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爱奴》 章节目录 楔子 我不嫁! “我—不—嫁。” 司徒槿端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抿一口茶,静静地回答。 她的贴身侍女知了,已经害怕得眯起眼睛,不断地抖,可司徒槿神色淡定,没有一丝含糊。 她轻轻合上茶碗的盖子,”咯”地一下,放到身旁的檀木桌子上。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威势十足,将她对面做着的两个人,都吓得震了一震。 她对面的太后跟司徒楻,两人脸上均是清一色的难看。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对方出来说话,又都不想吭声。 司徒槿撅着嘴巴,冷冷地看着放在她面前的,一箱箱一盒盒的稀世珍宝。他们所在的这个灵石阁,本来是个可容百人欢聚一堂的宴会厅,如今只摆了三张椅子,其余的地方,都摆满了奇珍异宝,处处闪着美丽的华光,令人目不暇接。 “你们就真的认为,非长公主和亲不能救本国了?”她见对面的两人不说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或者,这又是金碧辉那个女财迷见钱眼开了?!” 太后跟司徒楻,又同时颤了一颤,面面相觑,苦不堪言的表情。 司徒槿幽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地绕着那些珍宝转了个圈,又回到太后跟司徒楻的面前。 “你就这个价钱,把你最爱的女儿——”她说着,伸手一指太后! 太后马上打了个冷颤,低下头去。 “把你最疼的妹妹——”又一手指向司徒楻! 司徒楻眼中晃了晃,别过脸去。 而司徒槿的脸色终于变得铁青,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 “就这样,把我安泰公主给卖给匈奴了?!” 这平时如珠玉落盘的动听嗓音,此时变得尖锐又刺耳,不仅震动整个灵石阁,连外面宫墙上停着的飞鸟,也被吓得振翅飞起,匆忙间落下几片无辜的羽毛。 金碧辉在灵石阁的门外,一边慢条斯理地逗着怀中的孩子笑,一边微笑着—— 司徒槿,跟我金碧辉玩斗法——?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 那笑容却渐渐地淡了,她的眼中闪过各种复杂的神色,又下定决心似地抿了抿嘴,再次温柔地笑起来,继续哄着孩子。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一章 公主和亲 安泰公主要出嫁了…… 安泰公主要出嫁了! 什么……安泰公主要出嫁了? 对的!安泰公主就要和亲去了—— 最近几个月,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是长公主司徒槿的婚事。这一次,大家都认为不再是误传——这一位淘气的鬼马公主,真的就要被嫁到遥远的胡疆去了! 虽然因为深居闺中,皇宫之外的世界,对这位长公主了解得不多,但司徒槿其人其事,皇宫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是这个泱泱大国的长公主,赐号安泰公主,有此女,乃国泰民安之意。 她是千金之躯,受万人景仰,更有上天赐予的无双绝计脑瓜子,自小便与”安泰”二字相悖,是整个皇宫头疼之源! 每天,皇宫里被弄得鸡飞狗叫,哪位厨子的蒸锅爆炸了,那位教书先生打开门被墨水浇透了……全都是这位安泰公主的杰作。似乎她在这皇宫中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每天就是以捣乱为乐。 用安泰公主自己的话来说,皇宫实在太、太、太无聊了!如果不弄点事情出来,她实在要被闷死。 说起来,其实她也是身在帝王家,红颜便薄命……虽然她天生便聪明绝顶,但朝政历来是不许女人干涉的,身为长公主的她就更加要以身作则,所以她从小就被人刻意往高雅笨女人的方向教育。可惜她根本不是那份料,反而常常跑去偷听司徒楻上课,学得满腹经纶,那些道理被她滔滔一说,总将老师说得哑口无言。 幸好这位安泰公主真的只是好学好奇,从来没有动过皇位的念头,弄权也不是她喜欢的事情,只有好玩的事情才能引起她的兴趣,到如今十五岁多了还是改不了顽童的心理,所以即使如此天赋禀异,太后皇帝也放心宠她,群臣也相信没有后顾之忧。 这位安泰公主还对人一视同仁,并不会仗着自己是千金之躯,就矫情看不起出身贫贱的下人。对太后敢据理不让,对皇帝也敢不恭不敬,对下人竟也是一样的看待,叫嚷的时候叫嚷,笑嘻嘻的时候照样笑嘻嘻,拉了侍女的手儿就能到花园里跳着玩儿。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安泰公主心念单纯,所以就算皇宫被她早已闹翻了几重天,也还是对她又爱又恨。被她整得拉了肚子慌了心神,说不准是个福气,念着第二天该碰上极好的事;她若真的有个什么身体不适,从御厨到皇帝的贴身侍女,都要在心里暗暗为她担心。 一年之前,知道有个金碧辉之后,安泰公主就开始借着故儿往外跑——为啥?这皇宫里没人有她聪明,就金碧辉还有点意思。她们两个偶尔斗智,偶尔联盟,每次安泰公主出京城,必然要有惊天的大事发生! 金碧辉呢,偶尔赚的盘满钵满,大多数时候,是被她无心机的恶搞气得晕头转向。例如她某日跑去金碧辉的书房借笔,顺手将金碧辉的账本里好几个十都改成了千,害得金碧辉一个晚上对不过帐来,几乎吐血;又例如某天她在池塘里抓了只青蛙,却放到碧落的绿豆糕盒子里,吓得碧落端着盒子一阵乱跑,却将金碧辉给撞进了池子……数不胜数。 所以两个这女人的结盟与结怨可谓由来已久。 到金碧辉入宫,这个斗法就变得更加厉害,用太后的话来说,就是家无宁日。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以前这两人只是偶尔见面,所以有说有笑,可如今太后跟皇上的宠爱都是有限的,在这小小的皇宫里,一旦嫉妒心起,这争斗就没完没了。 尤其是半年前竟然搞得皇嗣差点得了失心疯,太医好容易才救缓过来……那之后,太后跟皇上就都开始考虑说,尽管安泰公主年龄尚小,但——实在是时侯要将这位绝世公主送出宫去了! 这半年来,起过数次要招驸马的传言,真真假假,最后也不知是太后不满意,还是司徒槿自己不肯,总之风波了一阵,也都过去了。 结果……这位安泰公主自己实在不识趣,竟跑去招惹来这里访问的匈奴大单于! 也不知道她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居然把人家一个势霸一方的大单于迷得神魂颠倒,竟愿意低头做汉家女婿,送上大笔金银财宝,软硬兼施,说什么也要娶这位长公主入门。 对方虽然年纪大了点,毕竟是雄霸一方的枭雄,两母子一个商量,再加上金碧辉在旁吹吹枕边风,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倒是司徒槿,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简直疯了一样,闹了又闹,就是不肯嫁。 儿女婚事,父母做主,她再怎么反对,终于是不可能拒绝。如今朝中已经受了匈奴的聘礼,马上就要准备和亲大殿,将她送出塞外去了!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章 公主逃婚 月黑风高,司徒槿在自己的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走着。 就是今夜,就是今夜…… 她香汗淋漓,细嫩的拳头紧紧攥着,终于下了决心般,到柜子里翻出一块包袱布,在床上摊开,开始往里面堆砌行李。 “再不能等了!如果再晚的话,就会让金碧辉那只狐狸找上门来了!我今夜就要逃出宫去!” 她自言自语,手下却是慌乱,随便拾掇了几件行装,想了想,又都扬了开来,跑到挂着水墨画的一堵墙前,移开水墨画,就现出后面那个只有两个巴掌大小的门来,门的中心是一个圆形的铁环,上面刻着复杂的刻度和数字。 司徒槿将那个圆形的铁环左右转了几圈,就听”啪”的一声,小门打开了。她笑笑,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包裹,再合上小门跟水墨画,拎着那个包裹回到床边。又将首饰盒子里的细软,收拾一堆,也都扔进去,打作一个大大的包袱。 她将包袱拎了拎——不算沉,便笑了说:”毕竟还是带上师父给的神偷工具最好,上哪里不是银子?这样就不用担心旅费了。” 于是再换上夜行装,也不吹灭蜡烛,背了包袱,直接就开了窗户,偷偷跳出去,再慢慢地将窗户合上。 听到知了在正门外打哈欠的声音,她不禁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懒丫头,一入夜就要睡觉,每次晚上要你陪我玩都没精神!” 不过,从此就要各在天涯了——她默默地想着,也不再犹豫,趁着夜色潜入黑暗之中。 司徒槿潜入夜色迷蒙的御花园,正准备在这里爬墙逃出宫去的,才刚刚把带绳子的钩子扔到墙头上,就突然听到有人说笑的声音—— “就是这里,就在这里罢。” 她心里一跳,连那条绳子也顾不上了,马上就躲到旁边的灌木丛里。 只见金碧辉领着一群侍女,款款走来,竟然就在旁边的一套石桌椅那里,摆上了酒菜,要在此趁夜赏花。 她刚才爬墙用的那条绳子,跟金碧辉她们坐的地方之间可谓没遮没掩,只侧侧地有棵大树,可那棵树根本就没遮着绳子。 借着夜色,碧辉她们暂时还没发现这条细细的绳索,可她司徒槿也不好跳出来再去爬墙——她若被发现在爬树还好,也就算是她安泰公主又捣乱了而已,若被发现爬墙,可就麻烦了……金碧辉不亲自要求哥哥下令将她禁足在寝宫里才怪! 可离得这么近,若再去扯那绳子下来,九成九也会被发现的……司徒槿不由得急得满头大汗,伏在灌木丛里,却不断地转动眼珠,寻找解除困境的办法。 突然,她的眼睛瞄到了旁边某个会动的东西,杏眼一转—— 有了! 这边儿,金碧辉正跟侍女们有说有笑。 “唉呀,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来呢?”她一边笑着,一边突然问道。 “已经遣人去请了,估计就在路上。”身旁的妈妈桑嘴巴乖巧,也知道司徒楻向来对金碧辉有呼必应,甜甜地回了句。 金碧辉笑笑:“这一次长公主跟匈奴的大单于和亲,可是我国的一大喜事,不跟皇上好好商量过这喜事该怎么办得隆重,以符合长公主的身份可不好。” 另一边,司徒槿刚刚将那个会动的东西逮住,抓在手里,听到碧辉这一句,不由得在暗处冷哼了一声! ——看来这场和亲大典也是那匈奴老头出的钱,所以那个见钱眼开的金碧辉准备要一切往贵里搞,好让她的生意群们从中牟利! 她安泰公主不就是在那个匈奴“老头”来京城访问的时候,多余溜出了皇宫,顺便跑到大街上捣乱,又正好碰上秘密来到京城的那个色老头,趁乱连他胡刀都偷了来玩而已嘛!那个老头居然就此看上了她,当场就提出两国和亲的要求,还送来大堆钱财…… 本来她是死也不从,可是那匈奴老儿竟愿意废了他原来的女人,立她为后,一边承诺良驹千匹金银财宝无数,一边拿着要两国开战的事来威胁,说什么如果她那个举动不是暗藏情意,就是侮辱他这个一国之君云云,说来说去就是逼着要她就范。 而居然——金碧辉站了出来,说她去跟匈奴谈判! 她那是什么谈判哟……根本就是一个拿钱讲话,说了半天,淘回来一大堆钱财,却仍说成亲这事没有回环的余地,要她安泰公主乖乖地嫁掉。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三章 公主捣乱 司徒槿怎么会不明白,金碧辉一方面是看到了赚钱的希望不肯放过,另一方面就是,她们两个之前斗智的几个回合,叫金碧辉吃了小亏,而金碧辉向来最记仇,此时更趁机回来报仇了! 死金碧辉——自己家的姐妹卖光了不说,还连你相公的妹妹也卖了! 偏偏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什么事情都顺着金碧辉,而太后又得了皇家的继嗣,别的事情都不管了,一切都以能为皇家添子添孙的宝贝媳妇儿为重,自从金碧辉进了宫,她这个长公主根本就没有再被人放在眼里过! 其实……本来情况也没有那么糟,众人只是将注意力都主要集中在金碧辉身上罢了,还不至于怎样怠慢她安泰公主,可自从那次她把碧辉的娃娃闹得要见太医之后,不管是太后还是司徒楻,都开始要想着给她找个驸马之类,将她送出皇宫了。 其实,她也是一片好心!看见小婴儿老是咬下唇,怕养成了坏习惯大了也改不了,于是到御膳房拿了辣椒粉给娃娃涂在下巴上,心想着只要舔到辣的不舒服也就不再舔了。 谁知那辣子对娃娃来说太厉害,自从她涂了这么一点儿,小鬼头就开始大哭,哭个不停,连东西都不吃,闹了大半天,奄奄一息的几乎没了命,还幸好是太医来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给缓了过来,才终于没事。 做错了就做错了——她又没想着要推卸责任!可是……她真的是好心嘛,那个死皇兄,也犯不着为了这种事,就天天想着要将她这个亲生妹妹给送出宫去呀! 司徒槿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金碧辉,都是你不好!走着瞧,看我现在就来让你难看! 她不假思索,动作迅速地爬上那棵大树,悄悄再爬到石桌的顶上,将手里抓到的东西往石桌的正中间伸过去,手一张开,那个黑色的物体就自由落体,一下落到石桌正中的一盘菜里! 扑…… 轻轻的声音。 “咦?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了?”金碧辉疑惑地说,抬头看去,可司徒槿已经神速地爬到另一边的树冠里,今晚夜色很浓,碧辉什么也没看到。 那个掉下去的东西显然是有点摔晕了,好一会儿才从那堆菜里探出头来。 这一爬出来,它就开始在桌子上乱爬起来。 然后,侍女群里有人爆出一声尖叫—— “呀——————蟑螂!!!” 整个石桌附近便突然地轰动起来! “蟑螂呀——!!” 那些侍女妈妈们,全部都尖叫着,四下散开,抱头鼠窜,可金碧辉只是吓了一跳,看着桌子上那个黑乎乎乱爬的东西笨拙地跑到石桌边缘,晕乎乎地掉到地上,四脚朝天,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一脚将那个东西踩扁,再也不犹豫,马上站起来就四下环视——这一看,就被她看到有个穿着夜行服的俏丽身影,正悄悄趁乱往旁边的宫墙而去,将那上面已经勾住的一条绳索,又静静地收进了怀里。 金碧辉心里暗暗好笑,抿了嘴,轻轻走过去。 司徒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看到蟑螂闹出了大乱子,也只在心里偷乐了一瞬,就赶紧爬下树来,想要收起绳索,另外找个偏僻地方再逃。可就在她将东西放进怀里,准备转身潜逃的时候,突然……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来不及转身,已经有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哎哟~安泰公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今夜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啦?” 她心里暗暗叫苦——天!那么多女人都吓得四处逃窜,怎么就偏偏这个她最想要吓唬的金碧辉,对蟑螂无动于衷的…… 也再没有办法,只好回身笑吟吟地说:“今儿天上没有月亮,我觉得大家会无聊,所以出来找点乐子。” 金碧辉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司徒槿,一天到晚在宫里没事做,就喜欢搞些恶作剧,弄得整个皇宫鸡犬不宁?到上两年,这位安泰公主又不知哪里交了个神偷师父,学来一身不高不低的武艺,闹腾得就更加厉害,令人头痛至极。 可是……今夜她带了这些包袱工具,绳子扔上墙头,却不像是要捣乱整鬼,倒像是要越墙逃走! 今天下午,她亲眼见了司徒槿跟司徒楻母子在灵石阁大吵一场,死也不肯去和亲,拂袖而去。 看来安泰公主这回决心不浅,居然想到要逃家,来避过这门婚事了。 可是,既然被她金碧辉碰上了,安泰公主呀……你今夜想要逃离这座皇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四章 公主中招 当下,金碧辉笑脸盈盈:“既然安泰公主这么无聊,不如到碧辉的屋里坐坐,我给公主找点乐子?” 司徒槿心里一寒:“不必了,我已经玩够了,这就回房休息去。这爬树的衣服穿着不太舒服,我都烦了。” 金碧辉嘻嘻一笑:“公主爬个树,装备可真齐全哪,居然带了一整包袱。等一下你皇兄来了,给我们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好不好?” 司徒槿早料到金碧辉会有此一问,但听她居然还拉上司徒楻,心里就一阵骂,正了色说:“本公主现在就走了,不用送。” 可她的步子还没抬起来呢,不远处就传来司徒楻诧异的声音——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团乱?” 司徒槿心叫不好,再不敢跟金碧辉多费唇舌,脚下抹油,立马溜了。 “——又是槿儿闹事?”司徒楻见碧辉临着墙根站着笑,靠近来问。 金碧辉笑嘻嘻地,攀上司徒楻的手臂,耳语了下,司徒楻就突然,由好奇的表情,变作震惊! —————————————(分隔线)—————————— “该死的金碧辉!” 司徒槿躲在暗处,看着沿着墙根巡逻的大内侍卫们,早已知道这是金碧辉捷足先登,要断了她今晚逃跑的希望。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知道这样耗下去到了天亮她一样没戏,只能暂时放弃逃跑的想法,以后再寻办法。 她悄悄地潜回房间,看到知了已经伏在门外的栏杆上偷着打盹,不由得又低声骂了句:“就知道睡觉,主子跑了你不知道,有贼进来了你也不知道!” 不敢耽误,伸手拉开了窗子,就轻轻纵身跳入房间,又掩上窗户,这才匆匆换下了夜行装,将包袱藏起来。 蜡烛已经烧得只剩了个头儿,她正准备推门出去叫知了给换了,门却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吓得她往后跳了一步。 进来的,居然是金碧辉。 她美艳的面上洋洋得意之情毫不掩饰,身后的知了才刚刚揉着眼睛站起来,还没有认清来人是谁。 “还真的是回房了啊。”她上下打量着司徒槿,看出来她香汗淋漓,发髻有点散乱,心里暗暗好笑。 司徒槿恨得牙痒痒,强笑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碧辉翩然走进屋里,后面跟上来她的贴身丫鬟,端着碗什么,也是笑吟吟的。 “我给皇上熬了无极桂参汤,想着公主跟皇上一样身子偏寒,喝了会有好处,特意给你拿过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屋里的熏香炉前,凑着鼻子闻—— “公主这薰香可真是好闻,改明儿也给碧辉分点如何?” 司徒槿眼睛一直盯着那碗神色的汤,此时冷笑一声:“这是乌金进贡的龙庭香,你若喜欢,我就让知了送点过去好了。这碗汤你就放下,我待会儿喝就是。夜深了,我想要休息,也请尽早回吧。” 金碧辉魅然一笑,也不强劝,叫丫鬟放下那碗汤,步履飘逸,出门屋门。 她一走,司徒槿就拔了首饰盒子里的银钗,伸到那碗汤里去试——哇!马上就黑乎乎。 她气得一手将那碗汤拨到地上,碗摔得粉碎—— “这个金碧辉!居然想给我下药!真是最毒妇人心……” 可刚刚做完这件事,她便突然觉得头晕脑胀,只硬撑着多站了一会儿,就软软地扑倒在地。 ——怎么……回事? 她只来得及思考这一瞬,已经晕睡过去。 过了会儿,门“吱呀”地又打开了,金碧辉站在门前,面上蒙了快潮湿的手绢,美目含笑—— “可爱的安泰公主啊,这碗汤只是用来吸引你的注意力的……聪明如你,毕竟今夜还是紧张过度了吧?” 司徒槿躺在地上,早已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了。 ————————(分隔线)————— 一个月之后,和亲大典举行。 群臣都暗暗议论,这大典是不是办得太仓促了,简直就选了个最近的吉日,匆匆地就送了公主上路。 而且……这大殿上根本就只有皇帝司徒楻在祭天,没有当事人司徒槿的影子。据说司徒槿在小内殿里拜别了太后跟皇上,就含着泪道别,上了花车,但是他们这些大臣们,什么都没看到。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五章 公主出塞 事实上,太后确实哭得泣不成声,连司徒楻都叹气连连,可司徒槿……她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和亲大典的整个过程,这位安泰公主根本就没醒过,呼呼大睡中。 自从被金碧辉迷倒……她就没醒过。 这碧辉不知道哪里找来这么个秘法的******,称为冬眠之果,可以让人进入深层昏睡,一睡就是百日,这期间,即使不喂食,也不会死。当然,她把这枚神奇******的价钱,一并算入和亲大典的预算之中,连毛利也都放到价钱里面,发给匈奴老子了,直接赚了一笔。 和亲的队伍由两位年轻小将领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塞外去了。 司徒槿在队伍正中的冕车中,睡得香甜。她早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将要往何处去了,沉浸在跟神偷师父跑遍京城,盗得传世之宝的美梦之中。 “师父……拿不动啦……” 一旁的知了看到公主留着口水说梦话,赶紧伸了小手绢,给她擦干净。 ————————(分隔线)——————— 大漠风沙,令久居中原的和亲队伍,越走越觉得苦不堪言。 出了阳关,就是一片寂寥之色。 因为怕在路上招摇过度而遭到山贼等的觊觎偷袭,和亲的队伍已经分作两批,一组冠冕堂皇地带着华丽的冕车以及各项彩礼,浩浩荡荡走在前面。而两三日路程之后,便是护送公主的真正卫队,扮做商旅,所有人均著与皇家无关的衣服,连公主本人也是商家小姐的服装而已,避人耳目,缓慢而行。 某天,日头很毒,和亲的队伍走的慢腾腾。 但,此去只需要再走两日路程,就可以跟匈奴的迎亲队伍碰头,所以大家都满怀希望,希望可以得到足够的补给,因为马乏人困,已经临近极限。 司徒槿依旧睡得香甜,但在这样热得不行的大漠中,也是香汗淋漓,叫旁边的知了看了越来越着急——公主这样下去,会不会中暑也不知,还没到匈奴单于的大帐,就已经病危? 今日运气很好,走了一段,见到一段山壁,居然有潺潺流水,自底下涌出,一行人都兴奋地解了水壶,到泉边汲水。又到岩壁之下的荫凉地方,稍作休息。 知了在两名大汉的帮助下,将公主移到一个荫凉的山洞里,她看着洞口的阳光太盛,连连嘱咐,要那些人将公主抬到最里边的石壁上,才放下来。这个山洞的洞口隐蔽,长了两大丛灌木,将那两人的小腿都划出不少口子,嘴里嘀咕个不停。 不过这一处绿洲,确实难得,酷暑之中有这样的清凉,大家都变得懒洋洋的,休息到过了正午,还不怎么愿意挪窝。 此时,远处突然有沙尘飞滚,马蹄奔涌之声。 临到跟前,居然是一群身披铁甲,带着弓箭利刃的人! “是……来迎接和亲的人吗?”有人疑惑地说。 一群人都傻傻地站着,直到那些人来得很近了,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他们拔出弓箭了!” “不好……大家准备迎袭!” 领路的年轻小将,马上抽出宝剑,跃上战马,而旁边的众人,也都仓促地捡起武器,上马迎战。 “匈奴人!” “为什么……?” “是山贼……?!” “强盗?!” 明显地,来者不善!两群人一言未发,马上便缠斗起来。 知了听得洞外喧哗,探头一看,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赶忙缩进洞里,拿了厚厚的毛毯,将公主的身子一下子覆盖了,又觉得还是很明显,忙拉了公主的身子,到那片石壁后藏了。 她自己抽了防身的匕首,躲在洞门后边,哆嗦着,防备有人突然闯进洞来。 和亲队伍里所配的都是宫中精英的年轻俊杰,个个身手不凡,可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消耗战下来,竟然寡不敌众,逐渐处于下风。这一战直到太阳下山,才逐渐静了。 知了听到洞外已经全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胡语,早已不知所措,拿着匕首的手被汗打湿,身子麻木。外面的人似乎开始搜集和亲队伍的钱财锦帛,声音凌乱,却逐渐靠近洞口。 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正不知自己究竟是冲出去亡命了好,还是躲进洞窟的深处跟公主躲在一起好,已经有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簌然闯进洞来! 知了的心立刻提到了喉咙顶,也顾不上思考,一声尖叫,将手中的匕首朝那人刺了过去! 那人措不及防,被她刺了个正着,却只是刺在手臂上,低声一骂,已经将知了整个人掳在腋下,无论她怎样挣扎尖叫,将她像只小羊般钳着,出了洞口。 外面立刻一阵骚乱,还有人探头在洞口查看,却因为天色已晚,洞中一片鹰暗,没有人想到要进来细看。 外面,女子的尖叫声,众人的嘈杂声音交会,一阵忙乱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夕阳贴近地面,只余下地上的一片狼藉。那些死去的人与马,血汇入清澈的水流,慢慢往下流去…… 洞穴深处的毛毯之下,司徒槿依旧睡得香甜,呼吸均匀,完全不知自己周围,竟已发生如此多如此巨大的变故。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六章 公主遭吻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司徒槿这么安然睡在这个岩洞中,不吃不醒地,又过了若干天。 她所盖的那块毯子,乃是用百鸟之羽,百兽之毛编成的千秋锦,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块颜色繁杂的普通毛毯,很不起眼,但实际上能防百虫叮咬,蛇蝎等均不能近,是一件极其罕见的珍宝。 很幸运地,这个地方并非野兽的洞穴,甚至附近并没有活动着的猛兽,所以这位爱泰公主虽然沉睡不醒,却也一直没有在睡梦中遭袭。 她做着各种各样的美梦,一会儿梦见跟金碧辉斗法胜了一个回合,一会儿又梦见宫中进贡了新奇的玩物…… 洞外,惨况依旧。已经腐烂的人畜尸体被秃鹰光顾过,残余的部分在阳光下暴晒,惨状非常。 一骑飞骑,来到这片绿洲,看到此地的惨状,禁不住下马四下查看,又绝尘而去。一会儿,一行人七八骑,便在方才那一人的引领之下飞奔而来,到这里饮马。他们纪律整然,见到此地的情形,并不低声私语,连马儿都特别驯服。他们先后除下身上的斗篷,有的人便就此到树荫之下稍作休息,但仍有两人拔出随身佩刀警戒。 当中的一人,解下厚厚的遮光斗篷,便露出一张精致俊美的面孔。他不过弱冠年纪,却已经身量厚实,面色白皙,然而印上了日晒的痕迹,鼻梁高且直,唇丰厚而性感,一双蓝色的眼眸如夜空的北极星,透出锐利的光。 他星眸流转,静静环视眼前这一幕惨不忍睹的状况,顺手解下马背上的皮囊,仰脖饮了口,却默不作声,慢慢将皮囊递给身边的人。 那人恭敬地接了过来,就走到这片尸体残迹的更上游处,往皮囊中汲水。 而年轻人自己,则信步走到这片曾经发生过剧烈战斗的区域之中。他的身后跟上来一个拿着刀的中年男子,面色黝黑,体格壮实,但年轻人轻轻挥手示意了下,那人便听话地退了下去。 他并不在那些死人身上留恋,只是粗粗浏览,径直往这山洞走来。洞口的那片灌木上,残了一片破损的裙衫——那是知了随着司徒槿入洞的时候,不小心被扯下来的。 年轻人慢慢地扯下那片布,再环视四周的尸体,都没有找到穿着这样颜色衣服的女人或男人,俊眉慢慢蹙紧。 然后,那双蓝眸注目眼前散发着一股荫凉之气的洞口。 他慢慢地拔出随身的弯刀,低呼了声,便已经有人越过那片尸体,来到洞前。两个人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洞里走去。 现在还未到正午……阳光射入洞口,反射到岩壁上,所以洞内尚算明亮,他们两个在洞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于是将弯刀收入剑鞘,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只老鼠惊叫着,突然自洞窟的一角奔出,让两个人下意识地又抽出了佩刀,惊异了会儿,再次环视洞窟之内。 