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众妖言》 惑众妖言 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啄啐 正文 一 缘起: 风云变幻无常,白衣苍狗,世事难料。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夙愿每每不得已偿。人生百态,家国天下处处挂着羊头却卖着狗肉。在世之夫,不如意处十之八九,慨叹人生几度秋凉。偶于灯下戏笔,恍惚间,不才成就此妖言惑众。区区数万言一拙作,庶几发古今中外文人骚客之先光,明哲之心据为己有,网罗些愤世嫉俗之言,聊作无病呻吟,供芸芸众生食罢茶间解颐喷饭,待中饱私囊。盖因年庚尚浅,濡墨无多,故不尽人意处颇多。然实非吾人所愿,望诸看官迁怒于肌下之肤,多批评雅正。初衷不明,别无他意,仅以娱乐!赘小诗为证:满纸荒唐言,数把心酸泪。休云作者痴,待解其中味! 啄啐 一 城市雾茫茫的。烟尘粉末,灰蒙蒙的天幕,阴沉沉地压下来,透不过气。能动的,不能动的都嘶嚎着,处处喧嚣着这里的可怜。一辆辆五彩斑斓的高级轿车尾巴挨着眼的飞驰着,像一股股原始的洪水猛兽,疯狂地肆无忌惮地无情地践踏着筑路工人的血与汗。过高的物质奢求似一根皮鞭,时时鞭笞着人们在钢筋水泥制造的冷冰冰的森林中行色匆匆。如一群暴雨将至前夕在紧张慌乱巩固着自己巢穴的蚁虫。 夜晚,流光溢彩渲染得他灯红酒绿。放眼望去,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和花哨招牌,向多年未见的老友般争相辉映。将这闹成一片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之胜景,处处透这暧昧。无论人或者非人,在这都能享受到帝王般的礼遇。当然有一个先决条件:既要有和开销成正比的资本。也就是说,想当皇上你就得有国库顶着。否则一切免谈!这儿是社会主义中的资本主义,用面值划分等级,靠钞票衡量人格。因此,他也就不存在人或者动物或别的什麽生物的种族歧视。有奶就是娘,只要你肯一掷千金,他都一视同仁。不管你是什麽东西他都会有什麽东西让你什麽。例如嫖娼,消费的是人,他会献上个女人,倘若是狗,它就会牵来条母狗。 自打踏上这片乐土,我就喜欢上了独自于斯环境中孤独的思考。在这个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又带点儿勾心斗角势力的和谐社会。我迷失了自我,丢失了立场和方向。直到多年后才幡然醒悟,面对世界,人人都是弄臣!博得多数人欢心,你才会被肯定。可当时年少轻狂,只想为自己而活没明白那是多磨的痴心妄想。总之,没多少时日,我的踌躇满志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消极无奈的无声抵抗。我在期待奇迹中漫无目的的睡去,漫无目的的醒来,又睡去,再醒来,日复一日。不想,这年头奇迹比他妈逼良为娼都难!现实变成了一道汹涌澎湃的湍急流水,我不能力挽狂澜,任由它将有棱有角坚若磐石的意志冲刷得越来越圆,越来越小,直至了无踪影。我如一头困在牢中的兽般绝望。心中,如凛冽寒风刮到脸上那般,刀割似的疼痛。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像一头衰老的雄狮苟延残喘的闻嗅着死亡的气息。如果非要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那应该是还没找到一种既舒服又体面的死法。 我更不敢奢望爱情,觉得她比现实世界更为残酷!实属苛政与虎的关系。孔子云:苛政猛于虎。况且,吾只是一介寒窗四壁入不敷出,食不果腹的草民,根本没有或不配供它剥削的资本或权利。然而,造化弄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生活中许多事情都是在毫不强求的情形下悄然无息的突然降临。人类已知的空间中,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一个孤独的男人和一个空虚的女人不期而遇更为幸运了。就如两颗在不同轨道运行的行星,一旦相撞,其威力无可预计。保守估算,余波都能轻而易举灭掉一切。在剧烈火焰眼中,不存在潮湿的木柴,况我们是干柴烈火! 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地洒在身上。我坐在公园长椅贪婪地吮吸着唯一属于自个的那片温度。蔚蓝天空中,白云缕缕。头顶掠过几只不知名的留鸟,“扑棱棱”落到旁边古树上,站在苍老枯枝中纵声鸣唱,婉转悠扬,凭空增添了几分情趣。 “先生,我可以坐下吗?”这时,一个同样婉转的声音飘来。我扭头一看,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子。面容似带憔悴犹如宿醉刚醒。不禁心生怜意,向旁边蹭了蹭。她拧腰落座,微微一笑。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沿鼻孔渗入体内,挑拨着那条敏感的神经,心旷神怡的同时又有些心猿意马。我往下拽了拽上衣,遮住了那得大煞风景。我伸手点了支烟,想借烟草的气息冲淡那蠢动的欲望。我不敢看她,更不敢低头,深深吸着烟,任由焦油尼古丁肆意摧残着心肺。 “先生,能给我一支吗?”那个带着麝香又摄魂的声音再次响起,钻进耳朵在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我忙抽出一支双手奉上,就跟莲英给慈禧献茶似的。她玉指轻舒缓缓拈过,偷眼观瞧她依旧在笑眯眯的盯着我,眼中满是期盼!我顿时心旌摇荡心波一浪高过一浪。却猛然发现她是在等待点燃。我的脸一阵比一阵更烫,忙不迭地为她点燃,火烧在手上,生疼。 她终于靠回了长椅,目视前方悠闲地吸起来。那份悠然自得犹如置身尘世之外。我一再告诫自个这只是生活中无数插曲中的一个,别有太多想法儿。无奈六神无主,他们全是他妈见利忘义的东西!眼神不由自主轻飘飘溜了过去,上上下下看了个痛快。她吸烟的姿态很优雅。夹烟的玉指有着长长的指甲,染成鲜红色。将烟送到暗紫的唇边,吸一下,下颌微微仰起,缓缓吐出。过滤嘴上,印下了一圈淡淡的紫晕,如一朵暗夜的欲望之花在悄悄滋蔓。那份气质同静止的中世纪法国女人一般,优美的无懈可击。我开始妒嫉那支烟了。 我们就这样并肩而坐,别无它话。我心神迷荡,迷迷糊糊地大口大口吸着烟。手有些轻抖,过滤嘴要的扁扁的。不知过了多少光阴,她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起身用那尖尖的棕色长统靴用力辗了几下,确定那小火不会蔓延后转身走远。减息的鞋跟才在青石板路面,发出一串“嗒嗒”的清脆声响。荡漾于干冷空气中同小鸟的叫声她的说话声一样甜美。我的心也随渐渐远去的香飘远,飘过城市,飘过一双双侧目的男人的眼,飘上了她的雕花大床随阵阵大声呻吟和粗重喘息消融不见。我忽然由衷感激她了,她的离去扼杀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恶魔,不夸张地说,将我从一个强奸犯的边缘扯了回来!一个如是有魅力的成熟女人对一个三十来年一支孤枕难眠的男人的吸引是无法言表的。她再多呆一分钟,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麽!那“嗒嗒”的脆响何尝不是渐渐消逝的警笛声? 我往回挪了挪身子,企图拥有她余温的包容。这时,手上不经意间碰到了一样东西,就是它又把我推或牵到了佳人身边。我低头观看,一个精致的坤包安静得躺在那,棕褐色皮质上轧着蛇皮般的花纹透出种原始野性。抬眼四顾,空无一人。拿起包不禁举起闻了闻。起身追去却已是佳人芳踪。这是天意?还是有意?不明白!总之我的心很乱。我不得不打开包。那里边零乱散落着些化妆品和女人必备的贴身用品。其间一个小巧记事簿引人注目。大如烟盒,暗紫色硬皮上绣有一支不太明显的黑色玫瑰花,片片花瓣犹如她迷离的眼睛。我从上面得到了她的住址。那是意料之中的,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她的包中明明有一盒香烟! 门铃响处,她翩然出现。着一袭深紫色丝质睡裙懒懒的靠在门边。对我的到来并不惊讶。似乎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一如我知道记事簿上有她的住址。可是,她为什麽要洗澡呢!敲门之前,我做了充足的案头工作,假设了若干种她开门时可能的状态,唯独没想到她会这麽水淋淋的出现。大卷长发缕缕柔软的垂着,颗颗水珠滑过发稍滴落到睡裙上,溅起点点暗红尚留有洗发水的香气。那薄如蝉翼的睡裙宽松披于身上,热辣曲线暴露无余。和裸体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颜色。加之新浴不久看去就和颗熟透的水蜜桃般娇嫩欲滴。我的喉结下意识上下动了动,将包举到了她面前。 屋内氤氲着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弥漫在周遭似在撩拨。她没说话,径直款步走到了高大的红木酒柜前,到了两杯红酒。她递给我一杯,俯身坐到了我身旁,双脚蜷缩到沙发上,半卧着托起高脚杯,盯着我横波欲流! 灯灭了,黑暗中一点星星之火愈演愈烈,刹那便成了黄昏的太阳。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甚至能听到她血液流过脉管的沙沙声。并惊喜的发现,她的心脏不是在均衡律动血液也越流越快!她的胸脯快速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在耳畔温热的回旋。我的身体霎时变成了一座活火山,熔岩过处燥热难耐,压抑不住的膨胀似要将其撕裂,一点点啮吞着我的理智。我正徘徊于是否又一次误解她的意思是回头是岸还是将错就错时,她却恰到好处得倒了过来。。。。说到此处,白羽戛然而止。 二 “后来呢?后来怎麽样?”子夫垂涎三尺,哈拉子都快掉到脚面上了。色迷迷地盯着白羽迫不及待的问。 “后来吗。。。”白羽不紧不慢的呷了口水,对自个胡编乱造的故事甚为满意。子夫的馋相给了他极大的心理满足。他忍着笑道:“后来。。。我就醒啦!” “又是这样”子夫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缩回了沙发。在此之前,他一直呈俯冲状津津有味的沉浸在白羽的故事中。这不是第一次,再一次的上当受骗令他有点沮丧。尽管他总是加倍防范,最后却仍旧不知不觉钻进白羽的套里。 “哈哈。。。你以为怎样?”白羽朗声坏笑:“梦也好,真也罢。什麽事都一样,到头来还不都是一场黄粱?”他拍拍子夫的大脑袋:“别傻啦!那都是小说中的事儿。一群痴男怨女的作家不能亲力亲为才胡编滥造出来的。现实中会有这等美事?如果有谁还会没日没夜扒电脑前想入非非,他们早就跑去经历他一番了,那是何等潇洒!挥挥手,扭头奔下一片云彩。”他不怀好意的挤挤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哎,要真那样,咱就去搞个公园。里边灯越少越好,树越多越好。你想,这遍地是花开,处处有艳遇,男人,噢,当然也不排除个别女人。他们还不成天什麽都不干,光跟公园耗着。哈哈。。。尤其是你,照照镜子吧!都长出毛儿来啦!亏今儿不是月圆之夜。哈哈。。。” 子夫仍沉浸于懊恼之中,对白羽的奚落没做回应。长久以来,他一直很在意和白羽之间的智商差距。他将目光转向了某明星的巨幅画像,那是他偶像兼梦中情人。画是他们于夜市地摊购得,价格低廉,也不知倒了多少手背一干人等干了些什麽后才辗转在此安家落户。由此大概可片面看出,所谓偶像其实也并不怎麽值钱,并不怎麽神圣,尤其一部分人的品德素质让人无言。挂起来实在是看得起她,据悉有很大一部分是放在五谷轮回之所呢。至于将一干坦胸露乳搔首弄姿的大娘儿门儿放在如是赤裸裸的所在具体什麽用途,主人心知肚明,别人不得而知,或许有人心神领会,怪笑出声。 “唉!”许久,子夫长叹一声。双手枕在脑后呆呆盯着那画:“就算没有,让我做一个这样的梦也好呀。你瞧人那身材!啊。。。唉。”“你小子就往歪处想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可和你的信仰背道而驰的利害!”白羽推了他一把,起身伸了个懒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三年工资都不够给人提回鞋的,还想干别的!务实点吧,有空去八大胡同转圈,陈白露太高。”他边说边向窗口走去。 “呸!你才去八大胡同呢!你就住陕西巷。。。”背后子夫骂声不绝。 今儿是礼拜天,闲来无事,整个一下午白羽都在给子夫讲那些三点五级故事,无聊是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消磨时光的好方法。还甭嫌下流,男的到一块话题大多离不了这个,一如女的到一块都讨论男人一样,这是本性使然,敢做敢当乃大丈夫所为,都甭装那份儿蒜!半天下来,白羽这浑身都坐麻了。他走到窗前想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躲开子夫的怨声载道。外面阳光明媚天高云淡,老天一高兴人都跟着舒坦。白羽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深深吸这还算清新的空气,很自然的向对面楼的那扇窗户扫了一眼,她又在!!! 白羽忙招呼兀自发呆的子夫:“哎,我说,我总觉着跟对面楼那小女子甭儿有缘呗。每次跟这儿一站她都在彼岸,比写得都准。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呀。真邪了门儿了!难不成老天真要亡我这单身生涯?” 子夫保持着原姿态一动未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偶像。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尚未从刚才的故事中自拔并作了极其夸大的延续:“你不是从来不相信什麽圆呀变得吗?最近怎麽啦?终于承认了吧!以前你那时吃不着葡萄愣说葡萄酸!小心你的牙吧!” “酸不酸我不知道。”白羽看看画,又看看子夫:“不过我倒可以肯定,你现在早六点四十五了,呵呵。。。” 子夫扭头怒目相向:“你还顶闹钟了呢,下流!” “呵呵。。。稍安勿躁。不久开个玩笑嘛。你至于瞪的和大眼贼儿似的吗。我跟你说,有些个事儿呀,他不能一概而论。就事论事话赶到这了,那就说这人吧。天地之大,人海茫茫,这男的要是遇到女的,第一次是互不相识擦肩而过顶多顺便蹭一下。第二次在遇到那也是纯粹偶然,第三次不过巧合而已,可如若第四次还碰见,嘿嘿。。。那百分百是个阴谋!不是男人垂涎女人的美色,就是女人盯上了男人的万贯家财抑或健硕身体。什麽邂逅啊,一见钟情呀,上天注定呀全是扯淡!不过,像我二人这般在对方毫不知觉的情况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出现相同景象,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赐良缘。”白羽美滋滋的望着对面:“美中不足就是离得远点,不得一睹佳人芳容。不过,从大致轮廓看,似乎颇有动人之处。不信你过来看。” “又要我去!”子夫很不情愿,但还是懒洋洋地走了过去。他用手用力向后撸着头发,走到白羽身边,顺势搭在了他的肩上,提拉起眼皮看了一眼:“老白,你知道为什麽人们都说夏天是恋爱的季节吗?” “不清楚,为什麽?”白羽被问了个莫名其妙,没发觉子夫嘴角那一丝狡黠的笑。 “因为,夏天才是找女朋友的最佳时机,你想,大冬天的,那女的们都把自个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个个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我们看到的无非一堆堆貂皮要麽羽绒甚至棉花。就算有个个别的穿一皮短裙那也得套上双半尺厚的丝袜。能见度太低,太不真实。夏天不然,她们穿得少些,我们看得透明些,她们穿得越少我们相对看得越透明。这不光养眼的问题,关键是那样我们才有机会有可能发现她们身上的瑕疵和缺点,才不至于买到伪劣品。有些个女的望眼欲穿等啊盼得到冬天,她好包装好点嫁人。一旦嫁不出去,那只能眼巴巴等来年了。知道吗?据相关数据统计,冬天结婚的人离婚率倍高于夏天结的。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呀!绝对前车之履后车之鉴” “你说这麽一大堆烂七八糟的和我有什麽关系?”白羽不以为然:“再说,现在不正是夏天吗?” “你怎麽挺聪明一人儿今儿就不开窍了呢?说白了,女的脱光了站你跟前儿你都不知道她是否货真价实!美容技术一再发展算是把好些女的给救了。什麽隆这补那的道儿道儿多了去了。何况你离这麽远呢?有些东西是只可远观而不能近处把玩的。尤其是女人,为什麽都说是如水的女人?那是因为她们水分太大!远看倒是水灵灵人儿人儿的,离近了轻轻拧一把恨不得把你淹死。听人劝吃饱饭,照我说呀,你没事站这儿看看倒也无所谓,千万别当真。可话又说回来,就算她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尘,长得和花儿似的。你又能如何?你又不认得人家!” “我看她倒是个缩水货,远近不是问题,落差应该不会太大。”白羽把脑袋探出窗外,眯着眼使劲儿打量着远处那个影子:“至于不认识嘛。。。天上从来不会掉馅儿饼。机会是要靠自个创造的。眼下不认识将来可以找机会认识嘛!这于我又有何难?况且老天如此眷顾我们,咱不能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不是?照它这卖力程度分析,极有可能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红颜知己,没准就是和我白头偕老的那位。” “大言不惭!你自个说,人家老天都眷顾你们多长时间了?可你怎麽一直都没那个机会呀?你倒是创造呀?干吗还总这样遥遥相望?把自个儿当牛郎呀?你知道如今牛郎都干什麽了吗?他早该行拉!呵呵。。。”子夫连珠炮似的轰向白羽,显然是在报刚刚挨骗的那一箭之仇。继续说道:“他成专吃织女饭的啦!呵呵。。。话再说回来,就算你是那个挑着俩小崽儿傻小子,那至少也得见三回了吧?这倒好,搭桥的喜鹊都抱了好几回窝了,你还一回河都没过呢!” “我。。。这不是机会不成熟吗?如此贸然闯去,未免有点草率。机会,只给准备好的人。我还没准备好,哼!等到那时机成熟之日,必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之时!到时我馋死你小子!”白羽不明白一向呆板木讷的子夫因何一下变得巧舌如簧,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几乎是千万分之零点零零零一。以致他说这自个的雄心壮志时都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打自个嘴了吧?你不刚说人家三次四次见着都是早有预谋吗?你得脸皮都让谁扒去做猪头肉了!试想,你要是刻意去准备迎接某一机会,那不已经是在策划一场阴谋了吗?”子夫重重拍拍白羽的肩膀,带着复仇后的快感,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打着呵欠扔回一句:“你自个跟着谋吧,我可不想成同犯!还是早点睡吧,没准也做个好梦,那反倒是在!” “砰”卧室门重重关上,没给白羽半点还击的机会。他也没舍得离开窗前,望着对面又做起了另一场美梦。直到夜女神的小手轻轻蒙上了他的眼睛,才又转醒过来。又一场白日春梦!人哪,各怀鬼胎的梦是他妈一个接一个!白羽望向了漫天繁星般的万家灯火,这会儿不知又有多少人正作美梦呢。从前他有个同事叫梁曼娇的总说一句话当时白羽一向嗤之以鼻,而今根据自个的状态却不由他不信了:男人见到女人,确实都回想入非非。 林子夫和白羽是同室密友,牵线搭桥的就是这处房子。当时,怀揣相同目的,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同时步入了某房产中介。刚一进门,公司所有雌性目光即被飘洒俊逸的白羽封杀,包括白羽自个儿在内,谁都没对他身旁那位面带呆滞相貌平平的人瞄上一眼。此人长得实在太大众,满大街都是,约占吾国人口的百分之六十二,如若不是出车祸或诸如此类的意外事件,很难引人注意。 俗话说人比人死货比货扔。那是古人太客气,不客气地说,像这种料扔都没地扔去!在和玉树临风前的白羽比肩一站,不夸张地说,那落差基本等同于珠穆朗玛峰和柴达木盆地,心里承受能力差点的都不敢看!白羽也是在以后的朝夕相处中才慢慢接受习惯了他那张过分谦虚谨慎的面孔。 起初,是因为囊中羞涩,外加那群恪尽职守的工作人员的撮合怂恿,白羽才勉强同意和他合租的。租过房的人应该都知道那些工作人员的嘴脸,为了谈成一笔生意可谓挖空心思恨不得认您当干爹。一帮儿子闺女求着你租,你不租都不好意思! 随着二人看过房子并点头表示同意就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涯。说心里话,白羽当时是相当不痛快的,你想呀,成天有一看一眼就有种醉酒后感觉的脸在跟前儿晃悠换谁谁受得了?不过,此感没多少时日就消失殆尽了。光凭外表,他就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谁不愿看不如自个儿的人呀!那女的逛街都是找不如自个儿好看的一起去。要么怎么说孤芳自赏呢?自古美人皆寂寞呀! 白羽他们也一样,每回俩人儿一块出门,那女孩们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轻飘飘落到白羽每个部位。现今之女孩太过前卫,大胆,开放,张扬。对每个她们感兴趣的男人的每个部位都丝毫不会掩饰其的好奇抑或渴望。当然,也不能排除她们那是各取所需的可能性。看脸的为了赏心悦目,看别处的为了甚么那就只有她们自个儿知道了。不过,人家也不是通吃,譬如对子夫之类就表现出了极大之没兴趣。可见,这小子浑身上下没他妈一处可以用的地方! 白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并有一种深刻的优越感。时间不长,二人便成了铁杆拍档。时至今日,整整三年光阴虚度,各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么说罢,如今二人都能单独承付起一豪华越层公寓的费用,当然是租。但时间久了,感情有了,住习惯了,谁都不想分开了。 子夫有着一副精密的思维体系,大脑袋里不乏奇思妙想,这和他平庸的长相恰成正比。他玩儿的是高科技,供职于一家本市数一数二的尖端数码研发公司,致力于开发新的游戏软件以毒害未成年的少男少女。 他的心地极其纯良,处处为别人着想,可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他都不乐。毕竟,吾国尚有大多数的劳苦大众还没得到最低生活保障。 性格就像前朝地主家从寒门乍户掠来抵债的小媳妇,对任何事都言听计从逆来顺受。因此,你就是在怎么欺负压榨他,都不会产生骑在别人头上或将别人踩在脚下的良心谴责感。这就像将军和士兵,天经地义的等级划分。 当然了,白羽也不是总压迫他,毕竟三座大山早已推翻,全国人民的解放也已多年。党的阳光根本没有死角儿,处处都是艳阳天。要么怎么相当一小部分人都说他好呢?白羽也一样,只是偶尔和他开开玩笑逗逗他,为朝九晚五的无聊生活找点乐子。 对于二人的关系,他们自认为乃天作之合,亲密无间,捉襟见肘,唇亡齿寒。在朋友眼中却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烂韭菜不拆困儿。更有好事之徒戏称他们为渔阳之好,说他们是钢铁般的阶级友谊,互为“同志”。因为,迄今为止他们还都是皇上,孤家寡人两只。 三 和往常一样,白羽匆匆忙忙精神饱满的来到公司。这座三十五层的写字楼很富时代气息,呈半圆形,脸面为茶色钢化玻璃,太阳一出来泛着强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令人叹为观止。整栋楼皆隶属同一企业,那就是本市首屈一指的吴氏集团。老板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响应邓爷的号召成了那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这号召其实宏观调控上挺好的,就是微观上面有点欠妥。少考虑或者是忽略不计了一个方面,那就是人性。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既然先富起来了谁他妈还管你那后富起来的那部分。带动你?他巴不得你不如他呢!当然了,毛主席说了: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这会儿你富不起来了还谁都甭怪,只能怪自个儿生不逢时,能力不济。白羽的老板抑或好多老板都是这种人。 白羽所属的部门位于十五楼,对于一个刚出校门不久的人来说,能在此等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谋职,显然是相当体面的。优厚的待遇也使他一下就跻身于白领阶层离资本家仅一步之遥。朋友们那是一片艳羡之声。但他本人却很是厌倦甚至厌恶这种循规蹈矩的地铁式生活方式。总是一成不变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今天复制者昨天,同时又克隆着明天。可同样为了生活,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活着你就得接受社会的规则,思想和现实的矛盾。基于此,他又不得不日复一日的忍受着老板斯大林式的专权统治。 白羽无精打采的坐在属于自个儿的那个位子。这楼层整个就是一水泥圈起来的筒子,中间用一些不知名的混合材料割据成一个个个体空间,小的就像鸽子窝,这也算得上中国人口过剩的一片面体现。每个小空间又用相同材料横上块板儿,美其名曰:办公桌。上放一台电脑数本杂乱文件。如从上方俯视,就是一四四方方的马蜂窝,上班时间一到,人头涌动熙熙攘攘,各个紧张繁忙的为家里的蜂后采着花蜜。 白羽的工作就是钻在其中一小洞中审查那些条款和文字,精打细算绞尽脑汁合计如何骗取彼公司的钱。万幸电脑中的小游戏不致另他因过得太没劲而自尽。为此,他还曾大大感激了子夫一把,他所做的事业,对白羽这种上班族乃至在事业单位国企机关抱着铁饭碗,混日子的那票人来说简直是神圣的! “白羽,早餐。”伴着一声轻柔呼唤,一杯牛奶几片面包从天而降。牛奶在不锈钢餐盘里冒着腾腾热气,如刚从牛乳中挤出那般新鲜,四周顿时充斥了满满的奶香。面包干巴巴地躺在一旁泛着油光。 白羽本能的一闭眼。每天一到公司首先听到的是楼下拖地大婶儿的一句早安,第二句必是这句,比公平称都准。动动脚趾头都知道,定是吴婷!那个一见他就露出过于灿烂微笑的女孩儿。可在白羽眼中,她那笑实在比国会议员还要虚伪。此女最令白羽头疼!刚来公司还未见其动静,可好景不长,没几天功夫儿,他那似乎悠然自的生活即被彻底打破。也不知她看上了自个儿甚么(据他和子夫长时间大面积的透彻分析,很有可能是因他那俊朗的外表)她就莫名其妙对他展开了猛烈攻势,其铺天盖地程度绝不亚于小日本儿偷袭珍珠港那般惨烈。并三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换个角度讲,白羽却一日如三年的苟活在她的炮火硝烟中。 自那天起,吴婷就自作主张大包大揽了他在公司的一切事宜及时间,强行为他定制下发了一套时间表,并逼良为娼般强迫他遵从,毫无商量余地。此表之天衣无缝细致入微程度于我国宪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差追家去给他放洗澡水铺床了。但据白羽洞若观火的观察,她以有向那方向发展的趋势,故每当吴婷问及他所居之处时,他便会闪烁其辞顾左右而言它,为了捍卫仅存的那方净土,可谓煞费苦心。是,这位说了可以上员工档案资料上去查呀,可这年头档案资料上有他妈几句实话呀!幸而对此问题她倒不甚寻根问底,所以时至今日她尚不晓白羽的藏身之所,为此,白羽常沾沾自喜庆幸非常。 每天早上白羽一到公司,必有一份早餐在静等他消受,牛奶加法国吐司。中午,她又会为他叫份外卖,披萨或别的不等。她认为公司四菜一汤的伙食太过粗糙,营养搭配也不够合理。晚上,她还会约他出去吃,加班另有一份夜宵,但总是那些透不过气的西餐厅。对此,白羽无权拒绝。此方面,她似乎更像一个恪尽职守的严厉保姆,以关心为要挟迫使白羽就范。 事实上,白羽压根儿就没吃早餐的习惯,就算偶尔心血来潮吃上一回,那也是油条包子豆腐脑,那才是人吃的东西。有相同陋习的同仁可想而知,三年来他是过着一种何等水深火热的日子。可他有不忍拒绝她,更不忍把农民伯伯辛勤劳动的血汗倒入垃圾桶而敷衍了事。抛开别的不说,就算一般同事关系吧。人家关心你,你总不能狗咬吕洞宾将人家的满腔热忱一片好心好意拒之千里之外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一折,那也是最要命的!吴婷的身份,是她有恃无恐为所欲为的无形资本。而那于白羽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将直接影响其的前途发展。可以说,光明和黑暗完全取决于他对这份早餐的一念之差。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吃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不吃,白羽不敢想。 可能明眼人不用说也早明白了,白羽上班的公司是吴氏集团,而送早餐折磨他的那位正好姓吴。这不是巧合,事实就是如此。吴婷是老板的独生女,掌上明珠!在公司那是相当于公主格格级人物,得罪了她安能有好果子吃?白羽暂时还不想每月上万的薪水,故从子夫处取得真经,给她来了个逆来顺受。 以常人之心踱之,吴婷一进公司就应是一高管,也就是高级管理人士,最起码也得是一销售总监甚么的。可此丫头偏偏品格高尚,甘愿屈尊于一群小职员之中,理由还说的头头是道儿。说甚么要从基层做起,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攀升那样才能达到令人心悦诚服的效果。如此一来,就避免以后身居高位时成为空中楼阁。根基牢固管理起来才能得心应手,不致众叛亲离。与此同时,也暂时奠定了她和白羽之间为平等阶级的基础。起码眼下交往起来暂且不会有门不当户不对的传统观念阻碍,也不会产生女尊男卑的心理不平衡。白羽来公司应聘时她还是主审团的列席人员,也不知她爹怎么想的,让一小员工参与决策关于一有志青年的前途问题。现在想来,白羽时常怀疑她这是蓄谋已久的,这根本就是个圈套儿!自个儿算是上了贼船了! 吴婷是个好女孩,这点不容否定。年轻,芳龄二四,正值如花似玉之青春年华。漂亮,一头乌丝垂泻至肩,在这个追求时尚个性的年代,人人都把头发染得一塌糊涂,五花八门唯恐不能独树一帜如有雷同也纯属巧合。她却能一直保持原始作风自然本色。大大的眼睛如两泓秋水,清澈见底想甚么或要做甚么皆能一目了然。高挺的鼻梁和娇小的嘴巴达成和谐一致,自然天成。肌肤细腻无瑕,略施脂粉便凸显白如凝脂,不施都皎若皓月当空,可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身材比例匀称,哪儿哪儿都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着装更是一丝不苟,拿一放大镜都挑不出半点粗心大意的影子。此女一出,亭亭玉立于一众妖冶的难得糊涂的庸脂俗粉之中,犹如一阵扑面不寒的二月杨柳之风轻拂而过,小荷才露尖尖角就足以另六宫粉黛无颜色了。家世好,系出名门,家父坐拥数亿资产并逐年以跳跃之势骤增。她的身价自然承平形状随之飙升。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品德一流,性格乖顺,并无一般大家闺秀千金小姐那般刁蛮任性,那般骄阳跋扈。良好的教育使她总那么平易近人,观之可亲。只是偶尔也会在慈父跟前儿撒点小矫儿,使点儿小性儿,这都是人之常情,于她的整体素质并无伤大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窈窕金女乎?这年头儿,别说这样的大姑娘了,就是稍有点资产的老太太那都是炙手可热的。她身后自然不乏大票追求者,当然,心怀叵测者居多。有的是贪图她的美色,如羽泉歌中所唱:走在街中人们都在看我,是因我的身边有你依偎。此等美女在陪,男人的面子会遮过了天。也有图谋不轨的双重目的者,觑着她的美貌,觊觎着她的万贯家财,打的是人财两得的如意算盘。有的则颇有武林豪迈之风,单刀直入,索性就为了钱别无他图。把彼当成一部登天之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飞黄腾达于上流社会的夜夜笙歌之中,开宝马住洋房,不娶老婆秘书一天一换。当然,白羽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有她早已垂青抛出了秀球的先决条件,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但他是属于那种多数人眼中的傻子,少数还有点天地良心的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他还真做不出来。 大批的追求者每天轮番登场,令人目不暇接。当然,人家是易着容来的,不纯动机深埋心底,打开她心扉才会破土动工。然而,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自以为做的无懈可击,可谁都不傻,你太低估全国人民的智慧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你那是自欺欺人。故意惺惺作态无非掩耳盗铃罢了。一群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跳梁小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执迷不悟只能是自取灭亡,眼前无路想回头为时晚矣!全他妈是咎由自取! 不过还是毛主席那句话: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这一干人等对公司的环境还是有益的。它时常被整的和个花园似的每每花香四溢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只是花瓶和那名贵的玫瑰百合不甚匹配,都变成了黑乎乎肮脏的垃圾桶。有时,吴婷会故意跑到白羽眼皮子底下将这些示爱的道具销毁,摔进垃圾桶并绕上两脚。以示尔之决心,以打击汝之恒心。 要说有这样的人间尤物做女朋友该心满意足没事偷着乐了吧?可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男人有时候是真贱!越是放到嘴边的肥肉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反而越不懂得珍惜。似乎太轻而易举的得逞很难满足那与生俱来的征服感。这是男人的通病,白羽自然不出其右。在说着和她擦不出火花没有那种所谓的感觉时自个儿都觉得底气不足。那分明是一男人不想和对方纵深发展的搪塞之词,都是痴情的女人把男人给宠坏了!白羽也曾试过接纳她,可没成功;也曾多次婉言谢绝过她,但也无济于事。她非但没知难而退,反到遇挫愈勇变本加厉一路披荆斩棘杀将过来,一副视死如归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地下党员大无畏精神。 在白羽的心中,时常冒出一股近似欺瞒的歉疚感。无形的感情不说,他竟利用此情白白吃了三年的饭!他对不起吴婷之处在于,彼如是孜孜不倦,他非但未表任何有实质意义的态度,更有甚者,在他心目中,吴婷的地位远不如家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像。可相形之下,那个影子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早餐对白羽而言是痛苦的,他是个正当年的小伙子,却常在一杯牛奶几片面包前束手无策。因其里边掺杂着太多复杂的调料。可他又不得不吃,非但如此,还得佯装高兴。起先他尚有些许作弊的可能,吴婷放下后会转身离开,他就会想方设法把早餐处理掉,一般是便宜了一干同事。可随着吴婷对他感情的不断加温,他也没有了半点造假的机会。她放下早餐后,会一直看他吃完。 白羽夸张的狼吞虎咽着,好一会儿,早餐终于被揉进了肚子。此间吴婷一直在旁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见他吃完,立马一张纸巾送上。那无微不至的样子,总令白羽想起那远在他乡的老母亲。白羽边擦嘴便抬头冲吴婷笑了笑,觉得笑得太过牵强,随及又挤出了个饱嗝,以示补充安慰。 “中午我叫了披萨,晚上你想在那吃?”吴婷边收拾着残局边兴致勃勃的问。 “啊。。。”白羽刚要把团成一团儿纸巾扔进垃圾桶,听到她的话,手停到了半空:“晚上。。。晚上和子夫约好了,去教堂,所以。。。” “是吗?”吴婷停了下来,狐疑的盯着白羽。弄得他一阵阵耳根发烫:“那就改天吧!” 吴婷失望地走了,白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酸,一股内疚又油然而生。他又骗了她!尽管他说的是事实,但与此时此地是不合时宜的。有些事就是这样,在适当场合会得到一片赞许,反之,后果不堪设想。譬如说吧,一位朋友不幸辞世,前去哀悼是理所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可若此正当行为再不恰当时机出现,那就另当别论了。假使彼刚刚染恙你就去烧香,那恐怕很有可能就是给自个儿先铺道儿了。做甚么事它都得有个前提条件,忽略了这一点,好事也就成了坏事了。千疮百孔的屋子不给补,却跟琉璃瓦上烫层油毡,那他妈是为人民服务吗?还愣说自个儿简朴,真是东西南北中发———都不要脸了! 当然,白羽的错误不致如此严重。子夫是个基督徒不假,他总约白羽去教堂也不假,可他们每个周末才会行动,而今儿是礼拜一。其实,白羽对宗教毫无兴趣,认为那?(: ) 惑众妖言 第 2 部分阅读 扌巳ぃ衔切┙烫趸崤廴说乃枷搿5匀绱松袷サ拿迓怕磐频袅宋怄玫氖⑶檠耄睦锬衙庥行┎话玻サ哪康模薹鞘窍牒鸵盏栏銮浮H欢彼棵考绞旨芟碌牟嫉廊颂咸喜痪慕惨淮蠖鸦笆保话踩椿曳裳堂稹H《脑蚴欠锘宋朗拥囊坏到谀浚歉鐾夤系篮湍侵鞒秩说姆绺袢绯鲆徽蓿秃屯攀π值芩频摹6歉鲋鞒秩耍鞘苤诠〉姆匣巴酢?br /> 关于耶稣的某些主张,白羽倒颇为喜欢并获得了不少实质的收益。比如他说:作为一个信徒,切忌嗔怒,别人打你的左脸,那你就把右脸也伸过去让她打。别人偷你一枚金币,那你索性把整袋金币都给他,诸如此类。白羽是这些教义的直接受益者,每当必要时他就会稍加篡改搬到子夫面前,以满足他的一己之私。他常说:我想让你请一顿,那你索性就包了我全年的伙食。。。开始时,还真立竿见影。可由于他的要求越来越无赖,越来越贪得无厌,子夫便开始嗤之以鼻。当他变成无理取闹时,子夫已从一个慷慨的教徒彻底蜕变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每每他对白羽的要求置若罔闻时,白羽又会以耶稣的名义奚落他一番,经常气的他面红耳赤又说不出甚么。 白羽无心冒犯神明,他对此种事向来心存敬畏。科学虽不能证明它的存在,同时也没证据证明它的不存在。公式推演和盲目崇拜冲突的结果是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有准确定论。白羽对那些模棱两可的事向来保持中立,敬而远之。在此,对那些无心戏耍之言,再次向耶稣郑重道歉,阿门!!! 家对面那个女孩,是白羽和子夫入住后不久后发现的。那时,他们都是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安顿好住处后,就开始为各自的前程奔波了。 当今社会不乏优秀之士,大学生,研究生,硕士生,博士生。。。不管真假总之俯拾皆是。大多公司都人满为患,替补队员都层出不穷。找工作于他们这种初来乍到的人来说谈何容易!况且,二位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甚至说是顽固不化。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精神。有失体面的工作,他们不屑一顾。自认为好的,又都被人挤爆了脑袋。先不谈实力,就光这个经理那个科长的三姑六婆的亲戚朋友乃至于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随便一哗啦就能凑两火车,向他们这样没甚么背景的根本连边都挨不上。所以,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大前提下,剩下的机会寥寥无几。朗朗乾坤给他们可以发展的机会也就指甲盖儿那么大。他们又都是讲究人儿,谁都不愿凑合,找工作就成了他们的头等大难题。 二人每天买大量报刊杂志,花大量时间上网,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只能依托媒体的力量寻找出路。可是,事与愿违。媒介的权威性都高高的,可真实性欠妥。因此,他们没少走冤路,花冤枉钱。在这个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清平盛世,看似和平中还真得留个心眼儿。看完大字后千万别忘了在某角落找找还有没有关键性的小字儿! 他们每天一大早出门,走之前要相互勉励一下,给对方加油鼓励,呐喊助威一番,著彼此好运后,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踏上寻梦之路。 面试了无数家公司,排着长队等各级领导审核,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才能得到一半到公司就职的机会。但重重粗略筛选之后,还要细细研磨。接下来更残酷。即招架住顶头上司那尖锐的不着边际的问题(如招女秘书要问婚否此类)的狂轰滥炸。这是最后一关,如有幸通过就表明拥有了最低生活保障。虽各个公司不同,但就试用期员工的待遇问题,诸位脑满肠肥的老板们到达成了统一——吝啬! 层层过滤之后,白羽和子夫都成了漏网之鱼。回来时的状态和出去时迥然不同,出去时,就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如人民志愿军跨过了鸭绿江。回来时,就像吃了败仗的残兵弱将,丢盔卸甲,人困马乏,却如曹操夜走了华容道。 锐气受挫后,他们浑身无一处不又酸又疼,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便睡。当然,不忘互相安慰一番。但凭借年轻气盛,他们并无一蹶不振,经一夜修整后,军心不乱,又踌躇满志的奔赴战斗最前线。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有不开张得油盐铺。当他们把金箍棒都磨成掏耳勺后,老天开了眼,给二人派发了新的任务,他们先后找到了理想的工作。他们如沐春风,此时,也有可闲情雅致欣赏一下贵地风景。 很快,白羽就发现了对面那个女孩。开始时,他也并不以为然,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平常心多看上几眼。渐渐的,她不觉中变成了白羽眼前一道亮丽风景,就像一副油画,窗棂做框,她便是画中风景。在白羽印象中,亦如油画,她从未从画中跑下来过。只是距离稍远,看不太真切,然而,白羽依旧乐此不疲,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朦胧中,他的平常心变成了好奇心。她给了他充分的想象空间。那时,吴婷已对他发动了全面进攻,他明白,他之所以和她不来电,有很大一部分是受限于这个虚无缥缈的设想。这一想,就是整整三年!他却始终没勇气跨越这条银河,那是怕打破某种遐想。 近来,白羽对她越发迷恋,几乎到了魂牵梦萦的地步。这亦因吴婷,她施加给白羽的压力越来越大。她已然吹响了嘹亮的号角,发起了总攻。白羽想,当他手牵这女人站在吴婷面前时,她的阵线就会不攻自破。爱情是自私的,没有任何女人愿意同别人分享同一份感情。这确实是一个不愿力敌而想智取的绝妙方法。不伤一兵一卒就能高唱凯歌而还。说不定,此战术还能载入史册,供后辈相同遭遇之男士参考借鉴。 同时,这也能坚定白羽拒绝吴婷的决心。因为他发现,自个儿的军心似乎以有所动摇。再者,就是出于自身状态考虑。他已二十七,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在他乡下外婆那儿,此年龄还未婚配那铁定是光棍儿一条了。顶多能娶上个带着娃娃的二婚妇女。父母也频繁电话催促,这一直是二老的一块心病,是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况白羽是家中独苗,肩负着家族繁衍生息的大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因他迟迟不见动静,慈母抱孙子心切,膝下已收了一大票有孩子的干儿子。自个儿没有,抱抱别家的也过过瘾,高兴高兴。 综上各个条件,白羽觉得,自个儿实在该找个伴儿了。而最理想的目标,无疑就是对面那女孩。但是,他对她有一无所知。人品怎样?工作如何?芳龄几许?最重要的是婚否?这似乎有点儿傻,他自个儿也知道。可就是放不下三年来稀里糊涂的那份寄望。也明明知道也许对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似乎冥冥中早有安排,俩人儿似有种默契,每每白羽在窗前时,她亦会如约而至,并似乎也在在彼方观望。这无疑坚固了白羽的信念,令他大胆的做出了种种后续幻想。 他站在窗前的时间越来越长,往往腿都站麻了还浑然不觉。从前的无心之举,如今变成了有意识有动机有目的的行为。有时想到得意出,他会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此时,子夫定会扔来一句:神经!他一笑了之,心想,此等凡夫俗子哪知我心中的幸福。 他梦到她,那个模糊的影像微笑着向他走来,身后是刺眼的白光。穿透她的身体射在他的脸上。他几乎能看清她的骨骼和错综复杂的脉络,能闻到她身上自个儿喜欢的那香草气息,却始终无法看清她的脸。关键时刻,不是他从梦中惊醒,就是她忽然变成吴婷。 他吸烟的数量由每天三支变为每天六支,睡眠却由每晚六小时变为三小时。不足的睡眠,思想和心灵的煎熬,把他折磨的颓废憔悴,成天恍恍忽忽的,严重时,就像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四肢乏力,打哈欠流眼泪,走路像个醉汉一样晃晃悠悠。从吴婷加质加量的餐饭和愈发怜惜的目光中,他知道自个儿瘦了。 他也经常自我反省,一个影像怎会把自己弄成这般?开始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无意中从一首过时的歌里找到了答案: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就会把她爱。。。他不知女孩的心思,也没猜。可事虽殊,其理则一也。就事论事,本质没区别。自个儿整天这么琢磨她,越看不清越想弄明白,惯性循环下去,久而久之,她就在自个儿内心深处深深的烫伤了一个烙印,变成了一个心结挥之不去。 日久生情,一没血没肉的物件儿拥有相伴久了,都会产生感情。变成生活的以部分难以分割,更何况,明明知道是个活生生的人呢?虽然他未能一次成功的目睹她的庐山真面目,然而私底下,心灵深处,他早已为她勾画了一副如自己所愿的容颜。 四 周末,子夫又故伎重演,拉白羽去教堂。白羽心里纵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没经受住子夫的再三央求和威逼利诱,再次妥协。条件是:事后俩人在全城最牛掰的饭店暴撮一顿,外加一芬兰浴并泰式按摩。一应费用,由子夫单方面支付。这不是第一次,此法子夫屡试不爽。白羽在牢不可破的军心,在他奢华的物质利诱下,都会崩溃。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子夫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他们基督徒都无条件的担负着一种义务,即奉主耶稣基督之名,拯救一干愚昧的世人。他们认为人都是有罪的,只有信奉了上帝,归入他门下才能洗刷自己的罪孽得到解脱。他们管这叫传福音,谁传的多,相对在天上的财富就越多。生命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过渡阶段,死亡才是跨入了一个理想的完美世界,与道家的修炼成仙,佛家的功德圆满无异,是该欢喜的。可有生以来,谁也没见过某群人在某亲朋好友的葬礼上开怀大笑,亦没人把追悼会办成相声小品晚会的。 子夫总不遗余力的给白羽传福音,利用他赚上帝的钱。为此,可谓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因为这个买卖是他义不容辞的职责使然。在他眼中,白羽是一个冥顽不灵已将无药可救的人。故会竭尽全力引诱他,以达到拯救他的目的。然而,他只看中了事情的结果,却未注意导致这一结果的过程。根据他的教条,在此过程中,他已然罪无可恕。或许,他总请白羽吃饭,就是上帝给他开的罚单吧?可于白羽而言,他的这一做法反而是适得其反。试想,如此优厚之笼络手段,换谁,谁不更得装装蒜端端架子拿拿搪? 子夫已穿戴整齐,头发向后梳起,偏左一方分了条笔直的缝,将满头乌丝割成了两片。打上啫喱水后,坚硬如钢丝般贴附于头皮之上,灯光下泛着蓝晕,三级以下的风吹过,保证纹丝不动。脸刮得干干净净,若没有五官简直就是一剥了壳儿的鸟蛋。雪白的衬衣罩上那套笔挺如新的灰色西装。皮鞋擦得锃光瓦亮,油光可鉴,一尘不染连个褶儿都没有,一看就是地摊儿上的人造革货。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套精精神神儿的行头一上身,子夫还真跟着增添了几分英气。与此同时,这套衣服也见证着他对崇高信仰的虔诚与尊重。他只在做礼拜或出席宗教活动时才舍得穿,平时都毕恭毕敬供奉于衣柜之中。从不许白羽动上一动,怕亵渎可他的神灵。在他看来,白羽的双手沾满了世间之俗气与丑恶。 此时,子夫又在斜着眼瞪白羽。白羽心领神会,为了那顿饕餮盛宴,忙换上了一身比较隆重的皮。子夫上下打量一番,颇为满意,这才庄重地拉他出门。那神情步伐怎么看怎么像是去参加一场葬礼。 这个城市拥有十多家教堂,以白羽视其为凡人劳教所的观念而言,似乎狼多肉少,比例悬殊。子夫常光顾的是里家较近的一间。 夜幕笼罩下,彼处更显庄严。尖尖的穹顶刺破长空,黑糊糊的像座栖息着吸血鬼的威廉古堡。大门两侧各植一高大的柏树,荫荫似盖,修剪的如圣诞老人的帽子。每逢十二月二十五日,其上便会张灯结彩,挂满闪闪发光的饰物。白羽房间那颗大如皮球的金星,就是去年由此得来的战果。 门口和正堂之间,是一条笔直的砖砌甬路。两边种着小些的柏树,白天时郁郁葱葱很是苍翠,晚上咋咋呼呼的总有些吓人。此时,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一堆一拨的四下散落着,静等时间一到鱼贯而入。这间教堂的正厅和其它几间相比要小一些,大约能容纳四五百人。但气势并未因此而稍显逊色,依然威严肃穆观之却步。并场场爆满,不亚于某红星演唱会。 现在里边没人,从门外望去,黑洞洞的有些阴森可怖。一排排座椅罗列其间,前方讲台的中央悬挂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摄人心魄,令人凛若冰霜不禁肃然起敬。背景是厚重的墨绿色金丝绒,和话剧舞台差不多。 白羽坐在最后一排紧靠门边的位子,只要他光临,此必是他的专利。这便于他在完事后首当其冲第一个落荒而逃。在历经一个小时的精神乃至肉体煎熬甚至摧残之后,他总是逃命般奔出,如同鬼子进村儿时,四散逃窜的无辜百姓般狼狈。 一位步履稳健的老者缓步上台。约略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面目慈祥和蔼。戴一副朴素的黑塑料框眼镜,双手捧着一本圣经。身着一袭黑白相间宽松肥大的道袍,胸前露出的那V字形白布,同纯种苏牧颈下之漂亮程度不相伯仲,其间有一个醒目的炭黑色木质十字架。 老者不慌不忙地走到舞台中央,将圣经放到高及胸口蒙着黑色绒布的桌上,举目环顾四周,目光深邃平和。接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齐刷刷低头开始祷告,水平线顿时矮了一截儿,果真就像个规模宏大的追悼会。只剩白羽趾高气扬的昂着头,鹤立鸡群般扎眼。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白羽很善于在某种沉闷氛围中找到依托,借此使自己平衡,不致做出甚么极端的事来。教堂的唱诗班一直是他津津乐道的,也成了他在此呆下去的理由和精神支柱。那群穿着白色丝绸长裙的女人,呈阶梯状层层递进,由高到低分成三排。远远望去,犹如一群圣洁的天使。伴着单调柔和的钢琴旋律,优美和声整齐划一的自她们口中空灵般吟出,有如天籁,清如止水浑然天成。令人不禁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安详。这感觉,只有一次附庸风雅听安德烈·波切利的独唱音乐会时有过。 白羽陶醉其中,但此感万万不能让子夫探之一二,否则,今后数天里都将被他折腾的鸡犬不宁。他会板起脸如警察般一本正经的说个没完没了:那是上帝的召唤,醒悟吧!之后,就开始如大话西游中唐僧般苦口婆心的劝他入教,总弄得他如躲瘟神般鸡飞狗跳。 圣诗唱完了,那群可爱的天使由后至前逐次退场,也带走了白羽的兴趣。台上的人开始讲话,叫讲道。叽叽喳喳巧燕争食般聒噪,并手脚并用连说带比划,如台湾竞选省长般激烈。 白羽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着,手里胡乱翻着进门时领的圣经。由于大厅是由高到低阶梯状的,他又坐在至高点,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使得大批的善男信女都能尽收眼底。他搜寻到了子夫,他在由前至后数第三排的位置。他正专心致志的仰视着前方,如一只静等飞食的青蛙。旁边那位和他左呼右应,抬着头嘴巴微张,活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白羽低头痴痴地笑了几声,由于声音压得过低,听上去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气管炎。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不敢搞出太大动静。那样就会触怒周边的所有人。他们会认为他是在藐视他们天父,那无疑是引火烧身。要知道,一个人的精神及灵魂一旦趋付于某事物,维护它的职责会胜于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某时间某场合触动他们,是相当不明智的。就像在教堂里边放屁你得慢慢来。白羽深谙此道,他马上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慢慢抬起了头。还好,没人注意。 他又启动了搜索引行,想看还有没有别的甚么新鲜事物供自个儿片时之欢。但动作收敛了许多,头不动,只用眼睛扫来扫去。幅度小了,限制了视力范围,也在未发现甚么把玩消遣的东西。他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这间隙,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又重新抬起了头。 前方不远处,端坐一女人。秀发随意挽起,蓬松垂下,稍稍偏左,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就是传说中玉环摔了个跤而发明的坠马髻。穿了一件白色泛粉的上衣,表面好像有一层蝶翅般的细粉,轻柔如纱的质感。由于她是背向而坐,目力所及,就只能看到这些了。 尽管如此,白羽仍可以认定见过此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果何人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羽开始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把那些熟悉的不太熟悉的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一个个从记忆深处拽出来,高矮个排成一列纵队,逐一和她对号入座。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始终没一个可以合二为一。那种明明知道又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痛苦折磨的他没抓没挠儿的。难道是错觉?不会,一定见过她! 突然,白羽一机灵!难道是她?!家对面那女孩的身影慢慢浮出脑海向她飘去,渐渐重叠清晰,没错!完全吻合,分毫不差!三年呀!三年相思苦,一朝得相见。白羽的心就像头通儿擂起的战鼓,咚咚地剧烈跳着,没腔子拢着估计早跳出来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从脚跟儿骤升至发梢,继而扩散至全身。每根儿细微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那感觉,就像闷热的夏日午后,哗地一下掉进浮着冰块的水中,全身毛孔瞬间收缩,既痛快淋漓又微微有丝凉意,刹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其实他也转不了,都木了。那是越看越像,最后确认无疑盖棺定论!难道真的是缘分?让彼此在如是神圣的所在相遇。白羽用眼角余光眊向了中央的十字架,蒙难的耶稣正耷拉着脑袋冲他慈祥的微笑。哪敢怠慢!忙不迭低头用最最虔诚的心感激了他老人家一番,苦于场地有限,不然,他真想像西藏信徒朝圣那般,一步一个五体投地的爬到他的脚下。 白羽五内俱焚如坐针毡,抬手看了三次表,才见分针不慌不忙的迈了一步。他直急得抓耳挠腮,心潮汹涌澎湃。激动一浪高过一浪的扑打着兴奋。他的肚子变成了一个大气球,无限制的冲着气。他得找个人倾诉,得找个人把气放出来!他意识到,自个儿是很难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喜悦的,任其事态发展下去,他会不堪其累砰地炸掉!他顺理成章的想到了一个人,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了子夫。 中间一条甬道把他和子夫分隔在了两边,白羽在左,子夫居右。那个女的在白羽正前方,三人程钝角三角形形状展开。如白羽去找子夫,只要她不回头,就肯定不会发现。白羽打定了主意,对于旁人,他早就无暇顾及了。 他哈着腰蹑手蹑脚地向子夫摸去,就像个刚偷了邻家老母鸡的毛贼。大气不敢出一口,终于摸到了子夫那排。这时,二人中间仅存两个障碍。子夫正怀揣一颗无比感恩的心全神贯注的聆听着上帝使者的淳淳教诲,嘴里不时冒出句阿门。 白羽蹲下来,手握座椅扶手,在跟前儿一大汉掩护下,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与此人大腿持平,以轻如蚊蝇的声音叫道:“子夫,子夫。。。子——夫。。。” 跟前的大汉刷地投来一束寒光,杀气腾腾。白羽忙转身望向那个女人,她没发现!这才放心,回头对此人报以一记歉意的微笑,又开始呼唤起来:“子夫,子夫。。。” 这小子却充耳不闻!似乎此时与他相认是多么忌讳的一件事。然而,他却也经不住死皮赖脸的白羽的软磨硬泡。终究被弄得无可奈何了,轻轻转过了头。目光在白羽头顶上方盘旋,心中正在纳罕,因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没见他练过呀?况且,二人一直在一块,他不可能一人掉到某山洞中得到某高人传授或甚么秘籍之类。一低头,才发现了白羽的脑门儿和发光的双眸。但还为容白羽说话,他就异常夸张的唇语开了。尽管如此,白羽还是好一阵才弄明白,他说的是:滚!有事一会再说! 白羽差点没背过气去,但那肯善罢甘休!可刚要再次开口,只见子夫的双目刹时变成了两道强力胶带,牢牢封住了他的嘴。白羽的眼神变成了乞求,其催人泪下程度绝不亚于街头乞讨的职业丐帮。无奈子夫吃了秤砣,扭头装起了天聋地哑,任白羽如何千方百计,他却始终不再理睬。 白羽技穷,只得又贼似的顶着铺天盖地的怨愤目光逆流而上,艰难地渡回了座位。二十几步路直弄得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门口那个负责发圣经的中年大婶儿,轻蔑又不失礼貌的狠狠剜了他几眼,让他觉得自个儿简直就是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十恶不赦的坏蛋。而她,却在审判的同时宽恕了他。 白羽涨得满满的,刚要释放却又被硬生生的噎了回来,此时更是憋得局促不安。胳膊因看表累得又酸又疼,目光盯着那女人,耳朵却失了聪。外界像死一般寂静,只听得自个儿的心脏向蒙了层破棉被似的咕咚咕咚跳着,里边不时间杂几声呼哧呼哧老黄牛一样的喘息。就这样,静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如是创世纪那会儿,上帝也该休息了,他才被大批的脚步声踩醒。 他从昏噩中蓦然惊醒,人们已开始退场。像刚散场的电影院,起身声,衣服摩擦声,交头接耳的低语及呼朋引伴的吆喝声,瞬间把大厅弄得嘈杂一片。那女人也随人潮向外拥着,如一片碧绿溪水中随波逐流的粉红色花。轻盈地曲曲折折地漂了过来。模糊的剪影渐渐清晰,而白羽却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用热烈的目光迎接着她,在几乎触手可及的一瞬,他眼睁睁看着她和自己擦肩而过,随风飘远,头也不回。庆幸的是,这次他没有惊醒,她也未变成吴婷。白羽第一次如此真实的领略了她的芳容。 一位极其有韵味的女人,不像年轻女孩般青涩,亦不如中年妇女般臃肿,二者她取其中,可谓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嫌瘦,就如一盘滑溜肉片,爽滑不油腻,精细又不失丰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尤其是男人无法抗拒的女性气息,如一颗挂着水珠的新鲜草莓,观之胃口大开不禁想咬一口。不过,和白羽一厢情愿臆想的稍有差异,那就是年龄。平时观来,她和吴婷年龄相仿,今日一见,方知要比那大。约三十左右,但此种成熟女人的味道,是吴婷无论如何也难比拟的。 子夫歪着头走到白羽身边,对他今天的表现无比惊讶。往昔,他都是在门口那棵大柏树下和他会师。今天白羽的反常,着实令他有些费解他顺着白羽的目光望了望外边:“这会儿是早上吗?” 白羽变成了一圆规,脖子为轴,目光随女人画了个精准的半圆。头也不回的说:“你家太阳才从西边儿出了呢!你快看!” 子夫顺势看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儿:“看?看甚么看?” 白羽的目光随女人左右晃着:“那儿,那个女的。。。” 子夫伸着脖子眯着眼搜寻着:“哪呀?那个女的?” “那儿,那穿粉衣服的,柏树左边,右边,现在。。。”见女人出门转弯,白羽蹭地起身,拉起子夫就往外跑:“快跟我来!” 白羽向条泥鳅一样在人与人之间的狭小缝隙间左突右窜。子夫紧随其后,他虽尚不知发生了甚么,但已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能让白羽一反常态的事儿,一定非同小可。二人展开凌波微步,左躲右闪,一会儿就从这万仙大会中钻到了大门口。定睛一看,那女人就在前方不远处! 教堂的礼拜一般都是在七点左右结束。此时,城市已万家灯火。虽然见不到袅袅炊烟,但也是饭香扑鼻的时候了。各色灯光洒在柏油路上,光闪闪的,像刚下过雨。 二人于女人身后十数米的距离跟定,据白羽指引,子夫也看到了她。他一面加紧脚步一面压低声音问:“怎么?她偷了你钱包?那还不赶紧上去摁住!”边说边就往上窜:“现在这种花枝招展的女贼特多,专偷一干男子汉,学名偷汉子!” “哪呀!都甚么想法!”白羽一只手拽着他,一只手在面前画着葫芦:“你看这线条,不觉得甭儿眼熟?” 子夫皱起了眉头,思索对照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有点。谁呀?” “靠!不知道你嗯甚么呀!”白羽险些倒掉,继而,他的脸上现出了无限遐思:“对面那女人!” “不会吧!”子夫差点跳起来。 “嘘!”白羽示意他安静点,可他仍旧将信将疑。 二人故作镇定,还不时扭头看看别处,尽量给路人以逛街或散步的假象。这是考虑到这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跟一女的后边招摇过市,很容易引别人误会是居心不良。白羽瞬间化身为007电影中无所不能的特工詹姆士·邦德,只可惜身边是木头木脑一脸狐疑的子夫,而非那干貌美如花又身怀绝技的性感女郎。跟踪的也不是那些野心勃勃企图掌控世界的黑手党老大,可白羽比那更紧张百倍!前方可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以致茶饭不思的女人,对她他甚至寄托着后半生的幸福。可以说,其心情焦急复杂程度不亚于在产房门口等着做爸爸的丈夫。他忐忑不安地尾随着她,直到她转身走进了街边的一间酒吧。二人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在改革开放的大力号召和正确的经济战略方针引导下,人们的生活水平日新月异。同时,为了适应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免遭淘汰,人们的步伐也随之急剧紧促。为了调和平衡阴阳互补,缓解生活工作的压力和紧绷的神经,一些新兴的服务行业应运而生。近年来,随需求量的增加,更是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鳞次栉比于每条大街小巷之中,已呈供过于求之势。 酒吧,无可争议的成为了这一客流行业的佼佼者和领头羊。其手段百出花样翻新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所谓特色是数不胜数。不过,究其本源,宏观上大致可分清混两种:混吧的概念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黑道白道无所不有,灯光昏暗,音响震耳欲聋,遍地都是在酒精刺激下疯狂扭动的躯体,像一块腐肉上拥挤蠕动的蛆虫。适宜人群是刚刚投放社会涉世未深前途渺茫又寻求刺激放纵少谙世事的少男少女。也是多数女孩及男孩的失身所在。清吧则颇具品味,是一干白领女性外企员工和小资一族的集结地,也不乏名人名媛和富翁富婆莅临。更是老板约秘书及幽会情人的良好去处和不二之选。 这是一间格调非凡的清吧,环境安静优雅。灯光以柔和的暖色调为主,衬以缕缕冷光,像一件轻柔的纯棉睡衣真空包裹在刚沐完浴的身体上,让人一阵阵舒适惬意。空气中飘荡着帕格尼尼的轻音乐,丝丝缕缕不失时机的钻入耳中。随处可见的两三株洁白的百合,静静安插在镂空的玻璃花瓶中,散发着清幽香气。格局很人性化,秉承了现代都市男女倍推崇的回归自然理念。大厅中耸立着数根带浮雕的汉白玉石柱,上面稀稀落落地缠绕着一些绿色藤蔓植物,很像爬山虎。还垂着几条象牙白色的帷幔。桌椅随意四下散落,都是大理石的。温润光滑的桌面上,各放一支红色碗烛,烛光忽闪着随音乐轻轻舞动着。椅子是黑色钢制的,纤细的四条腿撑着高高的椭圆形靠背,靠背上宽下窄,中间网罗着英国别墅大门上那种卷曲花纹,既简约又不失贵气大方。一些恋人什么的面对面轻吟曼语着,气氛温馨暧昧。置身其中,似乎不经意间触动了那神秘的命运之门,时光倒流到了凯撒大帝或埃及艳后那高大宫殿之中的宫廷聚会。 白羽和子夫进来时,和那女人前后相差约三分钟。短暂陶醉之后,却失去了佳人芳踪。邦德也有马失前蹄之时?白羽想。二人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走到吧台边,用余光遍寻左右,终一无所获。白羽随口要了杯红酒,一边细呷一边神不守舍的四下观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容下人的或容不下人的角落。子夫因信仰关系,不便饮酒,要了杯橙汁,也睁大眼睛帮忙。当白羽恨不得将桌子底下都找了时,仍旧是徒劳无功。他他叹了口气,低头喝着酒。 “你确定是她?”子夫将目光收了回来。 白羽放下杯,用力抹了把脸:“确定,三年了,我的印象可谓铭心刻骨,不会错!” 子夫摇着手中的橙汁,粘稠的黄液在杯中转出了漩涡:“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就不会这么巧?”白羽瞟了他一眼,说了个传说中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有缘!” 子夫摇了摇头,显然这个理由让人都用烂了,很难在说服别人。忽然,他若有所得,伸手摸了摸自个儿脑门儿,又摸摸白羽的:“没发烧呀?!” “你还禽流感呢!”白羽啪地打掉他的手,低头陷入了沉思。 子夫放下杯,指着他正色道:“不正常,你今儿不正常!认识这么久了,总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还没见过你对什么这么认真过!” 白羽就看不惯别人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好像地球跟那边儿转他都参与了意见似的。他呼地抬起头,没好气的说:“能不认真吗?也不看看是什么事儿!” 他端杯猛灌了一口,在酒精教唆下,对子夫高谈阔论起来。三年的思念,吴婷的因素,自身的因素,父母的因素,加之刚才的沉思,不夸张地说,他已然认定那女人无疑会成为他的妻子,嚷嚷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成为我的另一半?将来不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孙子的奶奶?发烧?你还非典呢!眼红吧你!哼!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什么叫一见钟情?这就叫一见钟情!更何况,我们的感情那是有三年的遥遥相望为深厚根基理论基础的!现在机会来了,现在幸福来了,现在我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将找不到女人的怨气一股脑儿倾泻到了无辜的子夫身上,似在挑衅:“我还告诉你,我们就是心有灵犀,就差这么一点了。万事俱备,就欠东风啦。现在风来了,我就要捅破他。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就在这间屋子,就在我们中间!” 子夫边听着,眼睛越睁越大还不停的挤眉弄眼并用手在他腿上桶来桶去,似在故意气他。如此更是火上浇油。白羽又一口酒下肚,越说越痛快。他用力把子夫的手甩到一边,子夫刚要开口,就被他堵了回去:“别劝我,别打断我!我不回去,找不到她,打死我也不回去!你也不准回去!” 老友面前,他变得蛮不讲理:“你得帮我,知道吗?你必须得帮我!你不帮我,就是破坏我今后的幸福生活,就是棒打鸳鸯你,比祝英台她妈更坏!你甭那样看我,不服气是不是?” 白羽点了支烟,深吸一口,把二手烟喷向了子夫。他的体内激荡难平,那是在极力维护自己假象的同时又自认为是真真切切的关系。 “先生,请不要在这吸烟好吗?”身后,一个磁性十足的声音传来。 这一石更是激起了千层浪,激起了白羽的愤懑。现在,和他作对的都是敌人! “不好!我吸又怎么啦?”他边转头边生硬地说:“这是酒吧,又不是人民大会堂!吸颗烟又。。。” 当他转过了身,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从凳子上跌下去。回头再看子夫,这小子早把头转到了一边,二郎腿颠着,若无其事地吮着橙汁,还叼起吸管上下摆动,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幸灾乐祸的坏样。这小子,真不够哥们儿!白羽心想。 一个女人出现在白羽面前,她一只手拄在吧台上,半靠着正含笑盯着他。一袭黑色吊带低胸长裙,丝般顺滑。紧紧裹在身上,形体凹凸有致。细腻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映下,雪白刺眼。 是那个女人!她不知何时换了衣服并站在了白羽身后! 这时的白羽就像得了老年痴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觉得身后被人用力顶了一下,才回过了神儿。这一突发状况,又把他的大脑搅成了一团乱麻,各种思绪纠结在一起,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好一会儿,他才手忙脚乱地掐灭烟,尴尬地笑笑,语无伦次地开口:“对。。。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是你。。。是您。你。。。您想喝点什么?” 女人看到白羽的窘样,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话好像应该是服务生的词?” “我。。。” 白羽窘迫地涨红了脸,用力抓着头发。身后,子夫忍俊不禁憋得直发抖。这小子!白羽偷偷回手,狠狠拧了他一把。殊不知,这一举动愈发打消了他出手解围的念头,非但如此,他居然还轻轻哼起了小曲儿! 白羽和女人对视着,如是直勾勾盯着一女士似乎有点有失体面风度。可他没有办法,无法避开她的目光。那种似笑非笑把他灌醉,麻痹的躯体根本不再受意识的支配。在如是女人面前,它们全造反了!这年头儿,连自个儿的东西都这样,你还她妈能信赖谁去!女人没说话,但在他的周围制造了一个强劲的磁场。其核心也是那双眼睛。那上面似乎蒙有一层轻纱,朦朦胧胧似醉非醉,让人很难弄懂它所要传达的讯息。此种眼神,很容易让人尤其是男人想的很多很远,但又都会拿捏不定不敢冒然那确认。因他中和这太多界面,在互不相识的情形下,这叫一见钟情;在恋人之间,这叫含情脉脉;在敌对双方眼里,这似轻蔑嘲讽;若是风尘女子,那就另具深意了。总之,将其定位于那种性质,都面临着曲解;肯定为何种意义,都可能陷入更深的难堪。但如果不给其反应,却又是不解风情,辜负佳人芳心! 白羽思讨着应对方案,学了多年的书本知识,此时可算是派上了回用场。光凭数学一门,就能让他有条理的井然有序的分析出事件的来龙去脉。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一个个方程公式套上去,不一会,就将整件事调理的层次分明。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对策。 白羽不是个笨人,并常为自己的机智颇感自豪。也不是遇事就方寸大乱之辈,书曰:遇事能心平气和泰然处之者,是为王者之气。心如止水静观其变者,是为霸气。白羽向来自认体内有此种霸气,并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大将之风!他也不是一干空口白牙纸上谈兵之徒,对于爱情,他曾有过经历,如果那也算的话。女人也见过不少,不乏经验。 理论依据要归功于他的一雅好——读书。此时,也有了用武之地。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真他妈该拉出去枪毙五分钟!言情小说那一套套的酸方法就不多赘述了,对此,他自有心得。他认为,任何理论运用到不同的领域都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如孙子兵法用于当今商战其威不减当年,莲英那份阿谀奉承到现在的国企单位照样行之有效。因而,只要你还不算太笨,稍稍动动脑筋就能达到条条大路通罗马殊途同归之妙境,愿意的话,还能弄出本厚绿学厚黄学什么的。白羽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知道,自个儿此时面对的是火烧眉毛的爱情,急需一个破解之道。以前,曾读过几本儿关于成功学方面的书,几日不妨把来一用。 被誉为成功学之父的拿破仑·希尔,是个很注重个人信念的人。倡导万事都得有一个积极的心态,也就是要自信。坐下弟子陈安之则强调面上功夫,讲究待人接物上的灵活机变。说白了也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此来拉近彼此距离,令对方倍感亲切。物以类聚嘛!布兰德则主张想要成功,必得先制定一个计划,制定一个目标。如是才会有奋斗动力。自信,白羽有,因他有一副 (: ) 惑众妖言 第 3 部分阅读 布兰德则主张想要成功,必得先制定一个计划,制定一个目标。如是才会有奋斗动力。自信,白羽有,因他有一副漂亮的表壳。灵活,还行,因他大脑还算灵光。目标,更不用说了,即面前这女人。如此集三位大师之大成,嘿嘿。。。想不成功都难!况理论有,实践有,实践要建立在正确理论基础之上。这话忘了哪位老人家说的了,总之,似乎颇有道理。 如此想来,白羽的窘态一扫而光。他重整旗鼓,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正了正领带,从浩瀚理论大洋直奔实践的深渊,亦或他的幸福。他从凳子上下来,笔挺站立,毕恭毕敬的微微一低头,像个绅士,更像个优雅的英国管家。轻描淡写又不失力度的开口道:“请原谅。我见到美丽女人时,总会有些失态。” 他尽可能表现的成熟稳重,极力让对方觉得自个儿绝非是个雏儿。像他这样的年龄,稍露稚嫩都会被彼方把来作为笑柄。更何况,地球人都知道,女人有哪个不喜欢别人的溢美之词?所以,初次见面适当恭维是很有必要的。不管你出于何等动机,她都会飘飘然起来。哪怕你明显言不由衷,那于听者无碍。她所接纳吸收的,只是她所喜听之言而已。这赞美呀,他就像米波罗。无论把它放到什么样的水里,他都会浮起来。这大概也是历届女皇到最后都祸国殃民的根本原因。不过,说实话,刚刚想了半天,现在白羽对此种事还真有些发怵。虽以前有过经历,但毕竟以荒废多年。他也只能是走到哪算哪,见风使舵步步为营了。他故作镇定,伸手请她坐下,自己也重新落座。 女人大方坐定,白羽举手打了个响指,可还没等说话,那个精精神神理着寸头的就为她奉上了一杯咖啡。并示威似的冲白羽一笑,似在说:呵呵。。。对她,我比你了解的多得多! 白羽没理他,只是口中涌出阵阵酸水。 女人慢条斯理的端起那蓝边儿白瓷咖啡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整个过程大方得体,镇定较白羽更甚。她把目光投向白羽,继而,一句万千绣花针似的话伴着卡布奇诺香醇的味道袭了过来:“那你见到漂亮女人也都会在后边跟踪喽?” 此语就像点中了白羽的某处穴道,不由让他落下了一身冷汗。他不得不得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的计划了。原来,人家早知道自个儿在后面!她还在笑看着自己!这到底什么意思?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如是处事不惊的女人实属罕见!难道她故意引自己至此?那也就是说。。。白羽没再往下想。他发现自个儿又在那开屏呢!他心里兴奋着,嘴上也不敢怠慢,含糊搪塞道:“啊。。也。。。也不是。除非。。是。。。除非是。。特别。。特别不一般的女人。。才会。。哈哈。。。”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只手来回摆弄着咖啡杯,杯子摩擦台面,发出哧哧地声响,似在为她的话伴奏:“那,你看我有什么不一般呢?” 这话到不陌生,一般情况,女人都会有此一问。白羽搬出了那个通用又不是水准的答案:“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看来你是个老江湖啊。” “过奖,我只是说实话,说我想说的而已。” 对于在她心中树立的第一印象,白羽颇为满意。这表明,他的计划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现在,像宁采臣那样的傻书生已经不能博取佳人芳心了,反到是韦小宝之类的花花公子比较吃香。不有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所以,让对方知道你多么有经验,谈过多少次恋爱无妨,怕得是无人问津,无人问津不是守身如玉!如一盒化妆品,买的人越多,不正表明他的优秀?炙手可热的东西人人渴望得到!反之,人人渴望得到的东西才会炙手可热。哪怕她是在盲目的追赶潮流!因此,白羽才故意装出一副坏坏的样子,在女人面前装蒜不就是坏吗?这谁不会?即便不是那种人,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别说电视里,大街上都多得是,只要照葫芦画瓢就万事大吉了。此时,白羽就是效仿的香帅楚留香,一副风流而不下流的模样。 白羽这样做不是空穴来风一时兴起,同样是有依据的。人有千方百计,自有一定之规。抱此种思想的人,除了被国军抓住的地下党员外,其余实在是没什么大作为。反到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之辈,不论贪官清官倒都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白羽以前有个同事,那是来此地之前了,尚在实习阶段。她叫梁曼娇。此人昔日经常和白羽探讨这些男啊女的的事情,许多话虽近乎戏虐,但白羽到认为不无道理。不否认,梁曼娇的话此时正左右着他的思想。她是站在一个女人的主观角度却客观的将女人分门别类,指出优点,指出弱点,并一一指出了对策。其说时之有理有据模样不由人不信亦或反思。 五 梁曼娇喝口茶水,清清嗓子说道:“女人,宏观上说首先分为女孩和女人。何为女孩?又为甚是女人?且听我慢慢道来!此时,她会啪的一拍桌子:首先说说女孩,女孩,顾名思义,就是女的的小孩。那些十八九岁的小丫头,没有过多思想。对爱情的要求也很简单。你只要对她千依百顺,什么都依着她。她说去游乐场,你别去图书馆。她说吃披萨,你别吃馅饼。这样的女孩很好搞定,多说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吃几顿麦当劳肯德基,送几个史努比加菲猫多拉A梦,她就是你的了。女人不同,较之女孩的单纯,那可就复杂的多喽。你想,人就够复杂了吧?前边再加个女字,那就。。。唉!结了婚的不提也罢,教了你怕你犯错误!哈哈。。。”她朗声大笑几声。 单说这没结婚的,和咱年龄差不多,二十六七三十来岁的,这样的大龄女青年适合你。此类女人,就不一样喽!她们之所以叫女人而区别于女孩,很重要一点就是他们曾在感情的惊涛骇浪中历练过,在它的漩涡里挣扎过。情海浮沉,爱河翻波,种种不同的经历令她们大体达成了一个共识,爱情是什么?是一场战争!成王败寇!细细划分不说也罢,太多。粗略可分三类,此时,她们的性格,爱情观,价值观,乃至人生观完全取决于曾经的遭遇。 一,这类女人很苦,在感情的道路上遇到过挫折,经受过打击。一般情况是被男人玩弄不仅献出了身体,更付诸了灵魂。可当她爱得死去活来,筋疲力尽的时候,当她被男人摆布的遍体鳞伤的时候,当她傻呵呵为那人无私付出幻想着将来得到加倍回报的时候,当她甜蜜微笑着依偎在那人胸前睡去并梦到她们以后如何幸福生活的时候,她万万不会想到,等待她的将是那么触目惊心的两个字———分手! 为什么?没有理由。不管那男人如何解释,真正原因无非一个,对她厌倦了。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扬长而去找到另一片新鲜土壤吸取养分供他糟蹋的时候,她的爱情夭折了,她不敢再爱了。她对爱情的信任已被她的眼泪掩埋在了黄泉之下,重见天日的机会微乎其微。一道鸿沟深深刻在了她心中。遇到这种女人,其实并不是很难的手,只要方法正确,不过,前提是你得真心爱她!因为,她已经经不起再次打击,你若再次伤害她,那就只能换回三种结果:一,她自杀;二,她把你杀了;三,她和你同归于尽。如果你真心爱她的条件成立,那么,你所要做的将是一个漫长的填海造田工程。 首先,你要以你的体贴和关心来抚平她那片伤心的海洋。但千万切记不要急于过早透露你的意图!对此类女人要有耐心,要有恒心。不然,千里长堤毁于蚁穴,急于求成只能令你之前的努力功亏于溃。她会退缩逃避,倒不是因为你,是因从前那段记忆。你只有把她从那片阴影中引领出来,于爱情而言,她才算是个正常人。这也就证明,你已把海填平。此时,你仍不能说,因为,她需要沉淀巩固。你所要做的就是坚持不懈的呵护照料,如此一段时间后,你的加固工程告竣。此时,你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在她心中,已是一片芳草萋萋的鹦鹉洲,一切水到渠成! 二,这类女人很简单,两个字,现实!她们对物质的需求远超于一切,以致会不择手段。年轻是她们的本钱。她实在不愿把大好青春年华浪费在洗衣做饭生孩子上,更不想成天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转,成天算计开支发愁怎样供过于求的根本不是她们,她们要的是尽情享受任意挥霍! 这类女人就像一朵无果的鲜花,春天萌芽,夏天绽放,秋天虚度,静等冬天凋零。男人于她们无非一流动的ATM机,唯一区别是他们取款的同时还能满足她们那年轻时该有的冲动。 她们不在乎谁玩儿谁,各取所需嘛!等玩儿够了,闹够了,高兴呢,随便找个人一嫁,不管什么样的,她不在乎。因为,她认为曾经拥有的已经无悔今生,嫁个人无非是想在祖坟上争得一席之地。不高兴呢,索性不嫁,结婚于她来说没甚么实质意义,倒不如趁徐娘半老还不是残花败柳之时,在发发余温多认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她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钱就是一切!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对付我好办,有钱就行啦!哈哈。。。 三,注意!!这类女人才叫厉害!是女人中的女人,精英中的精英。实在是人中龙凤,巾帼中的英雄。她于爱情上的见地不夸张的说简直可以和爱因斯坦于科学上的成就同日而语。男人不总主动吗?她却偏要反客为主!她不仅相信爱情,并极其自信,看得长远通透。她把爱情视为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并常能给男人一记下马威。 她的爱情观很个性,信手拈来的她不屑一顾,她认为那样根基不牢固容易破碎。所以,她不惜铤而走险于刀刃上寻追自己的真爱。 她非常富于心计,什么事都会提前想到并出台相应措施。比如说,遇到一颗炸弹。或许,大多数人会选择绕道而行,胆大点的也无非小心翼翼的将其移开。她却不然,她会义无反顾地上前将其引爆!因为她知道,它早晚会爆炸,晚炸不如早炸!正因她意识到了这点并作出了相应对策,所以才能操控局面抓住机会占据主动,以致全身而退。 她又冒险精神,这是性格使然。她相中的男人,从来不会制约他,不会将其某种想法扼杀于胎芽状态。比如说,你在和她交往的过程中,又对另一个女人垂涎倾心,她不会管!!因为她提前预示到,此时把你制止,是治标不治本,你只要还有想法那将会孕育一次更加强而有力的生长,并且,会做的更加隐秘。她才不会那么傻呢!她会放任你生长,而且会视而不见!当你长到枝繁叶茂之时,她才会想方设法将你斩草除根!这样你才会没有后患。因为,你已失去了下次生长的条件。这如你和其它女人行苟且之事时,她会等到你们上床做到一半时才破门而入是一个道理。你想,这样还他妈不如不做呢!! 她掠走你的思想,抓住你的把柄,你下次还敢对她不起?这样的女人特征明显,她从不掩饰其的性格,那是一种含蓄的张扬不露亦锋芒!她处世不惊,坐怀不乱,永远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话做事都像雾相遇又像风,让你抓不着摸不透。这类女人,我个人劝你还是敬而远之。当然,假如你认定了她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倒也不是无计可施,就是难点。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太好强,最大的优点是好强,因此,最大的缺点同样是好强。 对她,你得尽量表现的玩世不恭越花越好,越坏越好。当然,别像黑社会那种,得含蓄,模仿乱世佳人中克拉克·盖博的举手投足。千万别老实巴交,那样,她鸟都不会鸟你! 为什么?因为,她的性格注定了她的喜好。她喜欢浪子回头型的男人,她认为,既然你回了头就表明你已意识到了以前的过错,不用海誓山盟也会对她死心塌地。谁会犯同一错误?至于那些道德君子之流,于她看来,都相当程度的存在犯错误的隐患,没做过的事,你永远不知是对是错。所以,她不怕你是浪子,她有把握驾驭你。 因此,对付她就得暗中唱对台戏,用请君入瓮的法子,学姑苏慕容氏的家传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不是虚无缥缈吗?你就来个高深莫测。别主动问她任何问题,她自然不会问你。她只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那是在钓你。所以,你得回敬她,她说你就听,不说你也不闻不问。这就像激将法,你越是桀骜不驯,越能激发她的斗志。到时,不用你动手,她自个儿就会投怀送抱! 白羽把面前这女人定型为第三种。其实,利用一些合理合法的方法以达到皆大欢喜的目的,是未尝不可的。况做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了自个儿的爱情亦或幸福耍点善意的小手婉儿,应于一个人的整体道德无关。说实话,白羽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证实,她究竟是否就是自家对面那个女人。可一想到梁曼娇的教诲,出来一半儿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嘿嘿。。。既然你是这类女人,我倒也不妨玩儿一会酷!白羽想。 女人见白羽半天不言语,故意搅动着咖啡,把杯子弄得叮当乱响。但表情却丝毫未变。这种伎俩,我岂能上当?!白羽的嘴角露出意思狡黠的笑。梁曼娇的方案,果真一部无字天书! 女人见白羽仍不动神色,歪了歪头,开口了:“他是你朋友?” “是,噢,忘了介绍了。我叫白羽,他叫林子夫,请问。。。”白羽没说下去 “我叫楚云。”她朝子夫点了点头。 哈哈果然自报家门,白羽心中偷笑道。 他们一直聊到很晚,有生以来,白羽说话就他妈没这么累过!看来,把自个儿装扮成另一角色并不容易。白羽开始佩服身边芸芸众生了。谈话并没主题,无非是男女之间初次见面时的那些寒暄,那些客套,那些恭维,那些奉承,那些虚情假意。 楚云果然是梁曼娇所谓的第三种女人,话不多,可针针见血。白羽则句句玄机,像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子夫一言未发,沉默是金中,喝下了足足五大杯橙汁。对于免费的东西,他向来不吝啬自个儿的肚皮。 白羽没问楚云个人问题,她却主动说了说自己的过去。她是那间酒吧的老板,怪不得那服务生那么熟悉她的习性呢!白羽心想,原来如此,看来错怪人家了。竟然还吃醋!他不禁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六 回家路上,子夫一脸忧心忡忡,眉头紧锁,像所有党政机关干部考虑一个并不复杂的问题时一样,较之以前,到深沉了不少,也不知跟那儿思考什么呢。白羽懒得理他,他在忙着揣度楚云,那个云一样的女人。 万事皆缘,随遇而安。看来,自个儿的缘分像来了!既然这样,白羽想,只要处置得当,怕不难得到一份安逸的幸福。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她竟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可那又何妨呢?白羽的大男子主义跳了出来说:如是女人一旦得手,那也算一种成功,同样会有成就感。何况,对方企图征服自己,自己图谋拿下对方,这种碰撞会是什么结果呢?只能是强强联合,使之关系更加稳定牢固!这不正是千百年来人们所追求的吗?什么山无陵天地合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目的不就希望老在一块嘛! 爱情自古坎坷,中有梁祝,外有朱罗,赚尽前世人现世人乃至后世人大票眼泪。可哭完后,一抹眼泪,却打从心底又期待甚至期盼如是轰轰烈烈爱一场!其实人都这样,没做过的事不见得就没想做过。向往风平浪静爱情的人,不是不想搞得感天动地,大多是对自己信心不足亦或说是懦弱。他经受不起风吹浪打,细小坎坷都会对其产生深远影像。但回头想想,他得到的是期望中那种平淡如水的生活吗?不是!他是在谨小慎微中一步步沦为爱情的傀儡,老婆将变成他的最高统治者甚至生命灵魂。再说,生活若如水一样平淡那将会多么乏味?这是一种性格,可这是男人想要的吗? 作为一个堂堂七尺须眉,凭心而论哪个不想荡气回肠一回?哪个爷儿们敢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我从没幻想过遇到几次艳遇!这两者是同一道理。起码白羽个人见到漂亮女人都会多瞄上几眼,并非无有想法。可今儿怪了,看着楚云,他竟忘了所有女人!或许,是因她重合了自己太多的痴想。试问:哪个见到自己朝思暮想三年的女人,感情不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甚而一发而不可收拾呢?有吗? 楚云是美国海归,当初,哭天抹泪儿的随那股出国热潮漂泊到了异地他乡去寻梦。当时觉得国外就和传说里西游记中的大雷音寺无异,遍地黄金,猫腰胡噜一把就一百万富翁。然一旦离开,才深刻体味到了月是故乡明。况且,西方也并非极乐世界,人生地不熟的立足于一群金发碧眼的番邦人中间还想淘点mony,又岂是历尽九九八十一难了得!人家唐僧好歹有仨徒弟护着,自己却孑然一身! 她选择了回来,可短短几年,重归故里,却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出国前,父亲已经故去,回来时,慈母却也奄奄一息,不久便驾鹤仙逝,和父亲团圆去了。此地空余了黄鹤楼,只剩一片白云千载空悠悠。她无其它姊妹弟兄,朋友也早已生疏,当儿时的玩伴都和你相敬如宾时,难道不该选择知趣的离开吗?她说。 于是,她来到了这个城市。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在了千里之外,她要重新开始。不久,她便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混入了庸碌的人群。但却发现,她已不再属于这种枷锁式的生活,和同事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特立独行的作风,实在不适合在喜听奉承的老板手下做事!因此,她再次选择离开。 她用多年的积蓄开了这间酒吧取名:望尘。意为让那些匆碌的人们对自己如神似仙的惬意生活望尘莫及。她做到了,整天乐在其中。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光顾独善其身了,却忘了古语有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感到了孤独。在别人眼里,她是陌生的,在她眼里,所有人是陌生的。她不想被世界孤立,所以,总是有意识的想法多认识些有识之士,结交些谈得来的朋友。这即是她明知白羽子夫尾随而不动声色的原因所在! 对此,她有她的理由。她笑着说:我实在看你们不是什么无耻之徒,你们男人见到漂亮女人,有几个不猫见了肉腥儿似的?相形之下,你们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倒更坦诚。人不就要坦诚相待吗?所以,我决定交下你们这俩朋友。再说,路上我一共途经两处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所在,如你们真是图谋不轨,还会放过我吗?哈哈。。。反过来,从我的切身利益出发,把你们带来不也能多俩顾客吗?哈哈。。。 白羽构建着自己的幸福蓝图,思想渐渐飘到了九霄云外,慢慢变成了异想天开。从望尘到家,他和楚云携手共度了一生。 刚进家门,子夫就一脸严肃的转头问道:“你确定她就是那个?”他朝窗户外努了努嘴。 白羽边打开冰箱拿了瓶水,边打开了电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千真万确!” 子夫脱掉外套,挂入衣柜,仔细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摇着头走了过来:“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先不说她的家世漏洞百出,就说你们刚才说的话吧,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又哲学头脑了?最可疑的就是,她明知我们在跟着她,非但不慌乱不害怕,居然还主动上来和我们搭讪!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白羽咕咚咕咚喝着冰水,一股沁凉流遍全身,顿觉神清气爽。他放下水瓶,头像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心不在焉的说:“你多虑了,人家不说了吗,想多交点朋友,这有什么不对的?” 子夫绕到白羽身后,双手拄在沙发上,低头俯视着他:“你太轻信于人了!交朋友有很多方法,可就没见过她这样的!这不等于以身试法引狼出洞吗?哪有舍着自个儿去逮流氓的。依我看,她即便真是那个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他摇了摇头。 “什么引狼出洞?那叫抛砖引玉!”白羽坐直身子,抄起遥控器不停换着台。直到换到一个播着外国肥皂剧的频道才停了下来,指着电视说:“你看,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你想,近朱者赤,她在国外多年,就是在爱国多少也得受那么点子西式文化的影像。东西方女人是不同的,不光外貌,你知道根本区别在哪吗?” 子夫摇摇头,绕过沙发坐了下来,眼盯电视里那对正在狂吻的外国情侣,不屑地说:“开放呗!” “不尽然,事实上,两者的本质不同在于观念。中国女人过于畏缩,不说自己所想,不做自己想做。总是怕这怕那非但不跟着感觉走,反而极力控制掩饰,压抑自个儿的内心感受。这样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什么?”他看着子夫。 “文静,有修养。” “呸!你以为现在还是唐宋元明清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不漏足笑不漏齿的那不是小姐!那不是先天生理障碍不便出门就是后天残疾羞于见人!现在连肚兜都改成比基尼了,她这样做会给人什么印象?虚伪!故作矜持给人的直接印象就是惺惺作态!” “我还是觉得传统点儿含蓄点儿好,可别太奔放!” “含蓄?那就是不勇敢!尤其男女之间,你想,古往今来,就因这含蓄二字造就了多少寸断肝肠的故事?从商鞅变法到明治维新继而改革开放,往大了说是想国安太平,往小了说还不是让人改变观念,从封闭中走出来?这含蓄了行吗?还传统?传统就意味着闭关锁国,发明了炸药让别人来打自个儿!我个人认为,当今中国女性,太缺乏点杨玉环,赵飞燕,江姐,刘胡兰的勇敢!” “这都哪跟哪呀!”子夫无奈:“我又没说让她们闭关锁国,我的意思是要适可而止。” “不必!适可而止难免会想得太多,想得多必然会干得慢!在哪适可?从哪而止?这都是问题!干嘛不把自个儿弄勇敢点?干嘛不把事儿弄简单点?同意就答应,不同意就拒绝,'奇·书·网…整。理'提。供'有什么呀!不就有些无所事事的欠抽之辈在茶余饭后造些流言飞语吗?他们不累让他们可劲儿造去!高老早就告诉过我们:走自个儿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人活在世是为自个儿,不是给别人活的!”白羽抓起水一饮而尽:“就说潘金莲吧,人家怎么了?我一直挺佩服她,西门庆本来就比武大郎优秀比他长得帅嘛!追求自个儿幸福有什么错?