公室里的清洁员。我对走过来的穿蓝色清洁四十多岁的阿姨笑道:“早。” 她拿起桌面的抹布黝黑的面部轻微的微笑,回应我的问好。便又开始了她的工作。我打开了电脑,对面的小女生看到我,欣喜似的凑过头来,摆着小手示意我也把头给凑过去。“干嘛呢?你这小女生。” “嘻嘻,就是想说想你了。” “真的还是假的?”我故意质疑似的问了句。 “嘻嘻,当然是真的,而且还想知道你这几天做什么了?打你电话的时候,老关机。” “呵呵,好,下班告诉你。” “一言为定?” “嗯。”我点头。她回到她办公时的样子。戴上了粉色的无边眼镜。一个聪慧的女人形象。我从桌面上抽出我未完的设计稿纸。翻到最后一页。这款服饰我只构了轮廓,而没有细致细节。 “来了?”隔壁的刚到的小王满脸精神的站在一旁问我。 我看那体形偏胖,肤色偏白的三十岁男人回道:“嗯。” “这几天怎么没来上班?”他说道,放下包坐在他的位置上,打开他的电脑显示器的按扭。转过转椅侧身对我。 我看那细小的眼睛。礼貌的答道:“病了。” “怎么病了,看你身体条件挺结实的呀?”他显得很惊讶。 “凡事都有例外,我当然也会。”我窘了一下解释道。 “嗯,也是。” 办公室的人来来往往,又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卓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夏楠的办公室里出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用职业的话语告诉我:“夏总找你。” 我抬头听她说。继而又回了句:“知道了。”她走了,我也合上文件夹站了起来,正当我要踏步到夏楠的办公室里的时候。一个声音引了我的好奇。 “一个痴情的女人。” 我敏感的看那语出处的主人,他上翻着眼看了我一眼,继续他的工作。而我记住了他的话,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这句话针对的主人。 “今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夏用职业话语跟我说话。 “找我来有事?”我问。 “这个是给你的。”他走到我身边。把手里的文件交到我手中。 “这是什么?” “下次时装发布会的起草方案!”夏楠一脸严肃。 “为什么给我?” “想让你参与其中。你知道我有这个决定的权力。” “可现在的我显然没有参与其中的资力” “我说你有,你就有。” “有点独断!”我摇头。 “不想参与?” “求知不得!” “那为什么?” “不想走捷径。” 他忽然哈哈而笑:“你觉得你在走捷径?” “至少现在是你在给我这样的感觉。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们会知道的,我请他们吃饭。”他用手碰碰我的脸。 “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说。 “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要做地下情人,兼地下夫妻?” 我呵呵而笑:“事事难料,更没有绝对的结果。” 他点点头。看了看我,转身去了书柜旁,拿出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卓雅很优秀!”我知道他没有用心看文件。我对他又说了句。 “这是公认的。” “一生难得糊涂,又要随时清醒。” 他惊疑的看着我。 我却被那目光折得不自在。我自掩自言:“嗯,要工作了。”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就逃了出来。 夏楠在想什么?他的心灵又装有什么样的感情?我不解了。可我却那么想急于知道。于是我再见卓雅的时候,便多了一点细心。我草草地完了设计图纸,又去了一趟仓库。看了一下设计样本。收集了一点素材。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夏楠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晚点给我联系。我看完电话把他放回包里,拉起同事女孩的手,去超市买用的东西。 每当我与这位时尚前卫的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落伍和呆板。全身名牌装饰,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单词。浓亮的装束,超前的打扮。这就是现代女性特有的版本。而且这恰恰更能显得一个服装设计师引领时尚的代表者。更是显示其身份的标志。相比之下,我却无缘与女孩相提并论。闪亮的女孩总是亮点,走到哪儿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在超市里,推着推车,她又在满嘴的唠叨。 “你为什么不打扮自己?” “为什么要打份?”我从货架上拿下一筒燕麦放回推车里。继续向前。 “这个都不知道?当然是吸引异性呗!”她翻翻眼嘟着嘴。上下打量我一番。“你一天到晚就一身衣服吗?而且都是蓝色的职来装,要不就是休闲装。” “呵呵,你觉得我没有男朋友?”我看着冲她而来的那些目光笑问。 “难道你有吗?” 我呵呵而笑,却把手心的婚戒篡得紧紧的。不想让她看到。仿佛我是一个贼,一个为情而做的贼,而我为什么要做贼,为什么要心虚?为我自己?还是为并不存在的爱情形式余下回旋的余地? “瞧瞧你都多大了?还要一个人吗?”她边走边用柔和的声音给我说话。 “呵呵,今天不会是来教训我的吧?”我嘻嘻而笑。 “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你还讽刺我。” “没有讽刺。我听着呢。虚心求教。” “得,得,不说了,你又再讽刺我了。”女孩一脸的不满。 “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啊,求之不得哦。说说无防,我向来都不讨厌帅哥的哦。” “你就知道帅哥,还知道什么?”她开始责问我。 “美女!” “真是拿你没招。算了,不和你说了。不过,我今天倒想和你说说卓雅的事。” 我心掠过一丝惊异。这丫头也不笨。 “怎么了?” “卓雅比你还大。” “大我两岁。” “我在公司两年了。” “我知道。” “我来公司她就已经在公司了。” “卓雅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她有完好的人格魅力,更有至上的精神魅力。这一点通过接触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甚至没有对象吗?” 丫头问中了我想知道的。 “他喜欢总监。”她红唇中飘出的话让我联系到那句:“又是一个痴情的女人。”我证实了结果,可我又在失落什么? “可以想像。” “怎么?” “可以做恋人,一样的优秀。” “夏楠以前有个女朋友叫萧闪你知道吗?” “有听说。 (: ) 暮色朦胧 第 11 部分阅读 “可以想像。” “怎么?” “可以做恋人,一样的优秀。” “夏楠以前有个女朋友叫萧闪你知道吗?” “有听说。”我躲开那视线,胡乱的看货架上繁多的商品。“今天怎么想起说这些?” “想和你说说卓雅。” “嗯,她是个好女孩。应该会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拿起的食品放在手中,眼睛在看说明,心却抛出了眼睛之外。 “你指什么?夏楠的爱情?”她背靠着货架对我轻笑:“不会。以她兼内的性格是跟本不会表白的,除非夏楠那个傻瓜知道卓雅为她所做的一切。否则,一切都没有可能。” “夏楠也喜欢她吗?”出口的那一刹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是那样幼稚。 “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不可忽视的问题,不然怎么帮?” “我不喜欢卓雅懦弱的性格。这也是两年来我没有与她深交的原因。” “同事和朋友的区别吧!” “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不会是敌人。” “严重了。” “没有绝对的同事,没有绝对的朋友,没有绝对的恋人,更没有绝对的爱情。甚至连亲人都不是绝对的。” “现实了。” “很难不现实。这就是社会。现在不是社会适应我们,而是我们要适应社会。”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是。这也是卓雅的困惑吧!” “你认为卓雅会等到她要的爱情吗?” “我从来都不认为等会等出什么结果。事情都是努力争取来的,不付出怎么能得到?整天一幅弱者形象守株待兔你不觉得很可笑?” “二十五岁时卓雅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吧?”我问。 “绝对的美人。只是青春已逝。”我听罢。不再说话。推着车一直往前走。 刷完卡,付过帐。她被一个衣着时髦年轻男士打车离开了。临走前显然对莫明而来的男友有点欣喜,对我歉意的回眸一笑,就把我打发了。我倒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是她们的幸福,而我也应该快乐。我一个人提着东西走在大街上。昏暗的路灯照在我的身上。我隐在夜的角落里。静静的走在大路上。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审视过这妩媚的,盖着遮羞布美丽的夏夜的城市。我被生存挤上了马路上,不得已不为自己考虑。人首先要做什么?生存,其次才是生活,最后才是品味生活。手机被我关掉了,我去了天桥。 正文 第八卷 风潇晨雾(4) 看夜的娇柔与朦胧,我没有半点兴奋与快感。相反,我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从未有过的空寂。我现在要做什么?又该做什么?生活依旧索淡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还要激起层层的澜浪?是折磨还是馈赠? “你要得到什么?又想要拥有什么?”我的耳边又响起了莫言的话。我迎风而轻笑:“得到我想得到的,拥有我想拥有的。”可是此时,什么是我想要得到的,什么又是我想拥有的?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用各色的语言向我展示世间百态。而我如孩子般用懵懂眼神看月的朦胧。壁桥下,波光粼粼,荡出层层美丽。月光下,我仰面伸出手面,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又要经历怎样的事?命运皆在手中,而我又要怎要撑握自己的命运?岸边,稠密的垂柳的影子遮了我的面。树下只留下我苍白的暗影。我终将离开,就似离开这暗夜的湖。踏着不经意的步子远远走去。离了这片湖,却近了那片海。 回去的路上碰到卓雅倒让我感到意外。路过商场门口,我与卓雅碰了个正着。一袭素白的春装婉如天使般。右手中提了一款品牌的袋子,喜迎于面。 “萧寒……”她看到了我。 我呵呵而笑。“买什么?” “选了件衣服。”她笑笑。 “什么牌子?”我看那袋子多了句。 “一般的牌子。” “给朋友买的?” 她脸多了一抹嫣红。羞如少女。“……嗯……不是……”摆手而来的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嗯,你赶紧回去吧,已经快十点了。忙了几天,该好好休息一下。” “呵呵,行,那改天聊?” “嗯。” “你也早点回去。” “嗯,我等人,一会儿就走。” 她坐上了车在车内向我摆了摆手。五分钟后我等到夏楠。他从车上走下来,问我的第一句话:“怎么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我慌慌遮掩。 他接过我手中的食品袋:“买什么了?” “日常用的东西。” “有我的吗?”他嘻嘻而问。 “有……” “真的?什么?”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哪儿呢?” 我的手提袋里。我看他翻动着塑料袋得意的笑。他假意打我头的手伸在我面前。给我要东西。 “回家看吧?”我请求他道。 “这么保密?” 我笑笑。我却不能让他此时欢喜。更不想让他此时失意。我拿出包装精致的十厘米方正大小礼盒放在他的手中。 “会是什么?”他问。 “回去就知道了。” “真的不能说?”他抬头看我见我不语又说:“嗯,好,回去看。先送你回家!好吗?” 我点点头,上了车。 “刚见卓雅了。”我转过头对坐在身旁的夏楠说。 “哦。” “她最近精神不错。”我又说。 “嗯,的确是。还要说什么吗?”我不解的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用陌生的眼光。 “你眼神不对。” “怎么不对?” “生疏的感觉从中流露。” “你想多了。” “但愿!” “我们什么时候回你老家?” “嗯,你忙完了?” “请两天假还是可以的。” “下个星期天我还能请两天假。” “可以多请几天,陪陪你妈妈。” 我一时忘了自己是下楠的下属。“可我已经请了够多的假了。怕是难请。” “你请假是要我批的,怎么能说难?”夏楠反问我。 我被他的反问咽住了。卡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尴尬的傻笑。我的表情僵得有点难受。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说:“明天晚上陪我参加同学的聚会吧?” “我字还没完,急着交稿。”我无情的回了句。 “一次,就一次不行?” 出租车司机助人似的劝说我:“这位姐姐就去吧?适当的场合或许会带给你意外的惊喜也不一定。”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怕是会坏了你聚会的心情。” “要的就是你的简单。” “简单?夏楠,我几时简单?”我默问,更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强笑点头。他由于加班而疲惫的面容有了动容。冲我轻笑:“明天晚上八点我等你。”我终于相信那句话:“别人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你也会回应同样的语气。夏楠用了平和与温柔与我对话。而我再也不能使用我的暴戾。强迫自己变得乖巧。此刻坐在我身边是我若干天前曾答应未婚的未婚夫,而我却对他没有半点的依恋。而他对我也没有半点的激情。他总是不远不近,若近若离。 “我好几个同学是搞文学创作的,你们可以交流一下的。”我回报微笑,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他把我送回到我家楼下,便走了。我回到家,打开电脑,上了QQ。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的QQ依然在线。 这次,我没有等他理我,就发了句:“他明天让我陪他去参加他同学的聚会。” 我放下手臂在等他回我的话。一秒,两秒…… 他让我等了五秒,说了下面的话:“你不安?” “没有不安。” “呵呵” “笑什么?” “笑你多情!” “难道要无情?” “情会因人而异。往往你最不想伤害的人恰恰被你伤害了。你无意伤他人,而他人却因你而伤。你说你冷漠,那冷漠的细胞此时在你身还留有几分?” “为什么这么说我?” “不想你做违被你初衷的事,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已经步入自闭的世界了吗?而且越来越冷漠。” “为什么这么说我?” “想见你!想看见你!” “这是你的目的?” “小看我了,目的是用嘴说出来的吗?不晓得人心难测?你几岁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 “你只想索取,而不想付出。” “不,我想付出。” “想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你的点点滴滴。” “等来世吧,来世等你来了解。” 他冷笑:“为什么要来世?没有来世。” “是,没有来世,但我还是想要来世。” “来世你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只要不喝梦婆汤,我会记得我的承诺。” “你不想做的事却又承诺的事都要等到来世来解决?那你二十七岁了还没有长大,更没有真正的成熟。那还不如你根本就不承诺,这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不喜欢未必都要表现出来。” 我冷笑:“什么是长大?”“十岁的,我冷漠的眼:我妈亲手在我一寸长的小辫子上戴上了白色的蝴蝶花,那时我以为我长大了;十七岁的时候,我迷恋的眼神。我做了我人生的一次重大的决定,我以为我长大了;二十岁的时候,我期盼的眼神:我离开了家,我以为我长大了;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疼痛的眼神: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以为我长大了;二十七岁,我无奈的心情:该来的,不该来的,全似如约而至,我以为我长大了;而今天我开始质疑我出生是个错误,开始怀疑我本身就是个错误的果,开始怀疑我是否真正的长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需要懂,懂了或许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吧,那我即使听得懂是否也要装着听不懂的样子?” “做你自己!” “冷是固有的表面,还是你不变的心情?” “问的多就不可爱了。” “呵呵,你远不会做人,朋友不多,在我看来。” 他道中了我的弱点。是,我远不会做人。“倒真不想可爱,我已经过了可爱的年龄。” “那应该偶尔拥有童心。” “你有?不曾吧?” “绝对了!” “只是相对,不曾绝对。想知道你为什么拒绝长大?” 我不语。 “说给我你没有任何风险。” “不说就更没有风险。紧追不舍是你的特长?” “适时的紧追可以让我达到目地,适时的可止也是我做人的宗旨。想帮你才会问,不想帮你跟本不会问。” “帮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上网几年了,先生?玩游戏的年龄过了吧?” “又开始挑衅了。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我心酸得难受:“对不起,又拿你做出气筒了。 他哈哈一笑:“没事,说出来说好多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彼此多多包涵吧。” “谢谢!” “考虑好明天要去吗?” “我似乎没有理由不去。” “有些事身不由已。” “是。” “但任何事不是不可改变。” “知道。” “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就不聊了,作为报答明天你告诉我一天发生的事。” “这倒不难。” QQ头像渐渐的暗了下去。我一个人孤单的呆在上面,将近午夜。我打开我的博客网页,翻新的次数一次次的上升,过客在我的留言版上留了这样一句话引了我的注意。 深谷幽寒: 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的网名。看了你的字,感觉很痛,写诗是用心的,你用心了吗?你加了灵魂在里面。她让我感到了痛。你不属于这里,那你属于哪里,幽谷还是异界? 我轻敲健盘回复:来世,我愿做蝶,蝶心自相随! 正文 第八卷 风潇晨雾(5) 第二天,我按时起床,去了公司,忙了一天的工作让我渐感疲惫。晚上夏楠叫住了我,我如约陪他参加了他的同学聚会。 出租车上,夏楠却意外的把嘴贴到我耳边。我吓了一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举动。我惊起似的握紧了手。但他却小声对我说:“送的礼物很漂亮。”我这才放下心来。忽然心虚似的背着脸长出了一口气。夏楠没有注意到我细小的变化,然后坐直了身体又对我说:“今天参加聚会的是我大学同学。” “有些年没见了吧?”我恢复了常态。 “是啊。同是一个专业却涉足到各行各业,而且做得都很好。而且混得都不错。” “应该是种幸运了!” “是啊,最差的也混了公司主管。” “应该说相当不错。”我轻赞。 “女的很多已经结婚并做了母亲。” “好事。” “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而他们就是其中一位。” “值得骄傲。” “今天他们都有伴。” “呵呵……” 夏楠用一种不解的眼光看我,而我却把脸朝向窗外。半个小时后,我挽着夏楠出现在他同学的聚会上。 在聚会上出现的那些夏楠口中的同学都成双成对,更有甚者带了孩子来参加这个聚会。二十多人的聚会却来了将近五十人。真是热闹非凡。酒间的随意与自在不必言表。不知什么时候,我松开了夏楠的手臂,站在他的旁边。那些许久未见的同学相见后自有一翻的客套话。我的眼睛里映入了成熟男人与魅力女人的形象,当然还有五六个乖巧可爱的喜戏追逐的可爱的男孩女孩。大的看上去有八岁,小的有三岁。表情各异,童音萦绕。 打扮如绅士的八岁的男孩问六岁的穿着蕾丝吊带的漂亮的小女孩:“我叫杨,你叫什么?” 小女孩手握着双手刚从自助餐桌上拿下来的点心翻眼上下打量一番道:“为什么告诉你呀?”继而走开了。那男孩紧跟在身后,等小女孩停了下来。又道:“我同学说我很帅。你不这样认为吗?而且你妈妈刚才也夸我长得好看了。” 公主的高傲在她幼小的脸上确留无遗:“她们说我是公主,你是王子吗?” 男孩怔了一下…… 我走了神,被夏楠叫了回来,我尴尬的笑。更对他的同学笑。 “嫂夫人?”一位语言犀利的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番问道。言语直而不避。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夏楠呵呵而笑,不做表态。旁人般看我的窘相。我一笑再笑。笑得生僵。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聚上来的一位嘻笑的油光满面的同学拉着他问。 夏楠看拍拍个大粗壮的汉子道:“当然快了。不过,呆子,你不仅钱发了,而且身体也发福了。难道嫂子就没有修理你的意思?” “你以为都像你这幅身材干巴巴瘦乎乎的?哪有魅力?”男人整了整夏楠的领带。我这才发现夏楠的领带与平常戴的不一样。我早上起早了,但没有恋家,去了公司。见到卓雅,我没有感到奇怪。但让我惊奇的是,她拿了一个礼品盒去了夏楠的办公室。卓雅要进夏楠的办公室并不难,因为她是他的助手。她没有注意到我早来了。因为办公室是用透明的玻璃做的,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她把盒子放在椅子上,就匆匆的离开了。半个小时后,夏楠看到那个盒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顺便又朝我这儿边看来。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看他,他居然还能对我笑,那笑竟让我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她买的?”那同学侧过头似羡非羡的问。 夏楠似答非答的留下更深层次的笑。 我又窘了下。把目光转向别处。他不对别人介绍,却让别人猜测,我倒更不解了,夏楠你想做什么?他果真有同学是学中文的,他把我引到她们的面前,隆重的向我介绍他们,也间接的说了我喜欢文学,且也有字。 听完介绍,两男一女显得很惊讶,倒不是因为夏楠热情的演说,而是他们觉得我能写字,实在有待考证。 “萧小姐都看过什么书?”留了胡渣的阔脸男士问我。 “呵呵,记性差,倒是记不得名字。” “哦。”他有些意味深长。 “那喜欢什么样的书籍呢?” “文史的多一些吧。” “那你应该中中文学的挺好。” “萧小姐哪个学校毕业的?”短发细腰的女人问我。 这回人轮到我发怔了。“XX大学”夏楠拉住我的手,替我说道。轻微的动作,却让我有一丝感动。我只能对那女人笑了。 另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对细腰女人道。“彦,你又开始了……” 女人显然对男士的话感到不满,用修长的胳膊了戳一下男人,随后得意的笑。然后与阔脸男人谈论工作和家庭。斯文男人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可否说下网址,到时可以互相交流,相互求教。” 夏楠还是抢在我的前面就把话给说了:“在百度搜‘深谷幽寒’就可以。”我诧异,难道夏楠看过我的博客?我呵呵而笑,我的笔名是“深谷幽寒”他知道也并不奇怪。 “笔名?”笑问我。男人显然对夏楠的接话感到好奇。而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那好奇的原因。 “呵呵,也是我的网名。” 男人拍拍夏楠的肩又对我说:“人如其名……”便歉意的对我们四个人说道。“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去了洗手间。而我对夏楠说我也要去一下洗手间,夏楠指了方向给我,还说就站原地等我。我点点头。对另外两位笑言:“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间。”离开的时候,新到的同学又与夏楠聊了起来,当然聊天的内容首先便是关于我的。我听到那男同学又在问:“喂,老弟,什么时候找了个年轻的?不过,倒不是漂亮的那种。这倒怪了,你这人,要么找漂亮的,要么找有才的,难道这女的有才不成,不像哦。” 当我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又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怕是说不清吧。我听到夏楠越来越小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女的一样,关心别人的事,这倒少见……” 洗手间的门隔了声音。但却意外的没人,我没有走近,只是在门口的镜子前站了几分钟。我拿起电话给卓雅发了条短信。 很快卓雅给我回复了“我明天怕是没时候,后天晚上去我家行吗?” “嗯,好,我等你。” 发完短信我又走了出去。安静的呆在夏楠的旁边。他戏言夏楠,说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女人,这倒是他的福份。而他则得意的笑,笑的有些释怀。右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左手。这看视常理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再平常不过,而在我看来却多了疑点。聚会显然让夏楠开怀一笑,而对我是否也是让他开怀的原因?我喜欢解谜,于是我选择更深层次的进入。 席间,他喝了很多酒。却一个劲标榜自己酒量还好,还能喝。然而不到聚会结束的最后时刻,就已经醉话连篇了。他不用我扶,大脑却不太清醒。“我还好,不用你来扶……”他甩开我。见此,我深怕会出什么乱子,于是我谦意的找到聚会的主办者,言说先带夏楠先离开。中年男人显然是个知书达理之人,道:“你自己怕是不行,要不,我找个同学和你一起送他回家吧!”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我言谢:“不用了,我能行。”最后,男人叫来了出租车,又帮我把夏楠送到车里,才算完。我谢过了,便坐上了车,关了车门。 “XX街,十六号。”对司机说完,我对一直迷糊的夏楠说:“自称酒量还不错,结果却成这德行了。” 面对车上这个庞然大物我真是没招了。半个月的忙碌,此时在酒精的刺激下,酣酣的睡得正香。显然以我的力气跟本背不动他。他的头歪在我的肩上。一股刺鼻的酒精的气味弥漫在我的周身。 他重重的睡了去,而我却更加的清醒。我打电话给雨,让她帮我联系单于。雨爽快的答应了并承诺十五分钟后和单于一起赶到夏楠的住处。 单于充当了劳力的角色。气喘吁吁的把夏楠底楼坐电梯背到七楼。把夏楠放到床上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的单于开了方。“天啊,他还真不轻。” 雨反方道。“我还别说,你比他更重。” “什么嘛,说句话也不行吗?” 雨嗔怪的眼又一阵心疼:“累吗?” 单于见雨心疼的表情,顿时满口忠话:“不累。” “真的?” 单于点点头:“真的!” 雨撇撇嘴对我说:“寒,你拿件衣服,让单于帮他换件衣服,这样睡不舒服。”我点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无比感激的对单于说:“谢谢了!”单于极为绅士的笑道:“行,你们先出去。一会就好。”我们还没有走出门,我又听见单于对床上的夏楠说:“你好啊,睡得真香。如今轮到我给你换衣服,等到哪天我也让你尝尝侍候人的活……” 客厅里。雨问我:“惠子结婚要我们去。” “我这边怕是没时间,我现在忙得一塌糊涂。要上班,还要写稿子,而我的稿子只写了五分之一,五月底就要稿。我真的急了,我在考虑,不行的话,我先休几天,不能再上班了,不然再怎么赶也赶不完。” “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 “装修的事怎么样?” “还好。我去不成,你要不去,那到场的只有大姐了。” “没办法,惠子能理解的。” “这倒是。” “你是定婚还是结婚?”末了我问了句。 “结婚。不结就不让我回家了。”雨苦笑。“他们不知道我现在哪有时间结婚呀?结婚要钱,房子分期付款要钱。可我现在不工作哪来的钱呀。” “早晚有此一套程序,早完早省事。”我笑。 “是,不过,倒不解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他?”雨说完,机械的朝夏楠的房间看了看。“你与莫言真的没戏了?”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何来有戏可唱?”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等单于出来,“完了。” 款款走的单于道:“嗯,睡得正香呢!”我便对雨说:“你们先坐会儿,有水自己倒。我给他洗洗脸,睡觉舒服点。”我去了洗手间,拿了毛巾湿了毛巾,擦了他的脸和手。换好的衣服被单于放在一边,看着有些零乱更有酒气,我一齐拿起时,却从中间掉出那款领带。我对着领带发了呆,更坚定了后天与卓雅的聊天。 做好了这一切,和雨他们俩聊了一会,我送走了他们,怕夏楠会出什么事,晚上,我睡在了他们家客厅。他的家井井有条,这不是他的杰作,我可以想像他母亲每次来的情景。这个母亲,爱儿子达到了溺爱的地步。我洗了脸,找了双被子,拉了窗帘,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我推门看看夏楠,他还在沉沉的睡。被子有了轻微的折皱,大概是翻身留下的痕迹。我找到他的手机,把手机关掉放在床台边,在便签的上留了言,便离开了夏楠的家。 清晨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柔柔的,温和而动感。夏已经渐渐来到,我嗅到了她燥的气息。还有温柔的适度的温度。 正文 第八卷 风潇晨雾(6) 当我听到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 当我看到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面庞 当我喝下思念胚的酒,触摸你的温柔 心一下就碎了,泪一下就流了 是谁我牵挂,是谁让我心伤? 呵呵,是你,我的爱人。 你渐远的脚步是否还留有倦恋,是否对我依然想念? 如果那时握紧你的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分手。 如果那时说出“我爱你”或许就不是今天的结局。 想念、遗憾、更有期盼 我热泪盈眶,站在你离开的口路。 我们已经分离,站在不同的路迹, 而我却从来不曾告诉你“亲爱的,我爱你!” 我想我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坐了公交回到我的住处。换了干净的衣服,去了公司。看到卓雅,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看到夏楠了吗?” “哦,电话打不通吗?”我故作不知的疑问。 “关机。他从来不关机的。”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失态了。遮掩的轻轻笑笑。我置若罔闻的搭搭肩。“明天别忘了我们的约会。” “会记得的。我也正想找你聊天呢!” 她在人前给我足够的台阶。有同事走来,对卓雅道:“老板找你!”卓雅听罢便匆匆离开了。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整个公司都忙碌的进行着日常事物。打开手机,看到刚收到的短信,我只回了一个字:“嗯。” 短信是夏楠的。他告诉他已经看到留言了。而且已经得到了特批,另外他有三天可以选休的假期。让我今天好好工作,能把手头的工作就做完。至于回家的事,能早定就早定。并让我下班去他那儿吃饭。我放下电话,去了仓库,看了设计样本。回到自己的坐位在电脑上做了两张草图。中午下班的时候,接到菁的电话,让我感到奇怪。 “在哪儿?” “公司门口的自助餐店里。”我把勺子里的米放在口里。对对面的同事笑笑。 “哦。我今天休息。” “你怎么了?”我放下勺子。 “我现在在医院。” “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嗯,别急,我爸爸很好。” “丫头,你吓死我了!” “呵呵,他昨天刚从老家来看我。我带他来做体检。” “没什么毛病吧?”我又拿起了勺子。准备继续我的午餐。 “还好。就是血脂有点高,其它倒没什么毛病。” “那就好。”我把勺子在米里面动了又动。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还送叔叔回去吗?” “不打算。我近期可能要涨工资。不想让他回家了。如果可以我想代款买房。要养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呵呵,有志气。支持。那现在检查完了吗?晚上我和夏楠请你和你爸你吃饭。” “你现在忙得不得了,什么都没做,还是忙你的事吧,不然你就惨了。” “呵呵,忙也不是一时的。都这样,以后怕也闲不下来。” “也是。” 我在电话一边笑笑。没有说什么。突然她似乎记起了什么对我大惊小怪的说:“刚见到画展上一位高雅画家了。她住院了。” “那天哪个画家不高雅?难道都住院了不成?”我反语。 “别打忿,她姓韩。” “谁?”我的心被紧紧的揪了一下。 “她腿好像骨折。像是摔的。” “好好的,怎么会摔着?”我故作轻松,却不想我已坐立不安。她牵动了我的情绪。 “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她女儿耍孩子脾气,再有什么就不知道了。护士不太清楚,而且问的太多总不太好,我们又不是太熟,只是不可思议,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出了事故。真是事事多变哦。” 我内心无数次的在问:“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你的乖乖女是个假象吗?你的幸福是个面罩吗?一旦掀开就会原形毕露吗?” “你在听吗?……喂……喂……在听吗?”电话那边她一直在说话。半晌我回道:“……在听。” “哦,好了,我要带我爸爸回家了,也没什么事,你吃饭吧,有时间再聊。” 我木木的嗯了声。呆呆的挂了电话。我食之无味。无言下咽。我付过帐,离开了餐厅。想去医院看她,却忘了问莆她在哪家医院。想打却又怕打。我忽然记起那张纸条。越临走前把它放在了我的手提袋里。我呆呆的翻出那发皱的纸片和那清晰的字迹。痛定思痛,我还是沉痛无比的拔通了那陌生的电话。并把手机缓缓的放在耳边。 嘟声一声声的响起。我的手指紧握在手中。一声,二两……四声过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对我来说那是陌生的声音,而我却听得那么亲切。我眼中涌满了泪。而我一个字也没有说。我只听她喂的两声后,便听她紧张的询问:“是你吗?