那双蓝眸簌而亮了起来。 他慢慢地走到洞内一片青石壁的前面,弯腰,伸手……将那里的一片什么掀了起来! 他不禁讶异地睁大眼睛——那原来是一张毛毯,而毛毯的底下,竟然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妙龄少女! 她面容隽秀,虽然算不上倾国之貌,却也足够令人屏息一阵。娇弱的身躯小巧倩丽,一张樱桃小嘴粉嫩过人……她,死了吗? 可是……她的容貌依旧如此甜美,如同活人一样,与洞外那些已经残缺的尸体完全不同…… 他不禁,慢慢地伸手,至她的唇边,探试她的鼻息。 这下,那双蓝眸睁得更大了! ——她还活着! 手又覆至她的颈脖,确认她的确有着虽然缓慢却稳定的脉搏,确认她依旧生存的事实。 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他居然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放下手中的弯刀,缓缓地抱起她的上半身,凝视那张沉睡中的娇俏小脸,一只手已经抚上她细嫩的脸庞。 细致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不点而朱的樱唇,身躯软若无骨,仿佛稍一用力,便可能被折断被捏扁。 她果然是睡着。 呼吸均匀,唇边带着一丝浅笑,不知在做着什么好梦。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沉睡……? 究竟,她跟外面那些死去的人们,是怎样的关系? 他抚摸她的脸颊半晌,静静思考,目光却渐渐停留在她丰润的唇,锁定不动了。 真是一张诱惑满满的小嘴……仿佛蓄满了甜美汁液的水果,然而唇色鲜红,又比任何水果更丰润诱人。 令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它的味道…… 那双蓝眸里升起某种意念——他慢慢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七章 公主初见 没有想到,他的唇才刚一碰到她,她就自喉咙深处突然发出低低的呻吟。 他吓了一大跳,从她的唇上离开,睁大了眼看她。 而她,就在此时,缓缓地睁开了眼! 矇眬之中,司徒槿觉得有什么东西压上了自己的嘴唇,那触感软软地,却不知为何有种侵略的味道,她以为是什么小虫子,正低声抱怨了下,没想到身子就突然被人一阵晃动,震得她醒了过来。 她不由得一阵恼怒——是谁这么不识抬举,竟敢打扰她安泰公主安睡?她睡觉可是最讨厌别人在旁边捣乱了! 可是,她的睫毛慢慢抬起,却意外地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 咦——? 司徒槿不由得睁大了眼——他、他是谁? 蓝色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颜色在人的眼睛里出现。只有在很久以前,教她识字的那位先生说过,那是鬼的眼睛,又或者是女子被鬼迷了之后生下来的孩子,总而言之是非常邪门,非常不好的东西! 他静静地观察她面上惊愕的神色——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别致的聪慧和淘气,而且她的眼睛一睁开,便透出一种不一样的味道来……根据他的常识,他判定,她这样的气度,绝不可能是凡俗之家的女子,若非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便是贵族家的女儿。 可是……她怎么会流落到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她跟洞外的那些尸体,又是什么关系? “你……你是谁?” 司徒槿颤声问道。她已经完全吓坏了! 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 说他是鬼……他又有这么温暖的臂膀和胸膛,说他是人……他的眼睛怎么是鬼的眼睛! 而且,为什么,她竟然在他的怀中?她这样的千金之躯,向来都只有贴身侍女能碰,从来没有男人,曾经跟她这么接近过!就算是她的皇兄司徒楻,也只能拉拢她的小手……可现在这个人,根本将她完全拥在怀里! 这……这可怎么行! 她下意识地要逃跑,可她的粉拳才刚架到他的胸前,就已经被他的手擒住,而且硬生生地折到她的身后去。 她疼得叫了出声,更加不情愿地扭动身子—— “放、放开我!” 可这时,她的目光自他的脸上离开,落到旁边的石壁上,令她再次惊讶地静了下来! 她现在……在哪里? 这里不是皇宫! 司徒槿怔怔地看着周围。 她只记得自己被金碧辉迷倒,不省人事地倒下,这再一醒来就到了这里,见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她究竟睡了多久?这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事?这里又是……哪里? 莫非……他们将她迷倒了之后,就这么将她塞进和亲的轿子里,送往匈奴去了?可是……这里不是匈奴啊!她明明记得匈奴人是住在帐篷里的,不是山洞——而且这个山洞要用来住人也太简陋了吧!简直就是荒凉一片…… 她冷汗涔涔,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再看自己身上,竟然已经不是公主的服饰,而是一身普通民女的打扮。 此时,他看着她的眸子却泛起了某种思考的意味,他突地下了决心般,将她一把扯了起来! “啊!” 司徒槿惊叫了声,下一刻,她的小腹已经抵上他的肩膀,人则已经腾空而起,被他像只小山猪般扛了起来! 她自然是奋力挣扎,而且大叫着抗议,可她的动作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他一只手紧紧框着她的腰,已经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肩膀上, “我叫你放开我!” 司徒槿抓狂了,双手雨点般锤在他的后背上,虽然她的力气对他来讲不过是小儿科,这些拳头根本不疼不痒,可是,那双蓝色的星眸却不悦地眯了起来——他的另一只手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弯刀,放平刀身,对准她的屁股就是一下! “呀——!” 司徒槿一声尖叫。她、她可是长公主!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动粗——就算她犯了再大的事,最多就是手板心被戒尺轻轻地敲一下,哪里有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你不要命啦?!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好大的胆子……啊!” 话说到最后,又被另一声惨叫取代了! 原来,他不等她叫得痛快,已经抬起那把刀,照准她那可怜的小屁股又拍了一下。 形势比人强,这下司徒槿没脾气了,她知道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她乖乖地不要动,不要捣乱!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放松身体,再也不挣扎,而他,终于满意地笑起来,扛着她往山洞的洞口走去。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八章 公主受惊 司徒槿在那蓝眸男子的肩上乖乖地伏着,就象只被逮住双脚的小猫,随着他的脚步出了洞口。 阳光很盛,她稍稍眯了眼睛,便转眼去打量周围的景色。 这里的确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地方…… 她的实现游移,慢慢四下望去。 这一看,她立时惊得眼睛滚圆! 这些……这些人是! 她看着地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胡乱地扑倒着,胃里突然一阵上涌的感觉,却只干呕了两下——她的胃中早就空了数月,怎么呕得出东西来? 他见她这样,知道是没有见过尸体,脚下加快了速度,只一会儿,便走回其他人休憩的那棵树下,将司徒槿一下扔到地上。 她立时再惨叫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这些人……果然都不是中原人士!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乌孙的服装…… 她再抬眼,便看到这片小小绿洲之外,一望无际的戈壁。 这里……果然不是中原,而是塞外! 她顿时失却了逃跑的勇气——不要说凭她一个人的脚力怎么跑得过骏马,就算被她逃脱,这片无边的戈壁都能杀了她! 她心底一阵绝望,不由得又再望向刚才那片布满了凄惨身躯的土地。 那些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庶民,可她明明看到散落在地的武器中,有御前卫士专用的金边宝剑。 那些人……莫非是她自己的随从?从皇都跟出来的……送她和亲的队伍? 她突地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心中一阵彻骨的寒凉,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看来,金碧辉那一个******,果然将她就此迷了一路,她已经被送出中原,到塞外某处了。这么说来的话,跟匈奴的和亲……已经成立了! 但是,她却没有被送到匈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也许和亲的队伍在路上被人袭击,大家都死了……她却意外地活了下来…… 难道是眼前这些乌孙人袭击了和亲的队伍?可是……看那些尸体的状况,战斗应该是发生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前……眼前这批乌孙人人数并不多,又是一副路过的样子,不太可能。 这么说,另有别人袭击了和亲队伍,而且打扫过战场,将自己队伍的痕迹销毁过了!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袭击了他们,是谁——竟然袭击和亲的队伍,却没有杀死她,也没有掳走她?如果他们是来袭击和亲队伍的,应该不可能就此放她不管的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得额上渗出汗滴,却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身旁蓝瞳男子冷眼观察司徒槿面上不断转换的惊愕神色—— 这个中原女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却转瞬便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可以正眼看眼前的惨状,而且看她眼中闪烁不定的模样,她正在积极地思考着自己身处的境况。那双明眸闪烁着聪慧和理智的光……确实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有种意外的神似。 她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他慢慢地转眼去看眼前的那堆死亡的人畜——那些人显然是与别人发生了激战之后身亡的,可是尸体和散落的武器却只有一方的东西,这说明他们碰上的是非常专业的对手——简单可以想象,是一队纪律井然的精兵。 她是中原人,也许对马匹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却看出来,虽然现场被打扫过,马匹的尸体却没有处理——这里散落的,除了中原的马匹,还有匈奴人的马! 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中原人招惹上了匈奴的铁骑?她之外的另一个女子,只留下一片衣裳,并没有送命,却也去向不明,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她是幸存者……肯定发生了什么令敌人分神又误会的事情,她在洞中沉睡的事情才没有被发现。 最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死了足有月余的样子,她就睡在洞中,居然是一副初见这番情景的模样……她难道这么长时间来都没有醒过吗?又或者,是有人将她放到那洞中的……他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他并不关心。 他招手叫来身旁的人,低语了几句。 司徒槿听出来,他们讲的果然是异域的语言,而且正是她学过的乌孙语,心中终于找到了点谱,稍微冷静了些。 这话她只学过基础,并不能全懂,可是她听出来大致的意思,他叫他们各自去洗过身子,就准备起程。 看来,这些乌孙人不会杀了她。 那些人听了令,只留下一人戒备,其余的都走了去,跳到山涧里就开始洗。司徒槿看得面上一红,更觉得这些人在一堆尸体面前过于无动于衷,默默地别过脸去。 而他,在她身旁坐下,翻了翻树根下的包袱,拿出来一块干粮,递到她的跟前。 司徒槿看着那双恶鬼般可怕的蓝色眸子,心里很虚,不敢接。 她刚刚,已经被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抱过了……而且他还扛着她出了山洞……天啊——他是不是准备要吃了她,所以才喂她吃东西,想要将她养胖点?!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往后面又缩了下,警觉地看着他。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九章 公主被掳 蓝眸男子注意到司徒槿在盯着他的眼睛看,眸子涌起一股不浓不淡的怒气,将那片干粮收了回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转过脸,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原来空得厉害,此时已经开始抗议地咕咕直叫,不由得有有点后悔刚才没接他的粮食。 横竖也是死,好歹做个饱死鬼吧!终于,她把心一横,决定要吃点东西。 她马上就伸手翻了他身旁那个包袱,找到那片干粮就要送到嘴边……就在她张开嘴就要往下咬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攥住她的手腕,硬是将那片干粮跟手一起拉离了她的嘴巴! 她咬了个空,不由得瞪起愤怒的眸子,看着他。她的眼睛却又带着一丝恐惧,因为不知道这样被他抓着,是不是就会被鬼俯身,又或者从此沾上不洁之气,以后都要倒大霉。 总之……她奋力地想要抽回手了!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只好放弃那块干粮,松开手让它滚落回包裹里,他才一甩手将她的手放了。 司徒槿揉着自己疼得快抽筋的手,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无可奈何——那是他的食物,他不给,她有什么办法?! 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尴尬状态……但凡她安泰公主要的东西,哪一个人不会给她?除了那个讨人厌的金碧辉,偶尔会跟她要点银子之外…… 但,对方有粮食也有刀,最该死的是态度也不好。于是,她只好那样乖乖地坐着,直到那些人都已经重新收拾完毕,回到他们身边。这一次,轮到那个站岗的人去洗,蓝眸的他却依旧静静地坐着,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洗好的人开始打点行装,一副马上就要离去的样子。 司徒槿不由得心里有点慌,不知道接下来这些人会怎么处置她。可是她又不愿意失了方寸的样子被人看出来,虽然眼中聚满了恐惧,却只是那样定定地坐着,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 她现在是个完全失去保护的落魄公主,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她若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比起使公主性子,似乎先掩盖身份,逃过一死,再寻机逃跑,才能有一线生机。 是的……她要逃……而且如果没有她,和亲就无法成立不是么? 她既然是在和亲的路上被袭,恐怕那些人本来是不打算留她性命的。如果匈奴见不到她……说不定会以此为理由,向皇兄宣战——又或者反过来,皇兄以为她被匈奴害死了,派兵来讨伐……她越想越不妙! 虽然她很不想履行这种义务,但是如果会挑起战争,她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如今她必须要留着这条命,回去说明一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突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在腰间的挂饰间摸了摸,竟然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牌,不由得心中一喜。 那个形状是她所熟悉的——她安泰公主的黄金令牌!这是司徒楻赐予她的绝对权力,她安泰公主的代表。幸好,虽然他们给她穿上了民妇的服装,却没有拿走她的公主令牌…… 太好了!事到如今,只有这一个东西,还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她身上唯一剩下的是公主的令牌,但是这个已经够了! 她赶忙将那个小牌扯了下来,偷偷地塞进腰带之中,一边睁着警觉的眼睛,确认他以及所有其他人,都没有看到她这个小小的动作。 她才刚刚藏好令牌,他就突然站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他将包袱递给旁边的人,就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扔到马背上。她慌乱地爬了一阵,可是她穿着裙子,无法跨坐,只能侧着身子坐在马背上。这时,他已经披好斗篷,翻身上马,将她的双腿拉到他自己的腿上,再一根皮绳过来,将她的身子捆到他的腰上。 他……要带她走?带她去哪里? 司徒槿的脸靠上他的胸膛,只觉得一阵热力涌来,立刻红了半边脸,可她不敢捣乱,因为她知道他这样是保了她的安全。 这个当儿,其他人都陆续上了马。蓝眸的年轻人就这样拉了缰绳,脚踢马肚,扬鞭催行。马儿的嘶鸣声起,一行人马上绝尘而去。 那匹马是匹千里良驹! 司徒槿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她马上发现,如果她不死死地抱着他,就随时有坠马的危险!她感觉自己的娇嫩屁股在马鞍上来回地颠簸着,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不少,可是她死死地咬着牙,抓紧他的衣襟,就是不愿意发出一声呻吟。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章 公主挨鞭 到了傍晚,他们跑到一条河边。 司徒槿被蓝眸男子从马上抱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那些人熟练地折了些灌木之类,燃起篝火,又将东西都打点在一处,马匹拴好,便开始在篝火的附近铺上毛毯。 一块干粮被递到她的跟前,她抬眼一看,就迎上那双诡异的蓝眸,吓得她往后缩了缩,才回过神来,接过食物。他已经拽了她的手臂,拉她到篝火前坐下。 她就这么缩在篝火的一旁,开始啃那点点食物。那块干粮真是未如嚼蜡,如果不是为了保命,她真会马上扔去喂狗!可是……她腹中空空,连一点儿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迷倒了多久,饿了多久。 那些人居然都不讲句话的,什么也不说,各自吃了点东西,就开始一个个歪倒在各自的毛毯上,披上东西睡觉,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个人,仍警觉地坐着值夜。 司徒槿正纳闷这些人怎么居然就这么往地上一躺就能睡了呢……冷不防身旁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拽倒在毛毯上,下一刻,他的身子已经卷了过来,将她牢牢地拥在怀里,还顺手覆上了他厚重的斗篷。 “做……做什么!放开我!”司徒槿立时慌了神色,以为他想要强暴她,没命地挣扎起来。 她可是千金之躯,就算沦落到要睡地板,也不能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野蛮人就这么还当着其他人的面侮辱了,而且这个人还有着一双不详的蓝色眼眸!万一将来她生下一个有着蓝色眼眸的鬼的小孩,她安泰公主岂不是要沦为世人笑话的对象,让王朝颜面尽失?! 她手脚乱蹬,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尽管没什么用却还是不依不饶,将他实在弄烦了,突地松开了她,起身到马身上抽了马鞭,过来对她就是一顿鞭子。 司徒槿立时被抽得惨叫连连! 她堂堂长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这鞭子虽然只是绳子编制,可她的皮肤细嫩至极,他每抽一下,她都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下般,疼得死去活来。她实在被他抽得没了脾气,缩在地上弓成一团,再也不敢乱动,口中求饶不断。 他这才扔了鞭子,上前硬将她扯进怀中,躺倒了睡觉。他的气力这么大,几乎将她的骨头都要捻碎了……她疼得眼泪都出来,却意外地发现他不过想要这样抱着睡觉,并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而且他很快就睡着,紧圈着的手臂也稍稍放松下来。 夜深了……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气息呼在她的头顶。身边的人却有人打鼾,吵得她睡不着觉。头顶是无尽的夜空和点点繁星,比她在京城里看到的还要清楚,可是夜晚却异常寒冷……虽然那个守夜的人不断地往火里加着柴火,到了后半夜,司徒槿还是觉得冷得慌,更觉得他的身上一阵暖气,下意识地往他怀中缩去。他似乎是知道她冷,拥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宽厚的胸膛贴紧她的后背。 司徒槿心中小鹿乱撞!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贴近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身份不明,带着一双蓝色眼眸的异族男人。他的容貌这样隽秀,性格却这么暴戾……但是,他虽然抽她一顿鞭子,却又在这么寒凉的夜里替她暖身……她都不知道该当他好人还是坏人了! 她又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个山洞,那些尸体,胸中一片翻涌。 她会被这样带到什么地方去?这个男子,究竟是想要救她,还是想要怎样?他完全不跟她讲话,她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她的话……她虽然会听一点点乌孙话,可是她一句也不会讲…… 呼吸着临近清晨的寒凉空气,她觉得发上开始蒙上细碎的水气,胸中纠缠的感觉挥之不去,但迷蒙的睡意却慢慢袭来…… 她终于,沉沉睡去。 ——————————————(分隔线)————————————— 司徒槿觉得自己才不过刚刚合眼,就已经被人突然推醒。她朦胧着爬起来,已经被他拽上了马。 没有想到,这一路竟然是如此匆忙地在赶路! 这一行人,除了晚上露营,或者白天让马儿稍作歇息之外,就一直沉默地在赶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话,只有蓝瞳的他偶尔会发布一些命令,而其他人迅速地执行。 她的屁股被颠得好痛哦! 到第三、四天,已经发展到颠得她冷汗都出来的程度,可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的难受,只顾催马往前赶。 真是想不到……居然有这么一天,她安泰公主要每天每天这样天作幕,地做席,就这么在地上露宿……毛毯往地上一铺,斗篷往身上一盖,包袱当作枕头,一堆人共享一小堆篝火带来的温暖,他就拥紧了她,沉沉睡去。 而她,居然逐渐……习惯他的怀抱,毕竟这样寒冷的夜,只靠那堆火的一点点温度,是远远不够的。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一章 公主出浴 巍峨的山峰,险峻的古道,雄浑壮美的戈壁滩,天空中盘旋长鸣的雄鹰,这些都是司徒槿以前在皇宫里,期盼着却永远也无法得到的广阔天地,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可是……她如今却不再有自由的身体——她被这个来历不明的蓝眸男子带着穿越戈壁,身不由己。 这几个乌孙人在一路往西,似乎是要回乌孙去的感觉。 司徒槿心中其实觉得奇怪,如果她是在往匈奴的路上被人袭击然后流落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乌孙人经过?中原去匈奴是往西北……但乌孙是在河西走廊的尽头,遥远的敦煌还要往西的地方啊!他们又不象是生意人,去对他们来说那么遥远的东部是要做什么呢…… 真是令人觉得费解。 她想不通,可是又不知道这些人懂不懂她的语言,更不知道对方是好意还是恶意,不敢轻易开口问。 每日,她与那个蓝眸男子绑在一起在马上颠簸;每夜,又与他手足缠绕,同入梦乡…… 她并不是不想逃离他,可是她初见他的一日之间,已经挨过他两下弯刀,一顿鞭子……她寄人篱下,只好忍辱负重。 显然这个蓝眼睛的俊男子是这帮人的首领,而他,就是喜欢别人这样顺从地听他的命令。司徒槿看到其他人也几乎都不说话静静给他办事,就暗暗这位主子肯定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她盼着可以赶快到一个市镇般的地方,好逮到机会,问问看王朝跟匈奴和亲的下文……她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世界般,不只是对自己的状况搞不清楚,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五天,司徒槿终于看到一片苍翠的绿色草地,而且这片草地葱郁广阔,一时竟看不到边。她有点惊喜地四下张望,便见远处隐约有各色的牛羊,正悠闲地吃着地上的草。 再远处,一座雪山巍然而立,直入云霄,山势峨嵋,美不胜收。 再跑,便看到拿着长长赶羊鞭的牧人,朝他们友好地挥手。司徒槿忍不住回过头来看马儿的前方,已经看到若干白色平顶的帐篷,点缀在前方的草地上,若干绊马栅,设置在帐篷群的周围,而若干人畜,正在帐篷的附近活动着。他们正前方,已经有人朝他们挥手。 他不知从腰间抽出了什么,在头顶来回地挥动着。司徒槿抬头看去,只见是一面蓝白相间的旗子,他的面上并无特定的表情,挥完,又将棋子收回腰间。 他们一路飞奔到帐篷跟前,几个人才翻身下马。他比较麻烦,先解了那条皮绳,自己下了马,再将她抱下来,却并不怜香惜玉,司徒槿的脚狠狠地砸到地上,疼得她一阵跳脚。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他一把推到一个女人的怀里。 『青奴,替她洗洗,要干净。』他低沉的声音从来惜字如金。 这句话简单,司徒槿一下就听懂了——生活用语方面,她几乎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定睛一看,见是个穿着乌孙服装的中年女子,卷曲的头发,宽额大目,鼻梁骨从前额直伸下来,虽然半老,却风韵犹存。 这名女子上下打量了司徒槿一圈,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她身后的他—— 『殿下,她可是中原女子——这恐怕……』 『她是我的。』