看把人说的和什么似的,还水性杨花,大街上看看去,有几个不水性杨花的!现在昌明盛世,国泰民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不是闹饥荒的时候啦。所以,我们的宗旨是: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桃一筐!” 子夫扭头瞪了他一眼:“满嘴歪理邪说,小心哪天也把你打美国去!” “随便你怎么说,呵呵。。。”白羽将空瓶扔进了垃圾筐:“当然了,我这也不是什么权威理论,所谓权威都是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那样的。我这只不过是活了这二十多年,看过不少人,经过不少事儿,自己总结的点心得。只对自个儿颁布,仅对有同感者生效。西方女人就不同,例如今天的事吧。发生在中外两者之间,结果会截然不同。首先声明啊,我这可不是崇洋媚外,只是就事论事,可别理解错了骂我!今天这事要在吾国女人眼里,那咱肯定是流氓了。她们都把自个儿看得和花儿似的,撒腿边跑不说,更有甚者还会报告警察叔叔。抓进去,我们最轻也得判个强奸未遂。罚款不说,还得关上些日子。最要命的是名誉扫地了,你再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舌头底下压死人哪!类似的冤假错案还少吗?浑身是嘴你也说不清!要换成外国女人呢?在她们看来,咱这是欣赏她,说不定还会回头请我们搓一顿你难道不喜欢别人赏识?别否定!否定也是言不由衷!她们是开放,可人们扭曲了这俩字的意思。开放并不代表她们就可以随便找男人上床!那样的话,改革开放可就他妈的坏了大事了!这俩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人就是认为是两性关系混乱,外国女人就像不要钱的妓女,找男人如同上便利店。以至于,当他们说起这俩字时,都会有生理反应!这种人还不在少数。我是少数人,我就认为她们那是敢作敢为,不违背自己的需求。于粗枝大叶中完成自己有原则的事情。这在吾国可一直都是男子汉的专用词,大丈夫敢作敢当嘛!人哪,不可能一辈子就爱一个人,不可能就和一人上床!反正,归根究底,外国女人就如同笔直的高架路,吾国女人却像蜿蜒的盘山公路。又好比兰州拉面和北京萨其马,前者直截了当,后者错综复杂!” “还是不妥!”子夫摇头道:“我总觉得她不够单纯,让人看不透。你可得三思而行!” “三思而行?那就是谨小慎微!” 此时,子夫变成了冒死进谏的忠臣良将。白羽却变为忠言逆耳的无道昏君。他早把楚云和自己融为一体化为一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其说是在坚持己见,毋宁说是在为楚云辩驳,给自己开脱。 他推了子夫一把道:“好啦,别多想了。我看人一向很准,她呀不会有什么复杂背景。更不会是那位政府高官或老大的情妇。她之所以如此难以琢磨,依我看,完全取决于这个纷杂的社会。如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金香玉,倘若没两把刷子,敢在这鱼目混珠龙蛇混杂的形势下开店?更何况,一女人家在外做事,又怎能让你一眼就看个底儿透?她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能和整天追着港台明星的小中学生比!” “你首先要明白,你现在是在找女朋友!”子夫拍着桌子道:“不是把自个儿当筹码考虑压大还是压小!” “对呀,老林,咱可都是朝而立之年奔的人啦,如今的方向是择偶,不是缠绵在一起卿卿我我。那些给块儿糖就跟着跑的单纯女孩不合适!要找就得找那些有深度有内涵的。华而不实的不好,实而不华的也不好。我不会拿我后半生的幸福开玩笑,万幸,我如今遇到个华而又实的!” “好好。。。说不过你!就算她好,那又怎样?”子夫一歪头:“你打算和她结婚?” “这个。。。嘿嘿。。。以后再说,现在还为时尚早!”见子夫直击自个儿软肋,白羽不想再谈,打了个哈欠,起驾回宫。 子夫脸上依旧疑窦重重,就像刁德一权衡阿庆嫂那样。见白羽回屋,从背后又扔来一句:“我看她不如吴婷,你好好想想吧!” 那天以后,白羽的作风骤变,这令子夫很是欣慰。再去教堂时,他居然主动请行!子夫心里那高兴就别提了!他认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终归没白费,这小子就快入道儿了!可他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白羽乃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其实,那个在教堂最后一排坐着的,只是他的皮囊而已,向悟空的分身术,他的魂魄早已乘风而去飞到了楚云身边。当每次礼拜完毕,他都回会驾驭着躯壳找回灵魂。 但是,望尘不愧是望尘,楚云真的是让他望尘莫及。两人除了越来越熟络外,了无其它进展。每次相见,楚云都是不温不火,而白羽听信梁曼娇的话,自然和她若即若离。他坚信,吊足她的胃口后必会坐享其成。可这不容易,每次见面于他而言都会是一次严峻的心理乃至生理考验!楚云所表现的或许是自个儿的本性,而他却是演绎着他人的人生!每每归家,条条神经都是筋疲力竭,松松垮垮的。 七 钱龙打来电话,照会白羽说要举行一次同学聚会。钱龙是白羽的中学同窗,两年前,二人又在此地不期而遇。在众多同学中,他也是唯一一个至今还和白羽保持联系的。钱龙倒是常提起,和几个同学还有联系。不过,也无非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而已。 这次聚会是他发起的,对此,他有他的想法。他说,他想让这群人若干年后重新相识。因为,这个社会,是朋友多了路好走,结识新朋友,千万莫忘老朋友。现在那班同学,在各自领域应该都占一席之地了,就如一条条通向成功的捷径,多一个就多一些机会。这是资源,放着大好资源不去利用,那不就是儍么?适时联络一下感情,就算没大帮助只是合作一把,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再说,大家还可借此叙叙旧,回忆回忆以前那段单纯快乐的日子。简直是一举多得,百利而无一害!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欲望也愈发强烈。钱龙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想想那时候,那才叫个无忧无虑,吃饱混天黑,那日子过得。。。唉!如今往昔那群嬉戏打闹的小鸡儿恐怕都变得羽翼丰满,和你我一样,成天满世界跑着找食儿踩蛋去了!好啦,不说了,一定提前安排时间,不要缺席啊! 钱龙的理由听来很充分,也符合当今社会的处世逻辑。但据白羽分析,不是那么完整,需得做点儿补充说明。估计他的私心很重!这些年,他在职场平步青云,来此地,正是因他平日的突出表现,美国总部才将其派来做区域总代理,其管辖和权利范围,等同于一省之长。他把同学召集在一起,不排除有想炫耀一下的可能。 然而,这还是次要的。大家欢聚一堂,叙旧是理所当然。可于他来说,却是想再续旧情!别看这小子平日大大咧咧,地球炸了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感情却异常执着!执着的让人难以接受,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条道走到黑并义无反顾。早在中学时代,他就已有了心仪对象。 陈亚楠,那个胖乎乎的女孩。不过,他那时仅限于暗恋。其实不光那时,中学生的恋情此时也是见光死。多少年时光流逝,他还不止一次和白羽说起,他忘不了她。并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爱情不会胎死腹中,他也不甘心让它浮不出水面!他说,老天一定会在给他们机会,老天是爱人民的,不会让任何人有遗憾。就算没有机会,那他妈也得创造机会!这应该才是他的终极目的。 不过,此目的却令白羽着实为他有些担心。这么多年,陈亚楠应该早结婚了吧?抑或有什么别的不可抗拒的因素令二人终难成眷属!钱龙的感情一直深埋心底,但当他终于挖掘出来却无处依附,那会怎样?而聚会于白羽个人而言,却也并不轻松! 中学,于白羽而言可谓是个遥远年代。在心中弃置已久以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现在把尘土拂去,一些似曾相识的景象才又依稀再现。 当时,香港著名影片古惑仔正以铺天盖地之势横扫内地大陆。受这股古惑风潮影响最严重的,校园当仁不让!看完电影后,校园随即便被弄得支离破碎。划分出了一个个小小地盘儿,每处都有几个人的联盟领导着,并都有自个儿杀气腾腾的名号。诸如斧头帮占领区是操场;四大金刚管辖以女厕所为中心的方圆数百米;十三太保则以大门口为主阵地等等。 钱龙是白羽的手下,他们的地盘也最大,盘踞于整栋教学楼。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那些小部落的集权中心及最高领袖,因为,一干小头目平日不得不在他们地盘上混,除非他们不再上课!当时,白羽说句话要比校长有用得多。其实,他倒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无非是逞凶斗狠,打打群架,收收保护费(皆冰棍儿,烟卷儿之类),欺负欺负弱小同学。不像浩南兄,动不动就刀光剑影手起刀落干掉几个!即便如此,也足令当时的白羽功成名就了。提及他的大名,多数人如雷贯耳甚至闻风丧胆,其威或可和破金的武穆老将军相媲美。 尽管他对聚会有所顾忌,可强烈的好奇心又促使他对其有所期盼。他想看看,昔日那群拉帮结伙冒充黑社会时常火拼能为哥们儿两肋插刀的青头愣,如今到底都变成了什么鸟样! 为了不致见面时彼此尴尬,也省的同学们指责自个儿贵人多忘事,白羽躺在床上,认真地努力回忆了一边他们的音容笑貌及尊姓大名。结果,令他大失所望。除钱龙和经常一起鬼混的几个狐朋狗友外,其余人长什么样儿都说不清了,更别提名字了!但是,有一个人不管是相貌还是名字,都是他心底一处永远抹不去的痛!许多年,挥之不去! 沈娜!!!白羽当时的女友,这个称谓,那可谓名副其实! 那时,校园里男女之间的交往被约定俗成的程序化。美其名曰配对儿三部曲:一,牵手;二,亲嘴儿;三,干那个。当时,能和一个青涩女孩牵牵手就已是莫大荣耀,值得借此炫耀好些日子。亲个嘴儿就更不得了,能直接提升在同学心目中乃至社团中的地位!干那个,想都不敢想!那时,衡量一个男人之所以区别于男孩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看他是否亲近过女孩。 而白羽和沈娜,却实实在在反反复复地走过了第三步!这亦是白羽那时能扬名立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他现在的顾虑所在。他和她的关系,随毕业的各奔东西而不了了之。不知她现在如何?不过,想想她那倔强执拗的性格,令百羽着实的心有余悸。为了忏悔继而洗刷自个儿的罪责,白羽在脑海和梦境中,为她安排了一场隆重如伊丽莎白女王一样的婚礼。新郎帅的令所有男人自惭形秽,让所有女人尖叫。但愿她能带着孩子来! 铃。。。。电话声就像婚礼上齐鸣的奢华礼炮。白羽端起酒杯,祝福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吵醒了。这似乎不是什么吉兆!电话还是钱龙打来的,想让他举荐一个好点的聚会场所。白羽假公济私,力推望尘。 聚会于周日晚上如期举行,白羽不清楚人是否到齐,他压根儿就没想起一共有多少人!不过,对每张面孔都似曾相识。同学们有打的来的,有自己开车来的,档次各不相同。打的的有每公里一块二的富康,也有一块六的现代。开车的有捷达夏利,也有别克奥迪。由此,倒可片面看出他们当今的生活水平是参差不齐。 当然,里边不排除有借别人车或搭别人车来的,白羽便是其中之一。那辆被誉为地狱之火的奔驰600乃钱龙坐骑,来时,他转了个弯,顺便稍了白羽一程。白羽也跟着风光了一把,开门下车瞬间,他找到了一个归隐山林已久的赌王又重出江湖踏入赌场时那种万众瞩目的快感。苦于天太热,不然,他非得红里儿黑面的风衣不可。 聚会的氛围是轻松的,不像杯光酒影华光交织的盛大晚宴那般隆重。故友重逢,大家都不约而同一袭休闲装扮。有两个更有情趣的甚至穿了身儿改造的学生装,不过,却如何也找不到当年的那股清纯,反而像制服诱惑,有些撩拨人的欲望。难道若干年后,人的思想是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吗? 白羽没敢多看她们,只微微点了点头礼貌是的打了个招呼。他和她们本来就不是很熟,因为,她们俩当时是学校公认的正派好学生。白羽却是和叛逆划等号的,整个儿一问题青年。自古正邪不两立,人家自然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白羽却也乐得不与其交往,那时,谁说他好他就跟谁急! 大家倒还都记得他,这当然也完全因他当时的江湖地位。恰因他是个坏学生!由此可见,好的并不见得就会流芳百世。吾国一向有弘扬丑恶以鉴现实之癖好,久而久之,世风日下中一些满门忠烈的忠臣良将便被默默掩埋于历史的滚滚车轮之下,反而是一干弄权耍诈祸国殃民秦桧之流的佞臣贼子,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变得根深蒂固!是对比参考?还是发扬光大?不明白! 另外,就是那个曾轰动一时的原因,他竟敢和女孩上床干那个!这场轩然大波想必至今还流窜于各位脑海之中。其实,对此事白羽一直是严守秘 (: ) 惑众妖言 第 4 部分阅读 另外,就是那个曾轰动一时的原因,他竟敢和女孩上床干那个!这场轩然大波想必至今还流窜于各位脑海之中。其实,对此事白羽一直是严守秘密,三缄其口,恨不得先装鸡蛋里再扔到某不毛之地。 无奈,纸包不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隔墙有耳,外加几个好事之徒,这种事儿总会通过各种渠道不胫而走。稍稍添油加醋,漫天流言飞语就如某大腕儿红星的求爱信般纷至沓来。打开一看,却不是什么纯情少女的萌动之言,眷恋之意。而是年长的批评教育,年少的羡慕嫉妒。最后,男女双方各自联名上书,以表他(她)们对此事之态度。两张语文课本的封面以纸团儿形式落到了白羽手中。女方观点:不要脸=白羽;男方则是:白羽=偶像。同因不同果,男女双方竟差距至此。 白羽穿梭在人群中,像一尾迷路的鱼掉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周围一切都是新鲜的,却又都那么熟悉,之时罗列位置不同。当逐一将他们在脑海中复位时,白羽又重新认识了一群熟人。 他客气的与每个和他打招呼的人打招呼,拥抱,开玩笑,彼此拍肩膀,喝酒,离开。最后,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沈娜。她正在灯下自斟自饮,打眼观去,她已不是那个身体单薄的像枯树枝一样的女孩了。经过这许多年,她已然蜕变成一个丰满成熟非常有味道的女人。看上去很像是一个新婚燕尔的少妇,身子圆鼓鼓的富有弹性。 白羽是打心眼儿不想过去,毕竟,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摧残过人家,若干年后再见,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在彼年代,包括现在的某些地区,把女孩的贞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亦如男人对自己的命根子。可相形之下,男人倒更轻松一些。毕竟洗洗还是干净的,可反复使用而不露痕迹。女孩不行,一次性用具(注:当时还未出现处女膜修补术)。新婚初夜不落红,那就意味着她猪狗不如的悲惨命运的开始。放荡,贱人,破鞋等等名号将伴其一生,甚至会成为她被抛弃或根本嫁不出去的唯一理由。况且,白羽并没有给她任何的补偿,做的最大的一次贡献就是请她吃过一顿饭:一份素炒饼,一碗鸡蛋汤还是小碗的并俩人喝,就更别说承诺了。白羽于她,就如同住了一段霸王客栈。该走时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或许是店小二的恶毒辱骂,或许是老板娘的彻骨之伤。白羽心中是悔愧参半。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她?是同学?是朋友?是昨日黄花?还是如同陌路? 沈娜坐在那里,看着这觥筹交错醉死梦生,看着谈笑拥抱的人群,也看到了呆若木鸡的白羽。显然,这勾起了她的某些回忆。她桃腮泛晕,眼神迷离不定。白羽不得不走了过去。 “嗨!”他坐了下来,没敢离太近。 沈娜盯住他看了一会,嫣然一笑:“你没变。” “是吗?呵呵。。。”白羽尽量保持自然,想找点轻松的话题以掩饰自个儿的忐忑不安:“你可变多了!越来越漂亮了!”他干笑两声,可忍不住关心地问:“过得好吗?” “不错。”沈娜很平静,往事如烟,她似乎已忘了又或不愿提及:“你呢?结婚了吧?” “啊。。。还没。。。没有”白羽将头转向了吧台里边,也借此避开了沈娜那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又带点兴奋的目光:“你呢?” 沈娜摇摇头,慢慢呷了口酒。有些失落,又似乎兴奋更甚。眼睛盯着酒,一动不动。 白羽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你。。。特意赶过来的?” “不,”沈娜摇动着酒杯,有点心不在焉轻轻地说:“钱龙打电话时,我正好刚刚下飞机。这些年一直在外边。。。转了大半个中国。也没个心仪的地方。不过,在飞机上往下看时,倒觉得这里挺适合我。很亲切,所以,打算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唉。。。漂泊太久,累了。况且。。。”她没说下去,将目光投向了白羽,笑得很是不自然。 “好呀!!”白羽深吸了几口气,轻声咳了几下:“那。。。你现在住哪?” “酒店,昨天买了套房子,还没安排好。”沈娜靠在椅背上,拿瓶给自己倒起了酒。有几滴不小心落在了台布上,红的像血。 “这么快就买房啦!!”白羽差点没蹦起来。 “嗯,既然决定留下,就不想在拖三拖四的,犹豫不决容易使人改变主意。看到喜欢的就买喽!” 沈娜举起酒瓶,示意要为他倒酒。白羽赶忙接过自倒。沈娜一直歪头看着他,这姿态和从前一模一样!白羽放下酒瓶,抬眼观瞧,不幸正和沈娜来了个四目相对!沈娜的目光霎时变成了枷锁,限制着他的自由。他不知该怎么坐着,手该放哪,往那看!不知所措中他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送到了她面前,就像日本武士托着那把神圣的战刀。他低着头:“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打电话。。。给我!” 沈娜接过认真看了看,装进了包里。同时,取出了一小备忘簿和一支笔。边写边说:“我还没找工作,没有名片。” 她写完撕下,递给了百羽,字迹依旧那么娟秀。白羽对这套动作和字迹再熟悉不过了,上学时,他们就经常如此互传鸿雁。现在这小鸟儿又带他们飞回了从前,二人情不自禁地对视着陷入了沉思。 “喂!!你们要想旧梦重温,我可是据双手赞成啊!!哈哈。。。”一语惊醒梦中人,俩人同时转醒过来。沈娜的脸更红了,迅速低下了头。 说话的是钱龙,这小子对他们二人的事儿是了若指掌。因为他又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当时他是白羽的一室之友并死党。他做到了俩人对面:“跟你们说,别看这些年了。我一直仍旧认为你们俩是最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怎么样?一个没娶,一个未嫁,想不想再续前缘?哈哈。。。机不可失啊!沈娜,我们老大可是依旧那么有板有眼,风度半点不减当年!抓紧点,可有望在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哦。哈哈。。。” 钱龙是有名的大嘴巴,故当年人送雅号——漏勺!除了他暗恋陈亚楠一事外,一般情况,任何事情在他大脑中停留绝不会超过三分钟。继而,他就会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白羽和沈娜的事,当初就是他一不小心顺嘴秃噜出去的。再加之今天又多灌了点儿猫尿儿意兴正酣,更加的肆无忌惮,满面红光的像个茶叶蛋!他乐呵呵儿的看着沈那,根本没把白羽的尴尬局促放在眼里! 其实,白羽也是有备而来,可路到险处难回避,事到临头不自由。一旦面对,之前的种种假设都跑的无影无踪。此时,他就像被织在一茧里,身不由己的紧张,这大概就是作茧自缚吧? 钱龙依旧不识时务,转头嬉皮笑脸的看着白羽:“白羽,沈娜可是刚买了房子,免不了要人帮忙打点。这份美差我看是非你莫属!等房子弄完了,你大概也就抱得美人归了。哈哈。。。” 白羽看了看沈娜,她早已将头转到一边,正盯着一束百合发呆。他强做英雄道:“啊。。。那当然。。。这还用得照你教吗?!” “你可就这样定了!好啦,我也不打扰而为了,接着续吧!”钱龙终于起身朝陈亚南走去,刚走两步,又回头冲白羽挤了挤眼,笑得相当淫荡。 白羽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老样子。” 见沈娜没做反应,扭头观去,她已陷入了沉思,痴痴地说:“是呀,以前大家在一起多开心,现在想想真挺怀念的。。。” 白羽大口大口地灌着黄汤。 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在轻松愉快中收场。后来白羽得知,这一班同学中,有两对儿最终修成正果,结婚生子。却都是那时看来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十三太保中排行老五的拿下了守贞堂的大姐头,一全校级三好学生竟委身下嫁于四大金刚的老二!现在的感情都很稳定,小日子过得如火如荼。陈亚楠出落得仪表不凡,不出百羽所料,她果然已结了婚!庆幸的是又离了,如此一来,于钱龙的感情更是火上浇油,令他之爱火燃烧的更加灼烈! 白羽一直以为,那个时候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的可小时候办家家酒没甚么两样,都是电视上学来随便把来玩儿玩儿而已。但事实证明,他错了!那个年龄其实就像一张张洁净的宣纸,感情那些事儿呢,犹如浓墨重彩,一旦沾染是很难磨灭的。除非它碎了,化为灰烬。但,可能吗?沈娜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的像一汪秋水,可拿脚趾头都能看出来,在自个儿面前,她的不从容亦或更在自己之上! 白羽本打算送沈娜回酒店的,这也是钱龙的主意。不料,楚云先声夺人将他留了下来,说有事要谈。白羽都弄不清是要感激她还是抱怨她,他的思想很是矛盾。就如一个不幸被歹人强奸的少女,心理上蒙受了莫大羞辱,可生理上有时却希望甚至期盼这种粗暴的行径。孰是孰非,自个儿都很难辨清。 白羽为沈娜叫了出租车,并为不能送她而抱歉。时间已是午夜,路灯孤零零的散发着青光泼洒得大地一片凄凉。接着车内的一缕昏黄,白羽清楚的看到沈娜那微微润湿的双眸,闪闪泪光搅动着他的思绪令他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不是他不够坚强,是男人大都一样,在女人温热的泪水中,都会轻而易举的融化。 其它同学也陆续打道回府,钱龙如愿以偿,一道白光载走了陈亚楠和他的梦想。走之前,大家又互留了新的电话和住址。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没有几个,但相隔都不是很远。大家客气一番,相互邀请一番,依依不舍一番才算完事儿。人走光了,此地只剩下了百羽和楚云。白羽看了看楚云,心里明白,自个儿即将又会面临着新一轮的意志力考验!在楚云面前,他的理智随时可能崩溃! 平日优雅的酒吧此时看去就像个战场的废墟,到处杯盘狼藉弥漫着败火残烟。二人站在中间,犹如这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两名士兵,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似乎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有如生死之交。 刚刚人多,白羽无瑕太关注楚云。现在看来,只见她一改往日风格,穿的简单朴素,似是为了迎合今天的场合。但如是朴实无华以难掩其的光芒四射!那就像一份四分熟的牛排放在一个古朴的明朝蓝花瓷盘里,更是别具一番风味。于白羽的杀伤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白羽的第一个想法。楚云站在他面前,微笑着,面色微酡,剔透的像一块晶莹的琥珀。看来,她今儿喝了不少!一定是这故友重逢的场面触动了她,令这位既没亲人又没几个朋友在身边的异乡客触景生情,顾影自怜中春心微动!这大概或许应该就是她留下自个儿的原因吧?百羽想。开始有些有伤大雅的镜头在眼前浮现。 楚云姗姗而来,递给白羽一杯红酒,鲜红如他奔腾的血液,丹唇未启先闻其声:“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 白羽眼中的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口吐兰香语气轻柔似带央求,举手投足都透着暧昧。他置身梦魇中,梦呓道:“不。。。不太清楚。” 楚坐做到吧台边,双肘向后,拄在了吧台上,抬头望向了天花板,优美曲线立刻呈现眼前。似在感慨:“这间酒吧,一直是我自己打理,现在,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啦!”她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扭头看着白羽。 白羽的想法骤然升温,确定她的话是另有所指,脸上不由微微发烫:“是。。。是吗?” “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人来一起打理,当然,不是那种雇佣关系,是合作。” “那。。。好啊,免得。。。自己太辛苦。”白羽不敢直视她,他怕自个儿会像狼一样扑上去,面对如此露骨的挑拨,他突然变得有些畏首畏尾。 楚云笑的更甚了,好像在献媚,这一笑,完全可以使商纣灭亡,令唐明皇一脚踹开玉环,而转拜在她的高跟鞋下,烽火戏诸侯,无非也全因此一笑:“他不用投资,只要人过来就行了。” 不会吧!!!白羽的心率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下每分。 “今天和你聊的那人是谁?”楚云突然问。 白羽不解,她为何此时提及沈娜,而这于他心里生理都可谓致命打击,不过很快,他就为此问题套上了一个自以为是合理的解释,她在吃醋! “她。。。她是我中学同桌,怎么啦?” “我观察了她很久,是我一直寻找的类型,如果可能的话,介绍我认识!” 楚云笑着,带着确凿的央求撒娇味道,但这对白羽没作用了,刚刚温柔的一句,把他之前的种种幻想,不留余地的打了个灰飞烟灭。就如一盆冷水泼到了他火红正炽的心上,嘶的一声白烟闪过,变成了一堆死灰。 “她。。。好。。。可。。。可你就为这个啊?”白羽不甘心。 “就为这个啊,你以为怎样?”楚云更显惊讶。 一句话弄得白羽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自己个儿那污秽的思想仿佛已然玷污了眼前这位女神,幸好有酒盖脸儿,楚云才没看出他那涨得紫红的大脸:“我。。。我以为。。。有别的事儿呢。”他吞吞吐吐的嘟囔着。 “别的事儿。。。”楚云放眼四顾,坏坏的笑着,走到白羽面前,双手自然下垂,反复揉搓着,一脸羞答答不好意思:“别的事儿。。。自然也有,就是有些。。。怕你不答应。” 就像一阵风徐徐掠过白羽的心头,它又要死灰复燃!可正当他正在权衡作为男人是否应该主动一些时,又一阵风刮来,把灰攘了个纷纷扬扬。 “帮我把这里收拾干净!!!” 八 由于昨晚白羽的身心都遭受了惨重打击,回去后又失眠到天亮,故此一脸倦容的来到了公司。边打着哈欠边吃着吴婷的关心,心中是叫苦不迭。 “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看到白羽的鸟样,吴婷哪肯放弃这大献殷勤的好机会。 “没有,昨晚同学聚会,谁的有点晚。” “那不如回去休息吧!我去和爸爸说!”说着,吴婷起身直奔她爹地办公室。 “不用啦!”白羽把餐盘儿一推,抹着嘴:“别总这么小题大做的!” 吴婷一愣,转回了身:“怎么会呢?身体可是头等大事,怎么叫小题大做呢?太累不能硬撑的,会病倒的!” “哎呀不用,我没问题!” “真的?”吴婷怜惜的看着白羽,好一会才重重点点头。然后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一会儿,有个好消息!”说完没等白羽说话就笑着走开了。 这可让白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想不出,在这儿于自个儿会有什么好消息可言!难道,吴婷想霸王硬上弓?!白羽揣测着,这于她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可于自己。。。不会!人家毕竟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会不堪至此!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一想法。 整整一上午,白羽都在思讨这个问题,到头来,却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同事们的眼神中,让白羽觉得似乎他们都已知晓了什么,唯独自个儿还蒙在鼓里。这令他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们都在骗我!所有人!!!瞧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观望着一只即将被放上案板的羔羊,令他们馋涎欲滴。而羊本身却尚不知自个儿挨刀的命运,躺在屠刀底下还在那咩咩地欢唱! 快到中午的时候,该来的终归还是来啦!总经理即吴婷的爹地一道口谕,将白羽传唤到了办公室中。白羽心里就像是揣了一窝兔子,扑通扑通地闹着,一步步走向了拿到往生之门。对这位五十多岁的慈父严总,白羽一直以来是由衷敬佩之余,更多的是畏惧。 吴天,是总经理的名字。因平日异常严厉,故一干员工私下里送他一雅号——和尚。其中包含两种意思:一义取那句歇后语: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在公司,他最大!再者就是,吴婷的母亲因天妒红颜剩下她不久便香消玉殒,这许多年了,他一直没续弦至今过着单身生活。这还不是和尚吗? 他的业绩是令人敬佩的。多年前,携妻至此白手起家艰苦创业,凭百折不挠的毅力,卧薪尝胆之精神,把生意经营的是有声有色。不久,就创建了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跃居此地富豪排行榜之首成为了此地一流的企业家。当时,曾有媒体称其为中国的比尔·盖茨,大陆李嘉诚。时至今日,他仍旧是商界举足轻重叱诧风云能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人物。 如今的他,身体略微发福,有了些稀疏白发。工作时,常常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沿袭了所有中外成功企业家的风度派头(也经常和某某高为出去喝个茶,吃个饭)年轻时的帅气尚依稀可见。吴婷之漂亮,就有他一半的功劳。 他把全部的爱都灌注在了吴婷身上,那可谓视若奇珍。众所周知,女儿就是他的一切!吴婷的行情,是一直被业内人士看好的。凭老爸的身份地位,谁还敢不对她另眼相看礼让三分?除非是不想混了!从小到大就没人敢伤害她,皮毛都不行! 吴天也一直在物色着一位金刀驸马,盖因他这将来是属于半世袭半禅让的传位制度,故对接班人的把关之严苛那是不言而喻显而易见的。这个人不仅得女儿满意,还得有能力使他的商业帝国继续发扬光大传承万代。而白羽是怎样对吴婷的,大伙儿有目共睹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可能袖手旁观吗?虽白羽没想过要获此殊荣,可自个儿做的也的确有些过分!他要如何发落?走到门口时,白羽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忽发一种大限将至之感。他想,老头儿最次也得判自个儿个重九发配吧? 吴天让白羽坐下,微笑着端详了好一会儿,直笑得白羽发毛后,才语重心长的开口:“白羽啊,一直以来你在公司的表现,都挺不错的。啊,这个呢我也都看到了眼里。所以,我决定,提升你为部门经理,以后,你可要更加努力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白羽的心可算是落了地儿了,好事儿,确是好消息!忙道:“谢谢,感谢吴总栽培,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请您放心!” 吴天点了支烟,也递给白羽一颗,这可是非人的待遇,简直就是神仙!白羽忙接过,点着狠狠吸了几口,才把澎湃的情绪稍稍稳住,大起大落,他有点儿晕。 “呵呵。。。这我相信。你一定会游刃有余的完成好工作,不然,我也不会选你,呵呵。。。这点眼光恐怕我还是有的!” “对对对。。。吴总老谋。。。不不不高瞻远睹,从不会走眼。” “再有,你和婷婷。。。。” 完了!咯噔一声,白羽的心刚着地儿,却顺势沉到了谷底。心说,觉着就不会这么简单吗?老家伙岂是等闲之辈?他这明摆着是先君子后小人先礼后兵啊!给自个儿一蜜枣,却是饱煨鹤顶红。自个儿和一死囚有何区别?这和死囚处决前先给一顿大鱼大肉的吃食是同一道理!哼 !!!部门经理!!无非是断头饭里一盘外焦里嫩酸中带甜的糖醋里脊!虚晃一招,真功夫在后边呢!! 吴天看着神不守舍的白羽,马后炮打了过来:“你和婷婷的关系。。。。” 说时迟那是快,白羽及时反应,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阳桥头一声断喝,挡住了他的百万雄兵:“很好,吴总,我们的关系很好!她是所有同事里最最关心我的一个!” “我知道。”吴天笑了笑:“白羽啊,在公司这群后生里,你算得上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了。唉,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倍有才人出,我老啦!呵呵。。。我可是一直都很欣赏你!啊,你也知道,我就。。。”他顿了顿,似乎感慨了一下,才接着道:“就。。。婷婷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我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着,惯着她,宠着她,恨不得把她放到温室里养着!啊,可我换回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呀!@呵呵。。。”他自嘲的笑笑,起身绕过他那厚重的办公桌,走到白羽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她可连杯白开水都没给我倒过呀,再看你,啊,一日三餐她全包了。和你比我是大大的不如啊!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他转身走向那大大的落地玻璃窗,从那几乎能遍览整个城市。 “是。。。是啊,她对我的关心,我本人一直是感激涕零,纵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之万一!”白羽唯唯诺诺小心应付着,一切皆按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之理运作。 “当然,她也不是十全十美,对不对?” “对对,噢。。。不。。。不对。。。不对。。。” “别紧张,啊,我们这只是随便聊聊。啊,哈哈。。。” “好,不紧张,随便聊聊。。。”不紧张?才怪!!!白羽心想,哼,随便聊聊,你个老狐狸!我早就看到你的尾巴了!! 吴天站在窗前,望着眼前壮丽的景色。那何尝不是白羽的大好前途?“我老啦,跟不上潮流,落伍啦。哈哈。。。总弄不明白你们这些小青年都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可是也知道你们的一些流行于什么的。啊,哈哈。。。那倒是挺有意思,譬如说什么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呀,什么缠缠绵绵翩翩飞呀,什么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呀。。。等等。啊,是不是?” “是,是。”白羽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俩字儿。 “好啦,你看我,”他转回了身“年纪大了总爱唠叨,哈哈。。。怎么无缘无故和你说起这些啦。记住,一定要好好干,啊。对啦,教你一个秘诀,最重要的就是搞好同事关系!啊,好好干,可别辜负了我啊,哈哈。。。”他大声干笑几声,又转回了窗外风景,背对着白羽挥了挥手,这如果在前面看,估计那风度派头得和开国大典差不多。 白羽逃出了他的办公室,长长舒了口气。这老头儿的小九九,他是在明白不过了!他在帮女儿,他已然开始暗中发飙了。如此一来,这个经理就变得不是那么单纯了!那很可能是和吴婷交往的交换条件,亦或说是一个要挟! 难道他们父女早就串通好了要设这个局来对付自个儿?白羽琢磨着,经理这个职位不否认又吴婷背后运作的功劳,但以此来威胁自个儿做她的男友应该不会是她的主意。否则,三年了她何苦等到今日?早下手的话,恐怕小孩都好几个了!这一定是老头将计就计,私自附加的条件!但他碍于面子又不好直说,所以才搞出了今天这么一套。看来生意做久了却能变得老辣,说好听点是老谋深算,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老奸巨猾!可是,当前这种局势自己该怎么办呢? 做经理,那自然是乐意的。因为自己有这个实力,并信心十足。再者说,还会有诸多好处。身份不同了,地位不同了,从对别人点头哈腰变成了别人对自个儿另眼相待,也算小小的扬眉吐气了一把。在现实点在俗点,就连拿的薪水也不同了!白羽不是守财奴,也不想做什么有权有势利欲熏心之人,可是人终归是人,不为自个儿天诛地灭!谁没点私心?谁或多或少没点子虚荣心?事到如今谁还敢做大无畏状道:我不贪图荣华富贵,我不爱慕虚荣,高官厚禄于我都是过眼云烟,我做一切都是为了奉献,是为人民服务!那时都不过是口号罢了,谁说立马拿一板儿砖拍死他!!有句话是个人就知道: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白羽平时很认同西方社会的经营理念,按劳分配,相当于计件发工钱,做十件给一百,做二十件就给二百,多干多得有多大能耐就应该有多大回报成就。孙悟空能打能杀,最后做了斗战圣佛,猪悟能果然无能,但仰仗心宽体胖食肠宽大也能混个净坛使者当当。大锅饭集体作业那套,不他妈实用啦!!干得多一月三百,干得少一月也三百,那谁还他妈会多干?谁还能有上进心?只能是使人更散漫。如一次短跑比赛,那块金牌的作用无非是促使运动员加速的原动力。若奖励不是颁发给优秀的人,而是见者有份参加就行,那他妈百米赛跑非成了十来个人磕着瓜子聊天散步不可!反正也不用争什么呗。重在参与这话仅供战败一方自欺欺人罢了!这个经理也一样,在白羽的工作生涯中犹如一过渡段,承前启后,肯定他以前的努力,督促他以后更加的努力。 如果说当这个经理白羽还唯一有点不痛快的地方,那就是因为吴婷。中间搁上她,他总觉得这个位子来的有那么点不太光明磊落。总觉得自个儿似乎是出卖了点什么似的。可他又不能因此就断然拒绝,那就等于是否定了自己的能力。试想,一个才华却无处施展的人是何其悲哀?这年头千里马太多,伯乐却一个个都瞎了眼或蒙了心!白羽不想像文化大革命时那样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可话说回来,这理由成立吗?人家吴婷又没明说要交换云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可一旦应承,似乎有代表着默许了什么,嘿——!老家伙果然厉害!他考虑的是面面俱到啊!那吴婷本人呢?白羽开始思考这个实质性的问题。说实话她并不讨厌并不招人烦。连送报纸的有时都难免落几天,人家却能三年来持之以恒,足可见她的决心亦或痴心。况且,自个儿和老头一别劲儿,她不就成牺牲品了吗?于心何忍?和她做不了恋人可以做朋友呀,就那种超然物外的脱俗关系,史称红颜知己。现在这种人是打着探照灯也难找呀!至于自己不接纳她,他那么冰雪聪明,相信会慢慢理解的,这种事不是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只要她不追究了,老头不足为患。你想呀,哪有当事人不追究代理律师咬住不放的理儿?那太监管的也太宽了吧!白羽是越想越明朗,嘿嘿。。。买卖不成,仁义还在,这两全其美的事儿,还跟哪找去? 吴婷早已等到门外,一见白羽出来迫不及待跑上,兴高采烈地问:“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白羽笑着点点头,转身朝座位走去。以后有自个儿办公室了,此地不能久留,忽然要离开这个日夜奋战过的洞穴,还真有那么点子恋恋不舍,毕竟,自己滴在这的斑驳汗渍还尚未干透。 “白羽,”吴婷追了过来,变得有些忐忑,吭哧了半天才含羞道:“我爸爸他。。。他没和你瞎说什么吧?” 从她的模样看,白羽确定了刚才的想法,她的确未参与此事!同时,也给了他安慰一下她的理由,笑着说:“没有啊,没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吴婷轻轻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说:“不过——如果他说了什么,你可一定也别在意,他那时胡说八道呢!” “哎——”白羽板起脸:“我可不敢这么说,那可是总经理!” 二人都笑了,吴婷笑得很开心,并不是白羽以前所认为的那种虚伪。相反,到更像是一尊简约派的雕塑,简单,直白,明了。白羽突然油然而生了一股怜悯,回首往昔自个儿对如是女孩的如是冷漠,还真有点不是玩意儿! 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呢?他不禁扪心自问,在别人眼中她近乎完美!三年来,她又是怎样一种感受呢?自己好像能体味到!那是任劳任怨爱着一个人又不知前景如何的感受!自己何尝不是成天对着窗户发呆?将心比心,我们是同病相怜。难道恰因心中那个影子?可她和眼前这个鲜活的生命相比,真的是那么不切实际! 白羽突然有一种想拥抱吴婷的冲动!可他又不能!是因人言可畏,到处都是狗仔队!如若那样,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噢,三年了对人家冷若冰霜,这刚当上经理就一下子变得热情如火,如此的突然转变明显是给自个儿脑门儿上贴一标签——势利小人!那,这种冲动可否称其为爱呢?唉!爱情太深不可测,如一太极八卦阵,看似简单实则里面亦真亦幻处处玄机险象环生,谁又能看清呢? 白羽看着吴婷,竟无语。想感谢她,感谢她的知遇之恩感谢她长久以来所做的。可是,这还偿还的清吗?感谢有什么用?相形之下,自个儿做什么都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中午。。。我请你吃饭!”他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三年来,这是他破天荒第一次主动约吴婷,她的受宠若惊可想而知,痴痴地跟那站了半天。 九 子夫几天没回家了,他公司在最近正在开发一个新的游戏,这小子正不分昼夜的一头扎进那个虚拟的空间无法自拔。空荡荡的房间,只剩白羽一人。 他在窗前站会儿,累了,就坐沙发上歇会,百无聊赖。打电话约钱龙,这小子没空,他正在和暗恋已久的陈亚楠转战地上。去望尘吧,又不知该和楚云说些什么,况且,也不知她在不在,因为,对面那个身影有划破了他的视线。 自聚会那晚,他的下流思想似乎于他和楚云二人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虽然楚云没怎么觉察,但他自个儿有了心理障碍。他也始终不想探究此她是不是彼她,有些事看太清楚了反而没意思。但在心里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知道自个儿在楚云眼中的印象,子夫说的对,她确实很难参透。虽然自个儿也是按梁曼娇之言一直在做,看上去整的高深莫测的。可那毕竟只是个躯壳,就像射雕英雄传中的裘千丈,只是在狐假虎威实在没甚么真功夫! 沈娜临行时的那双泪眼,几次浮出他的脑海,弄得他的心绪几度低落。或许该给她打个电话,白羽想。可结果下了几次决心,还是没勇气拨通。和她说什么?白羽坐在电话前,手心的汗浸湿了沈娜给他的卡片,那似乎好似她的泪做成的。正当白羽发愁怎样打发这无聊的周末时,铃。。。电话响起。 电话是吴婷打来的,问他有没有事,没事的话约他出去玩。白羽想反正自己正无聊的难受,况且,有是在极力改变对她的态度中,就答应了。 约见的地点离白羽住处不远,是个不大的公园,绿树掩映郁郁葱葱散发着勃勃生机。每天早晚,都会有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在里边活动,遛鸟,打太极,下棋,扭秧歌。。。一派夕阳无限好的风光。白羽到的时候,吴婷已经在了。 看来,白羽一直是忽视吴婷的。这么久的同事了,他可以说是丝毫不了解她!没想到,这么大人了,她依然童心未泯喜欢到游乐场和电玩一类的场所消遣。这种喧嚣和她那轻柔的性格恰成正比。想想,也难怪,这是二人第一次已近乎约会的方式一起出去,吴婷之兴奋不言而喻。她在白羽身边,活泼的简直就像一只快乐的梅花鹿。 感觉总是能互相传播感染的,同沉重的人在一起,难免会高兴不起来,换之亦然。白羽属于易感人群,吴婷的快乐感染了他,令他也放下了一切负担压力,痛痛快快的做了一次不谙世事的顽童。原来和她一起竟是如是轻松快乐! 他们一人举着一冰激凌,没头没脑地在大街上风跑着。引来无数路人诧异的侧目,他们似在怀疑,当今社会居然还会存活如此轻松快乐之人?对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这对大孩子,他们就像再欣赏秦始皇的兵马俑般惊叹。 跑累了,他们找了一间咖啡屋休息。白羽发现自个儿好久没这样放松身心了,整个二人就像刚洗完桑拿浴,在摄氏四十多度的雾霭中闷了半天,一开门忽然迎面扑来一阵凉风,那种舒服就别提了!这感觉除了因吴婷外,和所处的环境也有很大关系。 一进咖啡店的门,他就仿佛置身于了英国的田野乡间,一派安逸的田园风光,满目的绿色充盈。随处可见的一种金黄色的花朵竞相怒放着,显得那么生机盎然。直接受益的当属鼻孔,空气清新呼吸异常通畅,每吸一口都有一丝凉意钻进大脑,这不是传说中的童话王国吗? 服务小姐也挺特别,除了扎着花边围裙外,头上还都系这一块方格子头巾,俨然一副苏格兰少妇的模样,只是把喂鸡的盆改成了端咖啡的托盘。 桌与桌之间都是用宽宽的木制尖头篱笆隔开,尖是圆滑的不必怕扎人。桌子用没去皮的木头制成,刷了一层透明漆,散发着淡淡的棕黄色。坐位和秋千一样,用人造藤蔓吊着一块一尺多宽的板,充满了原始野趣。四周坐的全是情侣。 吴婷前后摆荡着,长发在白羽面前飘来飘去,带着丝丝洗发水的清新香味。突然问道:“你有望远镜吗?” 白羽喝了口焦浓的炭烧咖啡,在那苦中寻找着香甜:“没有,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吴婷吃吃地笑了笑:“想没想过要买一架呢?” “没想过,我自认视力还算正常。再说。。”一个服务员从白羽身边经过,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慌忙道歉,打断了他的话。 “在说什么?”吴婷睁大眼睛,认真追问。 “再说,”白羽打趣道:“在这种楼群密集的地方,买那玩意儿不排除有偷窥的可能性,并有变态嫌疑。呵呵。。。” “哈哈。。。”吴婷捧腹大笑,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白羽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难。。。难道。。。你。。。 没有。。。”说到这,她的笑和话都戛然而止,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忙低头喝起了咖啡。 这令白羽很是不解,追问道:“我?我怎么啦?” “没。。。没甚么,”这时刚碰白羽的那个服务员又走了回来,冲白羽歉意的一笑。这也使吴婷得以有理由岔开了他的追问:“小姐,再要两杯咖啡,一杯只加糖,一杯什么都不加。谢谢。” 看来她是不想说,白羽也懒得再追问,因为又有新的问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吴婷对他的了解他是知道的,可如是的彻头彻尾却令他有点惊讶!她竟然连自个儿喝咖啡什么都不加这种习惯性的小细节都没放过!他在心里不禁他了口气,唉,对于自个儿,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间店为了让消费者得到实惠,就连基本的浅茶满酒的规矩都不顾了,咖啡,弄得慢慢的。吴婷将白羽那杯小心翼翼递送过来,那认真的样子,就像幼儿园的小班同学在冥思苦想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时一样。从她生疏得几乎笨拙的动作中,白羽可以看出,吴天没撒谎,她确实是连水都没给他倒过! 吴婷把咖啡放到白羽面前,微微皱了下眉,好像烫到了。白羽心中一阵感动,冲动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她的手。 吴婷一怔,继而脸泛红晕低下了头。看得出,她是又惊又喜!脸上洋溢的那份满足就像一位苦苦怀胎十月的孕妇历经一番痛苦挣扎后终 于如愿以偿当上了母亲。她应该更甚吧?怀了三年!简直就是哪吒他妈!!! “谢谢,”白羽深情的看着她,却不知该再说什么好了。直到吴婷鼓足勇气抬起了头,白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那眼中是什么? 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了,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白羽才被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惊醒。扭头一看,原来是店里那群苏格兰少妇一字排开正微笑着冲他们鼓掌。这是干嘛?二人都被弄了个莫名其妙,深情对视也变成了面面相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 这时,一个少妇手拿一支向日葵似的花蛮腰慢展,罗步轻移款款而至。伸手将花儿举到白羽面前,开口拨开了二人的疑云:“我们老板交代过,每当看到客人如此深情的时刻,都要鼓掌祝福他们。送给你!” 噢,原来如此!明白缘由后,白羽呗此规矩弄了个目瞪口呆。但面对如是一张真诚的脸,不管怎么,都无权拒绝! “谢谢”白羽接过花儿,转手送给了吴婷。她腼腆的接过,捻动的花就像一架清风中曼舞的风车。 白羽不禁对这的老板产生了兴趣,他想一探究竟,拥有如是古怪温馨方式的人到底何许人也:“你们老板倒挺有意思,不知是否有缘一见?” “当然可以。”少妇答应的很干脆,说完,便转身朝店的深处走去。 工夫不大,那个幕后主使便现出了原形。那是一个大约三十三四的中年男人,成熟,稳重,有修养,可谓一表人才。并且保养的很好,面部相当光滑。看来,洗面奶不仅能清楚污垢,亦能抚平或抑制无情岁月在人 (: ) 惑众妖言 第 5 部分阅读 很好,面部相当光滑。看来,洗面奶不仅能清楚污垢,亦能抚平或抑制无情岁月在人脸上留下的累累伤痕。他双目炯炯熠熠闪出光辉,走到白羽面前,抬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憨憨笑着:“祝福你们!” 如子夫在场,定会高兴非常,此乃他一父同胞的兄弟!不过白羽却觉得怪怪的,这就好像是一牧师在祝福一对新婚夫妇。 “谢谢”白羽也想还一个十字架,但又不知是否得体,怕画虎不成只得作罢:“你这的规矩挺别出心裁的。呵呵。。。” 老板深邃的笑着,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但眼神中却似闪过一丝茫然:“我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白羽扭头一看吴婷,只见她含羞带臊的低着头,笑又早从双脸生!老板的话可以说正中她的下怀,着不也正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白羽回头打趣道:“如果所有人都同你一样的想法,那梁兄和英姐也就不致化蝶啦,朱丽叶和罗密欧恐怕也走就比翼双飞。呵呵。。。 我最近真是忙晕了,没想到外面竟开了这么一家有趣的店!” 白羽的话,似乎勾起了老板的某些回忆,他感慨道:“其实,我的店开了一年多啦!从这里走出去得情侣不急其数。” 白羽不无恭维的笑着说:“呵呵。。。那你可也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这种经营理念,不会是你的突发奇想吧?如果那样,你可真是太聪明啦!” “当然不是”老板很谦虚:“我可没这种商业头脑!那是以前在美国时,因为。。。”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目光投降了窗外,轻叹一声:“一年前我来到了这里开了这间店。其实,在国外这种店很多,一切从人性化出发,包括她们,”他回手指了指那群苏格兰少妇:“我也不想让她们单纯的禁锢在麻木的买单收钱。” 我们情投意合!白羽想,今儿可是遇到知音了!如今,人们的生活一日千里,但人与人之间却以相同的速度在疏远。左邻右舍全变成了楼上楼下,以前那些茶余饭后大家三五成群纳凉谈天说地的日子已成往事并一去不复返。现在都是躲在家里看电视以报上的八卦新闻作为消遣。仅存的那一丝净土也备战染上了铜臭,冷漠酿成了多少人间悲剧?为什么?欠缺的不就是这点精神吗? 白羽真诚的看着他:“太好了,向尊兄这么有人情味儿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我今儿既然遇到了,就不想错过!不知是否有幸交个朋友?” “求之不得!”老板笑着:“像你这么理解我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这个什么都是利益打头的年代,还真不容易遇见个知遇之人。我这么做,一般人都是认为我这儿出了毛病。”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为什么?”白羽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因为——”老板冲吴婷一伸手:“这位小姐手中的花,我们国内没有,即便有血统也不是很纯正。我不能容忍着见证爱情的花中有任何的杂质,所以,我这的花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其价值要远远超过这两杯咖啡。”失落,在他脸上稍纵即逝,随即,又浮出了那深邃的笑容,似在自嘲:“唉!那些唯利是图的人,他们哪里懂得我的良苦用心!”说完,也回敬了白羽一张名片。 他叫古润泽,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他的话也打消了白羽仅存的一丝顾虑。他刚才曾想,老板的这一做法会不会又是一个招揽顾客的伎俩?如今的店主为了赚钱,无一不绞尽脑汁的弄些新鲜想法出炉,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地方可谓层出不穷。卖的是东西,赚得不仅是钱还外加人情,把一干消费者弄得是眼花缭乱,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他的此做法却不是以盈利为目地的,那又为何呢?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他的几度面部变化推断,他有隐衷!并且不是很乐观。凡事皆有因果,果完全取决于因,他只所以要这样做,定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可不管怎样,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反正这个朋友是交定了! 十 回家路上,吴婷依偎在白羽身旁默默走着,双手来回搓着那只可怜的小花。从下午至今,那花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手!如今,那朵小花已被蹂躏的支离破碎。她不愿也不肯放下!那是花吗?那分明是她苦求了三年的一份承诺!她不时踢一下出现在脚下的小石子,她要扫清一切在二人前方道路上出现的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绊脚石!这于她是来之不易的! 状态,和来时判若两人。若说来时是只无忧无虑的小鹿,那么,此时她受伤了,她被丘比特那坏小子一箭穿心!温柔的打击令她显得那么心事重重。 白羽没说话,他是无话可说!是自己的冲动将自己推到了这么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以至于百口莫辩!牵手,深情对视所要传达的意思连傻子都知道!加之那家店,加之她手中的花,他无力澄清什么!如何解释?对她说一切都是误会?是自己的情不自禁令她乃至所有人得到了一错误假象?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出于感激而非感情? 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如若如此,吴婷所将要面临的打击可想而知。他的所谓解释基本可和几亿年前那颗撞击地球的行星同日而语,不仅能在她此时此刻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并很有可能令她和恐龙一样濒临绝望的灭顶之灾!他不可以那么无情!或许,等她沉淀下来,让时间冷却她的喜悦后再说会更合适。 月光,水银般倾泻在他们身上,也仿佛祝福似的。映照在吴婷脸上,衬托出她那娇美的轮廓,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前生二人已然相识,模糊的印象! 白羽仔细看着她,第一次这么细致入微。不应用漂亮来形容她,应该用美!说到美,大抵一般都会想起浣纱的西施,任性的貂蝉,奔走于荒凉大漠的王昭君和醉酒的杨玉环。但这些她都不是!也许是月光的关系,她似乎具有一种维纳斯的冷艳,又不失汉宫中赵飞燕的美轮美奂。 触景生情,白羽不禁想起大话西游中至尊宝的那段经典台词: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如今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可以重新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想对那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一个体内奔流着原始野性血液的畜牲尚能如此,自己呢?会不会重蹈覆辙留下莫大遗憾?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吴婷停了下来。抬头对白羽说,她家在相反方向,要他先走。白羽昂头看了看那l轮明月,说太晚了,还是送她回去吧。她执意不肯。 分手时,她拥抱了他,很久很久。白羽能感受到她的恋恋不舍,她目送他走远。白羽也一直沉浸在思想的漩涡无法自拔,脚步沉重。这个十字路口,一如他的人生。自己的躯壳是走向了相反方向,可心该飘向何方?而他同时也忽略了一点,于自己的住处,他一直都在遮掩,时至今日,吴婷就压根儿就不知他住哪!又何来方向相反呢?! 到家换衣服时,白羽发现衬衣上有一片泪湿的痕迹。他的鼻子酸了,这也更加磨灭了他要向吴婷解释的勇气。这不是她的眼泪,分明是她感情释放所凝结成的冰锥!也绝非黏在衣服上这么简单,而是已深深刺入了他的心中,将他的意志撕扯的七零八落,他融化了! 子夫回来了,那副带死不活的样儿,就像一个提着力不能及东西的人突然放下后,轻松到虚脱。他软软的摊在沙发上就像件儿没人穿的衣服,见白羽进门抬头看了看表,有气无力的问:“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白羽郑重地走过来,在这几步路中作出了一个慎重的决定:“出去了,和吴婷。” “什——么!!”子夫蹭地坐了起来,几个昼夜奋战的疲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两眼的绿光:“你?和吴婷!!” “对!” “天啊!我没听错吧?”他伸着脑袋望向窗外:“不会吧!大晚上的出太阳!” “你没听错,这几天你不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少事!”白羽冷静地说:“我被提升为部门经理,遇到了初恋情人,还有——我决定,和吴婷开始!” “真的!”子夫凑了过来,上下仔细打量着白羽,像个鉴赏家在分析一件古物是不是赝品那样。最后,他犹豫了一下问道:“白羽,你。。。不会是因为。。。经理。。。才。。。” “绝对不是!”白羽掷地有声:“纯粹是个人感受,没有其他任何因素!” 子夫不得不信了,但还是不放心,他指了指窗外:“那。。。那个。。。” 白羽点着支烟,盯着腾腾升起的烟雾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他的嘴上虽这样说,可心却已随着那缕青烟飘出了窗外,那个影子甩也甩不掉! 子夫一个鲤鱼打挺站在了沙发上,一通狂跳,嘴里还喊着:“噢,阿门。。。你终于开窍了!阿门!我就说嘛噢。。。阿门!这次灵验了吧!阿门!”他的手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架,这使白羽想起了古润泽,自己有如是决定,于他和他的店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的头随子夫上下晃动着,像只小鸡在啄米:“哎——我说,是我要谈恋爱哎!你跟那兴奋什么?” “我当然高兴,这都是我的功劳知道吗你!”子夫上蹿下跳着。 “呸!几天不见人影儿了,关你鸟事!” “你不知道吧?呵呵。。。”子夫停了下来,一屁股摔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说:“我每次晚祈的时候,心里都在暗暗央告让你和吴婷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意愿。当然,我不是说楚云不好,她挺好的,但我还是觉得你和吴婷才是天生一对。况且,人家怎么对你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呢?简直。。。唉!不说这个啦!”他又是摇头又是咂嘴的活像个前清的教书先生:“灵验啊!果真灵验!怎么样?这回相信上帝是无所不能得了吧?赶紧悔改吧你!” 原来他的兴奋并非源于事态本身,而是有自己的理由!对于子夫并未由衷的为自个儿高兴,白羽并不大惊小怪,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知道,子夫其实是发自内心高兴的,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和途径带着宗教式的玄幻色彩。这个都一样,人一旦有了信仰,在发生所有事,他都会往这方面联系,以致于就会更加笃信他的神灵。这和算卦的差不多,说你破财,丢一分钱都是破财,说你发财,捡半分钱都是发财。自个儿想去吧! 倒是子夫的滑稽样,使得白羽豁然开朗,恋爱嘛,干嘛不高高兴兴的?他笑着说:“我还是多犯几年罪吧,不过到可以介绍个人给你,是你同门。” “真的?”子夫如获至宝,立刻严肃起来:“谁?” “他叫古润泽,今儿认识的。和你一样,整天干这个”白羽在胸前胡乱划着。 “一言为定!”子夫都被白羽骗怕了,瞪大眼睛,鼻子都顶到了白羽的鼻子尖儿上:“可不要做小人!” 白羽点点头。 子夫这才缩回去,闭上眼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阿门,又多了个兄弟。对了,”他睁开眼:“公司放了我几天假,你有没有时间?出去玩玩?” “不行”白羽和最后一口烟吻别,深深吸了下去掐灭了烟头:“我刚坐上经理,有好多事要做。” “完啦!”子夫失魂落魄的耷拉下脑袋:“你去上班,我在家还不无聊死!这假还不如不放呢!” “活该!我这几天还不是这么过的?” “你不一样,你还有吴婷呢。”子夫抬头盯着他的偶像自怨自哀道:“你又有了女朋友,而我。。。唉!还是王老五一个!” 看着子夫,白羽直想笑!一个人莫名伤感时,显得如是缺魂儿,尤其是子夫这么个灾区,整个和东施似的。忙安慰他道:“别急啊,你的上帝爸爸那么好,一定会给你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子夫瞥了白羽一眼,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在挖苦我!哼!!等着瞧吧,人子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到时你受惩罚可不要怪我!” “放心!”白羽意犹未尽:“我不会连累你的,下次上坟时你可以求他打个雷劈了我!呵呵。。。” 说完,白羽自然的向窗子走去,却被子夫一把拽住,将手指伸到他面前左右摇着一字一顿的说:“老白,今时不同往日,做人可不要三心二意贪得无厌!” 白羽一耸肩,坐了回来。作为报复又刺激他道:“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总比没有的强吧!” 子夫没搭理他,白羽只是觉得背后被人狠狠剜了几眼。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他们都缄口不谈了。如果两个人在同一问题上有所分歧,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避而远之,不然,难免一场争执落得个矛盾收场。对此二人都很有默契。 他话又转移到了别的话题,都是他们平时所津津乐道又不着边际的一些个凭空捏造的事情。比如中美两国谁更厉害,一旦打将起来会不会殃及普通百姓,是聚众长驱直入呢还是各自坐在控制室里对发导弹。台湾问题是否有必要武力解决,如若那样,不出五分钟即能将那可怜的小岛移为平地!让它彻底退出历史舞台。陈水扁就是欠扁!可是,真要那样那些一脉相通的同胞姊妹又如何安置呢?这是个问题!UFO本土如果超生了住不下拓展地盘来攻占地球怎么办?就此问题,俩人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无处可躲,只能坐以待毙!都将沦为某种高智商生命体的俘虏或奴隶,没准以后牵着遛的就是人了。做了半天杞人忧天,还别说,真没白做。晚上白羽就梦到了外星人! 他梦到了对面的女人,长的就和道听途说中的外星人一样可怕!当她从那八角飞行器上下来时,白羽看清了她的脸!像楚云,更像吴婷,还有点像沈娜!更恐怖的是,她不像索命女鬼般面色铁青着横向滑行。而是同一脸孔上竟显现着不同表情!有些不知所云,有兴奋,有悲伤,还有点幸灾乐祸。叫声和娃娃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不幸的是,这次白羽并未惊醒! 十一 沈娜搬家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湛蓝天空中,飘着几朵浮云。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把空气中的烦闷冲刷得一干二净,潮乎乎的令人很清爽能见度也很高。如此透明的景象,在城市中并不多见了。美中不足的是街上一些不易见阳光的地方,还有片片积水远远看去像个生了癞头疮的人的头皮,疙疙瘩瘩的让人很不舒服。 白羽是被钱龙骂去的,当时他正在看马拉默德的短篇小说,思绪正在陪着湖畔女郎一起裸泳。正当二人情之所至马上就要向下发展时,铃。。。电话刺破了他们的安宁。白羽刚刚爬上岸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又被钱龙怒气冲冲的痛打了一次落水狗!他不由分说劈头盖脸一痛通破口大骂,弄得白羽一头雾水。直到他质问:“沈娜搬家打电话给我,你为什么不去?!” 白羽这才如梦方醒,原来这是违背了他要自己和沈娜重归旧好的意愿!可这还有可能吗?自个儿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啦!白羽忙解释:“你这可真冤枉我了,我不知道,她没照会我。” “你胡说八道!她怎么会不通知你?告诉你,我走不开,我就是走得开我也不去!你赶紧给我过去!”钱龙声嘶力竭的吼道,隔着电话,他无法看到无辜的白羽。就像一个极端怜香惜玉的人,在教训一个被冤枉了的强奸犯那样怒斥着。直到白羽放弃辩解唯唯诺诺答应后,他才用力摔上了电话。咣当一声巨响,电话好像是从十米开外处扔回去似的,震得白羽的耳朵嗡嗡地响了二十多分钟!我这是背的哪门子黑锅!白羽怏怏的挂上了电话。 本来他是可以躲过这一劫的,要按正常作息时间他此时应该正在上班,能有充分推脱的理由。可偏偏他今儿偷懒,找吴天请了一天假。吴天已知他和爱女的关系,他首战告捷因此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并一劲儿冲白羽怪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颗任他摆布的棋子,不同处只是多些思想罢了。他一点也不含蓄,久经商战的霸气是自然流露。心里似在说:哼哼!你孙猴子能耐在大,终归是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掌心! 白羽的目的无非是想在家看看书,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些天,他的脑子实在是太乱了!可天不遂人愿,又让他赶上了这档子事儿,他岂是愿意见沈娜的? 根据钱龙指点的地址,白羽找到了沈娜下榻的酒店。开门时,沈娜对白羽的造访并不惊讶,她好像早料定钱龙会这样做。 “钱龙抽不开身,叫我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儿。”白羽提着她的行李下楼,边和她说。 她看了白羽一眼:“我怕你工作忙,没好意思打扰你。”她说的时候很平静,就像一个女人和别人发生了一夜情,次日又在街头相遇。往事历历在目,但和那男人擦肩而过时,却形同陌路。其实那男人应该明白:她不想见我! “说的什么话!以后有事尽管吩咐。”白羽硬着头皮回应道。 沈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羽拦了辆出租车,将行李放好,开门请沈娜上车,自己坐在了她旁边。开门前沈娜一直在身后盯着他,上车后她却将头转向了窗外!白羽呼呼地冒着汗! 酒店到沈娜家大约半小时路程,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那个中年司机不时从后望镜扫他们几眼,他一定是认为他们是刚吵完架的小夫妻了。短短半小时的路程,让白羽痛不欲生!心里争分夺秒比长征都辛苦。好在光阴似箭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付车费时两人争执了起来,最终还是司机师傅出面解的围。看来,他一天不知要拉多少这样的活儿呢,都有经验了,此类情况他只收男士的钱! 沈娜的房子屹立在眼前,那是一座双层带花园的欧式公寓。周围是一米多高的白色栅栏,栏杆以里就是花园,花园中间,有一条鹅卵石小径直通房门。路两边都是毛茸茸的草坪,其间夹杂着几簇万年青一样的植物。穿过花园就到了主建筑,一色白色瓷砖,仅四角和周边衬以红色条形砖,干净,明快。阳光下,闪出夺目光彩。房子很大,白羽很是怀疑她是不是自个儿住!? 其实,沈娜大可不必大费周章找人帮忙的。她的行李,仅两个皮箱而已,而房子又是精装修的,别说家具了,就连细小的生活起居用品都一应俱全,打扫都不用即可入住。难道。。。她是别有居心? 白羽提着皮箱踩在鹅卵石小路上,脚下很舒服就像在做足底按摩。可身上就别提多难受了!沈娜一直在他身后默默跟着,两把匕首在他背上反复割刮了一道儿! 刚进客厅,白羽就犯了错误。不知是因皮箱太重,还是自个儿心神不宁,一不小心一个皮箱脱手掉到了地上。砰地一声就地开花!白羽慌忙蹲下收拾,但,为时已晚! 沈娜比他要紧张十多倍,不!应该是惊慌失措!她疯了一样一个箭步冲上,由于动作过激几缕头发散落了下来,像几条垂柳般随她的节奏来回晃悠着。她胡乱的把衣服往回塞着,生怕白羽碰到似的。 沈娜的态度,更加重了白羽的歉疚。莫非这里边有什么无价之宝不成?白羽想。 沈娜的双手呈金钟罩之势死死护住那堆七零八落的东西,白羽想帮忙都无从下手,直急得他手足无措像一笨狗面对刺猬时那样在她面前打着转儿,一迭声的道着歉:“对不起,你看。。。我这。。。对不起啊。。。” 沈娜一直忙活着没理他,直到手中抓到了一个相框才如释重负,重重舒了口气。她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惊魂未定地说:“没关系。” 白羽踮起脚想弄清她受手中是何等宝物,她却警觉的一下搂到了怀里。不过,据她的紧张程度来看,白羽揣度那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又为何要隐瞒自己呢?白羽无心追究,心里倒有了一丝释然。 沈娜坚持要自己把皮箱搬上楼,唯恐白羽再出什么差错。这空当,白羽借机参观了一下她的府邸。家具装潢都很古朴,典雅。由此可看出,她是个怀旧的人,或者说是传统。这又另白羽担心了,对物件儿尚如此,那对感情呢?还是保持距离的好!白羽想,尤其是手,可万万碰不得!刚碰了吴婷一下,就激发了三年的感情得以泄露,若在碰一下她的又弄个旧情复燃,那他妈就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沈娜下楼了。走过来做到了他对面,看着他说:“你抽烟的样子没变,和上学时一样。” 白羽看了看手中的烟,每吸完一口后,他总是下意识的用拇指和食指捻着烟绕中指旋转,画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圆。这的确是上学时落下的毛病,那时以为玩烟玩的如此潇洒是很酷的一件事,像个杀手。对此还有一些广为传唱的说道儿,诸如抽口烟把心宽,解馋解懒解腰酸,又治心脏病又治气管炎。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之类。当时,不慢性自杀会被视为不入流之举。若干年后回头想想,自个儿许多的不良习性都是在学生时代遗留的,白羽不禁潸然一笑,全民素质就是如此被一步步提高着! “嗨,习惯了,改不了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白羽把话题扯向了未来,一切未知。那些已知的记忆,于自个儿不利! 沈娜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透过玻璃能看到半壁花园。她自嘲的笑了笑:“没甚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些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对了,你还记得望尘吧?就我们聚会的那间酒吧。”想到那个尴尬的夜晚,白羽至今脸上还在阵阵灼烫。他想帮她,以弥补以前的错:“那个老板是我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过去帮忙。” “好啊,反正这些日子无聊的很。”沈娜爽快的答应了。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从不矫揉造作。不过在最近的接触中,白羽还是觉得她变了不少,起码,不那么直率了。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先别这么快答应,到那看看,不高兴就离开。”白羽自私了,虽然他名义上已在和吴婷交往,般不可否认,他的心里对楚云还是抱有某种遐想。这种矛盾他摆脱不掉!而再把沈娜放到楚云身边,无疑就是把自个儿退到了三者的矛盾之中。如说帮楚云的忙是人情的话,那不愿她去却是本分! 沈娜将目光收回,看着白羽笑了:“别对我这么好啊,我会忍不住爱上你的!!!” 一句话把白羽的脸弄得彼关羽都红,低头道:“老同学,关心。。。是应该的。” “好啦,开个玩笑。瞧你那样,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沈娜边说边起身到来了两杯红酒,递给白羽一杯继续道:“听说,钱龙和亚楠好啦?” “是呀,”白羽灌了口酒:“这小子终于算是如愿以偿了!” 沈娜做到了他身边,很近!端着酒感慨道:“你说,他们俩还真是。。。有缘分。绕了一大圈,又转回来了。”说完,昂头喝了一大口酒。 有缘?说谁呢?我们不也又撞上了吗?白羽略微挪了一下身子,使二人的距离保持在了半尺左右。沈娜一动没动,没有觉察?白羽说道:“应该。。。是吧。这也不枉钱龙暗恋她那么久。” “其实,亚楠早就知道!只是没胆量说,更何况,钱龙一直也没坦白过呀,也没和她表示什么。如今还都得男人主动呢,更别说那时候了。亚楠一个姑娘家家的,总不能先表示什么吧!” “也是,没想到钱龙这小子那么口无遮拦的对这事倒是守口如瓶。不过,他可也没少暗送秋波。” “我知道,他偷偷放到亚楠包里的零食,都被我们瓜分啦!哈哈。。。” “你要说这个,我们也没少占便宜。经常以此为威胁要他请撮饭!” “哎,你还记得那次过生日吧?你们都去了。” “那还忘得了!不就钱龙喝多那次吗?” “对,对,就是那回。哈哈。。。我们还以为他酒壮英雄胆会说点什么呢!哈哈。。。” “这还瞒得了我?呵呵。。。他憋了半天,脸都呈酱色儿了,才憋出一句。。。呵呵。。。” “明天,我。。。我帮你值日!!哈哈。。。”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谈起过去,回想起那段单纯稚幼他们忘记了彼此的不自在,聊的热火朝天,津津有味儿。 “这都怪钱龙,他要早说,俩人又何苦经历这许多才到一起?说不定孩子。。。”沈娜没有说下去。 由于太过忘形,白羽没注意到沈娜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说:“不过还好,不管怎么,俩人终究还是都高兴了。” 沈娜幽幽叹道:“可这可苦了亚楠啦!听说她过的并不好,结了婚又离了。” “唉!造化弄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钱龙,亚楠也是未免太小心了,她要是勇敢点,也就不会。。。”白羽的话戛然而止!就像一超速的汽车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正在过马路的交警一样。得意忘形之际,竟忽略那是是沈娜主动追求的他!说这干嘛?难不成想鼓励她么?白羽真想左右开工抽自个儿一百亿个嘴巴! 沈娜一个劲儿的灌着酒,笑而不语! 晚上,沈娜请白羽吃饭。聊到了很晚,全是学生时代的一些奇闻趣事。白羽曾数次试图谈点别的,他是怕言多语失。却又都被沈娜绕了回来,看来,她很喜欢回忆过去!并且,她给这些回忆加上了一再恰当不过的理由——叙旧!白羽无论如何也无权剥夺这一老友重逢时的权利。可沈娜随嘴上这么说,然而白羽能清晰认识到,她那是想重翻旧账! 他心如油煎的洗耳恭听着,沈娜够仗义,一提到亚楠那既不幸又万幸的遭遇时,她几乎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而她的重情重义更多的是令白羽畏惧,对旁人尚如此,不知对他二人。。。? 直到分手各自回家时,沈娜依然哭得意犹未尽! 十二 自子夫得知有古润泽这么一号儿后,一有机会便会软磨硬泡的求白羽引见。万般无奈下,白羽只得答应了他的请求。 一路上,子夫的兴奋溢于言表。就像是去和一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那般,而且那亲人还有大笔遗产并无其它子嗣。 古润泽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子夫和他一见如故,俩人喋喋不休的谈了一大堆宗教事物,颇似伯牙子期的那种相见恨晚。 此后子夫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工作之余,咖啡店成了他的第二故乡。这也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白羽,不经意间就会去那儿逛逛。很快,就和古润泽由新变旧,由旧变老无话不谈了。 人人都有过去,似乎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渐渐的,白羽也洞悉了古润泽那沉稳老练风度翩翩下的心酸。原来,他来这儿,包括开这家店都并非偶然!缘生缘灭,皆只因一个希望一段坚贞不移的情感! 那天,白羽百无聊赖,忽想到了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绅士,打算找他去坐坐也受受熏陶。没曾想却换来了一肚子不痛快!他到咖啡店时,古润泽正在独酌,并已达不舞影亦凌乱之境界。遭遇也随即从他那已不太利落的舌头下娓娓道出。 原来,他以前是在美国国籍也是美国。身份是美籍华人,已经结婚并且事业小有成就,在当地来说也算的上是个中上层资本家。妻子也是个中国人,比他小几岁,年轻,漂亮。身在他乡,同为异客,两个素不相识的大男人见了还要把酒言欢一醉方休呢,况一男一女乎?由是擦出火花的爱情比比皆是。 古润泽也不例外,就在和他这同样的一家店中,他和妻子不期而遇。并和书中总写的一样,相知相恋,最终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那金黄色的小花,叫太阳花,学名嘉宝菊又称扶郎花。产于非洲及东南亚一带的热带地区。因为是他们的红娘,故此,也是他妻子最钟爱的花。 婚后,他们都很珍惜对方,对这段远隔万水千山的异国之恋视若家珍,感情生活一直都很融洽。妻子对这份爱更是力求完美,绝不允许其间有任何的瑕疵甚至落上灰尘。时时擦拭的结果已然极端到了偏执。他也是处处小心谨慎,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难免会招来些个狂蜂浪蝶纠缠。对此他一向是视而不见的。二人同心协力苦苦维护着彼此间那比处女还纯洁的爱情。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次无心的小小误会,却给他们酿成了翻天覆地的大大波动。可以说几乎断送了这个幸福的家庭。 一次在公司,他漂亮的百种女秘书正在给他送一份文件过来。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那均匀的咯咯地悠扬声响令平时听惯了交响曲和进行曲的他为之耳目一新。他不禁被吸引了,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全身心的沉浸在这曼妙的乐曲中陶醉着。可他万万不会想到,这单调清纯的音乐并不赏心悦目,反到成了他厄运的开始!不得不承认,好多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暗藏杀机!那清白的女秘书轻轻一脚,便在他和妻子间踩出了一条东非大裂谷! 因为与此同时,他妻子的脚步也在慢慢逼近!她是刚刚逛街买了件衣服,回时途经此地。忽然心血来潮想上来探望一下着了这个幸福家庭而整天奔波忙碌的丈夫。她是个全职太太,从不干预丈夫事业上的事,也从未来过公司。所以,她这次想给丈夫一个意外惊喜!刚好秘书不在,省去了通报环节。这也正和她意,满心欢喜蹑手蹑脚地迫近了办公室。 咯咯声越来越近,突然,哧溜,出现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古润泽惊醒,打眼看去,秘书脚下一滑,伴着一声尖叫已然像后方倒去!如若这一下落地,这个没一点血色的女人轻则脑震荡,重则植物人儿!情况紧急,哪还容他想那些男女授受不亲之类!他不假思索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过去,一把抱住和四面已呈四十五度角儿的那个女人。救人一命的同时也为公司挽回了一大笔工伤抚恤金。而正当他为自个儿的英雄救美稍感自豪思讨着如何拒绝美洲丫头因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而哭着喊着非要以身相许的强烈要求时。 吱扭,门开了。 妻子笑靥横生地出现在门口!可她看到了什么?呈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期待中丈夫惊喜不已冲过来抱住亲了又亲舍不得撒嘴儿,而是自己的丈夫正抱着另一个女人一副酷肖与狼共舞的旖旎画面尽收眼底!她刹时变得笑里藏刀!盛怒之下,一语未发,转身摔门,扬长而去! 他没能辨白,因为没有机会。当他疯了似的冲出办公室,电梯关住的是妻子抽搐的背影。可可当他于三十五楼一路狂奔到楼下时,妻子以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当他闯了一路红灯冲到家时,豪宅以人去楼空,只剩客厅茶几上一张孤零零的便签,上写道:Iwillbacktochina!他马不停蹄追到机场,飞往china的航班从头顶呼啸而过!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迅速!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睹物伤情,手拿妻子的便签抱头痛哭,直哭得地暗天昏。但他没有绝望,妻子既然告知他要回中国,那就表明他们仍有回旋的余地。他又重燃信心,考验自个儿的时候到了!! 经彻夜斟酌掂量,为了爱情,他毅然决然放弃了在美国远大的前程和优越舒适的生活,一咬牙,踏上了千里寻妻的慢慢艰辛旅程! 可是,当他回到祖国怀抱,踏上中国的土地时,却一筹莫展了。妻子在哪?二人于美国相识,婚后从未有磕磕绊绊,幸福甜蜜的生活太容易让人忽略许多,包括妻子的身世!他只依稀知道,妻子是与家人不睦才只身闯荡美利坚合众国的。结婚时她都未通知家人,可见矛盾的根深蒂固。对此妻子又不愿多说,他自然也就没多问。光凭这点能行吗?中国这样的家庭多了!而自己好像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代就已移居美国,大约是清嘉庆年间,为了躲避文字狱还是什么的。可以说他现在在中国可谓形单影只,所幸家人将其所有的爱国热情都付诸到了语言上,国语是代代相传。因此,他倒尚能和国人沟通。 要在中国九百六十平方公里的辽阔疆域,于十三亿人口中找一个只知名姓的人岂是难于上青天可形容的?况妻子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但凭借坚定得信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通过种种合法的不合法的渠道,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最终得知,妻子来到了这里,他也追了过来。 为找她,他几乎想尽办法:在报上登启事,在电视里寻人,甚至想到了印点小广告贴满城市的大街小巷。可最终他又一一否决了。此路不通,几百年不回来了,回来一次弄得满大街狗皮膏药那不是招国人骂呢吗!就算不为环保考虑,可怎么写呀?寻人:本人不慎走失夫人一名,身高若干,体重若干,年龄若干,走时穿某某上衣,某某裤子。望见到者权且收留,速与失主联系。电话:某某某某某某某。必有重谢!!!这还不让人笑得满地都是牙呀!再说,谁捡着个媳妇还会还你?顶多有个为了那高额酬金给你提供假线索的!更何况,妻子若刻意不见此举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跟草丛里边还好点,这要是游进了芦苇荡那可就更难上加难了! 因此,他思前想后选择了那个古老的法子——守株待兔,开了如是这么一家店。因二人是从这里开始,他希望能梅开二度。此处场景充盈着二人的回忆,他说,妻子早晚有一天会得知有这么一家店,然后走进来,被感动,回心转意。况且,这里有她最钟爱的太阳花! 每当看到缠绵悱恻的情侣时,他就会想到妻子。所以,他会送一枝花以示祝福,祝福他们,也祝福自己。也借此祈祷妻子平安,为自己积德行善。他坚信,他的行为总有一天会感动上帝将爱妻送回身边!一年多来,他忍受着煎熬在这条不知终点的路上一步步踽踽而行着。 最后,他惨然一笑:“我倒要感谢这次误会,感谢妻子。因为,借此我才深深的体验到,月还是故乡明。” 白羽明白,他着只不过是自我解慰而已。如是一笑一叹,唯徒增心酸罢了。白羽被感动了,想安慰他可又不知说什么。他给不了他什么承诺,如他是什么强大黑色势力的头头脑脑,兴许会在一定期限内摆平此事。可他又不是,他不配!!!他要是警察的话。。。不行!这事儿不能指望警察!所以,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祝他一路走好。但愿上苍真能开眼,有朝一日成全这对痴男怨女。毕竟,他们之间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羽想,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应针对爱情而言吧?那么,张三丰定是为了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失恋后才恍然顿悟练就了一身四两拨千斤的上乘功夫。误会,居然能让夫妇二人先后远渡重洋!一个偏激的头也不回,一个执着的穷追不舍。速度之快,令人叹服,一眼之间就绕了大半个地球! 古润泽又一杯烈酒下肚,使劲儿抹了把脸。良久才开口道:“白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如果你遇到一个叫林枫的女人,请务必通知我。” 白羽将手打在他肩上,给他穿着内力:“见外了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哪会有不尽心尽力的?放心吧!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皇天是不会负有心人的。” 古润泽深深埋下了头,有些难为情:“请。。。请不要太张扬。” 白羽重重点着头。 这似乎有点儿矛盾,找人又不要太张扬!关于这点,不知别人如何,反正白羽是心领神会。男人大抵如此,为了那几分薄面,尽管心中是风起云涌可面上仍极力装的若无其事。动不动就什么大度以大局为重,不沉溺于儿女私情大丈夫当以精忠报国为己任!也不想想,那套战乱肆虐的动荡年代的说辞如若付诸于此太平盛世会是多么的不伦不类!那他妈就是装蒜!!王侯头上堪走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呸!!那不死才怪呢!腆着大肚子之辈那都是吃的喝的,满口的豪言壮语,不过是虚张声势夸夸其谈罢了!真遇到事儿你看他跑多快!!?(: ) 惑众妖言 第 6 部分阅读 笞糯蠖亲又材嵌际浅缘暮鹊模诘暮姥宰秤铮还切檎派瓶淇淦涮赴樟耍≌嬗龅绞露憧此芏嗫欤。“子鸩唤科鹆艘还啥阅腥说谋А?br /> 这时,店外驰过一辆宝马Z4敞篷,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又在带着妞儿兜风。那音响开的震天响,刘德华那浑厚低沉的声音顿时充斥了整个儿街区: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的那么狼狈。。。 是呀,就像下雨也是一种美,何不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会呢?歌声冲击着二人的思绪,古润泽不觉间流下了泪,白羽也将那阔别已久的滋味调到了眼眶里,。若子夫在的话,痛哭流涕之余肯定又要为他哭天喊地的起到了。白羽没这嗜好,只暗暗记下了那个令他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的名字——林枫! 十三 吴婷对白羽的关心更加明目张胆了!事情往往是这样,在关系不清不楚尚未明确时做什么都是有所顾忌的,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祸端!如婚外恋。但当关系被冠以一堂而皇之的名号后,任何事都会变成理所当然。如何情人做爱叫淫乱,和妻子做爱是谓责任,是天理人伦。 公司的同事更是不在话下,因为白羽如今不仅是他们的分舵堂主,董事长准乘龙快婿的身份,更有理由让她们相信他已然就是他们的新任帮主了。若干性格张扬之辈已开始吮痈舔痔,而若干性格内向的人尚拘泥于形式只在暗暗发着力。一个个谄媚的令白羽厌恶! 吴婷的生日,吴天为她举办了一场格调奢侈的误会。意在昭告世人,女儿现已名花有主,某些人就别再枉费心机了!这种场合白羽是最懒得出席了,可不去行吗?一部电影,导演在出色,服画道在一流,投资在有谱儿,没男主角那也没法开机呀!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也。就如辕门斩子,没杨宗保,那他爹又那谁去开刀?自然就也不会有桂英威逼利诱老公公的千古佳话了。佳话尚是这等不如中得出,白羽也不得不大开天门阵了。看来,人生许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实乃天意所归并非人之所愿。 白羽的出场,就像好莱坞巨星般万众瞩目。一片哗然中,招来无数的妒忌和艳羡。吴婷打扮的更是惊艳四座,笑得如一朵儿怒放的大叶儿荷花。子夫也去了,他。。。唉!要不是吴婷特意交代要带他去,说是有好事,白羽是无论如何也不和他以朋友的名义同时出现在三个人以上的场合的,除非提前说好装作谁都不认识谁! 白羽被人潮簇拥着随波逐流到了吴婷面前,回头再找子夫,早不知被冲到了何处,可见水势之泛滥。白羽挽着吴婷,就像坐在一皮划艇上玩着惊险刺激的漂流游戏。一会儿一个大浪劈头盖脸扑过来:啊,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一会儿又撞上了一块大石头:呀,真是郎才女貌!一会儿,浪撞上了石头:唉!这小子真真艳福不浅!!! 白羽竭力掌着舵,表现出战天斗地征服自然的伟大决心,从容的挑战者自己的极限。他顺流而下,微笑着,谦恭着,同那些油头粉面的老板们应酬着。哗众取宠的伎俩他不专业,却深谙礼多人不怪之常识,谦卑和众人点着头,碰着杯,喝着酒。 在稠人广众的大厅,白羽找不到适意的地方,亦如在苍茫大地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归宿一样。摩擦起电,长时间的接踵摩肩电的他的行动和精神都略显迟缓,眼耳口鼻舌也都有点应接不暇,手眼身法步亦开始跟不上趟儿了。原来,四面佛就是他妈这么被逼出来的!白羽想。 敌众我寡,白羽难以面面俱到左右逢源。难免会冷落一些,怠慢几个,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在自个儿和吴婷之间挑拨离间的本就大有人在,听之任之如此下去,岂不把自个儿推到那个亲者痛仇者快的尴尬境地?不行,得想个良策。白羽想,别看和吴婷交往总有那么点不情不愿,可这样被弄下去那也太没面子了! 他一边含糊的应酬着,一边像獐子一样四下打探着,眼珠如老鼠般骨碌骨碌乱转,想找一个心仪的所在。小艇掉进了红酒和高脚杯汇成的鲜艳海洋,最终,突破层层重围,杀出了一条血路于阳台靠了岸。尽管是在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可此类人处世之圆滑狡诈,此时此刻此地又岂会干涉他二人? 外面的空气荡漾着自由自在,月朗星稀,和风徜徉,徐徐吹过将气氛烘托的愈发浪漫。拉上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里外恰似炼狱天堂,分明是两个世界。 吴婷依偎在白羽胸前,对舞会兴致盎然。白羽轻抚着她那被微风搅乱的长发:“生日快乐!高兴吗?” “嗯!”吴婷点点头,青丝划过,弄得白羽的脖子痒痒的。 白羽抬头望向了天边那几颗稀疏的孤星,它们也正眨呀眨的望着他们。他不禁思乡之情大发,想起了远方的爹娘,叹口气道:“是呀,有这么好的爸爸,请了这么多人来为你庆祝,当然高兴啦!” 吴婷呼地坐了起来,真诚盯着白羽柔声道:“我不在乎,真的,我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其实,只要你一个人在身边,我就满足了!” 白羽笑了笑,重将她拥入怀中。夜风有些微凉地打在身上,她轻轻抖了一下。 “冷吗?回去吧!”白羽问。 “你呢?”吴婷抬头看着他。 白羽回头望了望里面醉生梦死的一干人,人头攒动,正是酒酣耳热之时:“我在坐会儿。” 吴婷小嘴儿一撅,一头扎回了他怀里:“那我也不会去!哎呀!”她突然一生惊呼,重新坐直满脸内疚的看着百羽:“我忘记你不喜欢人多了!可。。。可这都是爸爸安排的,不关我的事!我。。。” 有时候,白羽觉得她好小,总得哄孩子似的哄着她。见她又在无事生非,不想扫她的兴忙又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什么,这也是你爸爸疼你爱你不是?好啦,别又和要下雨似的。” 吴婷仍旧愁眉不展,郁闷进行中。好一会儿,她才若有所得的兀自点点头,脸上也多云转晴。她把嘴贴到白羽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边说边四下张望,像个小贼似的生怕别人发现。说完自豪笑问:“怎么样?好主意吧?嘿嘿。。。”那样子,就像调皮的小学生密谋怎样整整古板的数学老师时一样开心可爱。 白羽听完,又扫了一眼里面,不无担心的说:“不好吧?人家都是为你来庆祝的,我们却自个儿跑出去。。。” 吴婷劲头儿十足,马上起身:“我过生日,又不是他们!再说,我都嫌他们麻烦!怕什么?走!” 说着,拉起白羽就往外走。其实,这正中他的下怀,只是从大局考虑,略有担心。不过,他也知道拗不过吴婷,所以就只得满心欢喜半推半就的和她左冲右撞,避开吃喝谈笑的人群,偷偷溜了出去。 大街上人显得少多了,看来中国公民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体会一下地广人稀的宽敞啦。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二人像跳出鱼缸的小鱼儿那样,在辽阔大海中游了一阵子,又如出笼小鸟儿般飞了会子。鱼和鸟都累了,吴婷提议去古润泽那儿坐坐。她尚不了解那是古润泽的望妻崖,只知那是自个儿的葡萄架。 夜间,一干热恋的情侣都不知躲哪去了,他们似乎并不喜欢灯火通明。咖啡店,稍显门庭冷落。 “今儿是吴婷生日。”白羽对故润泽说。 “生日快乐!”古润泽冲吴婷点点头。 “谢谢”吴婷嫣然一笑。 白羽掏出了一个红色绒面的长方形礼盒,递到吴婷面前。里面,是他精心挑选的一条蒂凡尼的钯金项链,整整花去了他近一个月的薪水!心疼的他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了! 吴婷接过,爱不释手的打量着:“是什么?” “打开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用拇指和中指小心地拎起来:“哇!好漂亮呀!” “喜欢吗?”白羽心说,哇!好贵呀!! “你说呢?”吴婷歪头反问,然后,将项链举到白羽面前:“帮我戴上。” 白羽将项链戴在了她那如玉细颈上,咔嚓一声轻响,在扣上的刹那,白羽忽然觉得,他的爱就这么简单的算是和她系在一起了! 吴婷低头端详着那个月牙行吊坠,灯光下,它熠熠闪着残酷的光:“从今后,它不会离开我!” 说完后,她紧紧地抱住了白羽,给了他一记最新的长吻。白羽曾几次试图挣脱,无奈,太紧!