是你吗?……”我多么不舍,又是多么决绝。我挂了电话,哭了出来。 我没有请假,依然工作,却心不在焉。 我双面性格,双面人生。我无力,任风带走我的优伤。 “姐,我本不想说。但我不能不说。去看看她吧?”越儿对我说。 我不知觉的打电话给越儿,更不自觉的告诉他,她受伤了,我心留着伤口。如果我曾是块冰,那这层冰膜今天却被病床上的她溶化了。“妈妈怎么办?” “妈妈永远都是妈妈!”越儿回答我。 “她是妈妈。可我却那么恨她。” “那你是不是更恨我?恨……我妈……妈妈?” “不,越儿,她是我永远的妈妈。我只恨她,恨她的无情把悲伤留给我一个人。而我今天听到她躺在医院,我却是那样心痛与慌张。既有恨、有痛、有快感、更有心酸。” “她生了你……” “她也抛弃了我……那恨从十岁时就有。” “那爸爸呢?” “更恨。他更自私!” “我早应该猜到什么。但我总是那么幼稚。她看你的眼神是慈母对孩子才会有的。她爱你,只是那爱不善表达。下个月我先把妈妈接到我这儿,等我把手头的事全安排完了,就去你那儿边。妈妈这儿边你现在不用管,你自己的事已经够多了,想好自己要怎么做。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帮你,也没有任何人能帮你。既使是我。也不例外。” “我宁愿是妈妈的女儿。” “你从来都是我妈妈的女儿。我的亲姐姐。如果我猜得没错,所有的事妈妈都知道。所有的开始,包括所有的结局。给妈妈打个电话吧,该你知道的你有权力去问。” “我会因为我的自私而伤害一个母亲的心。她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那么爱我。” “我想她在等你去问,不然不会在你打电话问她有做画的同学后打电话问我见到了谁。她一直都知道,只妈妈不说,她爱你,更爱这个家。三个人的家。” 我捂着嘴不停的哽咽。天啊,我竟然没有瞒过我母亲的眼睛。而让她在心灵上为我承担更沉重的痛。那是怎么的母爱?博大而宽容的母亲。妈妈我永生永世的妈妈。 “你是我的孩子,你做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遗漏你的意途。我骄傲我女儿的优秀,但我同样那样遗憾,你不是我亲生的……” “妈……”尽管我早已经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但在我母亲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还是不可抑自的跌在地上,嘶声的哭出声音。 “对不起,妈妈……我以为你不知道……” “寒,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妈妈都知道。只是你自己被自己蒙在鼓里。不想任何人靠近。你的自闭,是我不愿让你知道往事而造成的。寒,原谅我的自私。我曾恨你妈妈,她取代了我的位置,可现在我改变了现状,取代了她的位置,人妻,人母。接过你,我看到她流的泪。我把你抱在怀里,并不喜欢你,但你对我笑,从来不哭,不闹。只对我安静的笑。从那时起我便有一种负疚,是我吗?是我介入了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可是如果他们不曾猜疑,便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发生。沉淀的年代我不懂爱情,我丢了我的爱情,而被被你父亲在母亲的张罗下明媒正娶。我的新婚之夜,你就躺在我的床边。他亲吻你的面庞,而你却只对我笑。我们之间淡不上爱情,但却相敬如宾。仅仅依存的只是浓缩的亲情。我与你母亲最大的区别是,她们有爱情却没能相守,而我们没有爱情却能同床共枕,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讽刺。你奶奶的家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如果不想让你知道,并不是很难的事。他入了土,把你们丢给了我,我恨他,恨入了骨髓。日复一日,我双手布满了茧。可我的心却被你们填得满满的。我自豪我有一双乖巧的儿子。妈妈欠你的,怕是今生难还。如有来生,我希望你是我生的……”她涕泣的声音响在我的电话一边。 “妈妈……”我哭泣出声。 “寒,去她家乡看看吧,你会了解她。” …… 我妈妈在电话的一头哭泣,我是个不孝之女,我又赚得我妈妈眼泪。而我的亲生母亲此时正医院受到苏打水的煎熬。她无时无刻不在等我,等着把我带回她的身旁,可那自私的母亲哪里值得我为她流着眼泪。她从来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职责,我嗷嗷待哺的时候,她在哪儿?我童心遭受打击的时候,她在哪儿?我青春期烦躁的时候,她在哪儿?我成人无助的时候,她在哪儿?我迷惘迷离的时候,她又在哪儿?她哪里值得我认她,哪里你值得我爱她?我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原谅我的生身母亲。 我奔跑在城市的马路上,我撞到了人群,听到刺耳的漫骂:“找死啊,没长眼睛,疯女人,应该进疯人院了……” 我还是依然在跑,我的眼里只留下我的悲伤。留下我的疼痛。我盘在头顶的头发散落下来,我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女人,可我为什么要发疯?为什么这么出常规?我不是冰,为什么寒? 我不是圣人,远没有那么好的承受力,世界又暗了起来,一条路,两条路,我恍惚的眼睛里出现了多条岔路。我站在十字路口。我轻笑,傻笑,疯巅的笑……过后,我缩下身子,低低的饮泣。 “爸爸,你是人,不是神……” 正文 第九卷 寒露凝霜(1) 我不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离开你, 离开你, 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跟你在一起我不可能成为那个女人。 站在夏楠的面前。他在质问我哪里去了。看着那满桌的菜。我轻轻的答道:“有个急事,所以来迟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说好的,你怎么能轻意变褂?” 我不能告诉他我现在所发生的事,更没有要说的意义。面对眼前我准备相依一生的人,我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但我却不想伤害,伤害别人唯尊的自尊。我的眼睛被毛巾敷过,看不到泪流的痕迹。我伸手从提包里翻出一个小礼物递到了他的面前。“给你的。” 他怔怔的看着我。缓缓的接过。“什么?”他火气消了过半。 “一个精雕的石头。是一个朋友送我的。”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意义倒没有,不过倒是块奇石。传说因这石头有一段完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 “呵呵,有时间再说给你听吧?现在我饿了,倒是想吃东西了。”我看看那满桌色泽鲜艳的渐凉的丰盛的菜说:“闻起来挺香,倒不知道味道如何。可否现在开餐?”我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就等你来尝呢!”夏楠显得很兴奋。涛涛不绝的说起做菜的过程,并不时的带着手势,我坐了下来,静静的听,并不时的赞许。最后发表了一个小小的意见。夏楠显然对自己这次下厨很是满意,自夸自己的厨艺还能上桌面。而我在吃完饭后不得不离开。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夏楠那儿浪费了。 将要离开的时候,我说出了我的意途。明明不能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 “我想辞职。” “现在?出了什么事?准备好要回家吗?”夏楠感到意外。 “没什么事。只是我的东西要交,到时不交要告我违约,要付违约金的。” “但但是这个?” “可以不说吗?” 夏楠突然冷冷的笑:“难道我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吗?” “不是……”我解释着。 他挥了挥手。有些急燥的说:“算了,不说算了。”他把我的下面的话堵得死死的。我开不了口。 “那我让卓雅帮你做一个简单的交接手续,在你要离开必定要有人接手你的工作,但我还是想你到公司做一下交接手续,必定有些细节是需要你做的。”未了,他打开了门。送我到门口道。 “夏楠……”我前行的步子停下来。转向他。 “好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他拍拍我的肩道。面容有了一丝冷意。我低下头轻笑。点了点头。“我要外出一次。你可能联系不到我。”楼道里腾升清脆的脚踏声,清晰刺耳。 “多长时间?”送我到楼下的夏楠问我。“最少三天,长的话会是一个星期。” “电话联系不到你?” “会没信号!”我答。 “什么时间出发?” “后天早上。” “嗯,能送你吗?”他定定后居然用询问的语气跟我说话。而我居然有一丝愧疚。“对不起夏楠……” “呵呵,不用了,你还要上班呢?”说完,我突然看到夏楠怪异的表情,我才意识到我又说错话了。他可以休息的。我突然想问:“萧寒,你想做什么?” “真的不用?” “我不带什么东西。”我留下这句话坐上出租车走了。 什么样的关系那样客气,什么样的关系又是那样的生疏?什么是关系,关系又与什么有关? 回去后,我上了QQ,他果然还在。 “你失言了!”他 (: ) 暮色朦胧 第 12 部分阅读 回去后,我上了QQ,他果然还在。 “你失言了!”他说。 “是。” “不想解释什么吗?” “如果解释能让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在乎我身边的人,你是否认为这是我没出息的表现?那我宁可不要。” “为什么?”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我是否要问你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看来我又做了无趣的人……” …… 他不再说话。我知道我的话重了。 “后天我要回河南一趟。” “河南?” “是,我的家。” “为什么想起要回家?想爸爸,还是妈妈?我离家久了,不常回家,倒是经常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不过打个电话也常用很短的时间。” “想妈妈。” “回去看看也好。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礼拜!” “那我这一个礼拜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你不止我的一个网友,对吧?” “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你什么时候不把话说的那么绝,也就可爱了。至少不会是现在这副状况。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厌了,也是丢掉某些东西的。” “谢谢提醒。” “记得就好。明天见见如何?” “等我回来,回来见你。” “算是应允了?那我是否应该算算我们相见的日子与时刻?” “你的骨子里不乏激情的种子。” “人若没了激情生活岂不是太乏味了?” “仅有激情就够了?那日子也太虚无了。” “又开始争论了?好了,你休息吧。记得你的承诺,回来见!” “我会记得我的承诺!” 我下了线,打开文档…… 你说你爱我,是什么让你爱我?你说你是我妈妈,那母亲的定义又是什么?是血缘还是亲情?我不懂,不解爱意,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怎样才算分离,怎样又才算相聚?那天见你?你激动又不安,紧张又兴奋。你不安的步履,没有逻辑的话语,对众人来说出乎意外。你不解释,没有回答,只是用你的方式给我感觉,你在乎,在乎我,在乎你遗失的女儿。 …… 第二天去了公司办了离职手续,完了之后去车站买了车票。夜悄悄来临的时候,我关上了电脑。泡上了我最喜欢的竹叶青。腾升的香气渐渐袭来,嗅着淡淡的清香。我倚在窗前的台子上等卓雅的到来。夜又再次来临,我的茶香已经渐浓。夜的明亮的月光透过若大的窗照过我小小的客厅里,折射斑驳的玻璃的光而轻轻的闪动。我的喝掉了最后口茶,我望着那楼下入口的道,看卓雅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开了灯,拉上窗帘,站在门口等卓雅的敲门声。我的耳朵的灵敏度很高,即使是很小的声音同样听得到,我熟悉卓雅的脚步,缓和的节奏带着优雅。我轻开了门,轻轻的笑挂在耳边。 “等你很久了。”我对贤静而淑雅的卓雅说。 “呵呵,和夏楠谈了点事,所以就晚了。”她踏入了门,左手把右肩上的包从肩膀上放下了下来,牢牢的握在手心,四下环视了一下房间盯着那盆文竹惊讶的问:“多了一样东西哦!” “呵呵,我弟弟前天送我的!”我关上门,拿起准备好的杯子从大的玻璃杯里倒了杯我泡好的茶。递给兴奋跑去看那植物的她。 “不错哦。但不好养吧?”说完询问似的问我。 “不太清楚,不过,你对它好,应该很好养。”我含有它意的说。 “嗯,也是。” “有了她,有时间我倒要好好研究一下。” ……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仰头问:“为什么要辞职?” “我想回家了,回家看看。” “那可以请假的。也用不着辞职呀?” 我说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便远没有说重点:“我弟弟让我去他那一趟,这一请就不只是一个星期,而会是半个月,没有一个公司喜欢毫无贡献的员工,而现在我对公司来说没什么价值。你知道我的作品从来都不优秀。而且我也不是专业的设计师,走了,倒是给更优秀的人提供了展未自己的平台。何乐而不为呢?” “牵强了吧,你的作品挺好的,夏总都常夸你进步挺快。要坚持的话肯定会大有作为的。” “呵呵,别人总不太了解我,我自己应该比旁人更了解我自己。”我呵呵而笑。 “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我同学的公司。” “嗯,也好。应该更有前途。” “呵呵,打工而已,谈不上前途。” “是啊,和你一样,都在为别人打工,而什么时候才真正的为自己打工?”卓雅面露无奈之色。“夏楠今天在我面前说起你?”卓雅对我说。 “说什么?”我在她的对面轻轻的笑问。 “说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呵呵,你更不错哦。”我欣喜而笑。 “夏楠的领带很不错,是牌子的吧?很有品味!”我不去看卓雅复杂的表情。坐在她的身边。“夏楠很不错。” “……是……很不错……可我们不合适……” “是你不合适他,还是他不合适你?” “或许都有。” 我突然释然而笑,原来才是不合适的根源。我看到卓雅眼神中的专情,这是以住从未见到过的。她与姐姐大概一样,都在深爱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在让我得到所谓的安全感而遗落珍贵的爱情。我是多么的残忍,又是多么的自利。我总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忽视别人的感受,又对别人所谓的真情不屑一顾的冷眼相对。最冷漠的人是我,最残忍妒忍的人也是我。爸爸说我思想完美,可我现在的思想还完美吗?不了,多了几点污痕…… “我等着你们有结果……”这一次我笑看卓雅。 卓雅羞羞的笑。“他可能有女朋友,只是我不知道那女孩是谁。” 我的心怦怦的跳了两下。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夏楠不告诉卓雅我们的事,但现在我恍然明白了什么。然后我静了下来,异常安静的对她说:“我见过那女孩。” “什么?你见过?” “嗯。不止一次。” “她一定很漂亮。”卓雅丢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后下意识的用纤细的五反映摸摸自己的脸。对面我客厅的庞大的镜子照出了那张脸,一张美丽但并不年轻的脸,眼角有细细的纹,我以前并不喜欢客厅的那面镜子,从越儿让我住近来就开始,怕从她那里看到我的苍老面容。但是后来有了变化,我慢慢的就喜欢上了它,她几乎应照了我所有的生活,所有喜怒哀乐。她是一面衣镜,更是一面生活镜。 “年轻并不一定漂亮。” “但有资本,更有激情,我已经过了资本与激情的年代了。”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年轻过去总是沉淀,激情散去总是平淡。你成熟更有沉淀的美丽。这是一个年轻女人所不具备的。女人成熟是风韵,男人成熟是魅力。风韵女人与魅力男人多么般配的两个词语。” “听起来倒是有道理。可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你所言,是,男人是都喜欢漂亮的,年轻的,我从不认为谁会为了谁而成为例外,而恰你对此表示质疑的时候,恰恰也就成了一个例外。或许他现在的女朋友并不漂亮,也不温柔,没钱,也不年轻。” 她苦笑了一声,低头凄凄的说:“外表?” “这倒不得而知,不过,你是要问的,要为你的幸福而争求努力的机会,否则机会过了,你的幸福也就没了。” 她若有若无的点点头。问道:“寒,你真的没有男朋友?那哪儿来的那么多真理?” 我探探头,甩出两个字:“机密!” “前天在超市见她,她要说要出差几天,我想这几天夏楠必定会一个人。” “你在纵容我做不道德的事?” “两个人的爱情没有不道德的。你情我愿,正常。” “我加入了就三个人了。” 我酸酸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你这可爱的女人啊!”爱可以让人变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更可以让你变得失了理智,丢了智商。 “算起来倒是我不可爱了。” “自私是人的本性,为爱情自私一回也值得。” “我输不起……” “爱一个人,没有输赢之分,最爱的那个人才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相信付出会与收获成正比的。而她不见得比你更爱他。该争取的时候就应该争取,否则,一切过了,就都不在了。” 卓雅面露不解之色,我知道她想知道什么。我装作轻松的说:“嗯,只是提醒,好好把握。” “萧,你真的你还一个人?” 一个“还”字问得我更心虚。这一次我回答:“不是。” “呵呵,知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了,是经验之谈?” “不真正的经历怕是不会真正的明白,真理倒是真需要实践。” 她点点头,她低头看着什么。末了问我:“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大了,总要嫁人的吧,否则就嫁不出去了。”我戴着戒指的手拿着水杯。 “鬼丫头,那我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我自知失言,但还是强词说理:“话不能这么说,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你就是,女人中的极品。” “但愿不是讽刺!” 我有心的推了推卓雅,正色道:“当然不是讽刺。”看文静的卓雅我斜着头问:“没吃饭的吧?我这儿没什么东西可吃。楼下有家面挺好的,我请你吃怎么样?” “真的?不反对你请我吃饭。你这人还从来没请过我吃饭的哦。我还真饿了,只是想吃大餐,怎么办?” “那还不容易,找人嫁了,金钱、美食都会有的……” 卓雅用手拧了我的胳膊:“什么人吧。” 我一声尖叫…… 正文 第九卷 寒露凝霜(2) 我听见地板上你熟悉的脚步声, 走近了, 我在月光下蹲着哭泣。 离开的时候,我去了医院,费了很多口舌才知道她在哪个病房。还是早晨,她还在熟睡,右腿被石膏固的紧紧的,呆在半空中,她的床微微的侧起,长发被放在右边,没了如瀑的感觉。病房很安静,我没有看到他丈夫或女儿的身影。而我止不住心里要问:“他们要做什么?难道他们不在乎你吗?那你的幸福生活从哪儿来的?”我激动的跑去问那护士:“没有人陪护吗?怎么能让她一个人?” 护士有些惊异:“你是她什么人?”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站正了身体,咳……咳……不止。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了谎话:“她是我姑妈。” 护士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又平色道:“她不让人陪护。但老公和女儿每天都陪到很晚才回去。” 我听罢,心稍得一丝安慰。“她骨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骨头错了位,全愈后也不能向正常人一样……” 我后退了一下。看着她戴着白色的手套拿着数十个体温表走入病房。如果我先前还对她怀有一丝愤恨,那么现在便是心痛的可怜。“你的幸福还会如从前吗?” 我没有回头,离开了医院。我给雨和惠子打了电话,说我要离开几天,让她们办自己的事,不用等我。我回来后再与她们联系。便带着随身换洗的几件衣服,坐上了回家的路途。那是我的家乡,更是我的家。 亲切之感久违的再次袭来。我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了,再见家的容颜。再回桃花镇,只是春的桃花已经残败,而夏的桃叶下却硕果累累。夏风含着燥热把我带回到我妈妈身旁。她把那浓香的肉丝面做好,端到我的面前。我含着泪,一口一口的下咽:“妈妈,我错了……” “妈妈更错了……” “她现在很不好!” “妈妈知道。” “可我还是恨她。入骨的恨。” “妈妈以理解。” “可她在现在在遭受痛苦,我感到快感的同时又有罪恶。我不想的,可又止不住的想……” “妈妈懂。懂她,更懂你。” “她有女儿,是和别人的孩子。”我已泪流满面,却坚持不出任何声音。 “寒,你觉得我就不荒唐?为了嫁给你父亲,我毁了一个人对我忠贞的爱情。也毁了另一个人的人生观,现在我不能回忆。回忆过往的曾经的美丽。他扭曲的脸那样清晰,重重的骂我冷血冷酷。少时我不懂爱情,大了,以为你父亲就是我要找的爱情。我为了爱,让爱我的那个人受伤。但我从不曾后悔,我做过的事,都是我人生所必修的功课。虽然经历让我更加逐渐苍老,但我依然守望,守护我的成果,我的一双儿女。”她下睑的眼紧紧的闭着。我慌乱的用手去擦那泪。被那双瘦骨多茧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知道你名字的来历吗?” “她姓韩,所以便给你取名叫寒。” 呵呵,妈妈,你不知道从我问你她是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名字的来历。 “她是个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爸爸狂傲不羁小有名气。世人原说绝配,但绝配也会产生断裂,不是不再相爱,而是换一种方式彼此深爱。” “放飞算是深爱?” “她妈妈病重,她急着回去,你爸爸送走了她。他让她回去后,再也不要回来。你奶奶患有心悸,他说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他不能离开,更不能离开他的母亲……寒,你能想像那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她不是不爱你,而是她也想有事业,而这种事业不是丈夫和孩子能给予的。” “可我是孩子,我不理解,恨滋生了种子,扎在了我的心里。我不想去问理由,只是想问:‘我到底是不是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不理解‘没我我,一切都不好。’她说的话,现在想来只是假话。我从未当真,却时时记在心里。什么最真?我认为是心!所以我用心去恨,换来的是用心的痛。” “寒,心是最不可靠的。没有思想的东西才是最可靠的。她每年都会来看你……可你却看不到。十岁之前,你爸爸不让,我也不让。其间只有一次,是你六岁时。也是唯一的一次。十岁以后,是她不愿让你看到,她不说原因,但我知道那原因,你爱我,便对她产生了恨。她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只有当你身为人母的时候才能知道。她惊喜的看你,忧伤的离开。二十年从不间断。你没有感觉到身后有双眼,在每年柳条抽出新芽的清明你踏泥路的时候都会看你?我问你有没有眼泪,你不懂那话的含义。其实,我不是问你,而是问她有没有有眼泪。你孩子脾气,与你爸爸毫无二致。寒,你已经过了无知的年龄,在农村,二十七岁还未出嫁的姑娘已经是稀少了。我从束缚你,到放任你。我从不去争求她的意见,我觉得她不配做一个母亲,也从不接受她的任何施舍。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下去,要带你走。我无情的问:“女儿是你生的不假,但是我养的,你能带走她的人,更能带走她的心,但你带不走的是这二十年来我的养育之情。我彻底击倒了她,但也击倒了我自己,我伤了她,更伤了我自己。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来过,我没了她任何消息。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在同一座城市,而且还那样的擦肩而过……行了,寒,我累了,要休息了,不想再说了。我知道你现在多么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也知道你是多么在乎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去吧,去四十里外的洞湖村,去那里找你的答案……” 我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她知道我的生活状况,而我却不曾用爱的眼光看她。怎样伟大又是怎样渺小的母爱? “我从不曾选择,也没得选择!” 她睡熟了,我离开她的身边,窗外的光很暗,看不到天的心情。亦正如我千疮百孔的心情…… 她把我推出了门外,对来窜门的大婶说:“这丫头有事还不去办事,呆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别人给你答案吗?” 大婶憨笑道:“寒,没带姑爷一起回来?” 我手提着我妈妈硬塞给我的衣物。尴尬的笑。 “呵呵,她?要等她带回来我头发都发白了,倒是他婶,遇到合适的给寒说个……” “亚贞妹子,不是不帮你,你家寒年龄大了点,你看咱村里村外哪有她这个年龄的?……” 我苦苦的笑,还是没有离开原地。 “你还不走?”她定定的看我,眉头皱了起来。 “呃……”我挪了一步上前。 “赶紧走,我和你婶还有说事呢?”她显得不耐烦。说完对拉着我做了婆婆的大婶道:“你家孙子,最近学习不好,要你媳妇好好管管,上课不好好听讲,下课还闹事。小孩子不学好,可不行。” “媳妇他婶子你不是不知道,孩子他哪管过?就只想省事,更知道玩。” “你儿媳不过二十岁,确实是玩的年龄。但已经有了孩子也要对孩子负责呀?我虽退了,但那孩子是个聪明的主儿,好好调教,将来小看不得。” 大婶嘻嘻而乐,又忧忧而伤。说了句:“怕是管不得……” …… 我成了多余的人,同时我也知道我妈妈不是真的想让我离开,她的心事怕是只有我才知道。中间隔的那层纱,我不去碰,倒也相安无事,但却彼此煎熬。 正文 第九卷 寒露凝霜(3) 雅淡无冷色, 斜谷下娇柔, 青丝锦似长, 浴雪葬青眸。 于是我在家呆了一个晚上,便被我母亲推出门外,去了那个陌生的地方。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可事实上我远不能平静。 青翠的山脉天际婉延铺地而来,乔木丛生郁郁葱葱,淙淙的流水山顶强势而来,冲击的流水,铺天而下后继而在涧石中缓缓流过,发出汩汩细碎的流水声。光光的白色岩石上坐着光着脚的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把白皙的小脚伸在流水中,并不时的用脚击打流水。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底中均衡不一的平铺一层鹅卵石,水中游着小小的杂草滋生的蝌蚪。咯咯的笑声在山涧的四壁,清而脆的回音,层层荡来…… 我跳到溪的旁边,蹲下身看那潭清水,把一只手伸入溪中,清凉的气息蜂拥而至。我轻托起溪水,听见滴哒滴哒的水声,露出笑容,侧身仰头问那赤臂的女孩。“这溪叫什么?”此时日下三杆。毒辣的阳光没有了韧劲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这溪没名字,因为她太小了,不过,我们还是喜欢在这儿玩,这儿的溪最凉,是从那山洞涔出的。我们这儿人给她取了名字,叫什么……” 她拍拍脑袋明目似的大声咋道:“哦,想起来了,浴雪流!那边儿有条大的溪流,漫过这山,漫过我的家。那溪水叫浴清流。” “浴雪流、浴清流!姊妹!雅淡无冷色,斜谷下娇柔,青丝锦似长,浴流葬青眸。”我沉思片刻,眯眼而笑:“好名字。”那姑娘提着鞋〃奇〃书〃网…Q'i's'u'u'。'C'o'm〃从石头上爬下来,拉着身旁的一直不说话的小孩子的手打量着我问:“你哪儿来的?” “刚从外县来。”我回答。 “你是来看景的?” “嗯。” 她看了看天说:“你来晚了,天已经快黑了,走不出去,你就麻烦了。” “能告诉我这儿有地方可以住下吗?” “我们这儿都是农家。不过也有旅店。”她口齿清晰的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你能住在我们村里,就不需要交住店费了。”她解释道。 我点点头,我已经问得太多。况且她手牵的那个小女孩正拉着她的手,小声让她快走,不然回家晚了就要挨骂了。她用笑向我告别。两个女孩踏着卵石小道一路小跑。消失在我凝望的视线里。我望望那西下的日暮。顺着她们走过的路延了下去。看不到人群。山静得出奇。只听到如祟的溪流水声和昆虫的低鸣声。我绕过重重小道的山脉。一片原始的村子映了我的视线。浓郁的柳并排而立,礁石铺成的路整齐有致。石壁建造的村庄,纹络清晰可见。低矮的围墙内,鸡鸭已经栖上窝巢,吃饱的羊群还在不时的咩咩的乱叫。烟囱里冒出浓浓的烟。袅袅飘向幽蓝的上空。浓热的署气已经淡去,村路上开始有三五的人群走动。 我嗅到了饭香,我饿了。但我要到哪儿里归宿?我停了下来。站在村子的中央。他们奇怪的停下来看我。我对离靠我很近的那骆背并背手的满下巴白色胡子的空短黑色旧短袖和黑色裤子的瘦瘦的老人尴尬的笑:“嗯,有地方可以住宿吗?” 他看了看我。指指耳朵,对我摆摆手。“耳朵不好。”说完,渡步向前。我突然有点失望。侧目中,右手夹着香烟,鼻孔里穿出烟丝,洛腮的胡子,宽宽的面颊,耳朵穿孔,戴硕大的环,长发垂在耳边的中年男人直愣愣看着我。他肆无忌弹的不含羞涩的目光,迫使我离开了原地,离他去了更远的地方。我叫住了抱着孩子串门的面色健康的村妇。 “有住宿的地儿吗?” 免不了的打量与询问过后:“你哪儿的?”地道的河南话。 “临县的。”我面带微笑伸手逗她怀中有着黑色大眼的可爱的小女孩。“你家孩子真漂亮。”孩子怯怯的射过我的手。往妇人的怀里钻得更紧了。“眼睛漂亮。”我轻赞。 妇人颇有娇娇傲,回了我句:“她眼睛像他爸。”脸上露出一丝自豪。说完,方才记起了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这才补充道:“你来的时候是不是经过的一个大大的院子?” “嗯。” “那家就是!” “可那上面什么也没写。我不知道。” “你现在返回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说。 “哦。”我显得累了,无力的回了句。 “如果你不想回去,可以在我家呆一宿……”未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丈夫在外打工,不在家。只有家公公婆婆。” 我来了精神,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她下面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呃,呃的却说不出话来。“我付你房钱。”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脸憋得彤红,想解释。 “可以抱抱你家小孩吗?”我打断她的话。把包背在身后,伸手抱她的孩子。小女孩看我要抱她,惊得哭了出来。我只得哄道:“好了,乖,不哭,阿姨不抱……”那母亲对孩子的意外的哭声感到歉意。“怕生。” 我呵呵而笑:“我小候时也是。” 她不再去邻家看门,而是把我领回了他家。她把我领进了二十五瓦灯泡的的堂屋里。请我坐下,然后叫“爸、妈来客人了。” “谁呀?”公公探着头问儿媳妇。 “来看景的。”她回答公公。 公公哦了一声,小声道:“来了生意。”又扯开噪门叫道:“老婆子……” 直到一位老太太从小灶屋里钻出来。他才说:“问那娃子吃饭了没?没的话和咱一块吃。” “来了主?”她问丈夫。 丈夫不动生色,却示意她去问我。我倒在等他问我。我饿极了,肚子都抗议无数遍了。我放下包走到门口望着这一大家子。 “这娃子喝汤了没?”白发稀顶的婆婆笑眯眯的问我。“没有。”我说了两个字。 “一块喝吧?” 我呵呵的笑,却不敢说:“好啊。” “我打的糊肚多。喝点好睡觉。” 我欣喜的点点头。跟在她们的后面。他家木柱上拴着的短毛狗看到我这个陌生人,汪汪的叫了起来。我吓得后退了一下,我最怕狗的,虽然我喜欢他的忠诚。所以从小到大我们家从不养狗,即使越儿喜欢。同样也不例外。老头训斥了狗,又对我说:“别怕,这畜牲有灵性的,明天就不叫了。”我憨憨的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相信他的话。菜是用两个碗来盛的,一碗大杂烩,有粉丝,青菜,还有花生榨的饼切成的丝。还有一碗青椒鸡蛋。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小木桌,在暗淡的月光下坐在木凳子上。稀饭是纯面做成的。小时候,这种汤我几乎不喝。只有个别的时候,妈妈做好了,不得已才会下咽。但今天,我却喝出了感情。大概真应了妈妈那句话:“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到了二十七岁才明白这一点。倒好像晚了点。 “娃子在哪儿工作?”婆婆嚼着馒头问我。 “外省。” “做啥子工作?”公公插了句。 “什么都做。” “杂工?清洁工??”公公若有所思的问。 妇人咳了声:“爸,什么清洁工?哪有这么讲究的清洁工?”妇人反言道。公公不去看儿媳妇的脸色,但已经深知其义。他们不再问。一时,饭桌上静了下来,只剩下吃饭下咽的声音,还有那孩子嗔怪而淘气的声音。 “这娃子要游山?” “不,要寻人。” “寻人?要呆几天?”饭后,公公抽起了挂在胸前的黑色烟斗,从身边的小袋子里拿出烟丝紧紧的塞在烟斗里。淡白的月光透过稀松的树阴照在他依然健壮的躯体上。 “可能会呆几天。”我看着月芽挂着的天空。 “那在我们家住下吧,有地儿住。”未了,他抽完了烟丝,放在地地上磕了磕烟斗。石屋的阴凉是我想像不到的。我上了木门的锁,躺在婆婆给我铺好的临时地铺上,盖着婆婆说刚折洗过的,还留有劣质洗衣粉气味的薄被子。生平最怕打地铺的我,竟然安然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家狗见到我果然不再叫,还很幽闲的卧在石块上。而我不需绕着它走,我帮婆婆打了水,说了句:“婆婆,村子的人好像很少。” “是啊,外出的外出,迁走的迁走。当然人少了。” “这儿很漂亮,山灵,水青,应该很养人的。” “我们这儿出过好几个大学生呢!也出过好几个名人。” “有姓韩的吗?” “你是说老韩家的妹子?她们家已经迁出河里二十多年了,但她每年都会回来看看的。” “你认识她?” 她下垂的眼显得有些惊恐:“咋会不认识哩?那闺女可是个好人。每年回来都会带着外面的新鲜玩艺给娃子们。” “你见过她?” 婆婆显出了先前没有的窘态:“那……她长啥样我倒不曾见过。不过,我们村子前天回来了邻家二兄弟。倒是见得的。” 我微微笑着,拔弄着土锅里燃烧的火苗。她哼出一声。“那娃越发不象样了,小时就生和怪,大了更邪气,看现在都成啥子样了?人家城里人说啥的?叫?……嗯,哦,是‘流氓’。耳朵上戴得象牛鼻子上的圈。嘴巴里老衔着断不掉的什么破烟卷,在他家门前晃来晃去。