他只淡淡说了这一句,便让那个叫做青奴的女人住了嘴不敢再有异议,静静地拉着司徒槿的手臂往一边走了去。 司徒槿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开始转而打量四周的环境。 看来这里是一个草原上的小部落,地方不是很大,二十多顶帐篷有大有小,估计最多也就一百来人。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里究竟离她的家乡有多远?离匈奴又有多远? 她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 青奴将她拉到那些帐篷群的另一边。 司徒槿举目一看,只见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流过,与后面的雪山背景相映,衬着茫茫草原,霎是好看。 她正顾着为着从未见过的美景暗自赞叹不已,青奴却已经将她拉到一个几块简陋的藤条搭起的简陋小棚里,就要给她剥身上的衣服。 司徒槿在宫中就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倒也不害怕她过来脱她的衣服,可她明明看到这破烂的小棚根本没遮盖严实,至少她从那几块布飞起的间隙还是看得到外面! 忍不住惊叫了声,掩住胸前,可看到青奴露出不悦的神色,她怕了——谁知道这里的女人是不是也喜欢拿鞭子抽人的啊!慢慢地放下手,任她摆布。 衣服一褪去,司徒槿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不要说那天被他打过的地方现在红色的痕迹依旧,就连自己的屁股……都已经磨破了皮,还一大片都是紫青的颜色,难怪每天颠着竟这样钻心的疼。 她慢慢地走进水里,轻轻地往自己身上捧水清洗着……而青奴居然拿了块不知什么东西,就开始狠狠地往她的身上搓,疼得她又是一阵惨叫!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二章 公主醉酒 好容易洗完了这个澡,司徒槿只觉得自己身上辣辣地疼,早就脱了一层皮。居然也没有换的衣服,青奴将旁边的一块麻布给她包了身,就叫她抱着自己的衣服,跟她走。 司徒槿从来没有这样只围着一块刚及膝盖的布走在大庭广众之下过! 她赶紧抓紧了胸前的折口,不要自己再多漏一点光。这里的人除了那个蓝眸男子,肤色都偏黑,她这样的雪肌暴露人前,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蓝眸的他正在远处给爱马解下鞍具喂着草,远远地看到她的那块遮羞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洁白如玉的一双玉腿,将旁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剑眉紧紧蹙起。 司徒槿被青奴领到一顶宽大的帐篷里,就被撂下自己一个人呆着了。 这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器具什么的倒是很齐全,桌上还摆好了水壶水盅。她将衣服打成一个包袱,而且摸到里面的那块金牌确实还在,松了口气——刚才要小心不让青奴发现这个东西,可真不容易。 不过,莫非就要她这样一直裹着这块布了? 一会儿,有人挑开帘子,竟然正是青奴。她拿了套衣服进来,左脸上不知为何多了个清晰的手掌印,一片青红的淤血……司徒槿记得刚才还没有见她的脸变这样的,不知道她被谁突然打了,吓一跳地接了衣服。 换过衣服,青奴就想要拿走那包脏了的汉服。司徒槿慌了,死死扯住不肯给,青奴挣不过,低声嘟囔着走了。 司徒槿吓坏了,赶紧解开那件衣服,将令牌拿出来,再塞进现在的衣服里。她实在觉得这金牌带在身上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可是又不知道在这帐篷要留到什么时候…… 不对啊! 她干嘛乖乖留在这里?她应该要想办法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想想对策才对啊! 这几天任人摆布……奴性都出来了。 她正要去掀起帘子,却突然回头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水壶——好渴……今天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 她于是回身去倒了樽水,灌到口中…… 呃! 这根本不是水……这分明是酒嘛! 司徒槿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一大口的酒,硬灌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空掉一半的方樽—— 天啊……她天生不能喝酒,只要一小口就开始头晕,但这口刚刚喝下去的酒,分明烈得过分,连她的喉咙,都被烧得滚热! 我的、我的天哪——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可是胃中已经烧做一片,难受得她连眼泪都快要出来。 我怎么能就这么…… 她的手伸向帐帘,可才走出两步,就已经觉得一阵头晕袭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簌然扑倒在地。 ——————————————(分隔线)———————————— 迷蒙之中,司徒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她梦见自己在皇宫的冰玉床上,享受着夏日中难得的凉爽,知了在旁边递上京城首屈一指的绿豆糕,她正想要将绿豆糕送到口边,床却一阵摇晃,她躺不稳,滚了下床。 “嗯……是谁,竟敢打扰我睡觉……” 她迷蒙地呢喃着,却依稀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 ……谁? 她矇眬地睁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昏暗,看不清楚周围。 ——已经是晚上了吗? 帐篷的顶端投进来一点点月光,室内不是完全看不清,但是……那个抱着她的人的脸,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口中有淡淡的酒味,身体滚热…… 司徒槿有点慌了,不管这是谁,这个抱着她的,是个男人! “你是、是谁?!” 她意识到情况不妙,开始惊慌失措,挣扎起来。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三章 公主情急 司徒槿才一开始挣扎,那个人抱她的姿势就改了,一下子将她滑上肩膀扛着,象抗牲口似的。她顿时头变得比屁股低,血液都倒流,难受到极点,更加不顾一切地叫起来—— “放开我!” 可那人根本不管她怎样抗拒这种暴行,将她扛到一旁铺好的毛皮旁,就将她一把拽下来扔到上面。 司徒槿落地时疼得惨叫一声,身子弓成一团——虽然皮毛是铺了厚厚一层,这地上毕竟是硬得要死,她这样娇弱的筋骨,怎么受得了! 最糟糕的是,似乎她的酒劲还没有过去……头晕乎乎的,反应迟钝。 她还没来的及爬起来,身旁的人已经扔了外套,俯身压住她的身子,就开始褪她身上的衣裙。 “你……放手——!” 这一次,她的酒没醒也被吓醒了! 她急急地伸手阻止他,可是她两只手也抵不过他一只手的力气,他只轻轻发力一扯,她半身衣服就已经被扯了开来,露出雪白粉藕的半边肩膀! 她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借着惨白的月光,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 ——竟然是……是他! 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陌生的脸部轮廓,淡色却锐利的鹰眸,性感的下唇……正是那个夜夜在火堆旁,拥着她入睡的男子。 “你……”她一时间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挣扎却突然停了。 难不成……他只是跟之前一样,要来跟她互相取暖着睡觉的吗?可是——不对……感觉不太一样…… 司徒槿怔怔地望着他那张背靠着月光而朦胧的脸,不知道他此时盯着自己沉默,是什么用意。 他,静静地打量着她。 她……确实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跃然上马的塞外女子完全不同。 他知道,她是个再典型不过的中原女子,所以她的轮廓圆润,五官小巧精致,连身躯都尤其娇小。他从未去过中原,只见过王宫里的王妃殿下有这样的风采——那位深居简出,永远不见真正笑容的美丽女子,很久以前就在他那小小的心里印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不如她的绝代风华,却有着说不出的灵动韵味,乌亮的眸子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聪慧有神——是的,他知道,这双眼眸是他看中她的原因。稚嫩的脸上淘气未退,更透出一股纯真的诱惑,满载疑惑的杏眼圆睁,娇躯微微颤抖,有如受伤了的小兽,警觉地不想让他欺近,却反而燃起他征服的欲望。 此时,她的三千乌丝散乱地批在皮毛铺就的床上,也有细碎的发丝,落在她那不再有衣物遮蔽的玉肩,黑与白的对比,是那样的强烈,更显得凝脂如玉…… 一股热流自下而上涌遍他的全身,他再也不等下一刻,手抚上司徒槿的肩膀,将她的衣服,再往下褪去。她的肌肤嫩滑如丝……那柔软的触感带来的快慰传遍全身,把他身体里的火燃得更旺了! “呀——不要!” 司徒槿见势不妙,发出尖锐的叫声,发狠地掰开他的手,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夺路而逃。 可是……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的身子对她来说过于沉重,就算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根本无法退身出来。而他,更马上逮住了她两只在乱挥着的拳头,转而压到她头顶的地板上。他的力气与她的根本不成正比,只单手就轻轻擒紧她两只细瘦的手腕,令她无法挣脱,全身只剩下徒劳的扭动。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司徒槿已经顾不上他到底听不听得懂她的语言,绝望地叫了起来,“我是祈胤王朝的长公主,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叫当朝皇帝司徒楻知道了,他绝不会轻饶你!” 这番话,本来是恐吓的意味,但她说完之后,却看到面前那张英俊的脸——不为所动地,慢慢地……冷酷地笑了起来! “你是……公主,又怎样?”他低低地,咬着准确的官话发音,唇角浮着笑,一字一句地说。 她的心,霎时间凉透了! 这人听得懂她讲话——不仅听得懂,而且会说……但是,他居然,对于她是公主的这个事实,无动于衷!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四章 公主自尽 司徒槿顿时结巴起来:“我的皇兄……他会带很多兵来攻打你,烧了你这里的帐篷,俘虏你的族人,亲手将你的头颅砍下来,悬挂在京城的门上示众……你,你……” 她说到一半,声音渐渐低了,话已经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因为她看到蓝眸男子的脸已经沉了下去,那面上的笑容显得更鹰冷了…… ——他根本,就不信她! 然而她狂妄的话语,却触怒了他…… 司徒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已经微微地抖了起来! 这个男人,好冷…… 她第一次意识到! 相遇以来的每一夜,在火堆旁睡觉的时候,他那样地抱紧她,传给她体温,竟然令她有了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个温暖的人。结果……不对!他根本就冷酷之至,从他第一天见她的时候那样打她一顿鞭子,就已经略见斑驳了。 是她……是她错了…… 她现在,不是什么公主,她只是一个失去庇护的,什么也做不了的柔弱女子。 而他,根本就跟头没有驯服的野兽一样,强壮,而且无情。 甚至,她身为公主的事实,对他根本完全无效——他根本就没有要相信她的打算!或者说,也许,他根本不在乎…… 他细细地观察她脸上的神色,看着她由惊怒,慢慢转作恐惧,再变成绝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溢满惊恐,眼角泪光点点,却意外地展现一种娇弱的风情,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小嘴如葡萄般水灵,更挑起人想要将之占据的欲望—— 他冷然一笑,兴致未减,动手去解她的衣带。 “不要————!” 司徒槿声嘶力竭地尖叫! 她是堂堂一代王朝的公主,怎么可以这样,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给……! 可是——她这一次再没有看错的可能! 这个男人眼中所透出的,不是别的,是一种最原始的征服欲! 而他看上的猎物便是她……是她司徒槿! 毋庸置疑,而且如此强烈……她的手被他紧紧擒住,身子被他压着,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她失控了,泪水一瞬便倾眶而出,心中一阵羞怒交加,恨不得能有飞天遁地的异能,逃出现在这个困境。 但是他的的手,已经解开她的腰带,再施手一拉,她半边的衣衫,便已经褪了下来,露出白皙晶莹的腰肢,妖艳而美丽—— 司徒槿虽然换了乌孙的服装,但因为习惯问题,她还是在最里面穿着自己的小红肚兜。此时外衫褪尽,内里那娇艳的一片便露了出来,只刚刚掩住她胸前挺立的双峰,若隐若现,反而使这具白皙的躯体更加溢满诱惑之感。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内衣,乍看之下只觉得欲迎还拒,不假思索地便伸手要扯掉这最后的遮拦。 司徒槿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簌然断开了! 脑中突然被一个强烈的念头完全侵占——绝不可以在这里受辱……宁可死在这里,也要死的清清白白! 她主意一定,口中已经卷起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一只手竟已伸了过来,紧紧掐住她的下颚骨关节,往下一卡! 只听“咔”的一声,司徒槿突地感触电般的疼痛一下传遍了她的全身,一股腥味顿时自口中涌泻,冉冉自嘴角流下。 她确实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可是……却没能再往下咬…… 不知道骨头怎样错了位,她被他硬是拧开的嘴巴已经再也合不上,无可奈何地半张着嘴,怔怔地看他,再也没有办法说一个字。 他居然……硬是将她的下巴拧得脱了臼,以阻止她咬舌自尽…… ——她连死的权力都被他剥夺了! 司徒槿的心底,浮现一种耻辱的绝望。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前那双星眸中的怒火一闪而逝,继而浮现淡淡的讥讽——他居然,在笑! 有月色落到他英气的脸上,分外的俊朗。那笑容魅惑得令人眩晕,却冷过帐篷顶倾斜而下的月光,彻骨的寒意透进她的心里,将她的心也冻住了。 他的衣领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露出半截结实的胸膛……他,的确是一个诱人的男子,可此时感觉却危险过一头失控的猛兽。 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鬼! 他是恶鬼——那双蓝色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真是笨到了家……才会对他放低了警戒,跟着他来到这个鬼地方!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张着明亮的眼睛静静凝望他,眼中闪烁的恨意与恐惧纠结着。 “……咬舌自尽?妄想。” 蓝眸的他得意地,在唇边弯起一丝轻笑,“你是我的奴,我不让你死,你休想去死。”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五章 公主失身 他说起官话来腔调圆正,而且这低沉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但……这句话在司徒槿听来,简直有如五雷轰顶! 他说什么? ——她是他的奴? 他的意思是……她是他的奴隶? 她安泰公主什么时候,竟然成了别人的奴隶了?! 一时,万箭穿心般,刺痛了她。 “咳……咳咳……” 司徒槿浑浊地咳嗽着,疼得眼泪不断地往下滚—— 她很想抗议说,事实不是这样的! 但是……流出来的血灌进了喉咙,刺激到了气管前的软骨,她这样一咳嗽,鼻子似乎立刻便被血堵上了般,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她此时是躺倒的状态,无法让卡在那里的血往下流去,这种连续被呛的感觉痛苦至极,她疼得连脸都难受得皱做一团,泪水湿了脑后一片青丝,额角满是渗出的冷汗。而且她只要一动弹,嘴巴错了位的关节就钻心地疼到她的脑根深处! 这疼太厉害……夺走了她的思考能力。他不知何时已松开了她的手,她也只是慢慢地捂住脸颊两边,似乎那样就可以减轻口中的疼痛。 一时间,她只懂得咽呜地发出微弱的呻吟,早已忘了自已是怎样一副宽衣解带的德性,身上还压着一具年轻的身体。她的一只腿勾起,慢慢地蹭上他的身体,只为那纠缠不断的疼痛,却不知自己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是种难以拒绝的挑逗。 他,扬起嘴角,静静地观察她的惨状。 她的嘴角淌下鲜血,额角湿透,娇喘不断,微微颤抖的双肩透出无助,滚热却又寒凉的肌肤渗出淡淡的香汗,惶然又迷茫的眼眸含满泪水,雪白的身躯缓慢却痛苦地扭动着,像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一般,既让人想要怜爱,又让人想要欺凌…… 他本以为自己会有种扫兴的感觉,但意外地,她似乎挑起了他更浓郁的兴致。 捡她回来,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也不枉他这么多天把她运到这里了。 他一直缺个合适的暖床奴,即使再妖艳的女人,也转瞬便令他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让他脾气暴躁……但,司徒槿有点例外,她柔若无骨的身躯,颈脖之间的温软异香,连续几天抱在怀中,不但没有让他产生腻烦的感觉,反而令他到了部落之后,有种急不可待的躁动。 如果不是他厌恶长途旅行之后的身体那种污垢的感觉,想要先沐浴更衣,又有要事必须先进大帐商谈,他一定会下了马就直接抱她进自己的顶帐,不会多等这些时间…… 他面上的笑容深了,伸手掀掉她胸前的那片诱惑的艳丽,伏下身开始炽热地亲吻她的肌肤,所及之处,留下深浅不定的印记,又更流连于她胸前的蓓蕾,湿润滚烫的唇舌吮吸着、咬噬着,霸道地不留一点怜惜。 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爱抚,未经人事的身子敏感得要命,肌肤相贴,渗出几丝汗意,身体又冷又热……她在忍受下颚剧烈的疼痛之余,模糊地意识到了在发生着什么,双手伸去推他的脑袋,可根本是徒劳无功。 一股带疼的酥麻感传来,她的身体顿时簌簌颤动着,呼吸急促起来。她绝望地扭动身子,可这挣扎在他看来只是乞求更多,于是他的手与唇一路往下侵袭,品尝着这具细致娇小却柔软细嫩的身躯。 司徒槿想要放声大叫,可是口中只有模糊的呜咽,可骨头错位带来的剧痛令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极力地保持自己的头不要随身子移动…… 算了,算了——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她逃不脱也死不了,她只要早点能够解脱,把脱臼的下巴接回去,不要再有现在这样的疼—— “呃!” 突然,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凭空传来,似有什么粗大的异物长驱直入她的身体,一瞬间竟盖过了下颚的疼痛,刺激得她瞬间睁圆了眼睛。她的身体一阵止不住的抽搐,真想要抓起一把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 她,再次后悔了!她果然还是应该选择挣扎的—— 这是……什么…… ——好痛! 她只觉得全身四分五裂,不再完整,可——还没有等她缓过来……暴风雨般的律动,撞击——带来了更剧烈的痛苦!他快节奏地侵入着,那么急切,那么热烈,那么不顾一切,似乎想要就此夺了她的命。 她痛得连眼睛都眯得紧紧,泪水接踵地往下滚着……停下,停下……不要——她在心里呐喊,却没有人能听得到。 他此时却有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这个女人原来竟是个天生的尤物!处子的身体特有的阻碍感,紧致与青涩……但却不只是因为这个缘由——这样淋漓的快感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有,在她的身体上似乎轻易就能攀上情欲的高峰。 他低头看着身下司徒槿痛苦至极,泪水莹莹的样子,并不觉得怜惜,反而觉得她这样的表情,对他是种恰到好处的催情剂。他的唇边浮起快意的笑,按紧了她的身体,更深入地撞击着! 司徒槿不懂这一切,可是她从此记得刻骨铭心……这一夜,他给她带来的是贯穿身体所有神经,空前绝后的疼痛与耻辱! 眼前雾气氤氲,四处散发着樱糜味道……她用力眯紧了眼睛也无法抵得过这样的痛,只觉得自己下颚仿佛要被撞断般,血腥味与汗味夹杂着细微的酒味,充斥着她的口腔,鼻腔……身体与灵魂被粗暴地撕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夏夜的星空之中…… 脑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在游动着…… 有的只是狂乱,喘息的印象。 她听到自己含混的咽呜声,痛到极点又无助到极点,她一边哭泣着一边陷入麻木,一边挣扎着一边放弃…… 甚至,在她迷糊的意识中,她似乎听到了晨鸟的鸣叫,与自己绝望的悲鸣声交混在一起……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六章 公主悲鸣 青奴手捧着一盘水,迟疑地掀开帘子走进来。 昨天,她奉了主子的命,去给那位来历不明的中原女子洗身,因为懒得先准备衣服,只拿一块破布给她裹了身,就带她穿过整个部落送进这个帐篷,回身就被他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脸上的紫痕至今未消。 今天,主子又叫她来给这个中原女人擦身……她实在有点担心事情不知会不会莫名其妙地又办得不合他的口味,所以动作之间,小心翼翼。 可是,她环视帐内也没有见到昨天的那个俏丽身影挺立帐中。她一瞬以为那个女人已经逃跑,直至目光锁定铺在地上的羊毛毡子上,才惊得睁大了眼。 这……这是怎样的一副惨状! 司徒槿赤裸着身躯躺在毛皮毡子上,身上只随意披着半方毛毯,盖住重要部位,双腿甚至半裸酥胸,都就这样空撂着,身下竟然还压着她昨天穿过的衣裳,白色的衫裙已经染上梅花般的血迹,变得斑斑点点。 她的胸口全是红色紫色的咬痕,肩膀、手臂、腰肢、几乎遍布每一寸肌肤,而她的口中,紧紧塞着一团布巾,嘴角还残着大片的血痕。 幸好,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毋庸置疑是活着的。 她似乎是睡着……又像是不省人事。她身上的这片狼藉,足以令人猜到春光迤俪直到到天明的情景,以她这样娇弱的身子,能承受得起便是笑话。 她睡得并不安稳,阖上的睫毛轻颤如翼,眼角圆润的水珠随之颤抖,欲坠未坠,脸色苍白如纸,与嘴角神色的血痕鲜明地对比,宛如雪地离盛开的红梅,妖冶得令人心寒。 青奴看得呆了半晌,也不敢先将她唤醒,将水盆放在旁边,便拿了手中的布巾,拧了水,掀开司徒槿遮羞的毛毯,小心地给她擦着脸上的血迹,又慢慢往下,擦拭她的脖颈,肩膀…… 好一会儿,司徒槿才终于有了一点儿反应。 疼……好疼……嘴巴也是,下身也是…… 第一个闪入脑中的念头,刺激了她其余的思考神经。 除去伤口般的疼痛,全身的肌肉也酸痛得厉害,指尖无力,身体冰凉……她不情愿地,痛苦地,迷蒙地,缓缓地睁开眼眸。 ——我……居然还活着? 她很快,就将昨日残缺的记忆片段,一片一片地捡起来重新整理,而杏目越睁越大! 他不知折磨了她多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少次——每次,突然回复了意识,就马上被剧烈的疼痛折腾得想要再次昏死过去。 甚至,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已经替她将下巴接好了……她只记得在朦胧之间,他的舌侵入她的口中肆虐,她根本无从拒绝,只懂得下意识地迎合那种纠缠…… 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过迎合那个野蛮人的举动,司徒槿就羞得无地自容,只想要找个可以帮她解脱的东西,一死了之! 她醒了的眸子四下张望,猛然发现眼前居然有个人,先吓了一跳,才认出来是青奴在眼前,在给自己擦身。再一眼看到旁边放东西的木箱边角尖锐,马上就想爬起身来一头撞过去! 可是——当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被人捆绑严实,而且,她的口中,也被堵上了什么……!她其实不只是双手,连双脚都已经被他绑上,想要起身都根本做不到,更不要说逃走了。 司徒槿知道——这是他防止她逃走或者自尽,所做的保护措施! 青奴冷冷地看司徒槿努力了一瞬想要挣开绑着手脚的绳索,又绝望地放松下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给司徒槿擦干净身体,又拉过那片毛毯给她盖住,端了水盆就出了房间。 司徒槿一个人独自躺在地上,心中寒栗不断。 她……她居然…… 居然被一个蓝眼睛的异族野人…… 她这样一副千金之躯,万人景仰的娇贵身份,竟然流落到这样的地步…… 泪水泉涌而出,她不知自己这样哭泣还有什么意义,但是,一回想昨夜的情形,她就觉得好气愤,好绝望! 可是——这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帮得到她,甚至,当他冷冷地宣布她是他的奴时,连她自己都只能张着下巴无力地颤抖着,没有抗议的能力。 她究竟……会变成怎样? 如果……如果接下来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不——她应该在到这里之前,就找个机会自尽了才对……那个时候她身体自由,身边都是刀剑,要找个机会实在太容易了。如果那个时候自行了断了,她至少能走得清清白白……对她来说,受辱,比要了她的命更令她难受! 司徒槿想到伤心处,哭得梨花带雨。 她这样迷糊地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又被疲劳的感觉吞噬,沉沉睡去。 ——————————————(分隔线)————————————— 夜了,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走路的脚步声靠近,下意识地睁了睁眼去看来人是谁,却看得陡然心寒,浑身一颤,立时紧张了起来。 是他! 他正慢慢地脱下身上的外衣,尚未扑灭房间中央残存的篝火,见她已经醒了,唇边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凑上前来。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七章 公主困兽 “呜——!” 