白羽倒不是在拒绝什么,只是因为古润泽在身边。此时此刻,任何男女间亲昵的行为,对他来说都会是一记温柔的重创。白羽是不忍眼睁睁看朋友受如此打击。 当吴婷嘴下留情又重新落座时,古润泽已经倒好了酒,自个儿那杯,到得满满的。与子夫不同,他是既喝酒又抽烟,是个地地道道的酒肉和尚,颇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大释之风。可想想,济公也不是平白无故就疯掉得吧? 古润泽举起杯,深邃笑容背后是那干涸的眼睛:“来,为了吴婷,也为了你们。干杯!”说完,一饮而尽,喝下了满腹的心酸。 他的痛楚白羽是心知肚明,可吴婷不知道,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为自己庆祝呢,兴高采烈的同他对酌起来。白羽刚从盛宴中脱身,却又踏入了两个人的狂欢节!酒入愁肠是容易醉的,可酒入欢肠又何尝不是? 他们喝到很晚,古润泽和吴婷的心情,可以用一段波来表示。吴婷是站在幸福的波峰,古润泽却跌入了沉痛的波谷,而这天壤之别的两个极端所造就的结果却惊人相似——两人都醉了。但于相同之处又见不同,相同处是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不同的是二人截然不同的心情。 白羽好容易把古润泽安排好,才又折回来送吴婷回家。可她死活不回去,挥舞着双手乱嚷,我不回去,我不住那,我不。。。无奈,白羽只得把她拖回了自己家中。 子夫破天荒头一次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事实上,他整夜未归。白羽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吴婷放到床上,与其说是他把吴婷拖回来的,到毋宁说是背回来的。她已经烂醉如泥,拾都拾不起来了。可手上却天来神力,死死抓着白羽一刻未松开,直到睡熟也不曾放开。 白羽只好先坐在她身边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脱身,但他错了!整整一夜,他都没能得逞。吴婷就像抓这根救命稻草似的,每个轻微的动静,只能导致她抓得更紧。 十四 第二天,白羽发现他的胳膊上被箍出了一道发紫的红印儿,就像是小偷被拷在派出所暖气上呆了一宿那样,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手铐呀! 吴婷醒后,抚摸着自己的杰作心疼的抱怨着自己:“对不起啊,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疼吧?” “没关系,挺漂亮的,我权当你给我的回礼了,这比那项链可牢靠多了!”白羽打趣道。 “骗人!一定很疼,你还开玩笑。” “真的没什么!哎,你睡熟的样子真可爱,和芭比娃娃似的。” “哈哈。。。”吴婷一翻身躺在了白羽腿上笑了,活像一只在向主人撒娇的波斯猫。她伸手拨弄着白羽的下巴:“到床上来躺会吧,坐了一晚上。”说着,脸上又流露出自责。 “不用,我不累。昨晚坐着睡过了。” “哈哈。。。你坐着也能睡觉吗?” “那当然,我最困的时候站着都睡过。” “哈哈。。。你还真行。。。”她笑的更开心了,衣领处,又是春光乍泄! 白羽不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但和吴婷交往的这段时间,他却始终不愿碰触她的身体。昨晚,看着她不经意间流泻的春光,看着她不时露出的某某和某某,说实话,是个人都会冲动,但白羽还是都克制住了。因为,他还算是个比较正派的人,一来是认为对一个酒后神志不清的女人那个,是相当不道德的行为,其性质同一个无耻的强奸犯无异。二来是因为偷吃毕竟不如光天化日之下来的畅然。然而现在,吴婷醒了,天,也亮了! 今儿是礼拜天,俩人都不用去上班。吴婷果真就像只小懒猫,赖在床上就是不起来,东一句西一句的和白羽瞎扯着。这一来可苦了白羽了!他的生理和心理都在经受着考验,困倦,欲望两种矛盾心态在大脑中并驾齐驱。压制欲望的同时,还得和困倦作斗争。上下眼皮像安了异极的磁铁,拼命吸引着对方。而吴婷却制造了一个更大的磁场,更强而有力的吸引着它们。 最终,他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小心翼翼的上了床。他就像躺在一颗灵敏的炸弹旁边一样躺在吴婷身边。他不敢看她,他是因困倦的忍无可忍才上了床,不想再因欲望忍无可忍再做点什么!而吴婷,偏偏将头枕到了他的胸前!这一正常举动,无疑是对他更变本加厉的诱惑!他尽可能的屏息凝神,为的就是不让吴婷发现自个儿的心跳正在狂跳不止!!! 吴婷的头随白羽的心跳有些轻微的浮动,她轻轻的说:“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 白羽眼盯天花板,打趣的说:“不会吧?难道我旁边躺的是一块白垩纪时期的化石!!” “别贫嘴!”吴婷象征性的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脯。 “本来嘛!你可不要告诉我,我是你的初恋!” 吴婷嗖地抬起头似乎这话已然玷污了她的清白,认真的说:“是真的,你不信?” 白羽把她的头摁了回去,她的表情证明她没有撒谎。白羽有些自豪了,这样的女孩,如今的确弥足珍贵了:“信,当然信!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唉!”吴婷轻叹一声。她在白羽的身上发现了自己的一根头发,捡起来举到空中挥舞着:“你说,你有过吗?” “嗯,这几年没有。” “那以前呢?”她追问。 “以前。。。以前有过一个。”白羽想起了沈娜。 她没再问,嗯了一声一口气将头发吹到了床下。似在自言自语:“以前,没有男人让我心动过,那种心跳的感觉。。。” “唉!”白羽重重叹了口气,笑着道:“难怪你追我时那么猛烈呢!原来是一鼓作气呀!” “哼!臭美,谁追你了!”吴婷把头深深埋进了白羽胸前,脸上就像晨雾中的太阳那般红艳。 “对,是没有。”白羽大声说。接着,又学着她的口吻细声细气的说:“白羽,这是我给你买的早餐,中午一起吃,晚上。。。” “你还说!”吴婷唬起绯红的小脸儿,作生气状。将头一甩:“哼!那都是你自作所请!” “是吗?那好,”白羽作势起来:“从现在起,我还就不作这个多情啦!” “白羽!”吴婷又当了真,伴着一声急切的轻呼,一把把他拽了回来。双唇紧随其后,压在了白羽的嘴上。他的胸前,有两团烈火在燃烧。 白羽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身体健康没甚么难言之隐。也不是禁欲主义者,那同样又阳痿早泄性无能的嫌疑。此时此刻,他的薄弱防线终于在她的热吻下土崩瓦解。在她笨拙的舌部动作和粗重的喘息下,他终于没再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的疲倦一扫而光,刹时抖擞精神。像一台陈旧的老爷车换上了一幅崭新的发动机,变得劲力十足。吴婷雪白娇嫩的躯体就像一堆轻柔的鹅毛大雪,包裹住他慢慢融化。娇喘伴着轻吟呓语,含羞目光似在鼓励,绯红双颊似在乞求。顿时,白羽像蒸汽般轻飘飘如上九霄之外,在亢奋的巅峰迂回翻转缠绵悱恻。突然,白羽一个冷战伴着吴婷炽烈的呻吟,阵阵冷风将他刮得一落千丈重重跌倒了吴婷的娇躯之上,摔出了一身大汗淋漓! 贞洁,如今已不是评称一个女人道德好坏的唯一准绳,只能是作为她曾经爱过的疮疤。在这个爱情肆意横行滋蔓迅猛各色花朵都竞相怒放的滥情时代,遇到一含苞待放的女子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为其立一贞节牌坊一点都不为过!这亦成为所有男人乃至稍有点思维的雄性心底的热切渴盼!在我们饱受中华民族泱泱五千年封建教条的禁锢与荼毒后,这还能真正从容的说一声:我不在乎!那只不过是为了适应这个开放年代而作出的无可奈何的叹息罢了!为什么管人家老处女叫白灰?那是妒忌那是恨!妒忌她的只留清白在人间,恨自个儿没能及时沾染她! 白羽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当他低头看到她的两腿之间有如点点梅花映雪和床单上泼洒的那抹殷红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激动的差点一跃而起舔遍她圣洁的刚被自己糟蹋了的还带有汗珠的全身。可他最终还是以一记微笑和紧紧的拥抱掩盖过了自己的自私,不能那样,不能让她觉察出自己是一个思想极度的传统甚至腐朽的年轻人,那太有碍一个所谓男子汉大丈夫的所谓风度了,毕竟,现在是所谓的二十一世纪! “吴婷,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不想骗你。”白羽躺在床上,吸着烟考虑了许久才有勇气开口:“我对面住着一个女人,以前,我曾对她痴迷,直到现在,和你一起以后,我还是不能彻底把她忘掉!” “是吗?”吴婷反应平平!不仅不像白羽料想的那样激烈,反到笑了:“其实。。。” “她叫楚云,”白羽打断了她:“是一家酒吧的老板,不过,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是。。。吗?”吴婷的笑僵在了脸上,良久,才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语道:“我不在意,真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白羽被触动了,不禁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她的胴体依然滚烫,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她的大度是白羽始料未及的。其实,在决定告诉她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应付她哭天抹泪以至各种不可预知的行为的准备。可她没哭,任何女人都不能容忍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她能!她对此做的最大的反抗仅是在吮吸自己的肩头!对于她的理解包容,白羽感激的几乎都要痛哭流涕了!相形之下,自个儿他妈简直就是一卑鄙小人!那位说了,费那么大劲儿干嘛?他不说不就完了吗?不说?心里装着这么个事儿,稍有点良心的人都会寝食难安的。 这些日子,白羽对楚云的感情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包括刚刚云雨之时,他都不敢断言是否有她的影子几度出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他突然有一种龌龊的罪恶感,此感使他在吴婷面前变得无地自容。他不仅玷污了楚云,更侮辱了她,对身旁这个纯洁的刚被自己践踏了由女孩变为女人的人,他感到了深深的内疚。良心在谴责他,我能怎么弥补呢?只能是更加真挚的对她!白羽想。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她的身子那么干净,那么真实,连细微的毫毛都能一目了然。吴婷变得不像刚才那么轻松,手轻轻挠着白羽的肚皮,一脸的心事重重。像是在思索一件什么刻不容缓的事情。白羽不想打扰她,用手轻抚着她顺滑的脊背,他想,她是初为女人对过去有些留恋,对未来有些憧憬吧?这于一个女人而言是一个转折,也是一道无法弥合的伤。或许,她想的更长远些,传统的观念:她的思想身体先后都给了自己,那她就是自己的人了,而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白羽不敢往下想了。 子夫从昨晚至今一直是下落不明,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上那是相当的奇怪。他不喝酒,应该不会是因醉酒而露宿街头。昌明盛世,被绑票的可能性应该也不会太大。把吴婷送出门后,白羽回来打开电视,对子夫的失踪很是困惑。除了因工作以外,这小子的此等记录几乎为零。可今儿是礼拜天,又不用工作。他到底去哪了?直到睡着的那刻,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十五 晚上,子夫回来了。一进门就一脸怒容的朝白羽竖起了大拇指,点着头怪腔怪调儿的说道:“行,你行!你真行!!” 电视里正播放着动物世界,白羽喜欢看那个。与其看那些粗制烂造的劣质影视剧,倒不如多看看那些可爱的频临灭绝的人类的朋友们,那是看一眼少一眼了。盯着满眼的盘中餐,白羽来了个顺水推舟:“过奖过奖,不知何事令仁兄对小弟如是赞赏有加。实在惭愧,真真奇乎怪哉!” “我呸!赞赏,赞赏个屁!”子夫边换衣服边骂声不绝,似乎白羽一不小心干了件对不起全人类的荒唐事:“你说,你干的那是什么鸟事?人家都去为吴婷庆祝生日了,你可倒好,居然把她给拐跑了!想私奔也还早点吧你!”说完,转身去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哎,你这可冤枉我了啊!”白羽扭头冲里喊着:“注意是她出的,功劳可不在我。我顶多也就算个从犯。” “懒得理你那些瞎事儿!不过——”子夫从卫生间出来,拿着条毛巾边擦脸边坐到了沙发上。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酸不溜丢的笑着:“我的收获可不小!” “唉!”白羽叹了口气,他弄不清子夫为何笑得如此俗媚,不过实在是不堪入目!把目光投向了电视:“难道老天还真就这么偏袒你,让你想甚么就来什么?” 子夫顺手将毛巾搭在了脖子上,抱起个靠枕头微微昂起头,盘着腿儿前后摇晃着得意的说:“那是自然,所谓天之骄子说的大概就是我了!” “子夫,你可以对天下人昧良心,唯独不能和我!不义之财可不可独吞!”白羽一伸手:“说吧,捡了多少?是哥们儿就见面分一半儿!” 子夫一愣,随即醒过味儿来,一脸的无奈:“怎么你的想法总这么低俗!你。。。你无药可救了你!” “那怎样?”白羽笑着说:“除了捡钱包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甚么事能令你如此这般。说了你还别不爱听,知道吗?刚才你那酸么加粗的样儿,是真像一只发情的母狗!!哈哈。。。”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枕头迎面飞来,正中面门,后面是子夫的大声怒斥:“什么东西!”他随即起身庄严而站,似是要将一个天大的秘密公诸于世。其风度气质绝不亚于当年毛主席宣布吾国成立!眉飞色舞的说:“告诉你,昨晚,我认识了一个女人!” “唉!”白羽摇头叹息:“都怪我,这都怪我呀!唉!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你怎么啦?”子夫一头的雾水。 “对不起啊!”白羽一脸的愧疚:“都是我的疏忽,没想到我这一恋爱却将最好的朋友推到了火坑里!也是,都是成年人了!难怪认识个女的就高兴成这鬼样儿!早知如此,介绍几个给你不就完了吗!” “呸!鸟人!”子夫低头看着电视,那里,一野狗正追着一兔子满山遍野的跑。他含情脉脉的说:“不是,我是说一个。。。一个那样的。。。让我心动的女人!” “噢,原来如此!那这可真是一值得高兴的事!”白羽做恍然大悟状,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我上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 “休想!”子夫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绝对肯定一定是不会请你吃饭的!你就别跟那想美事儿了!” “不是,不是,”白羽摇着头:“问题的关键不在这。” “怎么?”子夫见他说的认真,也不禁严肃起来:“还有什么问题?” “我就是不明白。。。”白羽坐开了一点:“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女人啦!哈哈。。。” “去你的!什么玩意儿!”子夫抬腿踹了一脚:“告诉你,我可是认真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白羽凑了回来:“来,说说,是怎样一个女子?是九天玄女下凡呢?还是玛利亚转世?有机会我可得当面重重谢谢她,要不是她及时出现,你恐怕得做拉比了!” “唉,怎么说呢?”子夫那酸劲儿又上来了,扭扭捏捏不停抓着头发:“反正,就是。。。就是有那种感觉。感觉,明白吗?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哎,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 “本来就是嘛!” “噢——”白羽指着他微微一笑:“难怪昨晚夜不归宿呢,原来。。。啊。。。哈哈。。。” “肮脏,下流!”子夫横眉立目吼道:“你以为是人就和你一样,晚上不回来就是。。。就是那档子事儿!” “哎,你这可错了,近年来我可一直都是守身如玉!” “呸!你还守身如玉,哼!卫生间里是你那么长的头发?不定哪个无知少女又惨遭毒手了呢!” “可是。。。”白羽做冥思苦想状:“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它。。。它彻夜不归,他们还能做什么!” “聊天,”子夫一脸神往:“我们肩并肩手牵手坐在楼顶,看星星,看月亮听风的声音。谈我们彼此,谈过去,谈现在,谈未来,反正能聊的多着呢!” “明白了,你昨晚上日本看漫画去了吧?还楼顶,也不怕着凉你!” “是真的,千真万确!” “不会吧?整个晚上!”白羽的最张的和掉了下巴似的:“行,牛,你牛,够浪漫!” “那当然,”当时子夫的样儿,估计谁看见都得吐上几天。 “你们这种境界,将来不会做丁克夫妻吧?” “你会不会说人话?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要能吐出象牙,咱早搬马尔代夫去了!” “你。。。” “好好,冷静点,咱不说这个啦还不行吗?讲讲后事如何。” “玩啦,就这些。” “玩啦!就没点儿什么下回分解什么的?” “有道是有,我约她明晚一起吃饭。不过。。。”子夫一脸的担心:“你也知道,我。。。这方面初缘疏浅的,很是孤陋寡闻。真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个。 “哈哈。。。说实话了吧!学过陋室铭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你又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别卖骚了!” “情不在深,有我就行。这有何难?有我在,大可不必为此忧心!” “那你就别端着啦!” “可古人又云:天下没有免费的。。。” “你说不说!”没等白羽说完,子夫就又抄起了枕头。 “好好,说,先。。。去倒杯水再待我慢慢到来,这不过分吧?告诉你,我三言两语就够你受用终生的了!” 子夫无奈,只得颠儿颠儿跑去倒了杯水。双手奉到白羽面前,坐下来聚精会神的等着白羽指点迷津。白羽以一个前辈的身份,趾高气扬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堆。也顺便体会了一把孔明老师那般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甚是痛快! “像这种装。。。不是。这种有。。。格调的女人,你不能流俗,她呀,本应就是不是人间烟火的。可你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去吃饭,那我就勉为其难吧!首先呢,你得选个有格调的餐厅,最好去吃西餐,环境高雅安静。对了,烛光晚餐最合适。再请一小提琴手跟旁边演奏,曲子呢,就选铁达尼的我心永恒。你想想,如是优雅环境中,如是曼妙旋律中,你手拿一束,不,一枝玫瑰缓缓送到她面前,都用不着哈拉什么yourjump!Ijump!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她还焉能有不感动的道理?” “应该,”子夫点点头。 “烛光,在你们脸上轻轻跃动,你深情地盯着她,她深情地盯着你,你们俩默默对视着,爱是永恒的旋律在耳畔幽幽回荡。你们的身体仅仅一桌之隔,思想却早已珠联璧合!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个时候,那个举止穿着比咱市长还绅士的服务生就会恰逢其时的轻轻走来,深深一躬,悄悄对你说。。。” “说什么?”子夫迫不及待的问,活像个天真的渴求真知的学子,和在教堂听讲道差不多。 “他会说,先生。。。楼上有房间!哈哈。。。” 白羽说完就迅速向后退去,以躲避子夫的凶猛攻势。怎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中将还是没逃过子夫的魔爪。被他一把摁倒在沙发上,一通狂撕!好一会,才气喘吁吁的放手。 “真拿你没办法!一点儿正行都没有。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子夫瞪着他。 “其实,”白羽做起来整着衣服:“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扯淡。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记住了这八字真音,任她魔高一尺,你也会道高一丈!” “又是你那套歪门邪道!” “哎,这回我可是认真的!切莫忘记万事都是这一机一会,掌握了机会,定能先发制人。世间事,只要自然而然不强求也就化繁从简了。” “我才不听你那套呢!把什么事都弄得和打仗似的!” “本来嘛,爱情还就是一场战争!成者王侯败者贼。”白羽又用上了梁曼娇的说辞。 “我不听!本来我还想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所谓物以类聚,她看你这样,一定会把握和你归为一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呀!现在不久就咱俩吗?我是随便开个玩笑。”白羽一举手做发誓状:“我保证,一旦见到她,我一准儿表现的比。。。比那服务生还绅士!” “你还来!”子夫恫吓道,又作俯冲状。 “不了,不了,”白羽连连挥手,心想,单挑的话,自个儿还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他端杯喝了口水。 子夫坐在那,一脸遐思自言自语道:“林枫可真是个好女人!” 噗哧,一口水全喷到了子夫的大脸上,一点没糟践。白羽盯着他吼道:“谁?那女的叫什么?!!” 这下倒把子夫惊呆了,一边擦着一脸的水珠,一边结结巴巴的说:“林。。。林枫呀。” “哎呀!”白羽一拍大腿,长啸一声:“皇天后土,总算是来啦!” “怎。。。怎么回事?”子夫也顾不上埋怨白羽喷他了,一脸茫然:“什么。。。就。。。就来啦?” “她多大?”白羽咄咄逼人的盯着他。 “我没问!”子夫一脸无辜。 “你没长眼呀?你看不出来呀?” “大。。。大概和我们差不多!” “我们多大?唉!”白羽一拍脑袋:“都懵了!我们,二十七,三十三,三十三减二十七。。。对啦!一准没错儿!” “什。。。么。。。对了错了的?”子夫惊魂未定。 “你别问!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 “够啦!”白羽打断他,拎起件儿衣服就往外跑。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子夫在身后喊道。 “咖啡店!” 十六 出门后,白羽才发现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路上行人稀疏,只有偶尔飞过的汽车伴着惨淡的孤灯。此时正是不法犯罪的高发期呀!白羽想。其实按理说此时是不应该搅人清梦的,可他又怎能按捺得住?这事儿没法等到明天了!与其自个儿躺床上睡不着,还不如把古润泽拉上——俩人儿一块儿失眠! 白羽费了好大力气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前边儿到是也过去了几辆,只不过都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理都无有理他就像见了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这辆车之所以能停住,还是他情急之下一步跨到了马路中间以死相拼的成果。汽车吱扭一声怨叹,停到了面前。白羽着才通过车玻璃找到了拦不住车的原因。因为出门太急,很仓促,加之和子夫折腾了半天,弄得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如此形象给人的印象无非两种:一,刚被人打劫了,二,刚打劫完别人。可不管是其一还是其二,于一干出租车司机来说无疑都会是惹祸上身,弄不好还得来个惹火烧身。谁愿意沾染这麻烦事儿?载他,不就等于引狼入车吗?全民素质还没提高到那份儿上呢! 白羽也顾不了这许多,跳上车一迭声的催促着快开。司机是个中年大姐,在白羽的命令下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儿,车子风驰电掣地驶去,差点儿把白羽弄个后空翻。路两边的景物自眼前飞逝而去,路灯像一个个拖着尾巴的彗星远远被抛在了后面。打后望镜中,能看见司机大姐那双惊恐的眼睛和额上渗出的豆大汗珠。不难看出,这应是她从业以来开的最快最惊心动魄的一次。而白羽在她印象中也果真变成了一个刚入室抢劫甚而还强奸杀人后企图逃之夭夭如今又意犹未尽还想对她做点什么的无耻匪类,话如山倒,再三督促下,只见那车开得有如霹雳弦惊!几乎达到了光速! 眨眼之间,咖啡店已展现在了眼前。司机大姐一急刹车,白羽又险些来个前空翻。白羽踏出车门,伸手摸向了衣兜。不想大姐嗷地一声,不见了影踪,比来时还快!白羽望着已经看不见了的车尾巴,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苦笑着。看来,自个儿比交警厉害多了!大姐那半世清明也要比违章犯规严重的多!起码她自个儿应该是这么认为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某派出所裹着张棉被发抖了,当然,手里得端着杯热水。其实她真的是误会白羽了,纯属自个儿吓自个儿!白羽下车翻兜儿的目的不是要掏出件儿什么枪支弹药类的管制武器来继续干点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出来那么急有没有带钱,结果发现——还真没带! 他也顾不得夜深人静了,站在外面双手拢嘴,大声狂喊起古润泽,声音带着回音儿响彻天际。好多家都应声亮起了灯光,开窗向下探望依稀还可闻得几声叫骂。我为他可也算忍辱负重了!白羽想,为了报复骂他的人,他跳着脚儿喊得愈发欢了。直到古润泽的窗口亮起了灯光他才住口。他抬头望着古润泽的行动,灯光把他的影子打在窗上活像只庞大的黑猩猩,动作慢吞吞的。量他还不知道即将的得到的喜讯,不然,估计他得直接跟二楼跳下来!白羽想。 古润泽呆缓地打开门,睡眼惺忪。见是白羽,侧身把他让了进去:“干嘛呢?大晚上的。”他边打着哈欠边问。 “找到了!润泽,我找到啦!” “找到?”古润泽揉着眼:“找到什么啦?” “林枫!你老婆,林枫——”白羽拉长声音,蹦着高儿喊着。 “什么?真的!!!”古润泽一声尖叫,睡意全消。双眼顿时射出幽幽绿光像狼一样嗥叫着扑了过去。抓住白羽的双肩摇得他就像狂风下的长叶儿芦苇。嘴里狂喊着:“真的?真的?你没骗我!” 白羽一步跳开,不然自个儿非散了架不可。还从未见过一中年男人兴奋成这样的!好像几经毒瘾折磨的君子突然注射了一支吗啡。他是打心底为他高兴呀!可又不知如何表达,索性也和他一块喊了起来:“真的!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呢!” 话音未落,只见古润泽早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捂脸将头深深埋了下去,抽搐着就像个在忏悔的罪人:“阿门!” 俩大男人像俩孩子一样在昏暗酒吧中连蹦带跳的闹了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几声呼哨。此时的苏格兰农场变成了一片还未被所谓的文明侵蚀的原始森林,两个某尚未发现的种族生物正在茂林藤条间上蹿下跳,一呼一应之声不绝于耳。 等到平静下来时,酒吧早已是一片狼藉。他们将满腔的喜悦尽数倾斜在了其间,弄得是人仰马翻。好多桌子四脚朝天躺着和晒太阳似的,秋千还在来回晃悠着,当地一声撞到一块儿随即又像拧麻花般纠缠在一处,整齐的小篱笆被踹的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尘嚣。怎么看怎么像两股见不得光的势力刚刚火拼过,往最乐观里看,也是刚闹过地震。 白羽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古润泽也拉过一把,可刚一坐就只听椅子吱扭一声轻叹,哗啦散了一地,咕咚古润泽凭空削去了半截儿。 “哈哈。。。”白羽指着他,拍腿跺脚的笑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古润泽也揉着屁股傻笑着:“你是怎么找到的?”他饱含热泪,满面感激。 “不是我,是子夫误打误撞遇到的。”白羽看着他通红的双眼。 “你确定是她?”古润泽有些担心。 “这。。。我也还没见过。不过,条件很相近,叫林枫,二十六七岁,不会那么巧吧?同名同姓年龄又这么相仿!” “但愿不会!” “对啦,你老婆是不是挺。。。挺那什么。。。挺浪漫的?她和。。。是不是爱谈些什么前世今生看看月亮发发感慨什 (: ) 惑众妖言 第 7 部分阅读 “但愿不会!” “对啦,你老婆是不是挺。。。挺那什么。。。挺浪漫的?她和。。。是不是爱谈些什么前世今生看看月亮发发感慨什么的?” “对,一个很有格调的女人。在美国时,就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看夜景吹吹风什么的,总叫人觉得神神秘秘的!” “那就更没错了!连性格都一样!放心吧,这世界呀,它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大千世界奇闻怪事还少吗?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连上帝都相信了,还担心什么?说不定真是你感动了他呢!”白羽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是没谱儿。 “对!”古润泽双手握至胸前,嘟囔了几句:“可是,”他又抬起了头:“我还是有点害怕!” “大可不必!”白羽不想他的希望这么快就破灭。 “即便她是,我又怎么。。。”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我早就给你想好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白羽把他的想法如此这般的和他说了一遍:“为避免正面冲突,也只能是先委屈你了?” “挺好,挺好的,这样对大家都好。”听完,古润泽欣然应允。 “还有,”白羽想起了子夫:“不知者不罪,子夫如有什么冒犯嫂子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见怪。” “怎么会?我还要登门造访,当面重谢呢!” “嗨!其实要我看呀,这小子一准儿连手都没碰过她的,他根本就没那胆儿。。。” 二人一直聊到凌晨四点多钟,部署完明天的工作,白羽就留在了他家。他的卧室就在店的楼上,整的就像对信新人的洞房,什么都是双份儿的,床头甚至还贴了个大红的喜字儿! “这都是为她准备的,这次找到她我也不打算回去了。还是在自家国土上扎根儿比较踏实。”古润泽一脸的不好意思。 白羽一闭眼就能看到他每晚独守空闺的身影,一首春宫怨好歹还有个盼头儿,可他。。。!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听了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唉声叹气。白羽倒也骚性大发得来了一首打油诗: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分分秒秒,如沸油中。顾兮盼兮,何日为终?心里很是希望,此时的位置,明天叫一个叫林枫的女人取代! 第二天下午,白羽早早离开了公司。找吴天请假时,被他笑着教训了一顿。为的是那天他不声不响就带女儿跑了那事儿!老头挺诙谐,说白羽竟敢放他的鸽子!下不为例!出门时又和吴婷撞了个满怀,她至今还在为偷跑那事儿沾沾自喜呢! 她像父亲的办公室张望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你去干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没甚么,帮朋友个忙。” 吴婷抱住白羽吻了吻,又细心的弹了弹他衣领处的一点灰尘:“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白羽刚要出门,她就又哎呦一声追了过来:“见到子夫了吗?” “见了,干什么?” “我那天叫你带他去,本来是想介绍个女孩给他认识的。可光顾着自己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以后再说吧,有的是机会。”白羽摁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刚得着张生,就想当红娘啦!” “才不是呢!我是看他总一个人。。。” “好啦,好啦,以后有机会的,走啦,拜拜!”白羽没听她说完就急匆匆而去。 “拜拜,小心点儿啊!”身后,吴婷还在喊着。 十七 白羽来到子夫约会的餐厅,估计古润泽早就到了!这些个他很容易就从子夫嘴里套出,子夫问,你昨晚怎么了?他说,秘密。子夫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说,看看餐厅够不够档次。子夫问,与你何干?他说,瞧瞧你有没有品味。。。就这样,一来二去就把餐厅在那条街,哪条巷,门牌多少,全部弄了个底儿透。白羽抵达了地点,果不其然,古润泽早早儿的就跟那蹲着呢! 白羽边往里走边对古润泽说:“先找个好位子,不能让她们发现!” 古润泽跟在后面,一步一个兴奋,一步一个紧张:“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坐哪?” “嗨,这简单,看我的,你在这等等。” 这时,一个招待迎了上来。正如白羽所说,非常绅士。黑礼服白衬衣,领口处系一红脖套儿。他先微鞠一躬然后才微笑开口:“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啊。。。有没有一位叫林子夫的先生定过位子?”白羽装腔作势的相当从容。 “请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招待转身走向了前台,白羽也跟了过去,剩下古润泽在哪呆若木鸡似的站着。 招待查了一下,回过头来:“有,在二楼。不过。。。” “不过什么!”白羽找到了上帝的感觉,像个暴发户般蛮横的打断了他:“我也要定,要和他隔两张桌子的位子!” “可。。。那。。。”招待白了白羽一眼,又望了望古润泽:“那。。。好吧!” 招待的态度令白羽很是不满意!刚还人儿人儿的,可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变得很奇特。不像是在看一位来此消费的顾客,倒像是再看一稀有物种似的!招待扭头对里边的那位低声嘀咕了几句,那位也开始奇怪的偷偷上下打量起了白羽。 “好了,先。。。生请跟我来吧。”招待一伸手。 白羽示意古润泽过来,他急忙跟上,压低声音问:“怎么样?” “搞定!”白羽打了个响指。 那招待的眼神愈发奇怪,他扭头朝前台那位对视了一眼,似乎暗自确定了什么:“请跟我来吧,二位。。。先生。” 招待一路上楼,白羽紧随其后,古润泽更紧张,一把抓住了白羽的胳膊。白羽边走边大量着这家店,的确挺有氛围,越往上越温馨。看来子夫这小子还真蛮有品味,不枉自个儿一番栽培。和为何人们的目光愈发奇怪了呢?果然高出不胜寒,阵阵阴风下,白羽不由起了身鸡皮疙瘩。 正走着,古润泽用力拽了他一下,压着声儿听起来细细的:“不会被发现吧?” 白羽回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会放心吧,我计划的很好。” 招待扭头瞟了他们一眼,赤裸裸的似乎很是憎恶,就差冲二人吐口痰了! 二楼,更是别有洞天。他们仿佛一下子掉进了温柔乡里,想当年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也不过如此吧!白羽的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红布,灯光下满满的粉红,果是一约会的好去处!一对恋人若坐在这,都不用开口就会先生出几分迷幻暧昧。一如宝玉见到表字兼美字可卿那位,梦中就初试了云雨!白羽想到的却是醒后的袭人丫头,李白老师所谓醒时同交欢,大抵就指此二人吧! 墙是粉红色的,桌椅板凳,屋顶,餐布连纸巾都一水儿的粉红。空气亦然,要么怎么会把卿卿我我的一干人的脸都映成了粉红色?光看这环境就已经价值不菲了,看来子夫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次是来真的了!白羽心想,这小子请我吃饭就从没超过三百过!这次的吐血倒也验证了一点,重色轻友真是男人的本性! 白羽开始为子夫感叹,这个女人不是古润泽的妻子还则罢了,如若真是,那他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了!妞儿没泡到,钱没少花,又浪费大把感情,兴许在搭上盆眼泪。站在他的角度,真希望此林枫非彼林枫!可扭头看看古润泽,又真心希望此林枫就是彼林枫!毕竟朝思暮想的折磨太他妈难受了!比之古润泽,子夫的感受是不足以道的。白羽的心里是即复杂又矛盾。 招待将二人领到了预定的位子,毫不客气的请二人落了座。他们先点了两杯咖啡,说一会儿再要正餐。招待抱着餐单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他们,鼻子里似乎还轻轻哼了一声! 白羽有些恼火,这儿的招待怎么都这样!怎么都这等神情?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是传说中的特色?保不齐!如今的店是越来越奇怪了,说不定这又是哪个高瞻远睹的老板的别出心裁。当消费的上帝们都对礼让和恭维麻木时,来此受受冷遇倒也新鲜!你说这人得多贱!可这冷脸子你别充斥各行各业呀,说实话,现在三百六十行也就剩礼貌待客微笑服务成特色了!白羽胡思乱想着。古润泽坐那一动不动,神情专注的搅着咖啡。咖啡全溅到了桌面上! 白羽环顾四周,想先掌握地形,地利可是非同小可的!一些缠绵耳语的恋人引不起他的兴趣了,像这种交头接耳搂搂抱抱的场面实在是太平常了!别说亲昵了,就连猥亵的动作都早烂了大街了!不足为怪!不足为怪!但他仍似乎还是跟不上潮流,看到眼里心里不禁暗骂:喂,那小子!手滑哪去了!人家衣服里面是你那爪子呆的地方吗?过份了啊!黑社会这就叫踩界!当心把你手砍喽!还往里走!不知好歹!你说那姑娘也是,你就不说拦着点儿! 他的目光游移于这醉生梦死中,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世风日下呀!他心里骂着,一抬头墙上那用花瓣拼成的四个大字是赫然醒目!直看得他心惊肉跳刹时落下了一身冷汗!冷遇,也随之迎刃而解:情侣专区!!! 怪不得周围坐着的全是一男一女呢!刚进来时白羽还在纳闷儿,难道现在出来吃饭的都是一男一女就没哥们儿了?现在明白了,地方的过!哪有俩大老爷们儿跟情侣专区划拳行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这如张飞约李逵在麦当劳吃儿童套餐般格格不入!眼神那就不言而喻了,他们肯定是没把自个儿当正常人呐!确切的说是没当正常男人!在他们眼里,自个儿和古润泽定是一对同性恋无疑了!加之古润泽那既紧张又兴奋外加些偷偷摸摸地神情,就更有理由让他们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了! 得知真相后,白羽本来愤愤的心反到平静了。如今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怪不得人家,俩人儿在这一特定环境一坐,也确有同族苟且之嫌疑。这还没上女厕所呢,那样可就不是瞪两眼这么简单了!再者说,由于事态本身的客观因素,二人也根本无法表现的多么的光明磊落。唉!为了成全润泽兄,我就发扬次风格儿姑且做回所谓的道德沦丧之辈吧! 白羽想,这于自个儿也不是完全不好的,起码能借机体会一次别样的人生。此时,他对那些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非一般意义“情侣”是心生敬佩。在这个字天地初始就公母配异性相吸的大时代背景下,他们竟能顶风冒雪担着各方面偌大的压力弄个公公配母母配硬把同极拉到了一起,不可为不是勇气可嘉!其气概大可和夜走山神庙的林教头相提并论,足以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之汗颜! 白羽的所谓办法其实很简单,是一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先让古润泽暗里探查一番,如那女人不是他内人,二人扭头便走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妨碍的子夫。若一旦是,就再来个调虎离山,由白羽出面将子夫引开,润泽在上前相认。他能否挽回美人心白羽不得而知,但对子夫他有十足的把握。一是因他二人相识不久,并没到什么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地步,所以劝他回头是岸还算容易。二来是子夫很善良,将事情摆开大道理一讲,他不难理解。三就是他和古润泽乃同门师兄弟儿,很是亲近。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子夫没有不把煮熟的鸭子拱手相让的可能!再说,偷别人的鸭子即便是吃了也不会心安理得,说不定还会浑身刺痒长出一身鸭毛!多少偷人老婆的奸夫的下场跟那摆着呢,大可引以为戒。这样大费周章做的目的,不外乎考虑到如冒冒失失上去相认,是与不是都会招来写无谓的误会和麻烦。大家都是朋友,谁都不想弄得不痛快! 说实话,这个分崩离析逐个击破的主意并不怎么高明,甚而是一些鼠辈的惯用伎俩。挑拨离间实非大丈夫所为,屹立天地间匹配的应是一副忠肝义胆!白羽,古润泽都不配当大英雄,但二人也不致落草为寇。古润泽之所以对这个不大光明的手腕儿满口应承,是恰恰证明了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一起一落间任何一个小小计谋对他来说都得成了张良妙计。 古润泽此刻的心情要比白羽复杂万倍!试想,见自个儿老婆都不能光明正大并还得眼睁睁看她和别的男人约会,这换了谁谁心里会是滋味儿?哑巴吃黄连固然有口难言,可这嘴舌健全的人吃了黄连却不能说又会怎样?阳痿是痛苦的,早泄更痛苦,可明明身体没甚么事儿却没处儿痛苦去,那是怎样一种滋味您就自个儿想去吧!此时,白羽的脑中闪出两个血淋淋的字儿——捉奸! “放松点。”白羽拍了拍古润泽的肩膀,但一想到此时此地,他的手就像触电般嗖地缩了回来。 尽管是白马过隙,却也难逃众目睽睽。人都有种看热闹的本性,如儿时听得一声铜锣响,马上跑去看耍猴。也经常又些个弄着些奇特东西巡演的。一块钱一张票,里边都是些连体人双头蛇之类的稀罕物件。白羽现在就觉得自个儿成那玩意儿了!今儿这些人可算来找了,谁见过同性恋?就有见过的,谁又见过这么大胆的?这他妈都是些个什么人啊!!!白羽心里骂着,眼睛偷偷扫向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的目光死死盯住他们二人,稍有动作,即会招来阵阵窃窃私语。 古润泽不明其理,听到些疯言疯语还敢回头怒视人家。白羽心中道苦,大爷,您就安生点儿吧!吃亏是福!忙把他唤了回来。这种玩意儿万万得罪不得!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又会说的不会听得,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假的他们都能想法儿给你整成真的!你还别解释,越抹越黑,这种事儿多了去了! 白羽开始和古润泽解释,眼睛从容望向他处尽量给人以他是在唱歌的假象:“别乱动!这儿是情侣专区!现在咱们的清白可是四面楚歌!为了名誉我可还不想做虞姬,你千万也别沽名学霸王!那样咱可就都死翘翘啦!忍吧,从小到大国的社会的人的物的咱忍得还少吗?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多这点儿!韩信那么大一英雄不都忍了吗?还有勾践!” 古润泽立即领会,坐着不再动了。可样子更加獐头鼠目的令人心生疑窦。 二人谁都没再说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二人谁都没诸葛老先生那等本事,不会设坛借风。可这风来的也太迟了!二人在同志的光环下足足沐浴了俩多小时,风儿才徐徐吹来! 十八 子夫和那女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与此同时白羽也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真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呀!他们坐的位子,乃咽喉要道,是子夫的必经之路!怎么办?风越刮越大!情况紧急,白羽被逼无奈牙一咬心一横,今儿就是今儿个了,索性就把同志进行到底!! 子夫越走越近,正扭着大脑袋和女人说话。趁此机会,白羽低呼一声:“目标出现,别动!”说着,隔着桌子一把将古润泽揽入了怀中!将头深深埋入了他的肩头! 餐厅里,一片哗然!古润泽此时倒挺机灵,知道情况有变,也迎合的抱住了白羽。抱得那叫一个紧!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白羽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足足抱了有一刻钟才慢慢坐直了身子。他急忙盯着古润泽问道:“怎么样?是不是?” 古润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偷偷瞟着那边:“有点像,不敢确定。” “不是吧你!连自个儿老婆都不认识啦!” “那怎么可能,可她背对我坐着呢。你可别回头啊,子夫冲着咱呢!” “那。。。你们结婚那么久,她就没个什么特征什么的?走路呀,头发什么的?” “她走过时我们正抱着呢,女人头发不都一样吗?再说,这么长时间了她也不可能不换发型呀!说话到是很有磁性,可咱也听不见呀!”古润泽探视着那边:“她后背上倒是有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红色胎记。” “你傻啦!”白羽哭笑不得:“那咱也不能上去让人脱了呀!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别太私人的!” 古润泽凝眉苦思,如今白羽很是怀疑他还是不是以往那个谈吐得体的绅士。从昨晚至今,他的智商简直就像尼加拉大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 他跟那憋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才苦恼的摇了摇头:“应该没了!怎么办?” “先别急,容我想想。” 呱呱。。。话音未落,几声清脆的蛙鸣想起。白羽急忙捂住了口袋,要命!偏偏这时候来电话,自个儿的铃声子夫是在熟悉不过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阻止声波的外泄,古润泽迅速低下了头。不用说,子夫肯定是在朝这边看呢! 白羽把头钻到了桌子底下,一接电话,是楚云打来的。他是多么的想和她聊聊啊!可是现在的情形。。。一咬牙,没等她说完就抢先道:“对不起,我现在有事,过会儿在联系。”说完,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白羽一刻都不敢怠慢,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从桌子下出来,他二话不说拉起古润泽就往外走:“别回头,一直走。” 古润泽乖乖跟在后面,快速穿过一条集讽刺,嘲笑,憎恶等等目光编织的通道,一口气冲到了楼下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出了门口,白羽狠狠的地吸了几口气,那叫一个痛快!古润泽付过账,紧追了出来。 “怎么,你有事?”他一脸担心焦虑。 “没有,”白羽两步走到了门旁。 “那这是要去哪?”古润泽紧随其后。 “就去这儿!”白羽站在了一辆本田雅阁后面。 “这儿——?”古润泽不解的指着地。 “对呀,既然里边看不到,我们就跟外边耗上了!到他们出来为止!他们总不能背对着咱,倒退着出来吧?” “那倒也是!”古润泽点点头:“谁?” “谁?什么谁?” 古润泽递给了白羽一支烟,自个儿也点上一支,接着问:“刚打电话的那人?” “噢,”白羽吸了口烟,抬头喷了出去:“一朋友,很不错,改天介绍你认识。” 身处幸福中总觉得光阴似箭,快乐的是光总很短暂稍纵即逝。可等待总是那么度日如年!这次,白羽深刻体会到了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感受并对那些可怜的脆弱的小生命深表同情。招待若干次探出头来,目光一与二人相遇就哧溜一下缩回去,比乌龟都快。 古润泽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烟来烟去,烟来烟往,喷云吐雾中白羽默默分担着他的煎熬。很快,一包烟就宣布告罄。白羽又掏出自个儿的,继续燃烧着古润泽的期盼。 眼瞅白羽的烟也快完了,古润泽的希望也在逐渐泯灭。这时,子夫出来了!白羽急忙拉古润泽隐蔽在了车后,烟头随手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一股难闻的气味儿伴随着大批的苍蝇蚊子飘了出来,为了报复他们的无端打扰,这群小东西一窝蜂的冲向了二人。落在他们的脸上手上身上,还爬来爬去的。他们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忍着这非人的折磨,探头观瞧。 这次是子夫背对着二人,站在门口正在和那女人道别。硕大一脑袋将女人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他们仅能看见一段儿那女人膝盖以下的小腿。二人屏息凝神,静观其变。白羽心里这一通骂!古润泽就像一只被汽车压死的无辜的鸟,眼珠子往外凸着,就差掉出来了。 子夫在女人面前一向是不善言辞的,见到个幼儿园小班的姑娘那大脸都恨不得红的和烙铁似的。可以说对这方面的知识那是相当匮乏!可今儿见鬼了,他好像故意和二人作对似的,跟人家说起来是没完没了!害得白羽二人跟车后猫儿了半天,幸好其间没有过分敬业的警察叔叔经过,不然,二人很可能就得以偷车未遂罪论处了! 时间在静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老天开眼子夫唠叨完了。只见他像个门童似的侧身伸手,请女士先走。同时,这边的二人也终于见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这小子眼光不错,此女还算颇有姿色。配子夫这样的十个八个那都绰绰有余。在子夫也跟上了车关门的那刻,白羽停到了古润泽老黄牛似的重重喘息。扭头一看,他已然滑落在了冰冷的地上,将头靠靠在了车尾上。头顶上方正好抵在本田那标识上,那H型的字母活像两只犄角直愣愣的散发着他的失望。结果显而易见,肯定不是! 白羽把他拖了起来,帮他拍着那一屁股的土:“走吧,别气馁。” “没事,”古润泽望着开走的车一脸苦笑:“都习惯了,反正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那就好,”白羽点头鼓励道:“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嘛!” 他的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放不下,生怕古润泽一时想不开干点什么。所以,他坚持把他送回了家。到家后,有苦口婆心的开导了半天确定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后才打道回了府。 路上,他想起了楚云,拨通了她的电话。楚云问他刚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这么丢人的事儿,白羽哪肯对人说?尤其是她!一件事只有成功了才会得到赞许,如若失败不管你的动机是好是坏说出来也只会自讨没趣。譬如扶一大妈过马路,过去了那是助人为乐,活雷锋一样。倘过到一半儿被撞死亦或突发心脏病猝死,那可全都是你的责任了!因此,白羽骗她说刚公司开会,不方便接电话。问她什么事,她说没甚么,就是想问一下请沈娜帮忙那事怎么样了。白羽许诺全包在他身上,又装了相当一会儿蒜,才留恋的挂断电话。 十九 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子夫就一步冲上。好像已等不及把满腔喜悦倾倒出来了!理所当然,白羽就是那垃圾袋儿。 子夫见白羽脱外套,忙双手接过帮他挂好。一脸的春风得意回头道:“怎么才回来,干嘛去了?” 白羽一想到刚才,又看到他那张讨好的脸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硬生生的回道:“出去了,约会。关你鸟事!” “呵呵。。。约会呀,好呀,好事儿,在哪啊?” “你管得着吗你!” “噢——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在兵工厂约会,吃得军火大餐!呵呵。。。而且吃得挺饱,要不说话怎么这么冲呢!” “就是,那又怎样?你小心我一口毙了你!” “干嘛这么大火气!对了,你今儿问我去哪个餐厅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之下不禁捅了白羽的肺管子:“问你不行呀?许你去不许别人去?又不是你家开的!就是你家开的,那我去又怎么了!” 子夫不紧不慢的走到沙发前坐下:“连发。” “我就是机枪!”白羽喊道:“怎么样?心情不好管得着吗你!还告诉你,赶紧让你女朋友改名!我听着别扭,那么难听的名儿居然还有人叫!真没水准!” “哎,你这就没道理了啊!”子夫转过脸,依旧如沐春风活像个无赖:“我女朋友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儿?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可不许这么埋汰人啊!再者说,我让人家改人家就改呀?我是她男朋友,又不是她爸爸!” “我呸!”子夫那嬉皮笑脸的样差点把白羽气乐了。他走过去重重坐了下来:“你不是她爸爸还好,你要是给孩子起这名儿就该打成全国人民儿子似的!” “哎呦,”子夫一把抓住白羽的胳膊,边轻抚着边心疼的说:“这怎么话儿说的,真是造孽呀!可别生气了啊,你看,”他把胳膊提到白羽面前:“都气出包来啦!” “你还有脸说!”白羽一把将他甩开,嚷道:“这是气的吗?这都是让你咬的!” “哎——”子夫向后一靠:“你可别夸我,我没那么高水平。我要咬的话也就只能咬出个坑儿来,太抬举我了,受之有愧呀!惶恐之至,惶恐之至!呵呵。。。” “因为你才被咬的还不和你咬的一样?!”白羽吼道:“气死我啦!!!” 白羽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回手抄起个抱枕乒乒乓乓一通狂摔,直摔得鸡毛满天飞胳膊酸的都抬不起来了,才满头大汗的坐下。稍稍平静了一点,心想:我这是干嘛呀?这怪得着子夫吗?这不是他的错!这应该都是古润泽的低落情绪影响了自个儿,一时拗不过劲儿来。他扭头看了看远处的子夫,摔成球儿的枕头和那一地鸡毛,郁闷也削去了一截。 白羽发威时,子夫恐受殃及早已跳到了一边。这人在不理智的时候杀个人都罪减一等,碰到这时候得有多远躲多远。见白羽平静下来了,他才又凑了回来,指着他:“说实话,刚才餐厅里是不是你?”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白羽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叹了口气。 “哈!果然被我猜中。刚进去的时候我就看着像你,并且,普天之下恐怕也在没有第二个人用蛤蟆叫做铃声的了!哈哈。。。”子夫得意非常,在这么长时间二人的明争暗斗中他总算是占了回上风。他转过头学着白羽以前嘲弄他的口吻:“噢——原来你还有这种嗜好呀!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呵呵。。。” “我呸!”白羽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都和你似的!你知道那人是谁?” “谁?我哪知道去。那么依你说我该称呼那位是你男朋友呢?”子夫手挽兰花,在白羽脑门上轻轻一点,学着娘娘腔:“还是女朋友呢?”那骚样就和一古代妓女在骂一老不正经的嫖客是死鬼一样。 “唉!”白羽叹口气,又勾起了对古润泽的同情:“是你的兄弟姊妹,润泽。” “是他!”子夫一惊不小,继而低头沉思道:“你和他去那干嘛?那可是情侣专区,难道他。。。” “他你个头!”白羽啪地一声拍在他大脑袋上,义正严词的道:“你小子可别往歪处想,我们是去干正事儿的!” “你有什么正事!去那。。。俩大男人。。。还。。。干得了。。。正事?”子夫嘟囔着。 “找老婆算不算正事?我带他去找老婆!” “找老婆?找什么老婆?”子夫更糊涂了,抓着大脑袋:“找谁老婆?他有老婆?他老婆是谁?” “林枫!”白羽把头扭向了窗外。 “谁!!!”子夫蹦起有三尺多高,声音提高了十三个八度,都没法听了:“他老婆是谁?!!!” “林枫!听清楚没?林——枫!!!”白羽不耐烦的大声说,扭头看见他那样儿才又补充道:“不是你那个,同名同姓不同人。” “哎呦!吓我一跳!”子夫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一脑门子的汗连珠炮似的刨根问底起来:“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老婆?他老婆不见了?干嘛去了?干嘛去那找?快说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你当然不知道,他只和我说过又不愿太张扬,我才没跟你说的。况且,说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接着,白羽将古润泽的故事怎么来怎么去如此这般的和子夫讲了一遍。听到今晚的事,子夫哈哈大笑,直笑到肚子疼吃了两片儿安定才止住。唉!还是唐大姐看得比较通透,世情薄,人情恶呀!这么凄婉的故事他竟能听笑了!不过,快乐是短暂的。接下来就是他那一大堆的唉声叹气,一大堆的感慨,一大堆的恻隐之言甚至还恶狠狠的饿骂了林枫几句。一想他女朋友,一想今天,白羽听得这个痛快!骂完收功,子夫一头扎进卫生间哗啦哗啦洗了半天脸,就这样出来时还和得了红眼病似的呢! “哎,你还真得让她改改名儿,”见子夫坐下,白羽和他商量:“免得以后在润泽跟前儿提起来让他闻名伤情。再说,这样你骂着也不舒服呀!” “去!”子夫拿纸巾擦着鼻子:“可他已经知道了就是改了也是治标,治不了本呀!” “那间接伤害总比直接伤害来的轻吧?再说你和润泽那么亲近,你搂着女朋友却喊着他老婆的名字,这得多别扭呀!” “我觉得也是,”子夫齉齉道:“可这名儿又不是说改就改的,谁听说过谈恋爱还得先改名儿呀!这算怎么回事儿呀!我怎么开口呀?再说了,那身份证上也改不了,将来结婚总得用着的!” “哎——打住吧你,”白羽斜眼看着他:“想什么呢你?这刚哪到哪啊,好嘛,刚一块看了看星星吃了一顿饭就想的那么长远!你想没想过以后儿女不孝顺该怎么办呀!” “呵呵。。。”子夫一阵傻笑:“我。。。我这不就这么一说吗。想想又不犯法!” “其实呀,咱也别真给人家改,就口头上的私下取个代号以后光我们之间用。只是解一时之困,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绝不会给你今后的婚姻及幸福生活造成什么影像的!” “也有道理,可叫什么呢?可不能太难听啊!”子夫扭头看着他偶像:“要不叫。。。嘉欣?” “还曼玉呢!”白羽推了他一把:“可不能乱叫,侵了权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低头思索着:“林枫。。。林枫。。。白枫。。。呵呵。。。人家肯定也不愿意!林枫,林。。。哎,有啦!”他一拍大腿:“叫三木!” “三木!这什么怪名字呀!难听死了!”子夫拍了三下大腿。 “哎,这可是有章可循的!你看,”白羽用手比划着:“林枫,林字两个木吧?枫呢?一个木一个风,拆开是什么?三木风,不过太难听,和欧阳峰似的!索性把风去掉,不就成三木了吗?” “可这也不好听呀!” “不错啦!哎,你还别说,三木,挺像一日本名的。呵呵,让你小子也过把泡东瀛马子的瘾!呵呵。。。意下如何?” “嗯,言之倒有点理,还有那么点异域风情。就是日本人长得不像外国人!那。。。唉,就先这样吧,不管了。不过——”子夫正色道:“咱可丑话说前头,这个代号只能是咱之间用,你可千万别让她知道喽!” “多虑了不是,哪能啊!”白羽心想,这回可算是又多了个要饭吃的借口。 二十 楚云交代的事情白羽已夸下海口,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办,时间约在了周三晚上。白羽先到了沈娜住处,接上她才向望尘出发。二人是一路步行去的,就像行军打仗一样。夜风习习,微凉。白羽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沈娜的身上。沈娜扭头看了看他,往上拽了拽衣服低头向前走去。对她,白羽的感觉总是像一个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那样——不知如何是好。 沈娜喜欢步行,说那有利于思考,上学时她就经常一个人步行回家。从学校到她家大约五华里路程,而从她现在的住处到望尘,大约有二点五公里。看着她的背影,白羽的思绪又被拉回了那段青涩的岁月。 沈娜生活的家庭,似乎不应用婚姻破裂来形容。因为时至今日她的父母仍还保持着合法的夫妻关系,只不过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撇下她们母女而去至今下落不明。因此她从小就跟随母亲长大,连姓都随了母姓,对父亲的记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自父亲走后,她的母亲随即便从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彻底堕落成了一个整天就会抽烟喝酒搓麻将的单身妈妈,想借外来的麻痹来填补弥合内心的创伤。她从不许她提她父亲,一个字儿都不行!她曾和白羽说过,她厌恶那个地方,时常不愿回家。 白羽当时是寄宿生,是开学半年后才从别处转去的,去了就被分到了沈娜的同桌,就这样一来二去俩人便勾搭上了。沈娜留下时就睡白羽那,此时包括钱龙在内的几个室友就会知趣的离开另谋打尖儿住店之所。不过,总是能看见有那么几个黑影在窗外站到很晚。对此事,学校也是颇有耳闻的!还轮番找二人谈过话!无奈,校方总也找不到真凭实据,故无法定二人的罪。因为根据白羽当时的江湖地位,那是耳目众多,通风报信儿的活儿都抢着干。当校方若干次秘密出动时,他总是能听到几声鸡鸣狗吠什么的。而当校方破门而入时,沈娜也就像和氏璧那样,早已不知所踪。 没人敢打小报告,甚至是缄口不谈谈之色变。连漏勺钱龙对此事都瞒得严严实实,所以校方提人问讯时也就总是问出一堆不知道了。好同学呢是摄于白羽的势力,坏同学则是因哥们儿义气。那时江湖义气是第一位的,如若谁一不小心出卖了朋友那便是招来了弥天大祸。死无葬身之地不敢说,但起码这三年美好的中学生涯算是废了。全校的男女生公愤之下将会对其采取一系列的报复手段,诸如变着法儿孤立他,找着茬儿刁难他,故意在他言行中挑刺儿,比质检员都严苛,甚至见面就唾弃他。将其书本及学习用具扔至厕所,是男的扔女厕所,是女的扔男厕所。待遇和一卖国贼无异,三年间每个课间都会聚众如红卫兵般那么不讲理的批斗他。曾记得一入学时非常之活蹦乱跳的同学,就因一不小心走嘴说了句所谓不该说的话,以后两年半的中学生涯几乎是过的惨无人道,除上课时逼不得已回答问题外,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沉默中度过,没人儿搭理他!这位同学毕业后就患上了自闭症,转战大江南北国内国外看了若干年的心理医生,人力物力耗费无数! 沈娜在学校女生中,就勇敢来说算是首屈一指的。原因很荒唐,就是她竟然敢当班干部!众所周知,那会儿的班干部就是打水扫地买烟抽等一切杂务的代名词。别处不知道,反正当时我们那儿是这样的,班长人选不以成绩好坏来定夺,而是完全取决于自个儿的胆量及身体素质及财力。当然了,没人敢怎么着沈娜。用时下的话说那就是因为有白羽罩着,可想而知白羽当时的风光。同比例来说那是绝不亚于波兰街老大及各级党政机关领导的。每个同学见了他都是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 其实,那时对爱这个字是懵懂的,根本不明真意。白羽和沈娜在一块儿,就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当然也是有点儿受当时的黑色思潮左右,天真的认为老大身边都得有女人,老板身边就应该挎个秘书,会见外宾旁边儿必须得有个漂亮女翻译。 当时沈娜很瘦,同学们都这么形容她: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活脱儿一林妹妹现世。大伙把那叫竹枝词,可以说是毫无女人味可言。但是,她的这个瘦却恰恰成了她的优点。当时计划生育已开始大力号召,满大街都是少生优生只生一个好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的红红绿绿的标语并已温柔的落实到了各家各户。不听就抓,抓了就关,关了就打,打了还罚!怨声载道中,产下了大批或真或假的独生子女。而独生子女这一特殊身份,便致使同学们一个个被娇生惯养的都和熊猫似的胖乎乎,肉嘟嘟。瘦成那样的沈娜在里边可也就一枝独秀独占鳌头了! 二人的关系白羽从没想到会发展到上床睡觉那般地步,他只不过是想出出进进的有个女的在身边撑面子,这样才不失老大之身份,况那是校花乎!如果说根寻二人之所以发展到此种深度的原因,不是没有,那得全他妈怪高科技! 彼时,VCD已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了。就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那般,已飞入了寻常百姓家。同时,什么色情光碟A片毛片之类也已在地摊儿上以十块钱四盘儿的贱价出血大甩卖了。少喝几瓶汽水儿就能换回满眼的生香肉色,经常是几个人凑一起钻研。秀色可餐老师讲了多少年都没弄明白,现在,有三分钟就彻底领悟了!要说这改革开放还真有好处。与此同时,也激发了一干同学们对性爱的好奇心。无奈学校里又不开这门课,好容易等啊盼的到生物课讲这一章时还他妈给改成了自习!拿书去问吧,年轻女老师那脸比去问的同学那脸都红!久而久之,同学们也就只能是各显其能自个儿想法儿去学习了。 沈娜理所当然成了白羽的胯下之臣,不过二人其实也不单单就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应该说他们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经常出双入对谁不见谁就想谁。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爱情。但这段传说中的所谓爱情随毕业白羽又去它处读书而不了了之了。 当时,坊间流传着一三草儿定律:一,兔子不吃窝边草,我都快啃光了!白羽想,二,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能吗?三,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我承认!一路走,白羽一路回忆着那写稚嫩的事儿。当想?(: ) 惑众妖言 第 8 部分阅读 当时,坊间流传着一三草儿定律:一,兔子不吃窝边草,我都快啃光了!白羽想,二,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能吗?三,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我承认!一路走,白羽一路回忆着那写稚嫩的事儿。当想到最后一次在沈娜身上扬刀跨马后,因发现未用避孕套儿而大吵一架时,二人已抵达了望尘门口儿。看着眼前的女人,想的却是以前和她做爱,唉!自个儿算个什么东西!!! “你好,”还没进门楚云就迎了出来伸手对沈娜说,说完,请二人进去边走边回头说:“我叫楚云,是白羽的朋友。” “我叫沈娜,是白羽的。。。中学同学。”沈娜礼貌回应道。 “我知道,你们同学聚会时我们见过面。是我让白羽请你过来帮忙的。”楚云请二人坐下,自己转身去拿喝的。 “她人不错,”白羽望着楚云的背影对沈娜说。 “看出来啦,”沈娜盯着邻桌的一对恋人轻描淡写的说:“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白羽大言不惭的编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我们。。。有次和朋友来玩聊了会儿,觉得挺投机就。。。慢慢熟识了!” “你这样的男人,很招女人喜欢的。”沈娜含笑看着白羽。 “是吗?”这什么意思?怎么这话跟她嘴里说出来这么别扭呀!白羽装傻充愣起来:“大概。。。大概是像我这么老又单身的太少了吧?物以稀为贵嘛!呵呵。。。” “聊什么呢?”楚云拿着瓶红酒走了回来。 “随便聊,我们三年同学又几年没见,要聊得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沈娜歪头看着白羽:“是不是,白羽。” “是。。。是呀!”她是说我们的帐三天三夜也算不完吧!白羽擦擦额头渗出的汗,一把抓起了酒瓶:“呵!七五年的珍品,比我还大两岁呢!你这可不对呀楚云,认识这么久了我可一次也没享受过这等待遇啊!” “那当然,”楚云递给他一杯酒:“你还别抱屈,这初次相见男人和女人是不能一视同仁的!” 完啦!白羽想,我这刚逃出沈娜的中学,又一步跨进了和她初次相见的窘迫中!此时他就剩点头如捣蒜了。 “是呀,”楚云喝了口酒,对沈娜说:“故友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她又扭头对白羽笑着说:“白羽,你也别总是工作工作的,多抽点时间和人叙叙旧。” “那当然了,”白羽灌了口酒:“以后她在这工作,我们不就有的是机会了吗?我可告诉你啊,千万别怠慢了我这。。。我同学啊!” “去你的!”楚云转向了沈娜:“我的意思白羽都说了吧?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反正我在家也没甚么事,出来有点事也能充实些。”沈娜端起杯,刚送到唇边又放了下来:“不过,我有时候总有些脱不开身的琐事。到时,我怕来不了。。。” “嗨,没关系。高兴就来,不高兴就不用来,谁还没点事儿呀!”楚云端起杯:“其实,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我也就是想找个人能经常聊聊。你看,这么大一间店总是我一个人,每次客人一走店员一下班总觉得阴森森的。一个人的时候,又总会想起些个烦心的事!”她稍稍一低头有些失落,继而又抬头笑着说:“现在好啦,多你这么个伴儿,咱也就都不会觉得孤独寂寞啦!” 说完,俩人儿相视一笑碰了下杯一饮而尽。白羽举了举杯,见没人理他自个儿也干了。 “白羽,听说你最近交了个小女朋友,处的怎么样?”楚云边倒酒边问。 “啊。。。挺好的!”糟糕!白羽心说,这刚那么轻松一点,她又把我退到了吴婷那,又加了层对她思想不忠的谴责,没法儿活了:“我们。。。挺好。” 他嘴上说着,偷眼望向沈娜。只见她若无其事的喝了口酒,顺手把杯一放,哗啦,杯掉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沈娜有点慌神儿。 “没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楚云边说边回头示意那寸头服务生在拿一杯来:“顺便把这收拾一下”她对寸头说。 看着寸头稀里哗啦把碎片收走,白羽硬起头皮问楚云道:“这事儿你。。。你怎么知道?” “子夫和她女朋友刚走不久,是他告诉我的。”楚云笑着说:“我问你怎么这么九没来了,他说你被那小女朋友给垄断了!哈哈。。。” “噢——,”子夫这小子!白羽开始有些个担心,生怕他把自个儿和古润泽那晚的事儿也抖落出去。尤其是在她的面前,那可就糗大了!继而她在转述给沈娜,自个儿可还怎么做人啊!俩女的在一块儿,这都是保不齐的事儿!想到这,他红着脸吞吞吐吐的问:“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啊?我看俩人儿那么亲热那好意思搅局呀。随便说了两句就忙自己的去了,过了会儿俩人就走了。哎,你见过他女朋友吗?那名字。。。”她欲言又止:“那人挺有意思。” “没见过,没见过,”白羽连连摆手:“我跟哪儿见她去!” 白羽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子夫还有点门神。对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女人,直到现在他仍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如今他已不能堂而皇之的站在窗前看她了,子夫这方面对他监督的很紧。只有趁他不在时,他才能偷摸望上两眼,一想到吴婷还得好一阵自责。对于楚云到底是不是她,对他已经是毫无意义。弄清了又怎样?无非落点遗憾一生叹息罢了。但是最初的感觉又是那样难以释怀,哎呦!白羽心底一声惊呼!因为他由此又联想到了沈娜!毕竟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初恋! 楚云和沈娜是相见恨晚,手拉手聊到了很晚。就像俩河北村妇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邻家的闲话,又像俩东北老太太坐在火炕上唠着各自的家长里短儿。时不时的瞟白羽一眼,就像再看一件儿她们并不欣赏的艺术品,看的目的无非是想礼貌的给它挑出更多的毛病! 临走时,楚云特意交代白羽要护送沈娜回家。沈娜扭头盯着别处没说话,看样子是没甚么异议,白羽只得答应。可二人默默走了一段后,沈娜就急匆匆的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理由是今儿太累,不想走路了。这可不像她!她一向是喜欢甚至癖好走路的,在白羽印象中,她走路时就从没累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二十一 白羽边捉摸着边溜溜达达地往前走,边走边欣赏着这城市的美丽夜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他的表面有如闲庭信步,可心了却是一锅冒着泡儿的开水一般!走路确实有助于思考,这他算深刻体会到了。楚云,沈娜,吴婷,这三个女人围成一个等边三角阵团团将他困在了中央,各有各的本领,各有各的法宝。 楚云,他一直琢磨不透可忘不了。沈娜,握着他的从前一直割舍不下。吴婷,抓住现在的他没理由逃开。在三人中间他的思想就像飘在一股旋风中的旗子,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很难定向。他忽然意识到了自个儿的处境,那并不乐观。三足鼎立的局面中,他就犹如那大汉江山终免不了被瓜分的厄运!新社会推翻了旧社会的三座大山,而现在又有未来的三座大山压在了他的头上!谁来管?他已然没了回头路!造成它的原因已然过去,过去的就已然成为了历史谁都无法删改!总不能让刘备跟曹操拜把子吧?项羽倒是请了刘邦一顿,可那是鸿门宴!看来,自个儿也只能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但他同时又感到,前路茫茫,生死未卜! 白羽!!! 他正想着,忽闻一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呼唤自己,回头一看,立马惊呼起来:“娇娇!” 梁曼娇像阵儿风一样漂了过来,笑靥如花伴着浓浓地桔子香水味儿。走到白羽跟前儿一把抱住了他,轻轻跳着:“白羽,真的是你!” “可不么,如假包换!”白羽摸着她那漂成金黄色的卷发,那就像一包泡过劲儿的方便面:“你怎么跑这儿来啦?今儿刮得这是什么风啊!” “想你了啊!过来看看不行吗?”梁曼娇趴在白羽肩上笑着说。 “行,行,当然行了。我说怎么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让雄性发热的气息呢,原来是你你老人家大驾光临啦!” “去你的!”梁曼娇一把推开他:“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改不了喽!”白羽叹口气:“对啦,听说你跟老板结婚了?行啊你!一不小心成老板娘了!呵呵。。。” “别提了,早离了。”梁曼娇往后一拨头发,无谓的摇着头。 “离啦?噢——”白羽做顿悟状:“一定是老家伙的家产所剩寥寥了!还有,”他凑到她耳边:“是不是那老头某些方面有点儿退化,跟不上劲了!呵呵。。。” “哎,你怎么知道!”梁曼娇做惊诧状,随即一阵爽朗大笑甩了甩头:“不是啦,不想在一块儿,没劲了就离了。” “明白,玩腻了,想换换是吧?呵呵。。。” “对呀,你可要小心了啊!” “哎,说真的,怎么不言不语跑着来啦?”白羽正色道:“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洗干净了等你呀!” “嗨,我哪知道你在这呀!” “那怎么回事儿?新任凯子在这?” “不是啦!给我支烟,”梁曼娇一伸手,白羽帮她点着支烟。她噗哧喷了一口,目光转向远方:“我已经在外边游荡好久了!离婚后我就天南海北的拼命玩儿,我要走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要把在老家伙身上浪费的时间全都给补回来。这不,到了这他给我的青春损失费用光了!”她扭头指着白羽:“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这正发愁呢你就撞到枪口上了!我不管,反正以后就靠你养活了,谁让你这么倒霉呢!哈哈。。。”说完,一头扎进白羽怀里撒起了娇。 白羽搂着她的腰:“没问题,你这种人间尤物多少男人挣还挣不到呢,我正求之不得天上却突然掉下个梁妹妹!呵呵。。。真是受宠若惊。走吧,回家,让我好好安抚安抚你!呵呵。。。” “你不怕么?” “怕?我怕什么!告诉你,我的自我防范意识很强的,见到女流氓都是我追着她跑!呵呵。。。你基本没甚么机会对我做什么的!” “不是,”梁曼娇直起身,一本正经的说:“白羽,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有啦,”白羽点点头:“那又怎样?” “我和你说的可是真的,没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地啊!” “我是说。。。我现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你带我回去,她不会。。。”梁曼娇低下了头,样子有点落寞。 “说什么呢?”白羽也正经道:“这可不像你啊!再说,她又不和我住一起。” “可是。。。” “好啦,先在我那住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可不忍心看如是一美女流落街头,这儿的狼可很多噢!” “那就谢啦!”梁曼娇凑到白羽脸上亲了一口,拉着他就走:“走啦,累死了!” “去哪?” “你家呀,反悔啦?” “我家在那边!” 她叫梁曼娇,是白羽曾经的同事。细高挑儿,瓜子脸,浑身透着骨感的美,亦如她的性格,犹如刀削。她从不墨守成规,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个性奔放,观念开放的一塌糊涂。经常有些自己的人生格言,力图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到没听说过生活作风方面的谣言。由此可见,她还是有自己的准则的。只是太现实,最看不惯那些爱幻想的女人。做任何事之前,她首先都得拿金钱来衡量一下。以前,有一男同事追求她,老人家几句话就吓得人家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溜了。 她说,我嫁给你可以,但是你得付给我报酬。三十岁之前,每年二十万。三十到三十五之间,每年四十万。三十五到四十,每年十万。如果你能接受并承担这些条件,四十岁以后我免费赠送! 她就是这么推销自个儿的,白羽曾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这不等于卖吗!她却说,别人不知道,反正她认为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卖的!白羽又问她,为什么不一次付清,还得按揭呢? 她说,一个男人想做好人,那他的立场就得随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而变化。而一个女人,她的价值同样是随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而浮动的。别人没醒悟,我可是先知先觉。三十岁以前,我承认自个儿就只有一年轻的外表,内心不成熟。就像一个外表光鲜的青苹果,里边却是酸涩的。其价值顶多也就值二十万。而三十到三十五之间,正是熟透了的时候,表面娇艳欲滴,里面酸甜适口。所以价值就得涨到每年四十万。但三十五至四十之间,苹果就熟蒌了,表面开始脱水有了皱纹,里边儿虽甜可太甜人就腻了。也就还值十万。到了四十岁以后,那就等于树落儿,表面黯淡无光里边也开始腐烂,不要钱都没人捡,所以免费啦! 以前白羽和她的关系很铁,就像哥们儿。和沈娜比,同是故友重逢但和她在一起白羽就倍感轻松。因为,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和她谈论各种话题包括一些庸俗不堪的下流笑话。这个年头儿很少能说那么痛快了!一般情况,一般场合,一般人面前,一般也就只能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有时几个男同事凑一起跟那说,公司一干女同事尽会相当害羞的急匆匆的支愣着耳朵经过。她却一鸣惊人!跑来评头论足一番,阐述一下自己的意见,兴致好还会饶上两段儿。根本不把那些含羞草的不屑和唾弃乃至羡慕放在眼里。 对于爱情,她一直以超凡脱俗自居。她从不笃信感情,认为那些海枯石烂呀,天长地久呀全是废话,痴人说梦!对此,她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爱情,要有庞大的物质基础做后盾才坚固! 男人,情商和财富呈正比! 女人,除走路说话生孩子外,和成人用品商店卖的充气人无本质区别,只是真实一点儿! 两人在一起,纯粹是是上次做爱和下次上床之间那个积蓄欲望的过程! 因此,她嫁给了自己的老板也是白羽的前任老板,那个见一老太太都色迷迷笑的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原因只是他能让她吃喝玩乐不愁!因为她真正下嫁的是那一沓沓的百元大钞,所以,嫁得欣然,离得坦然。 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儿白羽都不会吃惊,她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离婚,当然不稀奇。突然来这儿,也不足为怪。至于没钱,银行户头低于五十万时,她都会认为自个儿算是一穷人了。她从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虽心直口快但并不鲁莽,在做每件事之前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虽然总是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对于她,白羽一直是很敬佩。那种率真,或许会活得更愉快些。她那些自认看破红尘的处世观,也时不时会跑出来左右一小下他的为人处事。不否认,有一时期,她是白羽的精神领袖。 白羽把梁曼娇带回了家,安顿在挨着自己房间的那间客房。对此,子夫和他展开了激烈的斗争。他是死活不同意!他认为这样把一女人放在家里对白羽和吴婷乃至自己和三木,都将是一潜在的威胁。白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了好几车的天理人伦大道理才勉强说服了他。但他仍心有不甘亦或心有余悸。不过,他这一闹倒也提醒了白羽,这事儿可不能让吴婷知道!尽管她在楚云的事上表现出了相当的大度,但是,当女人爱上男人她的自私和感情是齐头并进的。自私会同节奏随感情的加深而加重!不让她知道,自个儿也落得个耳根清净。可是,同样因此原因,他却头一次被迫请子夫撮了顿大餐。 二十二 星期天,梁曼娇硬拉白羽去逛街。理由是她是单枪匹马来此,前夫给的一切都被她到青岛时一股脑倒进了辽阔的大海怀抱,说不定现在已漂洋过海抵达了某沿海小国。我可不愿意总穿着你的睡衣睡觉!她笑着说,那样我也睡不着呀!总像让你占便宜似的!哈哈。。。白羽本不想去,'奇/书/网…整。理'…提=。供'谁都知道,陪女人逛街其实是件儿挺恐怖的事儿。但也经不住梁曼娇的软磨硬泡撒娇耍赖,最终还是妥协。 梁曼娇还和从前一样,看见漂亮东西就拢不住火。白羽跟在后面,默默充当着货车这一伟大角色。梁曼娇的善良又再次被白羽看到了眼里,每遇到沿街乞讨的或真或假的老弱病残时,她那五十一百的钞票便会毫不吝啬的塞进他们那破破烂烂的钵盂中。如是时髦的女人救济这些灾民,似乎成了街上的一道亮丽风景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心说,她怎么没骂句讨厌甚至踹上一脚在捏着鼻子跑开呀?这有点意思!某些男士甚至已在想撕了衣服跪那去,求她可怜可怜亲自个儿一口了! 中午,为了报答白羽的犬马之劳梁曼娇请他去吃饭。刚进餐厅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映入了白羽的眼帘。古润泽正在那喝闷酒呢!不用说,肯定又是出来找老婆找累了。白羽拉梁曼娇走了过去,古润泽抬头看见他们,点头请二人坐下。 “这是梁曼娇,”白羽将大包小包放到了旁边转头说:“这是古润泽。”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梁曼娇拉起古润泽的手握了握,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歪头问:“怎么?心情不好?”见他还不说话,索性直截了当说道:“为女人吧!” 古润泽刚要端杯的手一抖,停在了半空。 “怎么回事?”梁曼娇扭头问白羽。 白羽扭头看了看古润泽,见他闷头坐在那也没甚么阻拦的意思,就将他的辉煌历史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唉!原来时间还真有这么痴情的男人这是化石呀,真该一级保护!”听完梁曼娇叹了口气,又扭头盯着古润泽:“喂,我真怕自个儿会情不自禁爱上你呢!” 这一句话就把古润泽说愣了,他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大概在中国他还没见过性格如是泼辣之辈!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又低下了头。看来他已喝了不少,那动作都呆滞了。 “娇娇,”白羽忙用胳膊肘顶了梁曼娇一下,小声说:“别闹了,没见他那状态吗?” 梁曼娇却置若罔闻,依旧盯着古润泽:“喂,有什么呀!别难过啦,一大男人瞧你那点出息!我有办法!” 梁曼娇举手示意服务生过来,捡着最烈的酒点了好几瓶。每瓶的酒精含量基本都够醉死一头牛的!白羽看着这一桌子的伏特加,威士忌,XO心中早明白了八九分。 “我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用这办法!”梁曼娇一边咕咚咕咚倒着酒一边说:“来几瓶烈酒一灌,喝到不省人事。什么难过呀,烦心呀,不痛快呀通通全忘了。所谓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嘛!来,干杯!”她把满满一杯酒推到古润泽面前,自己端起一杯举到他面前,豪爽如梁山好汉。 梁曼娇的酒量,白羽不敢恭维。以前,他们也是经常出去开怀畅饮,印象中,她就从没醉过。这是遗传自她父亲的基因,她说,她爸爸是个地地道道的酒鬼,为此几乎倾家荡产并也是因此丧的命。给她留下的除了对妈妈的破口大骂乃至大打出手的记忆外,就也只有这点酒量了。她常在酒桌上慷慨陈词:女人落寞时,最需要的是一张床和一个男人。而男人伤心时,必要的则是一桌好菜和几瓶烈酒! “喝呀,”梁曼娇见古润泽,自个儿往他杯上撞了一下一气儿喝干。放下杯子,盯着他。 古润泽今儿很失态,从二人进门至今他一言未发。幸亏是白羽,梁曼娇又是个不拘小节之辈,所以也都不会挑他的理儿怪罪他。此时,古润泽也是有感而发,说声对不起端杯,一下就见了底儿。 “艾,这才像个男人!”梁曼娇一竖大拇指,又一杯满上。 喝酒古润泽哪是梁曼娇的对手,再加之他现在的心境,可谓是境由心生酒入愁肠。三下五除二就被灌了个脸红脖子粗,梁曼娇每次举杯他就像接到命令似的麻木的一饮而尽。 “娇娇,别喝了啊,他差不多了!”白羽在旁劝道。 “没关系,”梁曼娇端杯在他眼前晃了晃,振振有词:“酒,是治疗心理创伤的一剂灵丹妙药。某种意义上,我们喝的不是酒而是药!良药苦口利于病,虽然喝时很苦很不是滋味,但喝完等它发挥了坐用,病也就会有起色了。”说完,二人又是一杯下肚。 “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能一下治好?再说,是药三分毒,一下喝这么多你不怕毒发身亡呀!” “药的疗效,就在于它的毒,我们这是以毒攻毒!毒性越大病好的越快,你光知病来如山倒,殊不知这一杯酒能顶得上千万个愚公,一瓶,就相当于一沉香。” “润泽,别喝了。喝多了伤身别把身体搞垮了!”见说不过梁曼娇,白羽转从古润泽下手。 “没事儿,吃海王金尊!”梁曼娇学着那句广告语。 古润泽没说话,端起的酒又放了下来,拿张纸巾不停的擦着“汗”。白羽正不知如何宽慰他几句时,呱呱。。。电话响起。一接是吴婷打来的,着急忙慌的说有件天大的事必须马上见面。挂断电话,白羽看了看古润泽,又看了看这一桌子的酒,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小女朋友吧?”梁曼娇笑吟吟的开口道:“去吧,免得人家以为你在外边鬼混呢!现在的这群小姑奶奶可了不得,一个不慎你就算捅了马蜂窝了。” “可他。。。”白羽一指古润泽。 “他交给我呀!不放心?我还能把他给吃喽?” “那。。。你可千万别让他再喝啦,积点儿德吧你!” “知道啦!”梁曼娇双手向外推着白羽:“放心吧,快去,可别叫小当家的等急了哦!” “润泽,千万别再喝啦!这不。。。”白羽回头冲古润泽喊着。 古润泽呆板的点点头,就像落地大钟探出头报时的小鸟一样。 白羽从餐厅出来,一路盘算也没想出吴婷会有什么要紧的事。直到到达约见地点看到她远远跑来,白羽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上当了!吴婷四肢健全,不像是有什么生命危险。 “怎么啦,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么急!”白羽看着一脸坏笑的吴婷。 吴婷挽住他的胳膊,头倚在了他肩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小鬼!”白羽摁了下她的鼻子:“这算哪门子大事!” “当然事态重大!我都是三个小时没见你了!”吴婷拉着白羽往前走:“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甚么,和润泽在一起。” “就你们两个?” “啊。。。对呀,你以为怎样!他心情不好,我陪陪他。” “呀!那我把你骗出来。。。要么,我们一起回去陪他吧!” “不用,不用,他已经没事了,回家了。” “唉,但愿他早点找到爱人。”吴婷幽幽的说。 “是呀,”白羽心想,也不知他现在喝成什么爷爷样儿了:“我可跟你说啊,你可不要到处宣扬这事儿。” “不会,我不是保证过不对别人说吗?”吴婷抬头问白羽:“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刚光跟他们喝酒了,吴婷这么一说,白羽还真有点饿意:“去吃饭?” “好啊!”吴婷兴致勃勃地说:“去你家吧,我做给你吃!” “你。。。”白羽一脸狐疑,上下打量着这位小姐:“你会做饭?!” “当然,”吴婷一拍胸膛。 “我以为你光会吃饭呢!” “才不是呢!我老早就开始学做饭了。” “是吗?”白羽一笑:“那么也就是说,你打早就开始准备转正了?” “转正,转什么正?”吴婷不解。 “转——转成我专职保姆呀!呵呵。。。” “哎呀,真坏!”吴婷拧了一下白羽,满脸绯红。 “难道不是吗?”白羽故意逗她。 吴婷没说话,嘴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双腮开满映山红,低头拉着白羽向前走,显然已陷入无限遐思。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不是爱吃鱼吗?我做鱼最拿手了!” “唉,”白羽叹口气:“有时候我真怀疑你雇私家侦探调查过我,怎么我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哈!恭喜你答对了,加十分。”吴婷一脸的天真无邪,把手伸到白羽面前像白骨精那样抓了抓:“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包括你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看电视。。。” “从实招来!”白羽故作严肃:“你是不是在我家装了什么袖珍摄像头!上次那个修厕所的是不是你派去的!真看不出来呀,小小丫头竟然如此城府,如此的居心叵测!” “哈哈。。。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知道!”说完,缩着脖子偷偷笑起来。然后回头强调:“什么都知道,一切!!!” “真不明白这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呀这是!”白羽摇摇头。 “因为我爱你呀!”吴婷抱紧了白羽的胳膊。 “难道爱一个人就非得这样吗?不相信!” “对呀,”吴婷反问道:“要是对一个人一无所知,那不就成陌生人了吗?还怎么爱呢?” “可是。。。”白羽是真想套出其中缘由:“我只知道你叫吴婷,是老板的千金,其它一无所知。那还怎么爱你?” “那不一样!”吴婷若有所思的说:“哎呀,不说了。以后你自然就知道啦!现在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啦!” “可我总觉得怪怪的,”白羽一脸无辜:“你的手里就像有个遥控器似的,总从操控着我。我就像条鱼,稀里糊涂的就钻进了你的网里!” “你就是一条傻鱼!”吴婷笑的心满意足:“而且,我一会儿就把你红烧了!哈哈。。。” “唉!”白羽苦笑摇头:“小女孩儿,心可够狠的啊。” “这还叫狠!”吴婷轻松又不失坚定地说:“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我,不爱我了,我就把你做成干炸鱼!” “那倒不如风干了做成鱼干儿挂起来,那样我又跑不了,你还能经常看到岂不更好?” “嗯,”吴婷咯咯笑着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阳光下,她愈发的可爱,薄薄的嘴唇就像水晶果冻般晶莹。白羽不禁低头轻吮了一下。 “有一天,你不会真的离开我吧?”吴婷闭着眼喃喃道。 “应该不会,起码现在还没那想法!”白羽点点头,舔了舔嘴唇,甜甜的。笑着说:“因为,我怕被做成炸鱼!” 话音未落,平地一声雷!白羽顿时蒙在了原地。同时被击中的还有一人——沈娜!!! 二十三 沈娜站在白羽面前,如一座冰雕,目光清冷。白羽刹时被裹上了一层保鲜膜。吴婷马上松手,呆呆看看白羽,又看看沈娜。她还不知道,她所霸占的是几年前面前这个女人的位置,或者说男人! “吴婷,我。。。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沈娜。我的。。。中学同学。沈娜,我的。。。女朋友,吴婷。”白羽首先打破了安宁,语无伦次的介绍着。 “你好,”吴婷走过去和沈娜握了握手,一脸羡慕的说:“你真漂亮!” “谢谢,”沈娜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向了白羽,笑里藏刀!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羽强作镇定走上前去。 “没事儿,”沈娜上下大量着吴婷:“自己无聊,出来走走。” “没去望尘吗?” “今儿没去。” “噢,那。。。”白羽言不由衷的说:“那到我那坐坐吧,顺便认识一下我家。” “不啦,”沈娜的笑像针一样刺过来:“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没关系,”吴婷倒大公无私,很是热情:“我自己的时候也很无聊呢,幸好”她含情脉脉的看了白羽一眼:“正好我要去给他烧饭吃,你也一起来吃点儿吧。” “改天吧,我吃过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吧,不打扰你们了。再见!”沈娜从吴婷和白羽的中间挤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烧菜时少放点儿盐,他最不喜欢吃咸的东西。” “拜拜”吴婷看着她的背影,有了些委屈:“她蛮了解你的。” “那当然,三年同学吗!”白羽不想她胡思乱想,讨好道:“不过,和你比那可是王大姐见玉大姐——差那么一点儿!” “那是自然,”吴婷果然中计,抓着白羽的手:“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因为,你是我的!” “我发现你越来越专制了,”白羽一脸苦相:“就像那个一脸毛乎乎的斯大林!” “是呀,”吴婷供认不讳:“那是我越来越爱你了呀!” “唉!”白羽仰天长叹:“如此看来,我完了。” “为什么?” “因为,”白羽装出一副可怜相:“一个女人假使越来越深的爱一个男人,那么,那个男人就会同步的越来越痛苦!” “不会呀,”吴婷果断的说:“他应该越来越幸福才对!” “不尽然,你想,什么是幸福?福兮祸之所伏,”白羽得了便宜卖乖:“女人爱一个男人,如爱的无法自拔那会怎样?” “会怎样?” “她会随时随地都处于紧张状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并且会变得杯弓蛇影。久而久之,她的爱就会演变成一种近乎病态的畸形的感情!” “有那么可怕吗?” “有!爱之深,恨之切嘛!对女人来说,爱恨只不过一念之差。于男人而言,生死那可就会悬于一线了。那样的话,男人何止是痛苦,简直就是危险!” 吴婷皱着眉想了半天:“也许吧!”继而一脸杀气的看着白羽:“我不会变成那样,因为我知道你同样爱我!但是。。。” “当然,当然,”白羽不想让她再想下去,嬉皮笑脸的说:“我爱你爱得简直都睡不着觉!