像个巡逻的日本鬼子……” 老头抽着旱烟站在门口,听老婆说了这一番话,不看门头,便低下头进了灶房:“啥子?又说啥呢?” “没说啥!难道还不让说话了不成?就是看不惯,都几十的人了,老婆都被他气走了好几个。他日子能好?都啥人……”她瞥了一眼丈夫。锅顶的蒸气弥漫了整个灶房,我稀稀的看着被烟熏了半个身子的老夫妻却笑不上来。 “别人过咋样,你管个什么劲?操啥心?”高扬的声调是对婆婆发出的。“闺女别听她瞎胡扯,有好人,都被她说成大坏蛋了。”这低调的声音是对我说的。 “他做啥?”我越发好奇了。 “说什么是叫做什么行为艺术啥的……”他摇摇头,吸了一口旱烟,又郑重的道:“啥是行为艺术还真不明白。闺女你还恁肯定也不会明白。” 我笑着,没答话。看婆婆和起的面糊。那面糊和水在她的手里快速的混合在一起,在小小的灶房里她的活却干得极为出色。我轻轻眯着眼,有了羡慕。 正文 第九卷 寒露凝霜(4) 我要出门的时候,妇人飞快的把孩子交给婆婆,跑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问我。“要我领路吗?嗯……可以不给我领路钱的……” 我呆了一下。看了看苍老的脸,却意外的点了点头。本来不打别人介入我的寻问之旅的。但看她诚恳的询问,我按下心来:“嗯,我倒真需要一个领路的,不然真的会迷路的。” 妇人有难色的脸瞬间露出了笑容。喳喳糊糊的叫道:“妈,片丫头你先领着玩。我要出去了。” 婆婆显得很高兴,抱着孙女高声应了声。“那你等会儿,我去拿件衣服,山里不比外面,早晨凉气大。”她小回到自己的屋里,但刚走到门口又回了过来:“要给你拿件吗?” 我指指我的背包:“里面有。” “你就穿这身衣服?”我看了看穿深蓝色衣裤和白色布鞋的自己又点了点头:“嗯。”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以最快的速度转了回来。她穿了一件艳红的上衣,是血红的那种,像极了杜鹃的颜色。下身是一件长及小腿的白色马裤,脚上是一双松花色的凉鞋。昨晚扎盘在头顶的头发,被她放了一来,扎成了马尾辫甩在头后。活脱脱的一个青春少女。我惊了一下,赞道:“真漂亮。”已是孩子母亲的她竟然羞羞的低下了头。又抬起头天真的问我:“嗯,要去哪儿?”她跟在我的后面问我。 “你多大?”我突然觉得自己冒昧。 “二十一” 我突然心没有缘由的痛了一下。但我依然把笑挂在嘴边:“如花的年龄。”“叫我名字吧?我有名字的。” “俺大名叫荆若迎,小名叫迎春。”她说的时候,有一种自豪在脸上荡漾,这应该是她对自己名字特有的情愫吧。 “萧寒。”我说。“村里的老人一般都还健在吗?”直到她木木的看着我。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是说,老人一般都会在哪儿玩?” “你是这意思啊,我说咋听不懂呢。”她明媚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庞,指着那山角下的小片林子说:“他们一般会去那放羊。” “先陪我去那儿吧?”我说。 “不要游山吗?去那儿干啥?” “我要打听个人……” “哦……”她不再问,走在我前面。而我就跟在他的身后。路过那家石矮干墙的门前,若迎拉了拉我的手,示意让我快走。而我还是有些奇怪,免不了又要望去。昨天的那个男人又站在了门前。只是这次的姿势不太一样,他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抽着一枝香烟。而是紧盯着门前的那棵树发呆。看到我,意外的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别看那儿呆子。”若迎示意让我快走。我嗯了声,没再回头看。 太阳初上山角的时候,夏的凉风吹上树的枝头。一路的岩石攀岩,山角斜立的石块披着一身浓绿的装,半山脚的野花开遍山脉,风姿卓韵迎风而挺。山脚下的的溪流宛延而来,如妩媚的飘带,细流声声如歌。流击石的声音时时入耳,涓涓细流随风洒向天际。岸边的空旷的草地上,石块有形的散落者。 “邻家阿婆……”若迎跑了过去。 我开始注意这里的人和物了。阳光下,两个女人,坐在溪边石边,她们同样娇小的身材,苍老的面颊,年轻的女人轻轻的拔弄着年老女人的头顶的白发,并用一根尖细的檀木钗紧紧的盘在头顶。“好了……”老人回过头,冲她满足的一笑,接回了只有一半的断裂的木梳子小心的放在下身宽大而简陋的发皱的裤子口袋里。她站起的时候,上身半透明的旧花上衣里显现出由于孵乳胸部干涸的垂吊的乳房。岁月流涤了面部,而把曾经的青春就了成把的皱纹。下垂的眼睑把她曾经有神的眼睛遮盖的只剩细细的缝。灰色的枯膏的手臂,携着皮包似的手指,挥了一下,指指那边的山,喉咙里发出断链似的声音:“大妞……去了那边……啥时候能回来?……”面前的女儿拉住了母亲的手,拍了拍,放在手心:“娃子说,挣了钱,放了假就回来看你……”山下的风吹起了她粗壮的手臂。简朴的衣着透着山的气息,隐约可见黑白相间的头发标致了一个尚未走入老年之列的女人。到了随心所欲年龄的女人和耄耋之年老态龙钟的女人,在细水长流的浴清流边诉说那山外的事。 “阿婆梳头真好看……”若迎用手摸了摸婆婆梳好的一丝不乱的头脑。脸微微笑成了花。 “她是谁?”女人问若迎。 “哦,她呀?我家的客人。”她解释道。 “山外的?”她说了第一句普通话,也是最后一句。她那句话清晰如过滤过的海风一样,轻轻的浮在我的耳边。我点点头。 她定定的看看我。“啥?你从那边来?”这是一句地道的河南话。 “嗯。” “闺女哪里人?” “邻县的。” “哦。”她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远处的领头的母头羊,在羊群中咩咩的叫了几声。她低声怨了几声:“不好好吃,叫啥?”她不再跟我说话,也不再问我。她母亲眯眼不清的瞅着我,我近了些,她显然看清了。呵呵而笑的口中,牙齿几乎全都脱落了。“那边的孩子?” 我又点了点头。扶着她坐在旁边的石块上。我转过头,想走近浴清流,却被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我笑,这个比我奶奶还要苍老的女人,正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着我。老来的小孩勾起了老来的故事。 “妞,前些日子……回来就穿这啥……没袖的衣服……怪里怪气的……”我轻轻的笑。“阿婆,这不是你恁家妞,这是我家大姐。恁认错人了。”她掰开若迎的手:“去,一边去,小妮子。我咋会不知道她不是俺家妞?”她下面的话却意外的连续起来。她惊讶的看着这老人,竟说不出话来,大概对她的行为表示意外吧。 “婆婆。”我叫了她。带了感情的。温暖的手臂呀,暖了我渐冰的心脏。 “嗨,妞真乖。”她赞了句,并示对她的女儿说:“你有事,忙吧。”他用干枯的手想摸我的脸,但我高高的立在她的面前,她的手伸到半空中便停了下来。我再次看这个苍老的老人,心中充满了怜惜。我弯下腰,让那双粗糙衰老的的手拂过我的面颊。我柔柔的笑,我知道她想像并把我当成了她的孙女。 “和香儿皮肤一样的滑。”她笑着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齿。这一次我反握了她的手。“婆婆想说年轻好吧?” “婆婆年轻的时候也好看。” 我微微的笑。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曾有美丽的回忆。“婆婆现在依然好看。”我说了这句,但没有说下句:“一种青春散去,沉淀与奉献的美。”她需要听我能让她听得懂的话。这就足够了。 “这闺女真会说话。”她的脸怒放成了一朵娇艳的花。洋洋的撒满了香气。脚下的流水哗哗的激石而过。此时我就站在浴清流的旁边。青翠的山脉包裹着浴清流,难得的溪流如镜,穿谷滋山。她婉延妩媚而来。从夏的过道里峰拥而出,带着冰的清凉的气息,穿峪而下,娇柔的身姿伸展平铺,美丽瞬间绽放。 如浴的清凉再次周身袭来。棱角的石,浅浅的谷低,还有流水滚动的生命。一副唯美的画卷。如果不是我要找那些曾经的过往,我想我会不自觉的为那浅浅的柔而舒心的笑。年过半百的老头,手拾着柴秸踱步而来。 “这么早哇?”浑厚的声音有一点尖利。 婆婆啊啊的的应承。 “香儿还没回来啊?”他声音越来越近。 “香儿快回来了。” 婆婆的女儿瞪了瞪他,他便不再说下句。我想他应该不受欢迎,至少在眼前的婆婆面前。他看着婆婆,没头没脑的问我:“这孩子是谁,我咋没见过?”我应该解释吗?但婆婆替我答了话。“我干孙女儿!” …… “娘,你……”老声。 “啊?……婆婆……”少声。 还有我惊喜无语之声。 “啥子?你干孙女儿?阿婶,没骗人吧?”说完用干巴巴的眼睛盯了我一眼。 “兔崽子……”她漫骂了声。“骗你能我能长寿呀?” 他嘻嘻的笑。看着我表示质疑。我看那双浓浓亲情的眼。叫了声:“奶,他是大伯?”我清脆的声音,和标准的湖南活。 婆婆得意的底气十足的蔑了一眼他眼中的后生。“还不信……”便摇头。 那老头撇撇嘴道:“不知哪儿来的孙女……”说完背起手走了。那婆婆呵呵的像打了场比赛似的得意的笑,她开怀的笑的迫使她松开了我的手,去触摸胸口的颤动。她女儿上前拍她的背,毕竟这一笑对一个老人来说并不是太好的事。她努力让自己的母亲平静:“娘,你干啥呢,笑糊涂了吧?”她半弯着腰对自己的母亲说。 “嗨,走吧,这会儿不会来太多人,还是走吧?”春迎见我得了离开的势,便快速的拉着我顺着河往回走。 “可是……”我想说什么,却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婆婆不曾缓过劲,更不曾注意到我,所以是我离开的最好时间。 “婆婆?(: ) 暮色朦胧 第 13 部分阅读 “可是……”我想说什么,却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婆婆不曾缓过劲,更不曾注意到我,所以是我离开的最好时间。 “婆婆有病!”走了很远,她回头对我说。 “思念会让人发狂,婆婆是这样?”我问。 “你说什么?” “哦,她太想孙女了。” “她孙女大概和你一样的年龄,但你个儿比她高。你看着像比她有文化。但你们有一点是相似的,就是不说话,就先笑。所以……” “未语先笑?“她孙女儿多久没有回来了?”我问。 “两年!” “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是离得远吗?” “听说让人给卖到了外地……” 我一阵难过。“那位大妈知道吗?” “知道。” “唯独瞒着婆婆?”我收到确定的信号,回头望了一眼那随着我目光的婆婆。悲从中来。“没有找吗?” “找了,但没有结果,前些日子有人捎信说她被卖到了济南,又有人说被卖到了湖北,家里的姑娘好几个,单单她是最漂亮的。也是最惹人喜欢的。” 多少个愚昧惹的祸啊。又多少个春季不能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老头是谁?” “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最讨厌他了……” “这‘清流’养了多少人?世世代代与世隔绝纯朴真诚的人!而我今天要解开这清流的迷,解开我母亲对我来说的谜。“韩”与“寒”同音而字不同。妈妈,你不知道我曾那么恨你,的彻骨。 “春儿?” “叫我?” “帮我打听个人好吗?” “不要游山吗?” “我来这儿不是欣赏风景而来的。我想找二十七年前的一个年轻的女人?” “二十七年前,年轻的女人?你说的啥意思,我听不明白。二十七加上年轻的女人的年龄,她应该是个年老的女人才是。” “是,她几乎和你婆婆一样大。我想知道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的青春的过往。” “你……”她眼里有的疑惑。 “我没有恶意。”我定定的看着她。 她转而嘻嘻而笑:“好哇,反正我也没啥事……” 我看了一眼动感的浴清流,离开了岸,离开了那山脚。 正文 第九卷 寒露凝霜(5) 《春天,我的世界你来过》 匆匆 与你相识 是一时 也是一季 茫茫人海 拔开人群 我曾寻你 寻你那么久 春叹短 春易逝 春伤怀 我的世界你来过 环儿轻绕指柔 细雨丝丝飘扬 今生与来世 不变的是等你依然 这是爸爸蓝色本子上的一首诗,以前一直以为是写给妈妈的,可现在才知道是写出给我亲生母亲的。这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老韩家唯一的女儿。韩休莹。是全家的宝,聪明、活泼、漂亮。十岁能诗,十五岁能画,二十岁已是人中之凤,浴清流的河滋养了那个多金的女儿。多娇与自信的女儿多愁善感。凤娇林下眉目留情,千丝传情情离浴流。”苍老的被春儿称为的读书先生对我捻胡而讲。 “她在里住了二十年?” “这儿不是她呆的地方。韩弟一家迁走就为了她这块宝而离开了生养他四十年的土地。就为女儿的前程。人见人爱,人见人宠的公主。如今已经被划到中年之列。” 是,五十岁的老人,她残留的还有多少个青春? “她嫁了人。” “是,我也知道。” “最早韩弟来信说闺女嫁了人。那年离她们全家迁出这村子刚满三年。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嫁了给年轻的后生,全家大失所望。从此不再过问女儿的事,在邻县做起生意,维持生计……后来,断了联系,对闺女也失去了昔日的厚望……你对她有了解吗?” “她的画不错!”我回答。 “这倒是,我的学生我还是知道的。” “能告诉我你口中的后生叫什么吗?” “萧凌,我清楚记得他的名字,因为他的字与我儿子的名字相似。所以记得清楚。” “呵呵,爸爸,爱可以让你改变,却不能让你心安。” …… “你要走了?” “要走。” “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是应该离开了。” “是。” “能告诉我你是谁,又从哪里来吗?” “公公,我是萧凌的女儿,萧寒!” …… “嗨,那长发的女人。”他贴着石墙这样叫着我。 我刚回到院落里,婆婆拉住我的手。“闺女不用理他。不知又动什么坏心眼。”我随眼望去。低矮的墙,我可以看到他半个身子。夕阳下,黑色的背心,白色的牙齿。 “嗨,那个长女的女人。”他又再叫我了。 “别理他。” “没事,你等会儿我。我有话和你说。”我安慰她:“他不是坏人,只是有点异类而已。” “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为什么不过来?”我在距墙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 “因为我是坏人!” “坏人有坏的样子?那我倒要看看了。” 他哈哈而笑。“我明天要走了。” 我点点头。“这里是你的家?” “是啊,我的家,生我养我的家。” “留恋?” “当然留恋!” “终一个人要流浪?” “孤单只为爱!” “经典!” “你不是这儿人,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从生我的地方来,到养我的地方去。” “精辟!” “彼此而已!” “另外,可以让我看一下你披肩的长发吗?”他指指我用木毡盘在头顶的头发。 “如果可能,我会披给你看。但是显然不能。” “陌生?” “唯美的角度,没有陌生。唯心的角度,你是陌生人。” “能理解!嗯,那不好意思了。多了请求。我明天九点的火车,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好运常伴!” “你还不知道我姓谁名谁?” “相识不问地域。大大的世界,你我都是唯一,是相见,也是分离,是开始,也会是结束。” “你学哲学?这样坦然??” “不,哲学因人而生,也因人而存。没有牵扯才会坦然。真有牵扯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牵绊。” “我曾经的两个女人离我而去……” “分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遇。” 他呵呵而笑:“嗯,有道理。我极有可能会再婚的。” 我会心而笑,我也极有可能要结婚的。我告诉他。 “你的手与别人的不一样?” 我惊了一下。挥动了一下手。“什么不一样?一样的五指。” “十指脱皮,中指有茧,厚得发亮。你打字?” 他敏锐的目光让我惊讶不已。我只是刚才挥了一下手臂而已,他竟能观察的那样清楚。 “是,打字员。” “不止……”“我会在每一座城市里出现,只要你留意。” “穿梭在每一座城市里,宣传你的艺术?” “如果可以,可以停下来,那我就不再是我,一切都会改变。” “不变是变的最好解释?” 他摇头:“丫头还小,嫩了!” “是吧!” “什么时间离开?” “也是明天!” “倒是可以同行!”他嘻嘻而笑。 “怕是耽误你的时间,我明天十点的车,晚点无所谓。” “没得选择?”婆婆又再叫我。我回了句:“来了。” “一路顺风!”我最后说。 “好吧,希望下次再见你的时候,我会让你大吃一惊。”我呵呵而笑。看他离去。回到了婆婆的身边。 “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不要再他!” “我知道,婆婆。” “妞妞呢?”我问春儿的女儿。 “她爷带她串门去了。” “春儿呢?” “屋里呢!” “半晌去哪儿耍了?中午都没回来吃饭,不热吗?” “去了村里的老者家……” “做啥子,不去玩,去那做啥呀?”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老子是什么样子。” 她果然信了,傻傻的笑。 “我今天早上见到了邻家婆婆,邻家婆婆的女儿真的回不来了吗?”我看了看她看我的眼神仿觉问得幼稚。她让我坐在林荫的小木凳上,手里却拿着刚才未曾动过的针线,缝了缝那宽宽的大洞的麻袋。“缝袋子?”我又问了句。她点点头。动了针。速度之快怕是无人能及,“好手工。”我赞了句。 “那丫头回不来了……”说完叹了口气。而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放到石桌上。“我明天要走了。” “看见纸币她吃了一惊,五十已经是天高的了。要不了这么多的。” “不,我付的远远不够。” “闺女你很有钱吗?”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上下又打量了一番。我笑道:“收着吧。”我一笑,她觉得我似乎很有钱,出手如此阔绰,乐呵呵的拿起纸币揣在口袋里。面部堆满了笑。第二天我走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送我到门口,我听到他们说:“这生意比娃出门挣钱。”走了很远的时候,春儿气喘吁吁的追上了我。 “怎么了?”我问。 她挥动着手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忘了这个。”我的那串水晶手链在她黝黑健康的手心里闪闪发光。我把手伸开的手指弯曲到手心里。“这是我送你的。她虽不值钱,但却是我最喜欢的。她是我二十二岁时候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那我更不能要了。”她用力推回。 “我没带什么东西,只能送你这个。谢谢你。给为我保守密秘吗?”我询问的口气。 她点点头。“我不会说的。你会记得我的名字吗?” “会,你呢?” “也会。”我拍拍她的脸“走了,回去吧。” 正文 第九章 寒露凝霜(6) 半旧的摩托车上,黑色的T恤和灰色的皱皱半截裤子的男人,杂草似的头发愣愣的四处张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似的瞪大了,叨着劣质烟的嘴唇斗了一下,燃起的灰白色的烟灰掉在了手臂上,那男人用有些沙哑的惊疑的,但已经变质了的声调叫我的名字:“嗨,云梦子?你是云梦子?”他叫我名字的同时就已经跑到我面前笑道:“哎,又飞回来了?” 看那张渐有熟悉的面孔我叫出声来:“林子……”我声音的调子旋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后,发出惊喜的声音。 “不错嘛,还记得我哈……”夹在指间燃烧的香烟慢慢的落下烟灰,伴随着燥热的风坠落在地,阳光下,他暗黄色的肤色,黑亮的头发下的深凹的眼睛透着一种朦胧的混浊的光。 我手挡着毒辣的阳光。嘴巴却开始了反击:“还是那幅德行,什么时候才像个大人啊?” “怎么?说我不像大人?还是不像男人?”他嘻笑,半开着玩笑。手却夺过我的包:“大声道:“走啦,你不热,我还热呢?”扭头对我说:“在那店里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指指镇子上的一家小饭店。太阳的光照得我的眼睛生疼,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已经开始模糊的身影,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男人与十年前的小男生联系到了一起…… 青涩的年纪,青涩的回忆…… “萧寒,诗社需要帮手,想要你做诗稿编辑,邀请你能加入!”十六岁的一米七高的男生站在我的面前。我抱着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回了句:“没时间。”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来。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他又上前了一步。 我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说:“我没空。” 原本吵杂的教室,因为我的这三个字,顿时变得静悄悄,他原本白净俊朗的脸在众多的目光的注视下,红了面庞。但我还是一脸的冷漠,我拿起他的书本,避开他的视线,绕开他,继续走我下面的路。偌大大的教室,我的脚步声在那一刻居然出奇的响亮。我能感受到众多目光聚集在我的后背上。但我依然做出冷酷的神色,面无表情。 “站住!”他的声音有的愤怒。风一样冲到我面前,用低沉而震憾的语调言道:“人都如你这般冷傲,是不是都应该是这幅德行?”他正视我的眼睛。 我哑然的瞧着那双羞怒的眼睛,没料到他会如此的冲动,在我看来,这个所谓的诗社有我与没我没什么区别。我不想加入,是因为我不想融入。我不想走入他人的心灵,也不想别人来触摸我的心灵。我那时居然轻轻的笑笑道:“如果你这么想,是的。” “可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本?是的,你的确会写几句诗。但除此之外,你哪一门工课是好的?怕是没有吧?”他开始了对我的轻视。我伤了他的骄傲,他就这样反击我。 我瞪大了眼睛,书被我紧紧的握在手心:“我工课好不好,这跟你没关系吧?”我冷冷的而又谒力的反击。他戳到了我的痛处。 “哈……事实也不能让人说?你也太霸道了!人都如你这般冷血?现在知道为什么没有站出来为你站出来说话的朋友了,人做到这份上,也太失败了吧?”人群渐围了上来,渐渐的将我们包围。我透不过气,怒火胸中燃烧…… 有人上来拉我的手,也有人上来说和气的话。我紧紧的握紧那双娇柔的双手,不去望,而怒火有余的吼出声来:“林可以,别以为你自己很优秀,别人都围着你转?我可以工课不好,我也可以写些无聊无用的,无益的东西,我可以热情,我也可以冷漠,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在我面前向我显摆你的优秀,我不接收你来所谓的需要的代言词,我没工夫,也没时间。可以说我冷血,可以说我高傲,都与你无关,请你走开,马上走开。” “要是我不呢?”他翻冷眼瞧着我。挑衅弥漫在我的四周。火药的气味引了火,已经点燃,我想冲上前去,把他推开,再鄙视他的存在,但当我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我的本能让我回头,教室四排的椅子旁边碎了一地玻璃碎片。我的同桌失神的站在旁边,呆呆的望着我。我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下,我松开了手,围成的圆为我开了口,足足是一个人的道:她恐慌的看着走来的我…… 我的同桌,一个学习的尖子,一个乖巧的女孩,一个漂亮的女生,一个老师的宠儿,一个男生心中的女神。而此时,她失手碎了我的杯子。我们关系并不好,原因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更不是漂亮的女生,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而老师之所以把我们排在一起,无非是想让我有一天能有所感受,一跃成为老师们眼中乖乖的骄骄女娃。实不想,如此用心,竟没有感动我这个不可调教的痞子,依然我行我素,任我自由。可笑,我眉眼望师时居然没有一丝的羞愧,并公然承认我是朽木,不可雕也。 正如林可以所说,我没有要好的同学,更没有要好的朋友。她呆呆的望着我,慌乱不止。我轻笑,我不是怪物。碎了就碎了,碎碎平安,为什么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但我依然只有一副表情。她蹲下去身体,还有接近碎片白皙的手,锋利的碎片闪着明亮的光,我似乎看到了一双被玻璃碎片划过的手臂,血流不止,我本能的惊叫出声,冲上前去,我挪开了她的手,翻开她接近玻璃的手,而却与那尖利的傲立的碎片做了一次亲密的亲吻,斜斜的长长的张开的鲜血的口子,鲜红的血的滴在了碎片上。她惊叫出声来,教室里顿时噪杂起来。“你的手?”我抽回我的手:“没事。” “啊……流血了……”她尖叫,声音颤抖起来,她支起我的右手,眼角有些晶莹。 我用没用的左手捂着受伤的右手,轻轻的挪开了她的手:“没什么事。”我的额头冒出了汗珠。我感到了钻心的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红着眼睛向我道歉。 “要自残用得了这样吗?”大噪门冲破了我的耳膜。清瘦有力的手抓住我受伤的左手。一边大声叫着身后的浓眉大眼的于清和:“快,快把抱我的包拿来……”粗壮的清和看了一下同伴的反映,惊得张大的嘴,却没有动身。而身边的女生拿出白色的手怕,嚷着道:“快,快,给萧寒,包一下,要看医生。” 他接过那雪白的还留有淡淡清香的手怕,轻轻的放在我的手面上。眉头皱到了一边,翕动的嘴欲言又止。 我甩开那双手:“不用……我自己可以……”鲜血却染了他的双手,深凹的血口,如张着血盆的口,汩汩如溪似的流淌。鲜血流到了地上,散出一朵朵娇艳的花形。我的手面开始麻木,但意识却异常的清醒。 “都这样了,还那么犟,你是不是很自恋啊?”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手怕递给哭红了眼睛的苏叶,我动不得,额头的汗珠开始下落。她抖动的手轻轻的缠住我的伤口,最后,把手怕在手心打了个结。人群开始燥动,开始嘘吁。那个城镇,那个年代,那个年龄,他抓我的手,爆炸性的新闻好似铺天而来。我被淹没在流言里。 而他却嘻嘻而乐,对我宣战道:“让你高傲,这就是报应。” 老师找我谈话,仅次与他后。同学再看到我的目光都带有指指点点的意途。遭遇这种情况,我对林可以恨入了骨髓,但也因为那次以后,我加入了诗社,成了其中的一员。这种仇人相见的感觉并不好,但林可以却每次见到我都得意的笑,逢人便说:“萧寒,也不过如此”我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他。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事实,林可以是公认的帅哥,也是众多女孩追求的对象。林可以的同学周晓每次见到我的眼神都含着歧视。我淡淡的放任她的行为。更知道那是为何。 “你就是云梦子?”她堵了我的去路。空旷的小道上静谧的风吹过我的脖颈。居然有种寒冷的感觉。秋天,她粉红色的裙子上的蝴蝶结在轻轻的飞扬。她用明亮的眼睛上下扫了我一眼。 “你挡了我的路。”意识到来者不善。我简短的说了句。 “你还没有回答我!”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为什么要回答你?没有这个义务吧?”我不屑与她对话,绕道而行。而她却紧追不舍,又跑到我的面前,这一次,没有窒息凌人的气势,却多了小女生的几近哀求。“退出诗社好不好?远离林可以好不好?因为你,他的成绩已经不能再坏了,现在第一名已经不是他的专利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承认我不够热情,但不承认我没有感情。林可以,我默念了一下名字,发了一下呆。说了句:“我们没有关系,和你,和他都没有。” 显然,这不是她要的最终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到我向他保证不再踏入诗社。而她却说了下面让我意想不到的话,这让我大大的受到了伤害。这是重伤,我瞪着她,直到她的躲开我的眼神,我才挪动了脚步。耳边还在响着那句:“云梦子,林可以不可以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他有娃娃亲!和我……” 我不懂心情,但还是从心底流下了无知的泪。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1) “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中学生不让谈恋爱难道不知道吗?”四十多岁的穿着花边衬衣的女老师坐在半旧的教导桌前,一手拿着一枝笔,在四见方的大本子上划着什么。抬头满是责备的眼神。 我除了羞辱还是羞辱。我恨恨的盯着面前瘦长的背影。“林可以,你真可以……”但我还是极力的解释:“我们没有……”我说不出来后面的三个字。我的舌头打了结。 “老师您想知道什么?是我们感情的进展吗?”林可以晃着身体悠悠的询问老师。 “什么?还有进展??”老师惊叫起来。手里的笔猛的停了下来。用胖胖的红润的手指着林可以说:“林可以,可以再说一次?” “哦,可以啊。我是问您是不是想知道我们感情的进展?”林可以晃晃身体轻摸着手指。 老师指着林可以挥着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成了O型。“好啊,你们,反了,你,现在给我叫家长去,现在!……” 我傻了眼。忘了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林可以。林可以转身时用温柔的不是伪装的嗓音对我说:“云梦子,今天我等你放学。”双手叉在口袋里晃悠悠的走了。 “林可以,你……”我仰头失神的看着他。 “云梦子,林可以等你!”那一刻,他又进了一步,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我。随后,用傲视的眼瞅了一眼身后一身肉颤的女老师,轻步而去。 我转身目望老师,涌出的含在眼眶的眼泪让我的视线模糊。我抑制着它,才使他没有流出来,又倒流了回去。“老师……”我想辩解,但林可以深情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做戏的本领太高了,我惊叹林可以演技。受伤的手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下,手面用白色的沙布被医生包扎得密不透风,血的痕迹还沥沥的在目。 “萧寒,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和林可以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但你不能这样下去。林可以可以,但你不可以,在学校里我是你老师,可私下里你还得叫我阿姨,萧凌的女儿不能早恋。” “我没有早恋。我和林可以没有关系!”这是我和老师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抬起的手臂想要热摸我的头,却又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垂了下去。转过去的身侧了半边对走到门口的我说:“萧凌的女儿有骨气,但骨气也要用到正地儿。” 我听罢,转身而逃…… 我成了公众的焦点。但我妈妈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明白我和林可以没有关系,但林可以的做法让我不解。直到优然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恍然顿悟。我总结了一下林可以。原来,林可以把我当成了反抗传统婚姻的筹码。。林可以利用我的不屑辩解而达到他自身的目的。林可以不想高中毕业就结婚。林可以自信,林可以同时也自卑,林可以想上大学,林可以想当作家,林可以热情,林可以更风流。现在的我成了林可以粉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啜泣的份了。林可以害了我,林可以也伤了我。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可以的准媳妇又找到了我。这一次,我不等她说话就对眼前急红了眼的优然说:“我和林可以没有关系。林可以永远都是林可以,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宰他的人生,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你喜欢林可以,就不要再让他讨厌。女生不是用倒贴而赢得爱情,而是是靠自爱而赢得爱情和尊重。聪明的女生懂得爱与被爱。自问一下葛优然聪明吗?不然,我不能保证葛优然最终能否会成为林可以的准新娘。” “云梦子,不要和我说这些话,你没有资格。”我觉得她的样子特别像一个疯女人。 “说到资格,你更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你是谁?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林可以是我的。” “重申一次,林可以是谁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况且,林可以不是任何人的,林可以只属于林可以自己,而不是你葛优然,或是什么别的优然。” 我把葛优然气得半死,而葛优然却把我气得脸色暗红。 “记着葛优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爱你,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恨你。你现在只是让我讨厌你。林可以想上大学,林可以想当作家。我只能说这么多。我想你了解他应该比我了解他要多的多吧?” 说到这,葛优然没了斗劲,瘫软的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低低的饮泣道:“我喜欢林可以……” 我看着萎靡不振,穿着蓝色T恤,和灰色长裤,浑身脏兮兮的林可以吓得我尖叫起来。暮色下,他的额头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脸上有被拳头揍过的痕迹。乌紫的肿得老高,嘴角还有血丝流过的痕迹。 “林可以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我的疑问串成了线,一点一点的抛向林可以。林可以从嘴里狠狠的唾出口血痰,漫骂了声:“和狗娘养的打架了?” “谁?” “问这儿做什么?这不该你知道吧?做好你的乖乖女,别再让惹我。”林可以捂着自己已残果似的脸拍了拍身上的尘,又回头甩给我一句:“云梦子,你如果要离开诗社,咱们就不是朋友。”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操场的一角。我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火。“什么?为什么都要让我来承受这些无益事件的后果?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 我没有如葛优然的愿离开诗社,更没有和林可以有更多交往。青春期的事总容易淡化,如阵轻风,来过,就散了。林可以叫了家长,说明了原因,大事化作小事,在校园里也就罢了。风雨抛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痕迹。林可以如愿以尝的解除了和葛优然的娃娃亲。而我却成了葛优然公然形式下的敌人。林可以哈哈而乐的要请我吃饭,而葛优然却看我时都带有杀意。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对林可以吼道:“林可以,谁要吃你的饭,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拆了林可以的台,林可以失了面子,板着脸子一声不吭。