司徒槿睁大了惊惶的眼睛,扭动着想要往后退去,却被他一手按住。 他细细地欣赏她的眼中变化不定的神色,手顺着她光滑的颈脖慢慢抚下,触到那块遮羞的毯子,便一下掀开。 她的身体再没有其他遮掩,顿时心凉彻骨,羞怒交加,口中发出咽呜的声音,奋力地摇着头,眼中已经雾气氤氲!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再受那种耻辱,她宁可去死…… 他似是能读懂她心中的想法,低沉的声音静静在空气中流过—— “你……是我的床奴,在我腻了之前,你不准死。” 他的目光满意地掠过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各色印记,又落在她身下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上,眼中笑意渐浓。 司徒槿听了他的话,差点没岔一口气噎死过去! ——谁要……谁要做他的床奴!她是一代王朝的长公主,不是什么奴隶! 居然还说什么在他对她腻了之前不准她死?!他莫非竟然还想要继续羞辱她不成? 不……不行! 她活着从来不是为着他,死亡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就被他控制——她现在是没有能力没有机会,但是她一定可以找到得到契机…… 或者,如果上天竟然给她这个可能,她死之前想要先将他碎尸万段,心肝扔到山沟里喂人熊,头颅拋到荒野去喂秃鹰,让流浪的野狼吃光他的内脏,攀爬的蛀虫啃光他的皮肉,还要用马踏碎他的骨头,凌辱他的尸体到不剩一点一滴! 他的眸子片刻不离的紧紧盯着她,眼见她双目炯炯地闪着仇恨之火,自喉咙深处发出愤怒的呜咽,反而感觉另有一种淡然的快感,在他的身体中弥漫。 他喜欢她现在这样,高傲且桀骜不驯的眼神…… 他见过太多装作如羔羊般温顺的女子,但她们远没有她的身子温软如玉,她们的努力迎合都带着某种别样的谋求……他又见过不少被掳来的部落女人,或颤抖着哭泣求饶,或隐忍地屈就忍受,也有少数敢在他面前作出忠烈女子模样的,其实都不堪一击,一夜之后便轻易臣服了。 是的……她确实不同。经过这样的折磨,身上伤痕累累,手脚被缚,仍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怒目而视,像只磨蹄欲扑的小兽,似乎她真能反咬他一口般。 她真是一匹强悍的烈马,能燃人起熊熊的征服欲望。 正巧,他天生就享受将烈马驯服的过程……而且越是性子烈的马,驯服过程所带来的快感就越强烈。 他胯下的那匹阿斯兰是匹曾经桀骜不驯的千里良驹,不知踢死过几位老练的驯马师,但是他就是硬生生地将它的戾气全部拔掉,让它屈服在他的身下,甘心做他的坐骑。 她也会一样。 他终会让她心悦诚服地在他的身下宛转承欢,极尽魅惑之能地迎合他,哭着祈求他的温存缠绵……在那之前,他不允许她自他手中以任何形式逃跑,即使是死也不行。 他其实也暗暗意外,她那仍显稚嫩的身体竟有如此致命的诱惑力,他虽然知道她筋骨柔弱,又是初经人事,根本经受不起他一再的肆意蹂躏,却欲罢不能地留恋着,纠缠着,勉强着她,斗转缠绵直到拂晓将至,直至她明显地已经临近极限,意识早已远去,口中只剩模糊的呜咽,哀求他放她一条生路…… 与她四目相接,他心底的欲望再度被她燃起,焚烧着,喉间一阵干渴的味道,咽下并不存在的东西。 司徒槿清晰地看到他的眼中,再不会放过她的信号,心中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她急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愤恨与羞耻的感觉一起涌起,想要拧转身子背对着他——然而这一切无济于事,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抗拒,浅色的眸子冰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唇边的微笑不带一丝怜惜,只缓缓地褪下身上的衣物,欺身过来…… —————————————(分隔线)————————————— 这几天,青奴每天进帐篷来,给司徒槿擦身子,照料她,给她清理全身。 他比一般人爱清洁,只要有水,便每天都要沐浴,所以他也希望她的身子保持一样的干净,对青奴有此嘱咐。但他并没有吩咐青奴给她喂食,不知是因为怕拔掉她口中的布巾她会马上咬舌自尽,还是因为想要饿掉她的志气,让她奄奄一息。 更甚,她居然至今没有屈服么? 青奴见到司徒槿手脚被捆的地方,虽然绑的圈数越来越少,青紫的痕迹却越来越密,知道她从未放弃过挣扎,但是……每次看见司徒槿,都觉得她比上一次更虚弱了。 她心里暗暗心惊,虽然她知道这位主子对奴隶向来不近人情,但是从未对哪一个女人这样执着过,而且竟然是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中原女子……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八章 公主反抗 开始的两天,司徒槿还会睁一睁眼看看青奴,后来就根本沉睡不醒。 她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在每夜与他的缠斗之中,甚至……她根本只是抵死一口气撑住,不允许自己失去自制力而迎合他那充满诱惑的挑引,其实身子早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然而……他对她来说太强壮,太凌厉,她的身子不只是吃不消,简直随时就可能被他无意中撕裂做破碎的几片,连精神都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崩溃。 她知道,自己不只是被攻陷,甚至已经临近沉沦的边缘…… 他的花样越来越多,有时狂暴如脱缰的野马,有时又温柔如细碎的雨滴……他可能会完全没有前戏就直接进入她,疼得她浑身痉挛也与之不顾,有时又会轻柔地,挑逗地,吮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所及之处燃起一团又一团的火焰,慢慢诱她步入无穷无尽的激情空间。 那些不知哪里来的快感,更是一波又一波如波浪般推进着,消磨她已经脆弱至极的意志力,吞噬着她残存无几的理智!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每夜喘息着呻吟出声——有时如哭泣般低声呜咽,有时又是极力的尖叫……她虽然羞耻得无地自容,却抵不过这最原始的本能,矇眬之中,她仿佛看到自己扑倒在崩溃的悬崖无力地痛哭,又似乎彷徨地奔过欲望的长河,被绝望的箭矢刺穿心脏,到达没有真理的天堂…… 到第五天,青奴进来给司徒槿擦身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脚已经没有上绑,嘴巴里也没有塞着布团。她被缚过的地方现出无数条带血的红紫伤痕,青奴手中的布巾才刚一触到那些伤口,她的喉咙就发出了隐约的呻吟。 可……就算这么放着她,她也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青奴抬起司徒槿软绵绵的手脚擦拭着,默默地想。 确实,司徒槿已经饿了好几天,再加上连日的折磨,早就已经意识迷蒙,就算仍记得疼痛,也是半清醒的状态,她胡乱挣扎了几下,就已经沉沉地再陷入昏睡状态。 她早已停止了思考——不,她的脑子早已经没有在运作了。 早在她陷入这样的状态之前,她就朦胧地想过——她以前总想着溜出皇宫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是她现在宁愿回到那个宫墙之内的小小世界,至少那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东西,除了跟金碧辉的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争争吵吵…… 最后,连这点点虚妄的幻想,都烟消云散了。 —————————————(分隔线)————————————— 再醒来,居然闻到食物的香味,还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入了喉咙。 她口中咸咸淡淡,很不舒服,却还是被这味道勾起了食欲。胃开始不耐烦地翻涌着,最原始本能在求索着,惊喜地迎接这久违了的生命之源。 她居然被他拥在怀中,背靠着他的一条腿,软软地依偎在他的胸前,身上只随意地围了两圈薄薄的毛毯。他托着她的头,手把着一根木匙,在给她喂一碗带着骚味的羊肉汤。 她立时没了心情,全身都转作敌对的抗拒,奋力拧转头和身子,宁可往另一边扑倒在地板上。他剑眉一蹙,将她牢牢地框在怀中,汤匙递到她的嘴边。 “吃。不吃你就要死了。” 她不想要吃他的食物! 既然已经饿了她这么多天,现在却来给她喂食,分明就是……要她从他手里嗟食的意思。她若吃了这一口,就等于向他臣服了…… 她冷冷地避开脸,避不开,就抿紧嘴巴,他灌到她嘴里,她就吐出来。这跟他在起床时分灌她喝水不同,那个时候她的精神脆弱至极,身体又最是绵软无力,他一个水壶过来往里硬灌,她就无意识地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如今,刚刚入夜,她又睡了一天,积攒了些力气,便死也不肯从他。 他被她弄得不耐烦了,汤匙一扔,端起碗含了一大口,便突地攫住她的唇,嘴对着嘴硬往里灌她。她挣扎不开,顿时拧紧了眉,却不能抑制地吞咽了几下,汤汁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淌到颈脖,到他松开她,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嘴里残余的汤水,愤恨地唾到旁边的地上给他看。 他凝眉看着她,眼中燃起闪烁的怒火—— “不吃?” 她咬着下唇,不发一言,生怕他趁着她说话的机会再灌她一口。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泛着恨意,虽然避向一旁,却烁烁地闪着,没有一丝要妥协的意思。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十九章 公主质问 他的眉,忍不住拧得更紧了! 没有想到这些天来饿着她,以为已经耗了她大半的志气,到头来她确实没了力气,眼眸里的反抗却丝毫未减。 她的身体明明已经逐渐接受了他……甚至,她会在他的挑逗下陷入意乱情迷的状态,双颊因为快感的冲击浮上情欲的桃红,又含混地呻吟着,本能地向他求索,青涩的动作却有着销魂的魔力,令他几乎以为她已经转而眷恋他,于是更深地沉迷于她的身体…… 然而——那只是在她意识迷糊的时候。 如今,她清醒着,便冷冷地表现出她坚决的恨意来——她根本,从未往他这边靠近过一步。 她想要求死吗? 她现在已经连抬起手臂或者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再不吃东西,就真的会香消玉殒…… 不,不行。 他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即使是用这种最沉默消极的办法,他也不会准许她去死! 因为…… 他要她活着。 他淡淡地垂眼一笑—— “你……所谓的长公主,就是这么简单死掉的没用女人而已吗?”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了闪,她的眼睛突然有了焦点,转眼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他慢慢地自怀中拉出一条细细的彩色丝线,拉长了,一个吊牌便突地滑了出来,在空中摇晃。 她初一见这丝线,便已觉得眼熟,再到那个金色的小牌在眼前一亮时,心脏便突然糟了重击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她的公主令牌! 黄金打造的一个精细雕琢的铭牌,静静地在空中划着规律的曲线……她不知哪里来了力气,马上就伸手去抢,可他只轻轻地抬高了手,就让她的妄想成了空。 看着她无力地往旁边扑倒,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身,他得意洋洋地笑道—— “想要这个,就先攒些力气来。” 她喘息着,伏在地上起不来,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伸手去抢那个令牌来做什么……她就算有这个令牌,还要考虑如何出逃,如何回到有王朝势力的地方,还要想办法弄清楚他是谁,才可能有复仇的机会。而这些虽然在她的脑中翻滚了无数遍,至今却仍是没有确切希望的幻想…… 他一定是……这几天之间,在她散乱的衣裙里,发现的这个令牌!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早就把这令牌的事给忘了…… 早知道……她应该把令牌先藏在帐篷的某处的…… 此时,他一字一顿地读着金牌上面的字—— “安—泰—公—主……有此女,乃国泰民安之意。没想到,你那夜并没有说谎,那个闹翻了祈胤皇宫的司徒槿,居然真的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淡然的轻笑刺激了她的神经,而且她讶异他居然知道她的闺名,抬起乌亮的眸子,恨恨地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安泰公主,为什么不将我香车宝马,华衣覆身地送回祈胤的京城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反问她,蓝眸里没有点滴动摇之意。 她怔了怔,嘴下有些犹豫:“因为……这样做,皇兄会给你大笔的金银财宝,香车美女,良田万亩……总之你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给你……”她知道司徒楻疼爱自己的程度,这点点好处,肯定不会吝惜的。 可是……他竟笑出了声,伸手拢住她的细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揽入怀中—— “不管他能给我什么……我要的不过是给我暖床的你,而且我现在就拥有你,何必去费那个周章?” 司徒槿心中一凉,愤恨地骂道:“你、你这个樱贼!竟敢这样地侮辱我……你知不知道万一我的皇兄知道了,你会怎样惨死?!他会直接率领千万大军,灭了你们乌孙!” 他笑得更深了,似乎在嘲笑她将自己的国家看得太强大,竟以为它的势力可以延伸到这不知是乌孙哪个角落里的小部落来。 司徒槿何尝不知道他在笑自己这一点,当下心底也是一片无望的风啸声…… 可是,这些天来,他明明知道她是一代王朝的公主,竟还是不断地对她施暴……这个人,真的是胆大包天了!他清楚地知道侮辱她就是在侮辱她背后的祈胤王朝,却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我要、我要杀了你!”想到这点,她恨得咬牙切齿,一遍遍地重复着,“杀了你,杀了你……” “……就凭现在的你?”他轻蔑地笑。 她的自尊又一次遭到沉重的打击,眼中不禁慢慢涌起愤恨的泪水,却执拗地不肯让眼泪滚出眼眶。 她……她好恨!为什么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果、如果她能有办法通知远在京城的司徒楻……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章 公主害怕 蓝眸的他细细地欣赏司徒槿的小脸为羞怒而涨红的样子,只觉得又是另外一番娇媚,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在这里,你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我的女奴。” 她的心中猛然被刺了致命的一下,面上簌而僵硬了。 确实……在这里卖弄公主的架子,他不买账,便无人承认。她没有援兵,没有势力,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流落在这里……她心底陷入无尽的虚寒,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是的……落魄到这个地步,还不如早点死了,少受一点耻辱的好!至少皇都还没有人知道她这个长公主竟然落到了乌孙野人的手上,还是个长着蓝色眼睛的鬼——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竟然能说这么好的官话——她被他凌辱了若干天,身体与精神都备受折磨。静悄悄地死去,也算是保住了她司徒槿的名声,保住了皇室的名声…… 况且他不是想要她活着,所以才百般施计劝她吃东西吗?她若死了,至少对这目空一切的他是一项反抗,她没有遂他这个意,就多少算是赢了一局。 她的嘴角冷冷地弯起,却不知自己在是笑自己的无力,还是在笑自己终于接受了死亡的到来。 他放好她的身体,又想要给她喂食,可是她更坚决地紧着喉咙,即使他将肉汤灌入她的嘴巴,她仍不肯咽下。 他自她的眼中读懂了她的决心,顿时,一团浓厚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你不是想要杀我么?为什么还不吃?” 她的眼中轻轻一闪,连同她的心一起微微痉挛…… 她确实想要杀了他!杀了这个凌辱了她好几天、让她受尽折磨的半人半鬼的东西!可是,要杀他谈何容易?就算她吃了这一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多几天被他玩弄的日子罢了…… 她不肯上他的当,抿紧嘴,不发一言。 他真的怒了,将那碗汤一下撂到旁边—— “你知道违逆我的下场是什么?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就这样如愿,舒服地死掉,于是不用再服侍我?”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面上的血色褪了些,却不肯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力量的挣扎,冷笑着拥紧她冰凉的身子,手指穿过她乌黑的秀发,唇贴近了她的耳垂,低声如喃喃自语——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要死的决心!但是,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我会……叫这部落里所有的男子,都好好地品尝过祈胤王朝安泰公主的甜美味道,直到你在其中一人的身下气绝而死,身体完全僵硬为止……” 她的背脊猛然僵硬了,然后,全身就缓缓地抖了起来。 确实……很可怕!但是……那样也行……至少,没有人知道…… 他像是总能猜透她在想什么,重重地咬她的耳珠,听到她将自己的闷哼倔强地吞入喉间,就又在她的颈脖之间,印下数个狠狠啃噬的痕迹,直到她终于痛得哀叫了一声,才满意地再凑近她的耳旁—— “之后……我会将你的身体放到悬崖的岩洞里风干,做成不会腐烂的干尸,再为你写一封长信给你的皇兄,连同你安泰公主的令牌,一同运到祈胤京城最热闹的市集中央……然后,找个声音洪亮的人,将这封信的内容,大声朗读给全京城的百姓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安泰公主死前,是多么的娇媚,她的身体,又是如何愉悦过多少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她听了,脸变作煞白,连嘴巴都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若敢这么做,皇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会杀了你,杀了所有侮辱过我的男人……灭了乌孙,为我报仇!” 他大笑,突然地捧起她的脸,逼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双湛蓝的眸子在火光的闪烁下愈发明亮,耀眼得如同一颗星辰——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会让他知道是谁做的吗?你放心,我会做得不落痕迹……我会为你留着赤裸的身子,不害你祈胤王朝长公主的身份,为外族的衣服屈尊。等你回到京城,大家还可以一边听这个故事,一边瞻仰你坦荡荡、没有‘矫饰’的遗容——你说,是不是两全其美?”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一章 公主路绝 他的话,令她心里寒彻,他的手,几乎要印入她的脸。 她痛得眉心拧起,却不肯示弱:“你做梦——没有人……没有人会相信你……” 她话是这样说,其实心里心虚的慌! 其实……只要那些话流传开来,不管真伪,都肯定会造成巨大的轰动,更何况到时她安泰公主的令牌跟她自己,都会是真品…… 真变成那样的话,皇兄他……祈胤皇室就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眸子浮起深浅的恐惧—— “说不定,我还可以把罪魁祸首,说成是远在匈奴的单于,这件事闹不清楚,你的哥哥即便硬着头皮,也只能去面对匈奴的六百万骑兵……只是,不知这两个国家缠斗起来,多少祈胤的士兵要战死沙场,多少祈胤的百姓要死于非命,而——旁观的乌孙,又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呢?” 司徒槿听得心底一阵战栗,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疑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人讲话的口气,竟不像是一个国家的普通臣民,倒像他的哥哥在对她讲国家大事时的态度,狂傲的口气,恍如就是他在掌握着国家的生杀大权般! 他淡然一笑,突然狠狠堵住了她的嘴唇,肆意的狂热亲吻至满足,才松开了她:“跟着我,你就会知道。” 她羞怒交加,身子却软得跟海绵一样没有力气,只有恨极了他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凶凶地瞪视着他。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为她这样执拗不驯的神色—— “那么……我们就来研究一下,你最多要陪几个男人睡过几次,才可以安心去见孟婆吧……?” 说完,他将她放倒在毛皮之床上,毫不费力就褪去了她身上的那层薄薄的遮羞布! “不要……!你……” 她心里一急,正欲张口咒骂,可他已经封住了她的樱唇,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中缠绕上了她的舌。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余下感官依旧敏感,只能发出不忿的咽呜声,却无法阻止他进一步的侵犯。 他的手,熟练地覆上她的浑圆,寻到她敏感的部位,轻重有序地揉搓着,让已经在他的吻下意识迷糊了的她,禁不住抖起一阵快慰的战栗。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她白皙纤细的腿已经自觉地曲起,无意识地磨蹭着他的身体,令他更加兴奋,吻转过她的耳珠,颈脖,一路往下呵护。 是的……她的心不肯,但她的身体却更诚实!虽然不甘心的泪水滑下了额角,虽然绝望的情绪在胸膛内爆发,她仍听了他的摆布弓起身子,麻木却顺从地回应他一下又一下的冲击…… 甚至,那伴随痛感而来的快感完全冲昏了她的头脑,令她扯着已经干哑的嗓子尖叫了起来,因他今日特别地粗暴,似乎要将她的身体完全撕裂,却也带来前所未有的尖锐高潮…… —————————————(分隔线)————————————— 火堆没有添加柴火,渐渐地烧得只剩了熔熔的碳光,帐内只靠着昏暗的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对面的人脸。夜晚的寒凉已经静静逼近,没有火,便显得特别的冷。 星夜靡只裹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走到那片已烧尽的火堆前,熟练地升起一堆新的篝火。蓝色的眸子被火点亮了一般,他满意地看帐内又是一片温暖的颜色,这才回过头来,看地上静静伏在地上的司徒槿。 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优美修长的颈,纤瘦圆润的肩,胸前饱满而挺立,蜂腰不盈一握,细指如葱根纤长,双腿修长如玉……也许是因为身为公主,她保养得很好,也发育得很好,肌肤好似婴儿一般嫩滑,全身上下都粉雕玉琢,不见一丝瑕疵。 只是,此时那白皙的身躯已经斑驳一片,分不清都是何时的伤痕和吻痕,她的眼角还遗着泪珠,粘在长长的睫毛上没有落下来,呼吸却均匀缓慢,仿佛睡得很沉很香甜。 她其实是耗尽了力气而已。 他拿了一旁放着的水壶,过去抱起她,随意淋了些在她的脸上,她立刻一阵呛水的咳嗽,醒了过来,水气氤氲的眸子见了他,便闪现羞怒的神色……她默默地避过脸去。 她连骂他的气力都没有了……刚才那番缠绵耗尽了她最后的力量,她现在觉得自己只有在呼吸着,连撑着眼皮,都已经觉得太累。 他重新拿起那碗已经凉掉的肉汤,端到她的面前—— “你最后的机会。你是要我抱你出去扔伺候外面的人,还是要乖乖地给我活着?”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二章 公主成奴 那双蓝眸在火光之下闪烁,却自有一股寒冷的光,锐利地射出来——他并不是跟她说笑,如果到这样的地步,仍执拗地选择死亡的女人,就再没有挽留的价值! 他会狠狠地虐她至死,报复她给他带来的挫折感,而且将她传做千古耻笑的樱娃荡妇,让她的坟前骂声一片,遗臭万年。即使她曾经是一位娇贵的公主,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他捡来的床奴,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饶犯错奴隶的人,尤其是——她居然到现在还敢用轻蔑又仇视的眼光盯着他看。 司徒槿慢慢地,抬起半呆滞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仿佛要调动脑子里的思考回路,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然后,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一颗,两颗…… 她哭了,哭得如此绝望,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稚嫩孩子——可是,即便是如此哭着,她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嘴,已被他吻得充血的唇颤抖着,似熟透的樱桃般诱人。 他见了,低头先尝了那温润的唇,才将碗送到她的嘴边,汤水一点点地倒入她的口中。司徒槿屏住呼吸,拼命地咽着这碗汤,甚至不去咬碎汤中混着的肉丝,直到大腕见底,她才喘着粗气,侧过头,疯了般地咳嗽。 他的唇边扬起一抹莫测的笑,第一次这样温柔地拥紧她,手指穿过她的三千青丝,亲吻着,轻轻地哄着她:“乖……” 她继续哭得梨花带雨,伏在他的怀中啜泣不止,因她知道她此刻的妥协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从此将失去什么。 是的……她妥协,她选择活下去! 她知道,如果她不这样做,眼前这个狠毒的蓝眸男子一定会遵照他之前说的,将她的身后传得千古奇丑。她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变成怎样……可是她的背后是整个祈胤皇室!她可以去死,但是她不可以做任何给皇室蒙羞的事情…… 这个人……不,这个恶鬼实在好狠!把她逼到死的边缘,却又不准她去死,将她的身体和精神,甚至她最重要的自尊,都放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他竟然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性,便将她这样蹂躏……她好恨!