自然绝对不会那样的!” “又贫嘴!”吴婷瞪了他一眼。 “没有啊!呵呵。。。” 二人边走边说,吴婷的脸是阴晴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沉思,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就到了白羽的老窝儿。自她生日那晚喝醉酒白羽把她拖回自个儿家那刻起,他的所有秘密也便随之大白于她的天下。起码形势上吴婷已侵略成功,白羽算是彻底沦为了她的殖民地!也不知她那晚是真醉还是假醉! “白羽回来啦!”二人刚进门,浴室就传出一阵清脆的莺声燕语:“正好儿,帮我拿条毛巾过来!” 是梁曼娇!这不要命吗!怎么把她这碴儿给忘了!白羽心中叫苦不迭。她不是在和古润泽喝酒吗?不该这么早回来呀!早打个电话就好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转脸看去,只见吴婷早已变成了一尊铁人,面目铁青死死的盯着他。 “是谁?” “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不吗,是。。。是我一朋友,暂时。。。暂时借住在这!” “真的吗?”吴婷的脸阴的比西北的天儿都沉。 “可不是真的嘛!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羽,干嘛呢?快点啊!”梁曼娇还在跟着添乱! “啊。。。来。。。来啦!”白羽嘴上应承着,战战兢兢的看向吴婷:“我。。。是不是。。。可以。。。给。。。给她。。。” “她总是洗澡时让你拿毛巾吧?”吴婷的目光赤裸裸的:“说不定还得麻烦您搓澡呢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羽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这是。。。第一次。” “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吴婷冷笑着:“这也正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哪儿能呀,不能!”白羽斩钉截铁的说:“你得相信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吴婷一扭头,长发拂过白羽的脸犹如万道钢鞭:“那谁知道!” “白羽,干嘛呢?再不拿来我自个儿出去了啊!”梁曼娇不耐烦了。 吴婷轻蔑的瞟了一眼浴室,愤愤地说:“女人家洗澡让个大男人递毛巾,早干什么去了!”又转回头阴阳怪调的冲白羽说:“还不快给人家拿去,要不人家可生气啦!一对。。。” “不是,我。。。我怎么。。。”白羽恨不得浑身都长满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咔嚓,浴室门开了,梁曼娇探头嚷嚷道:“白羽,你怎么。。。”她一眼看到了吴婷,那是个多聪明的人儿呀,立马就明白了:“呦,这是吴婷吧?误会了吧?别误会啊!我们没甚么,就一般朋友,别生气啊!”说完,嗖地缩回了头。 “看到了吧?”白羽一耸肩两手一摊:“早说过没骗你!” “那谁知道!”吴婷恨恨地说:“谁会承认这事儿!说不定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呢!” “怎么会呀,要真有这事儿我还会带你回来?我。。。”吴婷一瞪眼,白羽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你要再不信,我可自个儿跳油里做成炸鱼了啊!” 吴婷的小牙儿咬的咯咯作响:“炸鱼,哼,我恨不得把你做成鱼子酱!一口吃了!” “那也行,那也行,”白羽连连点头:“总也比喂了狗强!” 吴婷噗哧一声笑了,摇了摇头:“唉,真拿你没办法!” 白羽见事有转机,立马施展美男计,抱着她亲了亲笑着说:“呀,鱼子酱坏了吧?怎么酸酸的?” “去你的!”吴婷一把推开他:“你还掉醋缸里了呢!” 咔嚓,浴室门又开了,梁曼娇欲演琵琶半遮面看了看白羽又望望吴婷:“不好意思,你们。。。你们谁。。。帮。。。帮我拿一下毛巾?” 白羽一脸热切期盼的盯着吴婷,吴婷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我去!”转身拿了条毛巾送到了梁曼娇手中。 梁曼娇砰地关上了门:“谢谢小妹妹啦!千万别误会呀,你家白羽可是个大大的正人君子,我洗澡的时候,他连浴室的门都从来不看的!” “哎呀,饿死了,快去做饭吧!”白羽见吴婷对梁曼娇也没太大敌意,斗胆央求道。 “欠该把你饿死!”吴婷狠狠地说,说完转身进入厨房,地形之熟练犹如在自己家中。 白羽不禁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难道真的有什么监视器之类的高科技?看了半天他也没发现任何的可疑迹象。倒是听到了浴室中传来梁曼娇幸灾乐祸的朗声大笑,白羽哭笑不得的朝那望了一眼。不巧,正被吴婷看到! 吴婷站在厨房门口,腰系围裙,头发扎起,手中拎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大体来看,俨然一家庭主妇。局部看去,目光凶狠,恰似一屠夫!吓得白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蹬蹬蹬倒退三步靠在了墙上。正好被嘉欣踩在了脚下。 “进来帮忙!”吴婷声音低沉。 白羽顺着墙根儿一步步蹭到厨房,刚一进门,吴婷嗖的转身闪电般扑来,手起刀落!白羽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咣当一声,菜刀掉到了地上,吴婷紧紧抱住了白羽。头,深深埋入了他的肩头,背,不规则的抽动着。 “好啦,好啦,”白羽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小心弄个三花脸,眼肿的和桃儿似的可就不漂亮了啊!” 好一会儿,吴婷才慢慢松开了手,她抬起头泪眼涟涟的望着白羽,可怜巴巴的问:“你真的没骗我?” “真真儿的!比三一五都真!要不——”白羽一举手:“我发誓。。。” “不要,”吴婷一把摁下他的手:“别有事没事老咒自己,我相信你就是了!” 白羽双手捧起她的脸,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好啦,做饭吧。对你的手艺我可是充满期待哦!” “嗯,”吴婷重重点点头,马尾辫都甩到了脑门儿上,决心很大。 吃饭时,吴婷的误会已解除,不过,她的厨艺。。。唉!然而,出于礼貌白羽还是满脸堆笑的大大夸赞了她一番。吴婷信以为真,劲头儿十足的不停为他夹着菜,并许诺既然他这么爱吃,那她以后会尽量挤出时间来经常来做。白羽一听,恨不得左右开弓抽自个儿一百个大嘴巴! 梁曼娇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不时偷偷朝白羽做个鬼脸儿。吴婷大方真诚的邀请她品尝,她说吃过了还是多照顾照顾白羽吧!她指着白羽说,你看他吃的多香呀!多给他吃点,千万别剩下!说完转身回屋,一进门就迅速的关上了门。不难想象,她定是趴床上蒙着大被跟那狂笑不止去了。 吴婷在白羽的怀中缠绵了一下午,她说,他们的关系三年前就应该这样了。对这份迟来的爱,她一定会要白羽补足这三年的拥抱!走时已是傍晚时分,白羽刚刚把她送出门,就又被她推了回来。说是不用送了要他回?(: ) 惑众妖言 第 9 部分阅读 要他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吴婷刚下了两步楼梯,又回头关切的嘱咐道:“早点休息,不要玩儿的太晚噢!” 二十四 看着吴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白羽转身进屋。一进门,梁曼娇正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他:“她蛮在乎你的嘛!” “给点儿面子好不好?嘲笑人也得含蓄点儿吧!”白羽一屁股摔在了沙发上:“还说呢,要不是我机灵,这回可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小姑娘不错,好好对人家啊!” “那当然,”白羽洋洋得意:“不然,又怎么会当选我的女朋友呢!” “你呀,最叫人不放心的就是心太软。总是优柔寡断,不过——”梁曼娇双手托腮,凝视着远方,这是那个发春的典型状态:“我还是觉得你那朋友更好!” “哎,你可别对润泽有什么非分之想!”白羽忙提醒她:“人家可是有妇之夫,你若现在做点什么,那可是趁火打劫相当的不光彩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她仍旧沉浸在幻想中:“如果再有个人,哪怕只有他十分之一的好,我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了!” “很明显,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眼无珠了?我比他不好多了!” “好!”梁曼娇伸手搭在了白羽的肩上,这是她的习惯动作:“世上哪有比我们白羽更好的男人啊!” “算你还有点智商,小生虽貌不及潘安,富不可敌国,但论及风流倜傥,那比之段正淳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我还真不敢娶你,太贵啦!呵呵。。。” 呱呱。。。电话响起,是吴婷。 “到家没?”白羽忙关切的问。 “到了,还没睡吗?”吴婷反问。 “啊。。。睡下了。正躺床上想你呢,怎么,你没打喷嚏么?” “你没骗我?” “没有,没有,真的睡下了。” “早点休息吧!”吴婷轻叹一声:“我知道你还没睡。”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怎么知道的?”白羽举着电话摇头苦叹:“我发现恋爱后怎么做什么都跟做贼似的!” 梁曼娇点上支烟悠闲的吸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那谁知道,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恋爱,那就等于是逼上了梁山,结婚呢,就相当于招安。” “唉,怎么着都不好受!对了,”白羽扭头问道:“润泽怎么回去的?” “他呀,”一提古润泽梁曼娇来了精神:“我送回去的,醉的和泥似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落到你手里,就是不喝酒也得走不动喽!呵呵。。。” “去你的!哎,他的店挺不错的。我要是他老婆呀,有一百次也早就回去了,至于吗?” “怎么,这回相信世间尚有真情在了吧?所以嘛,你以前那变相卖身的行为是错误的,是对自己相当不负责任地!” “唉,有你这个朋友垫道儿,我还敢不信吗?” “就是,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你!世上还是不乏这样的好男人的!” “那又怎样?” “怎样?赶紧找个好的嫁了呗!” “你还是绕了我吧!没听说吗?结婚就是失误,离婚才是觉悟,再婚那就是执迷不悟!我可不会在犯傻啦,我这就叫大彻大悟!” “别呀,放你在社会上流窜,对那些二十出头精力旺盛的毛头小伙儿及五十岁以上风烛残年的心有余力不足的老头那可都是相当大的一威胁!你还是发发善心在失误一次吧!'奇·书·网…整。理'提。供'就权当是献爱心为全国雄性人民无私贡献了!” “嗨,不会。你大可不必替他们太担心。因为,泥菩萨过江——”梁曼娇扭头娇媚一笑:“眼下,最危险的就是你!”说完,一个饿虎扑食扑将过来,将白羽一下摁倒在沙发上。在他身上胡乱抓着嘴里叫道:“我看你还乱说,你还敢。。。” 白羽没反抗,他喜欢这样。因为这能把他送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可以随便打闹嬉戏,不分男女。如今在社会上漂,有时候还真挺向往重生一次的! 呱呱。。。电话又响起。白羽伸手去拿,梁曼娇压在他身上不下来。一接,还是吴婷! “还没睡?”吴婷冷冰冰的开口。 “没。。。没呢。不知怎么一想到你就睡不着了。呵呵。。。” “是吗?”吴婷没被打动,依旧那么冷:“恐怕是有别的脱不开身的事吧?” “没有呀!怎么会呢?绝对没有!”白羽矢口否认:“真是的,怎么说你才相信我呢!” “我信你,晚安吧,不打绕您了。对了——这两天晚上热,少盖点儿被子!”啪,电话挂了。 “他到底是不是人类!”白羽看着电话都快哭了,冲梁曼娇嚷道:“怎么和有特异功能似的!” “行啦,她那是关心你,别不知足了!”梁曼娇起身回屋:“睡吧,别让人家太担心啦。晚安吧,”她又扭回头:“这两天晚上热,少盖点被子!哈哈。。。” 白羽没回去,他又在思索那个萦绕他许久的疑问了。为什么吴婷似乎总能洞悉自己的一切?白羽就像福尔摩斯那样抽着烟,皱着眉,做着种种的推理假设,结果,是更加重自个儿的疑问。 他起身走到窗前,对面的灯关着,黑乎乎幽深的像只绝望的眼睛。楚云应该还没回来,大概是在和沈娜聊天呢。白羽想,两个女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未婚的,聊聊穿着打扮或互相通告一下最近哪又开了间不错的美容护理中心。已婚的彼此倾诉抱怨一下,孩子不听话,老公没能耐又总是回家太晚,捎带脚交流一下哪的商场又在亏本大甩卖了,约个时间俩人儿一起逛逛。也不知她们在聊什么呢! 吱扭,门开了。 子夫一进门,就看到了白羽。立即怒目相视恶语相侵:“你又干什么呢!” “我。。。没甚么呀,屋里太闷了,我开窗透透气。”白羽转身坐回了沙发:“好了,现在好多了。” “别狡辩了!”子夫紧跟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又在看她是不是?白羽,”子夫坐到了白羽身边:“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者,才能常乐。感情这事儿,是一定要专一的,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早晚有一天得玩火自焚!” “先把自个儿脖子上的证据抹掉在来说别人吧!”白羽递过一张纸巾。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子夫一把夺过去,边擦边说:“你还是低头看看自个儿吧,偷吃也不想着擦嘴!” 白羽低头一看,有几根弯弯曲曲的长发黏在了胸前,那是刚和梁曼娇闹时遗留下的。白羽捏起一根:“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它自个儿飞你身上去的?不定干嘛来呢!” “我说你的思想怎么就这么龌龊!我就纳闷儿了,同是生活在一起的俩哥们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去去去,别来这套。我不会上当了!” “哎,我说,难道你眼中除了爱情和奸情就没别的啦?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儿叫友情!你老是对我们持怀疑的态度,你对得起天主辛辛苦苦给你净化的那灵魂吗?!” “你能让人信任吗?”子夫斜眼看着白羽:“我怎么能信任你?信任是建立在同等条件下各自胸怀坦荡之上的!可你都做了什么?” “我?我做什么啦?我不就留了个落难的朋友在家吗?这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弄到法院上去都得说我有理!” “呸!朋友,那是朋友?”子夫掰着手指头数起白羽的罪状:“你看,你去上班,拥抱一下。下班,还抱一下。吃饭,贴在一起。看电视,她不是躺你腿上就是靠你肩上。这所作所为有哪点像是朋友?亏了咱还有间客房,要不你们还不得睡一张床上去!” “我这也是出于礼貌,咱中国不是一直在标榜自个儿是礼仪之邦吗?” “礼貌?你怎么不和我礼貌?你怎么总对我强取豪夺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再说,这种礼节它是中国的吗!只有国外才兴这个,并且,人家那对方也只限于妻子亦或母亲,绝不是第三者!当然,不是那个第三者。” “那姐姐妹妹的。。。” “滚!” “好好,冷静,别冲动啊!哎,你说,我真有点儿过份啦?” “何止过分!”子夫越说越气,指着白羽的鼻子:“简直就是个下三滥!”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现在,像你这样的蛀虫太多,不杀杀这股不正之风还了得!假仁义道德之名到处招摇撞骗!你们啮吞的可是我中华泱泱五千年的优秀文明传统!” “呵呵。。。怎么说话和康有为似的。好了好了,我改还不行吗?免得给你那文明抹黑。行啦,别老板着个脸和欠你多少钱似的。再说,我们这是以前这样都习惯了,从本质上来说,我是一直都把她当成哥们儿,根本不是女人。要改也得先从观念上开始,这是需要时间的,慢慢来嘛!” “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子夫不依不饶:“而是作风的问题!涉及到道德的问题!事关国人风气的问题!你的这一做法,于内说是伤风败俗,于外说,那就是给中国在国际上的口碑地位捣乱!” “唉,这么大的事那都是国家干部管的,你一蝇头小民着急红眼的跟着瞎掺和什么!” “什么叫瞎掺和?怎么就叫瞎掺和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怎能眼睁睁看你堕落而坐视不理?我不能看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千里长堤毁于蚁穴,多少国家兴亡事都是这么因小见大的!告诉你,你要在这样下去,必要的时候我是会考虑大义灭亲把你干掉的!于私,不辱我中华公民爱国的使命,于公,杀一儆百,以正我国计民生!” “不是吧你,收留一朋友难不成还成了千古罪人?作风还出了问题?道德?你跟这儿过官瘾来了吧?张嘴闭嘴一派官僚作风!孔子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老友无家可归乎?朋友嘛,一个义字,两肋插刀!难道某天我落魄时,你会把握拒之门外?” “朋友,得看什么样的朋友!说不定你跟着磨刀霍霍杀猪宰羊的款待他呢,转眼他就冲出来灭你全家!什么割袍断袖那你无非也就多糟践件儿衣服!到时候我冷眼旁观你可别怪我无情!咎由自取!又不是没提醒过你!” “首先,我要声明,曹操是个男的,其次,娇娇也不会像他那样奸诈。综上两点,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我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我反倒是更担心你!我发现你现在整个儿一王伦,心胸狭隘。小心她学林冲火并了你!到时我不顾道义转投在她门下你可也别怪我!良禽择木而栖,我那也算弃暗投明!” “我不管!”子夫一拍沙发:“说吧,她什么时候搬走?” “这不好吧?”子夫这一拍沙发,白羽倒从中找到了破绽。他毕竟不是冷血无情的,拍桌子也怕梁曼娇听到。白羽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继续将破绽撑大:“咱总不能赶人家出去吧?于心何忍?那未免太有失风度了!再说,她一纤弱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又人生地不熟的,若将她赶到大街上没事儿还则罢了,可如今这个治安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真有个什么情况那咱不就成始作俑者了吗?现在气死人都偿命啦!就算即便咱花点钱法律不追究咱了,可于情于理你心里过意的去吗?要我看呀,先让她住着等找到工作她自然而然就搬走啦!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么的宽宏大量,就通融通融在宽限她几天呗?这个年头有什么不能通融的?啊?你不想在逼出个白毛女来吧?”见子夫的牙口儿稍稍有些松动的迹象,白羽又加紧了进攻:“再说,你老大也不会原谅你呀,不是说爱人如己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唉!”大义面前,子夫理屈词穷只得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随即他又补充道:“一定要她抓紧啊!” “放心吧,谁愿意老寄人篱下呀!”见理顺了他的毛儿,白羽牵他下了坡儿:“怎么,一天没见人影儿,和三木在一起来吧?” “那是当然,”子夫一下变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说:“一整天我们都没分开,在她家。” “噢——你们。。。呵呵。。。” “我就知道!”子夫气急败坏的跳起来:“你就不会往好处儿想!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别这样,别这样,本来嘛,这有什么呀?别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了,我能理解。。。” “懒得理你!”子夫恶狠狠的扔下一句转身回了卧室。 二十五 第二天,白羽来到公司。坐到自个儿办公室里总觉得哪有点儿不对劲儿,直到吴婷进来他才找到原因,今儿她没准备早餐! “昨晚睡得好吗?”吴婷走到他面前,劈头盖脸的问。 “还行,怎么啦?”白羽随手抄起了一份报纸。 吴婷盯着他的眼睛半天无话,一会儿才又开口:“没事儿,随便问问,怕你休息不好。” “没有,”白羽伸手拉她,却被她闪身躲开:“就是。。。就是一直想你。” “你骗我!”吴婷冷冷道。 “不会,我发誓,”白羽举起手说,以往此时,吴婷都会抓住他的手加以阻拦,今儿却纹丝儿未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白羽一下没了下文,没趣的将手放下:“好啦,别这样,来,笑一个,笑着才漂亮嘛!” “别花言巧语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吴婷眼圈微微泛红:“你总骗我!” “真没有,”白羽的办公室是半开放式的,前面整面儿都是一落地玻璃窗。里面的一举一动,外面尽能一览无余和看电影似的。白羽向外望了望,见没人注意才又扭回头劝道:“别这样啊!让别人看见多不好,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就是欺负我!”吴婷的泪已经在眼眶了打转儿了:“还怕别人看到,怕你就别做呀!说实话,你和那什么娇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呀,又是这事儿。昨儿你不都看到了吗?我们真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要怎么说你才信呢!” 吴婷的泪流了出来,白羽递过一张纸巾,她不接,自顾自的抽搭着。白羽边帮她擦边说道:“我甚至都没把她当成女人。” 吴婷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白羽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好啦,别这样,乖啊!” 吴婷将头深深埋入白羽的胸中,似要学紫霞仙子要钻进去看个究竟。她抽泣着:“真的?” “千真万确!” “那你怎么证明?”吴婷的情绪稍缓,耸动的幅度也小了。 “你可以问子夫,他不会骗人。” “不用了,我信你。”吴婷低声说。 “这就对了,恋人之间就应该相互信任嘛!” 一阵泪雨平息,吴婷的脸上云开雾霁可仍旧赖在白羽胸前不起来。偌大一个公司,这成何体统!一干同事已经在跟那笑眯眯的看电影了!白羽又尽施伎俩安慰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坐起身来。她擦擦泪痕理理头发起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转眼,又回来了!手里端着那个熟悉的餐盘。 “吃早餐吧!”吴婷和刚才判若两人。 她把早餐放到桌上,坐到了旁边。头倚在白羽的肩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吃,手里不停摆弄着他的上衣纽扣。不光现在,其实,一整天她都黏在白羽身边。除吃午餐时劝他多吃点儿外,其余时间都是默不作声的注视着他一刻都为松懈。似乎稍不留神,白羽就会从她的眼前蒸发! 吴婷的反常举动白羽没有深究,因为,他又想起了梁曼娇的话:女人,是小溪。爱情,是大海。小溪不同,但都会百川归海。爱情当前,她们是统一编制。如火热情把男人永远摆在盛夏,随时随地都可能遭遇雷雨侵袭。因此,你既然接受了她的感情,那么,同时也要迎接她的眼泪。恋爱中的女人,总会莫名其妙的悲哀! 钱龙走到了头儿,他和陈亚楠经过这几年在不同轨道上的际遇,如今都跨越了彼此感情道路上的荆棘突然决定结婚。时间定在月底。他盛情邀请了白羽和吴婷。对于此二人的交往,他也只能是替沈娜深表遗憾了。但此时,任何的事情都很难影像他的愉悦,电话那头儿,他声音颤抖着喊着。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啦!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呢,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新娘依然是她!我。。。哈哈哈。。。” “是呀,你小子算是捞着了!我真怀疑这才是你发起聚会的终极目的!说实话,当时我还真替你捏着把汗。心想如若人家不来或者名花有主,你还不得跳了楼呀!”白羽笑着说。 “你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儿意思!嗨,不管怎样,反正她还是物归原主了!好啦不说啦,还有好多人要通知呢,你可一定要来啊!” “那还用说,你就是不请我我都得不请自到。喜酒是要死皮赖脸才能喝爽地!呵呵。。。” “好啦,到时见,我得赶着跳楼去啦!拜拜。” “好,记得找个高点儿的!拜拜。” 挂掉电话,白羽点上支烟慢慢吸着心绪颇不宁静。钱龙要结婚啦!?那个总爱和老师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坏小子如今居然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对陈亚楠的印象白羽不是很深,他觉得女孩穿上校服都是一般模样,清一色的酸杏子。只知道她那时和沈娜关系不错。这消息似乎来的太突然,将白羽弄了个措手不及还真有点儿不敢相信。不过,这也真让一直没甚么喜事儿发生的他着实跟着高兴了好几天。 梁曼娇最近总往古润泽那跑,看得出来,俩人儿很是投机。有她在身边,古润泽也逐渐开朗了不少。白羽很为他高兴,同时又有些担心。为什么大家不言而喻。梁曼娇似乎是喜欢上了古润泽,而对此她却也并不否认。 “对呀,我就是爱上他了。怎么啦?”梁曼娇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儿,皮拖在脚上上下晃悠着。 “怎么啦?”看着她那满不在乎的样,白羽一蹦三尺高:“你还问我?他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他很爱他的妻子,你这么一搅合他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我知道,可我也没非让他爱我呀?爱他是我的权利和自由是我份内的事儿。我爱吃面包那是我自个儿的爱好品味,但我不会强迫别人跟着我喜欢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各有志嘛!” “话是这么说,可你能保证不作什么疯狂的事儿?”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为难的,我爱他还爱不过来呢!” “那最好,不过我还得提醒你。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人情世故你比我还清楚,自个儿掂量着办。” “干嘛呀,和真事儿似的。”梁曼娇抬腿踢了白羽一下,爽朗笑着:“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当然了解,不过这年头是狼多肉少,遇见一好男人不容易。我是怕你也一时把持不住堕入这情天孽海无法自拔。” “不可能的,”她凑过来,一手搭在了白羽肩上:“你这么优秀的绝色小生成天跟我眼前晃悠我都忍住了,何况他呢!” “那倒也是!”白羽笑了。 “我要搬走了。”梁曼娇喝了口水。 “搬走?”白羽抽出一支烟刚要点,听她这么说停了下来:“搬哪去?” “搬他那儿去。” “谁。。。那?”白羽的手有些颤抖。打火机的小火苗忽闪忽闪的晃悠着。 “润泽那呀!” “不是吧你!”火差点把白羽的眉毛寮着:“你们,你们不会是。。。” “什么呀!我们什么都没有。这是他的意思,他说和我在一块挺开心的,不会在像以前那样消沉。” “哎呀,你说。。。润泽怎么这么糊涂呀!这不。。。不是引狼入室吗!” “去你的!放心吧没别的。我只是去那工作,最近又穷人了!” “你?你会看得上那点薪水?” “嗨,干嘛不给人留点儿余地呀!好,要说有点儿私心的话,那就是我也愿意每天看看他。这就满足啦!你满意啦?放心,我绝不会影像他们夫妻感情的,甚至不会让他知道我爱他!这总可以了吧?” “可你这又是何苦呢!” “解闷儿呗!看这个钟情的男人,比抱着一百个花心的男人都痛快!哈哈。。。” 梁曼娇爽朗的笑着,白羽无力阻止她,她决定的事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况且,她一向是说到做到,不然,是绝不会对人有什么承诺的。但令白羽不放心的是,当她面对真爱时是否还能依然理智?这是她自个儿长说的一句话:当爱上一个人,就等于是站在了火山口。向前,烧成灰烬。向后,摔个粉身碎骨!论到自己身上,她是向前还是向后呢?铁拐李的医术名闻天下,可自个儿那条腿却始终治不好。汉钟离估计也有减肥的法子,可自个儿那肚子呢?这种例子很多,可言之人其言若落实到自个儿身上,往往都得另当别论了! 二十六 白羽有段时间没去望尘了,因为吴婷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已不是个自由人。他不再能任意扩张自己的思想,加之沈娜又在那儿,这就等于给他加上了第二把大锁!可子夫又不干了,因为与此同时他也不再在去教堂。子夫又在使出浑身解数想让他对那个地方重燃爱火,最后终于是死拉活拽把他拖了去。不想刚到门口白羽就趁子夫和一干教友寒暄时溜到了望尘。相较于教堂的沉闷,他倒宁愿选择不自在! 客人不多,楚云沈娜正闲坐聊天。见白羽过来,举手招呼他过去。 “聊什么呢?”白羽坐了下来。 “俩女人可聊的很多,远远超过一男一女。”楚云倒了杯酒递给他。 “是呀,男女到一起只有俩字可说。”白羽想起她昨晚黑着灯,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昨晚睡得很早?” “你怎么知道?”楚云看了沈娜一眼,惊讶反问。 “啊。。。我看你今儿气色不错,猜得,”白羽把头转向沈娜,她一直在看着他,手里的杯转来转去:“钱龙要结婚了,知道吗?” “知道,你什么时候结?” “我。。。”白羽低下了头:“没想过,应该。。。不会太早。” “你女朋友等得急吗?”沈娜盯着他追问。 “她。。。我。。。也不知道。嗨!不说这个啦,还是说说你吧!”白羽抬起头:“怎么样?在这还开心吗?” “哎,白羽,”楚云在旁搭了腔儿:“你什么意思呀?怕我亏待了你老同学?放心吧你,我们也是朋友!” “看得出来,你们很谈得来。” “那当然,”楚云和沈娜相视一笑:“对了,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啦,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有吗?我没觉得呀。”白羽喝了口酒:“工作太忙了。” 白羽想抽支烟,自和楚云认识后他在此就有了这种特权。某种情形下,烟酒最能掩饰一个人的真情实感。他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没带。楚云也不知哪来的烟,伸手递来一支:“还行,你总算是还记得我们这两个朋友。” “说的什么话!”白羽冲她们举举杯:“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们这等美女呀!” “油嘴滑舌!”楚云喝了口酒。 沈娜突然起身,扭头就朝外走:“白羽,出去走走。” 白羽看看楚云,她的眼神毫无意义。再回头,沈娜已走到了门口,站在那头也不回。白羽不禁凛然,慢吞吞起身跟过去心里就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白羽默默跟在沈娜后面,这个时候水桶变成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般不是滋味。走了好一段路,沈娜才开口说话:“白羽,我知道你一见到我就不自在!”她脚步没停,开门见山的说。 “我。。。没有。。。”白羽低着头。 “别瞒我,你瞒得了我吗?”沈娜停下来扭头反问道,接着又向前走去:“其实你没必要总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那不是你的错,谁都没错。你也没对不起任何人,当初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也没有怪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希望我们能做一对知心的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是肯定的,不过,我觉得。。。” “好啦,”沈娜打断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走到一座过街天桥,沈娜停了下来。她手扶桥栏望向漆黑的天幕,风,迎面吹来,她的长发在风中轻轻舞着。衬着夜色像位高贵的公主异常迷人。而白羽在旁边躬身低头,活像个乞求宽恕的罪臣。 沈娜低下头看着缓缓蠕动的车流:“你现在的女朋友不错,对她好点儿,别总惹人家生气。” “好好,我没有。。。”白羽点头如捣蒜。 “那样最好,唉,”沈娜叹了口气:“和你在一起,太没安全感了!你总是那么粗心大意从不了解。。。旁人的感受,从来看不出。。。” 白羽默认,这方面自个儿确实不太善于察言观色。 “还有,”沈娜扭过头,风儿吹过,几缕秀发横在了眼前。她向耳后理了理:“你对楚云。。。” 白羽的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对一个如是了解自己的女人,他是透明的。况且他也知道,沈娜对自己和别人的事,一向是守口如瓶:“我也说不清楚,那感觉和。。。和她给我的印象一样,朦胧。”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我知道,吴婷也知道。我现在正在极力把她忘掉。”白羽仰天长叹:“有如抽丝剥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认识她,你们相识的经过她都和我说了。我也不想知道,”她盯着白羽:“但是,你得尽快忘掉她,只做朋友。不然,我都会。。。替你女朋友委屈。” “知道了,”白羽看着她:“不过,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沈娜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望着远方,很久,摇了摇头。 白羽把沈娜送回了家,路上她有说有笑真的就和老友一般。似乎刚才的微风荡去了她许多心事,连同往事一起,随之飘远。 沈娜的话令白羽释然,他终于放下了背负已久的那个包袱或一座大山,亦或,那是它自己跳下去的。同时发现,沈娜变了,从那个颓废的近乎自残的稍有不愿就叫他去打人的任性女孩变成了这个处处为别人着想几乎能包容一切的成熟女人。似乎只有一位伟大的母亲才会拥有如是宽广的胸怀。她甚至连烟都戒了,究竟为什么她始终不告诉白羽。 一路上,沈娜说了许多要白羽善待吴婷的话。交代他要尽量克制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把自己搞得看上去和任何女人都存在暧昧关系似的。 “那是你的一贯作风,”她说:“如果你对吴婷不好,我第一个绕不了你!” 对于沈娜的教诲,白羽一路唯唯诺诺虚心接受。将这些,都归纳到了对她的补偿中。 到沈娜家时,白羽发现她的眼角处泛起了几道不易觉察的鱼尾纹,不禁轻轻抚了抚。沈娜没拒绝,眼睛一直盯着他的皮鞋。直到他将手收回她才头也不回的跑进屋里,穿过花园时险些摔倒。而屋内的灯一直没有亮起,整个建筑冷幽幽挥散着空旷的孤冷。 白羽在她大门口呆了很久。沈娜今天和自己说的话,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可放弃从前,看起来她并不坦然。白羽的感慨很多,真是日月穿梭催人老。女孩时为了极力想让自己显得成熟点拼命的往脸上涂脂抹粉,同样是化妆,如今却已是为了遮掩那渐渐衰败的容颜。沈娜似乎与她们不同,她从不会用过多脂粉掩盖脸上的沧桑。白羽问她为什么,她说:我希望尽快老去,只有老人心境才最为平和。不会有太多欲望,太多奢求,太多私心杂念! 星期二中午,白羽趁吃饭时偷偷溜出了公司,并决定下午不再回去。因为他这个经理除了给手下的喽啰开开会在文件上签签字外,基本别无它事。他想到了古润泽,也想去看看梁曼娇,不知她现在变成怎样了。要知道,女人一遇到爱情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些变化。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当空照。像个硕大的烧得炽热的日光灯炮,把路面烘烤的都能煎荷包蛋了。尽管路边的树竞相炫耀着它们的枝繁叶茂,可那褐绿色的叶子还是无法吸收太多腾腾升起的热气。世界变成了一个大烤箱,一丝一毫的风都成了奢望。 行人们就像是一棵棵放了一夜失去水分的芹菜,蔫头耷拉脑慵懒的走着。白羽的良心也被晒化,现在恨不得再斩一次窦娥用她的冤屈换来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个年轻妇女推一辆婴儿车无精打采的走着,车上的婴儿头发黄黄的一看就是缺钙,蔫儿的像一落秧的茄子。 啊——!!! 这时,一声女人的惊呼给昏昏欲睡的人们打了针儿兴奋剂,都不约而同的朝声源望去一个个两眼放光。 吱——!!! 一辆汽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车轮瞬间停止转动因着惯力向前冲去。地上,遗下了两道乌黑的划痕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胶皮烧焦的味道。一个男孩,应声倒下! 身后的女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皮球,直愣愣的一动不动。紧接着一声哀号:“小雨——”她疯了似的扑上去,跪到浑身是血的男孩旁边手足无措的向人们求助,焦急万分痛不欲生。围观的人,却是一个个一脸木讷漠然! 太不像话了!看到这儿一股怒气自白羽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冲过去用力拨开善良的人们,抱起孩子放到了肇事车辆的后座。一迭声招呼着那个呆若木鸡的司机,又一把拉起那个摊成一片的女人放到车上,砰地关上了车门。司机也回过了神儿一脚油门直奔医院,比撞人的时候都快!关门的刹那,白羽隐约听到了正义的人们对自己见义勇为行为的一片赞许。 “傻X——!” 二十七 转瞬,车就停在了那个鲜红的大十字下。车未停稳,白羽就一步跳下车抱起孩子冲进了医院。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们焦急的,热情的一拥而上,嘴里冲白羽喊着:“交押金了吗?” 眼见白羽健步如飞交下押金,白衣天使们这才有条不紊干净利落的把孩子放上推车推进了急救室。可以看出,她们每天得接待不知多少次相同个案呢,那熟练程度就如点钱一般。直到急救室上方那个正在手术的灯亮起,白羽才松了口气,那个女人早有在长椅上拾不起来了。 长长的走廊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白羽来回踱着步,真心希望刚刚抱过的是个鲜活的生命而非一句抢救无效。规律的嗒嗒声自脚底发出传到走廊尽头,反弹回来夹杂着女人的饮泣声一同钻进耳朵。她哭了一路,现在连哭的劲儿都没了只剩下了无声的啜泣。等到连抽泣的劲儿都没了时,她才抬起了头。用那含泪的两颗桃子绝望的盯着白羽,似乎他就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判官。 白羽冲她点点头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忽然,白羽想起了那个肇事司机,这半天也没见他的影儿了。扭头一找,那龟儿子早已不知去向。王八蛋!白羽狠狠地骂了一句。 这时,急救室门分左右款步走出一中年代夫。脸上挂着医生惯有的那种沉着冷静,一眼就能让家属放心地将患者和钱连同希望统统交到他手中。或许,女人和这等人交朋友才会有安全感。 “谁是家属?”医生走过来,气息平和:“孩子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们血库现在没有合适的血型。” “您看我的行不行?”白羽看了眼那个可怜巴巴的女人,伸出了胳膊。 “跟我去化验吧!” 医生把白羽领到了一个屋里全是各种管子的房间。一白衣天使命他坐下,命他挽起衣袖,拿一针管麻利的吸了一管转身走去。一会她回来冲代夫点点头,手里多了两个透明塑料袋儿。从始至终,白羽就没听清她说的一个字儿! 一个粗大的针头刺入了白羽的臂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通过那人造脉管流入袋子,白羽似乎闻到了股股血腥味儿。但他并不感到杀戮,反而是有种孕育新生命的自豪。想到男孩,他的心里又一阵刺痛,他本应是活蹦乱跳或自己或和伙伴玩耍打闹的。现在却躺在那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浑身插满冷冰冰的管子,被冷冰冰的人冷冰冰的剖开了胸膛。 医生将血拿走,护士例行公事交代他要多休息,针口不要沾水,吃点营养的东西,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柔。 白羽捂着胳膊走出来,那女人一见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看着这个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的女人,白羽大动恻隐之心:“放心吧,已经没危险了。” 女人长舒一口气,一把抓住白羽的胳膊就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谢谢,谢谢你,谢。。。”她见白羽一皱眉,急忙松了手。看着他刚刚被抽过血的臂弯,一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没事儿,”白羽摇摇头:“以后可得好好看着他,别在这样粗心大意了!” 女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千恩万谢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打电话通知其它家属。白羽趁她打电话时悄悄走了,倒不是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他还没那么伟大!一是他确定这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留下来无非是一堆感激。二来呢,他是实在看不得那一群人抱一起哭天抹泪儿的情景。 到了古润泽处时,已是下午五点左右。古润泽精神不错,深邃的笑容又重现脸庞。梁曼娇一见白羽,一阵风儿似的飘来。穿着打扮同其它服务员无异,只是穿在她身上却找不到半点苏格兰少妇的影子,反倒是更像个街头卖艺的吉普赛女郎。 “怎么样?”梁曼娇走到白羽面前,像个芭蕾舞演员似的轻盈地转了一圈问道。 “不错,不错,”白羽上下打量着她,咂嘴道:“能卖个好价钱!” “去你的!”梁曼娇推了他一把,咯咯地笑起来。 “怎么样?”白羽问古润泽:“有此等美女做饵,生意好的不行了吧?” “还好,还好,”古润泽点着头:“娇娇很能干。” “那是当然,”白羽一把拉过梁曼娇:“我的朋友岂有等闲之辈,这位想当年可是鼎鼎大名,江湖人称男人耗子药!”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了,不用工作?”古润泽问。 “没事过来看看,”白羽揽住梁曼娇:“她这一走,我还真挺不习惯。顺便来温习温习功课。” “呦!我可不敢,”梁曼娇提高声调:“让你那小当家的知道了,还不得扒我皮抽了我的筋呀!”说完,一把将白羽的胳膊打下。 “哎呦,”白羽不禁一声惨叫。 “怎么啦?”梁曼娇急忙扶住他。 “没甚么,”白羽揉着胳膊:“刚刚为一素未谋面的小子放了点儿血。” 他看到二人困惑的大眼瞪着小眼,就将车祸的事一来二去地说了一遍。其间一些情节,不免有些夸大。 听完后,古润泽不住的点着头。 梁曼娇一竖大拇指:“佩服,多高尚的人格!雷锋要是知道有你接班,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那是,”白羽摇头晃脑地说:“咱怎么能总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呢。” “闹归闹,可千万得多注意点身体。”梁曼娇认真地说。 “明白,”白羽一笑:“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那小鬼儿就休想带走我。我哪舍得你呀!” “死相!”梁曼娇举手又要打,手到半空又缩了回去:“晚上我请吃饭,好好犒劳犒劳我们的英雄。” “好啊!”白羽点头,又煞有介事的朝古润泽道:“润泽,晚上睡觉时千万记得把门窗都关好啊!” “为什么?”古润泽一头雾水。 “因为,你这儿现在可是好比兰若寺,有女鬼出没。。。” “你还说!”梁曼娇指着他鼻子威胁到。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第二天晚上,林子夫约白羽和吴婷去唱歌。这令白羽很是诧异,虽然去什么KTV迪厅已成当代年轻人一种喜闻乐见的休闲娱乐方式,但子夫对此却一直深怀偏见。他的骨子里是相当传统的,一直认为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是嫖客遍地跑小姐满天飞。对它的主观认识仍停留在八十年代,该是某些不三不四的人经常出没或赖以为生的所在。今儿居然主动相邀!白羽欣然应允,当然啦,子夫的此举也全是为了讨三木的欢心。不过不管怎样,反正可以看出子夫也在慢慢进化了,这是好事儿。 一进KTV的门,就立即被它的轻歌曼舞所包围。里面是噪声一片像个雨后池塘,无数青蛙在引吭欢唱着。服务小姐?(: ) 惑众妖言 第 10 部分阅读 一进KTV的门,就立即被它的轻歌曼舞所包围。里面是噪声一片像个雨后池塘,无数青蛙在引吭欢唱着。服务小姐一水儿白衬衣,藏青短裙马甲,肉色丝袜,黑色高跟,体态丰盈。一见客人,立马一脸性感微笑,一个个活像日本的AV女尤。 白羽等人由一皮肤白净的小姐领去预定包房。她大概是一利用业余时间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亦或是故意装成那样,说话做事还颇生疏腼腆更添别样情趣。狭窄的走廊灯火通明,壁上隔几步挂一电视,一干长腿美女在里边扭腰提臀故作骚状,不时走过一踉跄醉汉。隔着半透明的毛玻璃门,包间儿里一个比一个昏暗,一堆人挤在一起也不知是坐着还是躺着呢。一包房的门没关好,一阵吼声传来,打门缝望去,一特像老板的中年男人怀里搂着一特像秘书的妙龄少女正死命用蹩脚的英文唱着范·海伦的摇滚。一国版小型野兽与美女赫然眼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谈生意亦或公关吧? 三木子夫开路,白羽吴婷垫后。这是白羽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三木,一个体态优雅的漂亮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级知识分子的气质像个女检察官。听子夫说她是个诗人,难怪那么感性,顾盼神离无不流露出对子夫的爱。子夫更是变本加厉呵护着她,不住的嘘寒问暖。 白羽对自己的歌喉向来信心十足,一上来就连吼几曲。加之他们的喝彩,唱得更加兴致盎然。一个有才华的人不会沾沾自喜,那就变成了孤芳自赏。满足的是旁人的赏识,更为欣喜若狂的是有异性欣赏。她们的掌声,无疑变成了白羽人来疯的催发剂。况且,他一直认为唱歌其实是一种发泄,不失为一种缓解压力的灵丹妙药。每每唱到喉咙嘶哑大汗淋漓筋疲力竭之时,在往沙发上一摔那种痛快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尤其是当心情不好时,撕心裂肺的将心中的不快不满狂喊出来后那感觉就如持续做了三天的松骨推拿,身心都轻松到疼痛!听歌亦然,当心潮随玛丽莲·曼森那低沉的破锣嗓子的叫嚣和狂躁的死亡金属旋律跌宕起伏时,无形中也似在宣泄着某种欲望。 但子夫的歌喉。。。唉!充其量算一大麻知了。每唱到高潮他的脖子就会伸得像一打鸣儿的公鸡,你想那还好听得着吗?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也有他的优势所在。那就是表情好!既专注又投入,不时深情的朝三木看去两眼。直看得她喜上眉梢也就忽略了那刺耳的音调儿,和着拍子陶醉其中。 吴婷死活不唱,整晚就像块口香糖黏在白羽的身上。在白羽唱到热血沸腾褪去长衫的时候,她发现了他臂弯上的创可贴。这一惊非同小可! “疼吧?”她皱着眉。 “没事儿,不算什么!” 吴婷的疼痛感比之白羽更甚,似乎那两袋子血是抽的她的:“一定好好保养呀,多多休息。要不,这俩月别去上班了?” “不用,真的没什么。你别这样啊,要么我可就更疼了!” 吴婷拗不过白羽,只得作罢。小心翼翼的靠在了他身上。 三木唱起歌来活脱一三四十年代上海滩夜总会中的小明星,声音略宽厚柔和姿态优雅透着成熟女人的母性气息。几人儿一直唱到很晚,狭小的空间被搞得乌烟瘴气。包括京梆评曲等地方剧种,都在劫难逃被列入了践踏之列。回家后,子夫又意犹未尽的后了大半夜。 二十八 由于精神过度亢奋,白羽和子夫二人都失眠了。他们边看电视,边讨论着一个白羽认为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在这个男女观念开放的几乎沦丧的社会,他一直不相信男女交往会不上床睡觉!这于情于理于男于女于灵于肉似乎都有点儿说不通,何况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大龄青年乎?合理解释他个人认为也就 两种:一,二人还束缚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腐观念中未开化。二,不排除其中一方有生理缺陷亦或心理障碍。这俩条件子夫似乎都不太相符,然而,他却创造了奇迹! “没有,绝对没有!”子夫大手一挥,似已被诬陷。 电视中,零点乐队正歇斯底里咆哮着:你的爱到底给了谁,我的心为你流着泪。。。白羽沉浸在光头小欧的激情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不能,难道你们耳鬓厮磨柔情蜜意时,你就没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冲动?” “有倒是有,”子夫一低头:“我都克制住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白羽扭头指责道:“你干嘛要抑制自个儿的本能反应?” “可任由它泛滥,那不满大街都是强奸犯了!”子夫不服。 “那不一样,你们什么关系呀?你们现在等于是试用期你明白吗?” “可。。。” “可什么可,渴了喝水!七情六欲人皆有之乃人之常情,你要明白,你所扼杀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机能。这于身心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你想上厕所可又不去,那还不憋坏了?更何况,这也并不违反人伦道德,男欢女爱就和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一样天经地义。如都像你,恐怕人类也延续不到今天了!你的所作所为就和一极其饥饿的人突然看到一桌饕餮盛宴而却不吃是同一个道理。你明明饿,明明想吃,干嘛不吃?那分明是自欺欺人在装蒜嘛,你玩儿什么清高!” “我也明白,可。。。”子夫苦恼的遥遥头:“可我觉得那样就有悖于我们纯洁的爱情,怕她会认为我是为那个才和她在一起的。那我们可就。。。” “怎么会!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能用你的主观意识去评判所有事,当你说你认为时,那很可能早就错了!你得学会换位思考。” “怎么换?” “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呗!人家也老大不小了!就做菜而言,它之所以做熟并色香味俱全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人吃的。若光摆在那看着不动那也就失去了它自身的存在价值,早晚有一天它会变凉变坏。” “你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往吃饭上扯?我怎么听着这么没叛剑 ?br /> “哎,秀色可餐嘛!告诉你,性,是男女感情的一非常之重要组成部分缺了它是不完整的。逃避只能将二人的爱情错误的引入破裂边缘。再说,二人若是真心相爱那就不存在什么庸俗下流。做爱,本质上和吃饭走路无异。非但不会为你们所谓的纯洁爱情抹黑,某种意义上反而会为它推波助澜。它就相当于一条纽带,连接肉体的同时也拉近了灵魂。” “我是想以后在考虑这些,现在。。。” “以后?那就晚了!”白羽打断他:“恋爱就像辆汽车,性爱有如加油站。走一段儿你就得加一次,否则它就会停滞不前。停放久了,风吹日晒年久失修,它就会破掉烂掉。到时候你就是把它放油里煮煮,恐怕也难挽回它被丢弃到垃圾场的宿命啦。你愿意那样?” 子夫低头不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老林,我们可都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起来的一代二十一世纪的进步青年。性爱俩字儿,在你我乃至所有人眼中已经不再触目惊心啦!是不是?相信你有同感,没有也没关系,抽空去大街上溜一圈就知道了!” “我当然有!” “那不结了。” “可我就是别不过这劲儿来!” “维纳斯你知道吧?” “你当我傻子呀?不就那个袒胸露乳缺胳膊少腿儿的洋妞吗?” “对,就是她!在古人眼里她是禁物吧?可现在没人认为她那是放荡,当然,人家本来就不是。人们都是在怀着一颗无比景仰的心在欣赏她,她是件儿艺术品!虽然咱不明白为什么艺术品大多都得光着,可人们都说她那美是圣洁的,高尚的,有目共睹的。她的存在价值并不会因她的裸露而被抹杀!” “那又怎样?” “性爱也是一样,它是门儿艺术!它也符合如今对艺术的基本的评判标准,你看,都是光着吧!呵呵。。。如维纳斯大卫以及所有同类别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一样,你也得把它看成是一门高尚的行为艺术,不能有半点龌龊不洁的想法!如那样你就是一俗不可耐之人,和一干整天大谈子曰孔孟的所谓的老夫子老教授老学者老权威无异。你别看他们一个个成天什么似的,你问问他们小白什么意思?他们定能给你把原文出处字儿的音切烂七八糟的摆出一堆来可就是不知道其实那是小白痴的意思!人类在进步社会在进步思想在进步什么都在进步,你得适应它,它是不会迁就你的!这个事儿其实谁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当然啦,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是说。得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那个年代已离我们远去并一去不复返。超短裙低胸褂儿越穿越少越露越多真空上阵的世纪才是发展的趋势并愈演愈烈。这表明什么?表明人类的思想观念等等一系列看似固有的模式依旧在进化并有了本质的改变!没人指责你,谁都无权指责谁!从四角裤到三点式证明人们正在改观那个评称道德的标准,穿比基尼上街那才叫新潮时尚。以前叫不要脸的如今否都叫养眼了!长裤长褂哪怕是你把胸前的纽扣全都系上了那都叫墨守陈规保守陈旧!你就是一怪物!以前所谓的正派,现在都成了所谓的迂腐。以前男女没正当名分做爱叫苟且偷欢,房事只流行在夫妻之间。而现在你随时都可以成为夫妻,酒吧饭店厨房厕所树林长椅。。。人人都在苟且偷欢!对错先放一边,但若少数人违背了多数人的行为准则,那这部分人理所当然就会被排挤被讽刺被指责被唾骂!不管正邪,真理永远握在多数人手中你在不服也没用,永远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你现在就正是那少数人中的一只!”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别假公济私在那泄私愤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小心列位看官看烦喽!其实我不是顾忌那些无所事事的王。。。人。”子夫抬起头:“问题出在我身上。” “啊!!!你。。。唉!我倒是认识几个泌尿科的代夫,要不。。。” “什么呀,去死!”子夫一瞪眼:“其实我是害怕,怕那是个承诺,怕那是一责任,怕那代表着某种负担。头脑一热一不理智一冲动,后果。。。我不敢想!” “这我倒没想过,不过,万事莫强求随遇而安各安天命,最好别违背自然赐给我们的规律。谁都无力扭转乾坤,那样只能是天诛地灭!历史上几个想干这个的人,如今否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恐惧也是人的一种本性呀?随了它又违背了它!” “是,可如果恐惧的没道理那就变成了懦弱。杞人忧天就不出门了?打伞有个鸟用!真来了谁也躲不了。所以,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就是现在别想太多别想太远。同样的事儿,同样的结果,过程却是五花八门。譬如生死,人固有一死可种种死法不同。有的谈不上快乐吧反正是能坦然的迎接它,有的则总在忧虑这一事实。有用吗?米卢说,态度决定一切!有俩女人,都无家可归想买座大房子。一个贷款完成了夙愿,以后的日子里她就住在里面边享受生活边还贷最后安详的死在了那张舒适豪华的大床上。另一个则没日没夜任劳任怨拼命工作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终于把钱攒够了,可同时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最终暴尸街头!都是一辈子,你愿意做那种?” “当然是前者!” “这不结了?来日苦短去日苦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们得从已知的生活中享受生活,而不是瞻前顾后未雨绸缪!再说,你如果是真心爱她,你怕什么承诺?你怕什么责任?你索性把她负担起来不就完啦!”白羽虽嘴上这么说,可论到真事儿上他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负担?能吗?”子夫反问:“我能吗?你呢?你对吴婷呢?” “我。。。”这一下戳到了白羽的痛处:“我也不知道!” “就是嘛!”子夫叹口气:“我们的心思都一样,爱情的天空变幻莫测,此刻晴空万里下刻我们都不知是个什么样,谁又都不敢保证以后会怎样?” “你说,这本身会不会就是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不尽然,其实要我看这也不能全怪咱们,她们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我们分手,那以前在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儿还不都变了味儿?保不齐还得让咱被上一个流氓无赖坏男人的名声!怪谁?只能怪咱们投错了胎!男人永远是强势群体,相对来讲女人总会是弱势群体。再加上一干不明事理的人说说三道道四,漫天口水下就是她移情别恋弃你而去那也会成了她受委屈你的不是。殊不知,当今社会强弱这两个名号早已名存实亡亦或颠倒。你刚说真理都是握在多数人手中,不假,可于爱情而言,女人永远都是真理!”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想,打架分手离婚正义总是在她们一方,同情可怜都是于她们而言。而我们呢?都是些陈世美负心汉!”子夫苦笑一声:“就有个宋江挺勇敢,挺身而出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结果呢?还不是被逼上了梁山!他落了个什么下场?贼!充其量算个山大王!” “咱不说这个了行吗?”白羽也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么沉重!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既然无能为力索性就避而远之。没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壮举,咱就学学寒号鸟,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吧!” “我为什么有信仰?那些勇敢的人都被关进了监狱或赶到了国外,剩我们这些卑微懦弱的只能找这么个心灵平和的地方借忏悔来达到某种平衡了!你赶紧快。。。” “哎,”白羽见他犯病,忙起身威胁:“你要再说,我可就走啦!” 子夫没往下说,他扭头望向窗外那如墨苍穹,点点繁星。突然想起什么扭回头:“对了那个怎么样了?”他一指窗外。 “唉!”白羽坐回去,将腿打在茶几上叹道:“藕断丝连,欲罢不能!” “唉!”子夫也一声长叹:“人这都是怎么了!前面一堆各方面诱惑,后面一堆各方面压力,真是腹背受敌呀!这个情形说实话谁还能做真正的自己?谁又能不戴上张伪善的面具?谁还能做自己想做的?谁又能不做自己不想做的?是,人是有思想!可连思想中都没有了丝毫的净土那当人们能在赤裸裸面对时,我看不是进化到了一个极至就是退化到了一个极端。想想原始社会反到更轻松自在些,难怪自古那么多遁世避俗之人呢!逋仙的梅妻鹤子,渊明的桃花源。可小学时老师就又讲了,那只不过只是一美好愿望!就这样,那点儿仅有的小小美好愿望在心灵如是幼小脆弱时就被捣了个支离破碎!唉!人哪,男人悲哀,女人悲哀,活着本来就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呀,我们抽空躲起来做会儿自个儿吧!” “其实,前面总有件悬而未决的事儿牵引着倒未必全无好处。往往此时人就不会空虚了,起码他那时是在想自己所想。当然,这要建立在不影响正常工作交际的前提下,我们不得不迎合别人的所谓正常的思想。因此,我们得给它制定一个度,抽烟多了上瘾,喝酒多了醉人,一部情色电影一不留神就变成了色情电影。什么都得适可而止,如两国交界线,在这边是捍卫祖国,一步之差那就是侵略!你的度就是仅限于思想,而不能行动!” “哎,子夫,我发现你最近生理退化心理进步倒挺快。人都说爱情和智商呈反比行进,你的却是呈正比共进退。原来,一榆木疙瘩装一高科技芯片它也能聪明如犹太人!居然还悟出了些人生大道理!” “那当然,”子夫洋洋得意的说:“不过,我这也不是空口白牙,这是有切身体会的!我之所以能理解你,全是因为认识了三木。说实话,以前见你在窗户那站着心里总笑你傻,你和吴婷交往之后,在那样我心里就骂你坏。现在来说,我只会阻止你的行动不再深度发展,不会管制你的思想了。我以前自个儿时这心呀里总是空荡荡的,自打认识了她心里有了个想念,我这每天都是精力充沛前面总是光明一片干什么都有劲儿了!所以说有个念想并不是坏事,不过还得在提醒你一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归想不要过分,寄望是正常,可大多数人寄望着寄望着就变成贪得无厌了,那就是出事儿的底子!” “我呀,现在正争取连想都不想啦!” “那最好,一个吴婷就够你忙活的了,改邪归正总是好的!” “唉!”白羽一摇头:“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我这么久都没能感化你,三木几天功夫就让你开了窍儿,真是不服不行呀!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下,别太得意,太得意就会大意,大意就难免出差错,小心乐极生悲!” “你不用担心,”子夫变得忘乎所以,他一跃而起昂首挺胸站在白羽面前:“在爱情阳光的沐浴下,在三木感情的滋润中,现在我已经脱胎换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林子夫!” “是呀,我看到那个新生的子夫啦!”白羽捂着腮帮子:“可你这回出生在哪不好,怎么偏选在山西呀!瞧,”他朝子夫一伸手:“我满嘴的呀都酸掉了吧?快帮我找找,好像还掉沙发底下一个去。。。” “我呸!几天没修理你,你又浑身痒痒了是吧?”子夫把拳头握得咯咯乱响,边说边扑过来:“沙发下我不知道,不过,一会儿楼下肯定得有那么几颗!” 二十九 沈娜那晚的话点醒了白羽,子夫说的又超度了他。沈娜在自己面前都能坦然处之,自己在楚云面前呢?子夫说得对,人不该有太多欲望。白羽想,要想去除这块心病挖开这座大山,躲闪终归不是办法,得要勇敢去面对!他决定用频繁的接触来颠覆楚云在自个儿心中的地位,给自己一个了断,还吴婷一个全心全意! 刚进望尘,迎面就看见一桌正吵吵嚷嚷划拳行令的客人。边上坐着几个花里胡哨的庸脂俗粉,各个花枝招展一看就让人想到八大胡同!她们附和着那几个男人肆无忌惮的贱笑着,和这个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 楚云坐在吧台里边,手托香腮一脸厌烦。可见,并不是所有主儿肯花钱的就都能招老板喜欢。说话要因人而异,做事也得因地制宜。 “怎么就你自己?沈娜呢?”白羽左右看了看。 “她这几天有事没来,”楚云瞪着那桌客人,一男人正粗鲁的摁着个女人喝“口杯”。 “她没出什么事吧?”白羽有些担心。 “放心吧,她走的时候好好的!”楚云收回目光,笑着说:“至于什么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我问她她也没说。你今儿怎么这么闲?” “噢,”白羽松了口气笑着道:“我怕你一个人寂寞过来陪陪你呀!怎么,不欢迎?” “你是来看你老同学的吧?”楚云一笑:“她这几天没来,我巴不得来个人聊聊呢!只是奇怪这个人是你,你最近可是少见的很呢!” “你放心,以后。。。嗨我是怕老来你烦我,你看,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害得美人在此芳心孤寂,既然这样,我保证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你也放心,我也保证,你就是一天长到这我也不会拜倒在你的甜言蜜语下!” “这不是我的目的!”白羽板起脸严肃地说:“我的目的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又不正经!”楚云嗔怒道,她转头瞪了一眼那桌客人:“他们那才叫烦人呢,真讨厌!” “别烦啦,打开门做生意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白羽看了一眼:“任何场合都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就没法儿完美。唉!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似乎是一亘古不变的规律!” “你就别发感慨啦!我看你还是赶紧给老同学打个电话问问她有什么事儿吧!人家私底下可是很关心你哦!” “那当然,一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贤内助。而一优秀男人背后,总会有一大堆女人关心。”白羽顿了顿:“电话就不必打了,估计她也没甚么大事儿。兴许去约会了呢!再说,我这么一英俊潇洒的帅哥,像这类电话哪儿打得清呀!要都挨个儿打一遍,电信公司一定得评我一个年度最佳消费者!” “唉!真没办法!”楚云幽幽一叹:“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嘴硬不服软!” “哎,你别一竿子打死一批人啊!我有个朋友就很服软,而且软的不行,改天介绍你认识。”白羽心道,古润泽算软到家了吧! 不过,楚云说的确实也不为过。古润泽那算一个特例,一般来说,一男人和一女人谈及另一女人或多或少他都会有些装蒜。白羽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还是借上卫生间之机拨通了沈娜的电话。电话那头沈娜有些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地说没甚么事儿,白羽关切的问要不要帮忙?对此她倒当机立断:不用!说真没什么事儿,要他放心。挂断电话,白羽想,她肯定有事儿!可又不想让自个儿知道。但可听出她本人没甚么事儿,大概是帮朋友忙什么的。到底什么事儿?白羽哗哗地洗了半天脸也没能洗去疑窦。 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楚云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寸头服务生呆呆地望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楚云正在和那桌客人争执不下! “你。。。是不是。。。打。。。打开门做生意?”一男人醉醺醺的舌头都不利落了:“你是不是。。。做生意?我们。。。消费者那。。。那就是上帝!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帝。。。比。。。比主席都大!主席想。。。想干什么你。。。管。。。管得了吗?” “你这样的客人我们不欢迎!”楚云一伸手,冷冷地说:“请你出去!” “我。。。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着?怎。。。么,看哥几个开心你。。。你耐不住寂寞啦!啊?哈哈。。。想。。。男人了吧?哈哈。。。”说完,转身和几个同伴大笑起来。 楚云气的恨不能把银牙咬碎,满面通红一指他们:“滚!你们都滚!滚——!” “滚?我不滚!要不。。。你陪哥几个喝两杯,我倒。。。倒可以考虑考虑和你。。。一块滚滚!”说完,伸手就来抓楚云。 楚云含泪闪躲,这还了得!简直是色胆包天目无王法!朗朗乾坤岂能容这等败类猖獗!国家不管,我管!白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冲上将楚云护在了身后,脸上是一团的正气。 “请你放尊重点儿!” 男子一怔,随即又下流的大笑起来:“怪不得。。。装那么正经呢,原来是。。。养了个小。。。小白脸儿,看把你滋润的。。。哈哈。。。” 白羽的怒气以燎原之势在体内蔓延,厉声断喝道:“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儿!马上向这位女士道歉!” “道歉?凭什么?哥们儿,”他回手把一个女人拽到怀里:“告诉你,这漂亮女人是干什么的?她。。。就是陪咱男人消遣的!我找她是。。。是看得起她。哥们,要不。。。咱换换。。。怎么样?要不你就匀给我一回?咱有商有量的就。。。把事儿办了,我。。。给钱!” 白羽心说,那他妈还叫漂亮!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呀!那种女人出生长这么大就是一错误!他的愤怒烧到了沸点,更可气的是同是女人那个被他抱在怀里乱抓的女人居然也在恬不知耻的贱笑!真他妈不知廉耻二字!白羽明白,和这种乌合之众是没甚么道理好讲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他慢慢攥紧了拳头。 “哥们儿,你就。。。就。。。被考虑了,就。。。” 白羽没等他说完,攒足了力气一拳打将上去,正中面门!男子啊地一声惨叫,捂着脸向旁边跌去,咣当撞在桌子上呼啦啦酒杯酒瓶碎了一地。其它同伴一见呼啦一拥而上伴着几个女人的尖叫将白羽团团围在了当中,一个个摩拳擦掌目露凶光。呸!白羽朝那几个女人啐了一口,心道,连他妈惊叫都他妈跟叫床似的! 白羽站在当中转着圈警惕防范着,身体瑟瑟发着抖。他倒不是害怕,那是因为这几个人渣不仅侮辱了自个儿,更玷污了楚云,那个在他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女人,他是气的发抖!他随手脱下了外套,轮了几圈重重摔在了地上。不想没轮好,衣服全绕手上了。他边择着衣服边心道: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那德行,还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哼,老子打架斗殴时你们还在娘肠子了爬着玩儿呢!你们若是不动则以,只要一动我就先发制人奋力一击,先放倒一个杀去你们的威风。再抱着脑袋蹲下,爱咋咋地! 眼见几个人蠢蠢欲动将要动手了,就在这一发千钧之际,警笛声大作,可爱的人民干警有如神兵天降及时地制止了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楚云不知何时报的警,正气凛然大腹便便的衙役将几个歹徒带走去坐老虎凳了。白羽直愣愣站在原地目送对手一个个被押上囚车,他反倒有些替他们担心了。心想,你被警察掠去,还不如跟我在这血战一场呢,那他妈可比被恐怖分子绑架惨多了! “没事儿吧?”楚云猫腰捡起搅成一团的外套关切的问。 “没事儿,”白羽拍拍手:“便宜他们了,不然非得打他们一个哭爹喊娘满地找牙不可!” “看不出你还挺勇敢的!”楚云已恢复了平静,拉白羽坐了下来。 “那当然,”白羽边穿外套边说:“保护漂亮女人我一向视为是份内的事儿,哎,下次有这事儿可别急着报警了啊!我这还没过瘾呢!可也怪了啊,警察叔叔那一向都是等完事儿才现身的,今儿怎么这么及时!你认识他们局长吧?” “唉!真拿你没办法!”楚云摇着头:“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哎,这可不是吹啊!向这事儿我经的多了去了,今儿不过是个小场面而已。想当年我可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这几个小混混我都不往眼里夹!对付他们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攥!不信你问沈娜!” “行了吧你,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楚云轻轻推了他一把:“她才懒得和我说你呢,我们从不聊心事就是云山雾罩的乱侃。”想到那个男人,她的脸上气愤中带着委屈:“我最恨那种粗俗的男人!” “是呀,不过想想我还真有点儿后怕,我就是再厉害,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算啦,你也别往心里去,为那种败类不值得。” “也是,”楚云长处一口气,真诚的看着白羽:“如果没你,我今天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是呀,”白羽打趣道:“如果没你,我现在恐怕早往医院里躺着受护士的气了。” “谢谢,”楚云不顾他的嬉皮笑脸,依旧真诚。 “嗨,你就别客气啦!要真觉得过意不去想感谢的话,那就别光说不练,”白羽把脸伸过去:“来,在这!” “去你的,又来了!”楚云在他脸上拍了一下笑着说。 “哎,这就对了嘛!”白羽笑道:“都是朋友,搞那么严肃干嘛!真想感谢改天请我吃个饭完啦!” 白羽不想让楚云如是真诚深情的看自己,他的心目中是想和她保持某种神圣的纯洁不想冒犯。某种意义,他就像那文革时期的小红卫兵,对她誓死效忠,可毕竟那决心是脆弱的。他明白,沈娜交代的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他不能尽快把她忘掉。思想更偏向于子夫一方,再有个度的前提下,时常看看想想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三十 对于白羽放的那点儿血,吴婷如临大敌。于是,她买了两大袋子水果前来探望,都是些樱桃草莓之类。她认为这对白羽的恢复会很有帮助,因为同是红色的东西。当她大汗淋淋的出现在白羽面前时,白羽并未对这种过分紧张的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到丝毫幸运,他甚至有时反而会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你得多吃点水果和糖,”吴婷在厨房边哗哗地洗着草莓边喊着:“我问过医生了,他说这有助于你尽快复原。还要多注意休息,别抽烟喝酒不要吃辛辣生冷的食物。。。” “吴婷,你别总拿我当三岁小孩对待行不行?”白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脸苦笑:“我是个成年人,知道怎么照顾自个儿。要光听医生那一套,那你索性什么都别干了,到处是细菌!” 吴婷端着草莓走出来,那上面最少得放了半袋白糖打眼看去跟个红色富士山似的。她坐到白羽身边,用小勺舀起了一颗:“那怎么行呢?你们男人最不会照料自己,干什么都粗枝大叶的。”说着,一下塞进了白羽的嘴里。 白羽一咧嘴,活像吃了一蜜蜂窝,甜的喉咙直发痒。他边嚼着草莓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也知道你爱我,我也是。。。” “你休想又阻拦我!”草莓源源不断送进白羽口中,吴婷一手摁着他的头一边说:“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今天一定得给我把它吃光!”说着,又一颗飞到。 白羽顺势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揽入怀中。草莓险些全扣了,可惜被吴婷一记海底捞月救起,只稀稀落落撒了点儿白糖:“你最近又忙什么呢?怎么一下班就早早走了?”见阴谋没得逞,白羽没了辙。 “我参加了一个声乐培训班,每晚都得去上课。” “呦,怎么,你难道想转战娱乐圈,也弄个歌星什么的玩玩?” “才不是呢!我才不趟那道浑水呢!”吴婷昂起头:“是因为那次去唱歌,我唱得不好不敢唱,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我想学好了下次再去,就能陪你一起唱了!” “小鬼!”白羽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什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儿,也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的。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吴婷暂停了塞草莓行动,咬着小勺望向了窗外,一字一顿道:“没有,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她的眼神坚毅的可怕,白羽的背后不禁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渐渐渗透全身。他似乎隐约看到了吴婷那温柔乖巧掩映下的另一面,那就是执着!他不敢想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那让他有些不寒而栗。幸好,吴婷的那种眼神只是一瞬,随即就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小鸟依人。欢天喜地的给他塞着草莓,嘻嘻哈哈手舞足蹈的笑着闹着,还真的就像只快乐的百灵。 钱龙的婚礼,可谓声势浩大。这城市好像很久没此类事件发生,引来了不少蜂拥而至的观众。似乎看着别人走向幸福,就等于自个儿接受次洗礼似的。恰巧天公作美,也在跟着庆祝似的。和风阵阵,太阳公公笑得和朵花似的。虽然看上去有些刺眼,但一点儿也不觉得热。炎炎夏日如是的好天气并不多见。空气中弥漫的那快乐的味道随鼻孔吸入身体拨动着它的兴奋神经,真弄不清是空气使人快乐还是人令空气清新。 钱龙一袭笔挺的米黄色西装,质地做工都像极了比尔卡丹。阳光下,倍显精神抖擞。头发根根竖起一看就是出自专业造型之手,活像个海胆。本来白净的脸,此时更像是刚刚浸过牛奶,似乎有一层细细的磨砂。更是一改往日粗犷豪放之个性,谦恭的笑着和所有人都彬彬有礼点头致谢。 见到白羽,他老远就以大鹏展翅之势迎了上来。紧紧抱住,在白羽背上拍了又拍。白羽面前他无需掩饰自个儿的无限兴奋,抱了好久才松开。扭头冲吴婷点点头,吴婷一脸艳羡向他道喜。由于太熟,白羽也就没那么多面儿上的话只趴在他耳边劝道:新婚燕尔,勿太操劳。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革命要紧,本钱重要!说完,二人大笑。吴婷不解,一劲儿追问,二人狂笑。 钱龙的交际面很广,周围的大票人马白羽没几个认识的。估计多数都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下属公司的代表和合作公司的人员。今儿不光是钱龙的好日子,对他们来说可更是个黄道吉日。你想,以前你要是送点礼哪怕就是点儿家乡的土特产那也都叫行贿,而今儿个你就是送座金山那也得叫随礼是人情世故。难怪某些老板高官什么的一年婚丧嫁娶好几回,爹死了妈死泰山倒了泰水干一而再再而三的结婚过生日呢!总之不管是何目的吧,反正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祝福一一向钱龙道着贺。 钱龙的父母,那一对善良慈祥的老人也不远万里从家乡赶来。二老打钱龙中学时就已经在盼望着这一天了,此时正乐得合不拢嘴。白羽走过去,向二老深鞠一躬。见到他二老还是那么亲切,一把拉住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他们彼此并不陌生,上学时因为白羽是外地的转校生父母不在身边,没少到钱龙家吃二老包的饺子。二老也一直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做什么差样的都会给他留一份。二老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吴婷,严肃的批评了白羽。勒令他也尽快把事儿办了,好了却父母的一桩心事,他们可还等着喝喜酒呢!白羽点头应允,二老欣然放手,又拉着吴婷聊了半天。 一排黑色轿车由远而近徐徐驰来,打头一辆三开门凯迪拉克,车头装一新娘公仔,繁花点缀,这里边装的是女主角。后面一水儿黑色宝马。车还没停稳,嘈杂的人群就已自发分成了两排空出了一条通往教堂的甬道。有如在夹道欢迎某国元首,个个翘首以待一睹新娘芳容。吴婷抓着白羽举目张望,从抓的力度来看看她非常紧张的。好像钱龙的婚礼就是她的预演似的,那高兴劲儿更是同他不相伯仲。 千呼万唤始出来,俩漂亮伴娘刁难了钱龙半天后,陈亚楠缓步下车。脚刚着地,便引发了一片的衷心赞叹。穿婚纱的女人最美,果然不假!陈亚楠着一袭白色低胸婚纱,阳光下一片雪白晃的所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当然了,其间也不乏某些光于颈下晃悠的目光。她矜持的笑容可掬的同两边的客人们点头示意,就如一高贵女王在巡视那些景仰她的臣民。这时,理智终于再也包不住兴奋,人们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在了中央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伴着祝福声,赞叹声,起哄声,五颜六色的闪光亮片儿从天而降如一阵温馨的花瓣雨,将陈亚楠的头上衣服上是弄了个五彩斑斓。婚纱变成了肚皮舞裙,众人簇拥着这对新人走入教堂。 一进教堂的门,人群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直到神父说出那句祝福的话二人从此套上了一个合法名声被各自的承诺牢牢捆在一起时,人们才又欢呼雀跃发出了阵阵热烈掌声和口哨声。 白羽一个闪躲不及,被那个代表幸运的花球砸了个正着儿。只见吴婷以迅雷不及掩耳当盗铃之势将其捡起,紧紧抱在了怀中。她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钱龙回头冲白羽挤了挤眼,白羽咬牙切齿的指了指他。这事儿又引来了一阵欢呼,人们的起哄使的吴婷整个婚礼都是心不在焉的。不过,这回她可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高兴了,高兴的就和自己的婚礼一样! 随后,人群向预定酒店进发。其热情是更为高涨,好好一五星级酒店立即是人头济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交杯换盏呼朋引伴热闹的就像个庙会!想来前清慈禧太后做寿,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三十一 婚宴气氛在钱龙携新娘挨桌敬酒时达到顶点,人们个个满面红光起身碰杯一饮而尽。这还不算完仍拉着不让走,和新郎开开玩笑再扭头逗逗新娘挨个调戏一番才肯罢休。钱龙出发时距白羽仅六桌之隔,可费了将近一小时总算才噌到他面前。刚一到这儿,陈亚楠就不由分说一把抓起他的酒杯斟得那叫一个满!非要他一口干掉! “我就能喝一杯,你见我从别处喝了吗?”陈亚楠举着杯。 “没有,”钱龙搭茬儿道:“一口没喝,都是我替她喝的!” 亚楠扭头看看他,转回头说:“我不喝是留着量跟你干这杯呢!我的家人没来,我打心里把你当成亲人,当亲哥哥。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完,先干为敬。眼角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是湿湿的。 白羽很理解她,自同学聚会她就被钱龙留在了公司。一女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又遇洞房花烛此等乐事,确实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白?(: ) 惑众妖言 第 11 部分阅读 白羽很理解她,自同学聚会她就被钱龙留在了公司。一女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又遇洞房花烛此等乐事,确实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白羽大方的端起杯一饮而尽,其间吴婷不停拽着他的衣角低声道:血,白羽,血!白羽知道她是为了输血的事儿,可此时是任何的原因都没有理由阻挠了。因为,他喝下的不仅是一杯酒,更是亚楠的信任和亲情。不知为何她的家人没来,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有责任和理由借此来安慰她一番。 “都是老朋友,别客气,先去招呼别人吧!”白羽放下杯笑看着他们,又摆出一副娘家人的架势指着钱龙的鼻子道:“告诉你小子啊,以后对亚楠要好好的,她若是受那么一点点委屈,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 “放心,放心,”钱龙点头如小鸡儿啄米,又信誓旦旦的说:“今儿人多,有什么招待不周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见怪。改天,改天我单请你,咱哥俩儿来他个一醉方休!” 临走,亚楠又和吴婷姐儿俩干了一杯大可乐,脸上已泛三分醉意。吴婷倒滴酒未沾,可那脸却也早已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白羽能读懂他们内心的陶醉,尤其是钱龙。结婚对一个男人来说毕竟是件大事儿,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一个转折点。婚前人很容易失去目标没有方向很盲目,婚后承担起一个家庭担负起一个丈夫乃至父亲的责任,就是再苦再累都得拼命去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套用句已婚男人的话:没办法,家里老婆孩子张嘴等着喂呢。谁叫咱是一家之主呢?玩命干吧!婚姻从此意义上来说似乎是一种动力。当然了,有些人婚前奋斗的目标就是结婚,婚后的目标是再婚!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呀! 钱龙以前也不知从哪听来了一条所谓的哲理名言,以前常在白羽面前卖弄。他说:人可以恋爱,但不可以结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美满的结合也会渐渐把爱情葬送。可是,望着不远处这对入土为安的新人的幸福模样,白羽觉不出半点的悲悲切切。不得不承认,那话纯属谬论!只能用来唬唬那些对爱情认识还不够完全的少男少女。婚姻或许会埋没爱情,但绝不是葬送。生活琐事吵吵闹闹这片热土将爱情分解消融,但转化培育滋生出的是另一种情:亲情。亲情比之爱情,似乎更加的难舍难分! 对于自己未经历过的种种,千万别妄下定论。讨论未知的事儿时,你没权发言只能坐旁边听听过来人的经验。想着想着,白羽从中悟出了一条道理:任何事千万不能道听途说,鹦鹉学舌固然聪明,可那是鸟儿!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那才是人,却都是弄了个不伦不类。人云亦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自个儿刨的坑儿里!听说的看到的哪怕是亲身经历过的最好都别轻易相信,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大都是钻主观意识的空子已谋私己之暴利。十面埋伏不仅古代,当今社会更是屡见不鲜! 白羽没等婚宴结束就中途退场落荒而逃,理由简单充分:不胜酒力。酒精温柔的将他的双眼蒙上了层轻柔薄纱,他就像个忘了带潜水镜的潜水员看哪都是一片烟雨蒙蒙。不过,和所有醉汉一样,他的思维异常清晰。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提前离开是怕当众出丑,也知道,是吴婷边抱怨边将他送回了家,而沈娜未出席,是因一些未知的琐事缠身。临走钱龙夫妇还特意关照他抽空去看看她,自个儿点头应允许诺一定照办的画面到家躺在床上睡着前仍历历在目。 所以,别以为一些所谓的醉汉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就能轻易宽恕他。那并非酒精过多摄入大脑的原因,实在是他们故意而为之!是明知故犯!故如哪个借醉酒向别人尤其是女士有非文明举动时,千万别给仪狄杜康面子,轻则左右开弓一万个嘴巴重则递交法院以知法犯法论处。要明白,酒只不过是其借题发挥的一借口。谁说自古风流茶说和,酒是色媒人?酒打宋朝就一直沉冤未雪!酒后乱性,谁也没见一酒壶跳起来乱性的!它是一死东西,是被动的。是某些人为开脱掩盖自个儿不为人知的非法目的才将无辜的它推到前台,它又不懂拒绝因此才弄了个死无对证!其实,归根结底那都是人本身在作祟,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呀!白羽胡思乱想着,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最后那刻他想,死去,大概就这感觉。 一夜宿醉,浓睡未消残酒。清早,白羽直感四肢乏力头痛欲裂。肚子空空如也,好像打出生就没吃过东西。可一想到那油晃晃的食物,又是一阵反胃直往上冒酸水儿。吴婷也不知何时走的,大概是在自个儿熟睡后。睁眼时,一毛绒绒的东西自额头滑落,侧眼一看是条毛巾,这便是她曾经存在的唯一痕迹。同时,白羽也依稀记起她皱着眉让他别去上班在家好好休息的话。 白羽躺在床上抽了支烟,抽到一半就掐了。往日那个提神醒脑的东西,此时变得敌敌畏般难闻。他起身歪歪斜斜用凉水从头到脚冲了一遍,才稍稍感到点儿舒适。洗澡时,他想起了沈娜,也想起了对钱龙夫妇的许诺,决定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她连亚楠结婚这等大事都脱不开身。 阳光很刺眼,走在路上白羽举步维艰。头晕目眩伴着恶心,使他不得不佝偻起身子手捂胃部的那样,倒和西施姐心痛发作时有几分神似。他若干次不得不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在走,憔悴挂在脸上显而易见。路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刚打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经过时都躲得远远的,就像在躲非典艾滋癌那恶劣病毒一样。只有一孩子抬头对妈妈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像不舒服!那位慈祥地母亲是如是教育下一代的:快走,别多管闲事!白羽还不敢坐车,烧过的汽油味儿比他妈老白干儿还呛!几经周折,他才终于跋涉到了沈娜家门口。 可是,他却扑了个空。一把钢锁,无情的将她拒之在了门外。他像鸵鸟那样伸头向里张望了半天,最终确定,她并非是将自己反锁在了里边。以前,她经常干这事儿。没有主人的房子显得毫无生气,像个破落的贵族庄园。看来,沈娜有些时日没回来了。白羽坐在门口,拨通了她的电话。耳畔传来的永远是智能电脑那甜美性感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白羽不甘心无功而返,他又艰难的挪到了望尘,她也不在!楚云一见他那苍白的面容,忙拉他坐下回身到来杯冰水。白羽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下,一股清流徐徐流进污秽的肠胃所到之处一片清新。好比是刚过得火焰山,就一下掉进了一绿满双眼牛羊成群的天然牧场。也弄不清是因那水还是倒水之人,反正他是顿觉神清气爽。 “都这样了,还不说往家里好好呆着还出来乱跑,不要命啦!”楚云嗔怪道:“拿来,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白羽一抹嘴,将空杯放到桌上:“我是出来看沈娜的,她家没人电话也打不通。你最近见着她没?” “没有,”楚云摇摇头:“自从她那天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来过。” “她这是跑哪去了,干嘛去了!” “不清楚,不过她倒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事儿还没处理完,这段时间不能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事,她就把电话挂了。”楚云扭头看着白羽:“放心吧,听她的口气不像自个儿出事儿了。好像是在帮朋友的忙,她在这儿还有没有别的要好的朋友?” “应该没有啊?她最要的好的朋友昨天结婚她都没去。她刚来这不久,就咱这两三个熟人,”白羽叹了口气:“唉!真不知她这是在搞什么鬼!” “完了吧,总不关心人家,现在有事儿了人家连告诉都不告诉你!”楚云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看她倒没甚么,倒是你现在这样更让人不放心!你先回家休息吧,等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也只能这样啦!” 从望尘出来,白羽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半路还吃了份儿番茄炒饭。回家后,他躺在床上又琢磨了会子沈娜,仍没合理解释。阳光打窗子挤进来,扑在身上暖烘烘的,又晒起了他的倦意。他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直到子夫开门才又把他吵醒。 三十二 最近,子夫常有彻夜不归的记录。看得出来,他和三木再不是并肩而坐看看星星聊聊月亮那般简单,二人应该是有所突破。同时,这也使得子夫的变化加剧。他变得就像是一个吝啬多疑的土财主,任何一经过他门前放慢脚步有意无意朝里看一眼的人他都会认为那是居心不良。爱情,总他妈让人变得自私! 白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三木乃至所有女人,好话坏话都不能说。说好话,他就会认为他对三木是别有用心。说坏话呢,他又会说那是在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说来说去,到最后还是居心叵测。所以,在他面前白羽开始小心翼翼尽量躲避着某些话题以保持二人的正常关系。 不过,人这嘴呀它总缺个把门儿的。聊到得意忘形处,白羽难免会不经意间触动到子夫。这是因为二人以前都随心所欲惯了,一时半会儿它他改不了。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掉头的话弄不好就会弄一个车毁人亡! 可子夫不理解,每每这时立马就会拨动他那条敏感的神经,百发百中无一失手。他的箭总是在弦上,此时他会变成一凌厉子弹毫无情面又无可挽回的穿膛而过无一例外。不管前一刻是多么的喜笑颜开,转眼就会变得阴云密布。那脸变得比狗脸都快,似乎说这话时白羽同三木背地里已然作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他背上了一重重的碧绿龟壳儿。直到将白羽弄得遍体鳞伤时,他才会有一种近乎复仇后的快感! 被惊醒后,白羽睡意全消。他走到客厅,又坐下来和子夫不着边际的闲聊起来。谈的可谓是五花八门儿,千奇百怪。从巴以冲突到戴安娜王妃,又打台海局势转向埃及金字塔,由狮身人面像跳到俄罗斯的丰满女人。那些高发丰满的白种女人乳房就像两团儿饧好的面团,泡在温泉里活像一头头刮得干干净净的长白猪! 白羽徜徉在幻想的海洋,两眼放着光。似乎一俄罗斯大妞已然是站在了面前,弄得他的思想身体全麻木了:“其实,三木身材也挺棒的!”他赞叹道,但话未说完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急忙捂住了嘴,但为时晚矣! 子夫的神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手中的水杯咣当一声摔在了茶几上,水花四溅:“你什么意思?”他斜眼盯着白羽。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话儿赶话儿说到这了。。。由衷赞美一下,真。。。的没别的。。。”白羽方寸大乱。 “我没说你有什么意思呀?”子夫一脸的尖酸刻薄:“你吞吞吐吐的心虚什么?” “可你。。。你那眼神,我。。。浑身不自在。老弄得我神经兮兮的,我对灯发誓,对三木我真没别的,你就算不相信我总该对她有信心吧?”白羽辨白着这一假设的误会。 “我一直对她有信心!” “就是嘛!你还不知道我?朋友妻不客气。。。不是,不可欺!!!这我三岁就懂了!” “可见色忘义之徒也不乏其人!