我冲开人群,愤然离去。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他在某一个时段毁了我的清静,也在某一时期,让我更加自闭。青年的林可以成了我记忆里最不愿提及的那个人。 以后的岁月,我依然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但却是老师最不用担心的学生。我虽不乖,但我从不淘气……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2) “云梦子,没想到会是我吧?”我们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他把我的旅行包放在桌子一角。热情的小男孩给我们上了壶白开水,林可以接过男孩手中两个一次性的纸杯,分一支放在了我的视线里。一双被阳光锈得黝黑的手臂灵巧的手拿起水壶在满满的给我的倒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水壶。小男孩问林可以要点什么。林可以听罢,露出齐白而健康的牙齿说对那小店员道:“云梦子风过世面什么没见过,店里有什么就上什么吧,清淡点就行了。” 男孩听罢,盯着我两秒钟,后呵呵而乐道:“好的。” “林可以十年没见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言过了,云梦子,十年没见,你还是没有变得漂亮,是高了点,成熟了点,但骨子里还残有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 我看着优雅的端着水杯的林可以半真半假的说:“林可以,十年也没有改变你那张不可爱的嘴,长老了,也没见你成熟啊。” “什么是成熟?给个定位吧?”林可以不依不饶了。 “你所谓我的成熟,应用到你的身上看自己成熟了没?” “哦,这样啊,那云梦子成熟的标志又是什么?身为人妇了?还是身为人母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探视。一种询问。 我轻轻的笑:“林可以,服了你了,我这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了,十六岁你把我弄得里外不是人,二十六岁,你又问我这么个问题。呵呵,咱们是不是又要开始上演空前的闹剧了?我可是怕了哈……” “云梦子,你又说过了。别贬我这个无用庸才了。” 我又呵呵的笑:“林可以什么时候知道谦逊了?怪了哈……” 林可以听罢,哈哈一阵大笑。吊扇在头顶呼呼的转着。林可以的上衣还是潮湿的。林可以扭头大声叫道:“什么时候上菜?慢了点啊!”一分钟后,红光满面的胖胖的男人悠悠的从厨室里走出来对林可以说:“林老板,现做怎么也要等几分钟吧?平常等得,现在就等不得?” 林可以听得出话里的酸味,言道:“想什么呢?这是我高中同学。”那年轻胖子显然不信,对着我怪怪的看了又看。林可以怒瞪而骂道:“臭小子,小心呆会儿我把你的这身人皮给扒了,看你还毁谤?”那胖子左手托着下巴,哈哈而乐道:“行啊,林老板,我等你扒我这身皮,只怕你这会没功夫吧?” “好,呆会儿扒你的皮下酒……”林可以扯着噪门大叫。 胖子这回仿佛记起了什么:“林老板平时不是喜欢喝点小酒吗?今天怎么……?”林可以的脸色似乎扭成了铁丝,那胖子似乎意识到错看了林可以,找个借口光拍拍屁股道:“行了,放你小子一马……”转身便逃回到狭长的过道里面。 我对回过头来的林可以说:“看来一霸呀?十年不见,果不其然啊!” 林可以异常谦虚的说:“哎,高抬了,彼此彼此……” “我非一霸,何来彼此?” 林可以用黑洞似的幽深的眸子瞥了我一眼道:“现在的云梦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不懂世事的云梦子了吧?如果浅水里成就不出来一霸还能成就什么?”林可以言罢,看着无语的我,不露声色的说:“你还有无语的时候啊?” 我端起水杯喝了口,玩着纸杯的杯口道:“无语胜似有语。不懂?”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没什么意思嘛!”林可以显得不耐烦了,不满的对我翻翻白眼。我被他不以为然的动作逗得被水呛得咳了起来,惹得眼泪流了下来。而我不得已,只得慌忙的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下流的眼泪…… 看到我这幅德行,林可以啧啧而道:“见到我激动也用不着这样吧,怪吓人的。最怕女人耍这招了,要缠上我,我会没命的哦'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做出怕的姿势。后退似的挪了挪椅子。眼睛透出怪怪的笑。 林可以又想惹我生气了。而我却没有生气的欲望了。难道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呵呵,是大了,但真的成熟了吗?我止住了眼泪,脸色却不太好。我咳了一阵后,对林可以说:“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林可以恢复了常态。与我款款而谈。“是啊,想不到!十年前,我的确对不起你,利用……了你。”他说道利用两个字的时候噪子明显的哑了一下。我宽容似笑道:“都过去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你很过份,你让物理老师整整一个月不理我。” “说那胖胖的女老师?” “当然,除了她会让你叫家长,还会有谁敢得罪你这一霸?” “好汉不提当年勇,饶了我吧,别揭我的短了。”林可以知错似的放低了声音说道。 我呵呵而笑。不再提及,但看到林可以我想起了葛优然,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过好怎么样?呵呵,或许已经不再是女孩了,而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了吧?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沉默了一会儿的林可以:“嗯……” “你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样子,向来不是你云梦子的作风哦。”林可以手指轻轻的敲着棕色的桌面道反问我。 “她……还好吗?”说完,我在等林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优然?” 我点点头。 “还好,两个孩子的妈了。” “日子还好吧?” “还好,男人是个银行科长,生活衣食无忧。” “哦。”我应了声点点头。“你呢?不是说不再回来了吗?” “是不想回来了,但是想等你云梦子,所以就回来了。” “得,又该欠揍了。” “这么严谨,开个玩笑也不行啊?”林可以有些不满。又说道:“我爸得了癌症快不行了,容不得我不回来,接了生意,挣了钱,唯一没做的就是还没有娶媳妇。” “错过了优然,你后悔吗?” 林可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轻吐着烟丝半依着椅子道:“后悔?没想过。大学四年交了两个女朋友。一个是安静型的,一个是活泼型的。一样是美女。只是一个也不能娶……” “要求高了……” “是啊,上得厅堂,却下不了厨房。” “这是多数男人单身的直接原因吧?男人总在要求女人,而从未想过是否能带给女人幸福。”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你是,我也是,虽然从不承认。” 我看了一眼林可以,若有所悟的说道:“是吧!” 菜上了两道,素的,放在了桌面上。林可以发黄的手夹着烟,翻着眼看了看挥汗如雨的小男孩道:“今天生意不太好哦,没多少人。” “大厨前天走了,新厨还没招,今天歇业。但您来了,老板亲自主刀,林老板,你可真有面子。”小男孩夸得林可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掩饰的摆摆手央着小男孩说:“好了,端你的菜去……”林可以找个角落熄灭了烟,洗了手,从消毒柜里拿出两双筷子,两支白色的碟子,和两只白色的小瓷碗,摆到了双方面前。林可以往我杯里续了水。小男孩又上了两道荤菜,最后上一道紫菜汤,还有两小碟米饭。 说实话,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的确饿了,也累了。我动了筷子,对林可以说:“我可是饿了,开始吃免费的饭了啊。” 林可以这次斯文似的婉尔笑了一下,居然带有一丝温柔。哈哈,看来林可以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云梦子看不到罢了。 “你还好吧?”林可以问低头吃饭的我。 “还好?”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两个。” “结婚了?” “还没……” “是快了吧?” 我笑笑。想到了夏楠。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3) 我已经在夏楠的面前消失的三天,这三天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此时的夏楠正在忙着做什么,不知道卓雅是否把握好了这三天没有,是否和夏楠一起到有情调的明阁西餐厅吃饭,是否一起去露天广场去看流行音乐队的激情演出,是否一起在灿若明眸的星空下的花岩石道上幽散的漫步?我更不知道我刻意的我的离开,是否能让原本既定的结果有所改变。而当林可以说出过往的女友时,莫言的名字出现了我的脑海里,而此时的过往的莫言你又做什么…… 我嘴里塞满了食物。林可以大嚷:“还没见过你这副吃相,跟恐龙似的……” 我瞪眼而待,饭饱后抹了下嘴唇对不修边幅,几近颓废的林可以振振有词的道:“这叫真实,懂不懂?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劳力的地痞吗?什么风流王子,我看是街头地痞吧?” “什么?这叫时尚不懂?亏你还是刚从Y市回来的,生活中连最起码的流行元素都不懂?白混、白活了吧?”说完自个儿嘿嘿的笑起来…… “时尚?哦,时尚也有你这样的,倒是见识了。”林可以又抽出一枝劣质的香烟,叼在嘴里,麻利而享受的吐着浓重的烟丝,刺鼻的气味浮在了空气的上空。既是老板,林可以对自己的需求也不至于吝啬到这种地步吧?我向来不善于猜测,但那一刻我预感到林可以生活遇到了问题,而且是致命的。 跟我斗完嘴后的林可以跟我要了电话号码。我开了机打了下林可以的手机。紧跟着数十条短信便随着悠扬的音乐随跟而来。林可以扬扬嘴角损我道:“还是个忙人,业务还真不少。消失几天了啊?” 面对痞子功底深厚的林可以我没了招数。我瞪了一眼林可以,抓起包没好气的说:“就你这样,有人嫁你才怪!” “哦,找不来媳妇的话,你云梦子就将就做我媳妇吧,也省得我孤独啊……” 我抓起包无比温柔的丢给林可以一句:“行啊,等吧,等到桃花连年开吧?”我看到林可以吃惊的表情。又正色道:“走了,我还有事没做完,不能长聊了。” 林可以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送你吧?” “我家也不远了,不过一里路,让我自个儿走走吧!”我坦然的对林可以说。 林可以这次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吧,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我呵呵而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感?” 林可以羞了一下,别过脸又转了过来:“有你的电话还有机会见面吧!” 我点点头。走出小店对林可以说了再见。便偏离了脏乱的街道,踏入一条光洁的林阴小道。三三两两的人群,第一次让我感到朴实而亲切。乡村,乡音,乡亲,乡情一时间全都向我袭来。今日,今时,今刻所有的过往都如电影似的重演一次。刹时,有股伤感在周身涌动。桃花镇的桃花林桃花不再而枝繁叶茂下却硕果累累。我哑然苍茫失笑。桃花,桃色,桃花劫。我不是那因,却是那果。 夏的院落里,梧桐树影下旧旧的,泛着黄色的凉席上,我赤膊赤脚的半躺在席上面,我姑姑半靠着梧桐坐在凉席上,她着我的手,像孩子一样轻拍着。“寒……” “我在听。”我说。 她依依身子,淡淡的望着院子一角。浅蓝色的菜盆前我母亲跌岩起伏的肩,我姑姑眼中轻弹出了泪,欲言又止。我还能听到我妈妈洗菜时发出的声音。我帮,我妈妈不让,她推着我让我陪姑姑。我幸福,因为我有爱我的妈妈。从浴流回来,我去看了我爷爷。告诉他我去了浴清流。他没?(: ) 暮色朦胧 第 14 部分阅读 乩矗胰タ戳宋乙8嫠咚胰チ嗽∏辶鳌K挥形蚁胂裰幸馔狻K胶偷钠教稍谝∫紊希宜翟×鞯拿馈N沂÷粤宋胰ツ抢锏恼嬲颍踩梦矣凶愎坏睦碛扇梦蚁嘈牛×魇俏艺嬲募遥缥野职置裕骸拔沂呛仍〉椎募ち鳌Q律疃炫龋蕉噶鳌G吧畈欢系脑担岵涣说那椋鄣搅诵目玻踩诹诵那椤N夜霉玫牟园椎牧成窀辗鬯⒐那奖凇T镜ケ〉乃暝鹿蟾庸鞘萑玑住G嗨肯玖搜┧вㄉ亮痢K氖比找丫欢唷N潞偷墓庀咧校拇接懈缮牧押邸T胍粲姓笳蟮暮ǘ拢硖逡灿星嵛⒌某榇ぁN椅战羲氖郑遣簧嵊氚怠K难劬τ猩罾渡镊扔埃拿嫒萦薪孤堑纳袂椤N业男木境闪硕涠漭砝伲豢邱拮樱饬耍醇附髁恪N依氖郑菔莘⒒频氖直鄞ザ艘幌隆W耐肺⑽⒍宰盼倚ΑK氖址鞴业牧臣眨崛岫小K巧说捻涌次沂焙盼尴薜钠嗔N野阉蛹宜恿顺隼矗壹宋业谋淼埽淼芟保比换褂心强砂男【椤K耐婺喟偷氖峙嗔宋医喟椎陌亳奕棺印K米铀频奶稍谒杪枭砗螅匠龅钠还蟮男×常街挥牧榱榈难劬λ铺阶趴次业难劬ΑN已劬γ辛似鹄矗阉穑靡獾陌咽址旁谖业纳弦律喜亮擞植粒铱┛┑男ψ拧K勰畚业男∈指廖藜傻纳ё盼业牧衬躺唐慕校骸肮霉谩蔽仪浊姿堑亩樱垢艘慌猿渎话驳乃牵媒枥吹娜殖翟刈吡宋业墓霉谩?br /> 旁边的古铜色的瓷杯还在一边。小纸包里的药丸已经从她的手中被送回到肚子里,她的噪子好了些。“寒……”她又叫了我的名字。之后,便不让我看她的脸,用手轻轻的扭过我的脸,让我的脸斜对着天空。 “嗯。”我应着。认真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她手里拿起的旧旧的已经开始成棕色的扇子轻轻的伴着手腕上下摆动,头顶有夏清凉的气息在头顶停留了,盘息了会儿,但随后便如结冰般冰冷而坚硬。 “寒。”她再次叫我时,说了下面的话。“寒,你去了浴流?” 我望着她让我看的那片云。没有回答却挥动着手臂道:“大姑,看,那云好蓝哦!” 她呵呵的笑声,左手轻搂了我的头发,右手依然摆动着扇子。“你去了浴流?”她的语气有了一丝坚定的不容拒绝。 “我去了,见了浴流的水……”我多么想轻描淡写,或者根本就不用回答。 “看到她的影子了吗?”她依然轻搂着我的发丝。眼神飘向的方向却是我的母亲所在的方向。 “是,或许我已经看到了她的影子……”我想起了她还躺在医院的情景。我不知道她此时在做什么?是否还有疼的感觉,是否还在为我不肯原谅而黯然。我遥望的双眼有了模糊。我闭了眼,泪滑了下来…… “他们很相爱,很相爱……”她的声音像是从天空飘来的声音,轻的不忍惊起一片鹅毛轻飘。 “什么是相爱?爱,是残忍的将彼此分离??”我反言。 “你不懂,但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明白。” “姑姑,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乎一个人。我跑到医院远远的看她,为她流着眼泪。我回到家,我妈把我赶到浴流,我走遍了她所停留的每一个地方。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要恨她,呵,因为在乎,在乎才会有入骨的恨。可现在我多么希望她能好,好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尽管我恨他,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好,生活与家庭都好。” “寒,她是你母亲!你的生母!!” 清脆如雷鼓在我耳边敲响起来。生母,说多么讽刺呵,人生的讽刺。我的生母,居然可以是一个有名画家,而我的养母,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乡村教师。我的生母为了理想而抛弃我,我的养母为了责任而扶养我。二十七年,我一点点的懂事,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开始忧伤,一点点的开始变冷,一点点的开始冷漠…… 我的噪子莫名有一阵巨烈的痛,我爬了起来,轻轻的对我姑姑笑,我去了长满青苔的隐蔽的地方,一声巨咳,我口中喋出了一摊鲜红的血,混了泪,竟那样耀眼。我抹过泪,和嘴边的血块,双手捧起一把黄士轻轻的洒在上面,直到它没了痕迹。拍拍手,对我母亲笑……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4) “瞧你那脏兮兮的样儿,赶紧冼洗……”她把红色的塑料面盆盛满了水,让我伸出那双沾满尘土脏兮兮的手。我乖乖的弓着腰把手伸出前方二十米的地方,避免脏水溅到我的身上,她弯着腰配合着我。清凉的井水顺着我的水变得混浊,流到小小的菜田里。田里她种了黄瓜和蕃茄和青椒,嫁接的黄瓜有一人多高,依着细细的青竹旺盛的攀沿。枝开着黄黄的花,叶根结着细长的果。蕃茄青一色的全是未红的小子,引不起我的食欲。“妈……”我几乎用撒娇的声音叫喊一声。 “干嘛?” “摘根黄瓜吧?”我望望肥嫩细长的黄瓜讫求道。 “摘就摘呗?还那么多话。” 我嘻嘻而笑,跨了一步踏入园子,生着层层的羽白色的毛发的硕大绿叶蹭过的皮肤痒痒的,诱人的青色,让我的视野有了开阔,我捡了个个儿最大的,摘了下来,跳出园子。我嘻笑着在她的红色面盆里洗了下,便急急的塞到嘴里…… “嗯,新鲜!”我咬着脆生生的黄瓜点头赞着。“还是自已种的好!”我调皮的把黄瓜递到她的嘴边,及腰的头发轻甩了下,低头时跑到了胸前。她躲了下摇摇头,伸手缕缕我的的头发放在脑后。“寒,要有什么事你就尽快办吧。后天你就走吧!” 我没有答话,收回了手臂。我的胸口还有起伏,喉间还有血腥的气味。我的短信已经让我知道,我必需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Y市。出版社已经通知我最后交稿的时间,而我的稿子只写了三分一,而且离最后时间只剩下一个月。我的危机来了,三十万字的小说,我还有二十万字没有完成。而雨那边又说工程装修那里出了点问题。让我联系邺斌。惠子告诉我婚礼定在这个月二十六号,卓雅没说和夏楠关系有没有进展,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越儿发短信说见了网友,下文却没继续说。最后一条是夏楠的。他用习惯的语气让我收到短信给他回复消息。我意识到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有自己所在做的事,而我却好似脱离了生活的原的轨道。但我知道送我走入正轨的最爱我的终究还是我的母亲。 “再让我在家多呆一天吧?她日子已经不多了!”我望了梧桐下苍老的女人说。 “那好吧,后天买车票,大后天必需得走!”她的话没有我反驳的余地。 我把黄瓜含在嘴里,弯下腰端起母亲洗过的满满的一盆青菜,拖着二十岁时她给我买的泡沫底的凉拖踏着碎步跑到厨房。 “雁儿,今天晚上糊肚里面放大米,红枣吧?”两个女人的谈话。 我把菜盆放在幽暗灶房的很老的锅台边。我的头有些眩晕,头顶有无数的小星星在不停的闪烁,耳膜嗡嗡作响。靠着士墙,我静了一下,好了些。我走到木框门口,探出头。暮色下她的背影楚楚孤单。深蓝色的及膝的高领长袖的裙子下瘦弱而高挑的身影。那是我去年在商场花了我三分之一的工资给她买下的裙子,顺便让去Y市出差的越儿给她带了回来。当然,电话里少不了对我一顿臭骂,说我浪费奢侈,况且她老了,年轻时都没穿过这样紧身的衣服,老了更不用说了。我不满,少不了要回嘴……不用我怎么费力,我准能准确无误码的买到她要穿的衣服,我知道无论我买什么样的款式,我妈妈穿上都好看…… 她圆圆的发髻盘在头顶,先前散落下来零乱的头发此时被她用手轻轻拂到耳后,长满黄色老茧粗糙的手在耳边有些停留,一双深褐色的没有光泽的眼睛眯起问梧桐下的女人,我隐隐看到她上扬的嘴角。姑姑缓慢的挪了挪腿,嘴角轻咬了下。我猜她的腿坐久了已经麻木了。我妈妈赶紧弯下腰去。说道:“别起来,我自己一人就行了,那小灶屋也装不下两个人。”姑姑双手握成了拳头捶了捶慢慢弓起的小腿,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没事,我帮你,我还能动。” “说什么呢?不能动还行?不但现在能动,以后的无数年动的更好。”我妈妈抢过话。 “活久了未必好,受罪!”她似乎长叹一口气。 “呸呸,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我妈妈急了。 姑姑扭头看着我母亲:“生老病死嘛,人之常情。” “省了吧你,别跟我说这个。”我妈妈急了,说真实点是烦了。她最忌讳死亡这两个字。 我姑姑笑了笑。叉了话题。“嫂子,寒……”她似乎怕伤了她。想要说的话停了下来,察看嫂子的脸色。我妈妈坐在小姑子的面前的小凳子上。双手搭在腿面上。眼睛却盯着姑姑右手旁边的瓷杯。“寒后天回Y市,必需回!”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坚定。 “嫂子,寒什么都知道了!” “她应该知道了。” “舍得吗?” “舍不得又能如何?她终究不是我生的。”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奈。我眼泪涌了出来,手里的黄瓜也根着颤动起来。 “你也要去看她吗?” “不想见,但是还要见。二十六年的结要解了。但不是现在,至少不是近段时间。等你病好些再说吧,现在不用想那么多。”她倒像是自慰似的宽解自己。 “我这病儿我清楚,好不了。要去和寒一起走吧?” 她摇了摇头;“你说人都不在了,多少年的恨也该消了,但我这儿人还是这么小心眼,就是放不下。再者她也没有怎么着我,但我就是不能原谅她独自狠心的丢下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所谓的前程。她走的时候,寒刚半岁,刚认生,换人抱都会哭闹半天……她就那么狠心,头都没回一下。虽然二十年间她都曾回来看过寒,但我认为她曾犯下的错是不可饶恕的。但直到寒哭着说她摔伤了腿,我才意识到她是多么需要理解。与我相比,你哥哥更爱她。她毕竟是他的初恋,寒是你哥和她唯一的孩子。以寒的个性现在是不可能原谅她,但她的确是寒的生母,血缘是割舍不断的牵连。我把寒从半岁养到二十七岁,我用了我的心血。我爱寒胜过从我肚子生出来的越儿,她已经失去了亲生母亲的爱,我不能让她再失去我的关爱。但我还是做的不够好,我能给越儿的,却不能给她。她失学,我并非无能为力,我原本可以做的更多的,但是……萧凌要儿子成器,便苦了女儿。我不得不承认萧凌看女儿的眼光,更不得不承认寒比萧凌要优秀,我更骄傲寒的自立与自强。寒与越儿不同,寒外表孤傲冷漠内心极度热情,寒知性,至情,而越儿却至信,这大概就是男女的差别吧。我曾一度的对寒愧疚,甚至放弃了再婚的机会,为的,只是对寒的愧欠。我要补偿的是对寒没有分割的爱。一个完整没有水份的爱。”我偷听了她们的谈话,我无意的。我退回到灶屋的角落里。蹲坐在圆形的木凳上,过往的一幕幕,全都呈现在眼前…… 十岁时,爸爸去逝后。“寒,你回来……”我奔跑出去。她在后追,秋风把她的头发吹散了,长长的飘在空中。她扭了脚摔倒在坑洼土路上。小腿面上渗出了血,裤腿血红湿了一片。是谁胡邹瞎扯我没有爸爸?我恨。 十六岁,缀学后。“我会用一个容器盛装她,经年后再拿给你看。”她脸色发青,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是谁固执难缠束缚我的自由?我怨。 二十岁,自由后。“为什么?我可以养你了,为什么还要别的男人?”她跌倒在地上,把头埋在胸口,泪湿了一片衣角。是谁任性狭隘让我这么自私?我悔。 …… 横撑灶屋房顶的房梁右边角的四见方的洞口射入的残光照在我的手面上,我的手面上模糊的疤痕被照得逐渐清晰,那是是玻璃划过后留下的痕迹。而我带给我母亲的伤也如这道疤,结了茄,不再如从前。 我仰脸忏悔:“对不起……” 我在灶屋里呆了半个小时,我去了井边从水桶里倒出清水,洗了脸,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试着笑,对自己笑,更对她们笑。我演戏的水平并不高,但此时想骗过她们显然不是太可能。为了避免她们看到我微红的眼睛,我回到灶屋的门口对我妈妈说:“今天我做饭好不好?”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太大的惊讶,却极奇柔和的对我说:“能做好吗?” “小看我,我在表姨家呆了几年你忘了?做饭还是会的,只不过会有些疏罢了。”我跷起了嘴唇不满,并对姑姑发起了求救的眼光。 她的脸惊变了一下。但又对我说道:“还是我来吧!咱家的东西不比外边的好用。会伤手的。” “乡下的姑娘哪有不会做饭的?更没有娇气的,寒可以的。”姑姑会意帮我说道。 她看了一眼小姑子,摇了摇头笑道:“呆会儿视察你的饭技……别太得意了,做不好,没关系,用心就好了。” 我得意的做出鬼脸,钻进了灶屋……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5) 时间啊, 你给了我什么? 记忆?伤痛?? 还是…… 青春啊, 你留给了我什么? 成就?无奈?? 还是…… 夏, 海蓝的天空下, 潮涌过的沙滩上, 我漂流的足迹下是我浅浅的脚印。 头顶的风扇呼呼着转着,月光透过隔纱的窗照在了我的小床上,夜的星星在窗外闪烁,隔壁的母亲和姑姑已经进入了梦乡,我两只眼睛盯着房梁,看那幽暗的弧线和角落里玻璃碎片里折射出斑驳的点,残片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开始苏醒…… “我带你回去,但一定要听话……”他低头用凌厉的眼注视我,第一次要求我要听话。我不看他,低着着头,含着眼泪,看他那双灰色的球鞋。 “寒乖,来,把手给爸爸……”他伸出他的大手,又温柔的说。我伸出了手,抬起头眼泪扑簌着急急下落。城市的街道留下我谙然的阴影。我急不可等的想要争脱某种东西,却又被某种东西给深深的刺伤了,我恨极了那个女人,想要抓起她的手嘶咬的那种。这是儿时的她给我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记忆。我不记得要问她是谁?也不记得他问过我什么问题。我不回答,甩开手开始奔跑。浅浅的记忆,冷冷的思念,淡淡的冷漠。 她憔悴的面容,有着阴郁的凄艳。沙哑的声音,有着恐慌的颤抖。 我能走近她?真的可以走近?我可以不在乎周围所有人震惊、与惊讶的眼神?不在乎自己会陷入空前的困境? 呵呵,事实上我已经陷入困境了。我把夏楠推给了卓雅,我又变成了一个人。我几乎可以预见到我被出版社逐出门外的情景,无助、绝望、更多的还是羞辱。我开始流浪,像乞丐一样翁头诟面,沿街讫讨。网络上已不再有我什么狗屁不通的连载小说,更不再有我所谓的畅销的无聊至极的书籍。而仅剩的不过只是我曾经过往的辉煌,与我违约后的过痕。雨帮不了我,惠子也不能理解我,邺斌不能原谅我,而莫言更会嘲笑我……。无人之境,终将是我独自一人,伤痕累累,独自试舔。嗯,或许还会有个人鄙视我,那个虚拟的网络那端的那个叫宿命的男人鄙视我。或许,我会遇见那个山上的那个自称为艺术献身的男人也会对我有看法,而他又会怎样看我? 脑子疼了,闭了眼。手机也幽幽的循声而来了。拿在手心,怕吵醒隔壁的她们,我穿着睡衣,拖着鞋溜出了门外…… “睡了吗?” “没有!”我在院子的中央停了下来。用手按了键,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夜还是燥的,有风刮过,梧桐的叶沙沙作响,像极了少儿低语的声音。 “在哪儿?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听到他拖着鞋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 “风刮树叶的声音。”我回答。“还要没睡?” “刚到家!” 我哦了一声,突然不知道我下面该说什么。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我不喜欢这种沉默,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已经消失三天了,今天晚上你要是再不出现?不然,我疯了,你会内疚!?” 一句幽默式的模棱两可的话,让我感觉夏楠有了一丝的改变。这是情话?还是应该算是情话?夏楠,呆板的夏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失声的笑,人啊,总是易变的动物吧? 我对舒逸说人是感性的动物!他则不以为然的反驳我,反用到我的身上。我横眉冷对,反以绝言。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我似乎天生有种绝情,对自己,也对某些人。一种天生的冷傲让我有别样的情愫,同样一种天生的冷俊也让我同样有种依恋。我冷言相对,却心如潮涌。淡化了记忆,那种浅浅的思念也逐渐冷淡。舒逸:阳光的面庞却有着冷俊的眼神。那时,少女怀春的激动,在我从我思想里有了新的进展。 手机里陌生的号码短信让我觉得他应该是舒逸。短信语言的风格与态度如出一辙。我知道我必须给这个男人打个电话祝贺一下了。我草草的想要结束与夏楠的电话,不单单是因为我突然想要祝贺舒逸,而是我觉得我应该对曾对卓雅说过的话负责,负完全的责任。我不爱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攥在手里不放?这不是萧寒的风格与作为。 我轻轻的笑了下:“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有事等我十五号回去再说吧行吗?” 我觉得没有人比夏楠更懂得洞测人的心理。他不懂我,但却能猜测得到此刻的我想做什么?不想说什么?“好吧,你也睡吧!你来时告诉几点的车,我接你!”他最后对我说了句。 我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挂了电话。 正文 第十卷 残心忧怜(6) 《夜语》 年轮下 回望 你逝去的年华 过道里, 凝望 你远去的身影, 钟鼓动, 一刻,两刻…… 月光渐渐爬上了脸庞, 投影下 有风吹过。 风吹了起来,我披肩的头发飘了起来。身后修长的身影吓了我的一跳。我左手捂着的胸口让我稍得一点安宁。我看着身着劣质睡衣睡裤,头发有些零乱的她说:“妈,还没睡?”我努力笑了笑。右手握紧了手机。天啊,我在紧张什么? “给他打电话?” “嗯”我让自己放松了下来。把自己放在胸口的手放了下来。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我“哦”了一声,叹了口气,摇摇头又道:“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办你自己的事吗?”便回转轻回身体。 她侧着身体看我,我才恍然明白我到底为什么紧张了。“妈……”我叫了起来。 “怎么了?”她回过头吃惊的看着我。 “我……我……我和夏楠……”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而我却不敢看她的脸。怕那苍老让我再次心痛。 “别告诉大伯和婶婶他们了,我……我和夏楠……没有下文了。”我的声音慢慢的传到他的耳朵里,我在等她的反应。她呆了两分钟。说了句:“寒,我没有逼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你自己要想好了,只要你真的喜欢他。我会试着习惯喜欢他。你不用在乎他们的眼光,幸福是你自己的,我不可能一背子都守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 “明天去你大伯那儿看看,你和闪儿有一点相似,他们看见你会很高兴。” “我明天去。” “哦,还有……林……叫什么林……可以是你同学?”她拍拍头恍然惊醒似的道。 “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 “呵呵,没什么,是个好孩子。你不在,来看过我几次,还要了你的电话号码。应该和你联系了吧?” “林可以来过咱家?还要了我的电话号码?”我突然想起了初见林可以时的狼狈的模样。“他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你们上学时的一些事,我也从他的话里了解了一点。” “什么?” “他情况不太好,还没有成家。” “哦。我今天见到他了。” “寒,跟我说实话,你和他……” “妈,没有,我们没有关系。” “我也只是问问。你也别太晚了,尽早睡吧!” “嗯。”我看她慢慢走回房内,我坐在院落里的空凳子上,握着手机,用大母指按了下去。 慵懒的声音让我觉得我打电话打得不合适宜。想挂但已经来不及了。“你谁?”他在那头儿问。 我可以想像他摸手接电话时的情景。 “我——萧寒。”听不出来我的声音是他的一贯行为。倒也不觉得奇怪。 “哦。”我听到有个女声在她的耳边问是谁的电话。我没听到他对女的说了什么,只听到他拖着鞋在地上走的声音。我猜他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要结婚了,祝福一下。” “呵呵,谢谢!” 沉默…… “你呢?不也要结??” “哦,可能会延迟……” “出了什么意外?” “呵呵,有点个人问题没有解决!” “哦,是这样啊。” “嗯,我没什么事,就是祝福一下,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快乐!嗯,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呃……”他还想要继续。 而我却挂了电话,没再听他未完的话。 次日,我去看了我大伯和大妈。失去了女儿的他们显得精神并不太好。衰老在他们的身上展露无遗。齐耳零乱的头发银光闪闪。一双眼睛没有光彩,木讷的望着我:“闪儿……哦,寒……” 我笑过,接过她手中的苹果,放在鼻口嗅了嗅。 “昨儿还和你大伯说起你呢,今天回来了,瞧瞧,外面的水是不是不好,都瘦了……”她扬起的手想摸摸我的脸,却又放了下来。她的背在三年之间驼了下来,弯如豆牙…… 我笑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哥哥,嫂子不在家?” “你来那会儿刚出去,店里出了点事,去税所去了。” “哦,生意好吧?” “还凑和吧,我们老了,忙不动了,每天捣弄那点菜地儿不跟你哥要钱花,也就行了。家里家外的一些事能不过问就不过问。问了也管不了,你大伯前些日子差点被街上的拖拉机撞,不过还好,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安静了几天,这不?没事又去玩牌去了。” “呵呵,大伯还是老样子,爱玩。” “老了还那样,我这辈子是上了他的当了,不然不会这样活得窝囊。” 我呵呵笑了声:“大妈,我明天就走了……“ “那么急?” “好多事没有处理,处理完了,再回来。到时候我陪你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你这孩子……” …… “寒,真的要和夏楠结婚?”临走的时候,大妈问了我最后一句话。 “不,大妈,现在的寒,还是一个人的寒。从不曾改变……” 于是,我看到她老泪纵横的脸。埋在手心里。嘤嘤的哭出声来。 从大妈的家走出来,我的心糟到了极点。我去了镇里的超市,给我姑姑和妈妈买豆奶粉,却意外的碰上了葛优然。葛优然没有认出来我,一袭白色,玲珑的身姿,尽显成熟女人的风韵。波浪似的头发下,是一张,消磨了青春成熟而妩媚的细白的脸。生孩子没有走了她极致的身材,反而更显女人。带点母性的柔和,少了年少时的稚气。我不想打断他,也没想过要介入她与其他人谈话的内容。我绕着圈子蹿了出来。逃似的逃离了。我通过一些迹象搞清了一些事情,我对林可以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当然这是十年后。林可以的生意投资方向出了失误,林可以的父亲因为无法随如此负重,心脏病突发,死了,死时一句话都没留下,母亲生了病,只会笑,而不再说话,也没有开口再说话,他母亲傻了。林可以变卖了家产,但还是资不抵债。林可以说好的婚事黄了,漂亮的准媳妇跑了。林可以一天天消沉了下去。最终便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该可怜谁,谁又让我可怜。而我,萧寒,已经陷入困境,或许会从此一蹶不振,我又有什么资格同情林可以?