她要报仇—— 司徒槿心里的某跟弦突然绷紧了——是的,她要报仇! 不可以让这个人就这样白白凌辱了她,令她低头做他的女奴便罢了!她要……她要有朝一日以同样狠毒的方式向他复仇,将他的一切都践踏在地上,直至尘土不剩! 蓝眸的他也许并不知道此刻怀中佳人的想法,他正沉浸在一种驯服的快感之中,唇角含笑,宽大的手抚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缓慢。 “听着,我的名字叫做星夜。”他低低地在司徒槿的耳旁说,“今后,再有人问你,你就回答说——你是星夜靡的女人。” 她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心底一阵寒栗闪过—— 星夜——靡? 他竟然,是个有“靡”字封号的人……? ————————————(分隔线)———————————— 风,轻轻地吹着。 阳光不是很盛,因为今天有一层厚厚的云飘过,挡住了太阳的半边俊脸。 司徒槿静静地坐在河边,望着远处的雪山。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她堂堂一位大国长公主,竟变作一个卑微的女奴,服侍着那个叫做星夜靡的蓝眼睛男人,用夜晚在床上的彻底妥协,来换取白天的自由。 如今,只要太阳还在天上,她想要怎么跑怎么走,在哪里呆着,都是她的自由。他知道她不会骑马,不怕她偷走马匹逃跑,也不相信她那双向来只坐轿子的细嫩小脚,能跑得出他的视线范围,于是放任她随意地走动,好像白天放牧羊群一样。 入夜,外面放牧的人收牲畜入圈时,他就收她入帐。 她虽然是妥协了,但毕竟是抗拒他,最初的几天,她都是咬着牙,勉强自己不要挣扎,却也不肯迎合。他马上就发现了她身体的僵硬,她完全放弃肉体却追求精神纯洁的做法,令他抱她的时候索然无味,很是不满。 她本以为他会用更激烈的方式强迫她,可是他竟没有。 他没有责备她,也没有羞辱她,而是……开始设计诱惑她。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三章 公主忍辱 他……再没有象最初那样,夜夜对她施以暴行。即使是要求温存,他也表现得柔肠百转,缠绵悱恻,令她小鹿乱撞,心痒难耐……他更一步步地教她快乐的秘诀,令她慢慢地,逐渐深陷于他所设的情欲陷阱之中。 然后,他又突然将她放至一旁,两天、三天……直到他耐不住或者——她耐不住。 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不知道折磨他多一点,还是折磨她多一点,但明显地,她逐渐……产生了对他的渴求——更确切地说,她开始渴望他的温存,渴望那种他才可以给她的快乐至死的感觉。 是的,他不只教会她交欢的愉悦,还把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变作了一个带着欲望的女人……他在她的身体里种下了情欲的毒,这毒下得很深很深,令她无法摆脱! 她很不想要承认,但是也无法否认——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过去,如今只要到了夜晚,她已不再仅只是觉得寒冷,还会觉得某种需索的感觉,如干渴的情绪,慢慢涨满。如果他一连几夜都只单纯拥着她入眠,诱惑她,却不满足她,那种饥渴就会极速膨胀起来,直至过了某种界限,就会变作蚂蚁啃噬的滋味,咬得她浑身难受,翻滚着无法入睡。 而,只要他的唇在此时压了过来,她就会马上情不自禁地圈紧他的脖子,虽然她听得到他在得意的轻笑,笑她难耐欲望的折腾。 他甚至坏到故意掉她的胃口,欲擒故纵地对她时冷时热,折磨她的忍耐力,逼她到她哭出声来,逼她到她肯张口卑微地乞求,肯反过来亲吻他的颈脖、胸前……生涩却极尽所能地挑逗他,希望能挑起他的兴趣,希望能换来他吻上她的身体……即使,她明知道他故意装作无动于衷,只是想要多看她这样摒弃尊严的哀求,仍然止不住,一次又一次拜倒在欲望之门前,如虔诚信徒般膜拜着他。 之后,她又在他的身下辗转呻吟,双腿不自觉地圈紧他的身体迎合他的动作,席卷全身的快感引领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奋力攀上那个他才可以带她走上的顶峰,又在激情过后为自己的放浪形骸感到羞耻不已…… 可怕…… 他比她更了解她身体深处,那些超越理智的本能,可以怎样反过来,啃噬掉她意志的堤防。 她已经慢慢如他的愿望蜕变…… 终有一天,她会彻底变作他的玩物。 不过…… 其实她也并不是就那么乖乖地呆着。 她既然放弃了死,就自然选择忍辱负重地活着,床上再怎样对他屈服求欢,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寻找逃走的机会。 司徒槿清楚地知道,只有回到自己的势力之内,才可能回来对他狠狠地复仇——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这样简单地饶过他的方式,她早就唾弃! 是的,她不要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她要以更猛烈的方式报仇! 她不只要他死,她还要他的很多东西一起陪葬——既然他的地位居然高到“靡”这样的地步,他的“陪葬品”一定非常丰厚,她要全部一件件地挖出来,暴晒在阳光之下,跟他的尸体一起凌辱到片尘不剩! 他……显然是知道她有这样一个打算的,所以他将她的公主令牌收得很严实,她找遍了帐篷也找不到,甚至温存之后偷偷翻他的衣服也找不到。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将那个令牌扔掉。那是她重要的信物,也是她致命的弱点,他需要那个令牌来威胁她,所以他一定只是将它藏了起来。她相信,就算他做得再绝,也总会有出了漏洞被她发现的一天。 她并没有浪费他给她的自由,每天都去听部落里的人讲话,学习乌孙话,听流传着的消息。 最初,他们很抗拒她,因为她长得与他们不同,而且似乎跟中原人抵触异族人一样,他们也抵触中原人。可是后来,慢慢地,她玩各种花样给那些来回跑着的孩子们看,然后,小孩子们先跟她玩起来,之后,大人们对她的警戒也就慢慢放下了。 坐在帐篷边上,拿草编几个可爱的娃娃给部落里的小孩子,又无聊地看他们照顾牲口——她一直装作不懂乌孙语的样子,其实一句句在竖起耳朵听,这一个月来,慢慢学到不少原来不会的词汇语句。当然,也学到很多游牧生活的知识。虽然,这里完全与外界隔绝,他们根本就没人在谈论关于和亲的事情,估计也根本没人知道,没人关心。 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乌孙,而是独立于乌孙国之外的一个游牧部落联盟。虽然习俗与乌孙相同,却只是每年进贡牧品,并不直接受制于乌孙王。而且,这个部落原来并非他的地盘,他只是这里一位尊贵的常客。 也难怪,他既然有“靡”字的封号,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人口牲畜,他应该有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圈地。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四章 公主受诱 部落长是另一位不惑之年的男子,似乎跟他有着不浅的交情,而他这次来这里,则象是充当说客的角色。她看得出来,他过来搂住她的时候,时而眉心紧蹙,时而带着暗笑,这谈判似乎高高低低,鹰晴不定,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所以他才停留这么久。 那些送出又收到的书信……就不知道是单纯的联络信件,还是也在充当着谈判的媒介了。他并不在与她共眠的帐篷内办理这些“公事”,她对他在做的事,一无所知。 司徒槿不知道这里部落之间的关系是怎样处理的,但隐约知道,这个部落虽小,但整个联盟的力量却不容忽视,而且他们肯定有一只强壮的军队,保护着各个部落的妇孺,而这支部队虽不驻扎在这里,却肯定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而他,似乎在尝试笼络这一股强大的势力……如果被他做到,她将来要对付的敌人,就变得更强大了…… 她想的心中烦闷,忍不住拾起身旁的一块石头,甩手扔进河中,看着河面泛开的涟漪,有种凄楚的感觉。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一双熟悉的手臂圈了过来,星夜靡的气息已经呼到她的耳根—— “在想什么?” 他说完,便在她的耳珠不轻不重地咬了下,足够撩起她心底早已躁动不安的色欲,令她的脸上立时起了一阵绯红的颜色。 她的胸口变得起伏不定:“没什么。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吗?” 这几天,他频繁地送出或者收到书信,又在大帐内跟这个部落的部落长长谈不息……似乎谈判,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如此说来,他应该是最忙的才对啊,怎么会有空来这里挑逗她? “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到皇都去。”他低低地说,声音中有种不经掩饰的兴奋。 她的心中猛地一缩——莫非……他的游说已经成功了?还是说……别处有了新的发展? 她的思绪不能顺畅地继续,因他的唇顺着她的耳蜗慢慢滑着,酥麻的感觉传来,令她心痒难耐。 她知道,他这样的挑逗是故意的——他越来越喜欢掉起她的胃口一段日子,再享受她那种接近失控的迎合。她此时若表现得脆弱,他就会发现,他将她冷冷地撂在旁边整整七天,已经将她逼到一个怎样寂寞难耐的境地,然后他会更过分地引诱她,令她失态,然后他便最开心。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轻轻地躲了开去—— “为什么突然要去皇都?” 乌孙的皇都,她只知道叫做赤谷城,是个按照八卦之理建造的城市,听闻已久,却从未去过。 星夜靡并不作答,只是顺着司徒槿的颈脖,一路往下啃噬,痒得她肩膀都缩了起来,心底的痒劲更是无法抵挡。到他一只手自她的小腹攀上她的胸前,隔着她的衣衫用力地揉搓她胸前的浑圆,她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呻吟出声,却一瞬间惊醒,伸手捂住了嘴巴。 他就将下巴支在她的肩上轻轻地笑了,俯身一把便抱起了她,径直往他的帐篷走去。 司徒槿心里一寒,惊慌地四下看着,已经见到不远处在给马儿喂草的牧民,冲着她莫测地笑。 “别……这么多人,还是白天……”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抗拒地伸手抵住他的胸前,也不管自己这样很危险,随时会滚落地面。 他使坏,突地将手一沉,吓得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娇喘息息,再也不敢抗议,由着他将她抱回那顶帐篷,放在他们缠绵过无数次的毛皮之上。 他低头吻上她的发丝,又辗转于她的耳际,下了命令—— “叫我的名字。” 她被他吻得好痒,可是又不敢缩开:“星夜靡……” 他的吻落至她的眼睛,脸颊:“叫我星夜。” 她的面上一片绯红—— “星夜。” 她知道,有“靡”字封号的人,很少会允许别人再直呼自己的姓名,事实上,也只有地位比他更高的人,有权去掉“靡”字称呼他。她不过是他暖床的女奴,为何……他总是纠正她,让她叫他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在人前她叫错了……不敢想象旁人会以怎样诧异或者疑惑的眼神看她。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五章 公主激情 是不是因为她的前身是一位公主,地位事实上与他至少对等,所以他给她这样的特权? 不,不可能。他这样狂妄的人,根本没有把她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更没有打算再尊她做公主,部落里所有的人,都只把她当作普通落难商旅的女眷,被他在路边顺手捡来…… 她的思考无法继续,因他已经解开她的衣带,吻越过她的颈脖,一路往下。 她第一次在白天这样赤裸地对着他,不觉有点羞怯,想要伸手掩住胸前。可是他刚只一含住她的蓓蕾,啃咬吮吸,她心中的道德牌坊就已经在酥麻的快感之前砰然倒塌,伸出去的手反而按住他的头,腰背往上挺直,只想要他更热情的爱抚。 她的身体已经饥渴已久,无法掩饰,也不必再对他掩饰。他很熟悉她的身体每一个敏感处,手指仿佛带着火焰,所到之处激起一层电流,只轻轻滑过她的腰根,已经让她的身子起了一阵快慰的痉挛。她不由圈紧了他的脖子,腿也缠绕上了他的腰背。 她已经……很久…… 很久……很久没有…… 司徒槿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她……可是她…… 她终于,放弃思考所有的后果,放任自己沉入欲望的水底! 她已经不再吝惜一时的自尊,她要活下去……现在活得再难看,终会有未来扬眉吐气的一刻——更何况……她根本敌不过自己身体这种本能的求索。 身上所有的衣物很快便被尽数褪去,赤裸的身躯交缠在一起。她虽没有他的主动,但被情欲之毒啃咬已久,也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每个动作。 他的身躯壮实有力,多年在马背上的生活煅就了骄人的身量,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她第一次看得如此清楚,只觉得自己身体深处簌然燃起更旺的欲火,在他的挑引下,她的动作也愈发疯狂。 他眼眸中闪动着欲望的火光,看着自己调教出来的床奴,眼中同时浮现羞耻和妖冶的涌动,迟疑却又渴求地在他的身下扭动着,雪白的肌肤逐渐染上情欲的粉红色,唇角扬起邪佞的笑—— “再叫。” “……嗯?” 她迷蒙地,张口含住他伸过来的手指,又接住他吻下来的唇,舌深深地纠缠着他。他历过很多女人,此时都有点眩晕,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 这一个吻悠长而深情,他好容易脱开了她的唇,将他的话说完—— “叫——叫我的名字。” 他喜欢听她唤她的名字,她的发音与塞外的女子不同,其实叫得不准,但是他特别中意。尤其是当她这样意乱情迷之时,干涸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性感味道,听得他心神荡漾。 “星夜——求求你……”她已经喘息不止,声音含糊,迷糊地寻找着他。 他也被她撩得欲火难收——这个小妮子,她自己不知有没有意识到……她的双腿居然缠紧了他,摩挲着,求索着,诱惑着,要攻破他自控的底线。真是的,他哑然失笑,她居然比他还要着急,真不知此时,究竟是她在服侍他,还是他在服侍她。 不过,他并不打算要用此来嘲笑她……万一她的羞耻之心一起,从此没了这一份撩人的举动,他反而要觉得遗憾的。 而且他早就发现,她根本天生就是一只难以喂饱的小兽,换了个稍差一点的男人,恐怕都无法满足得了她。而她的皇兄居然叫她去匈奴跟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成亲?尝过欢爱甜头她恐怕不久就要因饥渴过度惨死在那里,又或者将那只老驴榨干了灭掉一代单于。 也罢,鹰差阳错,她如今是落在他的手上……而且,他就是喜欢她这样——平日里一副清丽而不可亵玩的样子,甚至带着一点稚童的气味,让人觉得抱紧了她,都是一种犯罪,可如今,这种共犯的感觉就让情爱之欢变得更刺激,更让人期待又更令人兴奋。 “再叫我。”他感觉她身上的肌肤,无论何处均嫩滑过人,手感极佳,非常满意。 “星夜……”司徒槿痴痴地露出期待的笑,面上的红色越发鲜艳了,连手也缠绕过来。 章节目录 公主篇 第二十六章 公主沉沦 他爱极她这样恍惚的神色,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地笑——她清醒之后,一定要为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羞耻到要钻进地里去。可她现在只是承欢在他身下的爱奴,她越是忘情,他越是高兴。 她今年才十五岁……再等几年,不知她会变作怎样妖媚的极品狐狸——想想就令人期待。 她已经这样进入状态,他也不打算再加拖延,抵住她的下体,一触即发—— “再叫我——” “星……” 司徒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第一声激情的嘶喊,夺去了言语的能力…… —————————————(分隔线)————————————— 云雨过后,星夜靡伏到司徒槿身旁的毛毯上,静静地看着仍在他手臂环绕中的佳人。 她早已是香汗淋漓,额角的发丝全被打湿,显得娇媚无比——她仍留在之前的快感末潮之内,目光涣散,喘息不止,身子微微颤抖着,口中模糊不轻地呢喃着什么。 将她冷落七天,果然将她逼到某个崩溃的边缘了,他虽然也忍耐到了极限,但……今天这一番缠绵,是多天以来最好的,甚至,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其中得到这样程度的欢愉了。 这个天生的小妖精,将她生为公主,要她做床上死趴趴的那种良家妇女,实在是暴殄天物——若再继续好好开发她的身体,不知能成为迷死多少男人的顶级尤物,至少,她现在仍如此生涩,他就已经几乎沉湎其中,无法自拔了…… 有的女人,似乎天生就懂得诱惑男人之术,或无师自通,或只需稍加指点……她是后者。他最初见她的时候,她完全只是一个稚嫩的女孩子,到第一夜,甚至如烈女一般顽强——但,她已渐入佳境了。 他眼前那双澄清的眸子,逐渐从激情中平静下来,就慢慢地覆上淡淡的忧伤,羞耻……她又在后悔自己方才做的事。他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放下自己身为公主的事实,她每对他妥协多一次,那颗高傲的心就被她自己多扎上一根刺。 然而,无所谓。 时间会教晓她,他才是她唯一的真理,她已经失去的那一切,永不会再回来,只有他可以给她未来,甚至,由他来决定给她怎样的未来。她迟早要学会扔掉她曾经的一切,只信奉他,自眼睛到心底都只能想着他。 他圈紧了她,在她耳根慢慢舔舐,感觉到她刚刚冷却的肌肤,又慢慢地变得滚热。 “不要……不要了……” 司徒槿战抖着,下意识地想要从他的怀中挣开,但只过了一会儿,就被他的挑引再度撩起了欲火。更甚,她知道,在他满足之前,她根本无法停下…… 沉沦吧——! 沉沦吧…… 她仿佛听到他在她的耳旁说,而那又似乎是无数个人无数个声音在重复着的句子,她的眼中潺潺地溢出无助的泪,似乎有水自下而上地涨满,再次淹没了她的下颚,鼻子,淹过她的头顶,吞噬了她的认知…… 朦胧中,耳旁仿佛响起小宫女以前教过她的乡土童谣—— 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 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今宵为君把歌唱,句句都是伤心曲。 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为君舞。看尽人间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 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但愿天下有情人,总有一天成眷属。 吾本是,荷花女,一片芳心请记取。他年荷花盛开日,朵朵带去吾祝福。 她总是问那个小宫女,荷花女那么喜欢那个人,又跟他是知己,为什么只能为他歌舞,却不能与他长相厮守? 小宫女总是敖敖地笑着说,她也不懂。 ……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究竟翻云覆雨了几回,司徒槿终于再没有任何力气,软软地扑倒在那软和的毛皮上,眼皮打架,只想要安然睡去。这家伙如果还纠缠着要再来一次,她定然火了,管他是什么“靡”不“靡”的,都要先骂做匹夫,就算知道自己不可能违逆他,也要叫他知道他根本在勉强她,做她已经力所不能及的事。 而他,似乎是知道她已经到了另一个极限,并没有再勉强她,只是圈紧她的身子,在她耳旁,回答她天尚未黑的时候,在河边问他的那一个问题—— 为什么突然要去皇都? “因为,我本来就住在皇都……现在,我就要带你回去。”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二十七章 皇子启程 第二天,司徒槿一早就被星夜靡从毛皮上扯了起来,扔给她她来时穿的那套汉家服装,叫她换上。 等她换好衣服,睡眼惺忪地走出大帐,便看到准备整齐的队伍,连同星夜靡,来送他们的部落长等人,都已经聚在部落的出口处。仍旧是他带来的几个精英武士作伴,他们纪律整然地跨上马背,往西而去。 他捧她上马的时候,她看到整个部落的人闪烁的眼神——她不知他们都在想些什么,但,确实,他连后来拿皮绳将两人绑紧的动作,都比刚来的时候要温柔许多,仿佛此时在他怀中的不是一个身份下贱的女奴,而是他珍视的宠物。 马儿飞奔,司徒槿本来以为她又要面对那种可怕的颠簸之下的冲撞,但……她突然发现他竟然已经给她坐的部位添了一块软和的毯子,让她可怜的小屁股所受的苦少了很多很多。 她望着身后逐渐远去的那若干顶帐篷,心里有种酸痛的涌动浮现。 这里,就是她的一生,被突然折断,改变方向的地方…… “星夜靡……告诉我,这个地方叫什么?”她偎在他怀里低声呢喃。 他在她的头顶轻轻一笑:“叫我星夜——再叫错,我以后要罚你。” 他故意,将那个“罚”字说得坏坏,特意提醒她,他会怎样执行这个“惩罚”。 她的面上浮起深浅的红云来:“星夜……告诉我。” 手圈紧了他的身子,作出柔情似水的样子——她想要记得这个地方的名字……这个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地方。 “这里的名字是‘约尔特’——故园的意思……你要好好记得。”虽然是在马上,星夜靡竟然弯下了身子,在司徒槿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他与她都罩在同一个斗篷中……身后的那些随从不会看见这样美妙的一幕,所以他居然肆无忌惮。 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莫非……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知道她为什么要记住这个地方的名字……这些天来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她心底一阵兵荒马乱,环紧了他的手松了松,却又因为接踵而至的颠簸不由得又攥得紧紧,眼底的泪早已失去控制。 他手把着缰绳,随她去哭,但抽空放开了一只手,轻轻地抚了下她的头…… —————————————(分隔线)————————————— 他们依旧象之前那样,白天沉默赶路,夜晚披星戴月以地为席。他愿意抱着她给她暖着身子睡觉,她当然没有拒绝——毕竟这不是要她服侍他,而且野外的夜晚真的非常寒冷,要她自己一个人睡,恐怕只会彻夜难眠,还不知会不会就此惹上风寒。 司徒槿到现在才发现,星夜靡这个人有相当程度的洁癖,而且从不在人前宽衣解带。也就是说,虽然他在帐篷之内如此张扬豪放,那种野合之事,却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亏她第一天与他相拥而眠的夜晚,还以为他对她有那种企图,全力反抗,进而挨了顿鞭子,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自己没事找罪受。 习惯了他的脾气,才发现其实他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只要顺着他的意,他便不罗嗦,不勉强,有时还一副百转柔肠的样子,几近宠溺地对她,让她瞬间会有种错觉,以为他其实并非把她只当做暖床女奴,而是真的在宠着她。 他们在马背上走了三天,终于抵达乌孙的首都——赤谷城。 这是一座遵照八卦原理所造,背山面水,汲用天山泉水的富饶之城。城墙很高,城池很深……而且这座城三面环山,只要守住正面,就是一座天然堡垒,是个远近闻名的军事宝地。 远远看去,这是一座城,走近了,就发现城外有无数的帐篷,牧场从很远延伸至此。原来这座城的建筑部分其实并不是城市的全部,真正住着人的,主要还是城墙外的部分。 司徒槿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样奇特的都市——这莫非就是游牧民族的皇城?与她祈胤的京城可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如果说城外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么,住在城内的一定都是有着相当地位的人了。 星夜靡一行人的马匹并不停息,直接进了城门,往城的中心奔去。这赤谷城居然路路相通,街街相连,神奇迷宫般的街道布局,呈放射状,是一座卦爻完整、规模宏大的八卦城,在城市的布局中充分反映了64卦386爻易经数理。 司徒槿注意到,守城的人见到他们,都俯身行礼,甚至一路上的人们,都自动让开道路,在两旁致敬。直至进了内城,人们的衣服都变得更华美,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加恭敬。 她不禁暗暗惊奇:这里的人怎么对星夜靡一行人这么毕恭毕敬的?就算这个野蛮人有着“靡”字封号,这么大一个乌孙,这种人少说也因该有好几十号才对,这里好歹是皇都重地,身份尊贵的人应该不少才对的呀……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二十八章 皇子回都 他们的马走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才终于停下。星夜靡解了皮绳,下马后将司徒槿也抱了下来,轻轻放在地上,却扔拥着不肯放开。司徒槿看得到旁边射过来无数惊异的目光,她简直无地自容,将脸顺势埋入星夜靡的怀中。 马上便有人迎上前来,恭敬地跪倒在地:「星夜靡大人,欢迎回到赤谷城。」 「父皇他还好吗?」星夜靡沉声问道。 旁边的司徒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句话她听懂了…… 「昆莫大人昨日染了些风寒,现在左夫人正在床前伺候。今日恐怕不能见星夜靡大人了。」 「请转告父皇,今日他既然身体不适,那我明天再进宫禀报。消息——会是好消息。」 星夜靡得体地回答着,却并不看那个人,只细细地替司徒槿将衣服、发髻整理干净,蓝眸观察着她眼中变幻不定的神色。 「是。」 那个人跪了安就下去了。 皇子…… 他居然,不只是个普通的皇族。 司徒槿心中已经战抖不断,虽然面上仍装作无事。 她最初以为掳了自己的是一个异族的野蛮人,可是当她屈服在他面前,低头做他的女奴时,他竟告诉她他的名字里有个“靡”字。 拥有“靡”字封号,即意味着此人乃皇家血脉,战功赫赫,因而得赐封地与人口,坐镇一方即为霸王。乌孙上下百万人口,只约摸有二十多人能有此殊荣,算是地位非常高的贵族了。 游牧民族并不如中原人尊崇血统,所谓的皇族恐怕不止上百人,但是能够得到承认的,一定是为宗族生存立下过战功的人。星夜靡年纪轻轻,就得此封号,她想着他一定非常饶勇善战,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是乌孙王的亲生儿子。 这样说来……这个人恐怕,甚至有可能成为以后的乌孙王。 她想到这里,心中就止不住又是一阵寒栗。 霸道地将她从那个山洞带走,又蛮横地对她一再施以暴行,这样的人……居然是将来有望坐上藩王宝座的人…… 更甚——她抬头看他那双湛蓝的眸子,还有他与众不同的白色肌肤……为什么大家都长着暗黑发肤的国家乌孙,会有他这样一位样貌的皇子?他居然还能在皇室里拥有相当的地位,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想要知道来龙去脉…… 他垂下眼帘,回视她那双清澈的水眸,视线又滑至她温润的唇,手指轻轻地抚上去,慢慢地摩挲。回到这个地方,所见均是他惯常知道的古铜肌肤卷发女子,司徒槿这样细嫩雪白的肌肤,如水批披落的直发就愈发显得与众不同。而且,她还有这样一张诱人的小嘴……他的确又被她撩起了兴致,可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做任何越界的事情。 