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子夫酸溜溜的说:“尤其那种一见女人就花言巧语的!” “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就是那种奸佞小人啊!”白羽有些懊恼。 “哎,这可是你自个儿承认的,”子夫不阴不阳的说:“我可没那么说!” “你那样阴阳怪气儿的,还不如直接说呢!” 子夫的话如一件利器深深刺入了白羽的心窝,句句尖刻字字带血!他没想到,一句无心夸赞就会招致子夫将自个儿归入那样的狼狈之列。更没想到,二人辛辛苦苦构筑的友谊长城在一女人面前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他妈是红颜祸水!他用心良苦的守卫,换来的却是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白羽的自尊心受到威胁,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无心无力在解释什么了。现在,任何的解释只能是更加加深他的醋意继而更深的伤害自己。既然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那倒不如放开让时间去冲淡一切,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白羽还是了解子夫的,他是一根筋常常会钻进牛角尖儿里。你越是劝他拉他他就会越死命往里钻,你要是不理他过不多长时间他就会自个儿缩回来。正应那句话:牵着不走打倒回!这就如俩人打架,一劝一拦,你看去吧,他那劲头儿越足,如果听之任之,过不一会儿他们自会自个儿停手。 白羽不再理子夫,子夫自然也不理白羽。二人开始了夫妻间那种冷战,静等对方丢盔卸甲败下阵来,就像俩小孩儿在怄气。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二人谁都不服软儿。吃饭各吃各的,看电视谁先拿到遥控随谁,爱看坐下看,不爱看回屋躺着。冰箱分为上下两层,上边归白羽,子夫买的东西都自觉放到下边。其余公共设施也都分明,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有时,白羽会捂着肚子等上半天,子夫才慢吞吞走出卫生间,他也会尽量让子夫等到后半夜再去洗澡。俩人就像住在同一酒店的陌生人,每天擦肩而过,形同陌路。僵局中,相处的是如履薄冰。 当然,这也随之出现了一些弊端。例如,白羽有时会忍不住偷用子夫的牙膏,同时发现自个儿的润肤露下去的过快。放以前,这些个都会成为对方的把柄。二人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先审明真相再索取成倍的赔偿。但现在,真相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可就是谁都不先捅破楼。经济的损失,精神的压力,整个房间就像灌满了天然气,任何一极细小的火星儿都能将其引爆。而二人的关系,无疑也会随之被炸个粉身碎骨呈粉末状纷杨。那是二人都不愿见到的结果,可谁又都找不到台阶。俩人儿站一悬空平台上,时刻来回斡旋着。 可冥冥中老天总在捉弄着渺小的人类,不制造点麻烦出来似乎就无法显扬它万物主宰的威严。一天下班后,白羽慢吞吞的走在街中,他是着实不愿回那个危险的空间。同时呢,也是在苦苦寻求一解决之道。这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他回头观瞧,妈呀!!!他差点晕过去!这不祸根吗?三木笑盈盈的正走过来!于白羽而言,这个气质优雅的女诗人现在简直就是一重磅炸弹,将会直接影响其的生命安全!当然了,三木是无从知晓他和子夫如今的紧张关系。此等小肚鸡肠的事儿,那小子又怎会和她说? “这么巧?”三木一脸热情洋溢。 “是。。。是呀,”白羽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怎么就这么巧呢!” “怎么,你在等人?”三木也四下看看。 “没有。” “我就说嘛!哪有走着路等人的,”三木笑着说:“好久没见,最近怎么样?” “挺好,好的不得了!就是。。。工作有点忙。。。”白羽口不择言。 “你没事儿吧?”三木上前一步:“怎么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没有啊!”我心里不舒服!白羽心道,他若无其事的向后挪了挪:“你。。。最近和。。。子夫怎么样?” “很好呀,”三木脸上洋溢着灿烂:“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甚么,是。。。子夫他。。。他老没提你,我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呢!” “哪有的事儿!”三木一挥手:“我倒老想去你们那看看呢,可他死活不让。说你们俩最近都挺忙的,没空收拾家里乱的和猪窝似的!哈哈。。。怕我去了受不了。” “啊。。。是呀,还不如猪窝呢!你这么优雅一女士,肯定不能容忍。还是不去为好,不去为好。。。” “哈哈。。。一般男人都是怕暴露自身的缺点给女士留下不好的印象,遮遮掩掩的和什么似的。你们俩可倒好,一个比一个坦诚!都抢着作践自个儿!哈哈。。。好像你们住的那不是个家,倒像是。。。” 三木没说下去,但谁都猜得到后边将是多么的不堪入耳之言。白羽心中是叫苦不迭,但嘴上仍昧着良心说着:“是。。。是呀,谁叫咱们都是老实人呢,没办法,没办法。。。” 白羽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脱身。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同她多呆一秒,子夫的尖刀无疑就会更近一点,而二人关系的破裂也就会更近一步。谁知这小子会不会雇一侦探拿个相机跟着自个儿!到时人家将照片往桌上一拍,人赃俱获那可就百口莫辩了!无奈三木兴致很高,不依不饶的拉着他聊这聊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没要离开的打算。白羽又不好转身就走,只好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景儿。心急难耐又不好表露,那叫一个痛苦!就像一对新婚夫妇在等待喜宴快快结束的那种感觉。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好像。。。”三木似乎看出了点儿端倪,歪头儿问道。 “我们?很好呀,好哥们儿,”白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还能怎样!” “哪跟哪呀!”三木大笑:“你们能怎么样!我是说你跟吴婷!” “噢,”一场虚惊,白羽松了口气:“我们呀,挺好,和以前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白羽一抓头发,皱着眉说:“我。。。最近。。。忙的不可开交都晕了,精神老集中不了。” “那可得注意身体了,别老赚钱和玩命似的。。。” 话没说完,三木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致爱丽丝的优美旋律响彻天际,同子夫的一样。记得子夫说过,他们制定了情侣铃音,这是二人的特权!三木转身去接电话,白羽凉了半截儿。若三木说出现在和他在一起,那可就彻底完了!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在胃里狂搅着。忽见三木朝这边望了一眼,白羽顿时透心儿凉!完蛋了,她说了! 白羽想借此机会离开,可看到三木心花怒放正聊的不可开交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站在那就像一个在等着下课的中学生,同时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搜寻一个合理离开的借口。怎奈他的大脑如今却成了天地初始前那个混沌未开的状态,盘古兄又不知跑哪逍遥快活去了。只能是眼巴巴看着三木一张一合的嘴,一口口啮吞着他和子夫的友谊。 白羽心如油煎地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当正要试试学土行孙土遁逃离时,三木挂断电话走了回来。只见她神采飞扬,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啊,是他!总是说起来没完!那就这样吧,你也回去休息休息,瞧你就像个化疗的病人,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说着,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先走了啊,有时间联系,拜拜。”三木一挥手,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拜拜——我的友情!”白羽的脸,比没血色更没血色了。 三十三 白羽就像个被判了死缓的犯人突然获悉要减成无期,虽命算是保住了却难逃那长达一生的牢狱之灾!可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一路落荒而逃跑到了家,在门口又犹豫了半天,那真是进退两难。那个即将面临的惨烈局面是未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切事都有可能发生!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脚踏进了房门。 可就在那刹那,他后悔了。是福怎么会是祸呢?是祸躲躲不就完了吗!跟它较那劲儿干嘛!又不是黄继光干嘛非得往枪口上撞!屋内,紧张的喘不过气儿来。一股阴森森地带着血腥味儿的气流扑面袭来,再一看,原来是子夫端坐沙发目露凶光正跟那散发着腾腾杀气!敢断言,若不是顾忌到多年老友的情分,他定会毫不犹豫一步冲上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案发现场不知将会何等的惨不忍睹!十八岁以下及心脏病患者禁止观看!不过,看现在的情形,那他也应该不会让自个儿见着明天那可爱的第一缕阳光。形势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白羽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他承认,自个儿于力学动力学医学等等诸多相关学科来说都压根儿不是子夫的对手。他闪躲着子夫的目光,一步一停探雷似的顺着墙根蹭到了卫生间。砰地顺手关上门,才些许有了点儿安全感。再怎么着子夫也不至于让自个儿死在一五谷轮回之所吧?据多年来对其的了解,他是不会让自个儿去的太不体面的,但自个儿又怎能坐以待毙?白羽坐在马桶上思考着打开此局面的办法,种种假设后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看来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这小子若不动手还则罢了,一旦行动那自个儿也就顾不了许多就毫不客气的扭头跑掉!识时务者为俊杰,再狼狈也得先保住小命!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留得青山在那就不怕没柴烧!况跑又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儿,自古大英雄真豪杰多有落魄之时。一百单八将个个不都是跑上梁山的吗?黑恶势力面前,你就只能是委曲求全。江湖儿女何必拘小节呢?这应于自个儿的一世英名乃至万古长青没多大妨碍。白羽在马桶上坐了足足有一个来小时,连逃之路线都经过了精心策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主意已定,白羽打完收功。他一伸手,却发现了一件眼下更为棘手的事,卫生纸用完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现在于他而言却犹如一晴天霹雳,直击得他是焦头烂额。唉!事无巨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秦琼卖马,关公他也有走麦城的时候。但自个儿如是一个大英雄,又怎会甘心被卷儿小小的卫生纸置于死地?怎么办?难不成。。。白羽低头看了看他那双白净的纤纤小手,狠不下心。于是乎,他又开始为此事而大动脑筋。想尽千方百计,终一筹莫展。这不是行军打仗断了粮草吗?自身难保又岂能冲锋陷阵?搬救兵?打电话调吴婷送点来?为这事儿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即便行,可怎么开口?那岂不成了仅人之笑柄!难道是天要亡我白羽?白羽想,可不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唉!真他妈是路逢险处难回避,事到临头不自由啊!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白羽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硬着头皮向敌方求助!这卫生纸就全当是双方的宣战书了。自古以来决斗那也都是建立在公平的立场上不是?子夫应该不会趁人之危!此时,白羽已在马桶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那俩腿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子。。。子夫,”白羽斗胆喊了一声,然后支起耳朵,静听着外动静。外边有些轻微的沙沙声,像是从沙发上挪动的声音,又像走路声,还像几只老鼠在爬。有门儿!白羽心道,不管怎样,有动静总比不理不睬的强。 “子夫,”白羽提高了声调儿。 “干嘛?”子夫在外阴阳怪气的问道。 “帮。。。帮个忙行吗?” “你上卫生间,我能帮什么忙?” “这。。。手纸用完了,劳驾。。。您帮忙送点儿?” 说这话时,白羽已探身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外面儿静的和默哀似的!他不会真把我困这吧?那他妈他也太胜之不武了!不过,这人呀有时得想开点儿,他虽然没答应可也没说不答应呀,不出声就全当是默许了吧!白羽安慰着自个儿,又屏息凝神苦熬了十多分钟。这才听得外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声,子夫动了!也不知他放进来的是卫生纸还是催泪弹,白羽提心吊胆的嘀咕着。等到他将捂嘴的湿毛巾都预备好了的时候,一沓叠的很工整的卫生纸由门缝钻了进来。 白羽灰头土脸的提着裤子走出来,坐麻的双腿也开始恢复知觉,恰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往里钻一般。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一屁股摔在了那。子夫扭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羽红着脸坐了半天,才挤出了俩声音不大的字:“谢谢。” “哼!别。。。客。。。气!”子夫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将出来。他指着白羽,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白羽顿时明白,自个儿被耍了!子夫已经从牛角尖儿里退了出来并又给自己安排了个台阶儿。说不定和三木的偶遇,都是他的存心安排:“好小子!”白羽一把薅住了子夫的脖领子,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说,卫生纸是不是你拿走的!” “哈哈。。。”子夫都笑疯了,一边躲闪一边喊着:“你。。。你那是上厕所呢吗?哈哈。。。这功夫儿都盖一个了!哈。。。瞧你那熊样!哈哈。。。” 果真如此!白羽没等他说完,就追着他满屋跑开了。这小子算是坏到家儿了!知道吃晚饭时,子夫还在忍不住,把大米都喷了一桌子。晚饭是白羽回来前就做好的,两个人的量。 一场冷战就此平息,原则上,二人是不分胜负。虽然在形式上白羽吃了点儿亏,但在心理上他找回了平衡,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他先有所表示的! “我确实有点儿自私,有点儿过了!”子夫承认了错误,虽然说的时候一直是眼盯天花板并未做低头悔悟状,但那都无关紧要了。谁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即便是知道自个儿错了,那也是很难低下那高贵的头颅的。 一些个事儿总是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白羽,子夫和好如初。此事件非但没给二人之间留下任何的隔阂裂纹,反而是使他们的友情更上一层楼。这事儿似乎很矛盾,就说这误会吧,它往往会影响到感情。可是呢,误会越浓,误会又才会越深。人与人之间呀,就像是在攀爬一阶梯,两头是交情,误会是台阶。没误会那就没甚么交情可言,误会一次感情即会虽之它的化解升华一次。可是,当在没有误会了的时候,交情似乎也就走到了尽头。 古润泽和梁曼娇的关系似乎越发亲密,作为朋友白羽认为自个儿完全有理由插手此事。他不得不开始为古润泽乃至林枫担心了。自从听完了他的故事,白羽就打心底迫切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妻子能够破镜重圆。而现在他的意愿乃至他们的关系,都遇到了同一个威胁——梁曼娇! 一个向来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人,如若决定要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时,那种执着是可怕的!而梁曼娇又正是此种人!白羽很担心,担心她对古润泽的爱慕越陷越深以至无法自拔。一旦那样,于古润泽,林枫,她,三人那都将会留下一记难以磨灭的深刻伤害! 古润泽对妻子的感情都付诸于行动了,这个所有人都是一目了然。但人毕竟是中感性的动物,感情是会变化的,不怕没感情,就怕日久生情。这似乎是一亘古不变的道理!古润泽如若爱上梁曼娇怎么办? 梁曼娇已看破红尘,于爱情而言她可谓是清心寡欲。可一旦此时有一个男人打动她那蒙尘已久的心灵,毋庸置疑,她肯定会爱得死去活来。和尚尚能还俗,况她是带发修行乎?白羽没有丝毫的把握也没有理由相信,她能够一如她自己所说的理智的爱下去。试想,哪个女人会如此无私?普天之下很难寻觅!她一旦把持不住而林枫却又适时出现,那她会怎样?若林枫终于出现却看到丈夫和梁曼娇这个样子,她又会怎样? 显然现在梁曼娇尚隐藏的不错,古润泽并未窥得丝毫。他没有变化,不然在白羽面前他不会如是从容。白羽早就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其实梁曼娇也不是,但就此事而言,无疑她处理的还是相当得体的。从她依旧爽朗的笑中,白羽能看出她的幸福。或许,正如她的承诺,只要能时常看看他,想想他,也就满足了! 三十四 “白羽,你说,”梁曼娇手托香腮,叼着根饮料吸管:“像润泽这等好男人典范,是不是该像濒危动物一样保护起来,得裱起来供着呀?他简直就是一块爱情史上的活化石!” “那倒不如装笼子里去巡回展出呢,还能创点儿收。要么放博物馆里,扣上一玻璃罩子。” “去你的!唉,真不知道他还不能做什么!” “有,当然有,”白羽喝了口咖啡:“他不能杀人,不能放火,不能强抢民女,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爱上除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甚至雌性!” “呸!你别总是指桑骂槐的针对我好不好?”梁曼娇一口将吸管吹到了白羽脸上:“把我弄得和个无耻的第三者似的!” “哎,你还别说,某种意义来讲你现在已经是个第三者啦!作为朋友我是不能眼睁睁看你沦落下去继而羽翼丰满,所以才总会不遗余力的劝诫你掩埋你那或许已经萌动的某种想法儿。你还不知道吗?所有的地下情人在开始的时候都会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影像男方家庭,可是当一旦她想浮出水面时,就又会说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相提并论。伸手就非得要一名分,这种事儿俯拾皆是。” 梁曼娇将头转向了窗外:“你以为我会么?” “理论上来说是不会的,因为你现在就是一剃头挑子——一头儿热。顶多也就算个不太成熟的暗恋,可以后就保不齐了。你们女人爱将起来都太疯狂,舍生忘死的!” “你对我的信心似乎不如以前坚定了?”梁曼娇转回了头。 “那倒也不是,”白羽摆摆手:“警钟长鸣嘛,没坏处!千万别做傻事。” “我会么?” “最好不会,那样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伤我最深!” “你?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白羽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难道你看不出来?在我的心中一直是深深地深不可测地深不见底地深的没法儿再深地爱着你!” “真的?你。。。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早说呢?那。。。那我明天嫁给你,还来得及吗?” 听到这话,邻桌的好多客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一秃顶老头儿笑的尤为灿烂! “不!我等不及啦,今天,今天晚上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好么?” “好,好,好的,好你个头!”梁曼娇抽出手,轻拍白羽一下咯咯地笑起来。 客人们先是一怔,随即明了也都笑了起来。那秃顶老头笑得就和捯气儿似的!连白羽自个儿都弄不清楚,为何在梁曼娇面前就不能正正经经的说上回话。 “对了,”白羽笑着问:“润泽又去哪了?” “不知道,”梁曼娇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最近,他总是行踪不定的。” “怎么?魅力打折了吧?嘿嘿。。。不是所有男人都会钻你的圈套地!” “不用,”梁曼娇一脸媚笑:“有你一个就够啦。。。” 话音未落,只见门分左右,古润泽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润泽,”等他坐下,白羽开口问:“什么事?” “没。。。”古润泽低着头:“刚才有一个人经过,看着很像林枫就追出去了。。。”他摇摇头,并不是太难过。似乎对这种失望早已习以为常,就像药吃多了体内会产生抗体一样。很快他就抬起了头:“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喝杯水吧,”梁曼娇端来杯水,坐在了他的身旁:“别灰心!” “那当然,”白羽发现她变细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免又用话刺激她:“润泽这么牢——不——可——破的决心,总有一天会感动某位神灵!” “我相信呀,我一直都相信!”梁曼娇非但没受刺激,反而更得寸进尺将手搭在了古润泽的肩上:“我也是经常这么鼓励他的!” “哎,娇娇,你这个样子可不大好!”白羽指的是她的手。 “怎么?哪不好啦?” “你想,如果林枫突然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她会怎么想?那可就坏了!” “哪会这么巧!噢,我一搭肩她就出现!那我倒情愿做回牺牲,见了面误会,总比不见面思念好吧?” “可你的这一无私行为同样会让润泽误解的,是不是?” “不会,我常这样,润泽早就习惯了。都老大不小的了,这算什么呀,我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可老大不小也不能胡作非为不是?你不在乎,有人在乎呀!” “这怎么叫胡作非为呢?这不犯法吧?谁在乎?你?” 白羽是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提醒梁曼娇不要太过亲昵,因为这么成熟又不失美丽的女人对一男人来说其诱惑力那就等同于大米对耗子,以至于他们会前赴后继舍死忘生置生死于度外!况古润泽又是独处多年,长此下去'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就是水泥筑的早晚有一天也得松动。当然了,倒也不是仅仅为搭下肩这么简单,润泽还不至于如此不堪。不过,白羽想,这是他在当下,背后她不定会干什么过火举动呢。半夜裸奔闯入润泽的睡房都是不无可能的!那样润泽又会怎样?毕竟,雄性对雌性的热情和冲动是由来已久的! 也不知梁曼娇是为一己之私呢,还是在故意逗白羽,要么,索性就是为了好玩儿。她是处处和白羽针锋相对唱反调儿,对他的暗示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时不时将那一头方便面往润泽肩上蹭。冲白羽是不住的挤眉弄眼,一只手还不停的在润泽身后晃来晃去,已引起白羽的更多注意! 古润泽也不甚反抗,任由她摆布。他是见二人嘻嘻哈哈的和平常一样,只当是斗嘴玩儿呢,居然还不时饶有兴趣的帮衬梁曼娇几句。弄得白羽是哭笑不得,自个儿这不狗拿耗子嘛!皇上不急你一太监急的哪门子!直到白羽离开各自道别后,这场明争暗斗才终告一段落。 再次见到沈娜,是在她莫名其妙失踪若干天后。其间,白羽也不止一次的试图找到她,但顶多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电话那头儿,她总是遮遮掩掩死活不透露自己的行踪。白羽知道她有事瞒着他,可是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三天前,他还和她通过电话,她说事情马上办完,很快就能见面。果不其然,三天后,二人就在街中相遇。 那天,吴婷非得拉着白羽去逛商场。她在里面东瞅瞅,西望望,上下翻飞将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看了个遍,最终决定:嘛也不买!逛得有点累了,她又嚷饿,拽起白羽出去吃饭。 刚出商场的门儿,就只见一个女人一记八步赶蝉迎面扑来,紧紧抓住了白羽的手。吓了白羽一跳,没捡什么东西呀?心里正在嘀咕,又见那女人早就已回手招呼起同伴——沈娜。这个女人面生,但是白羽认出了那个体内奔流着他血液的男孩。 “先生,”那女人几乎痛哭流涕:“那天你怎么没打个招呼就走了呢?你看,我们。。。”她又回头对沈娜说:“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位好心的先生救了小雨,真是个好人啊!” 沈娜神情错愕,似遭受了某突如其来的打击,站在那儿一动未动。 “沈娜!”白羽挣脱了那个女人,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你可算露面儿了!这阵子你跑哪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怎么,你们认识?”那个女人走过来看看二人。 “是。。。是你救了小雨?”沈娜没搭她的话,直勾勾的盯着白羽问。 “先别说那些个,先说你到底跑哪去了?这么久一直不见人影!”白羽的心情使他明白,自己还是在乎她的。 “我。。。”沈娜有些惊慌失措,一把拉过那女人:“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兰,我的好朋友。你那天救得孩子,是。。。是她的儿子。” “我。。。”那女人的眼睁得和乒乓球似的。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医院帮她照顾小雨。”沈娜说话和抢似的。 “噢,原来如此,”白羽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心存抱怨:“可那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儿呀,这又没甚么见不得人的!你知道我。。。大家多担心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我。。。没事,对。。。不起,”沈娜有点儿语无伦次,她一把拽过那个男孩:“小雨,来。。。快来谢谢这位。。。叔叔。” “谢谢叔叔,”男孩仰头望着白羽:“叔叔,我的身体里可有你的学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又扭头望着沈娜,可还没开口就被沈娜一把把嘴堵住了,再看沈娜的表情,都僵了! 白羽没顾及那些,看到沈娜平安,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儿。他伸手摸摸男孩的头,笑着说:“不客气,那都是你自个儿福大命大!” (: ) 惑众妖言 第 12 部分阅读 白羽没顾及那些,看到沈娜平安,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儿。他伸手摸摸男孩的头,笑着说:“不客气,那都是你自个儿福大命大!” 那男孩重重点点头,由于嘴被沈娜封着说话很是含糊:“是。。。妈妈说。。。我和爸爸。。。一样,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很像他呢,就是没见过!这次。。。” 啪,他的头上挨了沈娜一掌,只听一声呵斥:“别乱讲话!大人说话,小孩乖乖听着!”沈娜边说,边抬头观望白羽。 “你这是干嘛!”白羽一头雾水:“怎么这么紧张兮兮的,还打孩子!” “沈娜,”旁边的女人缓过了神儿:“小雨,他。。。怎。。。么。。。” “阿兰!”沈娜一声断喝,将男孩一把推到她跟前儿:“你先带小雨回去,他刚出院医生说不宜总往外边跑!” “这。。。不是。。。” “别说了,走吧,”沈娜不容分说,伸手就推她:“走吧!” 那女人一步三回头的啦男孩走了,男孩不干了,回头冲沈娜嚷着:“你答应带我玩儿的,还说带我去吃肯德基,我的变形金刚呢?哼!你骗人!坏。。。” 沈娜站在原地呈木鸡状无言以对,白羽一时看不过去,扯着嗓子冲孩子嚷道:“你刚出院不让老往外跑,阿姨这也是为你好。变形金刚一会儿叔叔给你买,让阿姨给你带回去,乖孩子,先跟妈妈回家吧!” “不许骗人啊!”尽管声音已听不太真切,但还是依稀可辨男孩已转悲为喜:“大人说话要算数儿,别跟。。。” 白羽点头挥手,男孩才放心的消失。那个女人拉着他,不停的嘀咕着什么,据白羽一厢情愿的猜测,她一定是在和他讲事发当天自个儿的英雄事迹。目送一高一矮嘀嘀咕咕的人不见,白羽这才转回了头,只见沈娜正赤裸裸的审视着他! “这。。。这怎么回事?”白羽指指她们走的方向。 “哦,”沈娜打思考中惊醒:“她。。。阿兰是。。。我的好朋友,是过来看看我的。没想到刚下飞机,小雨就。。。”说着,她低头揉了揉眼睛。 “好啦,别这样,”白羽拍拍她的肩膀:“这不孩子没事吗?别多想了!” “多亏了你,”沈娜抬起头,双眼红红的。 “嗨!”白羽一晃脑袋:“这事儿谁看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国人民素质多高?这点子觉悟还是有地!况且,我又是一个善良人中的善良人呢?再说,他不是你朋友的儿子吗?我要是不管,你还饶得了我!” “净瞎说!你当下又不知道他是我。。。我朋友的儿子!唉,她给我打电话时,我的腿都软了!”一想到男孩,沈娜的眼再次润湿:“幸好没事,不然。。。” “这不结啦,结果一落听,假设就不成立了!好啦,别一见我就哭丧个脸,我这是哪得罪你了?我看我出车祸你都不会这么担心这么难过!” “别老乱说话!”沈娜挤出个苦涩的笑:“有他一个就够我受的了,你在。。。”她顿了顿:“唉,不说啦。我也得走了。” “也好,这些天也够你受的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哎,等等。”说完,白羽径直跑进商场,经过一直冷眼旁观的吴婷是,都没注意。他跑到玩具专柜,捡了一最大号的变形金刚,出来时,又见通道的一侧有间肯德基的分号,进去插队买了个全家桶,才抱着跑出来:“大人说话可要算数哦!答应带人家出来玩儿,却又吧人家赶回去了!给,给他带回去,免得他怪罪你!”白羽学着男孩的口吻说完,一股脑将东西塞到了沈娜手中。 沈娜低头看看,神情黯淡微微颤抖着:“有些事是我们力不能及的,即便答应了又能怎样?也。。。”她没说下去,抬头一脸的苦笑:“不说啦,打扰你们半天了!走啦,改天有时间再聊。”说完,转身匆匆而去,头也不回。那速度似乎用跑形容更为贴切。 白羽望着她速速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瘦了,也憔悴了很多。走在人潮中像一帆飘零的孤舟。并且,那紧绷的神经似还未从孩子的车祸的噩梦中复原,女人都是如此的脆弱!不光对爱情,对所有哪怕是再微小的触动都会落下同情的眼泪。女人又都是那么的坚强,有时,坚强的就像一座高山。其实白羽心里很不愿放她走,可又不忍心拉她长谈,操劳了这些日子也该让她好好歇歇了。事实上,往往病人家属要比病人更累。白羽想,反正她回来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怕没机会关心她!这一想法,似乎也被一人看出,那就是一直冷落一旁的吴婷! 三十五 “你很关心她?”吴婷走到了他身旁。 “啊。。。老同学嘛!”白羽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又这么久没见了,关心关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可关心的这么过分就是意料之外的了!”吴婷一脸委屈:“你对我都没那么紧张过!” “我。。。紧张你呀,你看不出来?”白羽搂紧了她,自个儿刚不误会了,不想让她再冒出什么想法:“你看啊,她一单身女人,在这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的,就我这么一个朋友,你说,我再不关心关心,谁还关心她?你守家在地的又有父亲那么疼你,多幸福!知道吗?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弃她而去了,多可怜呀!” “那还有钱龙呢?他怎么不这样?”吴婷眉头紧皱:“不对,这事不对!你看,我们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的那表情就很不自然。今天你看她那紧张劲儿,不对!你们俩一定有关系!” “有关系呀,没错,当然有关系啦,”白羽拥着她往前走,笑着说:“老同学嘛!好啦,别总是胡思乱想了!”白羽拍拍她的肩头:“光这么疑神疑鬼的你就能饱了?” 恋爱中的女人,吃醋是她们的专利。尤其是热恋期间,那更是家产便饭。吴婷现在总是风吹草动草木皆兵的,哪怕白羽多看某女人几眼她都会如临大敌!这个,相信很多人是有同感的。 “没那么简单,”吴婷自言自语地摇摇头,又重重点了点头:“嗯,一定不简单!” “又怎么不简单了?人之常情吗!”白羽看她心有不甘的样子到挺好笑:“你要是无缘无故失踪几天的话,我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那会怎样?”吴婷眼中满是紧张。 “跳楼自杀呗,还能怎样!” 吴婷噗哧一声笑了,将头倚在了白羽肩上来回蹭着,就像只和主人撒娇的小狗儿。 白羽又一次成功的解除了她的警备,再次从她幻想的那个不正当关系中全身而退。这是他在二人这些日子的交往中,逐渐练就的本领。对于吴婷的紧张过度,他也给予了充分的理解。这是因为有子夫做先例,虽然他们的角度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白羽从中获益匪浅,乃至吴婷再坚定不移的怀疑,都会在他的三言两语插科打诨下瓦解。他不夸自个儿聪明,但就此事而言他颇有点自命不凡。实践出真知嘛!其实这也并非是多么奥深的哲理,万变不离其宗,无非一个哄字儿。这哄字决一出,她呵呵一乐,其它事就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白羽,那小孩挺招人喜欢的,”吴婷赞叹道,也不知是由衷的还是因为他的体内含有白羽的部分细胞。爱屋及乌嘛! “是呀,多可爱的孩子,”白羽感慨于世事无常:“险些就这么完了!” “真是的,”吴婷叹了口气:“这也怪他妈妈,也太大意了。这是没怎么着,一旦。。。真不知她会后悔成什么样,还不得内疚一辈子呀!不过,”她转头笑看着白羽:“幸亏有你这么个大英雄挺身而出,还有,你有没有注意,他长得挺像你的!唉,我如果有了宝宝,才不会这么粗心呢!我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怎么,想做妈妈了?那可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话刚出口,白羽就后悔了。 “你同意么?”无奈,吴婷已开始追问。 “那。。。那就得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吴婷认真地点点头。 “好啦,我看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吴婷死死盯着他。 “好没羞!” “我就是没羞!” 白羽哑口无言。自钱龙婚礼后吴婷就着了魔,一有机会就会提及相同的问题。对此,白羽总是不置可否亦或说是无言以对。结婚,他从未认真的考虑过,总觉得那于自个儿应该是个很遥远的事情,遥远的连想都不愿去想。这事儿上,他的思想就像是蜗牛的触角,稍有碰触就会马上缩回宁肯多走几步路绕将过去。他躺在那厚重的壳中,一天天得过且过着。他认为婚姻会无情的剥夺人的自由,那是他最不愿的。而现在,又是兵临城下! “等你考虑好了再说吧!”白羽漫不经心的一带而过。 “我已经。。。” “好啦,好啦,”白羽一挥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看这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飞翔的小鸟,风和日丽草长莺飞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呀!我们要尽情享受大自然赐给我们的这今生一点的恩惠,不提别的也罢!” “又来了,总是这样!”吴婷知道他又在故伎重演了,不禁有些失落,但仍不死心:“婚姻也是美好的呀,又不会煞风景!” “哎,你看那个阿姨,多大岁数了还穿这么花哨,真是老来俏活像刚从夏威夷回来!”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爱我!结婚怎么啦?你总不愿意提!”吴婷纠缠不放。 “嘿,那汽车肯定是撞过!你看这坑坑洼洼的连油漆都掉了,这么难看也敢开出来!真是有损市容,也不怕城管出来罚他!” “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呀?等我们老了么?”吴婷穷追不舍。 “要不咱买张彩票?说不定这一期的头奖就是咱的!等拿到了五百万,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旅游结婚也行!”吴婷咬着牙说。 “先去哪呢?对,先去夏威夷,也给你买条那个老阿姨那样的花裙子。再到德国买辆汽车,弄辆二战的文物。既实用又有收藏价值,真是一举两得。然后,就开着它带你去洛杉矶吃回地地道道的麦当劳。再去找加州州长签个名,那小子那身体,我。。。我顶多也就到他肩膀。。。” “好啦好啦!”吴婷捂着耳朵边跺脚边喊着:“不说这个啦!这是没办法!” “好啦,走,去吃饭!”白羽拉起她就往一餐馆走。 “怎么?”吴婷撅着小嘴儿,瞪着他:“你的耳朵又回来啦?” “啊,我的耳朵一直都在呀!”白羽惊讶地大张着嘴:“怎么啦?” “唉!”吴婷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一进餐馆的门,一股久违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是满目的中国特色。白羽猛然发现,由于工作的需要近些时日净陪一干优雅的朋友吃那些高雅的西餐了。如今到了这儿,不夸张的说,那感觉就像是一旅居海外的游子在垂暮之年才又白发苍苍的踏上了阔别已久的家乡。那份儿激动,弄得白羽险些热泪盈眶! 这儿的氛围和西餐厅是迥然而异!西餐厅里,优美音乐中,都是俩人相对而坐窃窃私语。安静的环境吃得是那份儿精巧别致。当然,难免得蒜似的装着。这里是别有洞天,一派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一大桌子食客边吃边侃推杯换盏就和在自个儿家一样,抛开拘束,吃的是那份儿淋漓放肆!当然,打烊时的残局会不堪入目。二者是各有利弊各有千秋各领风骚,只有学会了入乡随俗才不会有失礼仪。其间能看到不少的年轻人,是谁说现在的年轻男女都崇洋媚外?那不过是误入歧途罢了,乡音难改故土难离,落叶到了总会归根地。 一对年轻夫妇,带一孩子身体力行的传授着他中国文化。小孩儿一岁左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着新奇的看着一干醉生梦死的大人们,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不时撞在一起似在拍手欢呼。年轻夫妇看着可爱的宝宝,发出阵阵会心的微笑。 打一进门,吴婷的目光便始终对他们不离不弃。知道服务员毫不客气的请二人落座,她还在扭头看着艳羡之情溢于言表:“你看,多好啊!如果我们有了孩子。。。” “你是红烧呢还是清蒸?”白羽低头看着菜谱。 “什么!”吴婷蹭地站起,呈俯冲状惊诧的瞪着他。 “鱼,我是说鱼!”白羽指着菜谱。 吴婷这才怏怏的坐回去,看到这情景,旁边的服务员才有了个笑模样!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微笑服务吧? “你吃什么样的。。。鱼?”白羽拿不定主意。 “随你便吧,你爱吃的我就爱吃。”吴婷垂头丧气的说。 白羽看着一大堆川鲁粤淮阳的各式做法和炫目价签,正在犹豫不决。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打眼前掠过,嗖地又转了回来! 三十六 “白羽!”陈亚楠边挥手边快步走了过来,钱龙跟后边傻呵呵的跟着,也是一脸的惊喜:“这么巧?”陈亚楠走到白羽跟前儿说。 “真是的,”白羽看看钱龙,转头笑道:“咱俩还真是有缘呀!你说,我要是早点儿下手,哪还轮得到这小子!” “就是嘛!”陈亚楠拉过把椅子坐了下来:“让他钻了空子了吧?不过,也没关系。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完,扭头冲吴婷一笑:“别见怪啊,看玩笑!” 吴婷笑着点点头,对于已婚的女人,她似乎稍稍放松了点儿警惕。 “哥们儿,”钱龙坐在白羽身旁:“今儿咱可得好好的喝回!那天实在是太乱了,今儿好,咱也给他来一个青梅煮酒论英雄,一醉方休!” “开玩笑!咱哪次喝不醉就归过?奉陪到底,你要舍得死,我还就舍得埋!” “好!痛快!”钱龙一拍桌子,转头又对吴婷道:“不过,一会儿可得麻烦你了!” 吴婷双手交叉平放桌上,就像个专心听课的小学生。听钱龙这么说,抬头不解的问:“我?麻烦我什么?为什么?” “这还不知道!”陈亚楠搭了茬儿:“麻烦你把白羽拖回去呗!别理他们,又跟那对吹呢!” 吴婷会意,呵呵的笑起来。 “亚楠,”白羽不甘示弱,以牙还牙:“准备好车啊!” “尽管喝你们的!”陈亚楠一挥手。 钱龙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点起菜来好比是快刀斩乱麻一般!殊不知,他这刀越快饭店老板那小刀儿磨的就越欢。瞧他坐柜台了乐得,连早饭都看见了!钱龙当机立断,要了一锅塌鱼,一四喜丸子,毛氏红烧肉,香酥小羊腿,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晾肉香肠。。。那家伙丰盛的比他们的喜宴都丰盛。这时,陈亚楠打断了他。只见她和吴婷相视一笑,建议可以点一点儿清淡的。看到这儿,白羽的耳边不禁又想起了梁曼娇对此类事件的诠释。 她说:封建社会的女人们,有很多都不惜以身试法哭着喊着嫁入豪门幽禁在重门叠户庭院深深中,为的就是大快朵颐尝尝那一桌的珍羞美味鲍翅鱼羹。而现在,很多女人却不是把猴头燕窝就着果导片吃,就是将鱼翅熊掌就着三黄片吃,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吃完就吐,吃就单只是为了一个吃的名声。减肥,现在已使所有超重乃至稍稍丰腴甚而不肥不瘦的女人们达成了一统一的阵线联盟。高举旗帜大呼口号:合理膳食,均衡搭配,拒绝高热量,拒绝高蛋白,拒绝高脂肪!你说,这还能吃什么?最后减倒是减了,可你看去吧,营养不良都成了名副其实的病西子!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和什么似的!你说,这事儿要让刚果丛林那枯瘦如柴的黑种小孩和埃塞俄比亚难民知道了,还不骂着让你们糟践粮食左右开弓无数个大嘴巴抽死!你说你费那劲儿干嘛!倒便宜了一干你们臭男人,调个马子四凉四热八蝶儿青菜加一青菜豆腐汤就无往不胜了! 梁曼娇本人身材傲人,所以难免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风凉话成分。白羽自个儿对此倒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见解:太过肥胖的,可以酌情减减,毕竟,那于工作生活都有诸多的不便。但方法要得当,少吃多运动是不二法门。像这个那个的减肥产品,大可拒之于千里之外。一几毫克的小药丸儿够一贫困山区孩子上到大学的,太过劳民伤财!再说,有效无效还在两可之间。瘦的呢,反倒得想法儿增点儿。毕竟,中国已摆脱三年自然灾害那一困难时期。如今都让说是小康社会了!况且,出国的越来越多,这要是个顶个儿的麻杆似的出去,实在是于吾国所宣扬的国情有悖! 其实,吴婷和陈亚楠的身材大可不必顾虑太多。可钱龙还是唯唯诺诺的采纳了二人的意见,要了几个诸如蒜蓉油麦菜一类清汤寡水儿的菜。菜单这才被那个已等得不耐烦了的服务生传入了厨房。 “你们怎么跑这儿来啦?这离尊府可是相当的不近!”白羽看着陈亚楠问:“不会真是心有灵犀知道我在这儿,才特意赶来的吧!” “我们。。。没事。”陈亚楠看了看钱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羽又不是外人儿!”钱龙啪一放茶杯:“我们刚从医院出来,给她检查检查!” “噢——我说怎么闪电结婚呢,没办法了吧!”白羽笑着说:“亚楠,咱儿子可安好?” 陈亚楠脸一红,低下了头。 “真的吗?”吴婷兴高采烈的抓着她的胳膊:“是不是真的?” 陈亚楠轻轻点了点头。 “唉!你们可真好!”吴婷叹道。说完,一道寒光袭向白羽,白羽聪明,早将头转到了一边。 “对了,”还是钱龙善解人意,马上解围:“有没有沈娜的消息?” “有,”白羽如蒙大赦,急忙点头:“我刚还见过她。” “她这些日子干嘛呢?” “她倒没什么,”白羽喝了口茶:“是她一朋友的儿子受了伤,她帮着在医院了照料来着。” “那咱把她叫来吧,”陈亚楠抬头对钱龙说:“我们那么要好,咱的婚礼她都没能参加。” “对,我一直也挺遗憾的。”钱龙边点头边掏出了电话。 “改天再约吧,”白羽摁住了他的手:“我看她状态不是很好,皮肤都脱水了。还是让她跟家多休息休息吧!” 钱龙看看亚楠,见她点头才放下了电话:“也好,照顾病人最劳神了。行啊白羽,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对。。。” 白羽在桌子下面狠狠给了他一脚,他看了眼吴婷立马改了口:“没想到你还敢和我拼酒!哥们儿,是酒量长了,还是胆量长了?啊!” “嘿!你还真敢说,我喝酒就从没说怕过谁的!”白羽大声说。 “你们那时是不是经常一起玩呀?”吴婷对白羽的过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当然,”陈亚楠指着二人:“他们是死党,经常傍在一起欺负人!” “哈哈。。。真的?好坏!快给我讲讲。”吴婷天真灿漫的笑着。 陈亚楠是个极聪明的人,她和吴婷讲了许多白羽的往事,弄得她止不住咯咯笑个没完。但对于他和沈娜那一页儿,她随手翻过只字未提。钱龙却不然,嘴巴是越喝越大。不过,在白羽好一通拳打脚踢加之陈亚楠铺天盖地的白眼之下,总也算是没透露出来。其实,往事如烟,说也无碍。可当那个过去式中的女主角又出现在现在式中并有充分旧情复燃的条件时,最好还是避而远之为妙。即便是不着火,可女人对这种事那也是相当敏感的。 白羽和钱龙都信誓旦旦的要将对方灌至不省人事,可事实上是雷声大雨点小。经二人一番努力,一瓶五粮液才下去了少得可怜的小半瓶。尽兴到是都尽兴了,因二人的酒量本来就都很有限。其实,如若二人真的敞开了撒欢儿喝起来,那起码也是能干掉三分之二的。之所以剩下如此多的原因,全是外界压力所致! 吴婷算是给足了白羽面子,没有公然阻挠。但看她的神情模样,白羽也不忍让她太过担心。毕竟,酒这玩意儿少喝点能助兴,多了可就扫兴了。大家都不愿那样。可钱龙就没那么幸运了,陈亚楠一个眼神他就得吓得屁滚尿流的将酒放下。想再喝口,还得可怜巴巴的征求爱妻的示下,要么就小心翼翼的暗示白羽先举杯相邀。对这事儿,陈亚楠和吴婷的意见是一致的,少喝多聊,注意身体。可如是关心加之钱龙的模样,也多多少少加重了白羽对婚姻的逆反心理。自古惧内之臣犹如恒河沙数,堂堂须眉唯剩唏嘘。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 分别时,钱龙又和白羽约定,改天再把沈娜约出来,好了却他们的一桩心愿。缺了她老觉得少点儿什么似的,亚楠笑着说。有吃有喝,白羽欣然允诺。为此,吴婷又是一级戒备。原因是钱龙没有一并约上她,她又认为白羽肯定会在背地里干点什么。整个一下午她都如影随形的粘着白羽,一再婉转央求携她同往。最终,她以失败告终,此后就一直撅嘴无话了。 回到家,白羽给沈娜打去了电话。告知她今天的事,说到要约她时,她的回答干巴利落脆:再说吧!接着她又转达了男孩对白羽的谢意。他很高兴,很喜欢,可还是总吵吵着要出去玩!真拿他没办法!她叹着气说。挂掉电话,白羽又给楚云打了一个。告诉她沈娜平安无事,楚云长长舒了口气,电话这头白羽听得是清清楚楚。 三十七 一个万米长跑运动员,一旦熬过了那个痛不欲生的极点,就会只剩下麻木的向前奔跑。爱情大同小异,经过上次的斗争子夫似乎相通了。他的紧张程度急速下滑,也或许是白羽取得了他一定的信任。就如一条橡皮筋,绷太久的话再松手它就会松松垮垮失掉弹力。总之,二人现在是又能随心所欲畅所欲言啦! 和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恋爱中的男人闲聊时也是脱离不了异性。不同处在于,女人都只是不无羞涩的夸赞心仪的男人,空间有限。而男人却总是厚颜无耻的对所有的女人评头论足,视野辽阔。 晚上,子夫烧了一壶咖啡,看架势是想要秉烛夜谈了。对白羽的态度更是礼让有加,白羽刚拿起烟,啪他的打火机就送到。白羽心想,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呀!果不其然,没一会功夫子夫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原来,子夫是有求于白羽。倒也不是什么刺郎杀驾的惊天坏事,他不过是想让白羽给他讲讲关于女人的事,以聊解他之一些疑惑。这事儿白羽乐得做,你想,当一人对你以老师前辈或诸如此类同等的身份相称并打算讨教几招儿时,那即证明你在这一领域已是有所建树并足以服人。不过,子夫讨教的问题实在是让人没法感到丝毫的成就感! 铁的事实面前,子夫不得不再次低下他那高贵的头。他不得不承认自个儿不了解女人,对她们做的好些事都感到匪夷所思。其实,白羽也只不过是泥菩萨上镀了层金,给子夫传授的所谓的经验多是得益于梁曼娇的言传身教无非借花献佛而已。 “老白,”子夫给白羽倒了杯咖啡,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做认真倾听状开口发问:“你说,这爱情是不是都来得这么突然?好像不知不觉中就砸身上了!我现在和三木谈恋爱,可至今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那不怪爱情,”白羽喝了口咖啡:“怪只怪人太愚昧!真不敢相信这么弱智的问题居然会出自你口,太枉我栽培了你这叙许久了!你跟姚明称兄道弟却不知篮球为何物,可想而知你是多么的无知!唉,出去可别说认识我啊,有你这样的朋友太丢份儿!” “行啦,你就别损我啦。我笨我蠢还不行吗?”子夫眼巴巴看着他:“说实话,这事儿早困扰我很长时间了。你快说说,这问题到底出在哪了?拜托啦!”子夫双手合十,不停拜着。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也就不吝赐教吧!”白羽放下咖啡,装腔作势的咳了两声:“若俩人在一起不能泰然处之了的时候,那就表明你已春心大动。” 子夫沉思半晌,抬头道:“能不能。。。再具体点?” “我真怀疑你的大学文凭是买来的,这种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还非得扒光了说吗?”白羽刚想挖苦他几句,可一看到那张如是真诚的脸又于心不忍了,改口道:“你回忆一下,在你们正式确定关系以前,你和她出去也好干什么也好是不是都特拘束?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一见面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净剩傻笑了?” “嗯,倒是有过这种情况。”子夫点点头。 “你会故作从容不迫,其实是为掩饰你的局促不安。在和她散步吃饭时,你还是无话可谈亦或无从谈起。你就只会跑去买两杯可乐,或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她一极其不易觉察的笑,你都会心满意足半天。她的眉头稍有不展,你都会紧张的不行。这次分别你期待下次见面,下次见面你又担心如水的时间。她和另一男人打个招呼你都忐忑不安,她有意无意瞟你一眼你的心都会怦怦地跳个没完。她和你客气,你会认为那是在保持距离有意疏远。可她和你亲近,你又变得不再果断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你会怕那不真实,怕那是虚幻,怕自己自作多情,怕谬解她的意愿,你怕这怕那就是不敢相信她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并作出了相应的一如你所愿的那个回应。当你忍无可忍大胆表白眼睁睁看她默认,半小时后,才会感到一丝释然!”白羽一气儿说完,昂着头看着子夫,活像只高傲的公鸡。 许久,子夫才慢慢道:“似乎。。。有点道理。” “什么叫似乎有点儿道理!”白羽本以为他会五体投地大加赞赏一番,没想到他竟是如是的反应平平。这令他那极其自信的自尊心相当的吃不消:“算了,我看我们是无话可说了,你自个儿慢慢想吧,拜拜。”说完,做起身状。 “别,别呀,有道理,很非常特别的有道理!”子夫一把拽住他:“这就是和万有引力一样的真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白羽坐了回去:“别忘了你我的身份!” “忘不了,忘不了,你最大,我错了!”子夫低声下气的说:“可是,可是我怎么觉得现在我们不像以前那么。。。那么热忱了?似乎淡了很多。” “很正常,这是规律,”白羽一指咖啡壶:“就像烧咖啡,由凉变温,由温变热,由热达到沸腾。可再后来就会又由热变温,由温变凉,但你也别担心,它的温度虽然凉了,可味道同时也会变得更浓。这是好事儿,不信比喝杯两咖啡试试?” “但愿如此,”子夫叹道:“可是我不习惯,不想它变凉!” “那好办,”白羽端起咖啡壶,塞到他手中:“那就反复的加热,水分蒸发后那就光剩浓浓的精华了。凝固后变成即溶咖啡,随时随地只要一点点温水就能冲开,即热又香浓。” “还是顺其自然吧!那样的手段太过强硬了!”子夫放下壶:“我还有一事不明,依你看,是不是女人,她们。。。她们都有像楚云那样的潜质,有时就像一块浮云,琢磨不透揣测不定总那么虚无缥缈的?” “未必,这事儿是因人而异,我个人认为这并没什么复杂的。有些个女人是不能以貌取人的,如今科技太发达医疗美容简直是无所不能,买块羊尾巴他都敢做丰胸!你不是也说过吗?她穿着衣服婀娜多姿的,衣服一脱还指不定哪是垫的隆的抽的补的呢,所以当我们见到她们的时候首先要做的是剖析她们的心灵,外表无论多么的千变万化本质是不会变的。” “怎么剖析?我又不是医生,”子夫皱起了眉:“比如说吧,有一舞会,有一美女,令所有在场男士都垂涎欲滴争着抢着大献殷勤。而她呢,和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动作不温不火,说话不亲不疏。她的含糊不清让所有的人在反复思索后都得到了一含糊不清的答案:若即若离似是而非!你说,她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认为,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她也无非两个原因:一,她是一单身女人,那样做不过是想激发男人的猎艳心理。男人都一本性,求之不得才会寤寐思服。竞争就会让我们这一本性暴露的更加淋漓尽致,谁不争强好胜?她是在利用咱的这一弱点钓金龟婿呢!将饵抛下,坐山观虎斗,男人的真正实力在如是女人面前会一展无余。钓的到钓不到姑且不提,光看一群男人为自个儿争风吃醋头破血流也够她深刻自豪一阵子了。想当年,武则天也不过如此!” “那假如她不是单身,有男朋友呢?”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单身的是做给所有人看,有男朋友的则是只做给一个人看。她之所以这样,完完全全是做给她男朋友看得。她要借此来证明自身的价值,她要让你知道,她是红花所有人都是绿叶,她是人人的掌上明珠!” “可她为什么呀?”子夫抓着大脑袋苦恼的问。 “因为,她在告诫男友。她于众千宠爱不时看你一眼,就似再说:看到没?所有人对我都是青睐有加,你是多么的幸运!所以,你对我一定得死心塌地,我是你的一切你要加倍珍惜!稍有不慎,哼哼。。。顶你缺儿的男人遍地都是!急着莎翁的教诲,为了我,你得与全天下的男人为敌!” “噢,”子夫若有所得:“也就是说,她那是在变相警告男朋友,别忽视她得全心全意的爱她!也可以说,这是她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开窍了!”白羽拍拍他的脑袋:“站一男人的角度,若你是她的男友你会是什么感觉!” “满足,”子夫一脸舒心笑容:“她的目的达到了!”他咂嘴点头:“照这么说,她可是够聪明的!” “恰恰相反!”白羽大手一挥:“她的机关算尽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头来反误了卿卿性命!一稍有头脑的饿男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动机,她的弱点也就会随之暴露无遗!” “那又是什么?”子夫一脸担心。 “你想,”白羽伸手指指点点:“她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想提升在男友心中的地位,想让他更重视她!这又证明了什么?女人的一通病,总在担心在对方的心中不是唯一!所以由此不难看出,比之她男友她的心中是更在乎他,更怕失去他的!” “言之有理!”子夫很满意,会心的笑着。 “哎,子夫,”白羽有点好奇:“这干你屁事儿,你那么高兴干嘛?快别笑了啊,别吓着对面阳台上那孩子!” “因为——”子夫看了他一眼,酸不溜丢地说:“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三木!哈哈。。。” “哦,怪不得你那么积极,原来是事关切身利益!”白羽看着他的模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原来恋爱并不那么简单!”子夫半躺在沙发上:“我以为两心相许就万事大吉了,真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当然,”白羽摆了一相同姿势:“这可是一场极耗心力的斗智斗勇的搏杀,里边指不定好友多少猫腻儿呢!” “你说,”子夫扭过头:“她直接说不久得了,干嘛还这么挖空心思的!这是我知道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就以为是她变了呢!唉,险些弄巧成拙!你是没看见,她当时就和陈白露一样,活脱一高级。。。一上流社会交际花!” “那是因为呀,她们总是臣服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一套!你就是再信誓旦旦她都会认为那不是发自内心的是在哄她骗她,因此她才会不择手段的自己证明给自个儿看,只有亲眼看到了她们才会稍稍有点放心。”白羽眼望天花板,联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吴婷和三木的办法是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他不禁感叹道:“都说做女人难,男人何尝不是?依我看呀,我们一定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要先发制人占据主动,才不致让一干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没那么严重!”子夫倒是满不在乎:“她们那样做,也都是为了让二人的关系更加巩固嘛!” “当然严中了!”为拓展自个儿的目的,白羽认为相当有必要令子夫引起对此事的重视:“女人是很贪婪的,她们永远不会安于现状。说白了,就是等着鼻子上脸!一旦让她们占据了上风,她们就会得寸进尺今儿试探你,明儿试探你,后儿索性就变成一狗皮膏药任何时候都会监督你,任何事都会刨根问底,不给你丝毫人身乃至思想的半点自由!身为一堂堂七尺男儿,你愿意那样?” “哪有那么可怕!你想的太多啦。”子夫仍一脸的无所谓。 “怎么没有?”白羽抬头反驳:“女人漂亮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并能随时随地收发自如的运用它!如若那样的话,她的力量是难以估量的!不夸张的说,几乎可以征服全世界!没听过莎士比亚的话么?女人,外貌决定命运;男人,性格注定一生!” “不会吧?”终于,子夫开始注意了!白羽的计划也得以按部就班的顺利展开! 三十八 “怎么就不会?”白羽心里那叫一个美:“克娄巴特拉知道吗?就那个埃及艳后。她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的征服入侵的军队?一次又一次使国家和她的王权统治化险为夷?是她有多么无坚不摧的强大军队?是她有固若金汤的国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管卡要塞?不是,这些全不重要!完全是她能够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她懂得擒贼先擒王!当她赤身裸体从那个猩红毛毯里穷图匕现时,就是再铜墙铁壁锐不可当的部队都会被她在那张雕花大床上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有证据表明,她统治的结束王权的幻灭,完全是因她的魅力因年龄增长而逐渐衰退所致!当然啦,”白羽凑近子夫:“当今社会暂时不会有此类事件,但这绝非危言耸听!三木已意识到了这点,你如若没有更高明的办法,呵呵。。。将直接造就一现代版叶赫那拉氏!她会垂帘听政牵着你的鼻子,一辈子把你踩在脚下永不翻身!”白羽跺着脚,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白羽一番自鸣得意的宏篇大论收到了应有的效果,击起了子夫的高度重视。他呼地坐了起来:“那。。。那我该怎么办?” “刚不是说了吗?她聪明,你就得更机灵!”见目的达到,白羽喝了口咖啡,它已经凉了。他不紧不慢的说:“你要事先洞悉她的意图,再制定一系列针对性方案,保证事半功倍。” “老白,”子夫凑上来,一脸谄笑:“你也知道,我这个情商呢一直是大不如你!你看,你有什么心得体验高招什么的,就。。。就劳驾指点一二呗!啊!”他摇着白羽的胳膊,就像一小孩在央求爸爸买一件心仪已久的玩具。 其实,白羽是故意将他带进一死胡同,然后,在好心好意帮他排忧解难。以达到自个儿的一己之私——既满足口腹之欲,又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对自己感激不尽。见时机成熟,白羽阐明了要旨:“那个自然没问题啦,谁叫咱是哥们儿呢?你的事儿那就是我的事儿!只不过。。。”白羽冲他一杨眉毛。 “我请客,改天我请客!”子夫现在挺机灵:“你就别卖关子啦,快说吧!” “好吧,”白羽大公无私的说:“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传授个秘诀给你,不过。。。”看着子夫那猴急的样,他决定狠狠敲他一笔:“我先声明,我可绝不是为了你那顿饭啊,我还不至于那个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子夫现在是半点也不敢得罪他。 “但话又说回来,我的经验它也是来之不易的。那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换回来的,所以。。。” “最好的,”子夫忙答道:“豁出去半年的薪水!” 呵呵。。。笨蛋年年有,就是今年多!白羽心道,嘴上却指责道:“说什么呢?都是哥们儿,提那个多俗?你太伤我感情了!” “对,对,我错了,我错了!”子夫一劲儿抽自个儿嘴巴! “唉!好吧,附耳过来。”子夫凑过来,白羽在他耳边煞有介事低声道:“随机应变!” “完啦?”子夫等了半天,见已没下文不禁大失所望:“这算什么秘诀呀!上当了!” “哎,你可别小看这四个字儿?(: ) 惑众妖言 第 13 部分阅读 “完啦?”子夫等了半天,见已没下文不禁大失所望:“这算什么秘诀呀!上当了!” “哎,你可别小看这四个字儿!”白羽怕盛宴泡汤,急忙圆场:“爱情,就像一条道路。虽然前面一切未知,但可以肯定它绝非一条一帆风顺的康庄大道。它的途中满是荆棘泥泞,在上面行走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的突发状况。事在人为倍多于自然灾害,保不齐哪个就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先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杀你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听着怎么和行军打仗似的!”子夫将信将疑。 “那就对啦,这事儿还就跟打仗一样凶险!”白羽也在请君入瓮:“比如说,你们吃过饭依偎着于街中悠闲地散着步。这时,一女人和你们擦肩而过。三木转头对你说:她真漂亮啊!此时,你要是认为她那是在由衷的赞美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她的思想中,除了她你眼里是不该有另一个漂亮女人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你要是随声附和,那就更捅了马蜂窝。她的问题会蜂针般刺来,她会千方百计提出质疑,没有质疑制造质疑。以你这一失误为证据,就你对她的忠诚提起诉讼。当然,审判长、审判员、公诉人、陪审团都由她一人儿挑大梁。你无权请律师,无权申诉,得不到任何的援助。只能以被告身份小心翼翼的自辩,费尽唇舌平复自己的冤案洗脱自己的罪责回复自己的名声。你想,这得多麻烦呀?” 子夫陷入了沉思,呵呵。。。白羽心道,这小子已经爬到瓮边儿了!这种比九年义务教育还普及的状况,他八成遇到过。 “可是,”子夫抬起头:“我想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这和随机应变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白羽断定他的小爪儿已在往里试探,只要在吹口气儿估计他就得大头朝下折进去:“此时,你要时能随机应变将得到一天上地下的结果。试想,当她说时,你脑瓜一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漂亮是漂亮,不过和你相比那可就刘姥姥跟尼可·基德曼,根本没甚么可比性!如此一来,既省的麻烦还可活跃一下气氛,腻友建立了幽默感。岂不一举多得?想想三木那心花怒放的样儿吧!” “那么俗不可耐,我可说不出口!”子夫一脸不屑。 “俗?俗就对啦!”白羽盯着他:“这世道谁不俗?谁又能免俗?告诉你,俩人儿谈恋爱什么都怕,还就是不怕俗!越俗越好俗的掉渣那才是最高境界!有些个人他就他妈吃这套!” “你这么一说。。。”子夫边思索着边说:“还真是那样啊,你看那些什么长啊什么董事的都如此,何况咱一介凡夫俗子呢?有时候,我走个嘴她一准问个没完。” “那是,”白羽胜利了,子夫自个儿爬进了瓮中。他开始加柴熬汤:“告诉你,恋爱中的男女,永远都是州官和百姓的关系。只许她放火,不许你点灯。怎么样?服了吧!哼,如大学里有爱情分析系,我就不是博士起码也得是个研究生。如何,这顿饭物超所值吧!”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凡夫——俗子了!”子夫点头承认:“你说这些人吧,他们。。。” “哎,老裕泰茶馆,”白羽打断他:“莫谈国事!都言论自由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呵呵。。。跟我混吧,且得学呢你!” “对啦,”子夫止住笑:“吴婷有没有和你提过结婚之类的话?三木最近老是往那方面扯!” “你答应啦?” “当然——没有!反正她不明说,我也就装傻充愣只当耳边刮了阵小风。” “唉!吴婷倒是直言不讳。不过——也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二人会意的一笑,对于结婚这事儿,他们达成了共识,都有所不愿。一句话,能拖就拖能晚则晚,到火烧眉毛了再说。对于那么美好的时刻,二人都摆出副听天由命的架势。个中缘由,他们都是振振有词。 “一人说过,魔术师可谓神通广大。因为,他能让一美女瞬间变成一野兽。但是,我们无需被他的变幻莫测蒙蔽,更不用佩服他。仔细想想,现实生活中男人都是魔术师!所以,明知山有虎又何必偏向虎山行呢?过去打老虎是为民除害,现在可是触犯法律的。尤其是母老虎更不能动,什么东西一多了就会生出势力,更何况还有妇联给她们撑腰呢?呵呵。。。” “我倒更敬佩那些女驯兽员,无论是多凶猛的野兽在她们的调教下都会变得服服帖帖。但是,敬佩归敬佩,并不代表我就愿意把她请到家里,叶公好龙就好啦!呵呵。。。”子夫笑着说。 一番高谈阔论,二人都很满意,先后回了卧室。白羽躺在床上竭尽全力使自己入睡,当他把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绵羊数了好几遍后,他终于明白,这完全是痴心妄想! 三十九 结婚,这俩字儿最近总是时不时的钻进白羽的耳朵。不得不令他沉静下来仔仔细细地慎重考量一下了。顺便,也找找总不愿接纳它的原因。虽然,他不曾经历过这事儿,但是,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况且,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有很多活生生的实例摆在面前可以借鉴。 白羽的外婆住在乡下,小时候父母因工作原因总隔三差五地送他去住上一阵子。在那里,经常能遇到办喜事的。乡下人成亲很麻利,或者说是草率。一般十八九岁,父母便开始张罗了。四处走亲戚托朋友,为儿女介绍对象。俩孩子压根儿就不需要感情基础,甚至素未谋面。经媒人牵线搭桥,才得一面之缘。俩人单独谈谈话儿,若家人和本人都无甚异议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大小的礼尚往来些时日,逢年过节赶场庙会的接女方到家住几天,好吃好喝好招待一番,临走还得塞上几张百元大钞。年龄偏大的,如二十三四的定下来后马上就得着手操办。女方带上家属浩浩荡荡来到男方家,看看门户,家庭条件,家长里短的随便聊聊。美其名曰:相房,其实就是坐一块吃顿饭。然后,双方磋商,找一算卦的择一黄道吉日准备迎娶。其间,双方都要各自安排一下。男方将房子收拾的焕然一新,女方做几床被子。年龄其实和法定年龄多少都差点,那倒无妨,找个有头面的人到当地派出所请吃顿饭就万事大吉。 大喜之日日益临近,男方拿笔钱给女方。俩小青年儿合伙买点家具电器等一应物件儿布置好新房,吉时一到便可成亲。白羽当时还小,也没什么思想无法深刻理解此事。只是跟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看热闹。觉得颇为新奇,这大姐姐就这样被买过来啦?汽车拉来他们就睡一块啦?就生宝宝啦?心中很是纳罕! 到了中学,有了思想但不成熟很叛逆。再看到结婚的,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新郎和新娘就相当于嫖客和妓女的关系,没有爱情只是赤裸裸的交易。结婚,无非是给他们不正当的关系加上一个镀金的壳。以便人们说起时冠冕堂皇些,不致太肮脏下流。对男人来说,可一次性投入而长久霸占她,受用终生。于女人而言,被赎身从良得一栖身之所,不致在让所有男人睡。唯一还合理点儿的解释,那就是传宗接代。那时,离婚的也多了起来。对此,白羽一般年轻人还私下编了个顺口溜,如今不全记得了只还依稀记得个开头:离了吧,傻了吧,以后嫖娼花钱了吧。。。 再后来,对此又有了改观。因为心中有了爱情的观念,便认为结婚是二人相爱的必然结果。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是很美好的。但同时,离婚率也在屡创新高。打打闹闹甚而闹上法庭的夫妻比比皆是,由此看来婚姻并非总是幸福。一个不幸结合的阴影,至今还残留在白羽心中。 那是一对相爱的人结了婚,可婚后不久,不知适合原因妻子就无情的将丈夫宰了!电视上还直播了当局将其绳之于法的镜头,镜头上,她非但没有半点忏悔害怕,反而在欣慰的笑!有此为证,看来婚姻在某种程度上会令人变得恶毒!当挣脱它的欲望压过对生的眷恋时,会不惜以死抗衡! 这类事件如今更是屡见不鲜,不是老公杀老婆就是夫人砍丈夫。有时,还捎带脚送孩子一程。所以,现在白羽认为结婚是一种禁锢,一把枷锁,一种能让善良变坏的脑的病毒,乃至于是一种危险。俩人的身体虽被捆在了一起,可同时精神上似乎有了种无形的隔阂。从前芝麻大点的事儿,如今都能挑拨二人反目成仇甚至兵戎相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用在这儿似乎更为恰当。 最终白羽仍没说服自个儿接纳它,或许那还得培养段时间。不过,他倒找到了一直回避它的原因:太多血淋淋的事实,耳濡目染令他内心深处对此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看来那些前辈那些快意恩仇的男侠女客们,真是害人不浅呀!当然,无风不起浪。究其令诸位逞一时之快的深层原因,恐怕只有社会学家或心理学家明白了! 一个星期后,钱龙夫妇兑现了他们的若言。约了沈娜出来,里面自然少不了白羽坐陪。在这个城市,他们仍旧属于那个中学时代的小集体。沈娜不像上次那么憔悴,脸上重又泛出了红晕,头发也恢复了光泽。看来,她这几天休息的还不错。 钱龙和亚楠抱怨了她一番,说她就是再脱不开身,起码也应该抽空到婚礼上转一圈,哪怕只是看一眼,也不致令她们抱憾终生。沈娜向二人再三道歉,二人才笑着接受了她迟来的祝福。 在白羽面前,沈娜也不再像上次那样诚惶诚恐。和以前一样,和他们嬉笑怒骂谈笑风生打成了一片。在沈娜面前,亚楠也显得从容了很多。因二人的熟悉,她也无需在掩饰对钱龙的霸道。于老熟人面前,面子似乎淡薄无存,只剩下了那浓郁的交情。钱龙说自己如今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和白羽叫苦连天,倾诉着他的满腔抱怨。聊着聊着,几人于婚后谁当家做主这一老生常谈的问题产生了分歧。钱龙拉白羽站在他方,沈娜则无情的将亚楠从钱龙身边撕开,挨着她坐了下来。 “女人结婚后就应该是洗衣做饭生孩子,做个贤妻良母。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古训!”钱龙有白羽做后盾,腰硬了不少。 “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当今社会,夫妻之间人人平等,不存在什么主内主外尊卑贵贱的问题。你那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亚楠也不甘示弱,指着他的鼻子道:“是不正之风!” “我不是说非得分出个你我高低,”钱龙道:“平等嘛,我也愿意。是不是?”他扭头问白羽,白羽重重点点头,他又接着道:“可你给我平等了吗?为什么我得处处忍让你?处处受你的气?什么事儿总得你占上风才行?你那叫平等吗?” “因为。。。因为你是男人!”亚楠自知理亏,开始胡搅蛮缠:“你们男人气压我们那么久,现在我们翻了身报复一下也不为过!哦,兴你们欺压我们五千多年,就不许我们骑在你们头上呆几天?这。。。天理不容!” “好,好,好!”钱龙一摆手:“那些我都认栽了,谁叫老祖宗欠下了债!可是你总得给我那么一点点权利吧?”他用手比划着,像捏着根儿狼毫。 “我怎么不给你权利啦?”亚楠敲着桌子:“我哪不给你权利啦?不让你吃饭啦?还是不让你睡觉啦?啊?我有吗?” “你。。。你。。。”钱龙喝了口酒:“你不让我带钱!自从和你结婚,我全身上下的钱就没超过两百过!你这还不是专制?还不是独揽大权?以前皇上专制,那也是有好皇上的。秦皇汉武人家还不忘救济灾民,按时发俸禄呢。我看,历史发展到这朝,家家都坐着个无道昏君!不给钱,就等于剥夺了我一切权利!” “我。。。我那时有原因的!”亚楠理屈词不穷:“那是因为你们男人花钱都是大手大脚,不如我们会精打细算。都说是散财童子嘛,哪个说过散财童女的?我那么做还不是为这个家庭,为孩子的将来着想!” “哎,亚楠,”白羽一摆手:“你不说我都忘了。说道孩子,你那动作可得小点!别惊着他,他要是听到这么早你就开始为他筹划将来,还不得早早出来谢谢二老呀!” “是吗?”沈娜欣喜的问亚楠:“真有啦?怎么不早告诉我!”见亚楠脸一红:“呦,我们亚楠快坐妈妈啦,还害羞呢!” “那。。。那。。。”钱龙抓住这条线索不放:“那我一大男人家的,身上没钱像什么话!我还能干什么?” “干什么!”亚楠抬起了头:“你还能去挣!再说,”她盛气凌人的盯着钱龙:“就是身上有钱,你又想干什么?” “我。。。”钱龙使眼色向白羽求助:“我。。。亲朋友吃个饭还是要的吧?” “是呀亚楠”白羽开口打抱不平:“男人在外面总会有些应酬的,是该带点钱。你也不希望老公在外边出丑吧?他堂堂一总代理让别人说是气管炎,你也不光彩呀!你是要做贤内助呢还是黄脸婆?是不是沈娜?” “哎,”沈娜一摇头:“别拖我下水,我可是永远都支持亚楠的。” “那你也得分清是非吧?是弃暗投明,还是助纣为虐,你自个儿说。” “用你管!”亚楠高昂着头,不给白羽半点情面:“我才不管别人的看法呢!应酬?哼!我看是想去拈花惹草招蜂引蝶吧!也想学人家潇洒一把?也想尝尝野花的味道?哼!告诉你们,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可野花永远不如家花禁看开的时间长!” “对,”沈娜在旁煽风点火:“不能惯他们这臭毛病!” “不能吧?”白羽一把搂过钱龙,将头并到一起:“你们看我们哥俩儿像那种人吗?” “像,我看像!是不是沈娜?” 沈娜重重点点头。 “不是吧!”白羽苦着脸道:“一看我们哥俩儿就是那种一团正气,威武不屈,富贵不淫的伟丈夫。天地良心,想都没想过去干那种偷鸡摸狗劳民伤财的勾当!” “就是嘛,我们这么一表人才!”钱龙好容易攒了个好词儿夸自个儿,却不想一下被亚楠抓住了把柄! 四十 “一表人才!”亚楠干笑两声:“谁脸上也没写着我是流氓呀!要真写着那倒好了,最坏的就是那种表面道貌岸然的主儿!还劳民伤财,我看,不劳民就是吧你们关家里,不伤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你们财!叫你们想伤也没得伤!一表人才!”说完,她和沈娜大笑不止。 “那怎么办?”白羽看着她们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模样都是爹妈给的,我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不让你们担心,自毁容貌吧!” “哎,”亚楠端详着他:“这倒也是个办法!从哪开始呢。。。”她边说边在白羽脸上比划着。 白羽知道斗不过她们,只得举了白旗。和女人没甚么道理好讲,她们总会自以为是的无理搅三分。他叛变了,委曲求全的看着钱龙:“完了阿龙,这次你可死不瞑目了。节哀顺变吧!” “我从那天就意识到了!”钱龙抬起头,一脸绝望:“哥们儿,在看我一眼吧,好好看看,指不定哪天我这张俊俏的脸就花了呢。” “放心吧,”沈娜笑着说:“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儿,我们还是会。。。不会。。。嫌弃你们的。”说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有过之而无不及!”亚楠补充道。 白羽看着钱龙,倒有几分的幸灾乐祸。他拍着他的肩膀:“哥们儿,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吗?抬头就看见了!” “白羽,你还别得意,总有一天会有人制你!到时候我看你有多狼狈!”亚楠指着他:“用不用我先在家安排个落脚的地方啊?哈哈。。。是不是沈娜?” “啊。。。是。。。是呀。。。”沈娜不知正低头想甚么,此时抬起了头,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 亚楠心明眼亮,立马转变话题,一拍桌子:“不说这个啦!你们俩打中学就谁都不服谁,到今儿都没分出个高低,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谁更能喝!今儿不分出个伯仲来,谁也别想回去!”又扭头冲沈娜说:“是不是?” “是呀!”沈娜魂不守舍的随口应和道。 只见钱龙恰似接到了金牌令箭,扭头和白羽碰杯干杯。一杯酒下肚,再开口聊时,便全是些着三不着两的话了。关于男女之间的事儿,谁都未在提及。沈娜自己也不愿让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很快调整过来,开怀大笑着劝二人举杯。直到把钱龙弄的酒色微醺,才让亚楠搀了回去。 月亮不知躲到了何处,黑洞洞的天空像张大网般笼罩着四野。昏暗的路灯照在树上,伴着微风鬼影重重像无数冤鬼张牙舞爪着。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走过一对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情侣。在这个恋爱的季节,似乎随处可见的都是一男一女。分别时,亚楠特意把白羽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沈娜送回家。她说她看沈娜很不对劲儿,说话做事都别别扭扭的。沈娜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找到推脱的理由。 今儿也多亏了她,事实上,真和钱龙较量起来,白羽还真不是对手。若不是她在旁帮腔打岔,白羽恐怕也得像这树影般摇摇曳曳了。现在,只是胃里有些轻微疼痛。这是老毛病,十年寒窗发奋读书废寝忘食落下的病根儿。他走着路,不是得用手摁一下。 沈娜一直低着头,见白羽又捂肚子,扭头抱怨道:“知道自个儿的毛病还要逞强!要不要紧?” “高兴嘛!”白羽笑了笑:“看他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倒挺有意思。” “是呀,”沈娜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不过,你真得多注意身体了。这么都年了,一直都没好转,这样下去怎么行?抽空去医院看看,别叫。。。你女朋友担心。” “没事儿,不碍吃不碍喝的。倒是你。。。”白羽扭头看着她:“要多休息才行,那天见你你整个儿瘦了一圈儿。脸色特差,今儿还行,好多啦。对啦,你那朋友怎么样?那天可是吓得她够呛!那孩子恢复的挺好的吧?” “阿兰,她明天就要走了。小雨。。。她托我照顾一阵子。”沈娜又低下了头:“他恢复的挺好,没事儿啦。你。。。你放心吧!” “唉!孩子是真危险,明夜真大!医生说在晚一会儿那腿就。。。”白羽叹了口气:“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啦,”沈娜有些伤感:“她人很好,一直挺照顾。。。我的。” “那孩子就住你那?” “嗯,我。。。挺喜欢他的。别看人不大,可懂事儿了。” “我也觉得他挺可爱,吴。。。改天带他出去逛逛。” “好。。。好啊。” 沈娜说话又有些支吾了。尽管她上次说的很好,要彼此忘掉过去,只作好朋友。可风儿过时,伤心处,却是旧时相识。事情远非那么简单,无形中二人之间总会显出那层记忆的薄膜。彼此看对方很清楚,可说起话来有时总是听不真切。白羽看她是有些疲惫了'奇/书/网…整。理'…提=。供',提议坐出租车,她不肯。 “我喜欢走路,”她迎着风摇了摇头:“如果你累了,就先回去吧。” “不是,我是怕你累。”白羽发现,二人又开始客套了:“我。。。看来。。。你和那朋友关系很不一般。这么拼命帮她,她放心把孩子托付给你,她。。。她自己为什么不带?” “她。。。”沈娜欲言又止,走了十几步才又接茬开口:“她是专程来托我照顾小雨的,本来打算放下就走,没想到出了这事儿。她有事,我。。。自然要帮她!” “她就没别的亲人吗?孩子的爸爸呢?” “他。。。” 一路上,沈娜一直再和白羽讲述着那个女人的故事。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她也有些记不清的地方了。白羽只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的轮廓。沈娜融入故事中,眼泪撒了一路。有几次甚至泣不成声,得缓和一下情绪才能继续讲下去。由此可见,她和阿兰简直情同姐妹,白羽甚至几次出现错觉,弄不清她实在挥洒这别人的苦楚,还是倾吐着自己的心酸。因为,她的眼泪太真实!又是一个爱情悲剧,又是一个男人的错,以致天地都为之动容。风越刮越大,扬起了尘埃,似要涤清这世间所有的折磨。 据沈娜讲,阿兰在若干年前就已与一个男人相知相恋,感情甚笃。但后来,男人却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她从此也低糜了下去,伤心欲绝的思考着男人弃她而去的理由,却一直没有答案。因为,就在男人走的前一天,二人还甜蜜的缠绵在一起,一点先兆都没有。 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于是想到了了断此生。可几次自杀都被好心人救了下来,她更绝望了。难道想脱离这个世界都那么难吗?为什么无法逃离它的魔爪?她生不如死,却又无可奈何。这或许就是宿命的安排吧! 后来,她突然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是男人留给她的唯一记忆,她不顾众人的劝说,已然决然的将孩子生了下来。她至今还深深的爱着那个男人,无法把他从记忆中抹杀。不管他对自己怎样,毕竟这个小生命是二人相爱的结晶。 她没去找他,她只是苦苦守候着这块晶体在等,等那男人良心发现回心转意。似乎是守住了一个活下去的信念,守候着她生命的延续。几年过去了,她现在仍然在默默的等待。。。。 四十一 人都有一种逞强扶弱的心理,若还未被猪油蒙了心都或多或少会有些嫉恶如仇的良心发现。听完阿兰的故事,一股愤怒打白羽心头腾然而起。他从骨子里深恶痛绝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这种摧残蹂躏女性的男人!他曾幼稚的幻想过,把世间所有对不起女人的男人统统抓起来处以极刑,千刀万剐,让那些受害人茹毛饮血!吃个干干净净尸骨无存!可转念一想,她们能吗?那些可怜的女人能笑谈渴饮那些曾深深中伤过她们的那般畜牲的血肉吗? 尽管如此,仍难消他的心头之恨。在沈娜的眼泪中,他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破口大骂!他骂那些男人中的败类,他们贪一时之欢败坏了所有男人的名声!他骂那些太平盛世中的佞臣贼子,背叛爱情实应天诛地灭!他骂那些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无耻之徒,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他骂那些滥用职权的老流氓,不是有点权柄就可以玩弄所有女性!他骂那些撒下种子就逃之夭夭的无赖,既然播了你就有浇水施肥的义务,弃她而去枯萎的不仅仅是那棵弱小的幼苗和一段真挚的爱情,而是一颗女人鲜活跳动的心灵!他骂那些以爱情为幌子的骗子,财色兼收不仅仅是招来千古骂名,还亵渎了人类纯洁高尚的感情!他骂所有中国的聂赫留朵夫,他为所有玛斯洛娃击鼓不平,他骂那一干臭名昭著的王八蛋! 沈娜抽搭着劝了他一路,但那于怒火中烧的白羽根本无济于事。直到她叹着气走进家门,他还在愤愤不平,回家路上又嘟嘟囔囔的咒骂了一道儿。由此,他又联想到许多的不公,使之侠义之心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到家后,又气呼呼转述给子夫。同样,也激发了他的侠肝义胆。这似乎是男性的本质,就如所有中国人一样。再怎么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市井小民,每每看到鲜艳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内心深处都会有种莫名的激荡。子夫听完后,如白羽所愿,以最恶毒的诅咒以泄私愤。虽然明知这不算什么除暴安良的豪情壮举,只是愤世嫉俗的无病呻吟,但二人也是只图一时之快,顾不了许多,也管不了许多!骂了半天仍未解气,站在窗前,摽着肩膀,冲外面的花花世界怒吼几声才算完事儿! 此举同时也让他们招来了一片骂声,楼上楼下全被惊醒,开窗探头,打着哈欠喝骂。甚至还影像了其它栋,对面窗子的灯光第一个亮起。不过子夫一把将白羽拽走了,未得一探究竟。 子夫拍着白羽的肩膀,一脸苦笑:“看见没?有些事不能说,那样反会被反咬一口。人们根本不会去了解事情真相,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是否受到损害!让他不舒服,你就是一坏人!”说完,摇着头转身回屋。刚到门口,又回头道:“认了吧,谁让咱活着呢!既然你还一息尚存,那就得忍受些无可奈何。学人郑板桥吧,难得糊涂啊!” 第二天白羽来到公司,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透过大玻璃窗看到了吴婷。她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低头思索着什么。听见他进门,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 “昨天你去哪了?”她双手拄着办公桌,开口问道。 白羽坐到对面,喝了口牛奶,拿起片面包冲她晃了晃:“和钱龙出去吃饭了,约的那天你也在场呀,怎么啦?” “没甚么,”吴婷的双眼似测谎仪一般:“我昨晚心里怪怪的,做梦还梦到你出了事,你真的没甚么?” “真没什么,”白羽一字一点头:“你想的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看,”他站起来,两臂平伸:“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啦,别瞎想啦,去工作吧!” 吴婷又愣了会儿神儿,才慢吞吞起身离开。可整个上午,她都在外面转来转去的偷看。似乎是在证实着什么事情,反正她经常这样,白羽也没理会。 近来,吴婷对他的紧张再度升级。如今,他就像是她极其溺爱又意义非凡的一件儿传家宝,丢失多年又失而复得。其更加珍爱程度,等价于她的生命。不过,这种关心体现在行动上,总是显得有些光怪陆离,令人费解。 有时,她会在他身边一坐就是半天。就像在陪伴一重症缠身的病人,呆一分就少一分了。剩下半天,她又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似在瞻仰一挚爱亲朋的遗容,最后一眼,她要将其的相貌拓印在脑海之中。有几次,她甚至深夜打来电话呜呜咽咽的哭半天。一问,竟然就为一不好的梦!接下来,她就会要求他抱着听筒睡。一晚上,要被她吵醒若干次。还有些不可思议的事,对她来说更是稀松平常,并数不胜数。 她的做法,使白羽每天都生活在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之下。他被她扔到了鲁宾逊的荒岛,在她的思想中他孤身一人找不到星期五。他每天游荡在她无微不至的关怀里找不到出口,就像一重度自闭症患者想摆脱那些梦魇纠缠却又无从发作。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她的眼睛似乎总在他的后方。他做任何事她都有如亲眼目睹亦或亲身经历,弄得他连上卫生间都得先四下查看半天。在她面前,他没半点隐私权! 恋爱到了这种地步,一般男人都会由享受变为忍受。忍受那种强加于人的给予!白羽似乎变成了一座活火山,薄弱的皮肤是它的表壳,脉管里涌动奔突的,是被她的爱烧得炽热通红的熔岩。外界的一点震动,都有可能导致它的喷发! 吃中饭的时候,吴婷把白羽约到了楼下餐厅。白羽低头吃着,她也低着头,但是没吃。只是在来回搅动这那盘意大利面,番茄汁红彤彤的,像一团火。 “你昨天是不是和她在一起?”许久,吴婷才开口说话。 “谁?” “沈娜。” “是,”介于自己现在和沈娜的关系,白羽认为无需在隐瞒什么。 “你们做了些什么?” “吃饭呀?喝酒,聊天,然后送她回家。” “就这些?” “就这些呀,你以为怎样?” “我不信!”咣当,吴婷将小叉一扔,冷冷的说。 “哎,别这样啊。”白羽堆起一脸笑:“我最近发现你的思维是越来越活跃了,可也别这么手舞足蹈的呀。把桌子砸坏了,不还得咱赔吗!”说完,拾起叉子送到她面前。 “你别又来这套!”吴婷连看都没看:“这次,我绝不会上当了!” 白羽将叉子插在她的面条上,提鼻子用力闻了闻,惊讶道:“不对呀,你尝尝这面条,里边好像放的不是番茄汁,怎么有股浓浓地老陈醋味儿?你快尝尝,不好吃咱找老板投诉,这还了得!”说完,端起面讨好她。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吴婷的眼像两块儿冰。 “我怎么说你才信呢?”白羽放下面,脸变成了苦瓜:“老同学嘛,中学的!” “老同学?”吴婷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那为什么你每次见到她都那么兴奋?还。。。弄得四邻不安!” “四邻不安?”白羽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呀?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再者说,我见了她总不能哭吧?那还是见活人吗?” “不是,”吴婷皱起眉:“我总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 “这。。。你都知道啦。”白羽叹口气:“那好吧,我坦白。” 吴婷一下探起身子,直勾勾盯着他。 “你送我的那条领带,我送子夫了。” “你。。。”吴婷瞪了他一眼,做了回去,语气肯定的说:“她喜欢你!” “那你该高兴呀!”白羽一拍胸脯:“瞧你男朋友多么的优秀有那么多女人喜欢!” “你也喜欢她!” “明知故问!”白羽唬起脸:“怎么会呢,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还。。。” “什么!”吴婷的眼球霎时扩散开来。 白羽恨不得给自个儿一百个嘴巴,马上改口道:“我。。。是说,有你一个就。。。够我爱的了。哪还有心思相别的女人,不会的,不会的。。。”他连连摆手。 女人的泪腺永远那么发达,吴婷身子一抖,冷冰冰的眼睛立马变得通红,她嘴唇哆嗦着:“原来,你一直在忍受我!我。。。我有那么讨厌吗?我有那么招人烦么?我。。。” “没有,没有。。。”白羽赶紧截流,眼见洪水泛滥,忙拿纸巾防洪:“我。。。刚才那是用词不当。其实,我幸福着呢,我幸福的没法儿再幸福啦!真的,不骗你。我经常在别人面前夸你呢,说你又漂亮又懂事儿又会关心人又善解人意。在家贤良淑德,在外贤妻良母,你看。。。你别这样啊!”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吴婷似乎鼓了很大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说完,僵直的坐在那面无表情。但是,泪,已从那空洞的眼中悄然滑落。流过她的脸,就如雨打在玻璃上一样。 四十二 白羽看着那小水珠一滴滴落在桌上,溅出一朵朵小花。再溅到面条上,就像她静止的血液。同时,也形成一种细雾状PH值小于七的化学物质喷洒在他心田。他的心在微微颤抖,弱酸性液体随血液遍布全身。鼻子酸酸的,眼睛也红了。 “好啦,别这样,我怎么会不爱你呢?”白羽想抓住吴婷的手,可她的手一直垂着。身子一动不动,眼泪吧嗒吧嗒滴着,像尊水源将竭的人形喷泉:“别哭了,你看,人家都在笑你呢,乖!” “不!”吴婷蹭地站起,厉声喊着,凄厉如冬夜嗥鸣:“你为什么只在意别人的看法?为什么?”她啪啪地拍着桌子:“你从来没在乎过我的感受!”说完,转身狂奔而去。 吴婷突然的爆发,一下把白羽弄懵了。她从没发过这么大脾气,抑或说,她从没发过脾气。白羽的大脑下起了鹅毛大雪,看哪都是白茫茫一片。他不知该干什么,寒冷冻僵了他的思想他的神经。追出去?却一动不能动!坐在这儿?坐在这干什么!听人们的议论?他想到吴婷跑出去的瞬间,眼神是那么的空洞绝望。身体是那么单薄可怜,步履是那么仓惶那么摇摇欲坠。他感到两股暖流涌了出来,渗到嘴边,咸咸的,渗到心里,涩涩的。这是什么味道?是眼泪吗?还是歉疚?自己就是以这种方法报答她长久以来的关心吗?那不该是这种景象!那样她应该是坐在自己对面或依偎在自己怀中,应该是笑着闹着往自己嘴里塞着甜蜜的面条,而不是奔跑着挥洒着那种叫伤心的液体,踉跄着吞食着她的眼泪。不是趴着床上顿足捶胸,撕扯着三年的心碎。碎了,飞了。。。白羽重重地摔在桌上。意大利面尚有余温,散发着幽幽的香。或者,那就是眼泪的味道! 吴婷不见了,在白羽的世界消失或人间蒸发,亦或,她从未出现过。难道是一场梦?不会!她的泪,是那么真切深刻的留在了心底。但是,令白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会让她产生如是大的触动?那个如水柔顺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是暴躁不安? 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再打,关机了。打座机,耳畔一阵忙音。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感同身受,她将电话线拔了。白羽跌进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的怅然中,忽然发现,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补救曾经的伤害,偿还以前的过失,竟如是登天般难!西山太白的鸟道,果然高不可攀! 白羽自认一向做事缜密,但却也流入俗套,等失去后性爱意识到她的珍贵。原来,一件事循规蹈矩久了,就会成为一种习惯,会变成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不见吴婷总觉得缺点儿什么似的,会像个戒烟中的人那般烦躁不安。自己尚且如此,她呢?