罢了,萧寒还是继续做十年前那个冷漠的云梦子吧…… 该见的,不该见的,我都统统见了面,我没有七大姑八大姨,所以倒不至于那么辛苦。我噪子说了过多的话,已经沙哑得再发不出任何细小的声音,我打着手势,挥着手,连表情都有些僵硬。我机械的做着每一个动作。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而变成了那个叫萧凌的替身。我每听的每一句话都如出一辙:“呵,萧凌的女儿,萧寒!” 呵呵,是,我是,我是萧凌的女儿萧寒!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1) 《归途》 不分日夜 我依在路口 望眼欲穿, 等你归来 路口的灯 亮了一片, 仿如隔世的星 闪耀明亮 我探着头, 听着路边的虫鸣 看着路人深味深长的微笑 右手轻轻的放在心房上, 一股暖流至上而下, 袭遍周身…… 出版社里,出版商的办公室里,火药味四处乱蹿。我站在出版商的对面。看他铁青的脸,棱角分明的眼翻着眼珠冲我毫不留情面的吼:“现在几号了?你交回的稿子就这么多?三分之一都没有吧?还有半个月,半个月后你要是还交不出,那别怪我无情,合同上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我们没有时间给你浪费,更没有时间陪你玩你要赔偿我们书稿前期宣传三倍的损失!你不是名人,我们也没时间去捧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作家!” 我认真的听,没吭一声,半个月的时间我不可能写出二十万字,除非我不吃不睡,马不停蹄……即使这样,也未必能够写出。即使能够写出,质量也会受到影响。三十万,我交完稿的收入也不过十万。别说三十万,我手中的积蓄连一万都没有。我没了时间,也没了精力,更没了心情!我下面该怎么办?走出出版社。我晃晃悠悠的走在Y闹市的街道上。一种大脑的炫晕袭卷而来,我晕倒在地。我跌倒在地,趴在地面上,我能听到地面上急促的脚步声,我睁不开眼睛!但我似乎被谁强有力的双手轻轻的抱起,紧紧的抱在怀里,我听到他的心跳,挨到他结实的胸膛。呵呵,这是个男人,我嗅到了他身上的咖啡的香气,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是谁,他是谁?我闭着眼喉间又涌出一股血腥,我把持不住,吐在了他的怀里,血带着一种温热流到了我自己的衣领里,我紧紧的想要抓住某些东西,于是我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却重重的沉睡过去。梦中我问:“莫言,是你吗?” 两个母亲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生母坐在轮椅上来看我。而我妈妈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我的睡眼病态的红肿,我的喉咙发了炎,说不出话来。年轻医生查房,惊疑的说道:“二十床,你怎么在这儿,你家人到处找你呢?” “哦……我呆会儿就回去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哭了吗?谁能给我证明?? 中年医生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嘱托了两句。对着我的母亲说:“你是她母亲?” 我妈妈看都没看我生母一眼,站在医生面前迫不及待又惴惴不安的对医生说道:“我女儿怎么了?她没什么事吧?……” “哦,没什么大问题。”医生似乎有些安慰的意途。随后走出病房的身影又折了回来,叫出了我母亲。我的生母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的不安与惊恐像孩子一样。她试着划破病房的宁静:“寒……”她叫出我的名字。她披肩的长发垂落在胸前,丝丝银亮的白发夹杂其中,眼角的皱纹似乎上了色彩,锈成了朵朵艳丽的花,遇水即开。 “我……”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我平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吭半声。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她压低了声音,有点饮泣的声象。她的轮椅在病房的地板上轻轻辗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的眼泪渗进了发根里。我扭过脸,用布挡了脸…… “我要和你谈谈!”我听到门口我妈妈对我生母说。 我生母停了下来。“好!”我听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去我的病房吧?”她说。 我妈妈没有吭声,顺着她的手势推着她回她的病房。我从床上爬了下来,扶着墙,找到她的病房,隔着病房的门窗,我在听她们谈话。 我生母坐在轮椅上对明亮光窗,只留一个背影给我。我妈妈坐在病床边,同样给了我一个瘦小的背影,我妈妈穿了我给他买的那样深蓝色的长裙。而我的生母却穿着医院的病服。门外被赶出的是我生母的女儿,正用仇视的眼睛看着我。敌意!这种眼神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带着尖利的器具,锋如刀片。我的身体被割了千万遍,早已流尽了血,只剩下烘干的躯体,僵如固体。 “你要干什么?干嘛呆在这里?”她娇小的身体冲到我的面前,冷傲的面孔生出反感与厌恶。“里面的那个乡下的丑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进我妈妈房间?你又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她鼻孔呼出的气都带有寒的气息。 我想要冷笑:“我是谁?是啊,我是谁??我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的手不客气的拽过我的衣口,太妹似的狠狠的把我朝门口推去。我毫无防备的被她强有力的手臂迫使后退,一步之遥的门随着那股推力被我强力的背给顶开,我闯入了禁地。一声巨响,我四面朝天,重重的摔倒在地,叠压在胸口的鲜血喷了出一……我妈妈惊叫冲到我面前。她跪在地上,吓得语无伦次:“寒,寒,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寒……”她的手上沾满了我的血。她无助的哭嗥。对那肇事的小女孩母亲发出歇斯底里嗥叫:“你……这就是你的女儿吗?这就是你调教出的有教养的女儿吗?” “星儿,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女儿。“我的寒……”她惊恐的从轮椅上摔下来。同我妈妈一样受到了惊吓。“寒……”她爬到我的身边。想要抓住我。 “妈妈……我……”星儿双手捧着头,使劲的摇。“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她离开……” “混蛋!你没看出她是个病人吗?”。 “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 “寒……”我生母拖着不便的双腿爬到我身边手颤颤的摸我的拉我的手。拍我的脸:“寒,醒醒……你不能睡……医生……医生……”她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我妈妈冲上前向她嚎叫:“走开,别碰我女儿!”她甩开她的手抱着我的头,拍我的脸:“乖,你醒醒……别睡……陪我说话……”见我不肯睁开眼睛,我妈妈对我生母吼道:“韩休莹,寒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急促的脚步声穿道而来。带轮的单架推了进来,发出哧哧的声响。医生看到我大叫:“把她抬到上面,测血压!马上!上手术室!快!!”病房里因为我的摔倒变得热闹起来。哭声,嚎叫声,病房里乱作一团。 “亚真,寒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她怎么了?”我生母推要扶她起来的护士哭了出来,爬出了门口。我生母的女儿吓呆了,他父亲来了,叫着她的名字。看到这场景,这个男人明白了一切,他看着爬在地上的妻子,心疼的丢下手中的东西。抱起妻子:“休莹莹……”他叫着妻子的名字。 “寒,我的孩子……江涛,你去,去,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快去……”她挣脱丈夫的怀抱。肯求那个对我并不友好的男人。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她在发抖。 “去,你去看看,快去!”她在又在推丈夫。 “好,你安静,我去,你别激动。”他把妻子交给了那漂亮的护士,抱了一下女儿,跟了上来。 “你给我走开!韩休莹,你记着,寒要有什么意外,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妈妈对生我生母发誓。跟跑在单架后面。“医生,我女儿怎么了?她怎么了?告诉我她怎么了??……”医生的白大褂刺疼我妈妈的眼。 “去签份手术协议,她要做手术……”医生飞跟在单架的身后,发生号令。“而且你要交费,要快……” “她怎么了?我女儿怎么了?她怎么会这样??” “医生,这丫头怎么了?”江涛替妻子问大夫。 “应激性溃疡……” 我微弱的呼吸,被迅速的推入了手术室。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2) 输水、吃药这是我手术后的必做事项。眼前的养母再次变成了我的贴身保姆,而我再次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婴儿,需要她温暖怀抱的无助婴儿。洗完我脏衣服的她有些疲劳,娇瘦的身体趴在我的床边睡了过去。走廊的灯亮着,午夜若有若无的脚步不时的穿过我的耳膜。明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和淡黄色的窗帘洒在我病床上。另外两位睡着的病友呼吸均匀,一位丈夫和我母亲一样倚着床睡着了。另一位姐姐见妹妹睡了过去便轻手轻脚的提着包离开了病房。我看着这一幕,等她走后,掀开被子,走下床,轻轻拿起我床角的外衣披在了那个让我再次热泪盈眶的伟大女性身上。随后,迈出了门。 护士的值班台静得出奇。走廊里,我头伸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抬头看看挂钟,十针刚过十二点。病室的灯息了过半,值班的两个医生,年轻医生半打着盹,几次几乎要磕到桌面上空白的医单上。年长的医生看看打盹的医生,用手里的档案轻拍了下,轻吓道:“小子,院长来了!” 帅气的医生惊醒后语无论次:“哪里?哪里?” 年长的医生大笑:“你小子走运,没来!要不,你就玩完了!” 惊魂未定的他定了定神,翻翻白眼责怪道:“切,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你不是没死吗?”说完自个哈哈大笑。 年轻的医生自觉无趣。嘻嘻换了话题:“哎,哥哥,怎么甩掉眼前的不喜欢的女人?……” “你小子走桃花呀,女人堆里扎,应该自有一手,怎么这么笨?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甩掉你呗!”阔脸医生看都不看就回答道。 年轻医生一脸崇拜道:“还是哥哥有经验!” 我用十指敲响了门。对于我的闯入他们显得有点意外。年轻的医生侧身看到我,显示出了自己的慌张,而年长的却从容镇定。 “你不是二十六床?有什么事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年长的医生放下病人档案,戴上黑色阔边的眼镜问。 我指指护士台说:“没有值班的护士吗?” 他皱了一下眉,不等他说。年轻的医生挪了一下身后的椅子,红了脸。“没人值班吗?今天叶子,小李值班呀!”说完起身穿过我身边走向护士台。医护室里,只留他一下人。 “您能帮我看一下二十床的韩休莹病历吗?”我不知觉的问了句。 “二十床?” “你?”他愣了一下。 “呃……”我显得不自在。“哦,她是我妈妈的朋友……” 他想了一下道:“已经出院了,今天上午。” “出院了?她好了吗?”我显得慌乱,急急的问道。 “办了转院手续,转到了疗养院。” 我定下心来。“还好,原来是去了疗养院!”我似乎有点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做出要走的姿势。但在一刹那间,我又问了句:“您记得送我来医院的人长什么样吗?” 他摇了摇头:“这个你倒要问李医生了,你被送来的时候,是由他直接负责的。” “那个瘦瘦的医生?”我问。 “嗯。没什么事回去休息吧?” 我哦了一声,回到走廊里。那医生从第六病房的门里走出来手出多了医用的器皿。身后跟了陌生面孔的护士。他扭身对身后胖胖的护士道:“病人没什么事吧?” “没有,换了瓶水,测了体温,一切正常。”说完又问:“哎,你不在半公室里呆着,跑出来干嘛呢?” “当然是看美女啦!”他语态暧昧,伸着脖子,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鸭子。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调皮的越儿,我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同时也引得回视的目光。我自知尴尬,想回房间,却不想被他叫了住。 “哎,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啦!?(: ) 暮色朦胧 第 15 部分阅读 锹冻鲂ΑM币惨没厥拥哪抗狻N易灾限危牖胤考洌床幌氡凰辛俗 ?br /> “哎,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啦!”他大概不知道怎能样称呼我,对着我就这样直白的算是打了招呼。护士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又回头盯了我半天说叉了嘴道:“你是哪个病房的?怎么跑出来了?” “二十六床的。”我正准备回答,男孩却替我回答完了。 “我没问你,你答个什么?”胖胖的小护士斜了眼年轻医生不满了。 “谁回答不都一样!”男孩嘟囊了句。 护士惹火了,夺过男孩手中的器皿,狠声说道:“吃里爬外的东西,见色忘友的家伙!走,越远越好!” “醋坛子?呵呵,看来是我打翻了这个醋坛子。”我本来想问是不是要她我生母的一些情况,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走就走,我还不乐意呆在这儿和木头说话呢!”哼了一声,说完甩着袖口昂着头向前走。 “越远越好!”护士压低了声,但话语里有明显的失落。我暗笑了下。呵呵,人啊,为什么会这么多情?护士白了我一眼,显然我是个肇事者。走到护士台上,把器皿放在台面上,拿起病历,翻了下。背对对着我道:“有什么事您可以说?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输水!”我望着她厚重的背影,她的背影没有娇柔的成份,却像男性一样极具阳刚。男人喜欢阴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要极了面子,痛时只有自己知道。南方有女人娇小,但她却同时也兼具了北方女人的粗犷。这样的女人,我构勒不出她会有怎样的未来。而这样的女人,直觉,她不会幸福。我不善言词,不喜欢猜谜,但却极喜欢谜底。才知道好奇也是我的本性。 我灰头灰脑的离开了护士台。听到身后漫骂声:“猪头!想跟我要行为艺术的舞台剧门票,门都没有!” “行为艺术?”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闪了下。想起了那个自称为行为艺术的艺术家。 我把走廊尽头的窗给全部打开,凉爽的风吹了近来,望夜的空,星的朦胧,夜的宁静,而我的心却丝毫不能平静。今天几号?几号??日子近了!这楼有多高?想想要跳应该是什么滋味吧?可我为什么要跳?简单是因为我担不起巨额的赔偿?还是我不能承受生活的种种波折?拉拉衣领,我意识到了冷,不是夜冷,而是心冷。 次日,输完水,我坚持出了完,回到我的住处。我把我妈妈安顿了下,便坐在了电脑面前。一天,下来我的手臂酸疼。躺在床上才想起还没有与夏楠联系。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想像老鼠一样深藏在幽暗的洞里逃避现实。可是我不能。我打电话给夏楠,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他没有想像中的那种惊喜,也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失落。我知道我们之间有隔阂,隔了姐姐和卓雅,更隔了莫言。除非这层障碍完全消失,否则一切的现实都是空想。我躲在我的小房子里,对谁都避而不见。我打电话给了越儿,让他接我母亲回去,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外现这种种狼狈,对于我来说无异与自杀。我想活命,更想要自尊! 巷子里的魔鬼走到了尽头,雪白的毛发刺激了他的眼球。张张牙舞爪的对由于惊吓而眼球突出兔子道:“给我你的命来,剥你的皮做我的衣领……”遂后,露出狰狞的笑。把兔子从地上抓起,置于半空。“大……大……大王……慈悲……”眼球中有种希望,更有种绝望…… 听罢,他激情的笑,笑到放下兔子坐在地上自语:“悲悯?悲悯??我本魔鬼,何谈悲悯???” 兔子贴着墙,流泪哭诉:“原来我脚的速度不及你的掌心的十分之一大!” 我是兔子,而那催命的鬼对我发出了最后通碟。十天以后,如果我再交不出全稿,我就要负但违约的金额。全额!全额啊!要命,要命,魔鬼,你还是来拿我的命吧! 一日三餐我母亲为我做,并且端到我的面前。她坐在我旁边看我写文章,也给我提建意。她是虽是小学老师,但对小说却有极好的语感。她指出我句子里的不足。当然,我虚心接受! 我得知我的生母已经渐渐的好转,我也自不必为她担心,但我知道如果我母亲不肯原谅她,那她永远都听不到我叫她母亲。方才知道,有些事,知道真相却不如彼此隐瞒!谎言,谎言也有美丽! “来吧,来吧,该来的都来吧!”我望天讫求。 “下月能出书吗?” “问天吧!” 柔顺的发被风吹乱了,蔓草一样,正如我的现状。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3) 我没有勇气, 所以只会等待。 电脑的音乐被我开放,声音调到足以淹没我的烦躁。我戴着眼镜,披着散发,幽灵似的坐在电脑前,伸出的手指轻起又落下。已过中午,我妈钻进厨房给我做肉丝面,我小屋的门开着,我可以看到我妈的背影,我对着电脑,烦时用头撞撞墙,手还不忘辛勤的劳作。咚咚的杂乱无章的敲门声一阵又一阵,滋滋扑鼻的香气引了我的嗅觉。空巢的胃一阵燥动。我懒懒的拖着拖鞋披着零乱的发走到门口,无精打采的打开了门。 又要敲门的手指放了下来,看到我吃了一惊。“姐,你……你咋了?怎么跟鬼似的……”黑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不会是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了吧?” 我抬头没有往常的热情:“哪儿那么多话,你进来不进来,我没时间给你说那么多。进来自己带上门,妈在厨房……”我用有些呆滞殷红的眼看了下他困惑的脸,冲着厨房大嚷:“妈,越儿来了!” “哎,不是,姐,你……”他双手抬了下还要说。但我已经拖着鞋又回到了我的电脑前。 越儿很乖的带上了门,探着头对厨房叫我母亲。 我母亲的耳朵很好,看到越儿很吃惊,手里拿着铲子,满脸孤疑与困惑:“你咋来了,不用工作了?” 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脱下上身的西服,解下领带,捋起衬衣的袖口,径直走到我妈妈身边,轻轻的抱了抱我的妈妈道:“谁规定我不能来看我姐的?还有我妈妈的??” “得,得,放开,让你媳妇看到非笑话你不可!” “笑就笑呗,她要是对我丈母娘那样我回家也笑她!!!” “得,我家越儿长能耐了,会笑话人了,而且对象还是老婆。胆子大了!” “她,整她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完得意的扯过嘴角。 我妈被逗乐了笑了出来:“吹吧……”随后又说:“你姐吃肉丝面快好了,你吃啥?” “就它吧,我妈做的什么都好吃!”越儿一脸淘醉,好像我妈妈面已经在他胃里般,回味余香。我回过头,眼角却存了泪。我不记得他们下面在厨房叽里咕噜说了些啥,但厨房里不时的溜出笑声。我对着电脑的字模糊了我的眼…… 此时的江星儿是不是正在韩休莹的怀里撒娇? 哎,我都在想些什么呀?萧寒,你还有时间想这些? QQ上的人头像又亮了起来,上线的敲门声又一次次的响起。熟悉的人头像又一次亮了起来,也敲响了我的门。 “在吗?” “回来了?” “约定该兑现了吧?” 我轻笑,回复道:“兑现!” “下午3点清心茶室?” “清心茶室!” …… “嗯,姐……”越儿看我啪啪不停的打着字。“歇歇好不好?” 我删了又写,写出又删,脑子一快成了粘稠的浆糊。写出的字,一塌糊涂。 “我们分手了。”越儿轻轻的带上我房间的门。 “哦。”我应了声,并不惊讶。 “而……我和‘她’也没有未来!”在他强掉“她”的同时我已经明白“她”到底指的是谁。“下午我要见网友,和我一起去吧?” “谁?那个舒逸?你还嫌你伤的不深?” 我轻笑。“谁说我喜欢他?那是只是虚荣的仰慕!” “那这个又是哪个?我看你是不正常了!已经脱离正常轨道了!” “你不是?”我反了句。“明天把妈妈接回去吧?接你那儿住几天,等我这儿的事儿办完了,我接再去你那接她。” “你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很好!你出去陪陪她吧?我呆会儿要出去一趟。” “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听,自己小心点。别上当,有事给我打电话。”转身留个背影给我。“哦,还有……”“姐,我们公司有个项目要在Y市做,你帮我写一篇关于建材的稿子吧?我随后给你发过来全部资料!” “好!”我回答。 “寒,越儿……”我妈妈在客厅叫我们吃饭。我去了卫生间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端起她盛好的面放在我的面前…… 我换了衣服,提了手提包,清清爽爽脱胎换骨似的出现在我妈妈面前。她直乐。整整我的衣领:“这才是寒,出去放松一下,憋在房间里会憋出病的,出去见见光也好。 我淡笑,她能想到我会去见夏楠,但绝想不到我会去见一个素昧谋面的网友,她不会料到我会如此大胆,这超出了我做人的底线。而这底线,她在某一时刻相当清楚。我有原则,所以某一时刻原则不是规范而是左右了我的意途和人生。 A说:“给我你的意念,我给你想要的成功!” B伸出紧握手心的玻璃球问:“我要把它变成钻石!可否?” 我没接夏楠的来电,打的去了清心茶室。古典优雅的茶室飘出浸人心脾的缕缕清香。CD盘里传出古铮优美的旋律。我一眼认出坐在女茶艺员的对面的宿命,当然他也一眼认出了我这个网友。他深蓝我的休闲装,周身散出出成熟的气息。看到我,露出笑,随后很绅士的把凳子给我向后拉了下,接着茶艺员优雅的从紫砂壶里倒出一杯深红色的谱洱茶双手递给我。我接过,点头称谢。 “尝尝,今年的新谱洱,很不错!”他侧着面孔举着杯子对我说。 我环了四周,没什么人,角角落落全是空的位置。我放下包在我的膝盖上。右手端起白色的瓷杯,把那澄红的液体放入了口中,一股浓香渐入心脾…… “感觉怎么样?” “不错!”我的杯子空了,茶艺员给我续了满杯。 “这里的观音也不错!要不要来一杯?” “经常来?” “偶尔!” “有闲情!” “心情不太好?” “刚从医院出来!” 他撇撇眉角。困惑溢在脸上。 “刚做了手术,胃出了问题。”我轻轻的回答。 “看来今天不应该带你来喝茶。”末了,他说。 我笑语:“少喝还是可以!” “沏壶绿茶吧?再来壶白开水!”他对那茶艺员说。又指了指角落的靠墙的幽静的位置道:“在那儿坐会儿?”我点头,挪了身体。茶室除了四位优雅的女艺员外,便是我们了。我们对面而坐,我正眼看着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淡然的笑。浓黑的眉眼,四方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厚实的下鄂。美中不足的是有了副微胖的身躯。 “问题解决了?” 我摇头。 “那……” “需要时间!” “精神不太好!” “近期都不会好!”我答道。 “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 他哈哈笑阵。算是为自己解除尴尬。“辞职了有什么打算?” “生存与前途遇到了危机,我能怎么做自己都不知道。” “你没有想过你人生的终点是什么?” “嫁人!” 他不可自制的笑出声来。 “很可笑?” “不可笑!只是太过真实了!!想好哪儿天想要嫁人,我随时后备。”我呵呵而笑。“什么是宿命?” “不可逆转的结局就是宿命!” 窗外,变了天,风括了起来,雨也已经落下。张张陌生的面孔,也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莫经理?呵,真巧,你也来喝茶?”面前的宿命仰着头站了起来。 “是常经理啊,是啊,今天周未。”我听出了声音,知道所谓的莫经理到底是谁。这世界真小哦,小到居然我的网友是他工作的合作的伙伴。我又不觉自嘲。“和朋友一块喝茶?”他问。 “是啊,要不一块?” 他显得有些客气。“不了,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 我还是坐着,头都没抬一下,假装没看到,我不在乎我会在莫言会怎样看我,但却在乎在他面前一而再的出丑。我灵巧的从玻璃杯里倒了杯绿茶,放在嘴边。 “莫先生今天想喝什么茶?”从进门开始,茶艺员就开始对莫言大献殷勤。“泡壶观音吧?顺便也听听你们给我讲茶道。” 得话的茶艺员传了话,便带莫言去了雅室的单间。 “知道他吗?” 我不语。 “年少有为,少有的青年才俊!他们公司已经开始上市,股票直升。”他赞了一通。 “是吧!”我附和道。 “怎么觉得你不食人间烟火?当真与世无争??” 我冷笑。把脸扭向了窗外。 他白色的跑车停放在我视线看得到的位置。淅淅细雨冲洗了轻浮的尘,足以洁净明眸。 沉默,还是沉默…… 他喝着茶,淡然的笑,却配了双轻浮迷醉的眸。在我看来极不协调。艺员极其周到的往他空的水晶杯里戡了茶水,又轻站在一边等等着重复的服务。我享受不了这样的全程服务。我说:“可以自己倒吧?” 他笑,一种未置可否的笑。但他还是仰头对茶艺员轻声道:“这儿里不用你服务了,有事再叫你!”茶艺员当然求之不得,微笑,躬身离去。我看她舞动的裙角,直到消失。我知道我已经不能等待,更不能在看到莫言之后还能如此冷静。莫言茶室的门半掩着,他席地而坐,刚好是与我座位相对的位置。他对面茶海的对面坐着一位陌生的面孔,她熟练与优雅的做的她的工作,并不时的解释茶的工续与讲究。他静静的听,并附和着,并不时的打着我看不懂的手势。我的眼睛里有种谈漠,但我的心底却有种失落。我不得不承认宿命的眼神有种犀利,几乎在同一时刻洞穿我的心灵。 “一个不错的男人!”他对我说。 我收起我的视线。倒了杯白开水,喝掉了一半。顾左右而言它:“该见的都见了,有什么感受?”我没有想要隐藏我意念的坦荡。正式而又出其意料的对宿命发问。 他抿嘴低头而笑,摇头又点头。我睁大了眼睛看他。眼角的余光居然与莫言相遇,他的眼角居然有种隐忍的失望。我心一寒,怕是彼此更陌生了。我不自主的咳了下,噪子疼得厉害,眼泪流了出来。我看到他挪起的身子。又轻轻的回到原位。我指指噪子,起身说我要去洗水间。雨帘中出现的白纱婉衣女子。精巧细高的鞋敲打着地面直莫言所在的茶室而去。卷发的水珠在幽室的灯下闪着晶莹的光,轻纱湿了过半,紧紧的贴在身体上,完整的轮阔,完美的曲线,妩媚而张扬的笑,性感而娇艳的美。这个女人我没有见过,但却是我所见的最女人的一个。见到莫言,娇声而柔气:“来晚了!”说完接过随后递上的白色的毛巾包裹了玲珑的曲线。与莫言并排同样席地而坐。“淋着了?”莫言温和而问,伸过手把那女孩拉到身边。他捋她额头轻湿的发丝,动作熟练而暖昧。 我不觉又自笑。哎,我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4) 这红尘, 我倦了, 一袭素白, 却还在等待。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渐近的脚步停了下来,对着宿命歉意的笑。我对着电话喂了下。夏楠在电话的那边对我呼叫:“躲到现在还不想见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还是不是你未婚夫??”我的耳朵振了下。“我……” “别告诉我你现在正和别的男人见面!我最痛恨女人脚踏两只船!!”他能听得出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 “萧寒,你听着,我在你家!你家!!”他歇斯底里强硬的挂了我的电话。 我轻轻放下电话。心却不能平静。我又坐在了宿命的对面。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半杯白开水。 “你状态不是很好。要不要到我那里休息会儿?”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浓浓的暧昧。 “不了,今天要结帐,结我欠下的帐。你要是有空的话,不妨和别的女人聊聊,或许会有收获。” “你不行?”他紧跟而问。 “我是个心口不一的人,这种人很可恶,也很可怕。正如先前所说,我累了,想休息了。一切都要结束了,而我还要强留些什么东西存在我的记忆里?” “偶尔的激情也不行?” 宿命啊,宿命,是我不解风情,还是你太过留情?我冷笑,但又止不住的自嘲,在我答应见他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局,但我仍不愿相信。就像我看到莫言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还欺骗自己。我看了一眼莫言房间的门,此时房间的门已经彻底的掩上。我整了整包,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要解决我的问题,现在!”我的语气坚决。 “我对你很失望!” “没办法!本性如此!”我回答。 他搭了下肩,嘿嘿而笑。“我送你!”我对那笑不寒而栗。我看了一眼暴下的雨道:“不用了,我可以。” “不等雨停了?这么急着走吗?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地道的网友!” 我听罢,感概万千。“谢谢你今天的茶水,改天我请你,算是回敬!” “客气了,有时间再联系吧?别再半途逃跑就行了。”他的话意味浓长。 我的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反感。这是我见的第二个网友,我默念:“记住了!”便转身穿入了暴雨里。倾刻,倾盆大雨倒泻而至。我从头到脚都淹没在雨中。我看不清雨中清晰的车辆,但我还是招来了车辆,极其狼狈的回了家。司机开门吓了一跳:“你没带拿伞还敢在街上淋?” “呵呵,我刚出来,雨大了点!”我笑道。 我湿淋淋的回到家,雨水流了一地。夏楠果然就在我家,房间的气氛还长时算可以。夏楠显然和我母亲聊得还算可以。至少当时给我的感觉是这样。 “嗯!”我点头。我环视了一下,不见了萧越。“越儿呢?” “刚出去了,说有事。” “哦。” “你咋淋着了?没带伞你呆会儿再回来不行?”她迅速的跑到卫生间里拿了条毛巾给我。“擦擦,赶紧换衣服去。”她把我推入卧室给我带上了门。 我想抓住某种东西,却失去了某种亲情。 放在床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换好衣服抓起手机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便按了按听键放在耳边。一个男中间飘到我的耳朵里。 “萧女士吧?“他的声音显得彬彬有礼。 “您是?” “出版社!”他答道。 “哦,说好半个月后见,我不会逃!” “您也别火大!呃……对您的违约,我们只能出此下策,您应该清楚出版社出书是以盈利为目的的……” 我懒得用一声叹息代过,但又觉得不太礼貌,我努力温和了语调应了声。 “希望您会出现?不然,后果……” 他在向我示压,不,是出版社在向我示压。我手中的毛巾被发稍的水侵湿了过半,长发零乱的披在肩上。我的门被敲响了,我开了门,看到了夏楠。 “是不是打扰你了?”你站在门口语言讽刺。 “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哎,小子,你什么意思?”一直关注我的妈妈向夏楠嚷了起来。“想找事别在这儿,想去哪儿去哪儿,我耳朵容不得这些不中听的话。” 我支开我的母亲,拉过对我行为愤怒的夏楠,关上了门。我受了凉,鼻涕流了出来。我背过身去从盒子里抽出纸巾擦擦我的鼻涕。萧寒狼狈啊,但萧寒却无地缝可钻。 “哼哼……也是!都什么时代了,网友都比未婚夫更有吸引力!” 我惊得愣了,且不问他是怎么知道我见网友的,单夏楠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让我全身开始发寒。我意识到了冷,我抓紧了衣领,用近乎空洞的眼睛看夏楠。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应该庆幸你说不出的话,有人代你说了!” “越儿?”我回过头轻笑“讽刺!” “你要离开尽可快些,别在我面前一次次的做戏,我烦了……” “呵呵,是。我也烦了。” “第一我想告诉你我们的定婚取消!第二我想告诉你没有你世界照样是原来的样子。” “我没有强求世界要变脸!” “知道为什么把女人比做‘狐’吗?”他浓眉下的眼睛对我射出鄙视:“擅变!”甩门而去。 我和夏楠的事解觉得简单又快捷,出乎我的意料。但意外总是在于意料,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感叹的了。两天之后,我送我妈出了我出租的小房子。坐到越儿回A市的出租车上。我仰望着半空的尘埃。一年后的今天,我的誓言依然没有实现。我想到了疗养院我的生母!夏末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哎,明智是吧?你没有资格关心任何人,因为你穷! 惠子的婚礼我没有参加,托雨备了礼金算是了事。雨的定婚宴上,我喝了酒,朦胧间看到莫言,他竟扶着我。我离去时,把我抱在怀里,我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香水味道。他的脸紧贴在我的脸上,于是,我懒在他的怀里,不愿再次醒来。 当我恋上夜的暗的时候,阳光开始诅咒孤单。 我对着镜子独自跳舞,一曲终,一曲又起,我的温柔在刀尖上行走。 我的酒一杯接一杯,酒席未散时,我已如一滩烂泥。我没醉,众人皆说我醉了。我推开暮言,晃荡着离开酒宴的大厅。雨未能分身,我已经晃出了门外,繁星如浩,明媚的景象,也像极了婚宴上雨的心情。 “你这儿女人怎么了?” 我用迷离的眼睛看他,嘿嘿的笑,“没事,陪你的女人不用管我。” “不要再次今天那个男人了,他会毁了你!” “今天?今天在雨的酒会上出现的宿命?”我呵呵大笑,“与你无关!” “我没想到你还见网友?看来你真是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跟你没关系!”我甩开他的手,靠在了路边的柱子上。却看到了那天轻纱婉衣女子。“莫言,你干什么?”女人在大叫,纤丝的十指抓紧他笔直的西服使劲的摇:“她是谁?这个丑女人是谁?哭闹是漂亮女人的绝招,更是漂亮女人的专利。梨花带雨的脸,我都觉得有些疼惜,莫言你怎么就能无动于衷?我本莫路,当然要离开。我转身的时候,右脸却火辣辣的疼,我清醒,但头痛。 “苏苏,你做什么?”莫言惊叫。 一分钟后,我回敬了她同样的一耳巴子。我对那个叫苏苏的女人说:“除了我妈,没有任何有资格打我!”对莫言道:“收起你的戏,给我滚!”我发了酒疯,开始哭闹。 “姓莫的?她是谁?是谁??”她的高跟鞋与地面强烈的磨擦起来。 “别胡闹,回去我跟你解释!” “不,就现在……”她挡了莫言的路。 “走开,苏苏……” “不……” 我无心看,上演的戏太过滑稽,一步步的远离。我头疼的利害,我站在路口,伸手拦出租。 “萧寒,你站住!莫言绕过苏苏大叫我的名字。“疯了,真是疯了……”一辆别克车从我身边呼啸而笑。