司徒槿看出他眼底涌动的欲望之光,知道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脸霎时间涨的通红! 是哦……已经三天了——这只食肉的猛兽有三天没闻过肉的腥味了!他此时的饥渴可想而知。她的面上滚烫得冒出气儿来,赶紧躲开他的视线和手指,却被他一下拢入怀中,包在他的斗篷之内。 星夜靡面上不动声色,对同行的那几个人简单交代了必要的事情,便驱散了他们。 他怀中的司徒槿则窘得无地自容,却又突然想到,既然星夜靡是乌孙的皇子,他代表的便是乌孙…… 他在之前的那个部落游说那么久,回来报告说是好消息,那么游说便是成功了。如此说来,他竟会出现在她和亲的路上,恐怕也是去拜访别处强有力的控制者…… 莫非他去了匈奴? 又或者是……更东方的国家……鲜卑?楼兰?…… 这之中,会不会有对祈胤王朝不利的举动? 她的心,簌然紧了起来。 有可能……但是也没有可能——祈胤如今国泰民安,与边疆的关系也融洽和谐,不应该有国家会轻易进犯。而且乌孙这么远,中间还隔了楼兰等好几个国家,攻打祈胤一点都不方便,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莫非……他的目标是…… 她还没有来得及往下细想,已经被星夜靡拽了肩头,示意她往前走。他一手揽紧司徒槿的肩膀,一手牵着马儿,进了那道高高的石门。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二十九章 皇子入殿 这门内建造得如同一个整体的宫殿,可是又整然有序,分作若干个独立的宫室,彼此间围墙相隔,守备独立,相距有一定的距离。 司徒槿默默地拉着星夜靡的衣服走着,杏眼不断的打量这四周的环境。 中间的一条石板路走到尽头,是最大的一座宫殿,也就是说,旁边的那八座宫殿里,应该各自有不同的主人,而宫室到中间大殿,又都有各自独立的通道。这一座内城与外面隔开,几乎没有闲杂人等,也就是说,要逃出去,也必须只能经过这道门……司徒槿的心里不禁一沉。 星夜靡的住所果然是这八座宫殿的其中之一。 还未走到宫门,就已经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路的两旁是水的通路,甚至沿着阶段攀缘而上,直入宫门。 这宫门只有四名卫士守护,门口洞开,可以望到里面是个漂亮的花园,两旁是绵延的长廊,顺着长廊延伸出去的才是房间。 奇怪…… 司徒槿默默地想——他难道没有妻妾……不然,他离家这么久,为什么竟没有人出来迎接他? 星夜靡怎么看也已经二十上下,又是个皇子,居然到这样的年龄还没有婚配,真是奇怪!不过……是不是因为乌孙的习俗不同呢?可是,她明明听说,游牧民族都以多子为福,能生就生的,因为环境恶劣,孩子养不大的多…… 星夜靡将马匹交给上来迎接的人,突然伸了手,将司徒槿如小孩子般抱起在怀中,斗篷卷起包住她的身子—— “我们进去吧。” 他的面上浮着邪魅的笑,一双清澈见底的淡色眸子反射着蓝天的颜色,身上透着一股他所特有的霸气,不由分说地拥紧了司徒槿,往宫内走去。 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这、这个家伙真的有这么迫不及待么?! 可是她也知道,但凡他想要她的时候,一切便不由得她自己的意志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顺从。而且——实话说,她已经发现,越是对星夜靡这个人服服帖帖,他便会越温柔,她经受的痛苦便越少。 于是,她的心忐忑不安地,面色绯红地,圈紧他的脖子……脸犹豫着贴上他的面颊,其实羞得不敢见人,冰凉的雪肌碰上他滚热的颈脖,却令他赞赏地扬起了眉。 初时,司徒槿觉得,星夜靡这样抱着她,似乎把她当小孩子般不尊敬人,可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令人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父皇仍再生的时候,偶尔会这样抱着她去摘树上的海棠,但是她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她了。这样看东西的视野比她平常的开阔很多,她不觉离开了他的脸,饶有兴味地四下观望。 他本来便高出她很多,这么一抱,显得她的身躯更是娇小,手攀上他的脖子,脚尖却只到他的腰际稍过。而且这副柔软的身子轻飘飘,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像是抱了个半大小孩在走路。 此时,他也突然意识到,这个与他缠绵过数十日的娇小女人,其实不过只有十五岁出头。她似乎跟那个司徒楻还是同父同母的公主……这么一想,便觉得祈胤的皇帝的确是个心狠的人,为了与匈奴缔结友好的和亲关系,居然连才这么小的亲生妹妹也肯牺牲,送去给已经四十多岁,妻妾一大群的匈奴大单于享用…… 她此时正闪烁着好奇的眼神四下张望……如果她被送到了匈奴人的大帐里,恐怕也会这样,天真得只懂得先打量周围新奇的环境吧?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怜惜之情覆盖了他,他将她的身子拢了拢,抱得更稳当些。而她,不知在想着什么,竟然乖巧得如猫咪一样,挽紧了他的脖子,发丝凑到他的脸根,有种痒劲——他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司徒槿乖乖地由星夜靡抱着进了内室,只觉得这素色岩石造就的宫殿,虽然不如自家的皇宫处处雕花飞檐的细致,却有另一种干净宽敞,没有那些闲杂雕饰,反而令人觉得神清气爽,透着别样的大气浑然。而且这地方几乎没有几个人……除了在地上默默擦地的,和在花园里默默整理着花圃的几个奴隶样子的人,她再也看不见有闲人在宫内走动。 长廊是对着花园的,隔着草木的篱笆,可以看到数步之外的小小水池,居然浮着妖冶的青莲,而且水流不息,潺潺而流,水路纵横在宫殿的各处,甚至顺着走廊也有清冽的水渠,脉脉的流水似乎静止,其实听得到水声。 “这座宫殿名叫‘水殿’,”他在她的耳旁轻声说,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以后,这就是你呆着的地方。”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章 皇子捉弄 他们走过那条开阔的回廊,往旁边一转,便进了另一条走廊,两旁都是整齐的门口,看起来一模一样。 这里真的名副其实是一座“水殿”! 处处可见水的影子,可以嗅到水的气味,听到流水的声音。地板下的暗道传来隐隐的流水声,两旁的门前还各有明渠一条,流着清冽的泉水,整个荫凉的长廊之内一阵水的冰凉之感,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 长廊的尽头,便是一扇透着阳光的门,对着门却是一面白墙,遮断了后面的风景,只看到两旁随风飘起白色的纱帐,看的人春心撩绕。 司徒槿逐渐地睁大了眼睛——她开始看到很多人了…… 各色各样的……女人! 穿着不同的衣服,或妖娆或素雅,在每一扇门口后面露出半张脸,可以隐约看到身上的衣裙,均是悉心打扮过的。她们都睁着疑惑又讶异的眼睛看着司徒槿,慢慢地,那些眼神又变作淡淡的嫉妒。 司徒槿看得有点心惊肉跳……这些人是……什么人? 司徒槿疑惑的眼睛遇上星夜靡讥诮的眸子,他的眼中并没有任何掩饰的打算! 她立刻便明白了——那些女人,显然都是他的女人!这里犹如他的后宫,这些人若不是他的妃嫔们,便是跟她一样,是他的暖床女奴…… 她心中突地一寒,原本圈着他脖子的手赶紧松了开来。 糟糕——无论是哪一种……她现在,是被他这样看似宠溺地抱着,走进这个长廊的……她这样一个异族女子,很容易便会成为这些女人的公敌! 他感觉到她的不安,也明白她为何松手,却故意将手附上她的腰肢,坏坏地在她最怕刺激的地方轻轻一撵。 她痒得立时惊叫了声,背下意识地挺直了,差点没往后仰倒,慌乱之间伸手扒到了他的肩膀,就赶紧顺藤摸瓜挽紧了他的脖子,人却已吓得娇喘不定,背上激起一层冷汗。而他,满意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如阳光拂过这条凉爽的长廊,抱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瞬间,四周射过来的目光,全部带上了深厚敌意! 不由得暗暗叫苦…… 她本来想要作出与他保持距离的样子,结果,却变作在众女子面前一阵打情骂俏。 她是在后宫里长大的孩子……这些女人之间的争奇斗艳,互相陷害之类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司空见惯了!虽然哥哥司徒楻钟情于靠山王之女金碧辉,妃子也就只有那么三四名,但是后宫之中不可能一人独宠,更何况有无数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野心丫鬟们,所以这些争风吃醋之事根本从未少过。 她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路边捡来的中原女奴,没有任何背景可以作为援助,而且她跟这些女人甚至都不是一个人种,就觉得前途多难…… 多一事本不如少一事,如果她知道他的宫内是这样的一种繁茂状态,她绝不会这样乖乖被他抱着走进来!但,已经晚了——她一开始便失了先机,以后即使再怎样地点谦卑,她们也不知道肯不肯轻易放过她…… 他感觉到她的心跳快如撞鼓,蓝色的星眸静静地掠过各扇门后的那些面孔,唇角泛起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将她的身体拢得更紧,直直地走过那一条两旁是浅浅水路的长廊,迈进尽头的那一个门。 一阵潮湿又清凉的水气扑面而来……满壁水光晃动。 司徒槿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哇……”她霎时忘了自己将要面临的困境,禁不住赞叹出声,“好漂亮!” 这个星夜靡……真的好会享受! 这原来是个开阳的沐浴间,正中封顶,四周却洞开了数个圆形窗户,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水面波光粼粼,却又有一番蒸汽腾腾的迷蒙感。 这水也不是司徒槿平常惯见的沐浴桶,是一整个方形的水池,约摸五丈见宽,由一块稀罕的巨大白色玉石雕就,镶入地面,图腾中的神兽张着大口吐着潺潺温泉,水清见底,蒸汽徐升,脚下暗道潺潺有声,池子的另一端自有尾巴形状的排水口慢慢卸水,精细至极。 一端,有雕就的台阶,可以慢慢走进水中,又有浅浅的平台,可以沉在水里靠着,光想象就很舒服了……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一章 皇子戏水 司徒槿看得眼睛都亮起来——虽然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黄金的浴桶她也用过,可这么大一块白玉雕就,还引来活温泉水的大浴池,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这个人天性喜欢新奇的东西,此时竟兴奋得忘了自己的处境,像个孩子般地左顾右盼,面上一阵红晕升起,叫她面前的星夜靡看了又是爱又是好笑。 他淡淡一笑,将她放到地上,她就马上转了身,马上跑到那池子边上,伸手去试那温暖的水——哗!正好是洗身最好的温度,水清却质沉,手指间一阵腻滑之感,她知道是轻质的好泉水,心下很是欢喜,把玩个不停。 她伏在那里爱不释手地玩水,襦裙跟绣花鞋都沾湿了也于之不顾,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星夜靡正将他身上厚重的衣服,一件件慢慢脱掉。她正玩得开心呢,冷不防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突地将她再抱离了地面。 她吓了一跳,眼睛仍盯着那温润的水面,不舍地叫起来:“你……做什么?!” 她的后背却已经被一具滚热的赤裸胸膛贴上,潮湿的气息呼到耳旁—— “我们……就来沐浴更衣吧……?” 星夜靡的声音带着邪魅之味,狡黠地在空气中飘摇而过。司徒槿这才发现他已经脱得只剩一件单衣,顿时吓得芳心乱颤:“我们……沐……沐浴?” 他——莫非想要她服侍他沐浴不成?她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儿,都是别人服侍的她呀…… 可她马上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等她的脚终于又踩到地板,他的手已经缠绕过来,在她腰上摸索着腰带的绳结。司徒槿不是笨蛋,脸顿时涨得通红—— “不……别,我不……” 她回过头对支在她肩上的那只脑袋说话,却被他趁势偷了个香吻,立时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同时他已经寻到了绳扣,轻轻一解,便将她外面的腰带解开来了! 他不顾她的慌张反抗,将那具娇小的身体转过来就是一个热辣霸气的热吻,吻得她几近缺氧而晕倒,身子放软,才顺势将她的腰带裙扣一一俐落地完全解开,手伸入那句温软白皙的娇躯,手自她肩头拨下,她身上的衣服便簌然脱了身子,飘然落地。 司徒槿回过神来时,身上竟已只剩一件红色肚兜,不由得又羞又怒!可是她尚来不及弯腰去捡自己的衣服,他的手臂已经圈上了她的细腰—— “这一件实在是有意思,”他不顾她的手在他的后背乱抓乱锤,笑嘻嘻地解开她脖子后根与背脊上两个细细的红色绳结,“我给你跟商队的人找找看,以后,你都要穿这种的。”说毕,手轻轻一抽,她的裹胸便被揭了去,这柔软的躯体上再无遮挡,他的视线一路往下,看尽春光无限,顺势在她的香肩啃噬一阵。 她双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遮掩,脸涨得通红:“你……樱贼!” 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又没有床,他莫非就想要这样在水里……她就算跟他有过数度春宵了,并不是想要故作矜持,是但是这样程度的樱糜之事,还是超出了她的底线! “樱贼……?”他不怒反笑,那笑中却带着狠厉的味道,“如今,你就要跟樱贼享受鸳鸯浴的美妙了。”说完,已然抱起了她的身子,也不顾她在那儿是怎样一副又咬人又挣扎的样子,慢慢地步入水中。 她听不得他这样樱垢的字句,几乎要气疯了—— “放开我!我叫你放……” 可,她的叫声被呛水的声音吞没,因为他已经硬生生地将她的头压进了水里! 司徒槿根本没料到星夜靡居然会来这么一招,鼻中立刻灌满了温热的水,手脚一阵疯也是的乱抓,在他的手臂上划下长长的红痕,却仍没有办法将头探出水面…… 天啊……她在水中郁闷地想着,不过就是骂了他一句樱贼,他居然要这样把她赤裸地溺死在这里吗?这么一个漂亮的白玉浴池,泡了个死人的话多暴殄天物啊! 等等……不,不对! ——他不会杀她。 这个念头突地闪过,就马上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他如果要杀她,就不会那么麻烦,将她不远千里,带到这里来了…… 他恐怕只是想要将她溺晕而已。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二章 皇子发怒 这么一想,司徒槿虽然肺中憋气得难受,却极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再挣扎,冷静下来,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般,任身子随着浴池中的水,慢慢漂浮。 果然,这样才过了不到一瞬,就感觉他按着她头的手松了劲,转而将她的纤腰一抱,将她托出了水面。 司徒槿一探出水面就开始疯狂地咳嗽,喉咙中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天!果然……幸好这个家伙真的不是想要她的命…… 可是——这个人有毛病么?为什么要把她溺晕在池中?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她直接溺死了! 水池中一阵薄薄的雾气蒸腾着,她的面前一片矇眬,而且……天哪,这个水池比她想象的要深——她居然踩不到底! 不由得脚下一阵乱蹬,结果却是攀上了他立在水中的身体,双脚象猴子般绞住他……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赤裸的下身抵上了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立时明白了那是什么,一口气没岔过来,心跳已完全紊乱了! 他的手伸过来,慢慢地托起她那滑若凝脂的小小下巴,逼迫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双蓝眸中,密密燃烧着莫测的火焰—— “……做得好。” 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给她看,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显然,他发现她是故意放松身体,好骗他以为她已经晕过去了的事实,怒了! 她被镇住,胸口剧烈地起伏,扒紧星夜靡的身子却不敢再乱动,全身都僵硬起来。 这样暧昧至极的姿势令她心如小路乱撞,在水中也一样香汗淋漓!下身若有若无的摩擦感却恍似一种诱惑极至的挑逗——连她自己都觉得被撩起了心瘾,更觉得身下那个东西似乎越来越硬…… 可是——现在不是温情脉脉的场合! 他在生气…… 如果此时他对她做什么……只会是暴虐之事——令她生不如死,伤痕累累的折磨! 她想得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战抖起来。 可是,她的气还没有喘过来,他已经低头侵占那对莹润的樱桃小嘴,品尝她唇舌之间的甜美。那唇很快便往下游移,而他在水中带着她走过几步,将她抵到一旁的池壁上。 她漆黑的发立时倾洒在雪白的池壁之上,强烈的对比刺激着人的视线神经。 “别……星夜……不要……”司徒槿轻微地喘着气,眼中逐渐溢满泪水。 她知道——自己方才那样的蝇头小计,却意外把星夜靡骗到的事实,已经将他惹毛了!她害怕他的怒气,更怕他以这一种形式报复给她!她只好,说他喜欢听的话,叫他的名字,露出软弱的眼神,希望这样柔软的恳求可以换得他的一点怜悯…… 可是,那双抬起的蓝色眼睛中,竟然浮起更深的怒火来! 他看穿了她这一点点小心机……他知道她此时叫他的名字,是别有用心! 他默默地想——眼前这双清澈的眸子可能还不知道,他星夜靡最恨女人利用对他一点点粗浅的了解,就想进一步控制他的行为! 司徒槿的气息紊乱,越来越觉得不妙,因为……眼前的那双眼眸越来越冷了! 她已经被他完全禁锢在池壁与他的身体之间,贴得紧紧……她的身子同时感觉到三种温度——冰凉的池壁,滚热的他的身体,还有温暖的池水…… 星夜靡将她的肩头狠狠按倒在池边,慢慢地低头靠上她的鼻子。他的长发垂下,如帘般罩住她细小的脸庞,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要——什么……?” 那冰凉的声音仿佛夜风吹过落雪满地的北国雪山,令她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三章 皇子施暴 司徒槿的心几乎撞破胸膛而出,她一只手臂往后撑上了池子边缘,艰难地支撑着,另一只手却只能攀着他的肩膀,身子被他以很不合理的姿势扭曲着,禁锢着,令她非常难受——她看着他冷然的表情,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这一劫了…… 干脆就不再恳求,只抿紧了嘴巴,一双水眸闪烁着夜空的光芒,直视他那双冰冷的星眸,用比他更冷淡的声音回答—— “……没什么。” 她的三千青丝尽数湿透,此时都扑散在纯白的浴池边缘,有的还沾在脸上,闪亮的水珠顺着身子往下滚着——长长的睫毛上,小巧的鼻尖上,血红的唇瓣上,雪白的双峰上……都是晶莹的水花,在阳光下颤动着。 他慢慢地蹙紧眉心,眼中的火越烧越旺——她这副样子的确性感得令人欲火难耐……那双不驯的眼睛,更是激起人要将之蹂躏的愿望! 看来,在那顶帐篷之中折磨她的那些,还不足以驯服眼前这匹烈马——她的心依旧是她自己的,她的灵魂仍记得曾经身为公主的事情…… 那俊俊朗的面上又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来。他慢慢地,带着挑衅地说:“那么,就如你所愿……” 既然仍是未驯服的马儿,便只有继续将之驯服一途! 司徒槿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当这句话真的自星夜靡的口中说出,她心中什么东西还是可怕地,绝望地……砰然碎裂了! 就算知道这会是徒劳,她仍尝试了用手往池壁上撑起——她想要从他的禁锢中脱身出来…… 可是——徒劳便是徒劳!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并不费劲地就在水中抵住了她,长驱直入! 她疼得就要一声尖叫,却已经被他封住了双唇,那声叫嚷被硬生生卡在喉间,取而代之的是泪水的倾流而出,瞬间涨的通红的小脸,连带颈脖都染上淡淡的桃红。 这不是一场力量对等的争斗,很快……司徒槿就完全败下阵来,完全任人摆布,暴风雨般的冲击接踵而来,她一半时刻探出水面,一般时刻被又淹没在水中,肺中呛进空气又有水珠,她疯了似地咳嗽着…… 她再也不记得自己是谁,想要做什么,只知道将手死死地抵住他的手臂,手指深深地札入他的肉中……血腥的气味伴随着淡淡的蒸汽弥漫开来,身体半冷半热,有汗自脖子后根挥落池壁,樱糜的味道充斥着喉咙深处,身体的所有感官都传来交叠的信息—— 痛…… 却又欢愉…… 更疼! 却又更高的快感—— 咳嗽之间,她含糊不清地哑声叫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呼救,还是在呓叹…… 他的吻,到此时才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泛滥,在这温润的泉水之中,一切都与在冰冷的地上时不同,只有他的手与唇依旧霸气十足,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个新的印记,又霸道地攫取她唯一的氧气之源…… 长廊之内的那些闪动的眼睛们,不约而同地被浴池之内传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那些美丽的女人们,个个都竖起耳朵聆听着,面色鹰暗……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再度恢复平静的沐浴间中,水流声依旧,蒸汽弥漫,阳光却没有那么盛了。 星夜靡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司徒槿抱到沐浴间的一角,轻轻地放到柔软毛毯上,才返身到池边脱下的一堆衣服之中,细细地在她的衣裙之间翻找着。 终于,被他在襦裙的腰带尽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用力一扯,那腰带便裂了开来,一个小小的黄金令牌滚了出来,落到地上。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四章 皇子防盗 那正是司徒槿的公主令牌。 星夜靡慢慢地将那个黄金小牌捡起来,性感的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果然,公主令牌是在她的身上……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位娇贵的公主,竟然还是个很会偷东西的女人! 他将这个令牌随身携带,已经算藏得非常严实,没料到到这四天之间,居然还是被她翻到地方,静静地偷掉了,而他连她何时下手的都不知道。 她拿到那令牌,一定得意非常,恐怕打算着一到这里,就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再伺机逃跑的。但……他当然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就心想事成。 其实,他昨晚就已经发现令牌不见了,想来想去没有其他可能,她又装作完全无事的样子,他估摸着也不可能简单地问出来……所以,他也就装作没有发现,若无其事地带她回来。 会偷东西的人一定很会藏东西——这是他坚信的,所以他干脆连脚沾地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将她一路抱到这里来,马上便剥了她的衣服扔她下水,免得她找到机会先藏好了令牌,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过,本来只想让她窒息一刻,好偷点小空的,结果却变作一场激烈的搏斗,令她再又伤痕累累。这个女人真的是少费一点劲都不行…… 星夜靡轻吁口气,回头看了看那具伏倒在地上的娇小身躯。 脑中突然又闪过她方才的眼神,她耍的那些小小心机……他剑眉慢慢蹙紧——这样纯真的面孔,清澈的眼神,柔软的身体,其实也不过一样是个会耍弄心眼的女人。 他抓紧那只令牌,回身披了件衣服,也不再看地上昏睡的司徒槿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浴池间。 他要趁她未醒之前,再将这令牌藏到一个她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而且永远不再去查看。 这是防盗最有效的办法。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司徒槿手里抓着抹布,百无聊赖地坐在白色的大理石台阶上,深深叹一口气。 她的面前波光粼粼…… 初见时很爱很喜欢的这个白玉浴池,如今是她的梦魇之地。 因为……她现在,是专门负责打扫这温泉浴池的女奴。 每天,将这池子的温泉导到旁边的水渠中,等水放干,就拿特制的碱盐跟刷子,将浴池的内壁刷个干净,再慢慢放水充满水池。之后,就是擦拭地板以及其他每一个她够得着的地方。这个浴池本来就超大,打扫步骤还繁琐,又要东擦西擦,打扫一圈下来,差不多就是一整天,而且总是累得她够呛。 “你喜欢这个浴池,就一直呆这儿好了。” 星夜靡分给她这个工作的时候,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想起来就让她想要一巴掌过去! 她司徒槿含着金钥匙出身,从未拿过比碗更重的东西,就算是偶尔爬墙爬树,也是她喜欢才去做的,但他居然叫她去给他打扫浴池,还是每天! 她的芊芊十指,本来细皮嫩肉的,如今却爬上了红肿的茧皮,又疼又痒,还因为每天被热水泡着,有的地方都脱皮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细心地给他打扫……因为星夜靡这个家伙是极其挑剔的!只要他走入浴池的一瞬感觉到池子有一丝的腻滑,就断定她没有好好干活,过后立马到她的房间,对准她那可怜的小屁股就是一阵猛拍,直打得她要死要活,苦苦求饶,保证第二天绝不再犯为止——她那可怜的小屁股,都已经被他打到从红变青,又从青变黑了!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五章 皇子后宫 她这个矜贵的安泰公主……竟然沦落为一个给人打扫浴池的女奴隶,还要稍有不满,便被人一顿殴打——司徒槿每次想到这点,都有一种胸口爆炸的愤怒感! 而且,她好容易在来这里的路上,从星夜靡身上偷回来的公主令牌,也被他拿回去了! 本想到这里一找到机会就藏起来的,谁知却脚未沾地就被他脱光了衣服沉到水里一番折腾又加一番能杀死人的翻云覆雨,直到她精疲力尽昏死过去…… 再一觉醒来,她已经躺在现在住着的这间房的床上,赤裸的身上盖着软软的毛毯,身旁放着叠好的乌孙的服装……她原来那身汉裙,早不知他怎样处理掉了,而那个公主令牌,不用经大脑也猜得到——肯定是被他拿走,藏起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他肯定早就发现了她偷走了令牌,而且猜到她只能带在身上,所以才会有那一番举动,就是想要令她失去意识。她如果乖乖地被他溺晕在水中,他也就不会对她有那一番暴行了…… 司徒槿想到浴池中那可怕的回忆,不由得环胸自抱,心中一阵寒颤闪过。 