她不端来早餐,不看着自己吃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她见不到自己又会是如何一种心情?让她突然终止一件乐在其中的事儿,她又会做出什么? 白羽开始担心了,硬着头皮跑去问吴天。那位老人没责备刁难他,反而安慰他说,两个人在一起这事儿在所难免,过几天就没事儿了。不过,他也不知道女儿在哪,因为,她早就搬出去住了。并一直对此事秘而不宣,她说那叫独立。临走,老人还特意强调,那不是因为你,她早——就搬出去了。 一连几天,白羽都在找吴婷,漫无目的的找。找遍了她曾经出现或可能现身的所有地方,然而,他的担心也随一次次的失望愈发的重。不排除吴婷做任何傻事的可能,但他又不敢想,因为,即便如此,他对此也无能为力。 一次次的一无所获,把他的心情弄得有如暴雨将至,阴云过境,沉沉地压在头顶,闷闷地包在心中。一旦它转化成雨,会不会就冲刷掉自己的爱情?白羽意识到,他即将挽救的是自己即将失落的爱人。 纷杂的心绪,寻找的疲惫,把白羽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整天打不起精神。做事也是颠三倒四,不过,对此老板和同事都给予了充分谅解。但他自己始终不能宽恕自己,他一直在自责。不单是为做错事,主要是为了无音讯的吴婷。 有些事错了可以重来,有些事却是一次性。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他现在有如站在万众瞩目的赛场,只能拼搏,没有退路。痛苦是最好的镇静剂,为什么总不满足呢?为什么在炎炎夏季不好好享受那份炎热,非得期盼那寒冷的冬日呢?可当真正置身于苍凉冬日,才又觉出夏时的炎热是那么的难能可贵呢? 白羽一次次在心底疾呼,吴婷,究竟还要我在寒风凛冽中等多久?快回来吧!回来温暖我麻木的身躯,僵冷的心灵! 下班后,白羽无精打采的走着。思讨着是不死转移一下思想,不然到古润泽那找梁曼娇倾诉一下?她应该算是这方面的专家,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可转念一想,不行!这样又会勾起古润泽的回忆,他们遇到的事儿可以说是大同小异。 还是去望尘吧,或许暂且放下会有意外惊喜。况且,也许久没见楚云了。她这两天有点怪,当夜幕降临凭窗眺望试图看看她的身影找些心灵慰籍时,她却一直黑着灯。难道所有的人都在躲着自己?唉!痛苦的人更加孤独。 白羽拿定主意,抬头拨了拨蓬乱的饿头发,顺便梳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忽然,他的精神为之一震!呢就如三伏天儿一步跨进冷气房,凉的嗖腿。他打着冷战确定,没错,那就是吴婷! 马路对面,吴婷正急匆匆走着。随一头飘散长发与众女子无异,但那件鲜红的上衣,在一群清水芙蓉中却格外扎眼。炎炎夏日,人们都恨不得银装素裹,以免紫外线的过多伤害。此时,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显得愈发妖冶,像一簇不安的火焰东突西蹿着。她的神色慌张,好像是在赶时间。这次,绝不能再让她溜掉! 想到这,白羽无视那飞驰而过的车流,冒着生命危险,一跃跨过栏杆,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步行冲她?(: ) 惑众妖言 第 14 部分阅读 想到这,白羽无视那飞驰而过的车流,冒着生命危险,一跃跨过栏杆,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步行冲她奔去。在一阵吱吱地刹车声中,将司机的探头怒骂远远抛在身后。 吴婷却似在故意和他作对,与此同时,也加快了脚步。而当她终于停下来时,白羽却望而却步了。 吴婷,站在了一个男人面前! 四十三 白羽的心一下收紧,随即升腾的也弄不清是醋意还是愤怒!难道女人真的如此善变?仅仅几天。。。她就。。。白羽当下就像转身离开,并以后不再见她。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甘心。难道就这样拱手相让?不行!没那么便宜!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痛快!可如若冲过去,又怎样面对她们?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正当他踌躇不定之际,她们却转身并肩而去!白羽立马决定,跟着她,追查个水落石出你! 吴婷和那男人有说有笑的走着,看样子并非刚刚结识。而看他们那一唱一和的神情,也绝非一般关系!肯定不是纯洁的普通朋友!白羽偷偷摸摸跟在后面,心里很不是滋味。难不成自个儿焦头烂额翻遍地球找她时,她却沐浴在另一片蓝天下?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温存?要么,她压根儿就是脚踩两只船! 听别人说过,一男人要在外边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回家后会加倍对她好。莫非,吴婷以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掩饰她背地里的某些所作所为?用关心烧一壶孟婆汤,将自己灌迷糊了才不致对她产生怀疑?白羽越想越真,怒火也随之越烧越旺,以致对多有男人都同仇敌忾起来。 梁曼娇说的对:男女就像一大树,男人有情妇,女人有情夫,都属于红杏出墙。如想保住主干的养分不致外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折断那条不老实的枝儿。即便是你想将树都连根拔起,那也得先铲除那条节外之枝。那样,它才不会再有任何生根发芽的机会,才不会再去祸害他人! 白羽构思着他的折枝计划,跟在后面就像一凶残的植物屠夫。他觉得伐木工人来比喻自己不大合适,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仁善,不过是破坏了点儿小动物们的生存家园,破坏了点儿生态环境而已。那算什么?我得更凶狠!白羽心道,我不单要将树连根拔起,还得连枝带叶烧成炭灰!在偷着捉点儿鸟啊兽的做烧烤!哼!做一违法乱纪的小餐馆老板,够惨无人道的了吧! 吴婷二人没注意身后那对怒火中烧的眼睛,行将成灰仍不以为然。他们肩并肩的乱转着,似无固定贼窝又似在故意兜圈子。时快时慢走走停停,害得白羽是手忙脚乱东躲西藏,电线杆、垃圾桶、人背后。。。等等障碍物都成了他的掩护。如果他杀人的话,估计这些个都得属于同犯,以窝藏罪论处! 彼二人似无停下休息之意,商场、公园、步行街。。。所有公共场所都先后留下了二人的光辉足迹。踏着这对狗男女的幸福道路,白羽远不是近不是进不是退不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更可气的是,自个儿做自个儿的事儿,还得顶着外界的压力忍受旁人的气!他们不好好作自个儿的事儿却来关注别人的事儿,这他妈是个什么鸟世界!白羽在侦破自己的案件,一干人则笑眯眯的跟着他,就想再看一自顾自玩儿捉迷藏还蛮投入的弱智!有些自以为是的好心人,看到他经过还自发轻轻鼓起了掌!一瘦妈妈正对着自己嚎啕大哭的胖儿子束手无策,见白羽经过马上信手拈来。指着他哄道:看,那大哥哥自己玩的多好!听话,别哭了,乖啊! 当时,白羽正躲在一垃圾箱后。只听得那胖儿子带着哭腔道:“可他是大人,大人都会玩。” 那瘦妈妈伸出麻杆似的俩胳膊,吃力地将他抱起。看去,就像俩筷子支着一馒头。低声道:“什么大人呀,他比你大不了多少!” 胖儿子道:“真的?” 瘦妈妈道:“妈还骗你!” 说完,抱他离去。胖儿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羽走了老远,这么点儿孩子就知道幸灾乐祸,这他妈什么鸟妈妈! 白羽探出半个脑袋,吴婷还没走。她坐在一长椅上,笑嘻嘻的端着杯珍珠奶茶,两条腿还不停前后摆荡着。把白羽气的是口干舌燥,可一抬头,却是一满满的垃圾桶,上面还环绕这若干苍蝇。 他四下一看,怪道垃圾桶满的都溢了。硕大一广场,仅这么四五个垃圾桶。环卫工人都哪去了,也不说出来清理清理。真应了那句话,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别看这玩意儿没人管,你要吐口谈一准蹿出四五个来开罚单。 白羽是又气又恨,可又不能动。蹲那寻思着如何弄口水来喝喝,哼!那群带红箍的倒省的罚我,白羽心道,我他妈连唾沫星子都咽了! 这时,哗啦一声,一个绿茶瓶落在了他的脚下。那个长发青年也应声蹲在了他的旁边,一拍他肩膀,张嘴一口天津口音:“兄弟,嘛呢?环卫工人可美穿这么跩的啊!” 白羽没心思理他,偷偷看了看吴婷,咽了几口唾沫。 “哎,兄弟,”他还不识趣儿:“干嘛不打理人哪,您警察吧?便衣办案?好嘛!跟着躲着可够有创意的啊!” 天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又落下这么一只。白羽不耐烦的看看他,学着他的口音道:“哥哥,我求您躲远点儿行吗?我就是在办案,您这一来目标暴露咱哥俩可全他妈撩这啦!您行行好,有嘛事儿先忙您的去行吗?” “嗨,我也没嘛事儿!”他一捋长发:“我看您这闷半天啦,这不是过来跟您唠唠吗。我一看您就是警察,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嘛!我家里哥哥也是条子!” “哥哥,我看您还是躲躲吧!那歹徒手里可有这个!”白羽用手比了个枪。 “嘛,嘛玩意儿?枪?”此人却胆识过人:“兄弟,您太小瞧哥哥啦。不就一娄子吗!有嘛呀,咱不怕他那个!再说,你们人民公安为人民,人民也不能坐视不理是不是?一会儿等那猴崽子一现身,您巧哥哥的!这要成了政府还不得颁我个见义勇为奖呀?奖金别太多,咱不是为那个!” 看着这张艺高人胆大的脸,白羽倒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号自作聪明的人,在我国不在少数。这时,吴婷起身出发。 白羽蹭地站起,回头道:“我看,您还是先把那瓶捡起来吧,别奖金没拿到,在交点罚金。您那,劝您别总活在香港警匪片里,现实点吧哥哥!”说完,转身追去。 “兄弟,您可得小心点儿啊。不见兔子别撒鹰,别兔子逮不着在让鹰忉着。哥哥圆满完成任务,先闪了!”长发青年还在后边喊着,吾国何时又他妈多乐群这么不要脸的人! 天已黄昏,白羽还在跟着。几次冲动,险些一步冲上和那人决一死战。却又都被理智拦下,那小子多少也算个小号的膀大腰圆,而自己在长上二十多斤精肉叫虎背熊腰的话也还是有些勉强,估计冲上去也是自不量力!一直到无法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辨认出吴婷,他才愤愤地回家。夜色茫茫,他仍是孤身一人。 四十四 一到家,白羽就一头扎进了屋里,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望着屋顶,他的脑中始终萦绕着吴婷和那个男人的身影。莫非真的要劳燕分飞?可他的心情又告诉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然再不能像独行大侠那样孑然一身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纵横于天地间了。可怎样才能将那只飞去的小鸟捉回呢? 想着想着,他反到不生气了。他找到了自我安慰,他宁肯相信那是个误会。或许,那男人是她的远房表哥,或许,她只是尽地主之谊带他随便逛逛,要么就是她的中学同学,要么是高中的。那她表哥肯定是哪个山洞子里钻出来的,看那样活像个黄毛老鼠!即便是同学也是个土包子!贼眉鼠眼的什么东西!跟本就不配和吴婷站在一起! 想来想去,白羽突然发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对那个男人友好。所有的推理推断重又被愤怒的火苗烧尽,他越想越气到最后直降牙要得咯咯作响。并开始制定一系列的报复手段,甚至用上了满清十大酷刑。 其实,让他如此愤恨的原因,不单单来自对吴婷的爱,还有其它的气流。那就是他本身乃至所有雄性所不能接受的那个事实:自己竟被一女人甩了!这要是传扬出去,苍茫大地岂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电话铃大作。白羽气冲冲地抓起电话,彼端那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和他那记足以喝退百万大军的喂字落差相当之大。乍听来,就好似张飞和李师师通电话一般。再听之下,他差点嘴歪眼斜得个半身不遂! 是吴婷!她居然厚颜无耻的打来电话,还想约出去相见!呸!不知死活的东西!找你海师兄去吧!白羽心里想着,刚要把电话砸烂。可转念却又答应了她,因为,他有了新想法。他想体验一把,体验一把男人抓到老婆在外面鬼混时那种破口大骂的淋漓快意。 吴婷约见的地点,还是家附近的那个小公园。新仇旧恨加一起,一路上白羽火冒三丈地组织着咒骂她的恶毒语言。树影随心绪波涛汹涌,像一个个巨大的风箱为他蒸蒸而上的怒火吹着风。黑漆漆地天幕点缀着繁星,似一双双嘲弄的眼睛更坚固着他的决心。定要骂她个狗血淋头!骂她个体无完肤! 可是,当他见到吴婷时心却又软了。只见她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叉抱住肩头,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微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又好像是在哭。难道,那个畜牲对她。。。不会!她笑嘻嘻摆着腿喝珍珠奶茶的模样又浮现了出来。哼!就算真是那样,她那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白羽走过去,远远地做到了长椅这头。他目视前方,到底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吴婷听到声响,抬起了头。她没哭,反到是在笑!看是白羽,她凑过来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你来啦,怎么?生气呢?” “没有,”白羽抽回胳膊,冷冷地道:“我有什么气好生的!” 吴婷又抓回了他的胳膊,这回抱得更紧了:“这两天过的怎么样?” “挺好,”白羽抬头看看沙沙作响的树叶,这声音怎么如此刺耳:“特别开心,特别自在,特别舒服,特好!” “那。。。”吴婷轻轻在他胳膊上画着圈儿,那感觉就好像是苍蝇在爬:“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白羽企图抽回胳膊,但没成功。他向后一靠,将另一只胳膊枕在了脑后:“没空想,我倒觉得没你在我反到轻松许多。干嘛自个儿找那不自在!” “真的?”吴婷歪着脑袋含笑问道。 “千真万确!”白羽将头一扭,鼻子里哼了一声:“反正没我在人家还有替补队员,以前追她的就一个连,人回手胡噜一把就够组一球队的。我操那心干嘛,吃饱了撑的!” 说完,扭头看去。吴婷依旧在笑!自个儿的话没刺激到她,今时今地她还在猪鼻子里插大葱——装相!这风头不对呀!白羽想,自个儿这么硬帮帮的,她凭什么居然还能和颜悦色软言细语? 梁曼娇又在耳边开口了:女人恋爱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常常伤害到男人。可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是,一旦她受到伤害有意反扑回来,却都会变成豆腐嘴刀子心! 古语有云: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莫非,她想伙同那男人趁此月黑风高之时。。。不行!自个儿绝不能挂在这对奸夫淫妇手中! “有话快说,有。。。我没空跟你这嬉皮笑脸的!恶心,还想早点儿回去睡呢!” 吴婷就像装了过滤功能的加密软件,如此直白的攻击都没能打进她的系统。她竟然还在恬不知耻的笑,并将白羽抱得更紧了。难道,她真是有备而来?她抱我这么紧干嘛?怕我跑了?她是想掐死我么?要么,就是想摁住我便于那男人动手?他们不会连坑儿都早刨好了吧?那树底下怎么有一黑影?我身上怎么湿漉漉的?那是血还是汗?她在向我的耳边凑,难道她想咬死我?保不齐!恋爱中的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白羽就快撒丫子跑路了! “想你了,”吴婷凑到了他耳边,轻声说道。 “想我?未必吧?”白羽干笑一声,擦了擦满脸的冷汗:“想我干嘛?我又不会陪你东跑西颠的乱转!真没劲!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在乎过你!” “真的吗?”吴婷一脸自豪:“你真的不在乎我?” “当然,”白羽阴阳怪调地说:“只许别人有替补呀?我还有外援呢!我什么都缺,还就是不缺女人!我干嘛在乎你?不至于,我对你和对所有人都一样,玩儿呗!” “哈哈。。。”吴婷笑出了声,指着他:“你还嘴硬!” “我。。。我干嘛嘴硬!”白羽被弄蒙了:“这。。。这是事实!你。。。笑什么?” “我。。。笑你口是心非。。。心口不一”吴婷用手指摁了一下他的头:“死鸭子。。。哈哈。。。” “我口是心非?我心口不一?”白羽啪啪拍着胸膛,气呼呼地说:“对!我就那样!你说的对,我向来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哪有你光明磊落呀,无耻!”说完,他将头转向了一边。那树影下,蹭地蹿出一只大野猫,吓得白羽一机灵。 “你在说我吗?”吴婷用力扳回他的头,摇头晃脑似在故意气他:“你怎么知道?” “我。。。”白羽连惊带吓加上气,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我。。。猜得。怎样?难道还冤枉你了?” “哈。。。你。。。猜得,”吴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银铃般的笑声刺破长空。 她的模样更令白羽气愤之极,可他又说服不了自己对其大打出手。甚至连骂都不知如何开口了!唯一的反抗只有沉默,心里不停揣度着。看来,她今儿倒没想把自己做掉。如若不然,刚那只大野猫要换成飞刀的话,自个儿就算是彻底沉默了。 那她什么意思?她怎会变成这样?我有那么好笑吗?她红杏出墙回来反而嘲笑自己?对,她在嘲笑我!卑鄙!做了亏心事儿还不自惭形秽,反而引以为傲,那是聪明吗?那是不要脸!没想到封建王朝灭亡若干年,继姜太后慈禧太后之后仍还有太后存在,脸皮太厚! “哎,”吴婷见他半天不言语,又凑了上来:“你今儿挺累的吧?” “不累,我有什么好累的。”白羽扭头挤出满脸的皮笑肉不笑:“我轻松的不得了,倒是某人改歇歇了。” “是呀,”吴婷轻抚着他的脊背,叹着气道:“跑了一天,又躲又藏的筋骨都活动开了,当然轻松了。”说完,高举双手伸了个夸张的懒腰,一只眼瞄着他问:“是不是?” “你。。。你什么意思?”白羽心虚地瞪眼反问。 “白羽先生,”吴婷收敛起笑容,清了清嗓子冲他一伸手:“您什么时候该行做私家侦探了?麻烦您给我张名片吧,以后有什么跟踪之类的活儿我好照顾你的生意啊!” “我。。。我。。。”白羽满腔愤懑无从发泄全憋到了脸上,弄得它紫红紫红的。嘴上却也不甘示弱:“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他一把将吴婷的手打下:“我不干那么龌龊的勾当!” “好啦,”吴婷俯身倚在他的身上,轻声道:“别撑着啦,我全知道。” “你。。。知道什么?”白羽揣着明白装糊涂,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可相当有些蹊跷。 “我知道你今天跟着我!”吴婷抓起他的手放在胸前:“我知道你在乎我,我知道你紧张我,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她倚在白羽怀中喃喃道出了原委! 四十五 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吴婷的精心安排!换言之,白羽的所作所为都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是故意在白羽面前经过,事实上,她已在那徘徊了半天。她知道那是他下班的必经之路。穿件儿红衣服,是为了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便于他在芸芸众生中能清晰辨认出她。而那个男人,也是她事先安排好的。此公系她声乐训练班的老师,人家已经结婚生子是她死拉活拽弄来跑龙套的。 站那儿说笑,其实是二人在探讨帕瓦罗蒂如果唱河北梆子会是何等的腔调。故作亲昵的四处乱逛,目的是在看他到底对她在乎紧张道什么程度。其实,走出第一步时她就收到了应有成效。而以后的走走停停喝珍珠奶茶之类,就纯粹是她的玩心发作了。连垃圾箱那的长发青年,都是她斥资五十块钱雇去故意逗他玩儿的。 至于那男人为何一副窝窝囊囊唯命是从的样儿,全是人家在真诚又无奈的恳求她放自己回家。人家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在等着吃饭。对于他的表现,吴婷还是颇为满意的。唯一遗憾的是冲突好像还有点不够,这是因为白羽并没冲上去和他大打出手乃至同归于尽。关于这点,还有待改正。 因此,她晚上才约了他出来。而刚才的作为,也又是她的心血来潮。女人永远也看不腻男人为自个儿争风吃醋! 听完后,白羽的愤恨早已是烟消云散!他摁了一下她的鼻子,严肃地说:“小鬼!还真有你的,以后可不许这样啦啊!听见没?太危险了这!” “那可不一定!”吴婷在他怀中撒着娇:“那就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你要对我不好,我可不排除还要故伎重演的可能!到时候,领着你走遍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看不累死你!哈哈。。。” “其实,我一向是对你很好的。”白羽低下头,她还在洋洋得意:“只不过是你想的太多。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啊!” “那你以后别给我一个人呆着的机会呀!如果你总在我身边陪着,我哪还会胡思乱想呢?” “这不是给不给你机会的问题,像你说的那样也太不现实了。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都会有些各自的私事。总不能买瓶胶水把咱黏一块儿吧!”白羽敲着她的小脑瓜儿:“你平时就不会自己找点别的事儿做?比如看看电视看看书什么的。” “我看不下去,”吴婷皱着眉摇摇头:“看哪都是你的大人头像!” “那就买只小狗养养,它的脑袋总不会变成我的吧?” “嘻嘻。。。”她伸手摸着他的头:“那可没准!” “那你就想点别的,”白羽抓下她的手:“别总是动不动就对我疑神疑鬼的呀!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 “不想你,你要我想谁?”吴婷又笑起来:“我要总想别人,还不得把你累坏了呀!哈哈。。。” “哎,不许再提这事儿啊!”白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见她呜呜地点点头,才松手接着道:“那你。。。就想想你爸爸。他那么打年纪了,也是需要你关心的嘛。你要都不管他,他还能指望谁?小心他老人家一气之下给你娶个比你还小的后妈回来,到时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噢——”吴婷调皮的指着他:“你竟敢背后说老板的坏话,小心我举报你哦!”她见白羽点头投降,又撅起了小嘴儿:“我才不管他呢!世界上我只关心一个男人,那——就——是——你!!!” “你可别这样啊,他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吗?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孝敬父母可是我中华的传统美德!” “才不要呢!他哪养我啦?从小到大都是保姆在照顾我!再说,没结婚就。。。” “好,好,咱不说这个啦!”见风头要变,白羽忙扯开了话题:“其实,你为我做的那些,我早都看到了眼里,记在了心头。这就够了,你要是长此以往总是这个样子,不光是你总会担惊受怕的活着,我也会有很大压力的!” “会吗?”吴婷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我怎么不觉得呢?要是有人对我这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压力?我看呀,”她拍着白羽的脑门儿:“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不知好歹!”说完,做生气状将头扭到了一边。 “不是,我是说。。。”白羽一时不知改怎样说,想了一会儿才接茬儿道:“你看,你关心我我心知肚明,我也关心你呀。但是,我们男人的心思永远没有你们女人细腻。明明关心,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加之你们又不理解,无法看到背后那实质的东西,就会一味的认为我们不在乎你们。结果呢?你们误会了不说,我们还可能会由爱你们转化成欠你们的感觉。会产生一种粉身碎骨无以为报的负债感!久而久之,又会变成一种欲报有门却打不开的负罪感。你明白吗?” “不明白!”吴婷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不过,我也没打算要你什么回报。只要知道你心中有我就满足了!” “我心中一直有你,可又无法让你看到。不亲眼看到,你又不相信。我总不能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吧?就算是挖出来,那拳头大点儿的一块瘦肉中也找不到你不是?这压根就不是种具象的东西!所以,你也不能非得从主观角度去认定什么。这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你知道吗?就比如说,人们都说有如来佛祖,你看到过吗?即便看到,也不过是电视里杜撰的那个。真假不说,那也还得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呢不是?因此,这种事是人们心中客观存在的,谁也无法证明它!” “是你心中只有我!”吴婷闭着眼纠正:“别想给自己留后路!” “是呀,”白羽点着头:“我又留什么后路了?” “你刚才说的是:心里一直有我,不是只有我!”吴婷闭着眼得意的检举道。 “嗨,不就一字之差嘛!有那么严重嘛!我看呀,以你在这方面的聪明才智,给你个警备司令当都不为过!真是屈才了!”白羽笑道:“更何况,一山岂容二虎呀!” “啊!你把我当老虎!”吴婷掐了他一下:“我有那么凶吗?唉,好啦,”她轻抚着掐的地方:“你也不用说了,我以后不那样怀疑你就是了。我还不知道你,费半天劲儿不就是想让我以后别总对你刨根问底吗?放心吧,我不会那样啦!我以后争取和猫一样在不发脾气总行了吧?不过,”她补充道:“我那样做,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 “唉,早这样多好!”白羽心中的小九九被人家一语道破,笑着道:“再说,你要是总那样明察秋毫的,还不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说真的,”吴婷睁开眼:“我还真没什么信心了!好像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总是怕会失去对方。我总是害怕你有一天会不理我了。”说完,她又有些落寞。 “又来了不是?我会吗?”白羽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会的,你这么漂亮又善良,我哪舍得不理你呢?就是太狡猾了!”他偶笑着补充道。 “和你在一起,总没有安全感。不过,”吴婷笑起来:“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 “可别这么说啊!”白羽摇摇头:“虽然我的枪法很准,可也难免会有马失前蹄之时。对我的期望最好别太高!” “什么呀!我是说你是狐狸!”吴婷冲他耳朵大喊,又举起拳头凶巴巴的示威道:“我才是猎人!” “好好,你是,你是还不行吗!”白羽边说边躲闪着她的手:“小心,可别走了火儿啊!” “哈哈。。。走火儿也不会打你的!哈哈。。。” 二人一直坐到深夜,冰释前嫌。对吴婷的行为,白羽是苦笑不得。想想整个下午心里都在骂她,还株连了那个无辜的声乐老师,又是一阵苦笑。可这又怪谁呢?同时,他又庆幸自己没有冲冠一怒一走了之。如若那样,还真是猜不出吴婷又会出怎样的怪招! 对她本人,白羽说不上是单纯还是复杂。说她单纯吧,她会如此的处心积虑。复杂吧,她的目的又如是单纯。思前想后,白羽心中仍是不甚了了。但同上次和子夫一样,他没有被愚弄的感觉。反而是将它看成了一个温柔的陷阱,陷进去那是心甘情愿。 此时的他,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占得满满的。就如一少林老方丈练到登峰造极那般心无杂念,以不会再受任何的外界干扰。至于吴婷因何发火儿,她没说,白羽自然懒得问。因为,通过这几天的苦修,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时时想着念着关心着担心着一个人,的确很不是滋味儿。所以,在此心境下做出的任何匪夷所思的事儿,都应该是不予追究的。 四十六 风云总是这么变幻无常,白羽刚从这个漩涡解脱,却又被卷入了另一片海洋。梁曼娇的变化,令他更加不安。她似乎已无法在理智下去!令白羽有此想法,并不是她更加露骨大胆的对古润泽表示什么,反而是因为她开始刻意掩饰伪装自己了。而古润泽似乎也在他们的明争暗斗中看出了点儿什么,但对此他并没有肯定的表态。是接受?还是拒绝?然而,凭一个男人的经验判断,他对林枫的忠贞正在慢慢动摇! 如一块坚冰包裹着一朵千年雪莲,寒冷,是二者赖以生存的力量条件。可此时,一簇篝火正在旁边点燃。男人的话若此时不发表意见,如不出以外的话,十之八九就已表明他已默认!冰消雪融,雪莲岌岌可危。也就是说,古润泽很可能已经或正在要么正准备接受梁曼娇。可一旦冰和雪莲都化为水,那火呢? 于三者之间,白羽都不了自个儿是何居心。让古润泽和梁曼娇新树萌芽?那林枫呢?让古润泽和林枫老树开花?那梁曼娇呢?他至今都认为古润泽和林枫才是合情合理的一对,情毕竟是久了更浓。但同时也不想梁曼娇受到伤害,爱虽新生但也绝非儿戏。 所以,作为朋友,又是旁观者清。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在事情未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客观公正的从中斡旋一下。劝梁曼娇悬崖勒马,提醒古润泽浪子回头,以保证林枫的合法权益。他决定采用逐个击破的办法,并且,这也是他的权限底线。他们如迷途知返,自己功德圆满。他们若执迷不悟,自己无奈只得听之任之。当三人撞一块儿时,自己也问心无愧了。毕竟,在此之前自个儿已然做到了仁至义尽。 他首先从梁曼娇下手,如将这股新生力量摆平,于老的堡垒应就无甚威胁可言了。梁曼娇何许人也?她早就应该知道白羽的意图,因此,在她面前也无需婉转。 “娇娇,你可是越来越叫人不放心了。”一出门,白羽就开门见山。 “有什么不放心的?”梁曼娇依旧一副大大咧咧又不失风情万种的模样。 “别和我装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指的什么,你心里明白。” “什么这个知那个知的,我可不知!” “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啦,瞧你着急红眼的那样。和要吃人似的!”梁曼娇莞尔一笑:“润泽是不是?我确实是越来越爱他了。” “难道你就没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对她的开诚布公,白羽一向钦佩。 “想什么?最后我一走了之呗!” “你既然知道,那又何必呢?干嘛这样摧残自个儿?你跟自个儿有什么仇这么想不开?” “我受摧残都习惯了,现在是破罐子破摔!”梁曼娇很轻松:“我要是想不开,早死几百次了。” “娇娇,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羽加重了语气:“你得对自个儿负责,知道吗?负责!!!” “我知道,”梁曼娇自嘲的一笑:“我也想对自己负责,不止一次想过了。可老天总是捉弄我,当我想通了,也和那老家伙离了婚,想找个男人真正爱一次好好过一辈子时,他们又不知都躲那去了。现在终于算遇到一个,却又是个有妇之夫!唉,造化弄人,身不由己呀!” “我理解你,”白羽点头道:“所以才劝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知道你为我好,”梁曼娇将手搭在白羽肩上:“不过,我想这辈子我恐怕是只有力气在爱这一回了,怎么能留下遗憾?” “怎么会?”白羽见她有些失落:“世上的好男人比天上的星星都多,你又何必为了一棵大树失掉整个森林?况且,你这么漂亮又正值如狼似虎风华正茂的阶段。只是你总把自己搞成老鸨子手中的头牌花魁,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众多的王孙公子都望而生畏。有的是贼心,就是没贼胆儿。如果你现在金口一开要弃娼从良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他们还不得争先恐后连毛都拔光啊。你就在家等着鱼贯而入的人们吧!极力建议你加高门槛,修一护城河,弄个吊桥什么的。” “那你肯定第一个冲到!”梁曼娇拍了一下他。 “那是,绝对奋不顾身,义无反顾。” “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梁曼娇叹了口气:“我早想过了,以我现在的年龄,可供挥霍的时光已经不多了。既然爱,那就爱吧!” “不会,不会,”白羽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现在视觉效果也就十八九岁,说黄花大姑娘都有人信。” “别拿我开心了!我想过,”梁曼娇微微昂起头:“他妻子回来的那天,也就是我离开的那一日。我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他忘掉,然后,再培养爱一个人的勇气。一个是绳锯木断的过程,一个要水滴石穿的时间,加一块儿都天荒地老,我也白发苍苍了,还有什么权利再爱?不说别人,到时恐怕连你都不会再看我一眼啦!” “不会,韶华逝去,岁月匆匆,天下不止你一人儿在老去,日月穿梭中人人平等!小伙子爱大姑娘的思想也会与时俱进,以此类推,老太太对老头不会失去吸引力。所以,我自然不会不管你的。”白羽拍拍她的背:“好啦,别把自个儿搞得这么惨兮兮的,跟茶花女似的,这像你吗?” “不像吗?”梁曼娇反问道:“怎样才像?这样?”她一把搂过白羽,倚在了他的肩头。笑着,却难掩眼中的酸楚:“其实,我也是女人,女人在爱面前都很脆弱。我比别人多的,仅仅是一点理智。不过,正是因为这点,你也不用总提醒我,我难道用得着你提醒吗?” “不用,再说一次,我不是在提醒你,我是在告诫你!”白羽笑着说:“你只顾在青山秀水中自我陶醉,殊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之所以要趟这趟浑水,除了想浑水摸鱼外,更重要的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告诫另一个第三者,做事,最好要三思而后行!” “我也再说一次,我还算不上一个第三者,你太抬举我了。”梁曼娇也笑着说:“首先,她回来,我就走,润泽身边绝不会同时出现我们俩。我们的数学中,没有三这个数儿。其次,我的爱,仅存于自己思想中,哲理上这叫一,文学中这叫独。第三者是什么?是她的思想和那男人的思想及那妻子的思想三者兼顾并又同时存在发生,并且付诸于肉体上的混乱关系。感性化为一体,理性融为一炉,转化成分数就是三分之一,三个人交合为一种关系。数学家认为除之不尽,文学家认为纠缠不清,化学家眼里,如同一次不成功的试验,物理学家也正对着三块同极磁石头疼。我是吗?” “你现在不是,可。。。” “以后也不会!”梁曼娇打断他:“说多少遍你才信?我不会那样做,也不想那样做。我不会不想将一个人的思想升华为三个人的痛苦!我现在状态很好,爱,一个人爱,笑,一个人笑,苦,一个人哭,伤害一个人受伤害,不会牵连任何人!” “你还真情操高尚,说了不犯法的话,你就是爱情中的雷锋!” “不敢,爱情中的人没有名字,只有性别。男人就如阿里巴巴中的大盗,强抢豪夺的是女人的心灵。女人就像阿凡提中的财主,死死守护者男人的忠诚。你一句芝麻开门,得到的是女人的全部。一记割袍断袖,留下的,是女人滴血的魂灵!” “那你的灵魂岂不将永远封存于雷锋塔下,肉身却甘心做他的临时。。。”白羽一时不知该如何定义。 “情人!”梁曼娇帮他补充道:“一个永远在背后关注他的自定义情人,一个永远一厢情愿痛着他的痛乐着他的乐的暗恋情人。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他永远也不会察觉什么。他可远不如你,你女朋友不在身边,还不是有我做你的钟点情人?不过,于咱俩来说,这个情人我可做的明目张胆多啦!哈哈。。。” “唉!”白羽叹着气笑道:“认识你真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艳福!” “应该是三生有幸!”梁曼娇笑着说:“前世,我们结缘,今生,我们相伴,来世,我们要再续前缘。” “不过,说是说,闹是闹,你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咱是能免则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别把自个儿搞得太糟!” “免不了啦,”梁曼娇一低头:“我的爱情那个就像一片枯黄的枫叶,投入九曲黄河之中,只能是顺流而下,已然无法逆流而返。” “再不急流勇退,可就淹死啦!”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了这浩瀚的感情事业,我死不足惜!放心吧,我已做好了承受任何可能发生的打击,并自认抗击打能力还行!” 四十七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白羽仍不放心:“可你也得为润泽想想,他不容易呀!” “你也不用劝我,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润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他,林枫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因此,我永远不会影像到他们的关系。这三个永远,足以让你安心了吧?” “我安不了心,永远有多远?非逼我说出这句俗不可耐的话!宏观来看,它或许远在天边。微观来瞧,它也可能近在眼前。这不能作为我安心的条件!以爱火蔓延的速度,走完永远兴许也就只需要千亿分之一秒。现实生活中,牛郎和织女远隔万水千山几万光年,这是不争的事实有科学依据。可神话故事里,他们从相识道相恋不过眨眼之间。这可是你说的,爱情就是一场神话!” “我明白你的担心,为我,为林枫,为润泽。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引起你担心的种种条件先决于你的种种假设的话,那么,你的顾虑是不成立亦或压根儿就不存在的。明白吗?比如说你指证我是一个杀人犯。对我的犯罪经过说的天花乱坠,时间地点人物动机都言之凿凿。但与此同时,你口中的那个受害者就坐在下边活生生的听着你的慷慨陈词,甚至在为你的激情鼓掌助威。所以,你iu是说的再精彩,我仍是无罪的。爱情是一场神话,是我说的不假。可那只是唐诗宋词般的浪漫主义渲染,我们是不能生活在里边的。它有它的美轮美奂,但也有它的大恶大非!人们开口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转头又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人们都是沉溺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却都不愿接受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你不能光品味河豚的肉质鲜美,而忽视了它体内的毒素。” “呵!弄来弄去倒是我的不是了!”白羽苦笑一声:“别怪我残忍,其实,我不想你们任何一方受伤害。可一向到你们目前的境况,说实话,您老人家的惨不忍睹我已然历历在目。” “你错就错在这个想字上!因为,想出来的东西嗖是虚幻的,不确定的因素有很多。所以,你的担心自然也成了莫须有的了。不过,”梁曼娇一笑:“也好,那你就将错就错,想想受伤害的只有我,总可以放点儿心了吧!” “怎么会!”白羽做痛苦状,捂住胸口:“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他们不算什么,眼见年纪手如此重创我却坐视不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抚慰你那颗血肉模糊的心灵呢?别客气,尽管吩咐!” “别和我装模作样了,”梁曼娇推了他一把:“这不正是你想的吗?你呀,什么也不用做,到时借我个肩膀就行啦!” 白羽抬头望望天,扭头道:“那我得穿几层雨衣呢?三层?四层?” “那倒不必,你躺浴缸里就行啦!” “勇敢!”白羽竖起大拇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 “你是想说我傻吧?哈哈。。。” “唉,知我者,莫若你也!你说,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那种有缘无份的人?” “大概是吧?”梁曼娇又搂住他:“没关系,别难过,其实,我也不会和你要什么名分,做地下一族我挺心甘情愿的!” “唉,辛苦 (: ) 惑众妖言 第 15 部分阅读 “大概是吧?”梁曼娇又搂住他:“没关系,别难过,其实,我也不会和你要什么名分,做地下一族我挺心甘情愿的!” “唉,辛苦你了。还是你了解男人。”白羽搂紧她,二人肩并肩坐着,还真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做了两步,白羽想起了古润泽:“对了,明天帮我约一下润泽。” “不是说好不说这事儿了吗?怎么,还不放心?” “不是,我只是想印证一下你刚才说的。我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不是?你以为我是那些收了贿赂的官儿呀?顺便我也看看他到底木到什么程度,如是一美女兼野兽都无福消受,白白废弃着这不铺张浪费吗!” “也好,一次让你死了心算了。不过,你可别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你要是弄巧成拙泄露了天机,那可就别怪我顺水推舟了!”梁曼娇笑得那叫一个欢:“还有,为诋毁我在他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你尽可以用你能想到的能说出口的最下流的语言进行抨击,我不在乎!” “不会,不会,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白羽急忙摆手:“你也知道,我是一绅士。放心,我会尽量用最最含蓄委婉的词句骂你的!呵呵。。。” “去你的吧!”梁曼娇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好啦,好啦,不闹啦。”白羽躲闪着:“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不饿,”梁曼娇摇摇头:“就是有点累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也好。” 白羽答应着,展眼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出了很远,这离望尘倒是没几步路。于是,他拉梁曼娇去了望尘。路上,白羽又无意间提到了古润泽。梁曼娇立马打断并和他约法三章:一,不许在想他们的事儿。二,不许在管他们的事儿。三,不许再说他们的事儿。彻底的给他下了封杀令或定心丸,她说,她自有分寸,如果他在说到话,她没准就会分寸大乱。到时,一切后果都得由他负责。重压之下,白羽不得不承诺,以后再也不会管或想或提这事儿。并发下了毒誓,失言的话,发配女儿国,不得好死! 到了望尘,白羽介绍二人认识。楚云客套几句后,就忙自己的去了。因为沈娜要照顾那孩子的原因,暂时脱不开身来这儿帮忙。楚云又繁忙了起来,白羽曾几度建议她聘几个服务生,无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她说,忙忙活活的反而充实。 打一进门,梁曼娇就盯上了白羽。楚云刚刚抓身离开,她便开口问道:“白羽,不一般哦。什么关系?” “朋友啊,也算老朋友啦。有何不妥?” “朋友?她倒是把你当朋友,你恐怕没把她当朋友吧?” “唉,冤家!你是白骨精转世呀!还长了双火眼金睛。这个。。。怎么说呢,”白羽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唉!没办法!”他摇着头。 “那就别说了,”梁曼娇一笑:“我都明白,不过,朋友和女朋友的比例你可得拿捏准喽。最少八十比二十,控制的好,相安无事,控制不好,可是生命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明白,明白,理解万岁!”白羽举起杯:“咱还是聊点别的吧,我可有一火车的问题等着请教你这个大行家呢!” 梁曼娇和他一碰杯:“尽管放马过来!”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白羽一放杯,挽起袖子:“你说,我现在恋爱吧,它怎么越来越累呢?人都说爱情这玩意儿这样那样的,总之是和甜蜜密不可分。可是,我总也说不清道不明那到底是个啥滋味儿!” “哈哈。。。这么简单呀!”梁曼娇捂嘴一笑:“我告诉你,别净听别人瞎掰。什么爱情这东西像阵风呀,爱情这东西像片云呀,那都是痴人说梦无稽之谈!到头来,还不都是风卷残云,时时雨落?真格的,爱情它压根儿就不是个东西!” “请明示,”白羽一伸手:“洗耳恭听。” “那我就却之不恭啦。”梁曼娇一抱拳:“首先,你得明确一点。爱情,不是建立在向往之上,而是奠基于现实当中。现实中,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天地本不全,何况别的呢?那些传说中的美满爱情,就和陶潜笔下的桃花源,修道之人眼中的蓬莱仙岛一样,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子虚乌有的境界。就如一群下里巴人去欣赏阳春白雪,结果呢?还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天仙配,凤求凰,都是些心气高傲之人的孤芳自赏!只是被一些没主心骨的盲目跟风的人传的神乎其神了。你要是步入此误区,认为它只甜不苦,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非但达不到那个理想的程度,反而会忽视了现在的幸福。感悟爱情就如品一杯咖啡,个中滋味只有饮者自知。” “是,我也没想让它多么的尽如人意。我明白,甘苦并济嘛!我就是不想让自个儿太辛苦,平平淡淡多好?谁成想,总是冒出些无中生有的绊脚石。” “它本该如此!就如一颗桃子,都会有阴阳两面。阳面红红的,甘甜多汁,是阳光的原因。阴面青青的,或酸或涩,同是阳光的过错。这是对立的,有多少眼光的滋润,就会有多大的阴影。” “那就不能把它转转,让它都见见阳光?” “一转就掉啦!即便行,也是治标不治本。它有皮有肉还有核儿呢?皮包着肉,肉裹着核,吃时,要去皮择核。光咬肉可能吗?碰一下皮核是在所难免的。谁处理起来会那么巧妙?爱情,总得有些磕磕绊绊。” “那您给我指条明路吧,有没有捷径近道儿什么的?你一定有好办法吧?” “有!”梁曼娇一抬头:“不吃就完啦!哈哈。。。不可能的,你已经摘下来了。其实,爱情是没甚么本质可言的,若非要给它生搬硬套上一个定义的话,我个人认为,它就像一个矛盾的多元化载体。同时包容着欢乐痛苦眼泪笑容等人生百味。你如果想单独摄取其中的一个单位元素,那就得经过一个漫长的反复试验的提炼过程。因为,他们相辅相成,不易分割。” “也就是说,想吃白米饭,就得准备好沙子咯牙喽?”白羽苦笑道。 “这不挺聪明吗?”梁曼娇隔着桌子拍拍他的肩:“好好享受吧,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将降大任嘛!等到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到了风烛残年时,明白人或许能沉淀点儿人生精华。糊涂的索性就一死了之了!” “唉!”白羽叹口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但你对古润。。。” “嗨!”梁曼娇打断他,顺手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一段粉白如玉的脖颈,可惜,没再往下拉:“我们可有言在先啊!再说,看得人可就不是你啦!” “好好,斗不过你,不说了。我这一孔之见都热的受不了了,何况他呢!” “谁呀?”楚云刚好经过,顺嘴问道。 “啊。。。谁因为不是。说着玩呢!”白羽搪塞着。 “不定又说谁坏话呢!”楚云向前走去。 “喝酒,喝酒,”白羽冲梁曼娇喊着。 “这还差不多!”梁曼娇端起杯:“这次是黄牌,下次可就是红牌了!” “不是吧?”白羽盯着她雪白的玉颈:“我怎么满眼的白牌啊!呵呵。。。来,亮个红牌来看看!” “没什么呀你!红牌可不是亮给你看得,是要把你罚下!哈哈。。。” 四十八 二人又嘻嘻哈哈的谈了堆闲言碎语,虽如此,白羽仍从中获益匪浅。起码悟到了一点,俩人在一起是合作,并非谁吞并谁。得互相迁就才能达成一大体的共识,还不能奢求完美。因其中的哭笑喜泪就如人体神经,只取其一就会变成俗话中的少根筋要么就是缺根弦。 梁曼娇的理论,常能为白羽起到风向标的作用。但又不能太确定,因为她的观点总随时间空间的推移而变化着,这或许就是人类的弱点,浮躁中的不确定性。总之,不夸张的说,在爱情的天空下,她的话白天是太阳,晚上是北极星。茫然中,冥冥中的神明。如在沙漠中行走,她就是救命的绿洲。若在大海中航行,她就是引路的灯塔。在公路上奔跑,她无疑就是那戴白帽的交通警。 白羽发现,没次和她促膝长谈,都都是一次对旧观念的洗礼,对新思想的启蒙。不难看出,他如果是宋江,她就是吴用。他要是刘备,她必是诸葛卧龙。他若是座山雕,她肯定就是野狼嚎了。 楚云时不时的过来凑凑热闹,她对白羽和梁曼娇的关系,就如白羽对她的感觉一样,摸不清,看不透,说不清,道不明。以至于不在时,还总是向这边张望。其实,她也没什么事儿,更多的是站在吧台里边喝酒。至于她为何不愿坐过来一起畅谈,据白羽估计,应该是因为他们谈了太多的爱情,那事儿,应该是她不愿听得。 第二天,白羽和古润泽如约见面。其实,通过和梁曼娇的接触,这次的会晤应该说是有点画蛇添足了。但白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又确认了一遍。结果,令他很满意。他用尽了浑身解数,不择手段的刺探,只换回了古润泽一脸憨笑的反应平平。 他这次是彻底死心了,自个儿多余的担心纯粹是在孔雀开屏。人家肯定没有发生什么也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不过,他的行为也并非全然无功而返。因为,从头到尾都在认为这是他对自己关心的一种表示,所以,感激不尽之下,请他大餐一顿。白羽盛情难却之下,吃了个沟满濠平,都快吐了! 酒足饭饱,二人起身准备各自回家。刚踏出餐厅的门,就又见故人来。 叔叔! 一记嘹亮童音想起,白羽扭头观瞧。沈娜和小雨! “叔叔,”小雨挣脱沈娜的拉扯,兀自跑来,抬头笑着:“真的是你!” “是你呀,”白羽抚着他的头:“你怎么在这?” “我要去游乐场玩的,刚从这经过,就看到你从里边出来。”他指着餐厅。 “小雨!”沈娜冲上,向白羽挤出记勉强的微笑:“他吵着要出来玩,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你!” “没想到?遇见我怎么了?和如临大敌似的!”白羽笑着道:“我又不会拐卖良家妇女和儿童。对了,”他回头冲古润泽道:“这是沈娜,他是我朋友古润泽。” 二人握手,沈娜低头对小雨道:“小雨,我们走吧,别打扰叔叔了!”说着,一把将他拽到身边:“和叔叔再见!” “叔叔,”小雨眼巴巴的望着白羽:“你能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小雨!”沈娜用力一扯,险些拉他个跟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叔叔有事,哪有时间陪你玩呀!快走吧!” “我不嘛!”小雨甩着胳膊撒起娇,带着哭腔道:“我不走,我要和叔叔一起玩。叔叔是好人,你说的!” “白羽,”这时,古润泽走上前来:“那你就陪他玩玩吧。反正也没事儿,我先会了,再见。”说完,冲沈娜点点头,径自走去。 “叔叔,”小雨挣脱沈娜,跑来抓住白羽的手:“现在可以陪我们玩了吧?” “小雨!”沈娜绷起了脸:“又不听话!在这样,我可回家了!” “沈娜,你这是干嘛!吓到孩子,”白羽责备道,又低头看看怯生生的小雨:“好啊,让她回家吧。叔叔陪你玩儿,不过,你得先告诉叔叔,为什么要我陪你玩。” “因为。。。”见白羽首肯,小雨高兴起来:“你救了我的命,还给我买变形金刚,还有,我喜欢你!” “嗯,这答案我比较满意。叔叔也喜欢你,来,走吧!”白羽在小雨的小屁股上一拍,拉着他就走。走几步,发现沈娜没跟上来,回头道:“喂,走啊,发什么呆呀,你还真想回家呀!” 沈娜这才慢慢跟过来,白羽不明白小雨为什么喜欢自己,但他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大概自己救过他,他就会产生出一种好感。加之他打小缺乏父爱,自从听完他的不幸命运后,白羽就产生了一种深深地怜悯之心。虽然他无法取代他父爱,但看他高高兴兴的自己心里也挺舒服。他不愿也不忍拒绝这小小的请求,况举手之劳就能抚慰一下他那幼小的心灵,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沈娜似乎是不愿意他做这种好事,她好似有点心神不宁。 “沈娜,别总绷着个脸。”小雨跑到了前面,白羽找到了机会:“这多影像他的情绪呀,做大人的的身体力行给孩子做好榜样。要让他知道,没父亲的天空照样阳光灿烂,好吧?” “你真没事儿?”沈娜扭头问。 “没有,就算是有,孩子这么点儿要求也总不能拒绝吧?” “为什么?”沈娜一脸紧张。 “我觉得他挺可怜的,”白羽望向前面又蹦又跳的小雨:“整件事中,他是最无辜的。一出生就看到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家庭,你说他爸爸。。。唉!” “是。。。是呀。”沈娜低下了头:“他真的很可怜,可。。。这也不能全怪他爸爸。或许他。。。他现在还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那又怎样?”白羽道:“一个不知道就能推卸掉所有的责任吗?就能抹杀他的罪责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知道?他早干嘛去了!不知道本身就是个错!不怪他怪谁?怪孩子?怪他妈妈?”一提那个男人,白羽就来气:“别让我看见他,告诉你,我看见他我就。。。我可就要大开杀戒替天行道了!” “我。。。”沈娜低着头,欲语还休。 “好啦,不提他了。”白羽笑道:“再说,士为知己者死,小雨这么看得起我,那就够了。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嘛!行啦,别阴沉着个脸啦!” 沈娜抬起头,看得出,她也不愿提那个男人。她望着小雨,浮出欣慰的笑容:“自从上次江面之后,他就总提起你。他说。。。说觉得你很亲切!这孩子。。。” “那当然,”白羽自得道:“毕竟,他身体里有我一部分嘛!” “你。。。对了,你等等,”沈娜快步追上小雨,蹲下来和他说着什么。小雨扭头看着白羽,不住的点头。好一会,沈娜才又折回来。 “什么事儿?”白羽问。 “没甚么,”沈娜冲他一笑:“我告诉他别调皮,不然,叔。。。叔就不喜欢他了。” “不必,”白羽转向小雨:“我最喜欢调皮的小孩儿,我小时候就特调皮。哎,对了,吴婷说我们长得挺像的,你说。。。你快看!”他指着小雨。 只见小雨正蹑手蹑脚地将一嚼过的口香糖黏在一女人的包上,然后,又学着她的样子扭腰摆臀的走了两步。回头冲他们扮个鬼脸,坏坏的笑着。 “你看,真拿他没办法!”沈娜无奈的摇着头:“你还在后面支持他,他更得无法无天了。” “嗨,小孩子嘛!淘气点儿没甚么不好,爱迪生小时候不也挺捣蛋吗?”白羽笑道:“哎,他要在你那住多久?” “不清楚,”沈娜幽幽叹道:“阿兰。。。他妈妈走时也没说,应该很久吧!” “那正好,反正那么大个房子,你自个儿住也挺冷清的。有了这么个小开心果儿,生活肯定也不会在那么乏味了。” “是呀,”沈娜自豪的说:“他挺会哄人开心的,人小鬼大!” “那应该也是受我的影像!”白羽更自豪。 “好啦,你那点子事儿别总挂在嘴上,我可不会感激你的!” “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替朋友,你也总该说声谢谢吧?看人阿兰,见面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我!我告诉你,”白羽一昂头:“我这样的丰功伟绩谁听了不竖大拇指?虽然事儿不算什么,可这年头它就是个事儿了。物以稀为贵嘛!我不是他的亲生父母,那总也算他的再造爹娘吧?” “懒得理你!”沈娜将头一扭,不再看他。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白羽拉住她,她一怔,白羽又将手缩回:“你。。。你抽空去看看楚云吧,她一直挺挂念你的。” “不用了,我给她打过电话,暂时不能去了。”沈娜扭头道:“得照顾小雨。” “唉,有时我真怀疑小雨是不是你的。。。” “又胡说!”沈娜打断他。 “你又不知道我说什么,怎么就说我胡说?” “你。。。” “好,好,不说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坐吃山空?要不要我帮你?要不把小雨放我那?” “不用了,我找了份儿翻译的工作,在家做就行。再说,”沈娜嫣然一笑:“你连自己都料理不好,我可不想他跟着你去受罪,你在教 坏了他!”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白羽笑道:“别把自个儿搞的太累,那样很容易老哦!” “都这么老了,再老还能怎样。” “哎,你可太作践自己了。依我看,你至少还得有三十年的青春期。” “又要犯毛病!”沈娜想拍他一下,手到半空又收回。 “本来嘛,吓人还这么有活力呢。呵呵。。。” 四十九 二人一路说笑来到游乐场,见小雨玩的开心,沈娜的笑也一直没断流儿。孩子对游乐场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眷恋,一如婴儿对母亲的怀抱。小雨拉着二人,将硕大一游乐场几乎玩了个遍。沈娜的眼神,慈祥的还真就像一位母亲。心地善良,深深地刻在脸上。 一阵疯玩后,俩朝而立之年奔的人终于体力不支,不得不坐下来休息。小雨不干,自己跑去玩了。之前,极不情愿及极不耐烦的接受了沈娜的条件:不许跑出她的视线。 好一阵,小雨才跑回来,边跑边喊着:“妈。。。阿姨,我饿了!”他满头大汗的站在沈娜面前,沈娜却如雕塑般呆住。 “叔叔,我要吃饭。”小雨只得转头向白羽求助。 “好呀,”白羽抱起他放道腿上:“想吃什么?” “肯德基!”小雨将手放到身后做尾巴状。 “好,”白羽起身,一挥手:“目标KFC,出发!” “噢,肯德基,肯德基。。。”小雨欢呼着。 吃饭时,白羽和小雨边逗边吃。沈娜一直笑看着他们,白羽印象中,她似乎好久都没如是高兴了。白羽将手放到头上做大灰狼状吓唬小雨,嘴里哼着老狼爱吃鸡。小雨哈哈笑着,躲到沈娜身后。这时,一对老年夫妇经过,手里牵着的不是孙子就是外孙。看到此景,停了下来。 “瞧这一家子,多好啊!”老太太一脸羡慕。 “是呀,是呀,”老头随声附和:“比他爹妈可强多啦!”二老低头看看孩子,不住的摇头叹气而去。 二人的话,吧白羽弄得相当难堪。偷眼瞧沈娜,那脸是姹紫嫣红,异常的绚烂。小雨见二人突然无话,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叽里咕噜转着。 “叔叔,你喝可乐也会醉吗?”他歪着脑袋问白羽。 “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的脸怎么会红呢?”他指着白羽的脸。 “这个。。。”白羽支吾道:“叔叔和小雨玩的很开心呀,人一开心脸就会红了。” “噢,”小雨点点头:“那阿姨和你一起玩肯定更开心,你看,她的更红!” “别乱说话!”沈娜一拍他的脑袋,转头冲白羽一笑,就像朵盛开的塑料玫瑰花! “是。。。呀,”白羽笑得像支石膏的狗尾巴草:“我们。。。和小雨在一起,都很开心。” 没等吃完,小雨就睡着了。白羽打了辆出租车将二人送回了家。沈娜请他进去喝了杯咖啡,不过,她只允许他在客厅活动,不能乱走,似乎到处都是见不得人的秘密。白羽纵有千种滋味涌上心头,却又万般的无奈。 白羽卓尔不凡的才华,很快落实到了行动中。他谈成了一笔不小的生意,这是他提升经理后的第一笔大单。吴天很满意,员工大会上当着所有同仁的面对她是大加赞赏了一番。当然,因吴婷在场他难免有些个言过其实。并且,作为勉励还给他放了几天假。老头拍着他的肩膀说,自己赏罚分明,让他好好放松一下身心,好好玩玩。 不过,他的阴谋很快就被白羽戳穿。因为,同时他以辅助有功为由,给女儿也放了假。并安排了两张机票,目的地同时香港。一个白羽向往已久的天堂。吴婷在最后排频频点头,更令白羽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完全就是他们父女二人合谋安排的一次蜜月旅行的集训演练! 散会后,吴天又单独将白羽传唤到办公室。回手关门,一脸严肃的开口道:“白羽啊,外边人多,有些话不大方便说。虽然呢,你的表现尤为出众,但咱这是私企,没有这种先例,若传扬出去怕其它员工闹情绪。”他扭头看看白羽,步到窗前望着外边:“你们出去玩,婷婷一切都得是贵宾级待遇。你也别有什么顾虑,回来后到我这来一下。你们的。。。你明白?我这个人虽公私分明,不过,还是有权利开这个先河的。你就全当是出差好啦,没别的事儿。玩的开心点,可别委屈了婷婷啊!” 这消息,于白羽来说更是喜出望外。同时,对吴天也有了个全新的认识。这个想方设法克扣员工薪水又执法如山的抠门老头,居然也又如此大方和没原则的时候。白羽不禁暗暗偷笑,当然,这无疑又是沾了吴婷的光。如此可见,谁也不能做到六亲不认!谁都保不齐会有徇私枉法之时,包龙图早就死了!国企内部的腐败,大抵有这方面的原因! 回到家,白羽站在沙发上向子夫宣布了此事。子夫越听越兴致勃勃,最后决定,和他同行。不过同时,他的烦恼也接踵而来。那就是他的信用卡! “唉,你说这钱是不是就和这水一样。”子夫直勾勾的盯着白羽面前的水杯,诉苦道:“挣的时候那是一点一滴,可用的时候总是整盆的往外泼!唉,难啊,不堪其累!” “嗨,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值得如此烦恼!”白羽在旁说着风凉话:“没听人说吗?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为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尘世污秽之物,烦什么烦啊!”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王八是越来越少了,哪找那么多蛋去!” “那你别去呀,又没人强迫你。是你自己非得死皮赖脸的跟着,干嘛又跟我这哭穷!省钱去公园啊,三五毛就搞定。” “我还不是为了三木,”子夫愁眉苦脸的说:“她早就想出去玩玩了,这不一机会吗!” “那自个儿想办法去,有辙想没辙死。我没办法,吃鱼又害腥!白羽往沙发上一靠,开始闭目神游。” 子夫进退两难,皱着眉冥思苦想。想去吧,又怕花钱,不去吧,又不想放弃这么个讨好三木的机会。理想的方法,就是又去又不花钱。可这种又要好又要巧买个小驴儿不吃草的好事,却是是百年不遇,千年难求。只见子夫一会摇头,一会托下巴,一会眼睛翻向天花板,许久,才又凑到白羽的身边,一脸的贱笑。 “老白,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你病啦!”白羽沉浸在幻想中,随口答道。 “是不是好朋友?” “还用问吗?赶紧吃药!”白羽正跟铜锣湾转悠。 “是不是哥们儿?” “是!”白羽溜达到了屯门。 “那哥们儿有难要怎样?” “那得两肋插刀,不辞。。。停!”白羽醒了过来:“别给我下套儿,有话直说!” “那好,我喜欢这样的哥们儿,痛快!我。。。” “哎,我可得事先声明。我没钱借给你,要为这事儿,免谈!”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搜刮你呢?”子夫急忙摆手:“不过,”他转脸嘿嘿笑道:“你不是公费吗?” “那是,老头敢不给本大人面子?” “就是,就是,我们白羽何等身份?量他也不敢小觑!”子夫奉承道:“那既然这样,你报账的时候。。。啊。。。嘿嘿。。。”他冲白羽狡黠的眨着眼。 白羽幡然醒悟,矢口否决:“不行!我成什么人啦?一堂堂大丈夫,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孝敬父母,已然愧对皇天后土列祖列宗了。居然还干这种苟且之事?你这也算哥们儿?呸!这分明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嘛!你休想!” “别呀,至于这么大动静吗?”子夫低声下气的说:“咱商量商量嘛,帮帮忙。” “没的商量,不行就是不行!”白羽铁面无私道。 “此话当真?”子夫站起,伸手挪步起了个京剧花脸的范儿:“当真不行?” “当真不行!”白羽像个刚正不阿的老生。 “果然不行?” “果然不行!” “哇呀呀。。。气煞俺也!既然汝不仁,那也休怪俺不义了!” “悉听尊便!” “那好,”子夫突然收势,掏出手机:“我这就给吴婷打电话,叫她过来收拾你!” “你连她爸爸叫来我都不怕!”白羽不屑的说:“我又没做什么错事!” “哼,”子夫奸诈一笑:“你做了什么,骗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不成?” “我干了什么?”白羽低头沉思,确认没什么把柄在他手中,才抬头理直气壮的道:“不可能,你休想诬陷我!” “你还敢嘴硬?那好,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子夫坐到白羽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且问你,你前天干什么去了?” “出去了。” “和谁出去的?” “朋友呀。”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女朋友。” “哈!”子夫一跃而起,跳到一米开外。手舞足蹈起来:“证据有了,嘿嘿。。。铁证如山,看你敢还狡辩!” 五十 “什么就铁证如山了?”白羽相当的费解。 “哼哼,”子夫冷笑两声,举起了手机:“你刚说的我已经全都录了下来,只要我的手指头这么一动,放给吴婷一听,嘿嘿。。。” “那又怎样?我说什么了?”白羽白了他一眼:“寻常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狗挠门!” “你真的不怕?”子夫上前两步:“那我问你,刚说的你不会忘吧?” “我没忘,我什么也没说!”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提醒你一下,你前天和谁出去了?” “朋友。”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女朋友。” “好啦,”子夫迅速退了回去:“这就是关键。” “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都和女朋友一起出去了,还敢说没问题?”子夫指着他:“要明白,我是放给你女朋友听的!” “我说的是女性朋友,不是恋爱的那种女朋友。你。。。这完全是无理取闹嘛!”白羽急忙解释。 “no、no、no、no。。。”子夫摇着一根手指头:“你别急,也用不着和我解释。个中含义你知道,我也知道,咱都知道,可就是不知道吴婷知不知道。你还是留点力气和她解释去吧,但是。。。” “不准用但是!”白羽打断他。 “可是。。。” “不许用可是!” “然而。。。” “不许用然而!” “不过。。。” “唉!”白羽仰天长叹,无奈的摇着头。 “嘿嘿,中国的词汇量大了,你拦的住吗!不过,你认为她会听你解释吗?”子夫自问自答,一拍茶几:“不会!绝对不会!女人的思想里,女朋友就是女朋友,那是一个整的体系。哦,你认为音同义不同,她们不会细致的分门别类。她们就认为那和但是,可是,然而,不过一样是同义词。并同音同义!这还用得着我说吗?”子夫得意的看着他:“唉,这次我可有热闹看啦!不过,作为朋友哥们儿,我会对你的悲惨命运深表同情的,然而可是但是我也只能是在心灵深处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表遗憾的份儿!” “哼,你以为吴婷会那么小气?”白羽愤愤地说:“她更不会听你的胡说八道!” “你又错了,她一定会听,不但听,而且会深信不疑。有此物证在加上我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哼哼,你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一件事的印象,都是人们通过他人之口才在自个儿的意识中形成认识。做者无错,说者有过,听者便会大错而特错!这是多少年的老传统啦,哈哈。。。”子夫放声大笑:“知道她为何会相信我吗?今儿就让你死个明白!其实,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忘啦?你每次向她澄清什么事儿招架不住时,不都是拿我当挡箭牌吗?你的必杀绝招无非那句:不信你问子夫,他不会骗你的。你想想是不是?哪次不都是我出面给你摆平?所以,她无疑会对我的话百分百的信任!这次你明白了吧?呵呵。。。这回我也不等她问了,我自个儿说去!” “好。。。你。。。你行。。。你真行!” “认栽吧你,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以前多么的风光得意?啊,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 “卑鄙!”白羽骂道:“无耻!”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子夫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你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白羽的目光,投向了他的手机。 “你休想毁尸灭迹!”子夫将手机都快攥出水儿来了。 “唉,今儿真是见了鬼了!” “呵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长走夜道,哪有不见鬼的?想开点吧,啊!哈哈。。。” “我呸,财迷心窍!”白羽恨得牙根痒痒:“一半行不行?” “不行!”这次换子夫矢口否决了:“百分之百!” “你。。。”白羽气的几乎说不出话。 经一番谈判争论,讨价还价。二人达成了协议,子夫得到了白羽百分之八十的无偿资助。 “你小子哪学的这下三滥的招儿?”白羽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你老大教的?” “自创!”子夫像头战胜的公牛,高耸着双角:“对付你,当然得多花点儿心思。” “小人得志!”白羽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和沈娜出去了?” “沈娜,沈娜是谁?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子夫两手一摊:“我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这么时来运转!哈哈。。。”说着。向天作揖。 “小人,纯粹的小人!”白羽大骂。 “才知道?晚啦!”子夫笑得更加开心:“子曰: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子夫是了解白羽的,一如白羽了解他。他明白,白羽就是在如何的骂他,也不会真的动气。不过是发泄一下被耍的窝囊气罢了。站他角度,挨几句言不由衷的骂,就换趟香江之旅,在这个经济社会似乎物超所值。 如今,谁给钱就和谁哭爹喊娘的都大有人在,为争权夺利中饱私囊而勾心斗角之人,更如粪上蛆蝇。看来,各个方面的环保都有待加大力度。当然了,子夫还不致沦落为如此不堪。和一干人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一点儿小的不能在小的手腕儿罢了,略的皮毛而已。 第二天,一行四人准时出发。如今的交通运输之发达,显而易见。上有火箭飞船,下有火车轻轨。坐飞机上,没觉多长时间,死人就顺利安全抵达。可见,梦想离现实,似近非远。想,远在天边,做,近在咫尺。 四人在雅婆娘预订的房间,那是九龙一不错的酒店。放下简单行李,吴婷、三木顾不得一路舟车劳顿,迫不及待的马不停蹄杀将出去。 五十一 走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街头,境由心生,白羽不禁心生感触。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是渺小。融入众多的人头中,简直小的可怜,就如那边车轮下那个泯灭的生命般脆弱。 自个儿算个什么?万千小人物中的一员。他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位置,自个儿真不是也不想成为大人物。大人物不也是万千大人物中的一员吗?是,大人物可坐观风云起处,屹立潮头之巅,小人物却一辈子碌碌奔波;大人物做事是运筹帷幄,小人物却为家计老小;大人物开口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张嘴是雄浑闭嘴是气魄,小人物开口则柴米油盐,菜价几何,张嘴闭嘴都透着寒酸;大人物可目空一切,堪笑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殊不知,这一射便定下了连绵八百万里的铁通江山!小人物则锱铢必较,跪着爬着捡掉到地上的一分钱,却不晓贫嘴张大民的乐得自然!大人物说剧大话都是豪情壮志,小人物有点理想那也是浮想联翩;一大一小,能凸显一些人的品格使然,一小一大,有可悲也有可叹。大的,不过是一个鼻子俩眼,不该自命不凡。小的,也是五脏俱全,不应由命怨天。都头来,还不都是一介凡夫俗子匆匆数十年?捉得虎穴中子,摘得龙颌下珠,如商汤伐了桀,只道声惭愧,实在是如今的圣贤。抓个毛贼,逮俩草寇,捡了钱就还,却也算当世的神仙! 白羽感慨万千,扭头看了看子夫。看来他也有同感,正跟那儿发呆呢。这里和以往所想像的稍有出路,人家并不是满地黑社会,到处都是扫黄打非的重点单位。反而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胜景,就是闹点儿,车声鼎沸,人声嘈杂。 香港一向被称为购物的天堂,因为它总是能站在时尚最前沿引领穿衣戴帽的潮流趋势。因此便成了每个爱美女士心中的时代宠儿。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购物似乎是女人的天性,一如爱美。可所谓天堂,纯粹是于女人而言。相形之下,对男人来说,亦或可称之为炼狱。梁曼娇的话还是不无根据的:商场超市,是女人的碧落,男人的黄泉,购物,女人如上战场,男人如下刑场! 若俩趣味相投的女人一起逛街,可以说是相当可怕的。不幸,吴婷三木正是如此之人。俩人一拍即合,心相印,手牵手开始了战斗。就像俩家庭主妇在抢购商场减价促销的便宜货一样,不同的是,她们不会如那些妇女般披头散发拎堆大包小包疯疯癫癫的赶回家做饭,此二人就随意很多。 她们只需散步般浏览便得,一见心仪物件儿,一伸手,后边的小喽啰马上背ATM机冲上,瞬间攻陷。白羽、子夫倒也心照不宣,唯无奈叹息而已,颇为后悔!女人总抱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她们骑驴的焉知赶脚儿的苦哉!白羽尽心尽力的工作,换来的却是来这吃苦!这不他妈充军发配吗?子夫更冤,处心积虑算计了半天,却落得个来这儿受累,这和劳改应无甚本质的区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倒不如去趟苏杭二州,在江南水乡发发思古之幽情。看着水乡姑娘的聪慧哀婉,体会着荡舟西湖的怡然自得,伴着晚霞,一观雷峰夕照,耳边还若隐若现传来河边洗衣女子的笑语欢颜。现在可好,倒也有水,可是汗水,湖也有,却是汗湖。 三木吴婷划着船,白羽子夫却成了艄公,她们玩的可谓流连忘返!从兆万中心到女人街,西九龙中心、旺角、油麻地、尖沙咀的土壤中,流遍了白羽子夫的无声抱怨。路过铜锣湾也没来得及和心目中的偶像浩南兄会晤一面,回到酒店,俩人早已成了两滩烂泥! 为了不再受这奴役之苦,二人开始提前着手明天的行程。吴婷和三木跑去了兰桂坊,之前曾盛情邀请了二人。但被二人坚决回绝!子夫提议明天去长洲,不过,因彼处拍过太多的鬼片而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令人生畏的生冷色彩被白羽否决。等到吴婷二人回来时,二人以找到了理想所在。南丫岛,有山有水,商业区不大密集,实在是带女友出游的男士们的最佳选择。 第二天,在白羽二人的强烈要求下,吴婷二人只得打消了去时代广场的念头。但南丫岛也并没有让她们失望,恬静的海滩,与世无争的风景,青山秀水中女人很容易陶醉,尤其身旁还有个供她消受的肩膀。然而,正因此,白羽二人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海天一色中,她们一醉就是一天!换言之,白羽子夫今儿虽没拎东西,却整整背了她们一天!难道和女人出去就真没舒服的时候?这个问题白羽和子夫探讨了一路,一一细想之下,结果令二人不禁胆寒!没有,绝对没有! 傍晚时分,几人辗转来到了美丽多情的维多利亚港。伴着最后一抹夕阳,习习海风中,东方之珠的璀璨尽收眼底。白羽和吴婷依偎在一起,尽情享受着这浪漫时刻。回头一看,子夫三木早已去向不明,只剩米寿的钟楼孤伶伶矗立在身后。 扭回头,华灯初上。青黑的太平山隐现出星星点点的斑驳的光,贝律铭的中银大厦如竹竿般节节高升,湾仔的国际会展中心彻亮如洗,如只展翅欲飞的海鸥。白羽颇后悔没生在此地,这么多的好地方,有限时间了只能是走马观花,真想一一细解,恐怕 (: ) 惑众妖言 第 16 部分阅读 苁亲呗砉刍ǎ嫦胍灰幌附猓峙乱槐沧佣疾还唬?br /> 正神往中,几声清脆的蛙鸣传来。白羽心中纳罕,难道海里也有青蛙?自个儿还真是孤陋寡闻啊!这咸水青蛙会长成什么怪样?可以肯定的是,如若真有的话,那烤起来绝对是不用放盐的!这时,吴婷笑嘻嘻将他的手机举到了面前。 是沈娜她没等白羽开口,就焦灼的道出了原因:“白羽。。。我。。。我不想打扰你。可小雨。。。他病了。。。非吵着见你!我。。。你。。。能来一下吗?” 她的呼吸很重,唉,看来别说一辈子了,想再睹香江的日出都难啦!答应她的瞬间,白羽想。他心里明白,沈娜是个很独立,个性很强的女人,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求助他人。他怎能拒绝一个近乎绝望的女人?况且,对小雨这孩子他也总有一丝放不下的牵挂。即便在呆下去,也是兴致全无。但与此同时,他还得面对那个充满希望的女人,吴婷!他又怎忍心让她失望? 顾此失彼,顾彼失此,唉,矛盾!自古忠孝两难全,情义又岂能兼得?无法,火烧房梁,先救火再向浪费的水道歉吧!想到这,白羽开始硬着头皮向吴婷解释,权衡利弊,一口口吞噬着她的兴致勃勃。但似乎此举有些多余,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困难。吴婷再次表现出了她的善解人意。 “回去吧,孩子怪可怜的!”她说时没看白羽,眼睛一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白羽连夜赶回,先到机场,马不停蹄,直奔医院。他梦想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地方,仅两天就在来回短短几小时间破灭。世事真是无常,瞬息万变。他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时,沈娜早已在门口张望。 “你怎么才来!”她边拉白羽往里走边抱怨,手还是温热如故,脸上泪痕未干。 “对不起,”白羽解释道:“你打电话时,我在香港。飞机好像是常人能承受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小雨怎么样?” 沈娜愕然望着他,浮出一脸感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休假。我还以为。。。”她的眼中又渗出泪:“可。。。小雨他不干,我没有办法才。。。” “好啦,和我客气什么!”白羽打断她:“小雨怎么样?怎么这么突然?” “急性阑尾炎,”沈娜的泪吧嗒吧嗒滴着:“医生说可能穿孔了,正在手术!” “噢,”白羽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切除了就好了!” “对不起啊,吴婷和你在一起吧?她一定很不高兴!”到了手术室门口,她还在一脸愧疚的说着。 “不会,她没事,还是她让我回来的呢!”白羽宽着她的心。 “唉!”沈娜摇摇头:“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好啦,别为我担心啦!”白羽把她摁在长椅上,自己做到了她的身旁:“也别太担心小雨,小手术而已,在国外,孩子一出生就要格调的。” 沈娜点点头,不再说话。白羽的目光转向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所剩不多的几颗星星眨着眼拼命挣扎着,好像想在静溢苍穹中多滞留片刻似的。香江的傍晚,大陆的黎明,竟在一小小的阑尾炎前,毁于一旦! 二人静默的坐着,一会儿,沈娜试探着依在了他的肩上。白羽纹丝未动,用眼角余光看着她慢慢睡去。梦中,她几度惊醒。白羽将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抱紧。这种久违的感觉,或许能让她踏实平静。效果不错,梦中,她几度笑醒。 作为她的床垫或椅背,职责所在,封杀了白羽的若干运动细胞。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尽量保持平稳,想让她在梦中是在微波中荡漾,而非在巨浪中翻腾。她已又哭又笑几度惊醒,她不愿在惊动她,大约四十分钟的手术,他在静默中过了十多年。 五十二 直到医生一脸轻松的从手术室走出,白羽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尽管他一再安慰沈娜放心,可事实上自己却无法安心。一些玩忽职守的医生,总是搞出些医疗事故。一个大意,小手术变成大手术,大病人变成重病号,感冒治成上呼吸道感染,再一个粗心,又得割掉个肺,严重的把人搞得浑身是洞,这那儿的开了又缝,缝了又开,最后却仍来一句,我们已尽力。白羽见那医生潇洒的一摘手套,重重舒了口气,同时,将沈娜吵醒。 “怎么样?”一睁眼,她就紧张的盯着白羽问:“小雨怎么啦?” “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他,”白羽一指医生。 沈娜冲上,把个微笑的医生摇得像在发羊癫疯:“怎么样?怎么样?。。。” “放心吧,”医生把她的手拿开:“孩子很好。” 沈娜长啸一声,向后一靠,险些晕倒,被白羽一把扶住:“去看看小雨吧?” “等等,”沈娜拍着胸口:“这孩子,吓死我了。”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白羽看到小雨正有气无力的朝自己笑。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也难掩其满脸的稚嫩朝气。阳光打窗子钻进来,照在病床上微微泛着金黄。病房内,药剂味儿几乎闻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高温炽焙棉被的气息。'奇·书·网…整。理'提。供'闻着令人很舒服,突然想睡觉。 沈娜一手握着他的小手儿,一手去抚摸他的小脸儿。发现他干燥嘴唇上暴起的皮,又是一阵心酸。走到一边,去给他削苹果。她面向窗外,不时用握着水果刀的手去擦拭那已然又滑落的泪。估计,苹果也会增添些咸涩的味道吧。 “小雨,”白羽坐在病床边:“你很喜欢这儿吗?刚出去没多久,就又跑回来!”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小雨生气的将头转到一边。 “来啦,我来啦!了进手术室得有特权,我想进他们不批准啊!” “没有!就是没有!我进去前一直在等你,你都没来!” “叔叔来啦,听到消息马上就来啦。只是路太远,”沈娜边说边走过来,伸手往他嘴里塞着苹果:“疼不疼?” “不疼,我都没哭!”小雨一脸自豪,躲开她的手:“我要叔叔喂!” “好,既然小雨这么勇敢,我就犒劳犒劳我们的小英雄。”白羽接过苹果,喂了他一口:“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见我?” “因为,我想让叔叔看看,我是一个男子汉!”说着,他举起手炫耀,马上被沈娜塞回了被窝。 “那当然,一看小雨就是个大大的男子汉!不会怕这种小场面的,”白羽将一大块苹果塞给他。 小雨边嚼边示意他低头,趴在他耳边道:“叔叔,你不知道,我。。。阿姨一直哭呢,还得我安慰她!” “真实的,”白羽抬起头:“他们女人本来就不如我们男子汉!” “是,小雨是男子汉!”沈娜坐下来,笑道:“谁也比不了我们小雨!”继而,转头对白羽道:“小雨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休息吧,看你的脸色多难看。” “没关系,”白羽看着她一脸的憔悴倦容:“还是你去吧,折腾了一晚上,我来陪他。” “你去吧,我晚上睡了会儿,现在不累。” “小雨,”白羽冲他挤挤眼:“要叔叔陪还是阿姨陪?” “当然要阿姨。。。去休息了!”小雨调皮的眨着眼。 沈娜无奈,只得乖乖回去。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指着小雨关照道:“要听话啊,不要调皮,别乱说话!” “收到,”小雨用力点点头,朝她一挥手:“拜拜!” “你呀!”沈娜摇着头走了。 “叔叔,”小雨目送她出门,转头问道:“你觉得阿姨漂亮吗?” “当然漂亮啦!” “呵呵。。。”小雨挤眉弄眼的怪笑着。 “小鬼,这么早熟!”白羽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长大了,准是个花花公子!” “不用长大,”小雨摇头晃脑的说:“我现在已经有心上人了!” “噢,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得到我们小雨英雄的垂青?” 小雨警觉的四下看看,认真起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我保证不出卖你!” 小雨仍不放心,逼着他拉钩后,才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是。。。鞠萍姐姐!” “哈哈。。。”白羽大笑。 “不许笑!”小雨严肃的打断他:“我是认真的!” “好,好,认真的,叔叔不笑,叔。。。叔。。。不笑。。。” 小雨的身体到底还是虚弱的,和他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白羽帮他掖好被子,盯着他熟睡的小脸儿发起了呆。这孩子愈发招人喜欢了,正想着,小雨含含糊糊说起了梦话,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叫妈妈,看来,他对爸爸的概念生疏的很,唉,这孩子,也愈发可怜了。 白羽起身走到窗前,迎着朝阳深深吸了几口凉丝丝的新鲜空气。想冲淡自己的饿倦意,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吴婷,是该给她打个电话的。临回来时,她说想多玩几天,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白羽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环顾病房,没有电话。要么出去打?他寻思着,回头瞧瞧小雨,又怕他出现术后的不良反应,结果,还是坐了回去。 小雨仍旧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惹白羽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不觉中,竟也睡着了。不知多了多久,朦胧中,一些轻微的沙沙声将他吵醒。睁眼一看,沈娜正蹑手蹑脚的转身关门。 阳光打窗子斜斜射进来,只还能照到房间一隅。屋内,也亮起了灯光。才知道,自个儿竟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天。小雨不知何时醒来,此时正看着他出神。 沈娜好容易才轻轻关好门,一转身,发现白羽却早已醒了。正在和小雨眼巴巴的看着她:“对不起啊,还是把你吵醒了。”她将一袋营养品放在桌上:“医生说小雨这几天只能吃流食,早上给他吃苹果,医生知道了还批评了我一顿。幸好吃的不多,没多大关系。你也去吃点东西吧,饿了一天了。” “你吃过了?”白羽揉揉眼,一枕巾自背滑落。 “我哪吃得下,”沈娜猫腰捡起,放回了床上。 “叔叔,”小雨看看她,扭头命令道:“现在,马上带阿姨去吃饭!”说完,露出一脸坏坏的笑。 “遵命!”白羽行了个军礼,扭头对沈娜道:“走吧,在医院里,病人最大,他的话就是命令。” “我还是不去了,小雨自己。。。” “我自己能行!你快去吧!”小雨推推她,很无武断。 沈娜争执了半天,终没拗过他,只得乖乖从命。刚到门口,小雨就又叫住了白羽:“叔叔,男人之间的谈话,可不要和别人说哦!”他勾着指头晃悠着。 白羽会意,笑着点点头:“一吃饭嘴都堵住了,哪还有空说别的。放心吧!”说完,二人转身出门。 吃饭时,沈娜先是楞了一会儿,后紧张追问,小雨是否胡乱和他说了什么?白羽笑说没有。她再三盘查未果,只得作罢。只是,整顿饭她都满腹狐疑的偷眼观察着白羽,就像他和小雨合伙骗了她什么一样。直到吃完,她仍在心神不宁。不过,倒没忘嘱咐他给吴婷打个电话,免得她误会,白羽点头满口答应。 “对了,”二人刚要分手,白羽又问道:“阿兰知道吗?” “她。。。”沈娜吞吞吐吐的说:“她。。。不知道,还是别让她知道了,上次。。。那事儿就够她受的了。不想再打击她了,你。。。别管了,我能处理好的。你快回去休息吧!”说着,推白羽上了出租车。 回到家,白羽连衣服都没脱,就浑头末脑的睡了个昏天暗地。第二天清晨起身,全身是又酸又痛。他也顾不了许多,匆匆洗脸刷牙,简单梳理,早早赶到医院。每天如此,小雨倒一直相安无事。可吴天为他放的庆功假,却变成了病假。一来二去,也把给吴婷打电话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五十三 本以为他们会多玩几天,不料想,没两天他们也打道回府。然而,并非是满心欢喜的凯旋而归,反而一进门就将白羽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说,你办的这是什么烂事儿!”子夫将白羽一把推倒在沙发上,气呼呼地指着他道:“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一人跑回来了!” “那天,不是情况紧急嘛,我也是舍小利而取大义。”白羽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再说,你和三木一伙,我在不在又有何关系?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给,先消消。”他将水递过去,子夫不接。他只好将水放到茶几上,坐了下来:“我和吴婷打过招呼,她知道。” “你还有脸说!”子夫一瞪眼,咬牙切齿道:“不提她还好,一提她我。。。我把你万剐凌迟了都不解气!” “别呀,再怎么也是兄弟一场,有那么严重嘛!” “还不严重?”子夫指着他的鼻子:“把女朋友扔下来会老情人,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吗?” “哎,你可注意措辞啊。”白羽纠正道:“谁告诉你她是我的老情人了?我是为了一可怜的孩子,关心别人也有错吗?” “你甭解释,”子夫一挥手:“过多的解释就是掩饰!关心别人,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吴婷?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我和她说啦,她首肯,我才敢回来的。”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子夫指着他的脑门儿:“亏你总夸自个儿聪明,亏你总炫耀自个儿如何如何的了解女人,我呸!全是欺世盗名!连我都知道她那是言不由衷,你会不明白?” “哪呀,她说的时候还是特别诚恳的。” “你都提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拉着你不让走?那不显得她也太骄横跋扈不近人情了吗?” “就是嘛,我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知道她深明大义,不会怪我的!” “你放屁!”子夫砰地一砸沙发:“她不怪你,她不怪你才怪呢!你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啊?深明大义,我告诉你,打你走后,她就一直闷在屋里没出来过!” “那兴许是她不愿意出去呢?不想给你们当探照灯,她不去,你玩你的不久完了吗!” “你。。。你丧尽天良!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子夫气的浑身发抖:“我玩我的?说的轻巧,她那样,我还有心思玩吗我!就是我想,三木也不干呀!这两天,我光收拾你那烂摊子了,还玩个屁!好么,跟酒店的人倒是混熟了,连扫厕所的都认识了!” “这好事儿呀,因祸得福,下次去咱还住哪,就凭你,指定给咱来个半折!”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除非打死我拉着去,哼!牵只狗都比和你一块去强!” “哎,那可不行,飞机上不让带宠物。” “少来这套!”子夫一脸懊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干嘛非得和你一块去,早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行啦,行啦,别气啦。”白羽扭身给他捶着背:“全是我的错,我害你没玩痛快,我赔礼,我道歉,可以了吧?再不行,下半年屋子全归我收拾总行了吧?这可就功大于过了。” “走开!”子夫抖落他的手:“你犯的可是原则性错误,根本无法用外来因素补救的!” “那。。。我就从思想开始改造。” “你还贫!更可气的是,你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打!你。。。你还算个人吗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人家?” “哎,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本来是要给她打的,而且不知一次。可手机没电了,就没打成。” “那你不会用电话呀?全城电话都短路了?你手机不会充电啊?发电厂着火啦?本来想打,你本来就不该回来!不该去,不该认识她,不该。。。生出来祸害人!你。。。赶紧死了算了你!” “你看,你别急呀,听我说嘛。我本来是想用电话打的,可当时得照看那孩子,走不开,后来,我。。。就忘了。” “忘啦!”子夫的眼像俩点着的乒乓球:“你怎么忘不了别的?忘不了吃饭,忘不了睡觉,忘不了吃喝拉撒睡,偏偏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渴了喝水,饿了吃饭,这都是本能反应,我总得想到才能做吧?我忘了还怎么做?那不成无事生非了吗!” “狡辩,纯属狡辩!你一人在这边,谁知道你都干什么了!无风不起浪,她一电话你就颠儿颠儿的跑回来,谁知道你们什么关系!说不定那孩子就是你们俩的孽种!” “哎,子夫,你这可就没道理了啊。你这纯粹是断章取义,以你的主观错误意识顺藤摸瓜给我扣上了一莫须有的罪名,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纯粹是在牙尖嘴利为自己不清不白的事实真相在遮掩诡辩!” “那好,既然咱都有错,那就各退一步。你消消气,我这不也低头了吗!” “我干嘛退?我没错!” “要不这样,”白羽一举手:“我发誓。。。” “你少来,”子夫打断他:“别总拿发誓压我,你以为我是基督徒就会总听你发的那些烂誓吗?你因为你一举手就总能独当一面吗?告诉你,没用,一点用都没有!你一天不知要发多少次誓,我耳朵都长老茧了。你还是留着那套词儿去骗吴婷吧。”他喘口气,喝口水:“你这些烂事儿我也懒得管,最可恶的,你一人回来,我们的协议怎么办?” “噢——”白羽恍然大悟:“我说这么大火呢,放半天空炮,感情这才切入正题!” “这。。。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原因!”子夫仍能理直气壮:“主要还是为吴婷打抱不平!你也不想想,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样对人家的!你不觉得。。。” “好啦,好啦,”白羽打断他:“别的话就此打住,归根到底不就为了你空手套白浪骗得我那俩赞助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返回的。这样,咱也别百分之八十了,你所有的开销,我一人全包,就权当是赔罪了,你看我这样安排妥当否?” “这还差不多!”子夫的情绪稍有缓和。 “这不结了,至于兜这么大圈儿嘛!”白羽一脸满不在乎:“算算,总共挥霍几何?别客气啊,最好连上公厕的钱都算上!” “谁和你似的那么无耻,算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这不完了吗,”白羽搭在他肩上:“来,笑一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这么多年不见,真还挺想你这冤家的,呵呵。。。小别胜新婚啊!” “甭和我套近乎,”子夫推开他,与其平和了许多:“看你见到吴婷还笑不笑的出来,先想想她吧,还不赶紧着打个电话!” “她现在在哪?” “我哪知道,刚到机场她就自个儿走了。” “稍等。” 白羽起身去打电话,发现对面窗子的等又是黑的。不光今天,最近楚云和他似乎失去了默契。趁这两天子夫不再,他终于又能光明正大的看看她时,却看不到了。 此时,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物体蠕动了一下,白羽耳边传来一阵盲音,吴婷的手机关了。经子夫一番话,白羽表面看上去没甚么,其实心里早就沸腾。自个儿确实挺对不住人家的,俩人高高兴兴乘兴而去,回来却剩她自个儿孤伶伶败兴而归。况且,她为这次出行又赋予了更深层的含义,如此以来,她若往下一想,这似乎是个不祥之兆! 五十四 “怎么不说话?”见白羽转身而回,子夫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白羽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她关机了。” “那你不会打电话啊!” “她手机都关了,不明摆着不想搭理我吗?