我还呆在那里,觉得梦了一场,手还在飘摇。 “姓莫的,你浑蛋。你给我说清楚。她是谁?是谁??”柔若的苏苏又一声尖利的叫声。莫言抓住我拉到路边对一旁纠缠不清的苏苏吼道:“李苏苏,你听着,她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可以走了!”屈辱的李苏苏咬破唇,五指抻到了莫言的脸上,骂道:“无耻,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也要?我算看走眼了!”疯笑着跑开。“疯子,凭什么毁我名声?”我狠狠的巴掌火辣的重复了李苏苏巴掌留过的地方。莫言的嘴角居然渗出了血。 拐过脸的莫言低低的问:“你都无路可走了?还要怎样??” “什么没路?你胡说什么?” “你的违约金什么时候还?三十万,你拿什么还?把你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个数。” “你查我?” “蠢猪,你还用查?” 我疯子似的大笑。“跟你没关系。” “一个小时前跟我没关系,但一个小时前已经有关系了。你的违约金我负责,你的书,我来赞助!” 我冷笑:“怜悯我?最好离我越远越好!”我钻进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里,身体开始虚脱,旧时婉转,泪化成了千行!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5) 你已被打扰, 月色再也睡不着。 男人:“把你的手递给我跟我走吧?” 女人:“舍得你的金钱与地位?” 男人:“你是要我带着金钱与权力与你相守?还是让我放弃金钱与权力与你海角天涯?” 女人:“想与你相守,但你会困惑;想与你海角天涯,但你会一无所有。” 男人:“男人要的不仅是金钱与权力,还有女人!” 女人:“女人要的不仅是美貌与睿智,还有自爱!” 男人:“跟我走就是不自爱了吗?” 女人:“合适的人要在合适的时间遇上。” 男人:“要离我而去?” 女人:“我用一秒爱上的,请允许我用一辈子来忘记!”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谢绝了所有的来客。除了吃,睡就是对着电脑。我的手指开始僵硬,思维开始钝化,当然,言语开始变得庸俗。文章写得狗屁不通…… 到了交稿的约定日期,我隆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我自以为很干净的衣服被我套在了身上。我拿着我的存折,银行卡,还有结局没有出来的三分之二的稿子,打了的去了出版社。 太早的原故,出版社的社长还没有到来。我在门外等了会儿,公司的年轻的文员给我上了杯水,我坐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见他衣着成熟的精明面孔。 “萧作家来了?”他哈哈而笑,居然热情高涨。他的举却让我有某种预感。“难道?”的摇摇头,否定了。我站起,点了下头:“社长早啊!”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稿件夹又和气的呵呵而道:“看样子完工了?呵呵,进来吧?”他推开社长办公室,引我入室。 “坐吧!”他径直走到自己的老板座上。 “谢谢!”我回答,拉了下椅子,坐在对面。文员送来了文件走时带上了门。他把文件放到一边。说道:“今儿这么早?来之前也不说声!” “呵呵,今天是交稿的日期,哪能不来?做人总要讲诚信”我递出我未完的稿子,还有我的存折放在他的对面说:“社长验收一下吧,稿子没完,还有十万字,按照约定我应该付你余字的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三十万中十万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万三,我的存折里远没有这个数目,只有五千块钱,我会守信用付你违约金,会在十天之内把余字交给社里。” “嗯,听起来不错!”他点点头。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答道。“但是?” 我接收到了他的目光。隐隐记起了莫言的话。 “你不用付违约金,而且你交稿的时间我给你延长一个月,下个月的今天你再送稿。你今天的稿子我就不看了,到时一并带来。或者发送到我的邮箱里也可以。” “你是在暗示我的稿子有人关注?” “事实上是这样的。你发行的赞助费用有人给你出,而不用出版社自己出这笔费用。对你我们还是报很大期望的,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们这样做的原因。” “出这笔费用的人是谁?” “天诚公司!” 我原本直挺的背弯了下来。握紧了双手。“如果我不愿意呢?” “很遗憾,我们有权力自行决定。”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对于这样的结果,我谈不上惊喜,也谈不上愤怒。我眼睛反抗似的盯着他,五分钟不曾眨一下。他做不成活,浑身起了疙瘩,自在不起来。他干咳了声,打电话叫了秘书,把我晾在一边。 我收起我的稿子与存折时,他抬头给我说了句:“下月见,我就不送了。” “下月见!”高跟鞋的清脆把我那句附后的话给甩在脑后。分手后我第一次拨了莫言的电话。 “我要见你,现在!”我无理又蛮横。 “我在开会。” 对持了一会,他松下话来。“十点的时候我有个空档……” “不,就现在!” 那头沉默了会儿道:“好,说地点?” “我在西郊玉兰路口。” “我半个小时后到。” …… 半个小时后,我等到了莫言。我坐上他的车上,没吭一声。我没说要去哪儿,他把车开到了西郊成片绿荫的空地上。 “我今天去了出版社!” 认识他时很少抽烟,车停后,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手指间。“为什么这么做?”我看那烟圈一圈接着一圈的飘摇腾空直上。直到那支烟燃完,他都没有回答迹象。“可怜我?”我控制不住了情绪。开始无理又恶毒:“不是说我是个无耻又粗俗的女人吗?这样的女人要得吗??说好的结束为什么还来烦我?说好再无瓜葛为什么还来惹我?你不觉得你反常,反常的转变太大了吗?”我倾诉般全倒而出。 他脸朝车外。一动不动。 “不说话?不说话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还是再次羞辱我??” “说完了没?”阴沉的脸有些可怕。 “没有!”我咽下口气,“收回你的赞助,我不要你的施舍。” 我一句话激怒了他。“你真应该去死!这样的女人也只能配有这样的脑子。” “是啊,是啊,我是应该去死。但这儿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真是不知羞耻,还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失去的,我要收回来。我要等着你萧寒一无有,向我哭诉。以为这一天会很远,但没想到这么快,你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自尊,没有人格,没有原则的女人。” “还有呢?就这么多?也太少了吧??” “有本事你在规定的时间把稿子交出来呀,用我费那么大的力气可怜你吗?即使是私生女也不至与把你搞得生不如死吧?一个母亲就把你失了魂,两个母亲还不要了你的命??还有,告诉我,你还有命吗??” 我的震惊无语言表。“你查我?”我声音颤抖。 “要可怜你,也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可怜吧?”他冷笑。 我点头,暗自无言,泪汇成了溪流没了休止。 “怎么?说到了痛处??呵呵,可笑,萧寒竟然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女?” “想让我恨你?” “为什么要你恨我?我做了我想做的,为什么要让你恨我?可怜不是怜爱!” “是啊,可怜不是怜爱。求你放过我,离我越远越好!” “不是我放过你,而是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保证不要在我的脑子里出现,永不再出现。” “如果我说你要保证不要在我的脑子里出现,你能做得到吗?我不温柔,不漂亮,不聪明,不优秀。这样的女人还能伤了你?太看得起我了吧?还有,不是说我是个私生女吗?私生女也配走入你的大脑?走近你的生活?我的亲生母亲在我一岁的时候抛弃了我,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是我的养母把我拉扯大。我穷,我卑微,我势利这是我的本性,劣根性。不是想看我惨败的样子吗?可以,让我出不了书,写不出文章就可以打败我。用不了你动一分一毫抽身就可以达到目的。不用伤你一兵一卒而且更快速。你还用得了这样耀武扬威的大动干戈吗?萧寒冷,萧寒傲,萧寒不识识务,萧寒除了还有一口气,萧寒一无所有。而这些跟莫言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思想完美又极端的女人!说完了没?说完了闭嘴!你知道的事有多少?你就知道活在你自己模拟好的世界里,你真正了解过一个人吗?你的心底只有恨,只有怨,你哪儿来的活力?你了解过你的生母吗?你凭什么恨她,凭什么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你不知道她为了你现在又躺在了医院里吗?你是被抛弃了,但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同样有那么好的一个母亲守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自卑?更要哪里不自信?谁说你萧寒不温柔,不漂亮,不聪明,不优秀?在莫言的眼里,萧寒只温柔、漂亮、聪明、优秀、更可爱善良。” “又要演戏?这儿可没鼓,更没有声乐。” “演戏?”他冷笑。“是!我莫言没事就喜欢在萧寒面前演戏。而且目的只有一个,骗萧寒的感情,让萧寒上我的床……” 我血气上涌,五指又落在他的脸上。“你有本事就把我送到地狱!” 他冷笑一声:“要去?我带你去!一块去!!”说完,那有棱角的脸直视前方,用手迅猛的发动了车,换了车档。 闭了眼,车在飞驰,码速越来越大。他在完成我的心愿,只是陪上了自己的性命。赚了,莫言,对不起,欠下的债我来世还!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6) 谁沉浸在谁的哀伤里 谁停留在谁的视线里 谁为谁相思 谁又为谁等待? 幽暗的房间里,一个身影在我面前晃动,我追着他,在他面前停下来,仰头看他的脸,却只看到那如黑洞似的双眼。 “我在等你!”他低头说。 “哦!”我点头。“有花香?” “是,有花香。”他用手指指右手边的花瓶,里面有娇艳的玫瑰在怒放。 “娇艳香溢!” “但它现在在枯萎!” 我又望去,果然,那瓶中水一点点的在蒸发,那花瓣在一片片的飘落。 我怜惜那花,去碰那玫瑰枝叶,长长的刺刺到我的手指,流出了血,一滴,两滴,滴成了片,那颜色比那花色更娇艳。 “花开亦花落……” 光没了,房子没了,手指还有刺,鲜血还在流…… 我站在了山颠,看着人影像风筝一样飞了下去。努力回忆,泪流满面叫出声音:“不,莫言……” “姐,你醒醒……” 有人在推我…… “越儿……” 他既有惊讶,又有兴奋。“姐……你……” 他没有带我到地狱,我还活着,在充满苏打水的医院里呼吸…… 我忘了我的承诺,我的愿望。我拔掉了吊瓶的针头,我头重脚轻,虚若无力。艰难的挪下床,却不小心跌倒在地,我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一点挪着一点离开了房间。我在隔壁的病房门前停了下来,隔着房门的玻璃,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映入了我的眼睑。我的心紧紧的疼了一下。“他……”我本想问他出了什么事,但出口却只吐出了个“他”字。 护士对我说了一句很疑惑的说:“手术很成功!” 我眼角眯成了一条线,看她离去的身影反复的想着那句话。却心不由已的推开病房的门,随着双脚踏入了病房的门。我停在床前,端详着那张脸,他的鼻孔插着导氧管,一张线条分明的脸却苍白的几近恐怖,眼闭的双眼似乎还残留着点点泪痕…… 我看护士娴熟做一系列的动作。我痛得躲在一边。 一位紧张而慌乱的妇人,一身珠光宝气,双手紧握,面色哀怨的闯了进来,推开我,便趴在病床边,颤抖的叫了声:“言儿……”伸出洁净的手去触碰那苍白的面庞。痛心道:“言儿,你怎么这么傻?” 身后紧跟着一位同样慌乱的中年男人口中同样叫着:“言儿……” 我晃晃幽幽的想要跌倒。那男人看到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那眼神莫视我的存在,正如那妇人莫视我的存在一样。 “我儿子怎么样了?”他问那护士。 “手术很成功,至于什么时候苏醒就要看他自己了!” “我儿子怎么会出车祸?”他像在问那护士,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护士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善意的笑笑。继而扶着我:“你不能呆太久,要回病房!” 那母亲的声音又在响起:“言儿,你醒醒,妈妈在这儿……” 我又回到了病房,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 我排徊在门口,我想推门而入。莫言还在睡,长时间的睡。两天了,两天了,莫言你还要睡多久??他母亲守在他的病房里,探望的人也络绎不绝。“你想退却?”两天以后夏楠出现在医院里。 “我跟本就没有想要进入!” “真的?” 他在揭我的谎言。 “你怕?” “怕!” “那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不是孩子,当然明白。” “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留在你那儿,任何人都夺不走。或许,他最在乎的人是你,否则,他不会找我谈话。 谈话?面部的伤痕??我?(: ) 暮色朦胧 第 16 部分阅读 “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不是孩子,当然明白。” “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留在你那儿,任何人都夺不走。或许,他最在乎的人是你,否则,他不会找我谈话。 谈话?面部的伤痕??我僵在那里……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找过我。”夏楠说。 “他找你做什么?我们没有关系,你们应该更不会有!” “他娇傲并自负!” “是,他从来就是!” “你从来不曾忘记他!” “不,已经忘了……” “又在欺骗?骗我,还是你自己?”“或许,该你知道的,我应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什么是事实?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莫言了。” “人都在无形中改变,你是从前的萧寒?” “他在导演一场戏,只是那戏不是给你看的,而恰恰又让你看到了。” “给谁?他父亲??笑话!” “是,他父亲!” “戏?莫言亲手导演的一场精彩的戏?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他在乎,所以戏才会演得真实!” “是吗?”我冷笑一声。后又幽幽而伤:“谁也想不到我曾经是那样爱着他……” “面对还是后退?” 我笑笑,敲响了门…… 我预料到一幕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美丽的面庞对我写满了谢绝入内的警示,但我依然笑言:“我想看看他!” 纯净的眸子对我上下打量,之后便生出现出一种厌恶。 呵呵,她在歧视我…… “怕是不能吧?”她纤指掩门冲我说道。 我再次敲响了门。她却再也不肯开。那妇人转头看她,在与她交谈着什么。我知道那话题肯定与我有关。我愧笑,我被拒之门外。是劫数,还是定数? 我默默的祈祷:莫言,对不起,醒来吧!! 伫立很久后,门依然没有开,我依然看不见莫言…… 但我终要离开,为何还在留下情丝? 我不敢看夏楠的眼,怕那眼神会有一丝嘲弄与讽刺。 走吧,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是,回我该回的地方。 我缓慢钝拙的离开,似乎还有留有千万无奈。优雅?为何我不能优雅?? 开门声,脚步声,我反射似的回过头。那妇人探出头来。“等等……” “你是萧寒?” 我默然不语。有了短暂的战兢。 她傲目。“你可以进来,但我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你必需离开!” 呵呵,十分钟,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不能搞价,也不可能搞价。她身上有一种威慑力,而这种威慑力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儿子特有的保护本能。 闲杂人等被请出了房间,我看着那张脸,眼泪涌了出来。可笑,他竟然能让我为他流眼泪…… 我半跪在床边。泪流不止,“对不起,莫言,醒醒吧……” “醒醒吧,看看我吧,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以后就要永远的离开了。或许这一别就会是一辈子。你说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爱的一个女人,你在做戏,做给谁看?还是你跟本就不愿付出真心?所以不曾真正爱过!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或许,你是,我也是。二十四岁的时候,我以为我爱上一个男人,其实不是,那只是仰慕与欣赏。更确切的说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无聊的呆着,我总是以种种错口迫使他生气,甚至讨厌,就只是喜欢看他讨厌我的样子。呵呵,是不是很坏?时间,时间是最好的东西,她可你让你长大,更可以让你成熟。我不懂爱,所以总是与她擦肩而过!我可以容忍任何人对我的不友好,但是对于你我做不到,不是你不好,只是我自卑。所以我总会让你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但却是有心的。你从来都不曾了解我,更不知道在我身上已经发生了多少故事,更不清楚对于未来又会在我身上发生什么,我不想灾难与你相伴,而我恰恰将会是你的灾难。有我,你不会太平。你不会懂,永远不会懂!我不习惯总是仰着头看你,不平等,所以我觉得累。喜欢看你被我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很逗。更得意!” “为什么不愿睁开眼?不愿再看到我??呵呵,也是,要是我,也不愿再看到那刁钻可恶的女人,一个处处于你作对的粗俗女人!奇 ^书*~网!&*收*集。整@理……”房间里静得只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十分钟已经到了,我看着那略有血气的脸,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胸前:“好好的,好好对自己!好好对她!!”我抹下眼泪,走出了门……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里的视线里……” “只要他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永远不会出现!”我回敬那妇人。对于我的回话,那高贵的妇人吃了一惊,她大概没有料到我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吧,羞愤,还是恼怒? “很好,我儿子没有看走眼,果然不是个赖人的茬。那我们就不要再见,也无需再见。”他仰着高傲的头,满身的珠宝华贵衬着她较好身材并射出耀眼的光,我对那折射的光笑道:随言,也随缘! 那眼神变幻了一下,对我说了最后两个字:“有胆!”楼道里的四个人,四个位置。 我表面无所谓的样子,其心却悲凉的看她离去,女孩还在看我,大概想不到我会以这种语气对莫言的母亲这样说话。歧视的眼神转变成一种惊噩,最后变成了一种彻骨的冷漠。我终要一个人,一个人独自清醒,一个人独自孤单。 我对越儿说:“我要回家……”于是,我像住宾馆一个结账,退房。健全的离开医院。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1) 灰色的天空落下了悲伤 我独自一步一步一步 一步地踏着腐败 一口一口一口 一口地吸进尘埃 过去现在明天未来我是否还在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敢期待 独自一步一步一步 一步地踏着失败 一口一口一口 一口地拒绝伤害 过去现在明天未来我是否还在 谷底、悬崖、断剑、瘦马…… 剑落处,弧度抛洒的液体和着衣袂的残片飘飞空中,轰然倒塌的躯体倔强的向前挪动,俏脸媚而柔笑…… 吸食了鲜血的剑闪出耀眼的光,沾了眼角滴落的泪迅速锈成了成块的铁,失手,骤然化泥…… 一种希望,一种解脱。 我不懂恩怨,于是用我的方式尽情的放肆。 回去的时候,我的家里多了一个白衣女子。看那举止与神态,我已经知道她是谁。看着有些惊慌的她,我倒显得手足无措。我上前,拉过她温润的手解下腰下的围裙。“越儿,人家姑娘第一次来这儿,你怎么能让人帮我收拾房间?你也太不懂事了!”我整不得满心的伤,拉那可人的姑娘。嚷着让越儿去拿水。那眸子的清澈与我年轻时的母亲有几分相似,那梭角分明的五官精致明细。 越儿一脸无辜与无耐。放下我住院时的用品,悻悻的去了厨房…… “是我自己要来的,别怪他!”她笑吟吟的轻启了红唇。“本来说要去接你的,可他……”她停了一下看了眼越儿,满是温柔。“让我在家等你们……”那丫头目光如水,十指修长柔和。声音清脆而温婉。 一股浓烈的饭香从越儿打开厨房门的那一刻飘入的嗅觉。我惊道:“你会做饭……” 我的惊讶没有吓到她,反而从容的答道:“我长在农村……” 我望了一眼越儿,挺直的背,清俊的脸。一股酸涩湿了双眼。 以为的网络情感没有真实,但在越儿身上我看到了唯一。是,我没的幸运,全都验证在越儿的身上。我不是冰却比冰更寒。寒冷的刺伤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苏苏成了我的准弟妹,我妈妈终于如了愿。而对于我,我知道那对于她来说是个痛,不揭痛,揭了更痛。 休了一段时间,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重新坐在了电脑面前。而我的脑子里却不再平静,面前出现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莫言病在床上的样子。“宝贝,在这儿呆着,等我回来!”每个夜惊醒后,这都是莫言留给的唯一的一句话。我再不能平静,思念与愧疚,亲情与爱情,理想与事业混在了一起,有血混了泪,伴着温好的苦酒,滴滴渗透入心脾。 我要办我的事,于是,我的生母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你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 “寒!”她在轮椅上嘤嘤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抛弃我?想过抛弃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 我堵回了她的解释:“你来做什么?看我残败的样子?看我一无所有的样子?来讥笑我的落漠与悲惨?有女儿多我一个又算什么?是,你是我的母亲,我的生母,给我生命的那个女人,但我觉得你就是那可恶的女人!没有你,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寒……我……” “你抛弃了我,还和别人结了婚,而且和有了孩子。” “不,寒,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我不懂,我肯定不懂,我白痴怎么会懂?”我像恶魔一样讥笑我的生母,同时又像巫婆一样倒诉我的怨恨。 “别跟我说这些!”我声嘶力竭。 “寒……我……”她又在叫我的名字。 我车祸而伤的胳膊由于用力碰了病床的木椅。疼得我蹲下身去。 “你怎么了……”她双手颤着急急的想要抓住我。却拌了床角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我听到声响,看她从爬着向我走来。再怎样的铁石心肠也开始动容。我慌了,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我忘了疼,跪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扶她…… “寒……”她爬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对不起……” 我哭道:“我去了浴流,你的家,你是我妈妈吗?我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你爱我吗?为什么又要抛弃我?我从十岁开始恨你,现在已经有十七年了,这二十七年来你在哪儿里?我是村姑,你让我以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遭人遗弃的,如果这是你爱我的方式,我宁可不要。” “寒,妈妈对不起你!” “你的绯闻还传的不够多吗?冒出个女儿你的声誉全都会毁与一旦,你难道不清楚吗?” “不,我不在乎,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我的声誉,我只要你,我的寒!” “你的家庭还会如前吗?我会打乱你生活的原来程序,毁了你现在的生活。” “寒,如果这是惩罚,我认。我现在宁愿失去一切,只要你肯认我。”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让我又爱又恨的生母哭诉道:“当我去了浴流我就已经认了你……” “寒……”她的脸贴着我的面。 “妈……”我用我二十七年的爱与恨叫出第一声属于我生母的称谓。靠着床而直立的她喜极再泣。一遍遍的对我说:“寒,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我想恨你,永生的恨你,但我做不到。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或许我原本就一无所有。我失去了什么,你根本无法预知。我有多么高傲,就有多自卑。” “对不起……”她捧起我的脸,泪润了那眼角的纹,忏悔肝肠寸断。 我不相信我眼前就是我恨了二十几年的生母。而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我问:“韩休莹女士,你是我母亲吗?我不相信!” “寒,我是,我是,我是……我是妈妈!”她把我揽在怀里,泪侵湿了我的头顶发丝。我闭了眼,模糊一片……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2) 春要离去, 街道会不会搬离? 冬要哭泣, 世界会不会下雨? 江星儿,我的妹妹,江涛,江星儿的父亲。 男中音扰了我的神经,我的双手从电脑键盘上停了下来,我用感冒了的沙哑的声音喂了声。我的听觉极其的好,以至于我能听出那仅与我两面之缘的男人的声音。 “萧寒吧?” “是。”我回答。 “我是韩休莹的……” 我的眉头皱了下,我对那男人有种天生的反感。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太过直白,停顿了两秒后改口道:“江星儿的父亲。” 我在电话一头默语不言。 “我们谈谈吧?” 我盯着电脑上空白的页面,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他笑道:“我也没时间。” “既然都没时间就没什么好谈的吧?”我反问。 “没时间是建立在有时间的基础上,时间我可以挤出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酸了下。“韩休莹?哦,对,为了韩休莹!” “现在有的话,我可以跟你谈谈!”我握紧了鼠标,朝着文档的右上角点去。 他略显意外,但却从容的用平缓的音调告诉我地址。对于他居高临下的态度,我并不惧怕。 “一个小时后不见不散!”我推敲着最后的话挂了电话。并利索的关了电脑,从衣厨里找了件深褐色的冷色调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我把零乱的头发盘在头顶,对着镜子画了淡妆。我对着镜子咧开嘴笑…… “江涛,我不怕你……” 我看着我母亲昨夜躺过我的那张床,粉红的床单还留着那弥留着那未褪的母爱气息。我盯着那儿失神了好一会儿。她从我这里走出去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她这儿会儿应该到家了吧?最后,挎着时尚的皮包,如赴战场般昂首阔步前行。 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我抛在脑后,我拦了辆出租车,去了相约的地点。清风一阵阵的吹来,我漠视别人的存在,没费劲便在若大的餐厅里认出了他,我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的对面不请自坐。我放下皮包,叫了餐厅的服务生要了杯果汁。然后正襟危坐,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这家餐厅不错,休莹喜欢到这里来。”他在宣示与我母亲的亲密。 我面无表情的不作表达的应了声。 “不想说点什么?”对于我的反应他颇显意外,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 “确切的说是你想说点什么,而不是我想说点什么?”我回答。 他突然摇头,痛惜的说道:“山野里出来的孩子真是没教养,尊老爱幼都不知道?” 我冷笑:“这两者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吧?” “呵,不愧是写过几篇文章的,抠字眼倒是挺在行的。” “过奖了。”我回敬道。 “丫头长到这个年龄了,世事应该经历了不少了吧?” “托福,还算可以!” “那就好!”他的西装笔直,面孔却再不柔和。 “干什么?”我看他拿餐桌上的皮包,我讽刺道:“别告诉我你要用钱来打发我。”我直逼他的眼睛。 他愣了下,遂后,便自然无疑。“钱?你以为我会给你??” “是,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但有的是骄傲和自负。”我端正了坐姿,极其傲慢的对他说。 他哈哈而笑。“聪明!和你母亲一样聪明,只是你与你母亲不同的是,你母亲聪明让人怜爱,而你的聪明却让人觉得后怕!” “谢谢,我可以认为这是对我的夸讲。”我说。 “用钱可以打发你吧?”他的话里有种裸露的试探。 “哦,要不试试能不能?要给多少??”我紧跟他的话语,眼神乜出贪欲。 “我希望你消失……这张空白支票上你可以随意的写上你想要的数字……”他厚重的右手把空白支票摊在了我的面前。 “哦,可以随意吗?这么大方??有点像小说里情节哦!况且,先生,我还不确定你到底有多少钱呢?怎么写呢?”我表情丰富,假造的贪欲表露无遗。 “哈哈……这就好办,没有钱办不成的事……”他的眼神里鄙视我的光直射我。 我嘻嘻而笑,拿过那张支票道:“这个也太少了吧……” “怎么?让你自已填你还觉得不够?” “是的,先生!”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全部家产!”更深层次的蔑视和讽刺让我无所忌弹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心情的放肆。 他惊愕:“我可以用钱打发你,也可以用别一种方式……”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肃脎的光。我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个双面人。我不仅在心底问我的生母:“和这样的丈夫一起生活你不害怕吗?” “可以让我消失,先生,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回答,而且丝毫没有怕意。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第二次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想做的,只是来完成我未完的心愿而已。 “这不是我的本意,丫头。”他居然温和了声调,显得迫不得已。 “哦,我忘了,你还很善良。” 他用食指弹弹手指上的那层浮尘。道:“还不算太坏吧?”“你不想你的母亲现在失去前途吧?” “言下之意你想让我失去前途?” “错了,丫头,可以共赢的,为什么不试试?” “想试,也要愿意才行不是?”我拿起空白的支票,用纤丝的指一点点的撕成碎片。 “手快了点,你想要第二种方式?”他直逼而问。 “我猜你不会!” “事事没有这么绝对!” “在这件事上,是。你不是说我和我母亲一样聪明吗?你信不信我消失了,你的双面人的面孔也会公布于众?或者你会和我一样被某人消灭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猜,你不会这么傻吧?” 他的脸变异的扭曲了下,最后哈哈大笑:“思维逻辑不错。” “一般!”我答道。 “但我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对付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是不费摧灰之力!”一个黑色会老大的言词。“但你真的要让你的母亲现在一无所有?”他换了角色问我这句话。这是一个丈夫的语调在问我。 我沉默了半晌,我心疼了下,软了下来。那对面男女脸上灿烂的笑,惹了我沉睡的宽容。我瞥过眼对那个人说:“我可以不打扰你们。只要她能好!但你记着,我不是怕你!“ 听到我这句话,他有了胜利者的得意。“怕不怕我这个不重要!你能做到的,只要你不再出现,根本不会有问题。那群动笔动嘴的疯子好打发!”他来了精神。 我暗淡清冷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道:“我有自主的权力,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个度我还是可以把握的。我可以在外人面前装作陌生人。但你让我消失在这个城市里显然不现实,也不可能。” “事事可以改变,只要你想变!” “我二十多年前都没有改变,二十多年后也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 “我希望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晃晃手中的水杯,黄色的液体泛起了泡沫。排着队急着膨胀更急着碎裂…… “我也想这会是最后一次,但显然不可能。”我笑。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中格餐厅。 我疲惫着拎着包走到家,幼稚的江星儿正站在我房间的门口。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她小嘴不留一点口德。 对于这样一个妹妹,我到底应该怀有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我轻笑:“我倒是想,但是不行。结果还是好好的站在这儿。”我开了门,她还站在门口。“不进来?要给我谈判也要关上门谈吧?”我说。 门关上了,江星儿进了我的屋子。我脱掉高根鞋,扔掉了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不去看那个妹妹,刚看到他的父亲,我已经够烦的了。我不想再看见那副冷漠与仇恨的双眼。天啊,要恨也是我恨吧,关你江星儿什么事?