她本来就是从他身上偷回来的那个公主令牌,现在被他拿了去,她也不好理直气壮地去问,就这样吃了个大闷亏。但是,明明只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她只要找到机会,就可以抢先把令牌藏起来…… ——真是叫人越想越不甘心! 她想得烦闷,忍不住狠狠地将手里那块抹布扔到地上,还不解气,站起来又踢了一脚。这才气咻咻地走出门去。 一走出那些雪白的帘障,抬眼便看到一走廊的女人。司徒槿立时反胃了下,因为十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往她身上望了过来! 不过,那些眼睛都马上染上了不屑的神色,慢慢地,逐渐从她身上移开。有几个人,甚至还明显地露出嘲笑的眼神,笑她现在袖子挽起,裙子撩起的模样,好不像样。 司徒槿才不在乎那些女人怎么看她呢!径直穿过长廊,走到花园那边。 外面阳光灿烂,今天又是一个晴天。 她领了自己的一份食物,坐到花园边上的台阶上,临着水渠开始洗手。她的干净习惯改不了,每天都不停地洗手洗身子,其实分到浴池那样的地方,反而方便了她。那个地方没有星夜靡的允许便谁也不准进去,她打扫完了,顺便偷着洗个澡,也没人会发现。 午餐总是手抓肉,吃得她都快要吐出来了,可是不吃又没有别的东西吃了……司徒槿坐到花园的台阶上,慢慢地往嘴里送着,却食之无味,懒懒地晒着太阳,伸长了雪白的双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无聊的日子…… 她兜了一圈,又回到类似后宫那样无聊又闹心的地方来了。 没想到,这个星夜靡居然养着那么多的女人……她每次想到这个事实,都觉得自己简直是掉进了一个闹哄哄的鸟笼里,而这个鸟笼的主人便是那个蓝眼睛的野蛮人。 她是后来才慢慢知道详情。 这一条长廊的两边房间,每一个房间都住着一个不同的女人,个个都凹凸有致,妖娆诱人。 不过,她们都是西域女子的特色,皮肤偏黑或黄,发色各异而且卷曲,身材喷血地丰满。司徒槿跟她们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人种,她身躯娇小,皮肤雪白细腻,头发乌黑笔直,唇红润水灵,像个白瓷做的精细娃娃。 当然,她看到那些女人们丰满的上围时,偶尔也会羡慕下——反正她自己就是没有那么骄人的资本嘛……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六章 皇子管制 司徒槿慢慢地挽起耳旁的一缕湿发,免得啃着啃着连头发都吃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慢慢地打量眼前这些俏丽的身影。 她们有的跟司徒槿一样吃着饭,有的则在花园的半边范围内自由活动,或聊天或赏花——这半边花园又是星夜靡限定的范围,另外的一半靠近他平时办公或者居住的地方,他根本就不允许她们中的任何人越线一步。 这水殿里的女人,原来竟没有一个是他的妃嫔,全都跟她司徒槿一样是他的暖床奴,来历各不相同,有的是别人送他的,有的是他自己收来的……每天按照分配好的工作内容忠实地劳动,做完自己的活计之外,就要乖乖地回房间呆着。除了每天特定的很短一段时间之外,没有特别许可,便不准走出这个长廊一步,甚至到那半边花园里散步,都是禁止的。 这样的规矩管制之下,水殿中这些女奴们每天除了吃饭与劳动,唯一可以抱着的期盼,便是星夜靡的临幸。他将她们都安排在不同的房间之内,就是要方便他自己去推门享乐的。 也不知这家伙哪儿来这么大的魅力……居然叫这么多女人都甘心为他这样沉迷! 每天,司徒槿都可以看到她们努力地打扮漂亮,在花园中来回走着,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因为他有时白天会在宫内,偶尔路过长廊,便可以看得到这边。 不只如此,当中某些人正在被集体冷落甚至欺负,都是些长得相对漂亮,却看起来比较怕事的……估计是星夜靡以前多临幸了这几个人几回,便遭到集体嫉恨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小斗,司徒槿看得出来,这些女人甚至已经结成了帮派——以其中几个地位似乎比较巩固的女子为首,汇聚做几个势力圈子,不知互相之间暗中的较劲究竟有多狠烈。那些不属于任何帮派的,便自然被人毫无顾忌地欺负了…… 她私下觉得不以为然——这帮身为奴隶的女人,也为他暖床暖得太热心了点!热心到连作为人最基本的自尊都不顾了。 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无可厚非。 乌孙,是一个跟祈胤不一样的国家。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被当作人看,除了贵族跟自由人,还有奴隶这个等级……奴隶不是人,只是人形的牲口,是主人的财产和宠物,不应该有独立的思维,不该有反抗的意识。奴隶应该做的便是遵从主人的吩咐做事,俯首帖耳,如果服侍得主人足够开心了,或许能有奇迹出现,获得自由身又甚至摇身一变自己也变为主人。 所以……这些女人是在为着自由甚至走得更远的机会,在努力奋斗着吧。 对她们来说,他不只是一个英伟俊美的男子,还是个可能令他们一步登天的契机,所以她们这样卖力吧。对于她们这样的暖床奴来说,自己身体恐怕就是唯一的本钱和机会,而且星夜靡如此年轻俊朗,还是一位这样有权力和地位的人……换句话说,根本就是一块诱人的大肥肉。 司徒槿可以简单地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女人们中的每一个人,肯定都希望有一天星夜靡会看上甚至爱上自己,从而一步登天,从暖床奴变作他的妻妾,也就是麻雀变凤凰,从奴隶变成主子。 然而,在帝王的后宫长大的司徒槿知道……这是白日做梦。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七章 皇子女奴 拥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尤其是那些女人垂手可得的男人……都不会懂得珍惜为何物。尤其是象他这样冷漠又残酷的男人,才不可能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更不可能爱上一个被他当作发泄品的暖床奴! 对他来说,她们每一个人都只代表了同样的两个字——“女人”,就好象每天吃的饭菜,口味虽然不同,但其实都可以归总做两个字——“食物”一样。对他而言,这是一种需要喂饱的需求,而女人这个东西,不过是他的另一种食物。 除此之外,她们便什么也不是。 星夜靡养着她们,其实跟蓄养牛羊没有区别,偶尔给她们中的谁一点甜头,不过跟给牛羊加草吃是想要更好吃的肉一样,只是想要她们更好更尽心地服侍他而已。 所以,梦做得越多,彼此斗得越厉害,不过是自己折腾自己,顺便娱乐了在旁边冷眼看着的他而已。事实上,她们所有人都毫无区别地是他的玩物,永远不可能翻身。 当然,她司徒槿虽然能看透这个事实,却并不能免俗。她也只是他的“食物”之一,或者说……他的玩物之一。她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不想要争宠,自然也不想要他的召幸。 不,还不只这样。 她的房间还被他分到离浴池最近的那一间。 长廊的花园出口便正对着他的寝宫,所以,住得越靠近那头,就越是他常去光顾的,换言之也就是他更喜欢一点的女人。至于她司徒槿,既然被安排到最尽头的这间房,明摆着就是一脚将她蹬进了“冷宫”,也就是默认她的地位是所有女奴里最低的。 她虽然此刻只是一届女奴,毕竟曾经是一位公主,他居然敢这样怠慢她,实在是叫她有点忍无可忍! 而且他还来真的……自从那天在浴池的一片春光无限,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当然,她司徒槿并不是因为独守空房,长夜漫漫所以变作了怨妇——可是她被星夜靡带回宫,一次临幸后便冷落的事实,也都被其他的女人们看在眼里,她因此遭到那些人暗暗嘲笑,这看起来实在是件丢脸的事情! 她开始以为是她彻底触怒了他,后来又觉得似乎是因为他回来之后,就不再缺少女人——总之,他变得对她没有兴趣,即使看到她,也是冷冷似乎没看到有人在那儿的样子。 但是,星夜靡这样的态度事实上却救了她。 刚来的那几天,她一到外面透气,便能感觉到周围射来很不友好的目光,那些跟她长得完全不一样的异族女人,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好像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般……叫她心里难受,而且令她有种心惊胆战的恐惧! 她以为第一天她们就会给她的午饭里下料……幸好那帮女人毕竟有点顾忌,什么也没有做。之后,她们很快发现了星夜靡对她的冷淡——那些美女们最初高涨的敌对她的情绪,便由此开始一日日地降温,直到如今,她们终于对她淡淡地冷嘲热讽,甚至视若无睹。 这个中原女人被他玩腻了……虽然带了回来,但是他已经不感兴趣了——她们估计都这么想着。 连司徒槿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她被他在路上捡到,尝过了鲜,而后又被他反复啃噬,如今大约已经是他不屑多看一眼的老木头了。不过,老木头就老木头吧,老木头少受折腾,她求之不得。她本来就不想要引人注目……在这样的地方,越是不起眼的人,存活的几率便越大。况且她又不象她们那样,想要靠着献媚他来得到地位…… 她只要逃走!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八章 皇子凝视 是的,她司徒槿只要能逃出这个鬼地方,找到回京城的办法,通知司徒楻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只要她能够回到王朝,恢复她的公主身份,她的这个仇就有望可以报了! 星夜靡居然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那么,只要灭了乌孙,又或者以什么其他方式弄得他身败名裂,死得痛苦至极,她就可以解气了! 是的……这就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这些天来,膨胀又膨胀的想法。 她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即使玉石俱焚,要她在此受尽折磨过尽非人的生活,她也一定要活着回到祈胤的皇都,回到司徒楻的身边,再来讨回她的公道! 不过……话是那么说,可——这里的守备真森严。 虽然这个宫殿看似很空,都没什么人,但是拿着宝剑皮鞭,被星夜靡训练得无情又忠于职守的卫士,在严密把守着各个出口。不要说她们这样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算是手拿武器的壮汉,估计也很难冲出去。 更何况,出了这座水殿,还有皇城的门,出了皇城的门,还有内城的门,就算最后连八卦城的城门都出了,外面是一片茫茫草原,她根本不知道要往何处去,才能回到中原。 这样下去,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得了家…… 司徒槿吃完手里的食物,叹口气,将手又伸到清澈的水中涮洗,亮闪闪的水花伴着她白色的素手,闪耀异常。 身旁的人突然一阵骚动,她感觉到身边的女奴们都在往一个方向看过去,空气中有种激动的味道在传递着。她知道那是什么,头也懒得抬,继续洗她的手,顺便,又将稍微沾了灰的小腿跟脚踝,也慢慢洗涤了下。 星夜靡身着蓝色披风,内罩白色丝薄罩衫,缓缓走进宫门。他的蓝眸俊脸衬上这身天蓝,更显得有种魅惑妖娆的感觉,可是那双鹰眸中透出的锐利锋芒,不怒而威,令人不敢起一丝亵玩之心。当然,这样的威严并不使他的容貌失去半点诱惑力,深刻的轮廓,性感的下唇,顺着阳光落下凹凸的鹰影,他是一位令人一见难忘的俊美男子。 他的身后跟了一位样貌隽秀的银发男子。男子的长发如直落的银河,一直垂到腰际,狭长的双目含着睿智,笔挺的鼻梁末端有轻微的勾状,唇薄而精明,面长而瘦削,修长的手指扶着肩上的披肩,一举一动都透出不同寻常的知性之味。 这一位,便是星夜靡的军师沙耶。 星夜靡进了宫门,湛蓝如天空的眸子便习惯性地四下打量,视线淡淡地掠过这些在花园中透着气晒着太阳的女人们。 都是一些充满着期待的无趣面孔,跟她们在床上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对着他的时候都竭尽所能地谄媚与讨好,背着他却互相之间不断撕咬暗斗……这些女奴的人数已经攒得有点太多,他养着也嫌烦了,等过段时间没那么多事时,得清理一下。 星眸游移,却突地闪亮了下,目光慢慢聚于一点,凝视。 雪般的肌肤,黑亮的长发,不点而朱的唇,瘦削却性感的肩胛骨,柔美的手脚线条……她却是唯一没有在看着他的女人,只静静地舀起一捧又一捧清亮的水,淋到她自己纤细的脚踝上,一只手慢慢地抚着,洗去那上面的尘土。 星夜靡不觉站定了,静静地欣赏这一幅美人戏水图,也不管花园中的其他女子们都顿时兴奋起来,作出更诱惑的姿势和眼神给他。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三十九章 皇子军师 她的脸色比初来时已好了很多……而且身上的伤痕已经逐渐地淡去,肌肤回复到与她初遇之时的那种洁白无暇。 说起来,之前她的状况很奇怪——他初捡到她的时候,直至在顶帐中捆着她的那几天,她都非常嗜睡,而且不好进食。他初时以为她是身躯纤小所以吃得也少,但是后来却发现她特别能挨饿,在顶帐耗了她整整五天,她才真正到临界状态。 她似乎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才会在那个洞窟中长时间沉睡不醒,而且不需进食也不会死亡。他弄醒了她之后,那个东西的效力仍有部分残留,所以她才会有一段日子处于那样奇怪的状态。 如今,她已经完全自那个药力中解脱出来,粉嫩的面上有漂亮的红晕,显得更加娇俏动人。 她那样慢慢地洗完脚,低垂的眼睫毛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便闪动着灵气十足的光,四下张望着,却仍不是看着他,也不是看着周围的女人…… 哦——她竟在观察着宫殿的各个角落。 星夜靡的唇角扬起一抹淡笑——这个小女人,肯定是又在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成功逃走的事了。 她真是毫不掩饰……连对他装作献媚都懒得,只顾着自己照顾好自己,思考逃走的办法。 不过,她既懂得照顾自己就好。他本来,就是想要她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恢复连日奔波与折腾带来的损耗。至于逃跑……他自然不会让她有如愿的一天。 他的唇角慢慢勾勒起更深的笑意。 让她清净了这些日子,她心里至少会对他心存感激吧? 她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应该很清楚——是因为他的恩典,她才没有马上变作其他女奴的公敌,被群起而攻之,所以才能够这样轻松度日。 「星夜靡大人?」 星夜靡身旁的军师沙耶,见星夜靡居然看得那么出神,静静地问了句。 进了宫门,这位高贵又高傲的皇子,居然就盯着花园中的景致站定了——今日,他们来这里,并不是来欣赏花园中的女奴们,而是有要事商量的。 星夜靡的父皇——昆莫大人的风寒不知何故表现得一日比一日重了,竟然变得卧床不起。他奔走月余,辛苦斡旋而来,与东南十八部落联盟的事情就这样被耽误了,甚至他更早之前远赴鲜卑打好的招呼,随着时日的耽误,眼看着要变作白费心机。 匈奴的大单于与底下部众意见不合,似有内乱之势…… 两个月以前,他在元老院提议,联合鲜卑以及东南十八部落联盟,分作两条战线,一起进攻,定能打破此时人心不齐的匈奴,占据北疆的大片牧场。他还主动请缨,愿远赴鲜卑,再到十八部联盟,充当说客。 从鲜卑回来,逗留在约尔特的期间,就真的收到匈奴中,新进涌现的新锐力量,起兵反对大单于的消息! 星夜靡的预见成真了。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时机! 此时紧急缔结了联盟,马上集结退伍出兵,会得到最大的好处。 但,竟然因为昆莫大人一场及时又奇怪的大病,他星夜靡被一次次地拒绝进见,这天大的机会眼看就要白白自手中溜走。 今日,星夜靡再一次要求见父皇不成之后,终于起了疑心,将沙耶唤到自己宫内,商量对策。 可——司徒槿却吸引了他的目光,令他一时只顾驻足欣赏,将这么大的事都忘到脑后。 「对不起,沙耶。」星夜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心神收敛回来,淡笑了下,往内宫走去。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章 皇子寻乐 此时,沙耶的目光却落到星夜靡方才凝视着的司徒槿身上—— 「那一位,就是传说中的,星夜靡大人带回来的中原女奴?」 听了这句话,星夜靡的蓝眸立时冷冷地扫了过来:「沙耶,你知道我其实不太喜欢挖人的眼睛出来。」 沙耶的眼睛闪了闪:「沙耶放肆了,请星夜靡大人恕罪。」 言毕,他低头恭敬地行了个礼。 沙耶的举止,颇有中原人的风度,礼数周全,风度翩翩,也令他在元老院议会上获得了「沙耶公子」的称号。星夜靡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便是这位才貌双全,对他又忠心耿耿的军师。沙耶的见解通常独特周到,是他在决策上非常倚重的一个人。 不过……女人的问题又不同。 如果沙耶看上了别的女人,他可能会笑着问他是不是中意,直接赏了他,自己也打发掉一个麻烦,但是司徒槿……他可还没打算要给任何人,即使是养养眼也不行。 在星夜靡身边呆过这些年份,沙耶自然看得出来,自己的主子对那个身形娇小的中原女子有特别的兴致,旁人自然不该多看也不该问关于她的事情。 他于是并不再望她一眼,垂下眼帘,跟着星夜靡进了内宫。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浴池在刚刚点上的油灯灯光之下,泛着飘渺的光,水面升起一股浓淡的雾气。夜晚这池子看起来跟白天不同,更有中梦幻之味,恐怕在里面洗澡,容易迷醉其中,不肯起来。 司徒槿终于给沐浴室内所有的油灯都灌上了油,点上了火,这也宣告了她一天劳苦工作的结束。她长吁了口气,活动活动疲劳的四肢,就准备回房休息。 此时,却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这脚步声她并不陌生,如无意外,会是那个人…… 她紧张地转眼去看——果然……来人是星夜靡。 他穿着一件惯常在宫内才穿的薄衫,慢慢地走出纱帐的遮掩,蓝色的星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刚刚劳动之后,面上鲜艳的颜色。 ——他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平时都是她打扫完了,回房好久之后,才能听到他沐浴的水声。 司徒槿心里奇怪,却只避开他的视线,埋着头匆匆往影壁另一边的出口走去,想要绕远了躲开他,回自己房间去。 星夜靡却伸了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托起那温香软语的小巧下巴,细细地端详。 他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今天在长廊之下远远一看,过后竟然有点念念不忘,眼前总浮现那粉嫩雪白的肌肤,几乎害他被沙耶笑话说没有集中精神。 这都要怪这只小妖精太撩人,光天化日之下捧什么水,洗什么脚踝?还要将袖子裙子挽起来,玉腿玉臂露出那么一大截,怕自己不够妖媚不成。 虽然他很欣赏她这样与生俱来善于挑逗的才能,但……他可没有允许她这样春光外露给别的男人看。 司徒槿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大跳! 他明明已经对她懒得多望一眼,完全漠视她的存在了的…… 可现在……他又怎么了?!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他碰过,身子早已渐渐失了对他的感觉,此时在他的怀中,虽然心也一样小鹿乱撞,却更有自小学来的羞耻感膨胀开来,填满了她的胸膛——她没有细想,蹙紧了柳眉,就把手中那块抹布往他脸上抹过去!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得逞,她被他一下逮住手腕,发力一拧,抹布已经随着她的一声闷哼脱了手。 他被她扫了雅兴,有点不悦,不理会她的痛,继续将她的手往极限里拧—— “再这样做,我就拧断它。”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一章 皇子血吻 司徒槿疼得额角都冒了冷汗,仍咬着牙不肯叫一声疼——星夜靡看得俊眉拧起,冷冷地哼了声,却非常知道如果再加一份力,她的手臂定然真的折了,并不敢再往狠里拧。 这个不知感恩戴德的女人……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他让她静静地休养一些时日,养好旧伤,也让她可以低调做人一段时间,不要初来乍到就变作他那群女奴的心头刺,她却得了便宜似的,竟敢对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却突然再擒住了她,霸道地攫住她的唇! 司徒槿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已觉得口中一阵肆虐的疯狂——她的心中一片寒凉的狂风扫过,下意识地奋力挣扎。 星夜靡本想要一点温香软玉,怀中的女人却给了他最激烈的反抗,令他顿时失了耐性和兴致,照准口中那一片柔软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的喉咙深处立时一声猛烈的哀鸣! 一阵剧痛撕破神经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中簌然膨胀,似乎有暗红色的蝴蝶在眼前陡然飞过,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疼得狠命地一划……他松开了她,唇中滴下她口中的血,而更多的血已经顺着她的嘴角滑下,连同她痛出的泪珠一起。 司徒槿往后摇晃着退了两步,捂着自己的嘴巴,眼中泪光浮动。 而星夜靡,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臂查看——那上面长长的一道划痕也淡淡地渗出了血丝。 她的瞳孔缩了缩,本以为他看到那道血痕会更生气,从而更疯狂地对她报复,全身早已警觉得犹如一只待扑的小兽。但……他再抬眼看她的时候,眼中却静默地没有一丝波澜。 又来了……他蹙眉想着——每次都变成这样……她何苦总是要逼他去伤害她,也莫名其妙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已经认了命跟他回来这里,就应该更像个样子点,让他高兴了,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算了,如今烦心的事已经太多,不想要再因为这个扰乱了情绪……否则他恐怕会一时失控将她怎么处置掉了也说不定。 下一刻,他的蓝眸已然从她的身上移开。他将随身的佩刀放到池子边缘,慢慢地走入水中,一如既往地开始慢慢捧水净身,再也不看她一眼。 司徒槿有点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也顾不上自己的血都已经滴到衣服上,上前捡起地上的抹布,三步并作两步就往门口撞去,却没想到一下撞在一个温香软语的怀抱里,将那个人撞得“唉呀”地娇嗔了声。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位辣味十足的妖艳女奴,她认得是住在长廊出口数起第二间的莎拉娜——也是她最不想要招惹的一个人。这个女奴在这里的时日相当长,手下巴结了好几个看起来很强壮很能打架的美女,她们的帮派是这里最凶狠的一个。如果成了她的眼中刺,“好日子”肯定会没完没了。 莎拉娜一看这撞出来的是司徒槿,眉头立时紧了紧,又看她一嘴的血,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怕沾到自己身上弄脏了,立时厌恶地往旁边闪开,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司徒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头就撞回自己的房间,懒得去理这位美女在怎么用一双恶狠狠的美目瞪着自己的背影。 她好容易汲着房中水渠的水擦干净了自己的嘴巴,舌头却显然被星夜靡咬破了一大块,连自己舔到都疼得要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骂着那个蓝眸野人,慢慢爬上自己的床。 可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听到几声水声,竟然就开始有女人的娇喘声,从旁边的沐浴室,一浪接着一浪传来。 她忍不住拧紧了眉毛,睁开眼睛——又、又来了! 睡在这种房间真是受罪……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二章 皇子同眠 星夜靡每晚沐浴,都吩咐不同的女人去帮他擦背,然后如果兴致来了,就可能即兴行乐一番。天晓得那些个女人怎么都那么极尽所能地对他使尽媚功,然后声音都放得那么鬼大! 她就算捂紧了毛毯,都能听到那些透过墙壁传来的声音……主要是那些女人们的呻吟声,高亢而兴奋,有时也能听到星夜靡的声音,低沉而雄壮,夹杂着樱糜的水声,高高低低,听得人春心浮动。 自从到了这里以后,就一直被这样的夜晚纠缠不放——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得疯掉了! 最过分的是,到了第二天,打扫那个浴池的是她司徒槿……也就是说,替他收拾残局的居然要是她! 每天清扫的时候,她耳旁就不断响起前一晚那些樱逸的声音,眼前就浮现出荒唐的场面来,恶心得她几乎要吐在里面!而他们居然还常常残留了一些衣物挂饰之类的东西,她迫不得已,又得捡起来,拿去给浣衣奴! 更甚,她每次一想到自己居然也跟那些女人一样,在那个浴池里面与他有过翻云覆雨之事,胃里就会突然一阵猛烈的翻涌……简直耻辱得想要一头撞墙死掉算了! 幸好星夜靡那之后就不再跑来勉强她做那档子事……否则她一定拼死拒绝他!她死也不要象那些女人那样,做他随手拿起来便可以用的泄欲工具…… 今夜,她莫名其妙被他狠狠咬了一口,现在嘴巴里疼得要死,本来就很难合眼,又被隔壁那些声音折磨着神经,简直气得要爆炸了! 司徒槿在床上翻来覆去,咬牙切齿。 好容易熬到那个女人再次高声尖叫了声,浴池那边突地静了,过了一阵子,再渐渐响起一些别样的笑声和娇吟……司徒槿知道,今夜折磨她神经的剧目总算告一段落了! 她松了一口气,身体才放松了。再静静躺了会儿,睡意终于慢慢袭来,她抱紧了毛毯,准备去会周公了。 朦胧中,却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爬上了她的床,手穿过毛毯下面搂住她的蜂腰……司徒槿突然惊醒了,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人,正欲高声呼救,那人的手却已经攀上了她的嘴巴,紧紧捂住! 她吓得心脏停顿,还没来得及挣扎,耳旁已经响起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 “我。” 什么……竟然是他! 她的心簌然乱跳起来,冷汗渗了一背——星夜靡?他不是在外面跟那个女人如鱼得水才刚刚欢愉过数场的吗……?怎么又……? 她不由暗暗咬紧了银牙! 万一、万一他居然真的是意犹未尽,又想在她身上继续发泄,她一定不会从他!她就算拼死了这口气,也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她的心提到了喉咙顶,一触即发! 可是,他见她安静下来,不再乱动后,就缓缓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他的另一只手臂在床的内侧放下了什么沉重的金属制造的东西,便也圈了过来……跟以前在野外露营时一样,拥紧了她,静静地躺着,再不动了。 