电话还能打通?”白羽往沙发上一靠:“算啦,反正明天也得去公司,见面再说吧。” “那还不赶紧去查一下百科全书,看有什么破解之法没有?” “别说百科全书了,我就连孙子兵法,投笔肤谈,易经八卦,奇门遁甲,推背图全翻烂了,恐怕也找不着解决之道了。” “那你完了,”子夫一呷嘴:“老祖宗就这么点儿精华,节哀吧!”他边说,边掏出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给你的。” “哈!我就说你小子不会这么绝情寡义嘛!”白羽边说边层层拆开包装,里边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心,最核心位置,又是两颗连在一起的红色小心,并怎么晃悠都始终在中心位置保持平衡不会分开:“谢啦!” “别谢我,这些都会算你头上!” “那我不管,只取其精髓,花钱又何妨?”白羽举着玻璃心:“心意是你的就得了。不过,俩大老爷们儿送这玩意儿,你可是够骚的,都赶上屈原了!” “你别挨骂了,我之所以选它,是想提醒你,女人的心就和这玻璃心一样,虽然,某种层面讲坚硬无比,但某种层面又不堪一击。哪怕是失手掉到地上,结果都将是无法弥合的破裂。不管你是有意无意,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黏合心碎的胶水,所以,想长久保存,就得加倍珍惜,不得有半点粗心大意。好自为之吧!” “我向来是好自为之,你也别借它仅供我勤勉之,我看,咱还是共勉之吧!” “唉!”子夫盯着那颗心:“神秀曰: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常拂拭,莫使染尘埃!这一恋爱,才终于参透个中奥妙啊!” “又发花痴了吧?怪道未受衣钵!惠能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我看,释迦灵山会上的拈花一笑,才足以道尽天机!” “是呀,佛曰:不可说。我看呀,是不能说,亦或不知如何说。也许是咱笨,还差翠微一禅杖,临济一蒲团!” “亦或,镜清啄啐!” 男女之间的感情,似一盏清茶。开始时,越泡越浓,但虽冲泡次数的增加,会渐渐变浅变淡,最终索然无味。酒是陈的醇,茶则新的香。所以,若想保持馥郁芬芳,就得时时续添嫩芽。爱情从来不会一成不变,别以为一辈子只选一种花就代表了忠贞不渝。其实,偶尔换换品种,她非但不会认为你的心在变,反而会觉得你越来越懂浪漫。 自从白羽和吴婷相恋后,他就一直送她为二人牵线搭桥的太阳花。这次,他决定火红热情的玫瑰。心想,这足以令她欣喜若狂下,对以前的不满一笔勾销了。因为,玫瑰的花语才是奔放的爱情。尽管,那是带刺的。可那又如何?梁曼娇说过:红娘和月老最该喜结连理,可生个孩子却会是那长着翅膀逮谁射谁的丘比特。爱情,本身就是一怪胎! 第二天,白羽在公司楼下见到了吴婷。不过,她并不如他所想那样闹个天翻地覆鬼哭神嚎。只是表情略显淡漠,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当白羽将花举到她面前时,她的脸便由淡变浓。此花有如她的心花,怒放下,将其玉面映红。阳光照射到她的眼中,那闪闪烁烁着的,是兴奋的莹莹泪花。 “喜欢吗?” “嗯,你从没送过我玫瑰。”吴婷重重点着头,举到鼻下闻了闻:“香味没有太阳花的浓。” “浓非浓,淡非淡,浓淡之间,消减的是味道,情义却醇厚了千重。天高云才淡嘛!”白羽借机卖弄一番。 “那。。。”吴婷低下头:“为什么以前不送我?” “要过度嘛,得给你段适应时间。等有了抗体才敢送,不然,”白羽笑着说:“怕冲晕了你!” “才不会呢!”吴婷也笑了:“你又逗我!” 见天下太平,白羽做生气状吓唬道:“我没陪你,是不是和子夫发牢骚了!” “没有,”吴婷矢口否认:“我没有!” “还敢顶嘴!”白羽一指她:“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我真的。。。没有嘛!”吴婷又低下头,嘟起嘴:“我。。。只是有些不高兴!” “知道啦,逗你玩呢!”白羽抱住她:“换谁都会不开心的,可你这一闹情绪不要紧,可害苦了子夫了!” “他怎么了?”吴婷紧张起来似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是不是和三木。。。” “想哪去了!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抱怨没玩痛快罢了。对了,”白羽严肃起来:“我的礼物呢?” “呀!”吴婷轻呼一声:“我。。。我当时。。。不高兴,就。。。忘了!” “没事,”白羽见她皱眉自责,很是不忍:“我开玩笑的,没买就算了,总皱着眉可是要长皱纹的哦!” “对不起啊!都怪我!”吴婷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啦,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白羽拍拍她。 “哈哈。。。”吴婷突然笑起来:“你上当了!” “好呀,小鬼!赶在太岁头上动土!反了你了!”白羽一把揪住她:“拿来!” “好,好,你先放开我,我给你拿。” 吴婷从包里掏出个盒子,双手奉上,白羽一接,她趁机跳到了一边。 “什么?” “你自己看呗!” 白羽拆开层层包装,最后,露出个巴掌大的盒子。一开盖儿,蹭!一毛乎乎的怪东西窜了出来,还在晃晃悠悠的吱吱怪笑!吓得白羽一跳老高! “哈哈。。。吓到了吧?哈哈。。。”吴婷笑得前仰后合。 “小鬼!干和我恶作剧,我说怎么跑那么远呢!” “哼!谁叫你总逗我的!”吴婷走回来,随手又掏出了一个盒子:“这才是真的!” “我为什么相信你?”白羽接过来。 “我会那么笨吗?”吴婷歪头道。 “谅你也不敢!”白羽得意的说。 这次只三层包装,可白羽跳的更高。这个毛乎乎的家伙更大些,怪叫同时,还冒出了一股白烟儿! “哈哈。。。我不笨,是你太笨啦!哈哈。。。这叫兵不厌诈!哈哈。。。”吴婷早又跳开,看来,她今儿算是玩尽兴了。笑过,闹过才又走回来,手里依旧拿个盒子。 “你可别三气周瑜啊,”白羽心有余悸的接过:“那我可就要气死了!” “不会了,我才不会玩狼来了那一套呢。”吴婷这次没跳开,不过,白羽也不用打开就已知里面为何物了。因为,吴婷的手腕上,多了块精致的手表。 “对了,”吴婷边帮他带着表边问:“那孩子怎么样?不严重吧?” “没事,住几天院就好了。”白羽抖抖手腕,阳光下,表熠熠生辉。 “那。。。”吴婷试探着问:“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呀,蛮懂事儿的嘛!”白羽笑道:“孺子可教也!” “那。。。沈娜不会在意吧?”吴婷担心的问。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白羽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吴婷忙道:“我。。。我是怕。。。打扰那小孩!” “这还差不多,”白羽拥着她往里走:“下次注意啊,中午我等你!” “好的,”吴婷满足的点着头。 “还有,”白羽看着她:“知道见了你爸爸要怎么说吗?” “当然知道啦,”吴婷靠在他肩上满意的笑着。 五十五 吴天不愧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果真一诺千金,丁是丁卯是卯说到做到。白羽刚到公司还没等找他,他就主动将他传入了办公室。吴婷也跟着跑进来,吴天试图阻止,似乎觉得这事儿不大光彩。但没成功,吴婷稍一跺脚,小脸还没绷,老头就点头哈腰将这位小姐请了进去。白羽跟着沾光,也享受了一回总裁帮着开门撩帘儿的特殊待遇。 进门后,吴天显示煞有介事的问了些诸如玩的开不开心呀,对吴婷好不好呀,有没有欺负她呀等等或公或私的常规性问题。对此,白羽早就打好草稿,一一应答如流头头是道儿。缝了件儿天衣,耍的老头一劲儿点头称是团团乱转,逗得吴婷一劲儿吃吃窃笑,还总找机会朝白羽挤眉弄眼。常言道,娶了媳妇忘了娘,她这岂不是有了男友忘了爹?幸好,他们是善意周旋以恶的方式达成好的目的,大可不必以那个不变的标准一并论之! 然后,老头抽出单刀砍向实质。表面说白羽工作辛苦,积攒些资产不易,实则实在映射他所用几何。白羽胡乱报了个合理的数字,身为员工或一个人来说,这点起码的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至于子夫,他早就打算好了,既有言在先,又不想做小人,只好是自己掏腰包了。不料,老头听完报价却很是惊诧!反到吧白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这都嫌多?这已经是价格底线了,再少可就穿帮了!果然是装大方,本质未变! “你。。。花了这些?”老头一脸的不相信。 “这。。。吴总,您也知道,香港不同内地,它的消费水平是很高的。”白羽解释着。 “对呀!”吴天转向吴婷:“婷婷,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没有,”吴婷忙从办公桌上跳下,打起掩护:“我们玩的可好呢!” “噢,那就好,那就好,”老头放了心,白羽也松了口气。原来是嫌花的少啊,看来,这次他是真慷慨。唉!真是有点后悔说少了! “白羽,”老头又道:“和我女儿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她不开心。为此,我从不惜代价!” “爸!”吴婷皱起眉头:“都说了玩的好了,你还这样!”说完,将头一甩,给了老头一后脑勺! “好,好,不说了,是我不好,都怪我啊!”老头见女儿龙颜不悦,老气横秋一扫而光,立马变成了一知错能改的好孩子状。 白羽忍笑看着这父女俩,心中冒出了那句谚语: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倒不如改成:天下父母心可怜!吴天这等的身份,在女儿面前真是着实的可怜的要命!谁说的:老子和儿子的身份成正比,地位却是反比。身份:老子是儿子的老子,地位:儿子是老子的老子!唉!家家养着个小祖宗!半晌,吴天终于取得了女儿的宽恕,吴婷起身拉白羽出了门。 “你骗得了他,却骗不了我!”吴婷调皮的说。 “那当然,理论上来说,咱是一伙的!”白羽捏捏她的脸蛋儿:“一丘之貉!” “不是!”吴婷神秘的一笑:“不光这事儿,其它的,你也休想骗我!” “不会吧,这么厉害!难不成你在酒店憋了两天,憋出什么特异功能来了?” “这两天你有没有想我?”吴婷盯着他的杨静突然问。 “想啦,可相啦!” “你骗我!”吴婷有些失落:“你根本没想我,我从你的眼中看出来了。” “傻瓜!”白羽一拍她的小脑袋:“你那点雕虫小技还敢和我卖弄!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嘛!我是故意的!” “你知道?”吴婷惊讶的看着他:“我不信!我昨天才知道的!” “呵呵。。。不才,在下三岁的时候就已明白!一个人呢,在回忆思考的时候眼睛一般嗖是看自己左上方,而编造谎言时呢,习惯看自己的右下方。”白羽转着眼珠儿:“这是不是就是你的理论根据?” “呀!你好坏!明明知道还骗我!哼,不理你了!”说完,一转身气冲冲的钻进了白羽的办公室。 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有种感情嫁接的功能。在爱人和第三方之间,她就如同一条带放大端子的纽带。将爱人的情感吸收,在成倍的输向彼方。当然,这第三方不包括其它的女人。如若那样,情况恰恰相反。 由于白羽对小雨的关心,致使吴婷爱屋及乌。并绝对在他之上。更何况,女人本来就是易感人群,怪道韩剧在中国与其之间,赚出一道汪洋。她们对所有孩子不管是己出还是它产,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母性关怀。沈娜如此,吴婷亦然。 中午下班后,吴婷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营养补品。仍怕有不到之处,一劲儿追问白羽小雨的喜性。直到二人变成千手观音都应接不暇时,她才心有不甘的罢手。看着她的认真模样,白羽想,做她的孩子,应该绝对幸福。 但她所做的这一切并没引起小雨的好感,反而是心存敌意。小孩子根本不会也不懂掩饰其自身的情感,所以也就不会如大人般给对方留几分情面。他对吴婷那带搭不理的生硬态度,白羽看着都给她抱屈。但他也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因为自己无权批评他,自个儿算哪根儿葱哪头蒜?哪个草坑儿里蹦出来的蚂蚱?倒是沈娜,是不是呵斥他几句,又得白羽在旁劝阻,反从中落了个大好人的形象。 沈娜对吴婷能来看小雨,表示很是感激。一个感激,一个客套了半天。吴婷对于小雨的真情流露倒不以为然,非但未因此而干扰到她与之他关心的热情,反而更坚定了她的信念。用她的话说,就是小孩子都这样,喜怒无常的。动不动就会发点儿小脾气,使点儿小性子。又或今儿小雨心情不好,要么就是他们彼此太陌生。以后,熟悉起来就好了。对,肯定是这样,吴婷自信的点着头,用种种的假设将自己遇到的冷遇全部合理化。 而小雨的心思,白羽是再明白不过。别看他年龄小,思想却颇成熟老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多舛的命运都会使人少年老成。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每次生理创伤都回事一次心灵的积累。 这几天,小雨总是在有意无意撮合白羽和沈娜。对于他那种种想当然的做法,白羽二人都很尴尬。但又无可奈何,他毕竟是个孩子。当他有限的表达能力不能承载和运作他过分发达的思维时,做出的某些举动就都会显得如是稚幼可笑。 他对吴婷的态度,就能充分证明这一点。因为,他做什么事都会是他认为,也就是自以为是。他认为白羽应该和沈娜好,那么,沈娜就应该和白羽好。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孩子不同于成人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天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个主体宇宙。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他认为好的,那就是真理。而成人只是围绕别的中心运转的行星,中心不同,或老板,或长官,或家庭,亦或老婆。总之,自个儿不能主宰自个儿。 现在,吴婷的突然出现,就有悖于小雨的思维逻辑。他假象的那个不争关系受到了威胁,自然就会生出抵触。对吴婷这个受害者,白羽非常过意不去。可又能怎样?他这颗行星得同时围绕若干中心转悠,惟付之一笑罢了。 中午,三人一起在医院餐厅吃的饭。饭菜很简单,白羽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复杂。吴婷和沈娜聊得热火朝天,以前对她的种种怀疑猜忌早不知扔到何处。沈娜始终保持着老大姐那种亲切的笑容。白羽冷眼旁观,总觉得她那笑容背后有股隐含的心事正在重重加重。但他也只能是莫名的感觉,不能肯定。或许是受以前的影像,以致见到她时总认为她的心思在别处。要么,就是自己的思维太发达,才造成了这种种的假象。究竟怎么回事儿,思来想去,他仍不得而知。 吃罢午饭,吴婷又拉着沈娜的手越好再来。沈娜满口应承,热烈欢迎。白羽却颇担心,介于小雨今天的表现,他肯定会延续下去,而吴婷今天的错觉,可不会一直错下去。她今儿没意识到什么,是自己幸运罢了。但他今天的幸运,也是很难一直幸运下去! 五十六 任何家庭都有种隐匿的危机,犹如一颗深水炸弹,不管二人婚前多么的千般恩爱万种柔情,结婚那刻起,这颗炸弹亦不可避免的正式启动。游荡于二人齐眉举案地生活海洋中,遇到小的障碍,会产生摩擦,女人的手会变成猫爪,男人的脸则变成西瓜皮。遇到大的障碍,它很可能就会爆炸,将二人世界无情的炸成两个二人世界。很像是细胞分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轻则纷争不断,重会妻离子散! 钱龙的深夜造访,无疑是这种摩擦的直接佐证。当然,摩擦力不是很大,只是将他擦了个皮开肉绽!白羽和子夫对此表示出了相当的庆幸,甚至落井下石。他们非但未同情这个婚姻的受“益”者,反而幸灾乐祸了半天。相形之下,自己是何等的明智,哈哈。。。无妻一身轻啊! 白羽和子夫吃罢晚饭,坐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只听门外传来阵阵紧促的敲门声。咚咚地就像扭秧歌的大鼓,然而,显然敲鼓的大爷看着一群穿红着绿花枝招展扭腰提臀搔首弄姿的大妈们一时枯木逢春把持不住鼓都乱了点儿!白羽和子夫的阵脚儿亦大乱,大爷的鼓点愈演愈乱,最后,简直到了地动山摇之地步。白羽子夫支棱着耳朵,面面相觑。 “子夫,水电、房租、有线电视、保护费都交齐了吗?” “交了,全交了!” “你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居委会大 (: ) 惑众妖言 第 17 部分阅读 “子夫,水电、房租、有线电视、保护费都交齐了吗?” “交了,全交了!” “你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居委会大妈看见我都会笑了,还能有什么未尽事宜。” “那。。。”白羽看着怦怦闷响,一劲儿抖动的山门:“那尚有何事,能引得此公如此的愤怒?” “不知道,”子夫摇摇头。 “要么,劳您驾?” “我?还是您挪挪吧。” “不是,我这小身子骨。。。这样,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讨个大算是你爸爸,咱。。。” “呸!别挨骂了你。行啦,行啦,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相声。这样,一起去,如若没事还则罢了,若是歹人,上盘归你,我攻下三路,走!” 二人视死如归,噌到门口,外面却悄然无声了。二人将耳朵贴将上去,仔细聆听。突然,雷声大作,将二人震到一丈开外!白羽耳朵里就像撞进了一只苍蝇,再看子夫,也好不到哪去,似乎耳中蹦进了一只蛐蛐,正捂着跟那蹦呢。 二人战战兢兢打开门,迅速闪到一边定睛观瞧。钱龙,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面前。秀发乱蓬蓬如秋日荒草,脸像个紫茄包子。衬衣扣开至第四个,手里拖着件沾满灰尘的外套。穿双拖鞋,狼狈如刚从越南战场败阵而归。若不是彼此相识,谁都会将他和街边流浪汉归为一类,并且,还混得不怎么样。 “怎么这么久?”钱龙瞪了二人一眼,象头得了疯牛病的公牛,冲至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气死我啦!”他嘴里咆哮着,鼻子似乎哧哧地喷着白气,蹄子当当的砸着茶几,将装饰用的青花盖碗震得如草裙舞娘般疯狂抖着。叽哩咣当、噼里啪啦之声混为一体,犹如乱了章法的爵士舞曲。 “对不住,对不住啊。我们不知道是您老人家,还以为是收什么乱七八糟费的呢。”白羽解释道。 “是呀,这深更半夜的,都是房东跟这堵人,”子夫附和着:“哪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啊!” 介于钱龙现在的状态,二人不解何故,为了安全起见。二人不约而同于他一丈开外的地方站定,子夫的手,放到了电视旁,那儿,有一花瓶。二人盯住他,以静制动。 钱龙气的半天说不出话,低头看见子夫喝剩下的水,一把抓起,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抬胳膊一抹嘴,顺势指着他们,恶狠狠开口道:“你们。。。你们俩。。。千万——别结婚!” 二人心中先一紧,再一愣,随即明了。定是他后院起火,很显然,他是下马一方。好嘛,不说还以为他遇见李菁老师的表妹了呢。白羽放松了戒备,子夫也放下了已然在手的花瓶。二人忍着笑走了过去,一边一个把钱龙夹在了中间。 “怎么回事?”白羽弹弹他身上的土,明知故问道:“是谁如此的色胆包天,竟敢对我们阿龙下如此毒手?” “还能有谁?”钱龙两手一摊:“还不是陈亚楠那只母老虎!没想到,这女人一发起疯来这么大劲儿!” “嗨,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钱龙一瞪眼,白羽不敢说了。 “唉,女人哪,蕴藏的威力是不可估量!”子夫说开了风凉话:“人都一样,谁也不知身上到底还有多大的潜力。据说,人这大脑仅仅开发了千亿分之一而已。又据说,女人尚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力量尚未开垦。恭喜你,你触发了她们的潜能,真可谓是女人进化史上的一大功臣。就擎等着妇联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你来颁奖吧!如此以来,阁下深夜屈尊至此,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荣甚幸甚啊!小生真感激零涕而不尽,唉,罢了,唯五体投地而已!” “区区一弱糟糠岂是你的对手?竟将你弄的如此。。。这么落魄?唉,真是可和范进范举子一拼。”白羽自后冲子夫挤挤眼。 “她哪是我的对手!我。。。这一拳。。。我。。。我。。。我。。。”钱龙挥舞着拳头,我我地把赶早进城卖菜的马车都叫住了,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可她不是怀孕了吗?我哪还敢动她?我一反抗,她就腆着肚子追着让我打!我还能有什么脾气?哼,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份儿上,我。。。我。。。我。。。”又叫住了辆卖瓜的。 “那也不至于惨成这样吧?”白羽拈起他那被揉搓的和用过的卫生纸一样的领带:“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大不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不久完了!两口子打架你还要什么面子?没人笑话你,被老婆追着打的满大街都是,比餐厅的蟑螂都多,这是一全球性的问题,说不定连外星都一样呢!被老婆打那是光荣,打死了都是死的光荣!” “我何尝不想啊!”钱龙一脸无奈:“可我刚一进门,她就堵住了退路,我唯一能逃的出口就只剩下了我门家窗户,大哥,我家可是住十二楼啊!我只好束手就擒了,挨顿揍总比丢了小命儿强吧?” “那倒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连山都推喽,她还跟哪砍柴去是不是?”子夫一脸似笑非笑:“可你可以躲起来呀?耗子见了猫都跑,猫见了狗都钻,求生欲是所有物种的本能。” “我倒是想躲,可哪有机会呀。”钱龙一耷拉脑袋:“她回手将门一锁,不由分说蹭就窜上来了,又抓又咬恨不得把我给撕了!我被摁那就像只被扔进老虎洞的草鸡,等反应过来再闪,这不,成这鸟样了!” “可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你哪得罪这姑奶奶啦?”白羽不解。 “最可气的就是这一节!”钱龙一脸委屈,更加不解的道:“哭了半天还不知谁死了呢!挨了半天揍,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说我这。。。冤不冤呀我!真是的!没活路儿了!” 五十七 “唉,科技真是愈来愈发达,居然能让窦娥的基因重组,竟还做了个变性手术。”子夫笑呵呵的道:“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就闹吧?要么,就是你总喂她吃生牛肉,搞得她野性大发,哎,”他推了钱龙一把:“说实话,她不会早长毛了吧!” “听她口气,好像是嫌我回家晚了!”钱龙道。 “就为这个!唉,”白羽有点不可思议,一拍他肩膀:“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哀痛之心无以言表,唯顿足捶胸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这理由太牵强!什么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发作,”子夫连连摇头,沉吟道:“下雨还得先阴天呢,孙悟空都不是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剧后人传说,那是因何仙姑于河里洗澡流产所致。相关人士考证,他爹就是老被狗咬的那位。亚楠以前肯定会有些先兆异相,是你没在意罢了。万里无云下大雨,树尖不动刮大风,你以为是文革呀!哎,你老婆不会是红卫兵转世吧?” “没有啊,”钱龙边回忆边说:“我们一直都相濡以沫,挺好的。没有,”他肯定的点点头。 “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依我看,女人脸,变色龙,因地而变。”白羽道。 “对,”子夫接茬道:“说是保护色,维护自己生命,其实,就是打掩护,以便攻击对手。” “不过,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亚楠这么凶猛,”白羽怜惜的轻抚着他:“瞧把个大活人弄的,像刚从刚果探险回来。哎,听说那个土著都不穿衣服?” “别贫了!你看,”钱龙伸着脖子展示着那几道红痕:“现在还火烧火燎的疼呢!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这人生真失败,费这么大劲儿,就弄回这么个东西。追悔莫及呀!不过,”他郑重其事的看着白羽:“哥们儿,你要是打算结婚那可得思之再三,千万慎重啊!我是上了贼船了,骑虎难下。这不这摆着呢吗?明码标价,代价太高,损失惨重。天下假冒伪劣的东西太多,婚前把你哄晕了,一进门马上原形毕露。你说这买东西都有个消协三一五什么的维护消费者权益,他怎么就不弄个合格老婆审核委员会,弄个四一五五一五什么的。不,九九五八合适,一方面咱有个申诉说理的地方,一方面好好治治这群丧心病狂的。。。” “无道昏君!”白羽笑道:“专制的皇上,你那天喝高了说过。” “不是,”钱龙吼道:“治治这群东厂的太监,全是阉人,宦官专权!” “别呀,一杆子打死一片人,”白羽劝道:“你这不是找挨骂呢吗?再说,两口子打架,床头打到床尾和,你也得给自个儿留条后路,话不能说的太死!” “嗯,一定是了,”子夫沉默半天,突然开口道:“经过哦深思熟虑,透彻精密的分析,我敢打包票,她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什么?”白羽钱龙异口同声道。 “她更年期提前了!”子夫斩钉截铁的说。 “呸!你怎么不说她青春期滞后了?”白羽不屑。 “嗯,也有可能。”子夫道。 “有你个头!”白羽一拍他脑袋:“她这么年轻,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子夫坚持己见:“据最近一份权威调查表明,现代女性更年期普遍提前,当然,这和各方压力有关。你们仔细想想,女朋友的一些举动和处世方法是不是和老婆和母亲有点大同小异?哼,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所以,现在好多人买静心口服液什么的不只是送给妈,还送给孩子他妈,乃至将成为孩子他妈的女儿。青春期躁动,是更年期综合症的早期临床表现!” “什么乱七八糟的!依我看,”白羽对钱龙道:“她还就是单纯为你回去晚了,她们就爱在这方面较真儿。她发作,确实也不是一时兴起,她只是利用这个晚字来做文章,作为一个突破口,作为一个释放平时压抑的契机。你平时几点回家?今儿几点回的?” “我平时下班就回啊,大约八点半左右吧。今儿是晚点,可那是因为给员工开会来着呀。”钱龙解释道。 “她才不会相信这套呢,什么应酬啊开会啊都让某些男人糟蹋烂了。可信度太低了!”白羽道:“你以前肯定对她有什么承诺来着。” “没有啊,”钱龙陷入沉思。 “肯定有,你仔细想想。”子夫在旁提醒:“关于时间方面的。” “以前。。。我倒是说过。。。下班就回家陪她,可那都是结婚前的事儿了!” “对啦!”白羽一拍大腿:“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扭头冲子夫一挤眼:“老林,打脸儿扮相吊嗓子,准备粉墨登场啊!” “明白,”子夫点头会意,起身和白羽并肩站在了钱龙面前。 “你们又高什么鬼?”钱龙看看二人:“又要拿我开涮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把我涮的都快嚼不动了!” “哪能呀,”白羽陪笑道:“我们就是想现场演练,好让你明白一道理,加深印象。现在,我是男人,老林是女人,我们是一对恋人,看好了啊!” 说着,二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腻在了一起。 “你爱我么?”子夫先学着女人的强调温柔开口。 “爱,”白羽说。 “骗人!”子夫风骚的打了他一下。 “没有,”白羽幸福的摸着被打的地方:“嫁给我好吗?” “凭什么?”子夫害羞的低下头。 “就凭我对你的忠贞不二!” “你怎么保证?” “我保证,结婚后,一切以你为中心,你就是我的坐标,你是大树,我是树叶,我会永远付在你身上,即便落了,也要归于你的脚下!” “哼,空口白牙!” “不是,我肯定能做到。” “你还是给我一个实际点的承诺吧!” “那好,我保证,我的时间全归于你,工作时把你揣在怀里,下班后,把你抱在怀里!” “真的?” “当然。” “讨厌!” “哪那么多话呀你!”白羽出戏,推了子夫一把,对钱龙道:“阿龙,在往下看,现在我是丈夫,他是妻子,我们是一对夫妻。” 说完,退回去,距子夫两步之遥,垂手侍立。 “你爱我吗?”还是子夫先开口,语气蛮横! “爱。”白羽说。 “放屁!”子夫故作大力,踹他一脚。 “没有,”白羽呲牙咧嘴做疼痛状:“相信我好吗?” “凭什么?”子夫白他一眼。 “就凭我对你的忠贞不二!” “你拿什么担保?” “我。。。” “你什么你,别又给我空口白牙!”子夫打断他。 “不是,没。。。有。。。” “没有?结婚前你怎么说的?啊?给我好好想想!” “我说,你是我的中心,我的坐标,你是大树,我是树叶,我。。。” “说实际的!”子夫变成了一泼妇。 “上班把你揣在心里,下班把你抱在怀里。。。” “胡扯!今儿为什么晚回来三分钟?你编呀!” “哎,演像点,”白羽出戏:“三分钟能编个鸟啊!” “胡扯!今儿为什么回来晚了?你编呀!”子夫重来一遍。 “我加班,我。。。” “你混蛋!鬼才信你!我的天啊!”子夫噗通坐地上,蹬腿拍手撒起了泼,哭天喊地道:“你个没良心的啊。。。你个挨千刀的。。。我的妈呀。。。刚结婚你就变了心了你。。。我。。。我不活了啊。。。我。。。” “停!”白羽冲他打个手势,子夫立马爬起,笑得比哭都难看! “看到没?”白羽坐回钱龙身旁:“结婚,对男人来说是量变,于女人而言可是质变,道理明白了吧?” “不明白,”钱龙摇摇头:“我看你们俩像是在演闹剧!” “那就对了!婚姻本身就是一场闹剧!雷锋同志是男人典范,花木兰是女人楷模,但二人若结合,那不见得就是天造地设的模范夫妻!女人总会在你以前不经意的话上大做文章,婚前每个柔情蜜意的时刻,婚后都可能变成陷阱!然而,那都并非偶然,全是她的诱导所致!其实,当她问你要承诺时,证明她已经决定嫁给你了。她故作惺态哄骗你的一对誓言,全是一个个圈套。便于她以后无理取闹是有所依据!若说婚姻和打渔一样,似乎不大好听,但两者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婚前,是织网,结婚,是撒网,婚后,是收网。你小脑袋一露,她就算是捞着了。是煎是炒是烹是炸是咕嘟是炖,那可就全凭她的口味而定了!” “不会吧!”钱龙听完,不由一身冷汗! 五十八 “会,”白羽一点头:“她们都会翻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出来故意找茬,寻衅滋事。阿龙,以前没说过什么要和她同生共死之类的话吧?那你可就成釜底游鱼了,即便是她让你过几天清闲日子,那渔网不也得补补晒晒吗?” “这。。。”看来,他还真说过:“可她为什么呀?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为什么?她理由多了去了!她紧张你,怕你骗她,怕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怕你不负责任,怕你包二奶,怕你养情妇,怕你金屋藏娇令 筑爱巢,甚而鸠占鹊巢,怕你新欢旧爱脚踩两只船,怕你不忠心,怕你。。。等等等等,数不胜数。”白羽一拍他:“其实,这也是好事,换个角度,她更多的是怕你忽视她。这问子夫,他有生活。” “嗯,换汤不换药!”子夫点头称是。 “那她也不至于这样啊,难道她们都和少年先锋队似的,时刻准备着?”钱龙道:“这么随触随发,打枪还得拉拴上膛瞄准呢,她们总不能抱一荷枪实弹的五四式得哪打哪吧?总这么疑神疑鬼不成神经病了吗!” “哼哼,”白羽冷笑两声:“女朋友的天空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言而喻;老婆的天空是瓜田李下,寝食难安不可理喻!当男人从朝朝暮暮变成朝三暮四时,女人同时从朝三暮四变成了朝朝暮暮。男人为女人可以和全天下的男人为敌,女人为何不可为男人同全天下的女人为敌呢?” “我是为工作呀!”钱龙道。 “工作?别说是工作,你就是和条狗多待会儿她都会吃醋!”白羽点上支烟,深深吸着:“你身边所有东西,有生命的没生命的,带尖儿的,带刺儿的,带勾儿的,带刃儿的,带星云锁链带峨眉刺儿的都将成为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连多看会儿书她都不干!她认为你倒不如多听她一会牢骚。而第二天,你的书就会不知所踪,谁干的?还用说吗?但她还会跑来假惺惺帮你找,边找还会边责怪自个儿粗枝大叶粗心大意。你能怎样?你得安慰她!如若不然,她又会反咬一口,会说在你的心中她还不如本儿书,又得无理取闹半天!” “那她总得讲道理吧?我这又是初犯。”钱龙为自己鸣不平。 “道理?哈哈。。。”白羽指着他冲子夫道:“老林,他居然和老婆讲道理!这不异想天开吗?你这梦可够春秋黄粱续黄粱了啊!”他转回头:“那你得去女权运动以前的小日本儿!那是叫什么?幕府还是什么来着。矫枉过正下,连日本娘门儿都硬了,你还指望有和女人说理的地方?在学校老师或许讲理,在社会法院或许讲理,这都还是两可之间!在家里,老婆就是古巴比伦的汉莫拉比法典!道理?还初犯?俗话说,在一在二不再三,女人会拿来一翻,有一有二就有三!她认为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和你讲理纯粹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会更嚣张!由晚回来一会儿演变成彻夜不归!你想,这头一次她就胡搅蛮缠给你闹个天翻地覆,你还敢有下次?张爱玲女士说过,出名要趁早。她们也会一插腰道,管老公得提前!” “可我这不是公务缠身身不由己吗?再说,我也是为这个家呀!”钱龙一皱眉:“好钢也不会用在刀刃上,这个女人!” “认了吧,此公天龙八部都有座次,学名夜叉。惹得起吗你!你不就一大中华区总代理吗?中国不就你大吗?有什么?你以为山中无老虎,猴子就可以称代王?想得美!家里不还有一尊菩萨呢吗?工作早会儿玩会儿还不是你说了算?反正除了她也没人比你大。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老婆在家千万别忘了每天三柱高香,信念,得在心中!” “是呀,都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个支持他的女人。殊不知,多少失败男人背后,不也是女人捣鼓的吗?人哪有自来坏的?大多贪官还不都是枕边风的祸害?亚当都是厄娃害得,某种意义上,老婆就是老公误入歧途的指路明灯。唉,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子夫叹道,转头对白羽说:“哎,老白,你又不是她们,怎么会如此知之甚详?” “是呀,”钱龙也将信将疑看着他。 “据心理学家分析,百分之八十的女性都存在此心态。亚楠聪明吧?”白羽问钱龙,见他点头继续道:“心里学家分析的结果是,聪明女人都会这样做!不过,据历史学家和人类进化史学家抽样调查取证后核实,现在,倒还是仅存一小部分很讲道理的女人。你回家再晚,她都会放好洗澡水独守孤灯等你,给你搓背时还会关切的问水温是否合适?力度是否刚刚好?是凉是烫?要轻要重?洗完做个按摩吧?饭都热好了!但这类女人在心里学家眼里又是傻!这点,俩家一直真论不下!” “为什么?”钱龙不解。 “因为心理学家是男的,历史和进化学家都是女的!” “我看你就是个大放厥词家!这又都是你自造的歪理邪说吧?”子夫斜眼看着白羽:“幸亏宏志比你出道早,不然,跑路的可就是你啦!从这点出发,你还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倒是想,可从哪找去!阿龙是欲诉无门,我是报恩无路啊!唉,如此以来,我们可谓是一样的悲哀!不过,站在我的立场,谈恋爱时可找些聪明女人,结婚到宁愿头顶千夫所指,娶个傻女人!明白吗?”白羽扬扬眉毛。 “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子夫指着他。 “嗨,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阿龙是跳入苦海了,咱也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跟边上蹦跶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失足落水了!” “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咱仨都能攒个电影班底了。女人抛头露面的时代,男人呀,赶紧退居幕后吧!哈哈。。。钱龙笑起来。” “唉,”子夫也在笑:“我又何尝不是?娶个聪明女人,等于买了栋房子,娶个傻女人,等于是住进了总统套房。哈哈。。。” “是呀,是呀,不过,”钱龙笑道:“买房子并非全然是坏事,起码能免去些我们住其它宾馆的开销吧?” 三人又笑又闹疯到很晚,钱龙执意不回家。他说要以此方式和陈亚楠对抗到底,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也不知道三嫂子是个娘门儿!再好的房子,没人住也是白搭!钱龙大放豪言壮语,于白羽子夫面前设想出重重报复手段,誓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是个时间问题,仅仅是个时间的问题!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笔帐记下,早晚得算!”钱龙敲着茶几说:“再说,我现在回去她也不让我进门儿呀!主人想回家,却丢了钥匙!” 临睡前,白羽子夫庄重的向他道了晚安。 “晚安,”白羽握着他的手:“恭喜你,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术师!” “晚安,”子夫握着他另一只手,一脸敬佩:“真佩服你的胆量,敢和驯兽师同床共枕!” “晚安,”钱龙一手握着一个,满脸的茫然:“什么意思呀?” “自个儿想去!” 二人异口同声大声说,一溜烟各自回房。进门就将门锁得死死的,避免钱龙来打砂锅。白羽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可笑,一方面幸灾乐祸,一方面为己庆幸。钻被窝里笑了多半个小时,才听到客房开门声,钱龙回去睡了! 五十九 第二天早上,刷牙洗漱时,白羽子夫又碰到了一起。想起钱龙,二人又一通大笑,并互相击掌鸣志,将牙膏喷的到处都是。正喷着,钱龙揉着惺忪睡眼进来。一见二人,立马精神焕发,大步流星冲上,子夫躲的快,白羽被一把抓住。 “昨晚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什么魔术师驯兽员的?一晚上我都没想通!” “没甚么,开玩笑呢!” “是呀,开玩笑,开玩笑。。。” 二人就地取材,借满口的泡沫搪塞着他。又导致他刷了大半个小时的牙,直到二人喊他吃早餐,他才一脸疑云密布的出来。 刚吃罢早餐,沈娜便打来电话。说亚楠昨晚给她打电话,又哭又闹,她劝了半天才算完事儿。她猜钱龙一定在这,问白羽怎么样?白羽告诉她,他们是不分伯仲,他也开导了钱龙一晚上。最后,沈娜约白羽带钱龙回家,她在那等他们。 这不容易,钱龙抱着沙发死活不撒手。说这样虎头蛇尾是不行的,鸣锣开张,偷摸关门太憋屈。他一定要将斗争进行到底!白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子夫的鼎力相助下,才算将他连拖带拽弄上了出租车。一路上,他又嘟嘟囔囔唠叨了一道儿! 到了他家,沈娜早已到了。亚楠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过分,见钱龙进门,马上起身小心翼翼的道了歉。钱龙见正义站在了他这边,也扬眉吐了气,指天画地批评了她一顿,最后还不忘附加一条件,说以后出门,必须让他多带点钱。然后,仍没完没了的说着,最终,在白羽和沈娜的呵斥下,才很不情愿的表示谅解。 “下不为例啊!”钱龙不可一世的指着亚楠:“明白吗?”又一伸脖子:“看你抓的,在这样的话我可也就不客气了!” “对不起了,”亚楠畏畏缩缩的伸手掀开他的衣领:“不过,挺好看的,像条项链!” “你还敢笑我!我强烈要求打狂犬疫苗!” 平息了他们的内战,小两口执意留二人吃饭。沈娜推说要到医院照顾小雨,白羽也因此耽误了半天工作,得赶回去上班。他们见二人都有事,只得作罢。但改天一定补上,钱龙说,又扭头和亚楠商量何时去看看小雨。 白羽和沈娜一道出门,路上,白羽询问了小雨的病情。沈娜说恢复很快,过几天就能出院了。白羽约定,出院一定得通知他,他去接她们。 “知道啦,”沈娜笑道:“你不去,他恐怕也不干!”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总是在向往一种怡然恬适的生活,可当真正安静下来时,又会觉得它是那么的枯燥乏味。况且,白羽一直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闲暇的日子,令他无聊的都快厌烦了! 周五晚上,因明天不用上班,白羽以为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在听听音乐,看看电视,轻松两天。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子夫约会去了,家中就剩他一人。不知为何,心里没着没落的。 躺在床上,看了篇王朔的动物凶猛。此文被姜文改编成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致使夏雨刚刚出道就君临天下,并兼顾三国可谓风云一时。可他是风光无限了,白羽却更难入睡。王朔那诙谐幽默又淋漓尽致的京味儿调侃,激荡的他的神经愈发亢奋。尤其夹太紧拔不出来那节,更印象甚深。白羽想,近时间内想大被蒙头梦参如来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与其在家痴心妄想,倒不如出去找点乐子。 注意已定,他约上了古润泽,准备去望尘喝喝小酒。一来他好久没见他了,二来,如想喝酒,他无疑是个最佳陪客。梁曼娇说过:想聊天,找那些疯疯癫癫的,想逛街,找那些无所事事的,想喝酒,就得找那心情郁闷的。不管是二锅头烧刀子,还是五粮液路易十三,他一准都会舍命陪君子。白羽不想他舍命,不过陪陪君子倒也无妨。况,这一来可以说是一举五得。即能和自己解闷,又能让他暂时离开梁曼娇,又可使林枫不致那么危险,还能介绍他和楚云认识,最重要的,就是想让他将心头事暂且放放。 二人一路谈笑风声,古润泽愈发豁达开朗,这又得给梁曼娇记上一功。不过,白羽乍一见他就发觉了似乎哪有点不对劲儿。他依旧一身笔挺西装,没一丝褶皱,看去神采奕奕。他上下打量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古润泽左胸口袋上,多了一支新鲜的太阳花,像只渴望的眼睛,点缀的他更加的完美。 白羽好奇的问这是何故,他说,任何一个爱花之人,看到钟情的那种时,都会格外的注意。而任何一个格外注意点饿人,便会引他更加的注意。那很可能就是林枫!因为,她很可能已经整容了!说完,怅然一笑。一大男人竟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做法,白羽心道,看来,他离疯不远了! “唉!”古润泽见白羽无话,叹口气自嘲道:“其实,我知道这样做也是徒劳。无非给自己制造点希望罢了!” “别这么想,”白羽真诚的说:“有志者事竟成,今天介绍个朋友给你,她或许能给你出出主意。” 白羽指的是楚云,在他心中,她一直迷人又充满智慧。二人早已熟透,几乎无话不谈。但是,楚云总是给他一种没头没脑的神秘感。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甚至超越吴婷。这似乎是一种依赖。白羽知道为什么,是因那个久久的心结。若说吴婷是他肉体的领导者,那么,楚云就是他部分思想的归属地。 对此,楚云似乎也心领神会。但二人谁都不愿捅破它,因为,彼此保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心中就总会觉得有一种胜人一筹的优越感。似乎所有人都被他们糊弄着!他们就像个悬疑小说作家,所有人都被书中情节吸引着,提心吊胆的对结果众说纷纭。而结果,只有他们知道。当众人都获悉结果时,他们却又完成了另一部大作。别人永远都再过愚人节,他们却站在高高云端,俯视着众生发出会心的微笑。 白羽熟练的走向楚云,在此,他闭着眼都能找到她。楚云站在吧台边,显得格外雍容华贵就像个女王。古润泽在身后,不停的东张西望,将胸口挺的高高的,那支太阳花,如孤月独明般醒目。 “来啦,”楚云一挥手,迷人的笑着。 “枫枫!!!”白羽丹唇未启,一记颤抖的声音却已从身后传来! 六十 白羽一愣,再看楚云,笑容早已不见,脸色在变,并瞬息万变!最后,停于一片苍白。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如一片带雨的白芷花瓣。 “怎么啦?”白羽紧张的问:“不舒服?” 楚云没搭茬,眼睛直勾勾望着他身后,异常空洞。她的睿智无影无踪,脸色更加的苍白。白羽感到,两股力量在以排山倒海之势前后冲撞挤压着他。他的呼吸困难,几乎眩晕。那咕咚咕咚之声是什么?谁喝酒会如此豪迈?不!他明白了,那是自己的心跳声。静寂空间中,他无法辨别两股力量的味道。有点惊异,有点抱怨,有点心酸,似乎还夹杂着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兴高采烈。。。但,他能感知它的温度,那至少也得摄氏两千度以上,它要烧毁什么?它要烧化什么?是人?还是事?亦或所有一切!似乎只有那熊熊的爱火才会有此等威力! “枫枫!”古润泽如惊弓之鸟般箭步冲上,一个花瓶应声而落,那块经烈火千锤百炼的泥巴,一下摔了个粉身碎骨。他紧紧抓住楚云的手,脸抽搐着,扭曲着:“枫枫,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他一把将楚云揽入怀中,泪不知何时涌出,滑过他僵硬的笑容,大滴大滴落到楚云背上,将那洇湿的片片斑驳。 楚云麻木的像个草人,狂风中,呆呆地任他摇着,抱着,抱了又摇,摇了又抱着。。。如一支倔强的百合,那散落了一地的是雨前的甘露么?不!那是大悲大喜后的咸涩泪珠。 “枫枫!”古润泽疯了,一把推开楚云,抖动着,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继而,又一把揽入怀中,紧紧地,头在她肩上摩挲着,一会儿,又突然推开:“花。。。花。。。太阳花。。。”他边说边抽出那枝可怜的已经被**地不成形的金色小花,颤巍巍举到楚云面前:“花。。。你最喜欢的。。。拿着呀。。。你。。。你怎么了。。。我是。。。我是润泽呀!” “润泽?”楚云呆滞的接过花,低头看着,瞬间,抬头猛然扑到他的怀中:“润泽——!”眼泪汇成两道清泉,渗入古润泽体内。 “枫枫——!” 二人紧紧拥在了一起,灯光下,若不仔细分辨,就如一个连体婴儿。一旦分离,或许,会同归于尽! 楚云今天穿了件低开背黑色绸缎长裙,白羽第一次如此大面积的看到她的身体。那光滑流畅的背上,一颗暗红色胎记,在灯光水痕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他们黏在一起大约半个多小时,白羽呆呆站那大概三十多分钟。他的眼睛能看到此情此景,思想却出现了盲点。他看到几个人悄悄走了出去,一人顺手抽了两支百合,一人随手揣起个酒杯,但他无法移动毫厘。他看到有人在默默流泪,有人在暗暗伤悲,有人在会心微笑,有人在抱头痛哭。那个寸头服务生拿电话报警的手愕然停在了半空,场面甚是感人肺腑。白羽心中涌动着酸水,眼中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丝润湿或将要润湿的迹象,像一块久旱未雨的河床般,干涸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许久,古润泽和楚云才割开。俩人手牵手走了过来,一阵离别悲痛后,随之而来的是久别重聚的欢欣。楚云幸福的依偎在古润泽怀中,抱歉的看着白羽:“白羽,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其实,我也不想,只是。。。我。。。我的真名叫。。。林枫。” “没关系,”白羽回复也快,他知道自个儿现在该干什么。比之他们,自己的感受微不足道:“不过,我真怀疑你以前是干特工的,这么长时间,居然没露出半点蛛丝马迹!隐藏的够深的呀!”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这一咽可不要紧,”白羽指指润泽:“把他可害苦了,看到没,他找你都快找疯啦!” “我早就疯啦!”古润泽紧紧抓着她的手,脸上是悲喜交加。 楚云微微低头,看着那支可怜的已被他们折磨的仅剩俩瓣儿的小花。 “现在好啦,”古润泽将下巴抵在楚云的头上,感慨道:“唉,橹篙起落号声欢,万水千山过百帆。过尽千帆皆不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低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楚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活该!”楚云抬头嗔怒:“谁让你不早告诉我!” “你。。。”古润泽将蛮不讲理硬咽了回去,改口道:“对,对,都是我的错,全怪我!” “楚云。。。不是。。。林枫。。。”白羽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还叫楚云吧,以前那个林枫死了,”楚云道:“况且,大叫一时也改不了口。” “那好吧,”白羽点点头:“楚云,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住哪?” “我一直住楼上呀,怎么啦?”楚云反问。 “啊,没甚么,随便问问。”白羽轻松了,她原本就不属于自己。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摇了摇头,重新打起精神:“哈,原来你们俩一直就在我跟前儿晃悠,好吗,一个川岛芳子,一个杨子荣,早知道早就把你们牵一块了。不过,润泽,我说实话可别见怪,谁叫你老婆这么漂亮呢?我也舍不得介绍给你呀!哈哈。。。” “怎么会呢?”古润泽一脸的感激:“今天还多亏了你啊,不然,我真不知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说的也是,”白羽邀功请赏道:“我是有过,可也有功,当功大于过时,就能将功抵过!那不毛主席依旧是主席吗?不管怎样,你们还不是在一块了吗?商量一下,怎么谢我吧!” “你说吧,”古润泽看看楚云:“只要说得出,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当然,”他笑着抱紧楚云:“不包括她!” “去你的!”楚云嗔怒道,朝白羽道:“是呀,我恐怕得感激你一辈子呀!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这么一来,可就难办了。”白羽笑道:“一个想拿一辈子报答我,一个又不许,我可得好好想想啦。容我些功夫,想好了再说。你们放心,我是绝不留客气的,到时二位可别出尔反尔呦。” 六十一 两个相爱的男女一旦分开,事态本身其实并不再是两个人避而不见的理由。没了谁对谁错,支持彼此相思之苦的,是各自不服软的心里心理。但是,当二人突然重逢时,所有的私心杂念都将随喜悦消逝不复存在,那种缠绵,无法言表! 白羽能够看出,当古润泽无时无刻疯狂寻觅的时候,楚云也是在一分一秒的守望。一个凡尘乱世中的无头苍蝇,一个金黄麦田边的稻草人,时间磨灭的是二人的灵魂肉体,并非意志和爱情。二人的感情随指针的滴答流转生长的更加根深蒂固难分难舍。此时的机缘巧合,如一团氧气,扑到了他们的熊熊爱火之上,炽烤的他满脸通红。 他们拥在一起,那神情,那举止谈吐,有好几次令他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他不该打搅他们,不该剥夺他们来之不易的甜蜜时刻和宝贵的梅开二度的时间。推却了二人的再三挽留,一个人走了出来。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仿佛在议论着什么,头顶上,皓月当空,分外圆润。 白羽的心绪,随风声一波波沉浮,他思考着古润泽和楚云这两个朋友,今天,他们给他的冲击很大! 古润泽以往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到眼里,借此能体会他的心情。那种梦寐以求又思之不得的灵肉煎熬,时至今日,他见到楚云的那一刻,白羽更深深地感到,他已然到了崩溃边缘,如不是他今天无聊,如不是今天约了他,如今天不去望尘,如今天见不到楚云,如。。。诸多如果随便抽出一个,就能导致一严重后果,他很可能失踪几天,当再见时,大概已是一具含恨而亡又死不瞑目的尸首!古润泽说得对:他自个儿都不知明天会变成什么样!正因诸多如果被否定,所以,他尚能见到一活生生的好朋友。他真心为他也为自己高兴。 楚云,说实话,他再熟悉也是她的另一重身份,对她本身却完全陌生。于此事,不知她是如何承受的,或许,她晚上总独自偷偷哭泣,或许,她同润泽忍受着同等压力,或许,她的静正昭示着她内心的狂躁,或许,她也再不能支撑许久,或许。。。但可以肯定,她在望眼欲穿期盼这丈夫的到来,见到古润泽那一刻,白羽看 (: ) 惑众妖言 第 18 部分阅读 可以肯定,她在望眼欲穿期盼这丈夫的到来,见到古润泽那一刻,白羽看得真切,她完全是处在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如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弄的措手不及继而冲昏头脑的话,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令一个如此端庄优雅的女人如是事态的理由。这证明她是幸福的,那么不难看出,她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她太爱古润泽了! 见二人鸳梦重温,白羽的心放下了。但回首想起造成此局面的原因,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不自讨苦吃吗?不过,他又真的庆幸,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挽救的不止是一段濒危的爱情,亦或可说是两个垂死之人的生命。然而,高兴之余,他又生气一股莫名的失落,思想跌入了令一道深谷。楚云,不是对面的女人!那那个女人是谁?曾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眼睁睁看着古润泽抱着自己的梦中情人却无法将其分开!他不禁堕入错莫难瞒的无奈悲哀,而当得知楚云非也时,他的释然更甚,却更加透明。 往常,他就像个赤身裸体的行人,将自己的全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此时,心中唯一的秘密又落空,以往的种种臆想原来都是凭空捏造,他也随之更加无遮无拦的躺在了青天白日之下。那个女人似乎变成了古巴比伦时的暗夜女王,若没奇迹出现,很难解开她的身世之谜。可相形之下,他的奇迹唾手可得,那只需冲破她的房门! 但他不敢,因为思想深处的那种恐惧。就像古埃及图坦卡门法老的诅咒一样,三年来弄得他惶惶不可终日。他怕!怕她床上躺着另一个 男人,怕她墙上挂着张宝宝的照片。。。因此,他只能通过其它途径解开心中愈缠愈紧的结。一个幻象破灭的同时,酝酿这另一个幻象的开始,绝望之后,他重燃起新的希望,尽管他知道那很渺茫,但他试过,发现根本无法将其泯灭! 第二天晚上,梁曼娇找到了白羽。一进门,就将他推到沙发上,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白羽不知人体内的水分到底几何,只看到,她的泪,整晚未曾停歇。 清晨,她松开了手,抬起头,泪已干涸。白羽呆呆坐了一晚,思想在她的泪海中泡了一夜。他没开口说话,心中的五味杂陈外在表现唯摇头叹息而已。现在,见她渐趋平静,想安慰几句,可尚未开口,就被她伸手捂住了嘴。 “别说话,”梁曼娇语调冷静:“送我去机场。” “娇娇,你这是干什么?”白羽责备道:“你要去哪?你给我好好在这呆着!” “放心,我不会和小丫头似的寻死觅活。一个人只要离开痛苦所在,所有地方都是乐土。当一个地方只能回忆时,不想回忆的最好方法就是远离回忆!”她潇洒的将满头卷发一甩:“至于去哪,没想过,听天由命吧!说不定会落发为尼,云游四方。不过,我只去陌生的地方。”她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宝贝,你不用自责,你已做尽能做的,从提醒到警告直至昨晚的怀抱,你的情,我心领了。现在仅剩一件,你就功德圆满。那就是尽快送我离开,明白吗?”她站起身:“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求一个人安静的离开,这也是对你的承诺!” 白羽将她送到机场,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孑然一身。来如此,去亦然。她说,把一切都留给楚云吧,等于她的某种情感守护在了古润泽身边。她说,她走后,他应该知道该如何善后。白羽点头表示明白。到机场门口,她拦住了他。她说,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去想,走,就要走的干净。她给白羽留下了新的手机号码,她说,以前那个知道的人太多。这个,只有她们二人知道。她也希望,永远如此。通过它,他会永远知道她平安,她说,不管身在何方,这个号码,她永远不会再换! “好啦,别哭丧着个脸,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梁曼娇笑笑,凑上来在白羽脸上亲亲:“拜拜!”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去。走的很慢,所过之处,一片惊诧。白羽望着她孤单的背影,发觉越来越陌生。他想,她之所以走这么慢,是想把一切都丢在这吧,包括眼泪。将爱统统化成泪流尽。她真真正正地爱过一场,此生无憾。他也坚信,当踏上飞机时,她会蜕变成一个全新的梁曼娇,没有感情,没有伤心,没有开心,没有思想,回眸一笑,离爱情渐行渐远。 再看不到她了,此生亦或来世。她的音容笑貌已混入人群,形象却愈发高大。她还是她么?换成自己,能和她一般么?这个问题,白羽思索了一路,始终没有答案。他走的更慢,因为,每向前一步,就会离她更远一步。 中午,古润泽打来电话,问白羽知否梁曼娇的下落。白羽为她找了个合理又体面的理由。告诉他,她父亲突然去世,她回家奔丧。走的仓促,未及通知。他又问,她何时回来。他说,她应该不回了。他问为什么,他说,她得照顾年迈的母亲。他没再问,只叹了口气说,她是个好帮手。同时,是个好女人,挺可惜的。这是梁曼娇痛不欲生真爱的唯一回报,完了,就这样了。白羽交代她将一切都留给了楚云,爱用就用,不用放着吧。以她的性格,不会在回来拿。。。说完,白羽放下电话,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早已落下了那久违的泪。 六十二 小雨要出院了,沈娜电话通知了白羽。白羽早早来到医院,为避免无谓的麻烦,他强硬的回绝了吴婷要同行的强烈要求。对此,吴婷一直闷闷不乐,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盯着他走了很远。白羽没回头,身后,阵阵阴风刺骨的寒。 在医院的这些天,将小雨憋坏了。一出门,就像只猴子般欢蹦乱跳跑开了。见什么都想摸一把,抓一下。沈娜则高度紧张,死死护佑在在他身后。小雨似故意和她闹,跳这跳那引得她团团乱转。 三人先去肯德基,那是小雨的最爱。他狼吞虎咽的吃得满脸满身都是,沈娜边不停在旁劝他慢点吃,边拿张纸巾应接不暇的擦着。不禁令白羽想起儿时和母亲一通用餐的情景。 吃罢饭,三人又到商场转了半天。买了堆水果果汁及家居必备用品。沈娜说,这几天不在家,那早乱的不成样子了,要白羽去了不要笑话。白羽看她跑上跑下忙乱的样,还真就有些像他妈。或许,女人不管已婚未婚,嗖有种家庭主妇的内在潜质。代班妈妈都是如是饿尽职尽责。 小雨吃的美美的,跑的累累的,此时,安静下来,左手牵白羽,右手拉沈娜,一会儿旺旺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其余时间,都是在低头吃吃的笑。 将近中午,三人才到了沈娜住处。过分的阳光和手里过分的东西,将白羽弄的是满头大汗。一进门,则豁然开朗。里外俨然两个世界,原来,沈娜临出门已将冷气打开,把室温调到了一个足以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之温度,白羽不禁为她做事周到及细致入微程度赞叹不已。 “你知道吗?楚云原来不叫楚云,叫林枫”二人坐下休息,聊着天:“她以前和你说过没?” “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沈娜颇惊讶。 “她原来在美国,因为误会丈夫不忠,才一气之下跑了回来,对了,她丈夫就是古润泽,你见过,哪次在餐馆门口。”白羽绘声绘色的将楚云怎样误会古润泽,古润泽又如何找她,直到二人相见,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真不容易呀!”听完后,沈娜眼圈红了。 “是呀,你说,她要早和我说实话,不骗我,不早就如愿以偿了吗?”白羽道:“话说回来,你说,为那么点小事儿,他们值得吗!” 沈娜看看他,起身擦了擦眼睛:“你先坐,我去拿点喝的,还是黑咖啡?” “叔叔,”小雨一直在旁耐心坐着,见沈娜离开,开口道:“你们怎么啦?” “没事,”白羽捏捏他的小脸蛋:“现在怎么这么乖?” “我在考虑一件事情,”小雨托着下巴,拧着眉头:“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这个秘密。” “不用啦,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白羽一拍他的小脑袋:“不就是心上人那事儿吗?” “不是,不是,”小雨连连摇头:“是另一件。” “噢,你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白羽往前凑凑:“还有什么?告诉叔叔吧。” “告诉你倒是可以,”小雨严肃起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告诉别人!” “你还信不过叔叔吗?心上人那事儿,我不是一直都替你保守秘密吗?” “嗯,那好吧,”小雨向他挪近:“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 “那你保证,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嫌弃我,也不要嫌弃阿姨!” “这还和她有关系?” “你先别问,一会儿就知道了。”小雨神神秘秘道:“保证不?” “那好吧,我保证。”白羽一举手。 小雨盯着他琢磨了一会,仍不是很放心,又要求他拉了勾才说:“其实,她也在一直骗你,她根本就不是我阿姨,她是我妈妈!” “什么!”白羽差点跳起来! “嘘,小声点!”小雨将手放到嘴边:“她告诉我,在别人面前,不能叫她妈妈,要说阿兰阿姨是我妈妈,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的密,不然我可就挂了!知道么,这次我来,就是来。。。” “小雨!!!”一声厉喝,吓得小雨一哆嗦。扭头一看,沈娜木桩般戳在那,目光和白羽相遇,哗,手里的杯落到了地上,脸色煞白的可怕! 小雨见状哧溜钻到了白羽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惊恐的望着她。见沈娜的神情举止,白羽心中明白许多,一手抚着小雨的脑袋,一边劝阻道:“沈娜,你这是干什么!瞧把孩子吓得,这事儿又有什么好隐瞒的?结过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和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亚楠不一样吗?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是老同学啦?” “我。。。”沈娜欲言又止,忙蹲下低头收拾起残局:“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别人,我是别人吗?”她的话印证了白羽的设想,他愤然道:“是不是那个王八蛋辜负了你?” “这。。。是。。。不是。。。我,我不想提这件事。” “总憋在心里也不好受,”白羽走过去:“说出来吧,兴许会舒服点!” “那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雨。。。还没出生。我们就。。。就离婚了,我。。。”沈娜的泪颗颗滴落,稀释着洒了满地的咖啡:“我。。。不想说” “好啦,”白羽拉起她:“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妈妈,”小雨见沈娜哭,懂事的跑过来,沈娜一把将他揽在怀中,低声饮泣着。 “好啦,别哭了,”白羽将母子二人扶回沙发:“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上次你讲小雨的故事,气的我回去骂了一晚上,看来,这次又得骂个通宵了!” 沈娜低头啜泣着,惹得小雨也哭了起来,搞得白羽也酸不溜丢的,看着他们无可奈何。想骂那男人几句吧,又怕沈娜对他余情未了。再如何,人家也是小雨的亲生父亲。他的恨同沈娜的恨是两码事,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骂了两句,见沈娜抽搭的更厉害,只得作罢。 女人,谁能忘记曾经伤害她的男人?伤的愈深,恨得愈深,表明她爱得愈深。白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走不是,留不是,劝不是,骂不是,幸好,沈娜哭了一阵子后自己复原,忙着留他吃饭。 她的事,又让白羽联想到了楚云。她们都骗了他!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种种外在内在因素迫使它不能够真实流露,自己有时也这样,谁又不会呢?所以,他们可以说是有共同语言的。同时,他又深刻感受到,女人,实在是不平凡的,有时,对同一事的张力,恐怕男人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多年,她一人带个孩子,自身辛苦不说,光外界的冷言冷语就足够她消受了。那种韧劲儿,至少自己鞭长莫及。白羽想,自己能做什么?无非力所能及帮帮她,同帮所有朋友一样帮她,若没有吴婷,他还真想挑起这份责任,因为,她深深的感动了他。 六十三 从沈娜那回来后,一连几天,白羽的心绪都颇不宁静,情绪时时陷入低落。躺在床上,总会有意无意想到这些天所发生的事儿。他企图将它们整理清楚分档存储或直接删除,然而,想过之后,又总都是沮丧收场,它们似乎太过纷杂。 想到梁曼娇,那个可怜的女人,默默爱了,默默走了,默默承受着。如是从容一走了之的“第三者”不会引人发指,只会令人同情。她是爱情的俘虏,道义的逃兵!将自己留下,又带自己奔向另一个茫茫旅程。白羽给她打去电话,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轻松。不过白羽明白,她是言不由衷。一个女人不可能如此快的从一段心灵创伤中痊愈,她如是做,无非是不想让他牵挂。白羽想,他的关心对她来说,或多或少能算个安抚吧?毕竟,她现在是一个陌生城市的陌生人。 想到古润泽,他定是和楚云没日没夜粘着呢。二人都等得太久,小别胜新婚。若说别前是盘汆白肉,那么,别后无疑就是盘回锅肉,肉更劲道汤更浓不会腻了。至于楚云,她印证了梁曼娇一句话:女人,都是脆弱的。以前看到的只是楚云的外表,现在认识的,却是林枫的内心。 楚云给他希望,林枫令他失望。有时,白羽会怪自己,后悔带古润泽去了。如若那样,也不会打破他的梦境。可转念一想,他又很感激他。如若不真相大白,他还沉浸在那个错误的梦境呢。错误的路线,错误的走,永远不会正确。站在这一角度,是他,令自己痛改前非,重新归入了一未知的正途。而如今的感觉又告诉他,其实,他一直忠于的并非她本人,而是那个隔窗之影,或心中的影子。想来想去,白羽发觉,都是自私作祟,抛开私心,更多的是祝福二人。 想到沈娜,他的心一阵阵悸动。同情可怜夹杂这愧疚,一并席卷心头。每每此刻,他都会强迫自己转移思路,他不忍也不敢在想下去。可逃避也不是办法!他和她算初恋,往往初恋给人的创痛最撕皮裂肉。就如头挨宰的母猪,第一刀最痛,会嗷嗷狂叫,再后来,就慢慢无知无觉,只剩惯性的哼哼。什么事,都是越做越麻木。 总之,想到谁,他都不会好受,越来越消沉。他不想这样,开始着意改变。为此,他想了诸多方法。为了振奋精神,他看了无数喜剧电影相声小品笑话。。。只要能挑逗各路神经的他都看。心情,是悲喜的PH试纸,笑是哭的中和剂。他的努力没白费,心情渐渐好转。外面天气愈发晴朗。 每当那些烦人思想崭露头角,他已有能力麻痹自己。自己凭什么不开心?犯得上吗?自己算干嘛地!各扫门前雪,谁的事儿谁管!他将这成为自私疗法,自私是良心的麻醉枪。一人若自私了,便会油盐不进,不开心,只能是自身利益受到侵犯时。不过,白羽现在是局麻而非全麻,他还真达不到那种境界。暂时尚无法和一干前辈荣辱与共,但他想,不久的将来,再腐蚀段时间,他就会痊愈。 白羽的做法,开始时子夫大力支持。他说,他也不愿总看他阴沉着个脸,他愁眉不展,他也会唉声叹气。还总安慰他,鼓励他。他说,他从中也能放松放松。不过,随着白羽的光碟由三张变为五张不分昼夜滚动播出,他有了些怨气,开始发牢骚。他说,一件事做太久,会成为负担。再后来,他忍无可忍,有叫苦连天发展成了坚决抗议。他说,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是培养了,可他的就会衰退,不客气的说,他的好精神完全剽窃于他的思想。这等于文化打劫,再不住手,他就会被掏空。他好的那天,就是他变傻蛋的那天。对此,他很是担心,因为他还不想对什么事都麻木不仁,他还不想做神仙! “你说,一人儿不会笑了那会是什么样?”这总是子夫的开场白:“那不和死人一样了吗?只是我会喘气走路,他不会而已——仅此而已!” “话不是这么说,你就不会往好里想?你陪我看,也能增加点喜剧细胞。说实话,你各方面的欠缺颇多!一事儿得站不同角度去看,你总站阴影里,永远见不到阳光——永远!” “有好方面吗?我现在还能往好处想吗?阳光?阳光都被你遮住了,你就是天狗!”子夫指着他:“我告诉你,再这么折磨我,我早晚得患上抑郁症——重度抑郁!” “哪能呀,我还不了解你?不会,”白羽道:“你这么想得开一人儿,全世界人民都患上抑郁症,你都不会——绝对不会!” “是,那我成神经病了!”子夫扭头开导白羽:“你自个儿说,至于吗?别人的事关你鸟事?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人家阴天你跟着下哪门子雨呀!” “人嘛,都有心,”白羽一拍胸口:“你老大没教你对别人要抱颗仁慈的心吗?责人之心责己,恕人之心恕人,你那些教义都白学啦?纯粹一假和尚!” “我不管,”子夫一挥手:“别总拿这个压我,反正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这是在毒害我,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选美比赛,那冠军个顶个的丑吗?” “那我哪知道去!”白羽摇摇头:“大概无美女了吧,这和我看电影有何关系?你别扯远了啊!” “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去了!告诉你,天下美女层出不穷,世界上老鼠都死光了,美女都绝不了种儿!” “那与我何干!” “你听我说,”子夫一瞪眼:“关键是裁判,那些戴眼镜的老头和一干标新立异惟恐天下不乱的所谓时尚人士,一辈子都再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理论上,他们会患上一种叫审美疲劳的病。你想,光看彩电,偶尔看回黑白的,视觉冲击自然不同,所以,他们字美女如云中看见一臭鱼烂虾,自然会眼前一亮。如此一来冠军岂能尽如人意?选出来的这姐那姐的倒都长了辈儿,谁见谁都一声惊呼:我的妈呀!” “有道理,”白羽一点头:“如此看来,这政策还真得改改,你想,意愿都在人民眼中,真正裁决权却在少数几人手中,结果肯定是几家欢喜万家愁!不过,人家也有理由,他们总打着民主的牌子为自己差强人意的决定赋予一牵强附会的理由。诸如,多元化社会,个性为美。。。唉,你你看怎么改好呢?等我有机会上什么代表会,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 “行了,别又想扯别的!”子夫识破了机关:“现在的事儿,本质和选美比赛无异。你整天和那一干人一样作威作福,久而久之,我同样会患上喜剧疲劳症。往小了说,影像我的笑神经的健康的成长。往大了说,会直接影像我对事物的正确辨别能力。到那时,我也会混淆黑白是非不明,让别人戳脊梁骨!” “没那么严重,”白羽不以为然:“你太夸大其词了。” “怎么不严重?非常相当极其之严重!”子夫啪啪拍着茶几,表情严肃,如一个座谈会上三令五申传达着上级指示的机关干部:“告诉你,改变目前此状态,那是刻不容缓地!不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才临时抱佛脚,预防是和重要地!” “好,好,”见他火冒三丈,白羽只得暂且委曲求全:“不看还不行吗?都依你,免得你秀逗了。我可不想养只肥猫,把你制造成那等危险人物,我可就不安全了。指不定那天干出点什么呢!来,先去去火。”他将杯水推到子夫面前。 “不过,”子夫喝了口水道:“你也得同时答应我,不准整天耷拉个脑袋,我不习惯!” “好,不那样,我笑,笑还不行吗?”白羽一咧嘴:“笑得和朵花似的!” “这还差不多!今儿听我的!”说完,蹲到电视机前翻起了那堆盗版碟片。 好一会儿,才从最底层抽出了一张。冲白羽一举,凯特·温丝莱特正展臂微笑,原来,是那部经典爱情悲剧泰坦尼克号。子夫将碟片放好,坐了回来。 开幕音乐刚悠悠响起,白羽就有点想哭。子夫不然,看得是捧腹大笑。这种人,够左右开弓一万多个嘴巴抽死的!尤其到了巨轮触礁,男女主人公生死离别之际,莱昂纳多声情款款道出yourjumpijump那刻,狂风暴雨中,人们绝望的尖叫伴着席琳·迪翁的如泣如怨,不知让多少痴男怨女用掉整盒的纸巾,子夫倒好,顿足捶胸,狂笑不止! 如此神经质,倒也将白羽逗笑。整个晚上,子夫都在装傻充愣,怪相百出。故意将好的说成坏的,将坏的看成好的。反应之迟钝,动起来活像个傻子玩拉线木偶。如真有此种人存在,那简直就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大败笔。手上的没准头和后知后觉,亦或在千年老龟之上。此种人若吃回炸酱面,即代表了一个炸酱面时代的开始。而当他将肉丁炸酱都吃成桂皮味儿时,才蓦然惊醒:酱确实是炸多了!白羽由电视转移到真人滑稽秀,随着笑声,心头也云开雾散。心道:这才是哥们儿! 六十四 爱情,就像场实力相当的角斗,瞬息万变。角逐中,没有永远的胜者,亦无永远的败者。主动者不会永远占据主动,而被动者也不会永远甘于被动。任何一方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杀个落花流水! 白羽和吴婷交往以来,似乎都是他的思想操控着她的行动。他却忽略了,人都有脾气,面瓜只是一个阶段。他很感激子夫,因为他不惜自毁形象将他的心情弄的很好。但这并未保持几天,就又被吴婷狠狠地捅了一刀。白刀子进,花刀子出,伤心不知是何颜色! 白羽愉悦的晒着太阳,一本莫泊桑的小说,翻来覆去半天,仍不得要领。如是经典名著,将他弄了个稀里糊涂,但又欲罢不能。不否认,他是在附庸风雅。他极力体味着那字里行间的深刻哲理,可莫老未免太过于深奥!正是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小虫往里钻,钻了半天不得进去,肉儿小心肝,你不打开我怎么钻! 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若干年后落到白羽手里,却形同鸡肋,弃之不舍,食之无味!正当他徘徊在继续钻下去还是放手大睡一觉时,几声清脆蛙鸣。电话想起,正如雪中送炭,吴婷约他出去,恰给了他一个将莫老扔进抽屉再不染指的正当又无可非议的理由。他毅然决然结束八年抗战,解放啦! 白羽欢欢喜喜杀奔约会地点,一路吹着口哨,天晴朗那花儿朵朵绽放之旋律不绝于耳。吴婷站于一颗树下,望着他步步蹦近。不过,她并未牡丹般绽放,反而隐含着一股杀气!白羽马上意识到,恐怕今儿为人处事又得如履薄冰了。也不知哪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这个一向千依百顺的小姐轻易不发怒,他如长江她似水,她一直都在他的轨道奔流,但一旦她冲一决口,遭殃的恐怕就不止他一人儿了! 不是么?越默默无闻不打眼儿的虫子,咬起人来越疼。外表永远不能代表内心,俗语云:老实孩子闷淘气,蔫巴萝卜辣死人。白羽马上摆明立场,将她逗笑。一笑解千愁嘛!古人有人看书是随风而定,那是何等的恬静闲雅?如今做人却要随风而定,唉,那他妈是多么的憋屈窝囊! “这么好,请我吃饭?”白羽走到跟前儿,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吴婷双肩微抖,将其抖落,两眼直勾勾瞪着他。 “怎么啦,是谁敢惹我们吴大小姐这般生气?告诉我,马上做掉!真不长眼,还反了他了还!”白羽撸胳膊卷袖子咬牙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中拔牙!” “那你打算让他怎么个死法呢?”吴婷白了他一眼。 “那还有好果子吃!先炮烙,再剐刑,割掉耳朵,扔进。。。”白羽又凑上去:“如此十恶不赦,绝不能轻饶,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呀,”吴婷一插腰:“动手吧!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没有啊,这儿不就咱俩吗?”白羽四下张望,回头道。 “看哪呢,就是你!” “哎呀,这就麻烦了。”白羽面露难色:“有些人活着,他却死了,有些人死了,可他却仍活着,因为,他在某人心中的印象太深刻。想要斩草除根,怕得同归于尽。况且,他的生命力那么旺盛,估计没一百下是绝对亲不死的!”说着,他伸嘴就往吴婷脸上凑。吴婷扭头闪开,丝丝秀发抚过他的脸,痒痒的,不禁打了个喷嚏:“呵,温柔一鞭。”白羽揉着鼻子:“功力大进啊,士别几小时,真当刮目相看!怎么,练这么一身的好功夫打算干嘛?精忠报国?” “没空跟你瞎扯!”吴婷板着脸。 “那好,书归正传!”白羽一抱拳:“女侠有何吩咐,小弟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博佳人芳心,我甘做前赴后继之辈,虎穴狼窝,上天入地,只要你玉齿轻启,吾必尽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哼,没那么严重,举手之劳而已!” “那还好,还好,”白羽拍着胸脯:“吾还真的有些害怕。” “白羽,我问你,”吴婷扭过头,表情庄重:“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白羽一点头,语气肯定:“怎么不爱呢?怎能不爱呢?不会不能不爱的。。。” “白羽,”吴婷打断他:“我们结婚吧!” “啊。。。这个。。。那个。。。啊。。。你看。。。”白羽又开始打马虎眼:“这景色真好,有树有花有草。。。哎,看这措辞,树花草,由大到小,那儿,我们在那喷泉那野餐一顿如何?” “我们结婚吧!” “在叫上几个朋友,人多热闹嘛!把子夫叫上,这小子成天就知道和三木黏在一起。不会干点别的,真没出息!” “我们结婚好么?” “古润泽也不能缺,不能让他总躲着和老婆亲热。得让他出来见见阳光,对,叫上他!” “我们结婚行么?” “还有钱龙,哎,你不知道,哈哈。。。他前些天被亚楠打了。打得鼻青脸肿的,跪着爬着跑我那躲了好几天!嘿嘿。。。” “我们结婚!” “嗨,你说这人吧,干嘛都硬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喝啤酒宁可多套上几条纸尿裤,都不想多跑几趟厕所承认自个儿肾虚!” “结婚!”吴婷厉声喝到,白羽一机灵。再看她,面色铁青,浑身乱颤:“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逃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究竟什么意思?” “婷婷,你。。。怎么又想起这个来了?咱这样不是。。。挺好吗?啊?这样。。。多好。。。” “好?那是你!我不觉得!我每天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整天自己担心,担心失去你,担心有一天你不见了,担心有一天你被别人抢走!这些你都知道吗?”吴婷边说边步步逼近:“我对你好,对你无微不至,对你千依百顺。你说一,我从不说二,你指东,我从不走西,对你比对我爸爸对我自己都好,这是为什么?” “婷婷,冷静点,”白羽步步后退:“别这样,你别这样呀,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我才不管别人呢!”吴婷咆哮着,全身抽搐,咄咄逼人:“我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全世界没人比我更爱你!我宠你,我忍让,处处让你满意,事事让你顺心。你留个女人在家里,我不管,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看自己爱人和另一个女人共处一室,我能好过吗?我心里能踏实吗?我能睡着觉吗?可是,我没怪你,因为你说她是你朋友!你把我扔到香港,自己跑回来见另一个女人,我说什么啦?我支持你,我理解你,我包容你,可你呢?你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打!我又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可我不明白,你对她们都那么慷慨,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儿小小的施舍?你同情她们,为什么就不可怜可怜我?她们有原因,你帮她们,难道我就是无理取闹吗?你还要我怎么做?要我跪下求你么?” “婷婷,你。。。听我说,我。。。” “我不听,我不听。。。”吴婷捂着耳朵,拼命甩着头:“我不会再听你的,不会再上你的当!我也不敢再等了,我怕再等下去,新娘就不是我了!” “不会的,你太。。。” “会,怎么不会?你能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你能让她扑到你怀里,你能为一个孩子千里迢迢跑回来,你能对窗子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你能让一个女人抱着字沙发上坐一夜,你怎么就不能甩掉我?怎么就不能离开我?”吴婷摇着头:“你太让我没安全感了!” “我。。。哪有。。。我。。。” “你别说,什么都不用说!我只问你,”吴婷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睁得不能再睁,紧握拳头,死死盯住白羽:“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我以后,肯定一心对你,连话都不和其它女人说,还。。。还不行吗?” “不行!我只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还没。。。再说,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不是?” “不用,我早就考虑好了。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属于我!” “你。。。你这就是不讲理了,你这不。。。不是。。。逼婚吗?” “我不管,不管用身方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择手段!” “我们,这不。。。已经在一起了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吴婷语气软下来:“白羽,我再也受不了了。在这样担惊受怕下去,我。。。我就完了。白羽,你就不能让我放心吗?是我哪做的不好?我哪点你不喜欢?你说,我改,我全改行么?你说呀,你说呀,你说呀。。。” “我。。。你。。。”白羽挑不出她任何的毛病:“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你好,你哪都好,十全十美,无懈可击,可你也不用这样吧?别的。。。别的女人真的都是普通朋友,我们没有丝毫的特殊关系!” “不!吴婷摇着头:“我怕,我们以前也是普通朋友,所有人以前都是普通朋友,什么事都是从普通发展起来的,我担心。。。”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我哪会。。。” “白羽,答应我,求你了行么?”吴婷饱含热泪:“我们结婚好么?” “我。。。这。。。咱得从长计议行吗?不能。。。” “白羽!”吴婷脸色骤变,两道寒光射向白羽:“我不能等了,你得给我个答案,那。。。不管是什么,我。。。”话未说完,吴婷便转身奔去! 六十五 白羽呆呆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渐模糊,耳畔的闲言碎语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女孩多好啊。。。” “就是,唉,你看那个男的。。。” “还要怎么样啊,这么漂亮还不知足。。。”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毫不相干的人议论着毫不相干的人的毫不相干的事,竟他妈如是的肆无忌惮! 吴婷忍耐太久了,一直以来,白羽以为将她嘻嘻哈哈糊弄过去,就万事大吉了。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做法是多么的愚昧!力量,是不能积蓄的,忍耐,不等于懦弱。成吨炸药放一起,时间久了,温度够了,即便是没人引燃它也会自爆! 真后悔以前没有定期为她释放压抑,如今使得她攒一块喷发,大罗天仙恐怕也无力回天!新仇旧账悉数翻出,随便一小条都够订个死罪的,最轻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爱情,有爱情的法律。 可是,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这许多的事儿的?白羽恨不得马上抓住她问个究竟,可他不能。他找不到她,她又不见了!白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变成了半个古润泽,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心中,反复思考着她的要求。恐惧总是那么难以逾越。或许过几天她平静下来在解释,会度过此难关。或许,过几天她有如上次一样,自己会出现。或许。。。他不停给自己吃着宽心丸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隐约感到,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是不想朋友们兴师动众。一时间,他变成了两面派。在外边,失魂落魄期待吴婷出现。见到熟人,是那个平时的白羽,一脸的笑容可掬掩盖住那劳顿困倦,嬉笑怒骂掩饰着深深地心酸。他的伪装甚至子夫都没有觉察,只是漫不经心问过,因何这些天在家的时间多了。他也漫不经心的回答,总和吴婷在一起,他烦!说的时候,他差点哭了!可不烦么?时间一秒一秒消磨着他,他自己假设的一嗒嗒希望都一连串变成了失望。从中,他也深刻意识到,他离不开她! 他不敢去找她父亲,对那个做任何事都雷厉风行的总经理,他一如对婚姻般心存畏惧。或许,是怕他那股久经沙场的锐气。况且,他又有何脸面面对那个视女儿如生命的父亲?他这样做有理由吗?没有!一件事若做的毫无理由根据,那么,它就是错的!并且,他将人家吴婷伤成了那样,不排除老头会盛怒之下买凶杀人的可能。似乎,所有的大老板都和所谓的黑道有些瓜葛。 于公于私,他都很难站在老人面前。然而,内心的煎熬又迫使他鼓起了勇气,原来,忍无可忍真的会令人勇敢!在于他门前彷徨了若干小时后,他终于狠下心来,按下了门铃。但愿,能负荆请罪,而非程门立雪。 门分左右,吴天出现。他愁眉不展地盯着白羽,许久,才将他让进了屋内。意味深长的指指楼上,独自走开。白羽轻手轻脚的上楼,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气沉丹田,心也放了下来。不管怎样,吴婷总算是有了着落。他稳定好了情绪,伸手敲门。 “走开!别理我,走开!”屋内传来吴婷嘶哑的喊声,接着,一记轻微闷响。白羽明白吴天为何愁眉不展了,这几天,他定是反复享受着同等的待遇。而他的心情,比之更甚。毕竟,他是直接肇事者,他是间接承担人。但这几天直接受害人是怎麽过的,白羽不敢想。 “婷婷,是我。。。”白羽小声说,极力压制这内心的颤动。 屋内,一片死寂。好一会儿,才传来阵阵沙沙轻响。门开处,吴婷现身。不过。。。这还是她么?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四周漆黑,原来,大熊猫并非可爱,而是憔悴。 几天功夫,吴婷瘦了一圈,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她穿着一件条纹睡衣,和病号似的摇摇欲坠的站在那,亏了屋里没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光着脚,脚底下,躺着个被揉的蓬松松的枕头,就像一个挤坏了的大汉堡。这定是继吼声之后那记闷响的来源了。 白羽抬起头,两只红肿的眼睛正盯着他。直到瞪得他发毛,吴婷才摇摇晃晃地走了回去。坐到床边,双脚蜷起,双手抱膝,下颌抵在上边,眼睛瞪着窗外。玻璃上,是白羽悔恨交加的脸。 白羽心中阵阵绞痛,她太可怜了。生龙活虎一人,几天时间竟沦落到如此的不堪入目。作为凶手,自己这又是何德何能?他弯腰捡起汉堡,抱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吴婷头也未回,像旁边挪了挪。 白羽开始和她解释,尽管,他感到这似乎应该是徒劳无功。可他不愿放弃这最后一搏的机会,二人的婚姻攻守战已趋白热化,胜败在此一举。白羽设下诸多的圈套,诱导她,举了诸多的饿例子,恫吓她,足足两小时,最后,他将自己文化范围以内所致道的所有名词用尽,甚至摘抄了一段小学课文,可理屈难免词穷,只把他讲的口干舌燥,嗓子眼儿都快喷火了,吴婷仍无动于衷! 她始终保持着原始姿势,一语未发。唯一的回应是愈来愈剧烈的颤抖,她又在哭!但是,她此时的泪似乎被赋予了某种魔力,那是一种能让懦弱之人变得刚强,同时,又能消磨刚强之人的决心的物质,将白羽冲刷的无有了丝毫的抵抗能力。自己的天下,铁桶般地江山,于泪海汪洋中,大势已去,不由得不割地让权。他亮出了那个自取灭亡的杀手锏! “好吧,我们。。。结婚!” 吴婷一怔,她不敢相信!突然,以十分之一秒的速度转过头来。盯着白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确定他是真情吐 (: ) 惑众妖言 第 19 部分阅读 “好吧,我们。。。结婚!” 吴婷一怔,她不敢相信!突然,以十分之一秒的速度转过头来。盯着白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确定他是真情吐露又不可能出尔反尔,才整个变了个人。蹭地扑上,饱含激情的赏了一记醉心的长吻。白羽干肯定,这是自二人相恋以来最最销魂忘情的一吻。难道,只有确立了某种牢固的关系才会吻的如此实在?原来,恋人之间的吻都夹杂着某种飘忽不定,只有夫妻间的,才是真正的占有!连父亲出现在门口,她都未曾觉察。老头会心的看了看他们,又悄无声息的走开,随手,关上了门。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白羽蓦然发现,此时怀中的吴婷才是个活生生的肉体。以前,对此曼妙时刻似乎掺有太多的假象。或者,有点偷摸感。而今天,当她把最后一处遮掩除去的刹那,白羽真正的深深感觉到,他归这个女人了,从今后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属于她了。或许,自己也有同感才对,被别人霸占的同时,也占据了彼的灵肉。可他没有,反而产生了中被霸王硬上弓的委屈,他被他的爱和他的爱人及爱他的人**了! 六十六 整个下午,二人都未离开房间半步。吴婷躺在白羽怀中,憧憬着,幻想着二人的婚礼。其间,根本没有白羽插嘴的份儿。她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啦!她向他介绍着要举办一个怎样的婚礼,要请多少人,要弄一个怎样的酒会,以后,要生多少孩子,说完,马上意识到当今社会以不能生许多,便又问起他是新欢男孩还是女孩,好像她和送子观音是金兰姐妹似的,生男生女完全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又说,她喜欢西式婚礼,要去教堂,若他钟情中式的,改天可以在办一次。 她要将自己装扮成公主一般,而且,是从古至今最漂亮最幸福的公主。踩着满地花瓣,和他手挽手一起走过,走过洒满花瓣的路,乃至一生。要他穿黑色礼服,打领结,那样才够庄重,一定要庄重!她点着头。因为,一生中,仅此一次。定要异常完美,不留任何遗憾。一直到老时,回头想想都会发出会心的微笑。一辈子都挑不出它的美中不足。并且,一定要全城轰动,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又一对幸福恋人,步入了婚姻的神圣殿堂。白羽听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脑中浮现的却非二人结婚,俨然是普天同庆,某国储君迎娶王妃。 直到她说道孙媳妇生儿子一节,才终于累了。趁她叫肚子饿的空挡,白羽也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潜伏心底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她几乎对他的任何事情都知之甚详?说不好听了,这不蛔虫吗?吴婷神秘兮兮笑着回答,不到最后一刻,他休想知道!他又问,何为最后一刻?她说,就是结婚的当日,她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亦或,一个令他最最意外的结婚礼物。 晚饭时,西欧你她的吃相不难看出,她至少已两天滴水未进。她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填着食物,还不时往白羽嘴里塞着。当然,也未忘记,再次确认他所言非虚。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吴婷对答案很满意。 白羽点着头,内心深处,替自个儿抽着她嘴巴。 结婚,对一个人来说是从一个阶段跳到另一个阶段。以前的一切,都将陈伟历史。准备迎接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纪。改变,是理所当然的。最起码的不同,就是身边多了个人,什么东西也都得便成双份的。未知,总是让人充满新奇。不过,于准跨世纪的白羽而言,并未感到多少欣喜,心理作祟,恐惧总时不时的冒出来骚扰他。 但吴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在影响着他。心道:人生总会有此一遭,谁也逃不掉,除非削发为僧落发为尼。不过,那样早就被慈母砍了,这一经不敢想。唉,金屋玉兔交替出现,白天黑夜总得有个日升日落的过度,既然无法改变,既然一切是必然,干嘛不高高兴兴的接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为何不坦然接受生的一切,而总恐慌死的降临?穷则独善其身,富在深山有远亲,人情世故,无非对人。 共产党员上刑场都笑,为何?因他知道,笑是一颗子弹,哭也免不了子弹一颗。哭笑都是牺牲,干嘛让敌人耻笑又不能万古长青?奋勇向前是兵,畏缩退后也是兵,向前向后都在战争中。况且,新娘自己很满意,不是媒妁之言也非父母之命,既然两心相悦,为何如临大敌似的?白羽发现他的思想不觉中在发生质变,在吴婷的感召兼自己的深思熟虑下,他想通了。同时,恐惧也被期待彻底取代。当走出卫生间之时,他也有了一股视死如归之风。唉,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结婚几人爽! 这些天,二人一直在安排关于婚礼的一干事宜。工作暂停,彼此相形,若蚂蚁见大象一般。其实,若按吴天之意,时间会宽裕很多,他毕竟是老辈儿人,做事图个吉利,想选个黄道吉日择一良辰美景之时。可吴婷死活不干,她的意思捡日不如撞日,恨不得当天晚上就连夜办喽。她说,她怕白羽临时变卦。依白羽看则不然,他认为她是怕到嘴之鸭飞喽。不过,他倒无所谓,早晚还不是煮煮成为她的盘中餐? 可是,这段时日,他也深刻体会到,黎明将至前夕,那个最黑暗的时刻。吴婷开始和他寸步不离,在家时还好些,他尚能在她的声音范围内自由活动,一眼不见,她准得喊两声。出门更惨,他只能在以她为主轴半米开外的地方流窜。并且,一根绳子牢牢的捆住他:吴婷的胳膊。此时,他觉得最为亲近的生物,便是那条被那个时髦女郎牵着的苏格兰牧羊犬。相依相偎的那样,外人定会认为二人是对地道的夫妻,并结婚已不下三年。 在郊区,未来岳父斥巨资为二人购得了一处豪宅。可屋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是吴婷的意思,她说要自己设计,老头没异议,用他的话说,只要看女儿称心如意,别无他图。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满意,我就高兴。我乐得依着她,我的钱不花在她的身上,还能花哪?我没别的机会啊!”说到此,他似乎有些悔恨之色于脸上昙花一现。随即,朗声大笑道:“是吧?我总不能都带土里去吧!” 他又令白羽惊奇了,自打进公司,他给他的印象都是严厉的,脸上鲜见笑容,眼中总带着股威慑或阴郁。今天,如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吴天居然也会如此的开怀大笑!随即,他明白了缘由。女儿要出嫁,能不高兴吗?颐养天年指日可待,过不多长时间,又会抱上个外孙或外孙女儿,心事既了,他的高兴亦或更在吴婷之上!别说大笑了,就是跳段钢管舞都不为过!人这辈子为什么?