幸福都让你占去了,你还想从我这儿夺走什么? “自己找地方坐,想说什么尽可放大声音说。我这儿会儿还有心情听你说。过后便不会有这我机会了。” “你真是她的孩子?” “‘她?’这话说的?”我抬起眼皮看着面孔煞白的江星儿。高挑而清瘦的身材在苍白的面孔下有一点幼稚的可怕。“你不该这样问。” “是不是?”她没了推倒我之前的嚣张,话语的反问中带了哭泣。 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说话。我的心一点点的疼,一点点的伤。 “离开这儿好不好?离开这儿好不好?”她话里夹着哭腔。 我嘴角微笑,眼角的泪却滑落不止。 “你已经长这么大没有妈妈,也不在乎今天没有妈妈不是?”她上前,举止神态不在飞扬跋扈,取而代之的讫怜的神情。 窗外是梅雨的季节,格子似的雨正呖呖的下了起来。滴滴达达的水珠划过空中便微笑碎裂。清澈透明的玻璃上沾了流漓的水珠,依着玻璃留下过往的路痕…… 我睁开眼看那双眼。抬起头怒视而咆哮“你是我,你会离开吗?” 江星儿不再笑,眼角的泪一滴再化一滴。因为理解江星儿的心情,所以心觉得更痛。我去拉她的手,她则用力的甩开。我再不能忍爱,所以轰她离开。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目的没达到我是不会走的。”江星儿咬着嘴唇说。 我见不得别人威胁我。我腾的站起来指着和我一样高的江星儿说:“这是我的家,请你离开,马上!”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她的眼睛里有一丝血红的线,鲜红鲜红的。“我会回来的!”她推开我,跑了出去。雨越来越大,江星儿钻入了雨里。我的良心有些不安,那丫头没带伞,不会感冒吧?跑着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躺在床上,脑子想要炸裂。我拉紧了被子,钻了进去。沉沉的,眼前恍恍惚惚的惊现着一些片段场景,幽幽的进入梦中…… 咚咚不止的敲门,最后变成了双手击打的拍门。夜的幕帘已经拉上了,雨还在下,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对着摸索着门走出我的小屋。这是谁?谁在半夜敲我的门?? “谁?”我晃着尚不清醒的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透着的光问。没有声,只有急急而轻咳的声音。是雨?不可能,她现在忙得恨不得想要做分身术。是菁?更不会,他父亲现在正住院,他要陪他。卓雅?更不可能,自从她知道我和夏楠的真正关系,她恨我还来不及,不会出现在我的这里。是越儿?更不可能……这敲门声不是越儿的。那是谁?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那声如烟的话让我让打了个寒颤。天,是江星儿?我如惊醒的梦中人般我不假思索的打开门,浑身湿透的江星儿提着蓝色的行礼袋端端正正的站在我的门前,看到我开门,提着行礼推开我,便踏入了门里。我趄趔了下几乎想要摔倒,我望着直进我卧室的江星儿大脑一片空白。江星儿要做什么?直到那视线消失了,我才意识到江星儿要做什么。我冲进屋,对着浑身湿透的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江星儿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好不容易才从学校偷跑出来,为什么要出去?”她翻眼斜视我。最后无视我的存在,打开自己的行礼袋,拿出换洗的衣服。问我道:“可以洗澡吧?” 我哭笑不得。我抓着江星儿的胳膊,想说什么,但浸过雨水的手臂竟彻骨的凉。我反射似的松开手木讷的说:“有……”我咬着唇:“江星儿,我不欠你,但你为什么会让我这样疼?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和我有着血缘的关系?”我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流水声。我认了错误而傻笑,是啊,是啊,都是你的错!萧寒的错!! 我关了门,在卧室静静的等她出来。她披着我的浴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靠近我时,身上有了热气。道:“还是洗完澡舒服。”说完,便爬到我的床上钻到被窝里,任我怎么拉都再也不出来。 “你给我出来,给我去!哪里来回哪里去……”我指着江星儿大声嚷道。而她却如到了无人之境,闭了眼不听我的愤怒,一个人沉沉的睡了起来。我咬牙切齿,但却无计可施。我想把她从床上拉到床下,让她尝尝不受人尊重的滋味,但当我看到那原本不那么讨厌的脸时,我的手软了下来。我走出门,不再打扰原本属于她的睡眠。 夏末,雨落,滴滴思念;初秋,雨落,滴滴冰冷。“莫言,你醒了没?我好累哦!!”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3) 《恋》 (一) 我问秋, 叶的春在哪里 秋答:“心里!” 我问叶, 秋的风在哪里 叶答:“心底!” (二) 叶开始恋秋, 秋语意绵绵; 秋开始缠叶, 叶语飘思念。 我给我生母打电话试探的问了些家务事,显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此时在做什么。她还在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此时正乖乖的呆在大学里听老师讲那些益的课。却不知道她那可爱的女儿此时就睡在我的卧室里。我只字不提我见到了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和他们中的一个做了某种口头上的约定。我安慰她好好养身体,我有时间会去看她。附在笑后的那句:“寒,妈妈补偿你的!”让我幻得幻失。 哦,妈妈,你拿什么来爱我?你又能补偿我什么?金钱还是名利,抑或是母爱?我挂了电话,从江星儿的身边抽出一双被子躺在沙发上,和着衣,踏着梦睡了去…… 雨后的晴天,日过三杆,江星儿居然还在睡,而且睡姿还跟原本睡时的姿势一样。我不能忍受,我对着那双耳朵大叫:“起来,给我离开!”她刚抬起的眼皮又垂了下去。眼睛有了轻微的浮肿,嘴角也有了干涩的皮。一幅病态的前奏。我下意识的碰了一下那额头。那头却烫的厉害,于是我又大叫:“江星儿,你给我起来,要病也不能在我这儿病,我这儿不收病人,更不收留你。” 我的不满换不得半点她的同情,却得来她无力的一句:“气死你才好呢!”遂后,不睁眼的咯咯的笑。 我怒不可言,青筋暴跳,瞬间后,便偃旗息鼓。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开始了紧张。我说:“江星儿,你出事也不能在我这儿。”我翻着我床头的小木柜,找出唯一残留的感冒片塞到她的嘴里,倒了水,把它送到她的胃里。我用煤气烧了开水,用两块洁净的毛巾浸了开水,交替着敷在她的头上。我双手马不停蹄。她半睁着眼挑衅的对我说:“把我养好了,就没你日子过了。” “那好,我等着。”我接道。 我等她的头不再像之前那样发烫,我穿好衣服,拿起包。对江星儿说:“要等着我接招的话,就好好呆着不要动,我一个小时就会回来。” “不给我吃的,想饿死我吗?” 我扭过头,突然有想揍她的欲望,我甩出一句话:“我还没吃呢!”便狠狠的带上了门。我不想做姐姐,却并把早餐一点点的吃掉,最后又钻进被窝里不再出来。我懒得说话,她也懒得理我。我又坐在了电脑面前,打做了姐姐应该做的职责。我去了药店咨询了医生,买了药,又去买早餐。回去,我看着她把药丸服到口里,开电脑继续敲我的字:我的舞台,我也在做我的领舞! …… 闭塞的日子过了一天,江星儿的烧退了,便像土匪一样在我的房间恶作剧。她把自己带来的MP3声音放得大大的,疯狂的音乐震耳欲聋。我坐在电脑前写不成字。“吵死了!”我大叫。但她对我的反应却毫无反应。原本郁闷的心情更加烦燥,我从靠椅上蹿起,拉着闭着眼一脸沉醉的江星儿从卧室拉到客厅,再从客厅甩到门外,我对吓着的江星儿大吼道:“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外前。”我关上了门,门外,江星儿疯了似的猛拍我的门,大叫:“给我开门,萧寒你给我开门……”我迅速的收拾了好的东西并塞进她的口袋里,打开门扔向愤怒的江星儿。:“滚,越远越好!” “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她的速度比我快了一倍。不等我关门,便又钻进了门里面,我抓住她用力和的往外拉,她反映更灵敏,拉滑溜的手挣脱了我的,奔向卧室,锁上门,便再也不出来。并在里面叫嚣:“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你才会知道折磨我是什么滋味……” 我双手拍着门,声音沙哑的骂道:“你这头蠢猪,你给我出来!出来!” 我几乎可以看到江星儿冲我手足舞蹈的恶作剧样子。我越使劲拍门,里面就会传出更得意的笑声。我再不能忍受,我骂道:“妖精,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气死你最好,我就不出去。”里面照样放着疯狂的音乐,而且比先前的声音更大了。我用身体撞击着门面,门受到了冲击,整体剧烈的震动。 我听见那挑衅而得意的笑。我疯狂拍门声音吵哑道:“有本事你就别出来,永远不要出来!”我的身体从由上空滑落到地面上,我靠着门自言自语:“韩休莹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灾难,我要找谁来埋单?”我欲哭无泪,闭了眼,越发的累了。 轻而亮的敲门声,我看见了走道里有过几面之缘的邻居。他惊疑的眼睛顿时让我清醒,我才意识到,那与外界隔绝的门还没有关上。 “出了什么事吗?”面前这个清秀而瘦弱的小男人指着我身后的门问道。平和的声音让我如沐春风般温暖。我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慌张的整整自己不洁的衣衫。道:“没……没什么事……”“里面?”他踏进了我的屋子里面。里面传出的摇滚的音乐让我有种想要双手掐死她的冲动。我正忙着想要解释,但里面传出的那个声音让我彻底的对我的妹妹失去了信心。 “离开这儿,离开我家……”里面付出江星儿的尖叫。 男人下意识的听完,目光就对准我。眼神有种更深的含义。“她?” 我摇头苦笑:“家事!” 男孩紧皱的眉舒展了开。道:“好好说话,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我望着这个穿悠闲装的小男人谢道:“我会的。”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从身上摸出手机,歉意的跑到门外接了雨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雨让我半个小时后赶到她那里。挂了电话我又转回到我的小房子里。四目对视的那一刻我道:“一个朋友的电话。” 他笑笑点点头,自知的退出门外道:“我还有点事,这儿有什么事都可叫我。”这个小男孩的话语让我想到了邺斌。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他进入隔壁的房门里。我关上门,拍着卧室的那扇门狠狠的对江星儿说:“江星儿,你给我小心,否则我会让你很惨。”我向江星儿发出了威胁。最后,我去了雨那儿里。到了雨的公司我才记起今天是雨店面开业的日子。 到了雨的公司,开业典礼已经过了,只留下地面上一层七彩的纸屑零零碎碎的躺在地面上。远远的看见了雨忙碌的身影才方才记起自己要来做什么了。雨店面里厨窗里的一款玫瑰红色的低胸长裙在模特颈上那款白色的珠宝项链下发耀眼的光,那熟悉的款式让我有了短暂的记忆,我怔了下,才记起那款与我相似的长裙。我记起了我穿的那样天蓝色的长裙,我狼猾的穿着那件衣服,左手拎着高根鞋右手抓着礼服的裙角在一瘸一拐的走在马路上,我的脚扭了,紫的都能渗出血水来。我对莫言的恨居然可以让我忘了疼痛。右手腕的手提袋里的手机还在响。我能想到的最丢人的场面是怎样的,我咬着牙,几乎是跳着拦了辆车。我接了电话,莫言在冲我大吼:“你还要不要工作?” 我不语,挂了电话。 “师傅,快点,天逸公司。”抬头给师傅说话的时候,我的眼角居然挂着泪珠,幸好我的面是素妆,没有施任何的烟脂。才不会出现更丢人的一面。我的头发还是完好的盘在头顶,没有被那个可恶的女人抓乱。我的脚被她拌地,扭了,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出丑。我知道今天晚上的答谢晚宴的重要性,我知道如果我在今天出现了什么差错,那我和莫言将会成为两条线上的人,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交集。另我想不通的是我为什么会卷入这场是非之中。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可为什么…… 我把鞋轻轻的穿上脚踝上。十分钟以后,我出现在了答谢晚会的主席台上,我做了导引,台下在座的是与公司有关系的一些政府机要领导,还有一百多人天逸公司的所有员工。场面不算太大,但着实让我有些慌张,但这种慌张我并没有外现,如同我的身体正在受到自我的摧残一样。我不知道要我做导引的莫言是何用意,但我受到了伤害,这是我不想要的,妒忌我的人,让我的脚受了伤,而莫言却让我让我伤了自尊。我笑容可拘的说完开幕词,引出了莫言的出场。我看着成熟,自信的莫言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把话筒交给莫言,在莫言的一句虚伪的:“谢谢我们今晚美丽的萧女士为我们公司主持今天晚上的开幕仪式……”我听不得莫言在说什么,只是在笑容的掩饰下一步一步的走下主席台上,我的面上全是由于痛而渗出的汗水。台面我的眼里没有了任何人,我注意不得别人,轻挪着步子一点一点的走向没有光线的过道里,我轻轻的坐在过道里的木质沙发上,上拉裙子,露出我的脚,黑暗中我看不到我脚的样子,刺骨的痛连着血一点点的使我变得脆弱。我褪下鞋子,泪无声的滴在了脚面上。隔了两个房间,远远的还能听到主席台上莫言的讲话。我的脚碰不得,踝骨上面的脚脖肿得几乎和小腿肚一样粗。楼道里空无一人,而传过来的只是那声声不息的掌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知道企划室的经理在找我,晚会结束语在编排上还是由我来结束。我抹了泪,又套上鞋子走扶着墙走出了过道。我对着过道的天花板发誓,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在我身上第二次。 呆在后台的莫言靠近我时,低声威胁我道:“不想要工作了你试试!” 我同样低声而答道:“好的,试试就试试!” 我很得意我激怒了我的上司,这是我萧寒今天最大的收获。离最后一个节目的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我走挪了两步,却被莫言拦了下来:“你……”他的惊讶更让我对他生出几许生疏。我后退不得,每挪一步都是钻心的痛。我的额头又是一层汗珠。 “萧助理,你怎么了?”莫言旁边的企划部的冷于问我。] “我没事……”我回了句。 “不是,你的脚……”机灵的市场部女孩叫了出来。 莫言迅速的看了那女孩一眼,女孩会意便蹲下身拉我裙角。当那裙角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被当众拉起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员都惊恐闭上了那张欲张的嘴,整个后台都静了下来。我的脚踝血紫一片,血红布满了整个左脚脚面。“你?……”莫言的不可置信。“怎么能伤成这样?” 我讨厌那腥腥做态的样子。我又拉回了我的裙子。对我脚边的女孩道:“没事,丫头。”我对莫言道:“谢谢!我没事。”我躲开他,又挪了一步想完成下面的任务。 “站住!” “叶清!”莫言低头叫了企划部的经理。“你上。” “哦!”叶清放下手中的用来装饰的紫色带子迅速的跑到入口处。 “冷于,你把萧助理送到医院,马上!” 说完,转过身又对后台木讷的员工道:“其他的人,各就各位!” 瞬间,又开始了忙碌,最后一个节目还未完,我却被换了下来,乖乖的被人照顾着去了医院。挂了号,我便把冷于给打发走了。我的腿被架了起来。手面了扎了针,输了液。我住的病房里有几个病号。都是骨伤的病号,蓝色晚服的裙子还穿在我的身上,倒显得我是个最大傻瓜。我躲开那疑问的眼闭口不说一句话。 夜,漫长而没边际,室内的苏打水的味道让我反胃。想去洗手间都没有一个人帮我。我蓝色的裙边沾了血点。像一朵盛开的栗子花,醒目而招摇。 两个小时了,隔壁床的女人一直盯着我看。后来我挪着要下床,她便嚷着他的丈夫来帮我。男人很热心,做在妻子的床边看书的丈夫看看我道:“用帮忙吗?”我中嘴上说着不用,但还是希望他能扶我到门口。 男人应该知道女人的口是心非,随后答道:“我帮你,把你送到门口。叫护士陪你去。” 我感激的看着一眼戴着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还没等那女人的丈夫扶我下床,我就被冲进来的的那个人吓了一跳。 “喂,你干什么?”黑影抓住男人的手大嚷:“干什么呢?这里可是医院!” “男人倒是不生气,温和的看了身旁的老婆笑道说:“好人看是做不成了。人家老公来了!”随后又道:“哦,她要去厕所。” “你说什么?” 男人笑笑。不再答话,看着自己被抓的手。 我盯着面前的人,额头拧成一朵花。自觉理亏,他放开了手。除了笑,还有尴尬, (: ) 暮色朦胧 第 17 部分阅读 男人笑笑。不再答话,看着自己被抓的手。 我盯着面前的人,额头拧成一朵花。自觉理亏,他放开了手。除了笑,还有尴尬,之后便不再说话。五分钟后,耐不住我的冷眼问道:“你,你要去洗手间?” “我去洗手间不用你管吧?”我甩开他的手。 “嗨,还在生气,怎么能那么小气?” “怎么样才能算是不小气?”我盯着莫言问。上班,他是上司,下班,他却不是,也不再是。 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又说了句:“小两口,没有隔夜的仇……” 我的脸刷的红了下来。反了句:“姐姐,我们不是!” “呵呵,看样子,早晚是……” ……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4) 《离伤》 说忘记却时常想起 你给的美丽刺痛我心底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 沉默地哭泣放肆地想你 …… 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莫言,我心又开始了没有由来的痛,我对任何事都没有心情。呵呵,天知道我是真的在乎!在乎莫言!!我在雨的公司门前站了半个小时,最终没有走近去。我关了机,顺着路过的街走在熟悉的马路上,我去了花店选了一束百合让送花的小姐送到莫言所在的医院。之后,我去了酒吧,暗调而暧昧的酒吧里,没有了夜的疯狂,白昼里的酒吧里我是仅有的一个客人,我安静的坐在吧台上向调酒师要了一杯啤酒,白昼的酒吧异常的寂静,除了开门的服务生和一个调酒师外,再无他人。检索的昨夜的疲惫,我把那满满的黄色的液体倒进肚子里…… “小姐一个人?……”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位发福的中年男人,也要了同样的啤酒,喝酒的姿势很优雅。 我抬头,眉眼没有笑,只朝着那张并不讨人喜欢的脸点了点头。 “我是这里的老板……”男人的声音不小不大,却在酒吧的大厅里荡了几个来回。 “哦……”我应了声,收回我的视线,失声笑出声,继续喝我的酒。他支走了调酒师,坐在吧台里面,又给我递上了一杯黄色的液体。我笑,饮酒下肚,我有自知,所以,两杯过后,我推回了递上来的第三杯水酒……我家里还有一个小祖宗,怎么样也不能烂醉如泥的回家。我确定我要走了,我付了酒钱,看了粗壮的东北老板一眼道:“明天再来!”便有些晕乎的走出了酒吧。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四肢上,我飘着似的拦了辆车,回到家。我回到家满身的酒气,不见了江星儿,我着实一阵轻松,却不想一分钟后门外出现了一男一女让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们……”我几乎张口就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小男人开始了解释,并带着手势,生怕我听不懂似的。“音乐太吵,房东找上门了,所以……” 我已经听明白了小男人的讲话,我看都不看江星儿点头道歉:“呃……实在是抱歉,打扰你这么久的时间……” “又不是你犯的错?你道什么歉??”江星儿白了我一眼,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耗子似的拿着手中未吃完的薯片磨起牙来,江星儿脸上的不屑与高傲我看在了眼里。 我虽对江星儿有一千个不满意,但在我看来,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应该维护亲情的尊言,这是我不可推脱的责任。我不去反驳江星儿,却对小男人说:“你有事就忙吧,我也不请你坐了,看看家里有个样了个活宝,也清静不了,不过没事,我代大人会管教的。” 他搔搔头,腼腆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雪白的衣衫里裹着的是一个干净阳光的男孩,他的目光扫在江星儿的身上,我知道某一种缘份已经注定,只是那丫头不明事里罢了。 我笑了。又道:“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带上星儿!” “别让得那么亲热,干嘛要你请?有饭也是他请!” 我愣了下,原来在潜意识里,江星儿已经默认了这种亲情,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我面前的星儿霸道但并不无理,这也正是她的可爱单纯之外吧。我不知道当爱情来到江星儿身边的时候,江星儿是否感觉到了,我至少看得出,江星儿对小男人的感觉应该正是莆莆对窦的感觉吧 小男人憨憨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阳光的男女让我成了多余的人。我周身的酒气已经扩散到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里。酒精渐渐的麻痹了我的神经,我已经不能自持,我对着门外的小男人说:“明天晚上有时间请你吃饭,算是答谢我不在,你对江星儿的照顾。” “别,别这样说,要请也是我请你们。邻居这么时间我们还不曾真正认识你,还是我请……” 那满脸紧张的样子,倒让我确信我面前的这位还是个羞涩的单纯男生。我呵呵而道:“行,谁请都是吃饭!” “吃什么饭?要去自个儿去,我不去!”江星儿白了我一眼,扭过脸在一边。 男人有了短暂的拘谨和不安。清澈的眸子里透出的阳光让我确定这是个内敛的男孩。我不是圣人,我对江星儿粗声精气的说:“闭上你的嘴,不说话不会憋死!” “磨牙”的江星儿斜眼瞟了我一眼,拍拍身上掉下来的薯片屑,跑到门口扬了扬手对男人道:“今天谢了你了,你不是还有事吗?那就办你的事吧,好吗?” “这丫头,这么不礼貌?”我咬牙底声道。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转脸便对男孩笑脸相迎。 “嗯……呃……哦……我……”他哑巴似的说不出来一句话。额头上的汗珠出了一层…… 我无奈,又好笑。 “嗯……好……吧,那我这会儿就……先回去了吧?”询问的语气含着点点恋恋不舍。小男孩的身子侧过来对我摆了摆手,又对江星儿道了句:“那我先回去了……” 我看不到江星儿回应怎样的面容,但那离开的面容却透出一丝离愁的思念来……门被江星儿那双此时并不柔和的手带动下“砰”的一声给关上了。我战栗了下,突然感觉到全身上现一阵冰凉,转身后的江星儿居然让我感到了害怕。她风似的飞到我身旁,嗅着我身上发出的酒气,瞳孔放大了数一倍,继而轻蔑的对我轻笑:“借酒逃避?这就是你??” 我后退了一步,微握了手心,汗从手心冒了出来。回道:“你管不着,拿着你的行礼,哪里来回哪儿里去!” “你觉得我这么容易打发?”江星儿一阵冷笑,让我全身发寒。“你不走,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你离开!”她的脸凑到了我脸上,长长的睫毛下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灌了邪异的光,变得诡异。她想要做什么?我突然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推开她叫到:“你干什么?”快步跨到卧室里,反射的关上了门。门外江星儿的笑声由清晰到模糊……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常,但有一点我知道我是在逃避,但却不是逃避江星儿的挑战。我坐了下来,翻出手机,给送花的小姐打了电话询问花送到了没有。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居然从她那里还打探到了有关于莫言的消息。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还在不停的打着点滴。我挂了电话,泪涌了出来。开启了电脑,打开文档……AC 《离伤》 说忘记却时常想起 你给的美丽刺痛我心底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 沉默地哭泣放肆地想你 ……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5)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江星儿跟在了我的后面。我最终没有再次踏入酒吧。隔壁的公园里阳光很好,我停下来,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江星儿道:“跟着我,你能达到目的?” “至少离目的很接近!”江星儿这样回答我。我望着花季的江星儿道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我没有心情再去理会她的无聊举动。半个小时后,我回了家,江星儿自然也跟在了身后。我的手机响了,是江星儿的母亲我的生母打给我的。我看了一眼江星儿,终是没有接那电话。我把江星儿当成了隐形人,所以变有了安宁,我坐在了电脑面前,不再去理会她会有什么翻天的举动,反常的,江星儿居然表现出恶女的事件来,而且像保姆一样把泡好的方便面会在准确的时间里送到我的房间里,而她在有时在门外,有时则坐在我的身边看我打那无聊的字。我不去想江星儿在跟我玩什么心术,但这一次一坐就是五天三夜,我最终没迈出卧室的大门一步…… 我没有让夏的生命走向尽头,同时也让夏的生活注入了新的生命。那美丽的眼睛一如失明前一样美丽。末说夏如夏花开的灿烂,人有悲欢,有离才会有和。 …… 夏子双手颤抖的拂摸着那梭角分明的脸,失明的眼挂满了泪珠,声声含着哽咽。 “末,是你吗?是你吗?你回来了?” “夏,是我,我回来了!” “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她怎么样了?告诉我,末!” “往下摸,夏,她在我的怀里,安静可爱的睡着。”末的眼睛湿湿的。 夏顺着末的指引摸到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三个月的小女儿。她能想到她娇美可爱的容颜。她触到了她娇小的身躯,激动与窃喜让夏失明眼睛有了光彩。 “末,她的眼睛……”夏没说完就已经泪如雨注。 “夏,没事,她很健康,眼睛很明亮,她能看到你的手,瞧,她醒了,在笑,对你笑。” “末,她的眼睛是好的?不是瞎子??对吗???”夏越来越激动。 “不,夏,她很健康,和你一样美丽!” “真……的……?我的孩子……是健……康的?” “夏,抱着,抱着她,感受她存在的气息好吗?她是健康的,很健康!” 夏颤抖的从末的手里接过自己阔别半月的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傻傻的问末:“我女儿能看到阳光?是吗?……” “是,夏,你也可能,我们下周手术,你和我们的女儿一样都能看到阳光,夏的阳光!” …… 终结字我完成结局,只是局结完,我已是满脸泪痕…… 如约,我交了稿。商人,利益为先。约定的稿费也只能是等我的书卖出去才会得到回报。摸了下身上的纸币,能给我安定的纸币已经所剩不多。我最终还是明白了江星儿的意途,更看懂了江星儿的眼光。她在感化我动情,而我恰恰也动了情,我对江星儿许诺,我不会对她现在的家庭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也不会争宠母爱。尽管我曾那样渴望生母的关爱。不用我动手,我和江星儿同时拉着行礼离开了我的小屋。江星儿回学校,而我则是回老家。我给我妈妈打了电话,她刚回了家。我的不辞而别,让我的生母对我产生怨恨,我明白那恨是由爱而生。这个城市我不在留恋什么,唯一留恋的是还在医院不知是否已经开始康复的莫言。我累了,终要逃,只是逃法有些狼狈。我是个宿命论者,所以当现状不变时,我在思念与恶梦中沉伦…… 三个月后,春天,满树的桃花开得正艳,清香弥漫了整个桃花镇。整片整片的桃花在春中的沐浴中竟相开放,娇艳而美丽。桃花镇的桃花虽有魔性,但也不会至使人产生幻觉!我几乎贪懒的盯着那影子,有心痛更有幸福,有想念更有思念。 俊朗的面孔,黑色的风衣,活脱脱的一个幽灵…… “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他语气坚定。 “我怎么觉得你像鬼魅?” “我是天使!” “切,少臭美……”我用了世俗的语言。 “不,我不臭美!”一双无辜的眼睛。 “来这儿做什么?” “找回属于我的东西,带我的姑娘回家!” “哪里有你的姑娘,你的姑娘不在乡下,不是村姑吧!” “谁说我的姑娘是村姑?她只是个地道的,不负责任的乡下丫头!” 温热的泪伴着花香落入尘土。荡起了轻微的烟尘。雨还在下,并舞出片片美丽,脚下是满地艳红的花海。 “那丫头如此不负责任,我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放过她?”他的嘴唇在翕动,挪步向我走近。如梦,似梦。那么天使,休怪我,让我做一次美梦吧?让他带我回家……我把尊言、道德全都摒弃,飞奔到他的怀里。 我闭上眼,被莫言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温度一点点的暖遍我的全身。嗯,莫言,是你?不信变成了相信,不变的痞气,不变的霸气,不变的温柔,不变的激情。莫言,你知不知道奈河桥上我苦苦追寻,就为今世等你,等你带我回家!暮蔼中春风乍起,满林的桃花,飘着细雨桃花。 一切如梦,我带莫言回家。我妈妈对我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你总渴望飞翔,告诉我,你快乐吗?” “妈妈,我无数问自己我快乐吗?可是,好像没有答案,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我快乐吗?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多蹒跚学步的幼儿长成了一个能独立自主的大人儿,岁月在你的脸上刻下了你培育的成果。从前我不快乐,是心态不够平和,现在不快乐,是我还有未尽的事宜。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有了烦躁,也便有了忧伤。但此时此刻我快乐,我有你,有越儿,更有莫言,我今天带个人来他来你面前,就说明妈妈,我快乐,并幸福!” “从你刚满二十岁的时候,我就开始等你说这句话。七年,寒,你让我等了七年。也让你爸爸等到十七年。你大了,终要嫁人,我这儿不是你永远的归宿,到他那儿,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寒,能许下相守一生的承诺吗?为了今天你带回来让我见的这个人?” “妈妈,如果还有来世,我想我会用今生未尽的爱加倍爱你们,永生永世……” 两天后,亲威四邻都知道了莫言的存在,我看着他呵呵的笑,知道我们真的要开始独立生活了。 是的,我们真正的生活开始了。生活的琐碎与无奈与开始了。 他背叛了他父亲的初衷,成了父亲眼中的逆子,但还是充满希望的带我去他的父亲和母亲。莫言被他的母亲支离到另一个房间里,而我却被他的父亲带进了另一间宽大的屋子里。 他坐在老板椅上,点燃一支烟,吞吐如雾。 “我是否可以请你离开?”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跟说说话。 他让我感觉到我像小丑一样踏入了一个所谓被主人划入的禁地。这是莫言的父亲第二次见到我时候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两年后,我告诉我的这个让我叫他爸爸的人,他的举止的确让我感到了羞辱和心伤,但我并不怪他,如果他没有异常的反应,则更反到让我难过。我为他为儿子的负责而感动,但也为他的自私而难过。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儿子只有像梦那样优秀完美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而你,我看不出你有任何优点。”他一双睿智的双眼透过金光边框的镱片射向我。 “我从没有说过我有任何优点。我也不明白您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们莫家要的是能支撑家族半边天的女人,你能告诉我你有这个能力吗?我不想知道你的出身,你的来历,我只想你永远的离开,永远不要出现。” “歧视?” “你有不让我歧视的优点?”他面露不屑之色。 “我没有让人看得到的优点。” “那就足以说明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乡下女人。” “您说对了,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乡下女人。但是再无用的女人也有自己选择爱人的权力吧?我从来不想要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我要的只是我的爱情,您一定知道爱对于一个女人有多么重要,我相恋您的儿子,虽然你厌恶我,但这与我爱您的儿子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可以阻隔我相守,但不能阻隔我们相爱。我是人,不是怪物。” “你当然不是怪物,否则我就不会请你到我的书房来了。” “愠怒丝毫改变不了什么……” “很好。”他摇动的身体坐直了:“如果你愿意离开我的儿子,我可答应你所提出的任何条件。” “利诱!金钱?还是名利??” “如果可以,我全都可以给你!你可以拥有金钱,一样可以拥有名利!” “您果真知道像我这样一类人天生就很缺钱。从我来这个世界开始,我就知道钱的重要性,没有钱,我不能上大学,没有钱,我没有高质量的生活,没有钱,我甚至没有要的朋友。我的确缺钱!” “很好,看来不是不可以互动!” “你不认为我在敲诈勒索?” “只要你要的不是天价,我愿意接受。”他犹豫中带着坚诀。 “如果我说错了,请您不要与我计较,我想我说的是事实,您现在难道不想尽快打发我走人?这样也不会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想好了?多少??”他尖刻的问了我一句,鄙视的拿出笔和支票,在等我说数字。 呵呵,萧寒,你又错了!我苦笑。 “怎么?开不了口??” 他连最后的耐心也没有了。 “呵呵,我大概还没有告诉你我是很需要钱,但没有你的给与我一样可以名利双收。” “你说什么?”他被震惊了一下。 “如果我坚持,结果会比现在更糟吗?”我抬头问道。 “你会后悔的。会为你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的。”他眼神现出一道阴痕。 “我对我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一声冷笑,彻入骨髓…… 我的大脑没有理智,身体开始飘浮。我紧紧的抱住慌张跑出的莫言,一言不发。 “言儿,妈妈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要这样做吗?你要选择了她,你会一无所有,你能忍受吗?”慈爱的母亲紧紧的拉着坚决的儿子。 “你要带她走?”苏苏盯着莫言问。 “是!”他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你知道带他走将意味着什么吗?” “一无所有!”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后悔!!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谢谢忠告,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想要做什么!” 苏苏没有再说话,心灵的那份寄予爱意正在遭打击。母亲依然满怀期待的注视着儿子。而楼上的脚步声却滑破了这本该无声的一幕。父与子相视的那一刻,刀剑之影所引发的惨剧也随之上演…… “逆子,你今天踏出了这个门,就休想再踏进来。” “爸爸,开弓没有回头路。对于世界而言,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但是对于某个人而言,我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 莫言深情的看了母亲一眼,那眼神是那样的留恋与不舍。“妈妈,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好好的!” 他我的手踏步而行。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可以断你的后路,你将和最低级的打工子没什么区别!” “那就让社会改变我吧!”他最后对他的父亲说。 “蓄生,你会后悔的……” 莫言用温柔的手摸着我的脸对我轻声说道:“寒,跟我走!” 我看那眼神。我像个小女人一样,跟在他身后,跟他走出养他二十九年的家。 佛家说:生命可以伦回,于是,有因便有了果! 正文 第十二卷 镜雪非花(6) 我有一种踏出家门时的迷惶,我被他牵着手,我跟在他的身后。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是否是对我涉足控制我命运的边缘地域的惩罚,埋怨我到达了所谓的“禁区”?…… 是,也许这就是两种环境下的两种人不可避免的相对磨擦的偏见力,也许是“门户之见”“宿命论”的必然结果。而我便成了其中最不安份而要受到惩罚的成员之一。于是,一种悲凉的情绪由心而生,我紧紧的握紧那双温暖的大手,抬头看他,我希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勇气和力量。也许你会问我:“你得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是,我得到了。”我可以这样回答任何一个人,站在我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凝重的眼神中同样有一丝茫然,但更多的是爱的炽热与热情。那一个我想如果他现在是一座山,那我便是山上的岩,彼此已经溶为一体。 “你对这里也陌生?”我问莫言。 他伸出温暖的双手捧着我的脸,无比温柔的说:“我要在这里里娶老婆生孩子!”这是一句怎样煸情的话?我没有少女的脸红,也没有女人的骄傲,只有人性的感动。我哭着笑道:“那现在让我穿入你的心脏!”我右手握紧了,直穿他的胸膛…… 次日,他把我从隔壁的房间里叫醒。把一枚闪亮的婚戒放在我的面前直愣愣,劈头盖脸的拉着我的手说:“今天最丑的姑娘嫁给我吧?” “今天?最丑?”我刚想爬到床上,倒头就睡,听到这句话我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梦?做梦而已!但我还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无奈似的回答:“我不能容忍若干个夜晚都被你的无情拒之门外。” 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有多少娇羞可言?我现在这幅模样,脸没洗,头没梳,甚至更糟,眼角还残留着干涩的眼屎,嘴里还吐出污浊的口气,但我依然不怕他看到我最丑的样子。我看着他的样子发了好一阵的呆,最后,我做了一个动作,迅速的拿起那只手臂,闭上了眼,狠下牙齿…… 他反射的抽回手臂,叫怨道:“不愿意,也不用这么暴力吧?”四壁回荡着他对疼的敏感。天啊,有送上门的傻瓜我为什么会放过?有人自投罗网,而我为什么不嫁? 我傻傻的对着那双眼,继而坏坏的笑,大声叫道:“我嫁!”…… 那是一双惊喜与感动的眼睛,我吻着那双可爱的坚定的眼睛,身体钻到他的怀里,泪水弄湿了他的胸膛…… 我生命中的唯一的一次历史性的婚礼便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天,这个灿烂明媚而且还飘着茉莉花香的日子里。我该怎样记录并怀念这一天?我们缺少了辉煌明朗的形式,更与热闹非凡场面与亲人挚友的祝福无缘,仓促的婚礼在无形的幸福中拉开了属于她的序幕。我想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婚礼都不会比我们的婚礼举行在决定的一秒钟后更为快捷。没有华丽或朴素的窝巢,没有鲜红艳丽的飘逸礼服…… 我们像两只燕子似的飞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寻问着民政局的地址。排着长队,正式而期待的等着领那个印有我们灿烂笑容的红本子。期待与真诚,也就注定了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我有了相依的人生伴侣。 不解的是:为什么两个命运就这样被连在了一起?什么是爱,什么样的爱又能承爱岁月无情的变迁?是孤单还是彼此携手相伴?最不屑的一句就是妈妈的口头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时至今日,而我却一无返顾的继承了母亲“天”的伦理,愿意为我面前的男人做一个小女人,生儿育女。阳光下,我轻笑,望夫而笑。 租来的房子里,我弄了一桌子的菜,我会做菜,且做得一手好菜。我是已婚的妇人,于是便上演了妇人角色,试着做一个居家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没有等他父亲动手,我们便放手,离开了生他养他的那座城市。那时我们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心。“面包,房子,车奇 ^书*~网!&*收*集。整@理是莫言在新婚之夜给我的承诺。我之所以相信自己的丈夫要让自己作为其后勤力量并加以鼓励,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丈夫,他在我眼中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最美的。所有的青年男女都有这样的感觉。从“特定”的清晨醒来,已从“男孩”变成“男人”或从“女孩”变成“女人”,身为人夫,或身为人妇。呵呵,我变成了妇人,一个标准的女人,一个小女人…… 我一次又一次用双手颤抖的拂摸着车祸在莫言身体上手术刀留下的长长的痕迹,我的泪一次又次的打湿他的胸膛。什么样的爱可以至死不渝?什么样的情又可以海誓山盟?清晨,当第一缕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细纱照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睁开眼,嘴角挂着笑靥。此刻莫言就真实而安静的躺在我身边。梦?是梦?哦,如果是梦,那就让我做梦吧……我不忍去触碰他沉睡的脸。轻轻的挪开他的环绕在腰间的手臂,和衣赤足下床。我打开莫言的手提电脑,在我的小说里写了这样的句子: 醉问红尘 承受太多太多的故事 抖落缠绕满身的离伤 在这春的明媚的骄阳下 胸口随之颤动的双手 阵阵感受脉动的跳跃 所有的故事都在记忆的流沙中沉沦 所有的记忆都在飞舞的落叶中定格 远离了冬的寒冷 沉醉了春的美丽 以为时间可以减淡思念 以为冷漠可以缓解忧郁 以为心境会随之坦然 可这思念越来越重 沉默的幽怨含着惆怅 最终凝固成永生的忧伤 而此刻 我静静的看着你 任思念袭击我的思维 无数次的离伤 无数次的思念 我寻着你的脚步 等着你的思念 捎着我的留恋 载着我的祝福 伴你走过人生的每时每刻 一起摇响清脆的银玲 永生拒绝离伤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我站在床边看着侧身已醒的莫言,一幅泼妇的模样。 “我能多睡会儿吗?”他半睁着眼坏坏的问我。 我摇头。“先生,不能!” “抗议!有几分霸道呵!” 我嘻笑:“难道你不晓得?” “以往是晓知,如今却是领教!” “怎么?悔了??” “嘻嘻,是哦,悔了……不过,媳妇,只要你不悔就行…” 我怒目而瞪,上前厉声说道:“不想混了?”继而又嘻嘻而笑道:“晚了……” 筹划与计划未来,是我们唯一必要做的。三天后,莫言找了一份免强能发挥他管理才能的工作,而我则去了一家杂志社应聘编辑。城市的东西两边有了我们忙碌的身影。 “如果给你一道选择题:‘家庭’与‘事业’你会选择哪一个?”面视我的社长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家!”我脱口而出。 “甘心付出?” “我需要亲情!”我回答。 他淡然而笑…… 我被拒之门外,这是我能意料到的结果,但心底还是有谈谈的伤。我知道了问题出在了哪儿里,也知道那根源现在在底在哪儿里。出门看到三月的骄阳光的时候,我奔向莫言,媚眼轻摇。撤娇道:“老公,我锇了……” 正文 第十三卷 寒雨秋残(1) 生活的点滴时时刻刻透出莫言对我的关爱。早上六点,我起床,就为能让莫言吃上我做的早餐,来减轻我对莫言的伤害,来弥补我对莫言的愧疚。我一天能收到莫言给我发的上十条的短信:“老婆,在做什么呢?” “老婆,我这儿会要开会了,呆会给你电话!”“老婆,你在做什么?我想你了!”“老婆,你中午吃什么饭?去隔壁的面馆吧,你喜欢吃面,我昨天发现他家的面做的挺好的,要不吃吃看!”“老婆,我呆会儿就要下班了,你在哪儿里?晚上给我做什么饭?”…… 我舍不得删掉莫言给我发的每一条短信,我用一个卡通的笔记本把莫言给我发的每一条短信都记录下来。我坐在床上,对着莫言留给我的电脑,敲着键盘,把她融入在我的文章里,我用了情,用了毕生华了的情感来爱,来回报莫言的爱。两个月后,为了莫言放弃了我所谓的事业,我情愿做一个居家的女人,居家的小女人。我放弃了自尊来对等我的家庭,来对莫言,同在一个城市,我没有去见越儿,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模样,但我却想见我的妈妈,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幸福。但当我看到我租来的三十个平方的小房子里,我一次又一次的退缩。“对不起,妈妈,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我又在想我的生母,两个月了,她的腿应该有好转了吧?拿起的电话又放下,自尊让我知道除非我衣着光鲜的站在她的面前,否则,我宁愿埋藏心中炽热的情感。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拉着莫言在我家隔壁的菜场里穿梭,看莫言一脸迷惘的模样,我眼里笑出了泪花。我捌过脸悄悄的擦去流出的泪,莫言,我该以怎样的心态来对等我们现在的生活?我看着鱼贩把我选的新鲜的鱼被活生生的杀掉,开膛并破肚,有股血腥从喉间涌出,我跑出巷子的角落,血又吐了一地,我怕莫言跟上来,我迅速的擦干嘴角的鲜红的血,我知道我的胃溃疡又犯了。我若无其事的笑着迎对莫言的责备,我用小女人无辜的眼神看着莫言,直到他露出无奈的笑容,我才反忧为喜,拉着莫言继续穿梭在菜场的每个角落。 “老婆,你就不能慢点?”莫言双手提着大大小小的手提袋,气喘吁吁的靠在我家紫红色的门槛旁边。我听罢,回头稹怪的望了一眼莫言道:“老公,老婆大人肚子里可不是一个人哦!你不饿,他可是饿了哦!” “老婆,你说什么?”莫言瞪大了双眼,用惊疑的眼神看着我微凸的肚子。 我笑而不答。 莫言是何等的聪明,他愣在原地,傻傻的笑:“呵呵,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我从未见到过莫言那种骄傲与幸福而甜美的笑容。莫言兴奋的把我抱起,在狭小的客厅里转动,他甚至要听听我肚子里孩子的胎音。我被震憾了,这是我的丈夫?居家的男人?…… “呵呵,孩子,为了爸爸,妈妈给你生命!” 莫言的工作并没有多大的起色,所以受到的待遇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存。由于按照旧的工作计划的执行,莫言公司的业绩一直没有提升,作为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基层的勾心斗角对于莫言来说也是一次新的历练,莫言理所当然的担起公司销售业绩的重任。莫言越来越忙,而对于我的照顾是越来的越少,但对我的关怀却是越来的越多。我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给莫言做好早餐,帮他把蓝色的领带系好,看他匆匆忙忙的离开我的小家。我不再去碰莫言留给我的电脑,因为我想要一个健康的宝宝,每次我去图书馆一呆就是半天,从古代文学看到现代文学。从唐诗宋词看到现代诗歌。每天看太阳从头顶冉冉升起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宝宝离出世又近了一天。 城市里有几家书吧我再清楚不过,所以当城市里又多了一家书吧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再次光顾,尽管我行动已经不太方便。莫言开公司的车把我放在店的门口后,对我说下班来接我。我点头吻了吻我丈夫的脸,笨拙的像企鹅一个慢吞吞的踏近了书吧的门槛。书店的摆设和其它的店面大同小异,唯一不同是这里的书籍全部都是有些年数的沉旧的发黄的老古藉,我不清楚书店的老板是哪里人氏怎么能有寻么多沉旧的书籍,我像走进了古文店,那一书一文都是如磁石一样吸引着我继续走下去,去探个究竟。若大的书店来光顾的人络绎不绝,也听店里的解说员解说书的来历与历史,却不见那被神秘了的店主,我手捧书本,脚开始软软的,我到一角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把书放在书吧上,不自主的抬头望了一眼吧台,这一看不打紧,却让我扫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而这张面孔恰恰也是我相识了十几年的面孔。 四目对视,林可以的第一反映还是叫我云梦子。 “云梦子,怎么是你?” “林可以,你怎么在这儿?”我激动的问。 “你怎么穿这样?你?”林可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定格后对我哈哈大笑道:“看来是要做母亲了!” 我羞涩的笑道:“是,预产期十月份。” “哦,现在是六月,还有三个月吧?” 我笑笑,点点头。“你现在的状态很好!”我对林可说。 “不能算是太糟,还行吧。”林可以高声叹息一声。 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但又有太多的理由问不得,我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多余的口,对林可以问那无谓的疑问。 林可以旁边的一张报纸上的一个大字报的人物引了我的视线,一个粗犷男人的照片,和一个醒目的大字:葛蓝,行为艺术家,生活的艺术…… 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巧合,太多的意外,而哪一个巧合才是意外,哪一个意外又才是真实?我拿起报纸,嘴角露出无色的笑痕。 “晚上一块吃个饭吧,也见见我们家那位!”我说。 林可以发了几秒钟呆,转眼对我说:“改天吧,这几天刚开业,忙,等忙过这儿阵,我请你们吃饭!” 我的语言突然间开始褪化,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至少我觉得对林可以我欠了某些东西没有还,所以至此,便有了某种不明确的不安。我绕过前台越走越远,最终是离了林可以的视线,我眼睛盯着书,心思却抛离了思想之外,我的肚子被我的宝宝踢个不停,并有了轻微的痛,我从手提袋里拿出手机,拔了莫言的电话,半个小时后,莫言慌张的手足无措把我接到医院。当医生告诉莫言我并没有大碍的时候,莫言那张紧张严肃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老婆,你吓死我了!” 我歉意的笑,当四维彩超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莫言一个意外的喜讯的时候,我看到莫言张大的嘴吧久久没有合上,看看我的肚子又看看我的脸,然后转过身问穿白大褂的医生说:“骗我的吧?” “自己看,你爱人怀的是双胞胎。”中年医生把彩超放在半空中,对着莫言挥动着手臂。我听不太清那声音,我做完围产期保健,从妇产科走出来瞪大了眼睛问莫言:“你怎么了?” “寒……”莫言叫了我的名字。温暖的大手握紧了我的手臂。 “怎么了?”我抽出一双手拍拍莫言的脸道:“傻了吗?” “嗯,是傻了。傻得都不知道自己有几个孩子……” 我瞪了莫言一眼。“说什么胡话呢?” 那医生却是个好心的人,哈哈大笑道:“他是在告诉你,你怀的是双胞胎。” 我的眼睛由小变大,我的声音由平和到颤抖,我的情绪由平静到高涨,我的反应不亚于莫言的反应。我痴痴的望着莫言,幸福让我忘了我本身的痛苦。我身体里流着的新生的生命,而这个世界上即使在我不在了,也还会有人陪伴。这一刻我知道我的孩子还有兄弟姐妹。这一次,轮到莫言拍我的头,轻叫我的名字,让我回到现实。我们同时有一个共同的反应,双双拿起电话,而打电话的对象无疑都是自己最亲的母亲。 我用了我的稿费和莫言的工资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当两个母亲同时出现在我的家里的时候,我和莫言相对无言,这让我知道水与火为什么不相容,也让我知道水与火相容后是怎样褪变成恒温。 我牵就与容忍婆婆的处处刁难,又要安慰饱受气包的妈妈,两种环境下生活的老人出现隔阂让开始让我不安,最终,我没能够忍受双方的偏爱,让莫言赶走了她的母亲,而我也请我的母亲去了越儿那里。 三个月后,嘶心的疼痛,我躺在冰冷的产床上,听着霹雳啪啦兑针声,他们给我打了麻醉剂,我的疼痛渐渐的消失,我全身渗出了汗水,如浴初洗,四周蒸汽弥漫,呼吸急促,眼前的白布遮了我的视线,我的肚子被利器生生划开,张开的口中冒着腾腾热气,游动的手伸向我的体内,把那个两活脱脱的生命慢慢托起…… “宝贝,看见阳光了吗?” 正文 第十三卷 寒雨秋残(2) 醒来的时候,我虚若无力。没等我开口,莫言就握紧我的手对我幸福的嚷道:“丫头,我有儿子,你也有女儿啦!” “孩子?我的女儿,我的儿子?”我虚弱的抓着她的手问了第一句话:“能让我看看他们吗?” “是,寒,妈妈为你高兴!”我妈妈拉着我的手,疼惜的说。 “嗯……”那幸福的笑溢满我的脸庞。 “呵呵,我的天使吗?嗯,我要见她……”我握紧了莫言的手。睛睛里满是期望。 “别急,寒,等我……”莫言奔出了房间。 “妈妈,我想见她……”我的眼睛随着那期待闪闪发光。 “妈妈知道……”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柔和温暖。我望着我的母亲,紧握着那双手。那是怎样的心情呀?期待的,骄傲的,自豪的。 我妈妈给我化了糖水给我喝,但我摇头,我在等,等我的天使们来我的身边。 莫言和苏苏笨拙的把她们抱来。在她刚踏入门口的时候我就望着他们,我欣喜的目光,期待的眼神,都不能表达我的幸福与快乐。我的右手上还扎着针,但我依然挣扎着半坐起来。莫言把她轻轻的放在我的怀里。“我们的女儿。”他向我解释道。她五官明朗,肤如玉白。她美丽而安静的睡着,小嘴不时的嘟出奶水。我颤颤的伸出我的不安份的手,触摸?(: ) 暮色朦胧 第 18 部分阅读 份的手,触摸她粉嫩的面庞。她是那样的安静,出尘的美丽。我粗糙的手面惹了她的安静,她睁开紧闭的明眸,对着我眨着那黝黑,清澈明亮的眼睛……呵呵,这是我的女儿吗?我漂亮的小女儿吗?嗯,是,我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是那么的爱她。这是我的天使吗?是长着翅膀会飞的安琪儿吗?哦,是,她是我的天使。使我每时每刻幸福的天使。 苏苏的怀里,我轻轻触摸着我儿子的脸,他的脸不像我女儿脸那样柔美,却是男儿特有的俊朗。我的不安份的手触了他的安静,那眼神似乎在质问我扰了他的清静,他扭动的小脸在抗议我的举动。“儿子,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了你我宁愿付出了生的代价!” …… “哈哈,给你的女儿,我来抱我的儿子!”莫言冲我嚷道。伸手从苏苏的怀里却夺走了我的儿子。 “什么你的儿子?哪个都不是你的,都是我的……”我翻眼对莫言。却引来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忙,真正喜成一团。我妈妈喜笑眉梢给我做大补汤,越儿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男人竟让苏苏轼陪着到商场买了一大堆婴儿穿的衣服,我望着那一大堆大不一,形态各异的衣服,哭笑不得。莫言更甚,做什么事都心牵着女儿和儿子,说孩子们此刻怎么怎么样。那个曾经让我离开莫言的女人,在得知我已经平安的生下我的一双儿女的时候,对我说了句:“母凭子贵!”我笑对我的婆婆,看她抱我的儿子,却忽视我一旁的女儿。一样的孩子,我的心却有些疼。我没有见到莫言的父亲,在他的思维里,我永远都不可能走近他的家门。 护士不让我抱孩子。说我太虚弱,可我舍不得,我吻了又吻那两张脸,还是不舍的任何人把她们抱走。腹部的疼痛在麻药过后,钻心似的疼痛阵阵袭来。“怎么了?寒?”莫言把孩子递给我的越儿蹲在我的床边。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对我的丈夫撒谎。 “刀口还疼?”我妈妈心疼无比的问。 “不疼……”我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还不疼?看那脸色!”她拿起白色方块毛巾给我擦去我冒出的汗水。 莫言坐在我的床边把盛好的滋补的汤,一勺一勺的递到我嘴边。我不得不得安静的躺下来。我望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我的儿女。我想,人生有此幸福,即使不在人间也值了吧? 次日,所有的我预想到的一幕全都发生了,他的父亲出现在我的病房里。梭角分明的脸上依然架着一幅金丝相边的眼睛,头发比先前见的时候略长了些。但根根看上去都很健壮,而且都直立在那儿,他看上去还是那么盛气凌人,笔直的本装,澄亮的皮鞋,还有不可侵犯的眼神。 他不理会儿子,移开扫视我的目光,落在了我一双儿女儿身上。那一瞬,从镜片里流出了竟是血浓的隔代之亲。我看出了他的企图,他想抱抱她们,但看到我之后,便把那个欲望继续埋在表面的冷漠里。 “我多么希望你能看看她,并抱抱她!”我虚若无力,正如医生所言,我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 “她是你的儿子和女儿!” “但更是你莫家的骨血!” “我不曾承认我有过儿子和儿媳。”他冷冷的说。 “呵呵,我知道。” “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谢谢,心态还好!” “为了你,他来求我!”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显得激动了。“他从来不屑求人,更不会求人。”“今天为了你,他竟然来求我!可笑,我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来求我?”他再次冷笑。 “您还恨我?” “与常人无异……” “呵呵,是” “不辩解?我记忆里你是最擅长变解的。” “可能是时间淡化了曾经的无知吧。”我笑。 “你没有资格让我怜惜你!我讨厌势利的女人!” “如果我快死了呢?”我的脸苍白如纸,声如细丝。 表情,我看到了变异的表情。 “说谎?”那座冰山开始了松动,并在某一时刻开始融化。 我笑,摇头…… 我看我的女儿,不再说话。 什么是血缘?就是给你生命并延续你生命的人。什么是世代的延续?就是你无法预料,但却成就了你作为的幼儿。我一双儿女是他们莫家世代的延续,隔代的亲情在那一刻在那个老人身上完全真切的体现来。沉默,再沉默后……他颤颤走到床右边,我的儿子被我的母亲抱了出去,女儿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他伸出僵硬的手去抱我怀中的幼儿。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镜片上,雾朦一片,我看不清那眼,但却感受到他的对我女儿那片浓浓的爱意。他迅速的抱走我的孩子,转过身去,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已经不恨你了……” 我泪流满面。“……爸爸……”涌堵在胸口十七年的那个词脱口而出。 暮色西斜,细雨桃花林,桃花残败。 爸爸笑问:“丫头留恋人间?” 我双目凝望娇儿。 笑答:“留恋!” 正文 第十三卷 寒雨秋残(大结局) 我的生活被我的孩子们完全打乱了,我母亲不在的时候,我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另一个。面对生活我有了更大的激情和热情。我的公公让莫言转告我有带走我儿子的意思,至于女儿,如果我愿意,他可以一块给她最好的教育和生活。但是对于莫言和我的惩罚,他永远都不会停止。我确信丈夫给我转达的公公的信息。我也确定,我背上的和我怀里的任何一个他都休想从我身边把他们带走。我拒绝这所谓的“亲情援助”,而我所期待的和我正要做的是一个母亲所要做的最基本的本能。我爱他们,所以也想让他们享受这人间最无私的母爱。 我用我的奶水滋养我的孩子,而我的孩子在我的怀里一天天的长大,我的生活一天天的变得琐碎而简单,充实而幸福,我的女儿总是那么乖巧,安静的躺在粉红色的摇蓝里,而我的儿子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淘气,不停的哭闹,我往往是顾得了儿子却顾不得女儿,顾得女儿却顾不得儿子。产后我的身体没有像所有的妇人那样肥胖,反而日渐的消瘦。面对莫言的惊讶,而对深藏的秘密,我的回答永远是:“瘦了还不好,省得你嚷着让我减肥。”然后随手将又要哭闹的儿子塞给他道:“给你的儿子。哄吧?” 我的两个孩子让我变得越来越忙,莫言刚有起色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为了我的孩子,我母亲忙里忙外,帮我照顾我的孩子,看着我每天疲惫的母亲我于心不忍,最终良心不安,对我母亲道:“妈,我们请个保姆好不好?” “你还有钱不是?” “不是……” “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你想给我编什么理由?” “我没有找理由。” “那就好!”我妈妈拍着我睡熟的儿女。我无语的拿起水盆捡起我孩子尿湿的衣服向卫生间走去。我拧开水管水流进了盆里,而我手放在盆里长时间的再也拿不出来。“著名画家,韩休莹,生命垂危!”角落里娱乐版的版面上赫然写的几个大字让我发了疯,镜子里的我疯巅而可怕。“玩笑……玩笑……都是玩笑……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倒霉?还会食物中毒?我冲出卫生间,对我母亲道:“我要去A市,现在!” “你这是怎么了?你吓到孩子了!”我的反常惊醒了我的儿子,我没了理智,我抱起我的儿子对我母亲说:“妈妈,我要去A市,马上。” “怎么了?” 我摇头,泪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要死了!”我把孩子递给我母亲。抓起钱包没命的就往外跑…… 我把我要给我孩子买奶粉的钱给了司机,车奔飞的每一分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种艰熬。 莫言说我这个貌似高傲的女子其实可以低到尘埃里去。而我对于我母亲只知道索取而不想付出。我的脑子里处处都是回忆,眼前时时都是她的冰冷而无笑的面孔。我本是冰,却在某一时刻开始被烈火化成了流水,从此,干涸的河奔腾不息。我的脚上踩了绵,飘着飞走在医院的每一个病房门前。“韩休莹,韩休莹你在哪儿里?”我的眼睛不肯放过每一个地方,我的思维被局限了起来。韩休莹你在哪儿里?你想要惩罚我也要当面不是?我顾不得旁人怪异的眼与神情。我一家又一家医院,一个病房又一个病房的到外乱蹿。当我找到五院十一房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各大报纸的记者光顾。她睁开的眼睛让我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而我在看到那张平静我的脸时,我躲在隔壁的门边,等那传媒的影子离开。我不想,也不愿她受到更大的伤害,而刁钻的七嘴八舌的记者的让病床上的韩休莹闭言不语,而我在她闭眼的时候却看到了那滑落的眼角的泪。我的心一阵巨痛。慌张赶来的江星儿的父亲江涛愤怒的驱走了那如黏虫的记者,江星儿随后也出现在了韩休莹的床前。我听见江星儿说:“妈妈,他们走了,你好点了吗?” 我再也不能忍受门外的煎熬,我推开门,一步步的走向病床上的韩休莹的身边。 “你?” 我惊醒了闭眼的她。她睁眼看我,却出奇的平静。似乎那一刻就是她已经设好的局一样,而只是在等我入席。 她抬起的手握住我冰凉的手,嘴角的笑像裂开的石榴一样居然幸福的让我再次忍不住流出眼泪,这一次,我趴在她的身上痛哭出声:“对不起……” 她的低沉的一声:“寒,你终于肯见我了。”似乎意义更大,我不想去猜测那句话的含义。我只知道此时我不能失去我母亲,毕竟,是她给了我生命,才会有今天的萧寒。而今天的萧寒对自己的生母做了什么?除了残忍便再无其它。我左边和右边的父女在伺机请我离开,而我那一刻也确信,无论他们动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轻意的离开我身边的这个空虚的女人。 我挑衅的眼睛高傲而冰冷的对视那双仇视的眼睛。既然我躲不掉欠下的债,那只有迎面而对了。而我身边的紧紧握住我的手聪明的母亲不是傻子。空气里的冷气让她知道某种战争又要开始了,已经似乎沾上了血的气味。她轻叫了丈夫的名字:“江涛,寒是我的孩子,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告诉过你,我有孩子,你还记得吧?” “休莹……我……”江涛上前挪了一步,叫出妻子的名字。 “星儿,过来。” 江星儿极不情愿的站在我的身边。一双仇视的眼睛直逼我的眼神。 “星儿,过完今年你就十九岁了,你长到十九岁,妈妈都没有打过你,尽管你有时淘气,但妈妈依然爱你。可你不知道的是,我……” “休莹,你……” “江涛,星儿大了,她应该知道谁才是她的母亲。” 我悲伤的心一时反应不过来。韩休莹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休莹,能不能不说,孩子……”江涛的语调有些讫求。 “妈妈,你……你……说什么?”江星儿的话抖了起来。 “不,江涛,今天还是让我说出来吧,再不说我怕我会带进棺材里。”她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之后便说了出自己藏了十九年的秘密。“星儿,妈妈要告诉你的是……”停顿了一下的韩休莹最终还是说出了下面的话。“你不是妈妈的女儿,你是你爸爸和另个一个女人的孩子。” “你,妈妈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江星儿不停的摇头。瘦弱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星儿,你不是我的女儿,你的母亲叫江雪。是个藏族女人。我这儿有你母亲的地址,你可以去找她。” 江星儿看着那张写满地址的信纸,拼命的摇头:“妈妈,你在和我开玩笑的吧?是为了她吗?你就可以不要我了?”江星儿指着我歇斯底里的嗥叫。“你骗我……你骗我……” “星儿,妈妈没有骗你,你爸爸和你妈妈离婚后把你留给了你的父亲,我和你父亲结婚后你就成了我的孩子……” “休莹,能不能不说了?” “不,江涛,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给你说过,我对寒的愧疚,我对星儿怎么样,你也看得到,我能视如已出的对你的女儿,而你就不能视如已出的对我的女儿,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吗?从寒在我面前消失的每一天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注定要结束。我今天用这个办法让寒出现在我的身边,是迫不得已,命我可以不要,但是女儿我不能不要。我今天把你的女儿还给她的母亲,她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我想下面不用我说什么,你就知道该怎么做吧?如果你想动用你的关系,想杀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命,你随时都可以来取,这里有一份离婚协议,你拿去吧,签完字再给我。” “星儿,我今天把你还给你的母亲,我也就放心了,妈妈知道对不起你,但是比起寒,妈妈更对不起她,妈妈说过要还,今天是时候了,妈妈今天还的是寒的,完整的母亲,我把我自己送给我亲爱的女儿,我不知道她今天收不收这个母亲,但我还是要还,哪怕我得到的是羞辱我还是做,因为我不想再让我自己活在绝望的边缘。” “寒,出院的手续我已经让我的助手办好了,你如果肯原谅我的话,就带我回家,无论你到哪儿里,妈妈就陪你到哪儿里。” 怎样的母爱可以穿透心灵,生与死似乎只在一念之间,而爱与恨也只在一时之间。我喜痛交加:“妈妈,回家,回家,我们回家。”我扶我的母亲坐到轮椅上,从她们你女间的缝隙里穿过,我的母亲在与绝望告别而今天她迎来到底是不是春天?晚年的春天? 车就停在了医院的门外,我母亲的助手,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包括她的行礼都一一备好。在我与我母亲对视的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原来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我能十月怀胎安全的并不被打扰的生下我的孩子们,原来一直都是我的母亲在为我护航。我才如此一帆风顺。而我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的果断才赢得的顺利。而天下最傻的人就是自以为是聪明的人吧?而这个人,正是萧寒! 次日的报纸上这样写道:“欢喜人生,韩休莹婚姻之解体,魂系二十八载,与前夫女儿萧寒相认与A市!” 一年后,我躺在我的婚床上,我的一双儿女爬在我的身体上咯咯的笑,我看见天堂在召唤,而我却久久闭不了眼睛…… 《冰眸》: 温婉冷却的冰眸, 流转轻摇…… 如画的年代, 如梦似雪, 如花的年代, 轻曼灵动。 秋起淡淡的忧伤, 夜袭轻柔的哀愁, 一许冷漠, 几许闲愁? 狂傲更迭的眼神, 从容淡定, 飘舞旋转的灵魂, 释然, 恒归一瞬…… 后记:谨以此书献给我的母亲和弟弟,还有我亲爱的朋友们! 历时一年之久,2008年1月12日晚23:50《暮色朦胧》终于划上了句号,而我一直以来沉闷的心情也要适时作一个适当的调整。所有快乐的,不快乐的事情全都要抛开,2008年无论是生活,事业,情感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新的进步!期望的未必是已经得到的,而得到的未必就是希望的。“人有悲欢离和,月有阴晴圆缺”。所以,故事便如文中这般发生…… 最后,祝我亲爱的朋友们:2008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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