什么名呀利的全是扯淡,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后人安好,他才能入土为安。 房子离城里不远,是座双层欧式建筑。蜿蜒路上远远就能看到。虽不是依山傍水,苍翠掩映,但依稀也能闻得些鸟语花香算和大自然比较的亲近。如今,这样的地方并不多见了。看来,吴天也是杀费了一番苦心。为了贤婿爱女,也俯首甘为孺子牛一把,反正,也快卸套了。 一进门,一个宽敞客厅,占去整个一层三分之二的空间。其余三分之一,被厨房和卫生间瓜分。现在,尚未经设计师精心雕琢,看去空空旷旷颇为苍凉,有点像大火过后的断壁残垣。只是闻不到浓浓的烧焦味道,倒有大大的风吹了进来。 原来,大厅三面环墙,南面整个是一个开放式落地玻璃窗,那阵阵带着青草味的风,便是由此钻入。玻璃窗之下,是一十米左右长方形室内小平台,高出整体地面一尺半左右,颇有层次感。由于其坐落于南面,故而阳光可以从早到晚以不同的角度扫射屋子,光线应相当的充足。 通向二楼的,是一旋转楼梯,颇似豪华酒店风格。二楼由一道两米半宽的走廊贯穿始末,左边,是一主卧室,外带俩辅卧室,主卧室中有个半截的窗户,视野不如下边开阔,进能看到树尖儿以上的天空。晚上看看众星朗朗亦或孤月独明,倒也不失浪漫。辅卧室应是给孩子或以后冷战分局时准备,此设计师可谓想的周全,毕竟,睡沙发不是很舒服,看来应是同道中人。右边一排三间客房,宽敞明亮。走廊尽头是个大阳台,像块突兀的岩石或瞭望塔,和一楼错落有致。阳台四周由钢制扭曲花纹栏杆围起,中间是一个不大的象征性游泳池。大概五个浴缸大小,游恐怕是游不起来,躺里边晒太阳倒不错。站于阳台,极目远眺,隐隐青山,云蒸雾绕,此起彼伏,潺潺溪水,如带似练,百转千回,和风荡漾,空气新鲜。在此驻足,却也能扫去奔波之苦,略的片刻闲暇,享受会儿惬意怡然。 不过,想在尚无法悠然,迄今为止,它仍是堆钢筋水泥堆起来的框架,颓废中静等主人为其注入灵魂。关于这点,吴婷未给白羽太大的权利,只是礼貌性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全盘否定。这方面白羽也没什么天赋,只道住着舒服就行! 六十七 “那怎么行?不行!”吴婷一口否决。 接着,她便开始阐述她那可谓面目全非的所谓创意。其间,白羽又笑又气,差了好几会气儿!若依言行事,其奢华程度够各大慈善基金联盟讨伐她好几回的。按她的构想,哪还是在装修一对二十一世纪年轻人的新房,分明是在布置某独裁女王的寝宫。由此,白羽也间接看到了自己那暗无天日的未来。 若来客人,一步踏进,就是满目的金碧辉煌,份额色精美名贵雕饰应接不暇,来这,不是做客,简直是受罪!因为,你坐不敢坐,不知屁股大点儿的地儿是由多少美金垫起。动不敢动,生怕一不留神碰到某价值连城的物件儿。甚至,走路都得加倍谨慎,不知脚下是哪国进口的拖鞋,而拖鞋下面,又不知是公元几世纪的地毯。别说客人了,白羽就是自己住着都不好受! 不过,笑过之余,他也还是能理解吴婷的。生于一个资本家家庭,从小耳濡目染,许多事,都是由价值强调其重要性的。她认为,贵的那就是好的,这毋庸置疑。所以,她要将房子装饰的尽善尽美,以表述她的激动兴奋之情。以天价的奢侈来证明二人的爱情无价。 整整一天,她都乐在其中,拉白羽跑上跑下徜徉于她那想当然的妄想中。白羽真心希望她仅是想想而已,因为,他不想一张餐桌就让一中产公司破产,跟那儿吃饭,还不满嘴的铜臭味?他倒宁可拿一马桶盖的钱去资助几十家希望小学。想想,当年的官宦权臣,如今的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爸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满意为止!”吴婷说。 “那里,”她一步跨上小平台,指着窗外:“我打算植上块人工草皮,再弄几个喷泉,怎么样?要么,挖个人工湖,里面种满荷花,边上种垂柳,摆上几尊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像。要么,按比例来个埃菲尔铁塔,下边站自由女神像,人们都说,在埃菲尔铁塔下拥吻是最浪漫的。余晖中'奇·书·网…整。理'提。供',自由女神像微笑着看着我们。多好!近处,种片薰衣草。”她将目光收回,落到玻璃窗上:“这里嘛。。。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玻璃?” “白色不就挺好嘛,干净明快,采光又好。” “你不觉得那样太普通了?白色,太不浪漫了吧!” “那又怎样?我们不就是普通人吗?行啦,白色挺好。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在上面镶上块水晶!”白羽笑道。 “咦,这注意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呵呵。。。那就水晶吧!”吴婷低头嘟囔着:“窗帘呢?窗帘白色还行,不过,一定要纱的。薄如蝉翼,风一吹就飘啊飘的,多好。在扑棱棱蒙到脸上,若隐若现的像个楼兰姑娘!”她边说,边学着人家那样扭了扭,得意的说:“漂亮吧?” “这小平台,”她一低头,退后一步,又量一下,用手比划着:“这放什么呢?有了,放套简约派的抽象桌椅。不锈钢材质,椅子要细腿高靠背,一定得进口的,颜色。。。要桔黄的?不好,”她摇摇头:“索性就象牙白的,看去和窗帘还搭配。地上,就这块儿,”她将整个小平台划下:“全铺鹅卵石,这样,咱可以光着脚上来,看会儿风景,聊聊天,喝杯茶,踩着鹅卵石散散步,足不出户,就能做足疗,这样对身体可好呢,好不好?”没等白羽说话,他安久一步迈下,回头道:“这周围用红木包上,紫檀也行,汉白玉也凑合。” 她走下去,摇着头转圈:“地上,铺地毯呢?还是原木地板?地毯吧,比较柔软,要正宗的波斯地毯,那才够档次。颜色不能太暗,也不能太艳,大花的,要么就要最后的晚餐那种人物图案。不好,不好,”她自顾自摆着手:“总把人家踩在脚底下可不好,哎,要么来个犀牛望月?扭头朝外,你说绿色的底色好不好?” “那还不如铺草坪呢,又柔软,又环保,还能净化空气,牛也饿不着了!” “别捣乱!我这说正事儿呢!”吴婷寻思道:“要么,铺木地板?不行,不够华贵,而且又硬。还是地毯好,”她跑到大厅中间:“这放圈沙发,要意大利真皮的。不好,不好,太古板沉闷,还是布艺比较好,又青春又朝气。沙发颜色要明快,听说颜色能影像人的心情,那就要天蓝或浅绿吧。沙发前放背投还是数码?液晶?唉,还是安个电视墙吧,让那画面放出来比我们都大!嗯,不错吧?不出门就能看电影,绝对影院效果。” “你就让中国电影院好好发展下去吧,都和你似的,人家老板还活不活了?就当我求你,没事的时候光顾一次,就全当发善心了。即能赏老板口饭吃,又能扶持一下逆境中的产业,岂不两全其美?” “嗯,有道理!”吴婷点点头:“那就背投吧,一百二十吋。右边放上套超级棒音响,平时听听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卡雷拉斯的男高音,还能陶冶陶冶情操,提升一下品味。现在什么音响好?高保真还是杜比环绕立体?哎呀,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连沙拉·布莱曼都不知道是谁,到时在听专业人士推荐吧。” “谁说我不知道,太小瞧人了,我们平民也有消遣的。你说的饿那个什么曼不就是韦伯音乐剧中的那只母猫吗?” 吴婷没理他,向前两步:“这里,电视左边,放个十米以上动态鱼缸,养群五颜六色的热带鱼。电视看累了,扭头看看,坐着不动眼睛就休息了,多好,是不是?” “只要不养鲨鱼就行!” “去,去,去,没正行的,鲨鱼多不好喂呀!”她将白羽推到一边,指着门口:“那放两盆大盆景,最少两米,全绿大叶不开花的。芭蕉怎样?房子有点绿意,看去生机盎然的,即痛快又弄个好的生态环境。一举两得,如果那样。。。”她原地转了一圈:“在把四角各放棵椰子树吧,索性把春天进行到底。” “至于墙嘛。。。”她又开始打墙的注意:“这面,”她指着北墙:“这挂油画或新疆挂毯或西藏的唐卡,要么,就弄幅清明上河图,反正不能太空旷。再不就镶面水晶石镜,正好阳光照进来,和玻璃前呼后应。不过,那样的话四角就不能放椰子树了,不搭调。得改成汉白玉石雕,嘴里会不停流水的饿那种。那面,”他指着西墙:“整面做个多宝阁,檀香木仿古的,最好做成世界地图那样,便于摆放相应国家买来的艺术品和古董。要么就放唐三彩或明朝蓝花大瓷瓶,花瓶插上郁金香和康乃馨,哎,你说这中西合璧多有意思?连时间空间界限都没了。够有创意吧?”她洋洋自得道:“不过,墙得全刷成粉红色,那才温馨。要么,就黏石头,本色不规则不打磨的,现在不流行复古么?”她扭头看到厨房:“你说,咱还要厨房吗?要不拆了算了,来时,我看不远处有家韩式料理,咱把那当成私家餐厅好不好?” “那哪成呀,”白羽阴阳怪气道:“那不如请几个宫廷御厨,把那变成御膳房,你可以变着花样的一顿来上它二百多道菜,不,三百道,咱怎么也得超过慈禧不是?” “去你的!”吴婷拍他一下:“还是留着吧,有它还有点家的味道。那还得买张餐桌,要英国贵族那种,长长的,两边个整整齐齐放上十把高背椅,中间摆排鲜花。吃饭时,君在长桌头,妾在长桌尾,呵呵。。。你不是喜欢我烧的菜吗?以后,我可以天天烧给你吃!” “那还是拆了吧!” “不拆!就这样定了!”吴婷拉起白羽往楼上走,边走边说:“楼梯漆成金黄色,对了,”她驻足抬头:“屋顶要挂满金色大吊灯,让人一进来就像进了维也纳金色大厅!” “在把爱乐乐团请来,不,照你的欣赏风格,得让马友友拉大提琴,舟舟指挥,麦当娜和布兰妮扭大秧歌给你看!”白羽笑道:“那才够档次!” “谁稀罕她们”吴婷一扭头:“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得买架钢琴,你会弹么?”她问,见白羽摇头,继续向上走去:“我也不会,不过,将来可以请个家教教孩子弹,就请朗朗吧,他要没空李云迪也行!” 六十八 刚到楼上,吴婷便一把托起白羽的下巴:“你看,走廊两边我打算弄成木制波浪形花纹。中间,安上一排笔直的暖色调灯。”她松开手,双手拍墙:“墙上挂印象派的静物画,要么,弄成涂鸦。”说完,转身钻进卧室,跑到中间:“这里,放张豪华大床,镀金床架,厚厚的垫子那种。一边一个红色的壁灯,左边欧式古典梳妆台,右边中式镂花大书架。你不爱看书吗?这次让你看个够!这窗户我挺喜欢,你看,只有一半,正好躺着看天,省的见那些凡人!你不喜欢清净吗?咱这卧室,具体我还没想好,总之,要舒服的不能再舒服就行啦!” “这儿让孩子住,”她又钻进了辅卧室:“地上全铺塌塌米,墙上全包塑料泡沫,这样,孩子怎么跑怎么爬都不会磕到碰到。窗下放个摇篮,屋顶挂满芭比娃娃。小孩子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灯可不能太刺眼,对宝宝不利!” 出来后,她径自奔向阳台,边走边说:“客房也不能马虎,那代表着主人的品味和对客人的尊敬。要朋友来啦宾至如归,和住总统套房一样就行啦!” 走到阳台边,她伸手拦住了白羽:“先别过去,我是这样想的,你说,这要弄些花呀草的吧,太千篇一律。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去日本买两颗樱花树种上,下边弄俩藤床,至于地上么。。。什么都不铺,从马尔代夫弄点白沙洒上,将阳台弄成迷幻海滩,如何?若嫌太单调,四周可以弄些兰花摆上,我爱闻兰花的香味。” “我看呀,你再给我买套大花短裤背心,一宽边墨镜,一顶干草编的帽子,咱下辈子就跟夏威夷过了!” “怎么会,夏威夷又没有樱花。” “那就再弄座富士山,那玩意儿漂亮,待到樱花灿熳时,漫天花雨中,你我坐于山下,那才叫个情调!” “你以为我没想过呀!”吴婷一撇嘴:“可我怕冷!” 说完,扭头往回走,白羽望望天边一轮沉沉红日,连它都笑出了漫天红霞。他无奈的摇摇头,跟她走去。只听说,一人受极其沉痛的打击会成神经病,不想,兴奋过度人也会疯掉! 吴婷噔噔跑下楼梯,还没站稳,又回头道:“要不要安部电梯?算了,爬楼梯还能健身减肥,不过,下边一定也要吊上个摇篮的,我可不想宝宝一个人在楼上!得让他时刻都在身边!哎,东面弄个壁炉吧?冬天,外面飘着白白的雪花,你我在炉边,坐着要摇椅,端着咖啡,给孩子讲讲童话故事,多好!” 回时路上,吴婷仍在不停絮叨着她那一干不着边际的构想。她甚至想于房后开垦块地皮,弄个玫瑰花园。再移植两颗参天千年铁杉树,拴俩秋千。树下,在弄头奶牛,奶牛还得到新西兰去买。那样,她们便可以边荡秋千边用早膳。牛奶又香又新鲜,她坚信,奶牛吃过玫瑰以后,挤出的奶便会有一股浓浓的香草味道。这也不知有无科学根据。她那摇头晃脑的样,就想电影大腕里那个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病人。逗得白羽和司机一路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不可以吗?不许笑!”吴婷义正严词制止二人:“事在人为,有梦就有希望!一切皆有可能!还笑!” 她越是这样,二人是越难忍受。白羽发现,自从二人打算结婚以来,吴婷的大脑非进水就是萎缩了。有时,就像个呀呀学语的婴儿般,尽是些天真烂漫的想法。或许,她一直就没有长大,没结婚的人都算小孩嘛! “你想,”她意犹未尽,倚在白羽肩头续着黄粱:“我们下班回家,将外套挂在路易十四用过的衣架上,床上戴安娜穿过的拖鞋,踩着厚厚的猩红波斯地毯,对了,要不要在请俩菲佣?让他们传上红白相间的印度长袍,包着灯笼头伺候着?还是算了,就我们俩多好!我们绕过热带鱼缸,在水晶玻璃窗前看会夜景,在到沙发前,坐在上面和坐在真空上一样舒服。看会法国文艺片,听会儿交响乐,或许,还和着拍子翩翩起舞一番,累了,在回来,喝点红酒,我昨天买了瓶六三年的,我爸还要送咱几瓶极品珍藏,那年龄,比咸丰都大!我们聊会儿天,洗个牛奶浴,牛奶里要放满玫瑰花瓣。我还打算学学按摩,洗完后,我给你做个松骨推拿,我的声乐训练班也快毕业了,到时,我哼着歌,不知不觉,我们就会进入梦乡。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睡,我还可以陪你看会儿书。” “婷婷,你先醒醒吧,”白羽实在听不下去了:“下班后,我累个半死,哪还有那么多闲情雅致干你说的那个。再说,你那头奶牛会将玫瑰花全部餐掉,然后,撑死,我看,牛奶花瓣浴是洗不成了,牛肉倒可以吃上些日子。还有,我这么大了,不听摇篮曲应该也能睡着!” “不会的,”吴婷闭着眼:“我们结婚后,你的工作就不会这么累了,我早想好了,我打算让老爸退休,公司就交给你打理,现在公司的各个方面都在轨道上正常运作着,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事儿!还有,老爸退休后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可以喂喂牛,修剪一下花园什么的,那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吴婷沉浸在梦中执迷不悟,并随时随地会有更新的更令人哭笑不得的突发奇想。只要看到她认为好的东西,她都会想方设法安排到家里。她曾想将中心广场的鱼跃龙门的大型雕塑搬回家放于楼顶,将某寺庙山门外的石狮子移至自家当门卫。而且,变得神神叨叨,不论何时何地何等场合,都有可能停下来思考阵子。 一次,二人到某酒店吃饭,白羽前脚进门,五步后,却发现吴婷并未跟上。回头一看,好嘛!她正低着头,咬着手指,跟旋转玻璃门那一圈圈转呢!俩门童在旁垂手侍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大概人家也没见过如是入神专注的人,怕一不留神,处理不当,一惊世骇俗之科研成果即毁于一旦。 白羽却落下了一身冷汗,真怕她又将此门搬回家中,赶紧奔回,将其拉出。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她是在考虑放门口供擦鞋底儿的那块毯子要去哪国购买。此语出时,一老华侨模样的老人刚好从身边经过,闻听此言,一下跳出老远。去之甚远仍在回头观望,如是口气,他定认为吴婷非盖茨的中国私生女即某流落民间的王府格格。不然,就只能是一病人了。对此,白羽倒不感到意外,一些事要是司空见惯了就会成为一种现象,久而久之,人们便也会习以为常。 六十九 星期日早晨,白羽的美梦被阵阵敲门声吵醒。听声音,好像钱龙又吵架了。子夫开了门,才知是吴婷。白羽一抬头,五点半!不知她这么早又干什么。可他知道,梦是做不成了。吴婷和子夫寒暄几句后,破门而入。将衣服雪片般扔来,七手八脚帮白羽穿好。平时二十多分钟的事儿,被她五分钟搞定。穿好衣服,又推他进卫生间,督促着洗漱。那急劲儿,恨不得让他将牙膏吞了算了。洗完后,风风火火拉他出门,白羽一问才知,原来,今天她要去设计公司咨询! “啊!”白羽鼻子差点气歪了:“你没事儿吧?哪家公司最早不是八点半开门?这么早你去干什么?梦游呢吧你!”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吴婷一愣,这才醒过神儿来:“我。。。睡着睡着突然想起这事,所以。。。要。。。要不咱先吃个早餐吧?反正也出来了,总不能回去再睡吧?” “走吧!”白羽叹着气摇摇头,一场艳遇就这么被搅黄了! 吴婷所选的设计公司,是全市最为资深的一家。听说始创于清同治年间,开山鼻祖乃一木匠。二人坐于对面餐厅,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食客,那边仍大门紧闭。直到白羽喝下二十三杯豆浆后,才见那门懒洋洋的打开。吴婷一见,起身便走,白羽紧随其后,她的这个阶段,是意外交通事故的高发期,有时过马路,白羽真恨不得举一小旗儿。不想老板更快,一个箭步拦住了白羽的饿去路,手里举着那张长长的账单。白羽急忙付钱,再回头,吴婷以顺利通过马路,正在往门里走,可是,那一米多高的隔离带她是怎么过去的呢? 接待二人的是个中年男人,不像是老板。唉,总是这样,家传绝技祖传秘方一旦声名鹊起,就全都改成了集团制,真正身怀绝技之人都退隐江湖难得一见,都是雇人撑着门面。此人架着一副细腿儿金丝眼镜,看去慈祥可亲,应该有两把刷子。可吴婷不放心,公安问讯般很没礼貌的盘查了其的底细。他说,他十八岁由国内知名的专业大学毕业,随即,出国深造,二十二岁镀金归来,首个设计,便令他在也没名噪一时,当时,可以说是中国乃至亚洲年龄最小的大师之一。时至今日,他已到了知天命之年,尚未听的顾客一次不满意的投诉。 吴婷这才稍稍放心,开始将她的奇思妙想一一道出。她一会儿坐,一会儿站起,不时走两步,不停挥舞着双手,活像蒋公中正在分析时下的战略形势,指天画地一气呵成。讲毕,坐于白羽声旁,喝了口水,双手拄在膝盖上,眼巴巴望着设计大师。 设计师一直坐在厚重豪华的黑色办公桌后笑眯眯听着,手里一支金笔一会儿顶住下巴,一会儿轻轻敲记下桌子,一会儿在手上转几圈,听完后,平静的盯了她五分钟,重重舒了口气,才开口说话。 “小姐,按您的方案。。。”他将笔放到桌上:“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吴婷闻听此言,向前欠欠身子,眼中闪出光芒。长久以来,她的设想终于有了一个人表示理解!伯牙见子期,那份激动可想而知! “不过,”设计师道:“这个个案也是很不容易的。据我粗略预算,费用咱且不说,就光你要的那些原材料,恐怕就得跑大半个地球才能凑全。好多的东西,现在已不单是放在店里出售那么简单,而是在拍卖行拍卖,尤其那些欧洲没落贵族的家具什物,现在好多已经存入了各大博物馆,若将其找全放置在你的家中,还得请世界各地不同领域的权威来做,估计你们的婚礼得推迟个七八年。至少也得五年!你能等吗?”他含笑看着吴婷:“我建议,你还是请个转业的设计师帮忙,他们也是不会令你失望的,并且,又快又好!” “是啊,婷婷,”白羽见缝插针,趁机劝道:“这位伯伯说得对,你那哪是结婚啊,分明是想开个世界历史博物馆嘛!太不现实,太不现实啦!” “年轻人,”设计师对白羽道:“你也不能这么说。她的心情,我很理解,她的这种设想,我也不止听过一次了。前两天,有一对新人居然想把房前的空地弄成小型的世界公园!他们说那样就可以每天都环游世界了!哈哈。。。年轻人的思想都很活跃,那还不是她太高兴啦!” 吴婷终于醒了,她就像一个买彩票中大奖的人,兴冲冲来兑奖,结果,发现是自己看错了号码!空欢喜一场,弄了个满脸的丧气,坐在那一动不动了。害白羽和设计师开导了半天,天近中午,她才又回过神儿来。沮丧的起身离开。为了感谢设计师,白羽非拉人家吃饭,他明白,能坐着听完吴婷的异想天开,那实在也是一件不容易的饿事儿。设计师推说工作忙,婉言谢绝。客气的将二人送到门口,临走,白羽感激的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回家路上,吴婷一语未发,低头盘算,几经权衡,才决定采纳设计师的意见,她终归是怕夜长梦多,只能选择用或许遗憾换取安全了。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又开始对设计师严格把关,甚至严苛到年龄要四十五岁以上,资历要二十年以上,并至少拿过三次以上的业内权威大奖,国际的最好,国内的也凑合。但头脑还不能老套,得跟得上潮流,符合国际家居设计之流行趋势,还不能千篇一律,要独具匠心,别出心裁,求新求变,不能巧夺天工,也得如故宫般气势滂沱,雕梁画栋,又不能缺了南方那种哀怨幽婉的气质。不符合以上条件者,哪怕只有一想,那也是免谈! 白羽推荐那位设计师,吴婷一口回绝。对他否定了她的设计成果一事,她至今仍在耿耿于怀甚至怀恨在心。白羽不禁可怜起那个设计师,人家招谁惹谁了?看来,一些时候不能说实话!正是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哪!最后,还是吴天推荐了一位老朋友。此人算是业界权威,泰斗级人物。年逾古稀,本已退隐山林金盆洗手,碍于吴天的情面,帮朋友忙,才再度出山,一手包办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敲定以后,吴婷又免不了一番逼问。 “能行么?一定弄好啊!一定要我满意!”她拉着人家不让走。 “放心吧,哈哈。。。”须发皆白的老者引吭大笑,颇有些仙风道骨:“我保证,这将是我生平的巅峰之作!即是贤侄的终身大事,又有故友相托,还是本人的收山之作,我岂能马虎?” 吴婷这次阿将信将疑松开手,老者走去已远,她还跟那喊呢:“一定哦!拜托啦。。。” 整体装修不用操心了,吴婷又将注意力投向了细枝末节。开始马不停蹄拉白羽转战各大商场,上至家用电器,下至针头线脑,都在其的涉猎范围。一进商场,她便开始刮地三尺,一层层的轧,无论什么东西,她都会停下拿起全方位立体式仔细琢磨半天,连罐儿饮料都不放过。这些还情有可原,但至于那些婴儿车,奶粉,吃尿裤之类,她都一一进行了侦查,这似乎就有点说不通了! 有时,同一商场她要来回进出数次,就像子龙大战长坂坡般英勇,碍于孟德只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之军令,商场保安虽疑神疑鬼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尽忠职守虚张声势的警觉地跟于二人身后两米开外。七进七出后,眼睁睁看着她抱出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两瓶矿泉水! 七十 一次,一导购小姐见她总在婴儿车附近徘徊,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弄弄那,甚而推着走两步,以为提成有望,热情洋溢的走来,逐一给她做了详细的介绍推荐。吴婷也很热情,问她材质如何,是否舒服,稳定性怎样,宝宝碰到会不会痛,等一系列的问题,说着,还上去按按坐垫是否柔软。导购小姐一一耐心的做了细致解答后问道:“请问,您的宝宝多大?” 吴婷正蹲着看轮子转动是否流畅,听到问题,一指白羽:“我们打算近期结婚!” 导购小姐哭笑不得的望向白羽,白羽歉意一笑,拉起吴婷便走。吴婷挣扎着,嘴里振振有词:“做甚么事都得事先准备好,免得到时手忙脚乱,那样,只能是凑合了,我可不想将就!” 一连逛了几天商场一无所获后,她又将目光锁定在艺术品上。开始带白羽探寻那些尘封已久的宝物,企图唤醒上世纪沉睡的灵魂,为二人的小家添砖加瓦,增光添彩,尽些微薄之力:“家,一定要有品味!怎样才能彰显品味呢?那就是有品位的装修加上有品味的艺术品!”她说。 以前,白羽从未进过艺术品商行。别的不提,光是那些装裱华贵的门面,就足以令一干小民望而生畏,于那些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更是望而却步,之有透过明光瓦亮的玻璃橱窗望梅止渴的份儿!现在,让他身处其中,他自己都不知会闹出何等的笑话。因此,他对此举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尽量保持冷静,以免有失体面。不过,他真恨自个儿,为何装个有钱人都不像!不说话,脸上都透着几分寒暄! 一件件艺术品罗列在架上,为了营造艺术氛围,放的极其的不规则,似乎无论是什么艺术门类,给人的感觉都是杂乱无章的!那些蓬头垢后,满脸络腮胡子,眼神锐利,邋里邋遢的人,也都被称其为艺术家,若无家可归,那就是流浪汉!凡人看事物都是胡云八道,一旦成家,就变成了独具慧眼。诸如,伟人写字乱叫狂草,庸人写字乱就叫潦草。可那些慧眼造就的东西,放拙眼里,真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思想,亦如狂草潦草,无非一堆杂草! 尽管如此,白羽还是被搞得阵阵瞠目结舌。倒不是他看出了个所以然,只为那些不太醒目的标签。为不致让铜臭玷污了艺术品本身的内在价值,老板们将标签做的极小后,贴在极不起眼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在白羽眼中,这些小东西实在比如是大的艺术造诣更家的锋芒毕露,亦或光芒万丈。巴掌大一东西,等同于半书包大额人民币,而这还算是便宜的。可内在价值何在?白羽想定是自己肉眼凡胎要么就是有眼无珠。可自个儿的脑瓜还算是灵光,依稀记得,这一奇形怪状之物,是某二线艺术家的早期作品,而到他以和某女明星传出绯闻又一系列自杀未遂等手段成名后,大多数人对其作品的评价仍是一文不值!况早期乎?是东西本身升值了?还是人自己贬值了?原来,东西久置都升值,只有人是越老越贬值!前人的无心之举亦或儿时的戏耍之作,都被后辈诸位所谓的专家学者硬是注入了某莫须有的灵魂,一部分东西让一部分人,一代代的自我贬低下去直至无穷尽! 吴婷穿梭于这成堆的钞票间,显得到时很是从容。她压根儿就没把数字后面那一串零放眼里,让人觉得,她买这些东西如在超市买包方便面般简单。她还表现的颇像个行家里手,每件艺术品前,她都会驻足,四面八方翻过来掉过去地看,和一干资深鉴赏家无异。但据白羽所知,她大学读了四年的工商管理学,知道的历史顶多二百多年,而那一个个死的公式和艺术更沾不上半点的边儿。按人的血缘关系例举,两者已出五服很远很远。不难想象,用一绝对精准理智的眼光,去看这些灵感突发下充满感性的艺术品会得出个多么荒谬的见解。 非但如此,她还边看边一一为它们做了妥善的安排:“你看这个放哪?我个人觉得放浴室不错!”她指着维纳斯那残缺不全的身体,一件惟妙惟肖的赝品。据记载,它的真身现藏于某重量级国家博物馆。研究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合适,随即将目光又转向了蒙娜丽莎那张永远微笑的脸。她对没见艺术品都进行了如是点评,无非拿到家放哪的问题。她还试图将一幅向日葵仿制品挂到厨房抽油烟机的上方。 店员不知底细,几下被吴婷唬住,以为真是遇到买家,并买家胃口很大,唯恐自己应付不来,不知何时,偷偷将老板请出。这个超重的秃顶老板,长着对圆鼓鼓的眼睛,双下巴,举手投足都透着奸诈。一出现,就满脸笑容可掬,携全体员工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伺候开来。吴婷只要一停下,他立马颠儿颠儿跑上,为她介绍起此物的出处,历史,艺术价值,升值 (: ) 惑众妖言 第 20 部分阅读 要一停下,他立马颠儿颠儿跑上,为她介绍起此物的出处,历史,艺术价值,升值空间及人文价值等等,很是尽心尽力。唯独不提价格二字,于他眼中,吴婷简直就是一财神奶奶。吴婷则也不露怯,和他沉着应战,歪头听完他的详尽讲解后,深沉的点点头,然后,径直向另一件走去。 老板点头哈腰跟在后面,矮又胖的身躯如半截水桶,甚是滑稽可笑。吴婷一一看去,他也不厌其烦的一一讲去,看来,卖假货并不容易!对如此一大主顾,他没半点怀疑,似乎确定她今天的大驾光临不仅仅是看看而已。兴许,是他太财迷心窍,光跟那合计价钱了,没来得及顾及事态的合理性。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殊不知,唯利是图的心思,大多不切实际。 倒是一位店员产生质疑,可见,领薪水的远要比发薪水的精明许多。这位扎马尾辫的姑娘很干练,薄薄的单片儿嘴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口若悬河之辈。她趁老板不注意,偷偷噌到白羽身边,在他胳膊上一碰,低声问道:“司机先生,请问你们是不是开卡车来的?” 白羽没说话,扭头扫了她一眼,表情同吴婷一样的深沉,只是把点头改为了摇头。姑娘迅速瞟了他一眼,转身归队,能看出来,她没得到确切的答案。白羽一直将此表情坚持到了最后,让人觉得,他和那女士一样,也是个识货的家伙。吴婷转了一大圈,对店内多半商品表示出兴趣并将其于自己家中安家落户后,义无反顾的抬脚出门! 那老板的表情和刚才恰成正比,满脸紫胀,泛着油光,像颗长了虫的大枣儿。俩小圆眼冷冰冰地等着二人的饿背影。白羽大踏步走的很快,他知道,老板众多的不堪入耳之言即将把持不住破口而出,走快点,耳不闻,心不烦。 此类情况,他们一天要面对若干次。吴婷无非一次次故伎重演,老板们亦一回回的重蹈覆辙。据白羽估计,这是他有生以来挨骂最多的几天。虽然,那一干老板顾忌到情面并仍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未直接当面骂将出来,可一干脏话转移化为面部表情,那他妈实在比直接骂更让人难以接受! 白羽开始摆脱吴婷的控制,他想要尽情挥霍掉这所剩无几的单身自由时光。为此目标,他竭尽全力却收效甚微。不过,少总比没有强。他利用吴婷开恩赏赐的杯水车薪的时间,拼命疯了起来。把现在能玩的,以后不能玩的,现在不能玩的,以后能玩的,想在能玩的,以后也能玩的以及现在以后都不能玩的通通玩了个遍。不分昼夜,风卷残云一般。以前好多不屑一顾的所在,现在都成了天堂,是那么的令人留恋并流连忘返。可这份留恋,不久的将来,即将全变成神往了! 七十一 白羽结婚的消息,在朋友中引起轩然大波,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已婚的,男人为之担心,女人为其祝福。未婚的,男人为他打预防针,女人替他舒心。或者,应该说是女人欢喜男人愁。同一事件,女人和男人总是有不同的见解。结婚,于女人来说是个避风的港湾,于男人则是飓风登陆。她们找了个安乐窝,他们被关进笼子,这应是立场不同所致。 最为震惊,最难以置信,最不理解的当属子夫:“什么?”他的眼睛上像放了两片放大镜,看白羽的目光完全陌生,俨然见到了火星生物。看了半天,才又挤出四个字儿:“你——要——结——婚?!” “是呀,不行吗?” “唉!没想到呀!没想到呵!!没想到啊!!!”他连连摇头,一连串没想到,尽显惋惜哀痛之情。低头转了半天,忽然道:“你确定考虑好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唉!”子夫仰天长叹:“天亡我也!你这种单身顽石都屈服了,吾命不久休矣!” 此问题,于朋友中成为了焦点,看来沾染上这事儿是很难轻松了。白羽刚逃出吴婷的纠缠,却躲不过他们的围困。而就此时而言,他们又渐渐分成了两派。大体来说,男女各一派。站在不同角度,以不同的视角,于主动和被动中总结经验,阐述出婚姻真谛,供白羽借鉴参考。当然,两派的目的是九九归一万佛归宗,即如何处理好婚后的生活。只是,说法不同,女方说妥善处理,男方则说尽快安排身后事宜! 女方,以被动地受害者身份传授他心得体验。楚云,教他在妻子哭时如何,气时如何,心情不好耍小脾气时如何,使小性子不讲理时又如何。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亚楠则干巴利落脆,釜底抽薪,即如何避免以上种种情况发生,如何令它们胎死腹中,听来也是不无道理。可白羽仔细想过之后,发现不对头。楚云的方案,是在妻子胡搅蛮缠后,要如何的哀求她的宽恕。亚楠说的,则是要如何的避免妻子胡搅蛮缠。那就得听之任之,放纵她!楚云说,有理无理服个软儿,便相安无事。亚楠说,一切听她的,自然免去诸多麻烦。可见,二人意见中,存在着相当程度的大女子主义,采纳的唯一结果就是被锻造成女人心中的好好老公,男人眼里的妻管严! 男方,内部有些矛盾,存在于结婚与未婚者之间,而古润泽和钱龙这一丘之貉又有分歧,其实,二人也是殊途同归,只是方法有别,其中还牵涉到一个人权问题,即男人于家中之地位问题。古润泽主张和平共处,平等条件下,有时低微一些倒也无妨。钱龙则认为,问题眼中,定要分出宾主,高低之处,成为霸主!由此,男方个成体系,呈三足鼎立之局面。 对于未婚一方,即子夫的意见,白羽懒得理会,因为,他对婚姻仍处于极度恐慌之状态,一言一行无不沉重可怕亦或说他的意见就是赤裸裸的恫吓,没什么实质用途。就如轰轰烈烈的普法运动,宣传就仅只是宣传,无法遏制事态发生。 “一定要占据上风!”钱龙抽着烟:“女人,就像弹簧,你弱她就强,你强呢?她自然就会弱。根据我的心得体会,作为男人,在家中占据上风是何等的重要,那将直接影像后半生的生活质量!” “其实也不用,”古润泽坐于子夫旁边,开口反驳:“俩人在一块生活,干嘛非争个高低上下?为件小事拼个你死我活,至于吗?相互忍让点,遇事各退一步,和和气气的多好!” “不对,不对,完全错误!白羽,你可千万别听他的!”钱龙一挥手:“他这是严重的左倾路线,属于讲和派!割地让权,以求苟且偷生!其本质与马关及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无甚区别。告诉你,你忍让她,她是绝不会忍让你的!生活,就像流过这弹簧的水。铁,遇水会生锈的。你若处处忍让她,她就会在那个扩张的状态生锈,再也不会软下来!你越软,她越硬,今天要你个东北三省,明天就会狮子大开口,吞掉你整个地盘儿!” “怎么会?这又不是两国交兵?”古润泽不服:“俩人相互理解,相互迁就,冲突自然也就少了,息事宁人,日子过的才会安牢!” “看到没,看到没?”钱龙指着他对白羽道:“我说他是苟且偷生吧?”又转回头对润泽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知道吗?得寸进尺!你敬她一寸,她想要一尺,你敬她一尺呢?她又想要一丈,你给她一丈吧,她还会要一公里,以此类推,八国联军就进了北平,将万园之园圆明园是抢掠一空,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 “这都哪跟哪呀?”古润泽道:“这不是前清,干嘛总拿那时举例子!” “唉,国耻难忘!呵呵。。。现在也有啊,”钱龙道:“由于国民政府软弱无能,还不是让小日本鬼子有机可乘,弄的泱泱五千年文明的中华大地民不聊生!告诉各位,我个人认为,八年抗战往大了说是救国救民争取自个儿当家做主人,套用到家庭,伟大领袖毛泽东才是个真正的男人!” “钱龙,龙哥,龙爷!”子夫无奈道:“你得什么时候才走到咱二十一世纪啊?你别光跟清末民初那块儿转悠行不行?” “我这不是循序渐进吗?怕你们听不懂!”钱龙嘿嘿一笑,喝了口酒。 “我还是觉得你太夸大其词了,”古润泽吸了口烟:“矛盾,是用来化解的,不能说,矛盾来了,俩人拼个鱼死网破就代表了什么。二虎相争,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那只能是激化矛盾。” “化解?化解那只能培植矛盾的发生率!”钱龙朝他挪了挪:“就拿你来说吧,按你的路线方针,处处委曲求全,那因何大老远跑我们中国来?这是你过于软弱的必然结果!一次次妥协中助长的是她的气焰!如果第一次矛盾出现时,你选择的不是化解而是给她点颜色瞧瞧,那么,之后的这一切肯定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自古润泽找到老婆后,对此事的态度也发生了质变。以前,那肯定是提都不敢提及,现在,即成往事,他也不再谈虎色变,不过一笑了之。而今被钱龙把来当作武器,他底气不足,不停抽着烟笑道:“那不一样,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钱龙抓住了战机,乘胜追去:“你想,若一开始你就奠定了某种地位,她又怎会跑回?她就是想,她也不敢呀!想当年,秦始皇抓了那么一大票人去修长城,那些人宁肯累死都不跑,为什么?因为他们怕他的权利,因为他能震慑住这一干苦命的人!还有。。。” “你先打住吧!”子夫拦住他:“再说下去,黄帝战蚩尤这么伟大的壮举,非变成两口子打架不可!你这么糟践老祖宗,还对得起咱炎黄子孙的名号吗!” “如果一开始,”钱龙回到了眼下:“你就让她根深蒂固认识到,你在家中才是至高无上的!别说误会,就是确有此事她顶多也就斗胆唠叨两句完事儿,这已是在严重不过的后果!所以,”钱龙高举拳头:“我呼吁,当代家庭,缺乏的就是那点子军国主义!” “那是,”子夫笑道:“我们龙哥遇到这事儿,一般都是遍体鳞伤的自个儿跑掉!军国主义,一点不假,不成功便成仁,跑了算成功,跑不了那也只能成仁了!”子夫已被挤兑到角落,没有说话的份儿。钱龙说的,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因此,他一直潜伏在那,伺机对钱龙实施报复! 七十二 “那不一样!”钱龙见子夫一箭射来,忙举起盾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兮,福之所倚,我是长远打算,你太鼠目寸光!那叫战术,明白吗?战术!”他再次强调道:“都是我孙子教的,苦肉计兼欲擒故纵!置之死地而后生,忍一时之辱,来个釜底抽薪!不信你去问问她,那次以后,我哪天回家她不是乖乖的将拖鞋放我脚边,放好热水不请我三次我都不去!我一瞪眼,她马上诶我冲墙灰溜溜的站半天!”他颇不可一世:“所以说,男人在家一定得占主导地位,一定得是主宰!” “这方法不可取,我不敢苟同。”古润泽道:“你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其实,国家和家庭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它不能依靠权利来维系,得靠感情。” “就是,”子夫随声附和:“都和你一样,那我们可爱女性奋斗这么多年好容易争取来的地位,不就蹬着磟碡望雪——白白的一场了吗?再说,就算国家也得以德服人啊?得民心者的天下,它也得来个皇后母仪天下不是?按你的思路观点,根本就不适合娶老婆,买个丫鬟更合适!” “不苟同,你们就一块苟且吧!曲解我的意思啦!”钱龙拍桌子以示强调:“感情,当然是要地!我的本意是,若要家庭百分之百的和睦,感情因素那是相当重地,起码百分之五十。了光靠这百分之五十是不够地,要想白头偕老,要想百年好合,就一定得把这百分之五十的感情建立在百分之五十的权利之上!当然,此权利落到谁的手中也都能达到这目的,关键是,它要是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可以作威作福一辈子,一旦落女人手中,唉!”他重重叹口气:“后果,你们自个儿想去吧!” “你这不是把自个儿绕里边了吗?”子夫两手一摊:“反正都能在一起,何必在乎权利在谁手中呢又?”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不是说了吗?男人。。。”钱龙一时口不择言:“哎呀,打个比方吧,加入家庭是一公司,那你是愿意做董事会主席呢,还是甘心做一辈子股东?” “都一样,按时分红,大家齐心协力将公司搞好!”子夫道:“照你说,你倒不如把家庭比作美伊战争,你做美国呢,还是伊拉克?你这种思想啊,文明点叫独裁,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呢!” “你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钱龙认同:“其实,夫妻间还就是欺负和被欺负的关系!什么平等啊这个那个的,尽是些天真的理想!你见哪对夫妻相敬如宾?有多少是和和美美的?那样是平等,可又疏远了,所以,咱不得不保持着一种高地关系来维系着这一关系。关键是谁高谁低!你不欺负她,反过来她就会骑在你的头上!你有女朋友,这还用多说吗?” “真面目暴露了吧?”子夫得意道:“哼!我要是亚楠,才不会甘心被你欺压一辈子呢!可话又说回来,是你欺负人家吗?” “这个还用问吗?”钱龙一拍胸膛:“即能减少冲突,又能坐享清福,何乐而不为呢?虽然方式是有点不大光彩,可目的是好的!” “归根结底,”古润泽将长长一截烟灰弹尽烟灰缸:“我们都是为家庭幸福,少点风波,不过,你的做法不值得提倡,夫妻嘛,让老婆占点上风又何妨?那只能是令她更加的关心体贴你!” “这点我不否认,”钱龙点点头:“不过,让我容忍那近似枷锁的关心,我宁愿坚持己见!” 几人聊到很晚,七嘴八舌各抒己见,一直相持不下。子夫改成说风凉话,古润泽钱龙坚持自我谁也不让谁,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结果让不相上下。得出一辨证的结论。所谓辨证,即一苹果,吃掉它,理论上它没了,但辨证的说,它仍然是存在的。说白了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钱龙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正起劲儿间,电话响起,是亚楠。电话中,尖声厉气喝道:“你还会不会来?在不回,我锁门了啊!爱死哪死哪去!”说罢,哐当挂掉了电话,白羽几人听的是真真切切。 钱龙镇定自若地挂掉电话,威风凛凛冲三人一举:“看到没?洗澡水又放好啦,问我啥时候回去,要不要换热的,唉!”他无奈的一摇头:“其实,这地位高了也挺麻烦!” “龙哥,要不要给你留门儿呀?”子夫笑呵呵道:“我们家的大门,是永远为你敞开着啊!” 钱龙只当是没听见,冲几位一挥手,潇洒转身,一路小跑奔将出去。古润泽倒还好,只是不停低头看表。 曲终人散,于他们的若干观点,白羽认为,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不能不信,又不能尽信。钱龙太霸道,古润泽太唯命是从,不过,对一干前辈的金玉良言,他又不便全当了耳旁风,思前想后,海纳百川,他自己总结出了一折中的方法:软硬兼施。即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据统计,说此话之人,有八成在家中是男子汉大豆腐,大部分时间处于屈的状态,逼急了,不过钻床底下还不敢太大声的喝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偶尔发作一次,事后还得求爷爷告奶奶求人谅解宽恕。剩下的二成,就纯粹是老婆不让我上人多的地方去之辈了。 白羽给远方的老爹老娘打去电话,告知了这个令他们望眼欲穿的喜讯。由于二老年事已高,怕舟车劳顿,他劝二老大可不必亲自出马,婚后,他自会携贤妻前去拜望。母亲在电话那头,半天无话,许久,才颤抖着冒出一连串的好,又叮咛他,事事注意,不要欺负她孙子的母亲,这点是她最不放心的,他总不是很乖!女人毕竟是女人,不能很好的掌控自身情绪,这点,她们是很难和男人比拟的。后来白羽听说,父亲得知这一消息后,就动容了许多,老爷子异常稳健的转身回屋,非常平静的一连吞下了五粒速效救心丸! 白羽逍遥了没多久,短暂自由便重又被吴婷剥夺。而且,她为此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令白羽根本无法推脱:去看婚纱。他总不能让她和司机去吧?吴天的专职司机,以五十有余,并人家婚姻生活相当的幸福美满。 吴婷去的都是一些顶级影楼,至于那些上中等的,半点机会没留!白羽又闻到了婚礼的奢华气息,对此吴婷想方设法精益求精到了每个细枝末节。遨游于成排的婚纱礼服中,恍惚掉入了童话王国,到处是没头没脑的白雪公主。吴婷不厌其烦一套套试将下去,随着婚纱千变万化。一会儿是火热的红色恋人,一会儿是日本古装新娘,一会儿又变成神秘的黑色玫瑰,每变一回,她都会向身边的人请教,认真聆听他人的评价。不过,一般情况,店员的评价大同小异,白羽为其总结出六个字,这完全可以和张洪宝之六字真音匹敌:好好好,是是是。而每次当店员大加赞赏时,吴婷身上所着,必是本店镇店之宝,价格最高的一袭,无一例外。 所有女人一样,穿起婚纱格外漂亮,有一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般圣洁无瑕之美。吴婷每于试衣间走出,都会手拎裙边,在白羽面前转上一圈,冰雕玉啄般风采,赢得白羽番番赞叹。当然,白羽是由衷的赞赏,不带丝毫的商业味道。然而,正因如此,却更加助长了吴婷的意兴,她几乎将全城婚纱试遍,到了也没找到一套心仪的! 对此,白羽是没有自主权的,一进影楼,他就变成了一流动活体衣架,吴婷换一套,他就得跟着脱一次。其实,男士礼服不外乎那么几种,只有颜色差别,无款式的不同。可吴婷不干,她强调配套,那才能成双成对。不过,有时她换时,白羽不过于另一更衣间坐会儿,抽支烟,反正她也未发现过。只图名声的家伙,很容易蒙混过关。千挑万选后,她终于敲定了一套比较满意的。她说,这里的婚纱都是一水货色,道国外买吧,又嫌时间太长,一套高级定制得几个月的时间呢!没办法,矬子里边拔将军吧!但这事儿还没完,等待白羽的,是更为残酷的现实:拍婚纱照! 七十三 一连几天,白羽都在挡光板和闪光灯前雕塑般摆着各式各样的泡斯,时而静坐,腿上放着吴婷,时而沉思,眼睛盯着含情脉脉的吴婷的双眸,时而犀牛望月,跪倒在吴婷脚下,最累的,当属猛虎下山,哈着腰,怀中抱着单腿支撑的新娘,不仅如此,实际上他要承受的,是包括肉体和精神的双重重压和煎熬。 摄影师,是个馒头长发的青年男子。头发不知是何颜料染成,灯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拍照前,他总是双手将其聚拢脑后,用一特大号发夹一夹,一山鸡尾就此形成,还能活灵活现左右摇摆。一条破破烂烂的仔裤,几天都未见换过,亦或已穿更长时间,油光光的。上身一齐腰网状紧身T恤,颇似A片女主角大孔丝袜改造而来。若分段欣赏,腰部以下,颓废派艺术家风范,腰部以上,俨然一星期五舞男。此人身材纤瘦但不弱,后面看一地道苗条大姑娘,一转身,那把大胡子和粘上去的似的,干巴巴的很没真实感。最无法忍受的,是那干软言细语自那张淹没于密匝匝虬须下的嘴中道出,听看皆似如花,尤其那精致的兰花指再这么一点,令人不禁有股醉酒后的冲动。白羽每每有种奇怪的想法,以后,各种表格的性别栏最好改成空三个:男,女,中。 可他又无法逃避这一残酷的现实,此公乃吴婷于众多各式各样的摄影好似中提炼出的精英。不过,说到敬业,此公堪称第一,姿势哪怕就差零点零一公分不到位,他都不肯按快门儿。白羽被他整得每天都是腰酸背痛回家,见他捶腰进门,子夫定会跑上,一本正经关怀道:“兄弟,吃点肾宝吧,预防胜于治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吴婷则显示出了她的超人毅力,一仰面等待拥吻的姿势,她能保持十五道二十分钟纹丝不动,看去,和一蜡像似的。对如花的要求,她更是言听计从,极力配合。这件事她倒没提太多的要求,只告知他,拍的和油画手稿一样就行了。休息时,她经常指着人家那馒头花发道:“瞧瞧,人家那才叫专业!” 于室内拍了几天,吴婷又将背景转移到户外,这下更惨!不仅忍受风吹日晒,还得无视蚊虫叮咬,坐绿油油草地上,相拥保持那种甜蜜微笑,实在不易!此时,如花再次表现出了他的专业又少年老成之处。刚到采风地点,他就开始贼眉鼠眼四下张望,嘴中道:“要尽量离禁止践踏的那牌子远些,还要时刻注意那个带红箍的老头,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我们有以身作则的义务!” 一连又在草地上坐了几天,吴婷这才肯善罢甘休。共拍了十套左右,她说,这样,选择的余地相对就比较宽阔些个。同时,她也对白羽表示了充分理解,竟破天荒主动放了他一天的假,旨在要他休息休息,也可以找朋友去玩,不过,仅限同类! 这可是白羽一直以来热切期盼之事,见她朱唇轻启,字字玑珠般道出,他马上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逃离了现场。不走快点保不齐她又会生出什么是非!可是,当他终于真正得到此权利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排是好了。想法太多,时间有限,将一恐龙装一细菌肚子里,谈何容易?他首先给梁曼娇打了个电话,再后来,就毫无头绪了。 梁曼娇获悉这一消息后,也挺开心,电话那头笑道:“恭喜啊,终于有人绑住你啦!” “同喜,应该说我终于找到个合格的免费保姆!”白羽笑道:“你可千万别来啊,大喜之日,我可不想落泪。” “你怕是为自个儿哭吧?”梁曼娇爽朗笑着:“与我无关,和自有有染!” “唉!”白羽叹口气:“隔着电话都能被你猜到,不过,你可一把你老人家的现住址告诉我,我快递你包喜糖!” “你休想!”梁曼娇道:“到时你冲北在地上洒三杯酒吧,就全当敬我了!” “对了,眼瞅着我这就往火坑里跳了,传授点心得呗!” “我有什么心得呀,不过是跟钞票结过次婚,根本没有发言权!” “好啦,你就被卖关子了,快些不吝赐教吧,我这可都用酒精洗过耳朵一躬到地了!”白羽笑说。 “婚姻嘛,就像杯鸡尾酒,虽将两人装一空间,可灵魂永远无法相濡以沫。红的是红的,绿的还是绿的。若想一辈子静海无涛,就得丢掉思想,仅存肉体。刚结婚,支撑着的,是彼此那股新鲜感,再后来,孩子就成了二人的死结,老了,变成种无奈将二人牵绊在一起。” “意思是说,俩人永远无法心神合一了?那还结它干嘛!” “不尽然,它是一个见证,代表二人童话般爱情已走到尽头,将开始真正的生活。结婚,是爱情的句号,生活的冒号,”梁曼娇道:“踏踏实实的,人人都得生活,婚前的生活是残缺不全的,不完整的,结了婚,有了伴儿,人生才算健全。所以,上帝继男人之后,又造了女人,女人是男人的一部分。亦或可以说,婚姻是人的最后一个器官,结婚便是它物归原主的一个过程。苏格拉底的格言:结婚,不结婚,都是后悔。”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白羽揣度着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一辈子不娶媳妇,确也不算是个完人。可离婚呢?若说没结婚是先天残疾,那离婚算是后天残废吧?白羽想到了沈娜,她离婚并留有一子,那可不可以说,小雨是她身体某部位切割或撕下来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想到这,他决定到她家去看看。这些日子,几个朋友都玩的热火朝天,唯独她却隐居般从未露面。如此重要的事儿,如此重要的人,他觉得有必要登门当面告知。 白羽敲响了沈娜的家门,门分左右,却非佳人。是阿兰,那个当初带小雨来到饿女人,沈娜编造的故事中的妈妈。阿兰见是白羽忙将他让进去,请他坐在沙发上,边倒茶边仍在为车祸的事儿感激零涕。她将茶放到了白羽面前,坐到了对面,似乎有话要说。 “白羽!”可阿兰尚未开口,楼上即传来沈娜的娇呼,她沿楼梯款款而来:“今天怎么有空?” “我是来告诉你,我要结婚了!介时请务必屈尊大驾光临!” 沈娜一怔,继而笑道:“那可要恭喜了!” “谢谢。” 砰,话音未落,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小雨刚站到门口,闻听此言,转身而回,重重摔上了房门! 阿兰惊讶更甚,看着白羽,似在看一个什么稀有物种,不知是何原因,令此君闻听此大喜之讯会乍现如是差异之神情。似此言不应出于他口,甚不应发生在他身。直至沈娜推其回屋看小雨,她才心有不甘起身上楼。还真是众口难调,同事不同人,反应总是不同。 “小孩子,别管他!”阿兰回眸怒视进屋,沈娜耸肩道。 “没关系,”白羽喝了口茶:“阿兰什么时候来的?” “前两天,来看看小雨,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十五号。” “我刚来两个月,变化就这么大。钱龙结婚了,你也要。。。你挺快啊,人家钱龙等了这么。。。多年,你这刚俩月。。。” “俩月,承载的可是整整三年的感情!”白羽笑道:“你可别像钱龙那次,这回可千万不能缺席!谁不去都没关系,唯独你不行!缺了你,婚礼就是在盛况空前,那也会因卿而黯然失色!” “去!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没正行!”沈娜将头转到了一边。 “结婚如何?有了孩子怕是都改不了喽!哎,等我有了孩子,小雨就有伴儿了,咱也学学人家古人,生儿子就结拜,若生女儿就结婚如何?差几岁就差几岁吧,年龄不是问题,呵呵。。。到时叫上阿兰一起去,小雨自然是不能少的。” “好。。。好的。” 坐了一会,白羽就坐不住了,因为他看出,沈娜又在强颜欢笑。虽然,这在他意料之中,可路逢险处难回避,事到临头不自由,他想,他该离开了,该让沈娜好好沉淀一下,为她失败的婚姻,或为二人以前的关系。临出门,他又再次叮嘱了她,沈娜表示,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会到场! 七十四 从沈娜家出来,白羽于失去了方向。心头事风起云涌,却不知何处下手。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不觉间到了古润泽的咖啡店。看来,心灵深处的朋友,会具有一种潜在的导向性。他于对面站了一会,才决定进去。因为自古润泽老婆失而复得后,他就变成了独行大侠,行踪不定。楚云亦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找古润泽,苏格兰少妇会告知他他在老板娘那,有时找楚云,半寸头又告诉他,她在老板那,你哦弄得他来来回回往往扑空。 今儿运气不错,没费劲就逮了个正着。进门时,二人正一动不动对视中。如小孩玩木头人不许动那般,连白羽进门都不曾注意。白羽向迎面而来的苏格兰少妇摆摆手,少妇会意,点点头背手退回,靠在吧台,抿嘴含笑看着白羽蹑手蹑脚走到二位身后。 白羽猛然一排桌子,粗声粗气大叫道:“老板,来杯咖啡!” “服务。。。”古润泽一哆嗦,大喊服务员,抬头一见是他:“啊,白羽啊。” “正是在下!”白羽一抱拳。 “呦,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声音都洪亮了不少!怎么,”楚云拉过一把椅子,笑道:“新郎官不陪新娘子,跑这儿来干什么?” “哎,我可是没去你那啊!”白羽落座:“我是来看润泽兄的,谁成想会由此巧遇。” “去你的!” “其实,”白羽将手搭在古润泽肩上:“我是想来看看,我结婚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看到你的将来了吧?”楚云一指古润泽:“就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会,我是我,他是他。”古润泽道。 “怎么不会?”楚云反问道:“我们不都是复制着先人的生活吗?” “对,对,言之有理!”古润泽见老婆大人语气强横,马上点头如啄米。 “那可不一定,”白羽一摇头:“他有此温柔贤淑之妻,我恐怕就没这么幸运。自你嫁给他后,贤良淑德就算是彻底灭绝了!” “这话要让吴婷听见,看她怎么收拾你!”楚云道。 “没关系,”白羽摆摆手:“大不了从中国跑美国去呗!” “你还说!”楚云拿起杯,作势要泼。 “唉,失嘴,失嘴,”白羽拍着脸:“不说啦,到时可一定要到啊。这个社会需要英雄榜样,我们更需要一对楷模做模特。呵呵。。。” “一定,一定,”古润泽点头道。 “不过,”白羽对楚云道:“也别太模范了,分分场合。”他回头瞅瞅一字排开的那群少妇:“这么多人在场,又都是些未婚少女,你们如此眉来眼去的调情,居心何在?以后,这类少儿不宜的事儿,还是留着在你们的二人世界发挥的好!” “又耍贫嘴,”楚云白他一眼:“其实,我们是在想,到时候要送你什么礼物!” “嗨,大可不必这么的挖空心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咱得透过表面看本质!随便找幅梵高的油画什么的就得了!千万别那么铺 张浪费!” “放心吧,我们早就想好了,到时把比萨斜塔给你搬家去!”楚云笑道。 “别,别,那玩意儿成天晃晃悠悠的,看着都没谱,你就不怕它倒了砸着我?安得什么心呀你们这是!” “其实,”谈笑一阵,古润泽道出了其中缘由:“我们是在打算把这间店盘出去。” “为什么?这生意这不是蛮好的吗?况且,你又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了?” “现在,”他扭头看看楚云,她的脸上泛起红晕:“她也找到了,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只剩下了。。。回忆。” “伟大,”白羽想到了梁曼娇,二人的回忆,同样饱蘸泪水,却同事不同归,他是晴空万里了,而她的天空依旧阴晦。白羽是向梁曼娇竖起了大拇指。笑道:“那群少妇一并转让吗?那样的话我要了!呵呵。。。” 古润泽笑了笑!梁曼娇呢?她的回忆被转卖了! “听到没?”白羽扭头对楚云笑道:“以后要如何的对我们润泽兄,就不用我明示了吧?” “哼,那可不一定!”楚云笑道。 “那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要人家怎样?”白羽叹道:“唉,古代女人,太缺乏强悍,现代女子,又过于强悍,沉浮之间,男人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又回母系社会了,唉,命苦啊!” “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没母系又怎能把你们一个个养的白白胖胖,整天没事干,就会耍花腔!”楚云道。 “说得也是,”白羽道:“看来,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小型的母系团体,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服气,儿时让母亲拉扯大,这翅膀刚硬点却又要娶进个妈来!怪不得我们总不能飞黄腾达呢!是不是,润泽兄?” “嘿嘿。。。”古润泽一阵傻笑。 中午,白羽和子夫一起吃的饭。饭间,这小子提议他搞一次聚会,连,名字都早替他想好了,美其名曰:告别自由派对!时间,就定在他的婚前夜。白羽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趁最后这机会再放肆一把,约上三五好友,喝喝酒聊聊天。只是觉得这名字欠妥,不否认,婚姻确实能阻挠一部分的自由,但也非绝对。此名太过沉重,所以他更名为告别单身派对。也借机刺激子夫一下,眼下这几位要好的朋友,也只剩他自个儿单飞着呢。他和三木虽花开不败,但从未结果儿,更别说落地生根了。白羽有些为他着急,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却换来他一记嗤之以鼻的回报! “别想拉我下水,我可还不想被驯服呢!” 下午,在子夫的陪同下,白羽着着实实疯了半天,原来,一个人的天空这么的自由自在。白羽不禁纳罕道,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只缘身在此山中呀!如今站在山的边上,回头才发现它的如是美丽!局部确实比整体得来的印象要片面,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似水流年,幡然醒悟,却悔之晚矣!此想法一出,即被子夫拽到了小辫子,他借题发挥,将白羽奚落了个淋漓尽致!一套套的理论有如神助,将白羽弄得是体无完肤,最后,他还不忘补充道:“完了吧?自由,是只于单身而言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如何?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活该你!” 吴婷果然说到做到,一天的假,她算得异常精准,不过,老师显然没教好她数学,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地,而她则认为,所谓一天,就是早晨起床后至晚上睡觉前。因此,几个小时后,她即又将白羽垄断,继续忙活起她那些超现实的幻想。 另一方面,她却也没放松,并分身有术。在她的督促下,房子的装修以近乎奇迹般的速度告罄。当日,吴婷就迫不及待拉白羽奔向了爱巢。装潢没有她那春秋大梦般富丽堂皇,但也绝非年薪百万之仁人志士所能及。格局布饰连白羽也只是偶尔在电影中过过眼瘾。 明亮的色彩对比,昭示着时代的气息,朝气又不乏内涵,内敛深沉难掩热情奔放,静默中涌动着活力。自己以后就住这了?白羽有种从默默无闻的推销员眨眼间晋升为资本家或国家元首的心里乃至生理快感!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他似乎飘飘然如上九天之外,荡荡乎似履祥瑞云端,随风飞舞,游移不定,但尚能理智,因风定向,这像什么?白羽低头一叹,发现了放飞自己之人。吴天微笑着,旁边,吴婷扯着线。唉,原来如此忘乎所以之时,仍未逃脱彼父女二人之手!亦或,飞也皆拜二人所赐! 吴婷满脸遗憾,对不能达到她所理想的高度,她至今还耿耿于怀。她转着圈审视着这个二人以后要一起生活的所在,楼上楼下来来回回的跑,与其说她是在以此方式表示对设计师的欣赏而欢呼雀跃,毋宁说她是在怀着十分不信任的态度在吹毛求疵,她在极其严苛的审察人家的劳动成果,颇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把关作风。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确定,鸡蛋,确实天衣无缝!此业界元老确实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做的。吴婷脸上显现出些许满意之色,拉住人家千恩万谢起来,那神情语气就如救命恩人一般,若没有白羽在先,估计她得谢到以身相许。 婚礼一天天逼近,白羽已然看到了它在前方着手微笑。吴婷更加的紧张忙碌起来,若说她以前那是演习,那么现在以转入实战,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话一点不假,原来,她以前的到处乱转也非全无道理,她那是在踩点,先将门路摸清,便于实际操作中轻车熟路直捣黄龙。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她开始大量俘获一干商品,连牙膏牙刷香皂毛巾卫生纸这等琐碎物类,她都置办的一应俱全并一水儿进口情侣套装! 与此同时,吴天也在紧锣密鼓按部就班运作中。为使女儿的婚礼更加的隆重体面,他的请柬天罗地网般以落叶飘雪之势散落到了一干故友新朋,熟悉的,不太熟悉的,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仅有些微生意往来的人的手中,就差雇几个人到大街上撒去了。于女方相比,男方更显清汤寡水,落差如十几亿人口的中国和只有一省之大的弹丸之地小日本儿。由于白羽声势浩大人数众多的亲友团都盘踞在异地他乡,因此,他方出席人员也就平时那几个要好的朋友,一巴掌就能盖住,一手遮天大概就是这个典故。不过,白羽并未感到寒酸,他在投机取巧,反正所有人都互不相识,谁也不知彼此系那方亲朋,他们只为婚礼这一整体而来,不会分开单为一方庆贺。此方,彼方,他方掺和在一起,没别的,就是热闹! 但转念一想,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 (: ) 惑众妖言 第 21 部分阅读 会分开单为一方庆贺。此方,彼方,他方掺和在一起,没别的,就是热闹! 但转念一想,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今天过去,日子还长!白羽有了种真切的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的畏惧,这会很有份量的限制自己于吴婷面前扬眉吐气的几率,一旦惹她不满,这帮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他好几回的!一般意义上,男女双方出场嘉宾在今后二人男尊女卑或女尊男卑的较量中起决定性作用。一股寄人篱下的沉重,像团迷雾般重重笼罩着他。 七十五 白羽所谓的告别单身派对,热热闹闹如期举行。除沈娜推托有事外,各路神仙先后到齐。不过,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白羽找不到丝毫放纵一把从前亦或祝福一声以后的意思,反而都是在规劝他如何的将以前的自己改变以适应婚后的生活。直弄得他和自个儿要生离死别似的。 在这个生动的课堂上,在诸位的谆谆教诲甚至强制手段下,他和自个儿做着最后的诀别!聚会,变成了最后饿晚餐,犹大没来,他却被所有人出卖!没卫兵来抓,而是所有人将话语转化成武器,让他自行了断。没钉在十字架,没扔进山洞里,用不了三天,他自个儿即将复活,但却步入了一个和以前人鬼殊途的旅程:家庭! “结婚,就意味着将以前紊乱的生活秩序彻底改观,变得井井有条。要把它当成一颗排毒养颜胶囊,调理身心。不管以前你多么的放荡不羁,桀骜不驯,以后,还就得中规中矩做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好爷爷。。。准点上班,按时回家,这是责任,是义务!要时刻记得家里有一个爱你,关心你,担心你的好妻子在翘首以待!”钱龙叼着烟侃侃而谈,由于今天亚楠在场,所以,他的观点也随之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化学变化。每句话都是在左思右想,反复掂量后,才瞄着亚楠的脸色脱口而出。最后,还得笑嘻嘻讨好道:“是不是,老婆?” “话没错,”亚楠对他是带搭不理:“不过,得看是否能真正做到!现在太多的人言行不一!” “对,对,听见没?光理论是不行地,关键要落实到行动上!”钱龙加重语气对白羽道:“我这可都是贤夫宝典,听我的准没错儿!保准吴婷拿显微镜都挑不出你半点毛病!” “知道,知道,”白羽忍笑点头道,钱龙那左顾右盼见风使舵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儿,实在比马戏团的小丑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所以说,”钱龙腆起肚囊:“结婚,对一女人来说是合情合理的登基大典,于男人绝对是场彻彻底底正儿八经的革命!” “那你一直想革命了?”亚楠斜眼盯着他。 “不是,不是,哪能呀!”钱龙一脸谄笑:“我是说婚前,婚前革命是推翻万恶的旧社会,婚后那可就是犯上作乱了!最当问斩,并株连九族!”他一转头,声色俱厉的对白羽道:“听见没?一定得在婚前!” “亚楠,你可得当心了啊!”白羽决定报复他一下:“这小子从来是说一套做一套,他私下里可是一直在招兵买马蓄意谋反呢啊!” “哼!”亚楠白了一眼他:“我还不知道他!” “没有,绝对没有!哪敢呀!”钱龙双手乱晃,趁机狠狠给了白羽一下。 “是呀,”楚云开口道:“结了婚,在传统意义上就是个大人了,别再和以前似的,成天吊儿郎当每个正行!” “明白,”白羽敛容危坐,一拍胸脯:“以后,我一定正正经经的,和小学老师似的,做个纯粹的好男人,争取和润泽看齐!” “哪里,哪里,”古润泽一脸憨笑。 “你看,又来了不是?”楚云道:“你呀,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好好改造!”白羽道:“我有的是决心!” “你?”子夫看了他一眼:“难说!自打我认识你以来,你的保证是不计其数,决心够压垮几艘航空母舰了,不夸张的说,时至今日,一件儿没兑现过就!” “你别打击我积极性行不行?这次不同,”白羽道:“一人做事不成功,是因为有太多的想法,而现在的我别无他求了,一人专心致志心无杂念做一件事时,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唉!但愿如此吧!”子夫叹道。 “白羽,”亚楠摆脱了钱龙的纠缠,扭头道:“楚云说的对,毕竟,婚前婚后是两码事,你得提前有所打算,你看,润泽这点就做的很好,千万别学某些人,口是心非!” “我。。。不是。。。”钱龙欲诉无门。 “我和白羽说话你插什么嘴?”亚楠瞪了他一眼,继续道:“白羽,我身为女人对这些最清楚,以后做事,一定得有个章程,不要信马由缰惯了,仍在外边为所欲为,最好把业余时间多放家里陪陪老婆。” “她已经教导过了。”白羽朝楚云一努嘴:“我说你们被总把我当三岁小孩行不行?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道理不懂?无非一切顺着你们呗,我能做到!” “我也能!”钱龙点头哈腰道。 古润泽会意一笑,外带个不易觉察的点头,此语,三人有了共鸣,可在女人中,却捅了漏子,硝烟顿起! “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楚云首当其冲:“什么叫一切顺着我们啊?好像我们总压迫你们似的!我们有那么专横吗?有那么不讲理吗?再说,我们也没把你们捆身边儿不是?” “是,我也不是那意思,”白羽急忙补救:“如若那样,你们也不用结婚了,买一宠物放身边倒实在!” “对,对,”钱龙附和道。 古润泽默不作声,将头转到了一边,把自个儿远远的划到了战线以外。 “我是说,”白羽接着补网:“有时,个别的时候,比如你们耍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的时候,人嘛,谁没点性格?这我们充分理解,所以,也就适时适地适当的迁就你们一下,是不是?”白羽向两位战友发问你壮自个儿声势,可二位谁都没理这碴儿。 “我们什么时候使小性子,耍小脾气了?”倒是亚楠和楚云统一了战线,集中火力袭将过来:“就算我们平时约束你们紧点,可那还不是为你们着想?不是我们自私,这是女人的本性使然!你们男人在婚前,可以属于所有女人,但婚后,丈夫是老婆的专利,这是规律是必然,是行为道德规范!” “对,谁敢打破它,就等于藐视王法,无视人伦道德!”楚云义正严词:“你们男人结婚后,总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套,总想着偷摸风流一把,对艳遇的期望值倍高于发工资!我可以告诉你们,后院起火不仅相当程度减少了男人的犯罪几率,同时,也挽救了相当可观一部分暂时被金钱利欲蒙蔽了眼睛的女人。我还提醒你们,你们那些不干不净的想法,与其说是猥亵了神圣的女人们,不如说是对所有雌性的不尊重!所以,在你们激起公愤被乱棍打死之前,我们管住你们完全是功德无量之举,拯救生命又有何错?” “完全正确!”终于有个男人敢开口了,可子夫却是胳膊肘往外拐,替她们帮起了腔:“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一定范畴内,老婆就是老师,为什么呢?因为,一女人遇到一男人时,远远比一男人遇到一女人时理智的多,她们首先考虑的是不能对老公不忠,而男人想的则是怎样不被老婆发现!理智等于聪明,不理智就是糊涂,自古聪明人教糊涂人,况严师出高徒,所以,她们将你们管严,于你们有利,于她们有利,于家庭有利,也就于国家有利了,家国天下嘛!若都此般严厉,第三者怎能有机可乘?等人家腆着大肚子抱着孩子,领着孩子,甚而让孩子背着搀着找上门来,你们又颜面何存?所以说,严,百利而无一害!严,是齐家之舵,利民之本!我们不仅支持,还要积极的不惜代价的配合!”子夫摇头晃脑说完,幸灾乐祸逐一看了三人一轮,表情甚为得意,似乎如此的诋毁同类,他得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如是慷慨激昂之陈词论述,自然得到了女人首肯。 “化疗药又贵又不牢靠,还是预防针比较划算!”亚楠道。 “万物之初,都是先萌而后动,抑制萌芽,动,自然不攻自破!”楚云道。 “唉,你们要好好对老婆呀,千万别让我失望!”子夫还敢说! 七十六 白羽的告别单身派对,改成了圆桌会议,各议员拟定了一系列行为准则,实施于他今后的婚姻生活。任何的无心一语,都会引发男女双方新一轮的激战,双方各持己见,唇枪舌剑,捉对厮杀。对自己的观点,论点,论据,都很充足,个个逻辑有序,比真理都真。古润泽和钱龙话不多,但言语中充满抱怨和反压迫成分,无奈口才不济,话刚露头,即被瞪回。白羽形单影只,势单力孤,极力争辩,捍卫着领土不致处于前两位那般境地。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如若妥协,即表明铁定是怕老婆了。那实为男性乃至所有雄性所忌言! 子夫置身事外,又因其对婚姻的一惯成见,索性完全脱离了男性群体,彻底跳槽女人一方,尽其所能拱火浇油攻击他们,嘲笑他们,讽刺他们,不过,他的目的性不强,无非借自己的明达之躯,落井下石,发发牢骚,以表他出淤泥而不染之决心。若他当时的模样被别的女人看到,敢肯定,任何一未婚乃至已婚乃至离婚的女人都会毫不犹豫以身相许。因为他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所塑造的,正是千百年来所有女性心中那个最最理想的模范丈夫形象:早晨做好早餐再叫老婆起床,下班马上回家并带上一束鲜花,晚上帮老婆洗脚按摩,睡前哼一段小曲,这纪念日那纪念日这节那节会记得清清楚楚并一一安排好相应的节目,连清明节都要庆祝一番,老婆的生日更是刻骨铭心,乃至于岳父岳母甚而老婆的七大姑八大姨十三姐姐的生日他都会登门造访,最少也得封份厚礼快递而去,各个场合都会给足老婆面子,有事没事嘘寒问暖,隔三差五玩玩浪漫,唯一和菲佣不同处就是当老婆高兴时可能会让他上床睡觉!此种男人,会令所有的女人得到精神肉体的双丰收! 最终战果可想而知,一场现代版赤壁之战,一个以少胜多的精彩战例,当然,得从基本的性别划分,肉眼看去,战役双方乃四比二的比例。男众女寡,不包括中途叛变的子夫和近乎中立的钱龙古润泽。传统意义上,他们仍然是男方士兵。战后,女士们洋洋得意,个个挺胸抬头,男士们则落花流水,个个垂头丧气。鸣金收兵之时,女人走在前面,身后是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俘虏。看来,他们这辈子很难翻身,白羽倒不至于被抓回战俘营,但回家后又遭子夫一番狠狠挖苦! 转过天来,已值佳期。当日,风和日丽,天高云淡,一轮金乌悬于天际,洒下金黄投射到墨绿的繁枝密叶间,打落了一地的斑驳。炎炎夏日居然出现了仲秋般清爽天气,可见没查老黄历,也不用求签问卜,今儿也不失为一黄道吉日。看来人算天算皆能如愿。空气中充斥着甜甜地快乐味道,荡漾着和风蔓延开去,无边无际。 人们过节似的聚集到教堂门口,其场面之恢宏,气势之滂沱,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盛况空前。白羽料想过婚礼的几尽奢华,今日一见却更在预料之上。换个角度讲,他连想都不敢想会达如此高度!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头,然而他更是两眼黑的乎儿,想于此恒河沙数中寻的一两张熟悉的面孔却也惘然,想找俩仨至交好友更比不送礼考验都难! 由此可见,这些都是彼方亲友团,如是浩瀚阵营面前,他的堡垒彻底沦陷!白羽忽然有种到了天安门广场的错觉,眼前这群来自世界各地五湖四海的人,若想遍识恐到白发三千丈也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儿没那么杂乱,没兜售劣质商品的小贩和卖假发票及发放各类名片的旅行社工作人员。所有人一水儿的礼服长裙,如同某盛大颁奖礼开幕式,只不过,今天做过红地毯的只有两个人,而领到的那小红本儿比金灿灿的奖杯也重的多。 当然,也全然没有某种暗箱操作偷摸交易的关系。不过,颁奖典礼地上却不会有这许多的烟头,也不会有人随地吐痰。人家明星大腕都估计到一公众形象问题。由此看来,若不是他们个个春风满面三五成群呼朋引伴,而是人人表情冷峻带着墨镜,身边女人不穿那么正经而是五花八门又紧又露又透的话,这倒更像个黑社会高层的非法集会,以共商社团今后发展之大计。可黑帮头目又怎会在教堂聚会?是来忏悔?还是来祷告?还是本来就是罪恶大本营?耶稣说,人本来就都是有罪的!亦或正邪早已很难分辨,原来土匪住深山,现在土匪住公安嘛!白羽的大脑出了差错,胡思乱想了半天,将眼前的胜景得出若干四不像的结果,却全然忘了,其实,这是自个儿的婚礼现场! 白羽被一身考究的黑色礼服包裹着,和所有在场男士一样道貌岸然。尽管昨夜一夜无眠,但一脸倦容一早便被化妆师巧妙遮掩,他保持着那种灿烂甜蜜又不失深沉的微笑,做着一个新郎该做之事。回过神儿后,便一脚踏入了茫茫人海。与其说他们都认识他,不如说他们都认识他胸前那个用红花做成的招牌。这些人百分之九十以上与白羽都是初次见面,而一些先前或许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白羽也早就忘了。但陌生并未影像一干人之热情,他们都和老朋友似的和他打着招呼,白羽顿时掉入了一片祝福编织的海域,各种吉利话乱箭般射来,似一群群的小银鱼从身边划过。这片海域似乎永无止境,白羽走走停停,艰难前行,点头,握手,微笑,拥抱,供人观赏,所过之处,水花四溅碧波荡漾,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经过漫长的航行,突破重重恶浪险滩,白羽终于见到了自己那几个少的可怜的熟人。满眼陌生下几人组成了一个小集体占据着冰山一角,地盘小的几乎没有。连以往难得一见的三木都来了,看来子夫今天很难嚣张。一见几人,白羽倍感亲切下依次抓住握了半天,就如身在异地忽遇家乡故知,又值此大喜之日无限感慨真是说不完道不尽。这更令他思念起家乡亲人来,可刚要登高望远,却发现遍插茱萸中少了一人。此发现不禁令他遗憾甚至沮丧,沈娜没来!尽管她答应之时凿凿有声,可终归还是失言。楚云说,她给她打过电话,她确实是有事脱不开身,要她带转她的歉意和祝福,她祝她们百年好合。说完,也是摇头道遗憾。亚楠见白羽面露不悦之色,忙上前安慰,说他可学她们,过后在单请沈娜。 “也只有这样了,她好像就不喜欢参加婚礼似的!”白羽怏怏道。 滴滴。。。这时,一阵鸣笛之声传来,如张飞当阳桥一声断喝,桥断水横流,曹操驾到。 一排轿车浩浩荡荡缓缓驶来,打头一辆三开门加长劳斯莱斯,车顶一个大花团,生出四条枝蔓,前后各二笼罩住车身,车头车尾各一新娘,只是车头是公仔,后面才是实物。再后面,一拉溜黑色凯迪拉克,辆辆纤尘不染油光可鉴,阳光下,和白羽的头发一样,熠熠闪着光芒。随着车队的到来,众人也转移了焦点。 车门一开,吴婷如从天而降,一排光芒四射霞光万丈,令所有在场女士乃至她们的华丽衣着和奢侈首饰都黯然神伤。她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果真如一位纯洁的公主。她的皮肤本就嫩白,又得雪白婚纱映衬更显晶莹剔透,再加之少女的那一点点羞涩,令其微微泛起红晕,看去冰肌玉骨,吹弹可破。后面下来的是吴天,老头儿今儿格外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的好像一下年轻了好几岁。一下车,就开始和所有人挥手致敬,其风度不亚于部长级干部,就差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跑上去献花了。 伴着嘈杂的喝彩声,伴着漫天的花雨,吴婷徐徐走到白羽面前。她抬头深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如致命一刀,男朋友死了,剩下了个老公。二人转身挽手并肩走向教堂或婚姻那扇庄严的大门,幸福举目可见!此路并不长呀?可因何又走又跑坐车乘船折腾了这二十多年才到尽头?前面那两个披白纱戴花环的是谁家女孩?提着花篮洒下了一路的花瓣,是天女散花么?二十多年,头一次见前面的路如是平坦如是鲜艳!马拉松运动员历尽艰辛才能冲过那条代表胜利的终点线,可等待他的是什么?鲜花?掌声?可以肯定的是,他又将跑上另一条崭新的路。而此路是否也铺满鲜花?此路安泰,彼路是否依然平安?也许,会摔倒,也许,会爬起来,亦也许,爬不起来了,永远,永远有多远?唉!不管了,先跑完这条再说吧!毕竟,终点就在眼前。白羽摇摇脑袋,可是,谁又敢保证着最后的几步路不出差错?不到最后一步,就不是胜利!孙文先生教导的好:革命尚未成功,尔等仍需努力! 七十七 一进教堂,众人便分作两排,歪头羡慕的仰望着二人,偶尔,能听到几声窃窃私语。神父站在布满花丛的桌后,头发花白,笑容慈祥,令人安然。白羽收起僵硬笑容,表情不由变得庄严,一步步走向耶稣基利斯督的绞刑架。心情很复杂,有些兴奋,有些怅然,有些后悔,有些期盼,还有丝丝的不安,总之空荡荡没着没落的。 “你不是一直有一个疑问想问我么?”刚到神父面前,吴婷便压低声音道。 “是呀,如今可以告诉我了吧?”白羽的心怦怦跳着:“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的事情了若指掌呢?” “因为——”吴婷拖长声音:“我就是你对面那个女孩!” 此语一出,白羽的大脑出现了五秒钟的空白,随即,一切疑问迎刃而解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的激动,是一件悬而未决之事终于真相大白的淋漓快慰。他猛然转身,紧紧抱住了吴婷,在她的脸上唇上吻了又吻,不忍放手。直到身后响起哄堂大笑,他才从意乱情迷中惊醒。此时此地,是不该如此猴急的!这一神圣所在,神父才是真正的老大,做什么事也都得先听他的一声令下。 白羽急忙放手,由于失态顿时一阵窘迫,那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偷眼再看吴婷,索性成了黄昏的饿火烧云,那叫一个嫣红通透。还是神父见过大阵势,上得台面也颇善解人意。他一直保持着那种微笑,等到二人花褪残红才开口说话。声音圆润悠长,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时间,空间似都凝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永恒吧? “白羽先生,你愿意娶身边这位女士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灾难疾病都保证对她永不变心吗?” “我愿意!” “吴婷女士,你愿意嫁给身边这位男士,无论。。。” “我愿意!”吴婷竟敢打断神父! 神父一怔一笑:“请双方交换结婚礼物!” 神父笑咪咪看着二人把那两个牢固的小环套在了对方手上,才不紧不慢道:“我宣布。。。” “白羽!”神父的话再次被厉声喝断!神父一怔,却再没笑起来。 “你不能娶她!” 此话如一记旱地焦雷,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齐刷刷转头,如大阅兵时海陆空将士们向右看齐向领导致敬般望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你不可以娶她!”是阿兰!她声音颤抖饱含热泪,胸脯快速起伏着,一看便知是经过了漫长的奔跑。她一步步走来,满地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尘,只留下了阵阵幽香。她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白羽有如被当头一棒,蒙在了原地。 “你不可以娶她,因为,你早就有一份责任需要承担,你早就需要对一个,不!是两个人负起责任!你知道沈娜为什么没来吗?因为,她现在正在家中抱头痛哭!她的心酸,她不想让你知道。”阿兰走到白羽面前,转回身,面向大家,像是在开批斗大会一样:“你们大家说,一个女人如何有勇气领着自己的儿子来参加他亲生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况且,她至今仍深深爱着他并从未改变!她若来了,怎样和儿子交代?又怎样和自己交代?她不想对所有人无法交代!”她转过头,痛苦的摇着:“她的心太软,她太善良,她不想打乱你的生活,没想过把你和她分开,她把所有的苦水都自己默默吞下,她也想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可是,她的仁慈宽容并不代表她有多么的坚强!相反,这更加的刺痛了她那柔弱的心灵,总有一天她会不堪其累,到那时。。。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沉沦而坐视不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的后半生在悲哀和眼泪中度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妇人之仁的泪水成就了你们爱情的方舟并无限期托浮着你们直到干涸!她能换来什么?她无非换来你们的一声遗憾甚至嘲笑!而你们,则会又奔向另一片富庶的海洋!” 阿兰泣不成声,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下边的不少女人也抹起了眼泪,是在同情沈娜?还是在侮辱白羽? “当然,这一切你都毫不知情,但不能因此就原谅了你的无情!我不允许你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对她整个人如同陌路!朋友?这样的朋友何等凄凉?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阿兰抬起绝望的眼盯着白羽:“我知道!一个未婚先育的女人,独子带着一个孩子而又不能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谁,因为他已经不见了!她需要怎样的勇气和毅力?她独子承担着一份没有承诺的苦楚尽力挣扎,面对着所有人的冷嘲热讽,背负着一个道德沦丧名节败坏毫无廉耻的坏女人的恶名,忍受着孤独煎熬,这些你都知道吗?你知道吗!”她疯了似的喊着:“但是,她没有绝望,她确信能找到你,确信你也同样的爱着她。为此,无时无刻都在不遗余力!她将小雨托付给我,是不想让他也颠沛流离,不想让他知道真想而得到一个坏爸爸的印象,她还在极力维护着你的饿完美形象,她所受的罪吃的苦你又知道吗?你和小雨,是唯一支撑她的生命支柱,她将一半生命留下,道芸芸众生中寻找另一半生命,她只是一个虚空的海市蜃楼,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洞躯壳!一天天,一年年,她终于得到了,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历尽千辛万苦忍受非人的精神磨砺之后,终于在朗朗乾坤中找到了另一半的灵魂!我无法描述她当时的心情,她打电话要我将小雨带来,因为她的生命即将完整。她要告诉孩子那个他一直苦苦追问的问题,她要指着你告诉他,这,就是你的亲身父亲!你也和她一样的爱着他!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因为我能听到的只有颤抖的声音和剧烈的心跳!我只知道,她从一个极度低糜状态转升为另一个兴奋的癫狂!我只知道,我的任务刻不容缓!放下电话,我马上带小雨带上了飞机,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依旧是那个独自承受每晚都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啜泣的空壳!一切都变了,她说,一切都变了!她找到了你,但再也无法将你的灵魂融入她的生命!她说,这都是天意是命中注定,注定她将走完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生!因为,你已经有了女朋友,将本应属于她的爱附着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她也知道,她也非常爱你。她有一次心软了,她不想伤害你们,不想以小雨为要挟逼迫你背弃爱情回到她的身边,令你女朋友伤痛欲绝又使你背上一个薄情负义的千古骂名!她刚刚走出自己的绝谷却又掉进了被人的深渊!可这是善解人意么?这是深明大义么?这是无私奉献么?不是!这是在让一个无耻之人无耻的侵吞自己的性灵!那次在商场门口见到你,我就觉得奇怪,她为什么推说小雨是我的孩子?当我被她推走之后我才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人!而她那是不想让你得知真相而左右为难!我当时还在感激你,我真傻!与其说是你挽救了小雨的生命毋宁说那是你舍弃她们母子的罪有应得!我当时就要来找你,找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王八蛋!你还给小雨买变形金刚,这些年,你得买一个天大的变形金刚!可她却阻止了我,她甚至跪下求我,我还能怎样?我只有忍!再次见到你,是在她家,你以为我当时的感激,感激你对小雨的救命之恩是发自肺腑的吗?错!大错特错!我那是在讽刺你,讽刺一个父亲救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在那洋洋不惭厚颜无耻的接受着别人的感激赞许!无知啊,茫然无知!我当时就想把你抓起来撕碎!可沈娜下来了,我又想当面将事情挑明,让你们当堂对峙!你却告诉她你要结婚了!我真不知他按时怎么想的,她竟然还能笑着祝福你?一个女人居然能笑着祝福一个她一如既往爱着并对她承载着双重责任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的结合!这是怎样广博的胸襟?她把我支走完全是拯救了你的生命!可你知道她心底的滋味吗?你又知道你走后她是怎样抱着小雨饮泣至今吗?我又忍了,可今天,我忍无可忍了!你们是站在了神父面前接受着上帝恩赐的幸福,可在你们的爆竹欢笑声中,沈娜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被击垮了,她绝望了,她崩溃了,她。。。” 阿兰声泪俱下,再也说不下去了。或者,她再也不敢再说下去。站在那,瑟瑟抖着,难道那是除强扶弱打抱不平的激动兴奋?她泪流满面死死盯着白羽,那。。。那还是眼睛吗? 她的眼变成了两把寒气逼人的尖刀,剖开了白羽的胸膛。一下下不紧不慢的狠狠刺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在淌血,暗黑色的血液先滴滴落下,在行行涌渗,继而喷薄而出,融入她的泪水反溅回来,在伤口上撒着大粒儿粗盐。可是他没疼痛感,眼睁睁看着她的目光又变成了一架刀做的风车,嘶吼哭泣的劲风吹动下,越转越快,将他因血液流尽而顿显苍白的心脏片片割下,一点点搅得支离破碎,慢慢糜烂,最终化为血肉模糊的一滩,送至大脑,如放到了高温钢板上,反复炽焙着,烤熟了,烤焦了。。。那黑乎乎的一片,是沈娜的悲情往事。 七十八 人们从惊讶中慢慢苏醒,事情也都明了。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继而,起身大声争论。他们在说什么?为何只看到他们张大的嘴和挥舞的手臂?他们又因何变得惊讶?那一张张惶恐的脸因何在向身后移去?他们要去哪?那张无意中映入眼帘又转瞬即逝的披着白纱的又是谁的脸?因何那毫无血色惨白一片上没有丝毫泪痕?干涸的好像是一块久旱的盐碱地?眼中那道道红红的丝是干地中绝望的裂纹么?白羽明白了,他是在奔跑! 白羽和沈娜紧紧拥在了一起,紧的中间没有丝毫的缝隙,紧的没有那许多年的分离。似乎要将彼此融入体内,渗入血液,神经,细胞,交揉进灵魂意念,没有任何力量能再将其分离。白羽感到一丝钻心的疼痛,往下淌着的是血还是泪?沈娜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脊背,在怨?还是在恨?亦或是爱?什么样的力量能令人如是的痛彻心扉? “聚会时,我见到你,我。。。几乎无法呼吸,就像个心脏病突发的病人,捂住胸口不知是痛还是幸福。可我不敢把一切告诉你,怕你一时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真的,我不是故意骗你。我想让它缓缓淌入你的心田。当你告诉我,你有了女朋友,那一刹那,我的心又碎了,拼接的东西真是不牢固!我只能眼睁睁看你又从指尖流走,我知道,这次连希望都变成奢望了。我又不想告诉你了,我不忍打破你的安宁。吴婷是个好女孩,况且,她是那么的爱你。我想,还是让我自己来承受吧!反正承受了这么多,这么久,在多一点也无所谓了。我不想因我在伤害到任何人,我要将一切收集到梦中,永远埋没。我没让阿兰再将小雨带走,我想以后就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吧!我没别的奢求了,只希望他能快些长大,长大占满我的大脑思维,好填补你的那块空白。这也算父债子偿了吧!只要你平安幸福,我别无他求。可是。。。我终究没能拦住阿兰,她趁我不注意。。。我。。。” “别说了,”白羽捂住了她的嘴,沾了一手的泪。 “你别怪她,她就是那样的脾气,都怪我。。。” “不怪任何人,”白羽打断她:“要怪,之能是怪一个人!” 一连几天,二人都未离开卧室半步,没有下床,甚至没有穿衣服。做爱,无休止的疯狂做爱,一次次交揉像两条交尾的蛇般死死纠缠。喘息的机会越来越少,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沈娜躺在白羽的饿身下,软软地,汗溢出又渗回,像块吸水的海绵。呻吟,大声狂野的呻吟,呻吟着她的心酸苦楚,将一切悉数喊出永远的停留于高潮那刻。不要灵魂,只留肉体。白羽尽力,竭尽全力,薄弱的皮肤渗出豆大的汗珠包裹着坚硬的身体,一次次宣泄着长久以来的愧疚和抱歉。他们睡眠很少,沈娜不愿意睡,白羽也不想。只有在浪尖跌下无力再动时,才舍得闭目休息一会儿,即便如此身体仍旧是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像两条连理的藤蔓。 阿兰自大闹婚礼之后,就在没有现身。两天后,她才打来电话,她已回到了家乡。她说,她不忍见沈娜以前的样子,更不敢看她现在的模样,因为,人在极度悲痛和极度兴奋时,同样的惨不忍睹! 沈娜做起了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内务外,偶尔出外购买些日常用品和新鲜食物。能看出,她很是乐在其中。她也确是个贤妻良母,将夫子二人的生活打理的可谓妥妥贴贴周周到到。每每看到二人连打带闹狼吞虎咽吃着她亲手煮的饭时,那份欣慰,那份满足,全然挂在脸上。白羽看到眼里,每每感慨万千,有妻如是,夫复何求? 白羽过了一段有生以来最为真是生动的幸福家庭生活,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在桃花源般与世隔绝,享受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天伦之乐。他发现,自己以前对婚姻的态度是错误的,完完全全的扭曲,全是看到听到诸多不幸破裂家庭后的一种主管错觉。原来,真正的家庭如是的妙不可言。尤其看到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小生灵有一半是自己的杰作时,就会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常常发自内心的窃笑,造物主真是巧夺天工。 而这一切,都得感激沈娜,这些皆是这个伟大的女人无私的苦苦守候的硕果。每当此时,白羽都会不由自主的将其拥入怀中。大恩不言谢,仅以此有限的行动来安抚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灵吧!沈娜总是乖顺的默默承受,不言不语任由白羽一再抱紧。对于白羽,她则采取了另一种表达方式,她经常目不转睛盯着他,他走到哪,她的目光跟到哪,看着看着,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有时也会落下泪。白羽明白,她正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切的确都是真的! 小雨很懂事,自爱白羽和沈娜忘我缠绵的这几天里,他都乖乖躲在房间,偶尔重重敲几下门,半小时后才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堆面包香肠之类方便食品,话也不说,低头放下转身而出。可他对白羽并不热情,似乎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弄了个措手不及,虽以前二人很熟,可现在他不得不以一个全新的视角审视,重新认识他。每次都是睁大双眼在沈娜的督促下才生硬的喊声爸爸。而这个从叔叔到爸爸的过度,同样将白羽弄的五味杂陈。 不过,生疏稍纵即逝,很快,二人便又重新不论尊卑打成了一片。除改了个称呼外,一切和以前无异。小雨对白羽的信任坦白程度远在辛苦拉扯他多年的母亲之上,看来,儿子和父亲却是自成一派,亦如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他和他无话不谈,自他口中白羽得知,这些年沈娜自己乃至也不让他去接近任何的男人。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白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女人的感情和孩子的心情一样,有时会不由自主。改变,是不觉中进行的,可当发现时却已为时已晚。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这一潜移默化改变的发生,不去创造此变化所需的条件。 小雨说,阿兰很久以前就和她们相识,也是唯一一个除外婆外抛却世俗偏见对沈娜一意孤行生下他的支持者。他能活到这么大,她是劳苦功高的。并且,在他出生后,她对他的爱不亚于沈娜,这也是沈娜可放心将他寄托给她的原因之一。沈娜的母亲还健在,并未因女儿做出此等大逆不道有辱门楣之事而一气之下乘风而去驾鹤西归,反而力排众议鼓励女儿,并坚决支持。她认为,一个女人为一己之私无情的扼杀一个正在孕育中的小生命,不管事出何因,都算犯罪!她说,为了让世俗的人拍手叫好,有多少的小生灵屈死腹中?某种意义上,掌刀流产的大夫全是杀人犯!听到此处,白羽不禁对这位挣脱封建礼教束缚的老人肃然起敬,母亲的含义,无非包容一切! 可自己的母亲似乎就没如是的开明,白羽家人给他打来电话,因为,自他们得知婚讯后,就一直殷切期盼着儿子带儿媳衣锦还乡。他们想一探这位将他们自己都管不了从小就被街坊邻居公认为不务正业的儿子调教得如是服服帖帖并欣然娶之的人到底系何方神圣,在二老眼里,此人如大罗神仙可谓神通广大,居然在如是短期内了却他们十年前既有的夙愿。为此,二老将家乡亲友尽数通知,昭告他们,那个视婚姻如毒药已无药可救的小子终于饮鸠自尽了,因此表明,双方为此十数年的长久战争有了终极结果,他们未发一兵一卒即大获全胜。催他回去,无非想爱他的同时借机炫耀一下。可这许多人翘首以待了这许久,他却一直是狗吃麸子——不见面! 慈母在电话那头道:“告诉你小子,我可得先看看媳妇在看孙子他妈!你是不是要等到拖儿带女了才回家!” 白羽告诉他们,事情中途有变,最终婚没结成!二老闻听,大发雷霆之怒,不问青红皂白轮番上阵将他席卷了一通,几乎用尽了他们文化层次内所有他们认为能够用来骂儿子的恶毒语言,而父母的文化程度。。。母亲五十四岁上才学会了些自己的名字,父亲六岁时曾读过三天夜校,语言之粗粝可想而知。 等他们骂累后,稍作喘息并酝酿下次破口大骂的空挡,白羽才得到了辨白机会。他耐心的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做了交代,以良好的认罪态度争取二老的宽大处理。二老却一句都听不进去,骂之热情愈发高涨。直到白羽道,想见媳妇今生无缘,她已然早就沦为了孩子他娘,并很大一孩子,劝他们倒不如把见儿媳妇的希望寄托在见孙媳妇身上,那恐怕也用不了几年了。见木已成舟,二老无奈下才勉强谅解了他。当然,更多是看在孙子的面儿上,不管怎样,白家终归后继有人。最后,母亲还不忘气愤饶上一句:“你就作孽吧你!有空让媳妇跟孙子回来,你就不必了!” 比之父母,倒是朋友表示出充分体谅。这段时间,音讯皆无。他们深知白羽需要安静,而当他们确定他已冷静下来后,便迫不及待相约而至。白羽的清修就此打破,亦如诸葛孔明,终将难逃尘事! 七十九 那日,白羽、沈娜正于家中闲坐,小雨于二人面前头系花手帕,戴副墨镜,身披沈娜的大衣,托双高跟鞋,正在学某影视歌剧等多栖明星引吭高歌,夸张的搔首弄姿逗得二人阵阵放声大笑。 铃。。。这时,门铃声突兀的掺杂进笑声。二人一愣,近来此声太陌生。瞬间,二人的饿思绪变幻万千。他们都在暗暗揣测着来着何人。沈娜如临大敌,面如土灰,一看便知她想到了吴婷。白羽又何尝不是?可人活在世,有些事终归是要面对,草木一秋,亦难逃冷雨凄风,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当二人从惊愕中反省过来,胆战心惊真正要起身开门之际,门分左右,小雨早已将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