他的气息呼到她的头顶,均匀而舒缓,慢慢地……终于令司徒槿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 奇怪…… 他只是想要这样抱着而已吗? 他的身体滚热滚热,好像一个天然的火炉,她不觉,开始有一点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暖气—— 这个让人搞不懂的家伙……难道嫌走回自己的寝宫太远了……? 懒鬼——! 可是,他的身上好暖和…… 算了……只要他不是想要那个,就懒得跟他闹了……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三章 皇子警觉 本来就很不习惯这里硬邦邦的床褥,夜晚又比中原寒凉许多,这水殿就更是一种潮湿的味道,令人睡到半夜便开始瑟瑟发抖……来这里之后,她没有睡过一夜好觉。可是今夜,有他的手臂做枕头,他的身体做暖炉,似乎……长夜不会再如此难熬了。 ——那个莎拉娜呢?自己爬回房间去了么? 司徒槿在半睡半醒之间,突地想到这些旁角的事情,忍不住轻笑了下。 皇宫之中,侍寝的女子虽多,能让皇帝觉得想要留在身边睡到天明的却是不多。她安泰公主虽然外面的世界见得不多,这方面却是耳濡目染,历久经年,早就无师自通了,又怎么会不明白,星夜靡现在这样,是想要对她示好? 他是觉得刚才咬她的一口太狠,心存愧疚,还是心疼她了? 更甚……他也许只是更单纯地,眷恋那种抱着她睡觉的感觉了呢……? 司徒槿默默地想着,偷笑。 无论哪一个,都足以令她心底的小小虚荣心,得到满足了。 这种温柔的拥眠为她带来的愉悦感,胜过云雨之事千倍百倍……因为,她从小就接触着……她很懂,很懂象他这样身居高位,心比天高的男人,思考事情的方式——再冷酷、再高傲的男人,或许会为了泄欲随便去抱一个无关女人的身体,却不可能想要拥着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沉睡。 尤其是……传说,星夜靡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跟任何女人一觉睡到天亮。所有他的暖床奴,都是他自己走过来做完例行公事,他自己起身离开。 她直到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她司徒槿居然是他第一个抱着睡着过的女人。 以前她尚且可以,将他的行为多做其他解释……例如,他刚刚捡到她的那些天,他们都在野外露宿,也许他认为她靠自己无法熬过慢慢长夜,为了保她一条小命,才那样抱紧她,施舍给她他的体温。后来,因为共居一个顶帐,他别无选择,因为地上只有一块毛皮…… 可如今他这样寻了来,就只能理解为他是自己喜欢抱着她了。 怎么说呢…… 这说明,在他的心中,她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的。就算是那些天来他抱习惯了她的身体也好,就算是他觉得她跟他别的女人触感不同也好,比起那些让他泄欲完就被扔到一旁的女人们,至少至少,她有他心甘情愿地圈手过来,愿意暖着她的身子直到天明。 虽然口中仍留着被他狠狠咬伤的伤痕,司徒槿仍觉得此刻在他的怀中,有种被轻轻哄着的满足感。 星夜靡已经呼吸均匀,手臂也放松了。 四周漆黑一片,听着他的呼吸声,她却不知为何,清醒得跟刚睡醒了一样。 她无聊地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倦意,却突然好奇他方才放在床头那个沉甸甸的金属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从他怀中抽了点身,伸手往床的内侧摸索过去。 凉凉的质感,凹凸不平的感觉,弯弯的形状…… 咦? 司徒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这形状……怎么像是把刀? 突然,拥着她的身体动了动,原本圈着她身子的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别碰,睡你的觉。” 他在她耳旁,冷冷地警告,攥紧了她的手,收在她的腰间——他的手滚烫而且有力,捏疼了她的手,不让她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四章 皇子整人 司徒槿虽然听话地不再乱动,心却立时如击鼓般快速跳了起来…… 她没有感觉错的话,刚才她摸到的那是一把刀……是他的佩刀! 这个人……竟然如此防备着—— 她以为他睡着了,原来他比她还要清醒! 而且他竟然将他的佩刀就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那就是随时都能醒来而且拔刀的意思。如果她竟敢真的去抽那把刀,下一刻,她定然会发现他已经比她更快地抢到刀,刀刃已架在她的脖子之上,又或者甚至已经割断了她的咽喉。 是的,她想起来了,他的刀从未离身过,以前在顶帐的时候,他也是将刀放在毛皮下面压着,即使他去沐浴,也会将刀带到浴池边上…… 她小看他了……象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轻易在人身旁真正沉睡,他永远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清醒,保持警觉! 他确实是来她这里寻求什么温存的东西的……可是他并未忘记自己是谁,她是什么人,他冷静地驾驭着形势,他既要他想要的东西,又不容许失控的情况出现…… 她当然没有那么傻,自取灭亡…… ——她安泰公主审时度势,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这根本不是杀他的好时机,只有笨女人才会认为这竟是一个机会。现在,乖乖照他的吩咐,安静地入睡,才是给他最多安全感,也对她自己最好的行为。更何况,她才不想要这么简单地杀了他,然后自己陪葬。她更贪心,要让他落到更惨的田地,也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如果给他看到她的慌乱……他会更有戒心,因为她会看起来象是本来心中有鬼,被他抓了个正着——所以,她需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主意打定,司徒槿虽然心底发虚,却狠狠勒令自己慢慢地放松身子,甚至有点胆大包天地将冰凉的脚丫,塞进星夜靡的腿间取暖——她不信他竟然连这点点小小的宠溺都不给她,毕竟今夜是他跑来要对她倾洒他的温柔。 果然,他稍动了下,似乎被这冰凉刺激得深呼吸了下,接下来却夹紧了她的小脚,给她温暖。 司徒槿虽然仍对那把放在身旁的杀人武器深有顾虑,仍不禁有点被哄到的感觉,吃吃地在黑暗中笑了…… 算了,随他的便。 他不会就此杀了她,而是想要与她同眠至天亮,这一点是确定的。 心宽了,睡意自然袭来,眼皮打架的感觉立时占据了脑海,她悠悠地舒了口气,慢慢坠入梦中。 是她连日来的闷气稍解了些也好,是她在这冰冷的夜里得到了一点点意外的暖意也好……总之到这座水殿以来,司徒槿有了第一夜安稳的睡眠……她甚至做起了美梦,梦见自己正在皇宫的水池边,躺在舒服的贵妃椅上,临着月色酣睡,身旁还有知了给扇着檀香扇,香风缕缕。 “我还要绿豆糕……” 她不觉梦呓起来,叫身旁的人突地睁了眼睛。 他起先有点被刺激到的警觉,等揣摩清她话中的意思后,哑然地笑了阵,转而轻轻吻她头顶的发,手指穿过她的三千青丝,又再紧紧地圈住她那柔软纤细的腰……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这日子没法过了…… 司徒槿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熊猫眼。 那个人渣……疯了…… 他做的都什么鬼事啊! 那天晚上,星夜靡在她的地方过夜的事情,一夜之间就传遍整个水殿了! 本来,他的习惯应该是,挑个女奴的房间做完该做的事,就回自己寝宫去睡觉的,可……那个晚上,他在浴池临幸完别的女人之后,竟跑来她司徒槿的房间,那个人还是她觉得最不能惹的莎拉娜!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五章 皇子禁嗣 真是过分的男人。 在别的女人处发泄够了,也不管人家怎么精疲力尽地刚刚伺候完他,他就揽了衣服径直往她的房间来,甚至并不避讳那个女人看到他推开她的门,居然还吩咐了服侍他起床的女奴,第二天清晨直接到她的房间来…… 她已经……被他弄得没有脾气了。 他根本就是在整她嘛——亲手将她摆上砧板面,然后看她如何被这堆嫉妒得快要疯掉的女人们整治! 而且,他显然如愿了。 不只是莎拉娜,甚至其他的女人,一个一个都开始嫉恨她了……她就算再笨蛋,也发现其他人看着她的目光,一夜之间变做明显的痛恨了! 她本来是很想要远离是非的……初入这个门,最重要的就是要乖巧做人,低调胜过一切……她也的确做到了,他不理她的一段日子,她不知过得多轻松,可现在……她已经变作没有任何退路了。 她又不可能将他一脚蹬下床……除非她真的想要找死,违逆这个最讨厌别人违逆他意思的冷酷男人。所以,她唯一的选择,也就只有面对那些个女人帮派们的挑衅与暗算了。 ……反正也躲不过了,斗就斗吧!她安泰公主也不是吃素的——跟金碧辉那种人精都能斗上这么个大半年,她怎么会在这些女人们面前心虚?虽然她现在是势单力薄了点……她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这些天来,被人绊倒,被人撞到,被人莫名其妙地拿东西砸到,又有人给她的食物做手脚……她虽然本来就擅长此道,此时步步为营,能防的都被她巧妙地防到了,可是还是免不了吃亏。幸好这些女奴们几乎都是一无所有的人,花招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样,不像她安泰公主以前那样,什么工具都有,整起人来可谓无所不能,无孔不入。 她一直在细细观察,是谁对她针对最多,要寻到合适的人报复,才好杀一儆百。 这一天,她打扫浴池到一半,吃饭时间到了,她便照例扔了东西,出来吃饭。可才刚走没几步,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脚突然绊倒,狠狠地摔在地上。绊倒她的人若无其事地露出道歉的神色,其实在嘴巴里骂她贱人,大摇大摆地走开。 司徒槿一直装作不懂乌孙语,所以只能装作对别人刻薄的话语无动于衷,这件事可累坏了她!这个绊倒她的女人说的话明明真的很难听,气得她想要扑上去扇那她一堆巴掌,却也只能装作没听懂,露出“不要紧,只是意外”的神色,还要胡乱笑一笑,慢慢爬起来。 这个女人正是莎拉娜手下一个最最跋扈的打手级人物,不只是对她司徒槿这样,其他没有依附上势力的女奴,都一样被她每天打打踢踢,有事没事都会被她找茬。因为她是莎拉娜授意这样做的人,大家都怕她身后的老板,竟都是敢怒不敢言。 司徒槿心中暗嗔——就是这个人了! 别人不敢惹你,我司徒槿就非要让你出一次臭,让你知道被人整的滋味! 不过,这事以后再慢慢想……她顾不上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摔出伤口来,赶紧冲到领饭的人跟前,拿到自己那份羊肉,就坐到一旁小心地展开来,一点一点地翻着…… 讨厌……被还真被她翻出了东西来——黑黑的一只死蟑螂!气得她把那包东西一下就扔到旁边。 那些女人给送饭的好处了!所以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总是成功给她的饭菜下到好料。最近越来越过分,她已经赶早了跑过来拿饭了,却总还是没有她们的动作快! 这两天她基本上都没吃到东西……她们莫非想要这样活活饿死她么!她打扫澡堂偏偏还真是个力气活儿……再这么饿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司徒槿正在那里闷闷地低声诅咒那个给自己饭里下料的女人,不觉身旁一个散发着西域薰香的身形闪过,令她收敛了心神,抬头看去。 那是昨晚被星夜靡临幸过的娜希——她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这在西域是很少见的,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星夜靡似乎比较中意她,她的房间也是比较靠近出口处的。 这个飘渺的女子默默地走到分饭的那个人跟前,就先接到一碗熬好的中药。她看到那碗药,明显地缩了缩,眼神鹰暗地接过来,仰起脖子喝了下去……擦了擦嘴角,这才摇晃着领了自己那份肉离开。 她今天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司徒槿看着那个飘摇的倩影进了长廊,暗暗叹口气。 虽然不关她的事,但她还是会可怜这些女人——娜希刚刚喝下去的那碗药,是下胎的药,这种药即使远在中原她长大的皇宫里,也是一样地在用着。 这个药是在男人抱过女人之后,为了不让女人留下自己的子嗣,而做的保险工作之一。虽然只是一碗无味无臭的黑色液体,但是喝下去之后腹中会有如猛蛇在咬,落红几日才能缓得过来。每夜陪侍的女子,第二天必然要被递过一碗这样的药,喝了,才能有饭吃。 据说,如果自己不肯喝,便要被对着嘴巴灌下去,而这事若被星夜靡知道了,他会狠狠地惩罚这个人,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而且永远不再碰这个危险度太高的女人。暖床便是暖床,他并不要这些暖床奴做他生儿育女的工具,所以不允许她们怀孕。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六章 皇子沐浴 所以,这些个女人其实很凄惨,所有的一切都为他而去,但是他不会施舍一点点多余的幻想,绝不给自己添一点麻烦,也不管那碗伤身的药,会怎样在漫长的陪侍岁月中,彻底毁掉一个女人生育孩子的能力,亦或甚至……整个身体。 即使如此,她们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往他这个能毁掉一切的冷酷火焰飞来,只因为在这与世隔绝的水殿之中,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希望…… 司徒槿想得叹了口气,抬头去看头顶耀眼的阳光。 她从来没有喝过这碗药……在那个叫做“故园”的部落里,甚至刚到这里的那一天,星夜靡统共不知与她交欢过几回,却一直没有吩咐人给她准备那碗药。她不知道他这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不过既然没让她喝那种伤身的药,她也乐得自在。 她长吁一口气,干脆躺倒在地上,闭眼享受阳光之美—— 星夜靡不想要孩子……做到这份上,这件事肯定全城皆知。他不娶妻,也不要孩子……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而且他居然还是一位皇子,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也难以理解。 司徒槿相信,不止她会这么想,很多人都会抱持相同的想法——星夜靡这样的做法,是有悖帝王之路的。 皇帝立太子的时候,肯定都希望下一个皇帝能多子多孙,好壮大皇室的力量,所以其实多子便是一种筹码。星夜靡本来就长得与一般乌孙人不同,还这样故意地孑然一身,就算此刻是个尊贵的皇子,能顺利当上乌孙王的可能性恐怕不大。除非…… 除非,他居然能够强到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就能自拥为王。 司徒槿想得柳眉微微蹙起—— 那个人,是不想要王位吗?他这样一副异族般的外貌,的确有可能为了自保不要成为其他王子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故意这样表明自己的姿态。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星夜靡这个人,根本就不屑于讨好众人,来达到坐上王位的目的。 他这样年轻就得到“靡”字的封号,一定是立过显赫的战功,这样看来,他并非低调之人。后一种可能性虽然看似荒唐,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她不够了解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身处的形势如何,所以无法下定论。 司徒槿叹口气,坐起来,看自己那包已经不可能再吃的午饭。 比起思考星夜靡的事情,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报复今天把她绊倒的那个女人才是正途!讨厌的是……这里不比祈胤的皇宫,她想要的工具一样都没有,没有工具去整人,谈何容易! 她吁口气,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水声…… 司徒槿“唰”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窜了起来。 现在就是机会了! 从刚刚星夜靡推门吩咐的声音听来,真是足够凑巧……今天他是要那个女人服侍他洗澡! 那个中午时分将她绊倒的女人…… 嘿嘿——司徒槿的唇边浮起一丝奸笑,飞速地到屋门旁边,抓了满满一把碱盐,拿裙子兜了。 她知道但凡被他唤过的女子,都赶紧脱了外衣裙衫,将多余的发簪之类的东西去掉,才好过去服侍,因他平时根本懒得替人宽衣解带,若见她们穿得太繁琐,他就失却兴致。 然而这短短的时间差,便是她的机会了! 她轻轻地开门出去,可以听得到纱帐之内,星夜靡洗浴的声音,面上红了红,却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影壁之前,将那些碱盐准确又均匀地撒到两边的入口前。地面本来就是稍微湿润,再被她到路旁的水道舀了些水洒了,碱盐已经融化其中,变作滑溜溜的一层,面上却再看不出来什么。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七章 皇子儆猴 司徒槿忍不住笑得开心,手脚麻利地缩回自己房中,就这么隔着房门,听着远处一声推门的声响,便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夹杂在流水的声音之中。西域女子不比中原的淑女,走起路来没有那么轻巧,所以司徒槿只这么贴着门,已经将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得那个人走的急切又开心,却到了影壁跟前,突然超级响亮的尖叫一声!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伴随着帐帘被撕破的尖锐裂响,然后就是星夜靡突然自水中起身的声音。 司徒槿伏在门上,听着外面那女人惊叫着要爬起来,却屡次再次摔倒,又忙不迭地对星夜靡连声谢罪,想象着她一身湿透肮脏,却害怕又心慌的狼狈样子,赶紧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嚣张地笑出声来。 她也不管外面接下来怎样的一片混乱—— 也许是外面的卫士听到这样慌乱的叫声,以为这里出了刺客于是赶了过来,也许是别的房间的女人被这声音惊得开门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也许那个摔倒在地的女人终于爬了起来,却因为扰了星夜靡沐浴的兴致,被他狠狠地教训…… 总之她拍拍手,跳上床,完全不受外面鸡飞狗跳般骚动的影响,搂着毯子睡香了。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第二天,司徒槿刚爬起来走出门外,便看见外面一堆女人指指点点,都聚在长廊靠花园那头的出口处。她好奇地凑上前一看,心中立时寒了一片,睁大眼睛呆住了! 昨晚被她整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在影壁前摔了一跤,将帐帘撕破的女人……被一根粗绳绑在花园中心那根装饰用的石柱上面!她早已没有了昨日将司徒槿绊倒时的嚣张,身上一片鞭痕,血肉模糊,脑袋耸拉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暂时昏死过去,还是已经气绝身亡。 这简直……就不是一般的残忍! 不要那个女人算得上非常细皮嫩肉,就算是个硬朗的男人,被这样一顿皮鞭,恐怕命都已经没了一半,他竟这样恨得下心叫人将她打完之后,再绑到这里被太阳暴晒,而且看着架势,不可能会给她一碗饭吃,一口水喝,分明就是要把一个鲜活的人生生地弄死。 周围的女子议论纷纷,都在说这名“冒失女奴”的事情。她们绘声绘色,说昨夜她如何在沐浴间前捣乱,将星夜靡相当喜欢的玉蚕丝编织的帐帘撕得粉碎不说,嘴巴还不干净,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结果被他叫人吊起打够了皮鞭,扔在这里示众等等。 据说,以前被这样收拾过的女奴,都是这样被困在这根石柱上一天,过后都就此消失在水殿之中,自有别人来将她们用过的东西一一收拾走,至于星夜靡是怎样处理掉的,没有人知道。 旁边的人身上,均是幸灾乐祸之颜,自然也人人自危,透出一种莫名的恐慌,她们都在庆幸竞争者少了一名,也都暗暗担心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司徒槿慢慢地转身,脚下有些蹒跚,慢慢地走回淋浴间这头。 只余一边的帐帘随风飘动,阳光自已经镂空的那一半投射进来,落在她昨夜涂过碱盐的地面上。地上显然已经被人拿水冲过,此时走上去已经不再腻滑,然而她一踏上那几块石板就开始头皮发麻。 以前……但凡她恶作剧,都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哪个人吃错东西了拉个肚子,哪个人被吓到了到处乱跑一阵……也就是这样闹一闹而已。没有想到,在星夜靡这里这样一捉弄人,就能把人整到无法翻身的程度!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八章 皇子疏密 司徒槿跟往常一样,在浴池里刷着池壁,却刷着刷着,手抖得连刷子都抓不稳,一下子跪倒在池底,双手环胸,哆嗦个不停。 是她害了那个人…… 她本来无心害她到这样的程度的……可是这事轮到星夜靡跟前,便成了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过。因为那个女人绊倒了她一次,所以她想要她也摔一跤而已,却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都是……她司徒槿的错! 她想得心惊肉跳,不由得紧紧地捂住胸口,却仍止不住心底狂跳的感觉,冷汗湿了背脊,却仍无法从池底站起身来。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那个倒霉的女人被人那样绑在石柱上整整一天,午饭时间和晚饭时间司徒槿都看到她,但是她只是那样一副垂着头不动弹的样子,姿势都没有换过一下,令司徒槿不禁觉得她其实已经死了,不敢靠近了看。其他的女人似乎也都有此默契,没有人靠近过那根石柱。 今天似乎大家都失却了整人的心情,她的午饭和晚饭,都无人做过手脚,好容易吃了一天的饱饭。 然而,却是食之无味…… 那一天,各种八卦聊天源源不断,叫司徒槿听了个够本。极度受宠的女人一夜之间变作落魄奴隶,从此销声匿迹……这类事情在水殿里早已不是骇世新闻。 但……令她听得汗颜的是——不管是谁整得别人变作这样,星夜靡从来都是将背后真凶揪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惩办的! 因为这样严重的后果,这座女人泛滥成灾的水殿里,才意外地鲜见人陷害人的恶性事件。某人如果看某人不顺眼,也许会天天做这样那样的小动作来修理对方,却从来不敢动什么大的坏脑筋。 司徒槿听了这些,直心凉透顶! 虽然是无心插柳,但她居然成为他这座水殿中第一个使了坏,却幸免于难的人…… 星夜靡这么聪明又仔细的人,昨夜不可能没发现地面被人做过手脚……她是唯一拥有碱盐的人,又住得这么靠近沐浴间,他进去到那个女奴走过来的那段时间如此的短,她根本是唯一一个能被想到的,可能作案的犯人…… 所以,他其实是故意不追究她司徒槿。而且,他将那个女人打到这样一个程度,也许就是故意要给她司徒槿看的——所谓的杀鸡儆猴,他虽是做给全水殿的女奴看,却对她有别样的暗示。 她知道——她不可能跑到星夜靡跟前自首,妄想着能帮这个女人求情……他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更何况,这是他立的规矩,他用来管制水殿这一帮女人的办法。如果她真跑去多嘴,只会枉费他之前暗暗饶她一命的好意,将自己送到皮鞭下做那个女人的陪葬罢了! 坐在夕阳如火的天空之下,吃着无味的晚饭,司徒槿只觉得自己后背的衣裳早已湿透,尽是凉薄的汗水,心中除了这件事情,就再装不下其他…… 她仿佛看到星夜靡就站在她的对面,冷冷的蓝色眼睛盯着她看,告诉她,其实他知道那是她耍的把戏,却仍然放她一马,要她领了这个情,然后自己小心一点! 晚上,听到他一如既往,沉入水中沐浴的声音,她不禁在床上揪紧了心! 星夜靡…… 你为什么不追究我?你一再对我有这样的宽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为什么……其他的女人只是让你稍微不悦,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可我对你不是一次两次抵死般的违逆,你都放过我了?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四十九章 皇子会客 女人的娇喘声传来……星夜靡昨夜为帐帘撕毁的事情扫了兴致,今晚却似乎毫不在意外面的石柱上还绑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身体,将他的欲望释放得淋漓尽致。 司徒槿在被窝之中,听到隔壁传来逐渐变作尖叫的声音,不由得发抖着想,今夜在他身下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会就此被他弄死在那里了! 她一夜无眠,第二天如坠入云雾之中般,一切都显得迷蒙模糊。 那个被绑了一天的女人,已经不在石柱之上,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所有人都看得到有人过来清空了她的房间,将东西都收拾走了。 据说,她被人从柱子上解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于是直接被扔到城外喂野兽去了。 司徒槿在吃饭时间听到这样的传闻,面上的血色褪尽。她顿时变得没有食欲,也不管今天这些饭究竟有没有被人做过手脚,检查也不检查就扔到一边,独自坐在那儿发呆。 从此,那个女人睡过的房门便一直虚掩着,而司徒槿特别害怕走过那扇空门。每次路过都似乎有一阵寒风会刮过心头,令她禁不住加快脚步,眼睛也不敢往那边瞄。她总觉得那里面突然就会走出来一个狰狞的女鬼,流着血朝她走过来,向她索命! 至于如水般冰凉的夜晚,则变得更加漫长,她无法入睡,无法安眠…… ——————————/book/20626/ 藩王的爱奴—糖糖宝贝————————— 白玉石板铺就的地面,大气浑然的圆柱规律地阵列在房中,这里是星夜靡与人议事的地方。除了他自己的宝座,便是两旁一溜的石椅,铺上舒服的羊毛坐垫,椅背上挂着织工惊喜的毡子。周围,刚刚点上的油灯摇晃的火光,既暖又凉的感觉。 此刻,客席上只坐了一个人,银发如瀑布般铺洒至腰际,零落地散在身前,衬得纤瘦深刻的轮廓更加刚正有力,自有一种耀眼的清丽之感,油然而生。他并没有星夜靡那么俊朗如玉的容貌,但眉眼之间一股睿智之气显露无遗——他,是一名抱持着过人的智慧,且头脑冷静的男子。 他便是星夜靡最常的座上客,也是星夜靡最信任的军师——沙耶。 此时,他静静地坐在客席的首席,身旁放一碗油茶,却并不在意,只将一双淡棕色的眸子,盯紧了在宝座上沉思的星夜靡。 星夜靡依旧是在自己宫中才穿着的便服,薄凉的罩衫泛着淡淡的苍穹色彩,不带一丝花纹与矫饰,却正好映衬出他不羁的气质。衣襟敞开着,露出内里肌肉坚实的胸膛。 他的确是一名貌美的男子,面如冠玉,五官如篆刻出来的一般,如此冷硬完美的线条,衬上一双绝世无双的淡色蓝眸,令人一见难忘。但,那出尘冷冽的气质,却如冰雪般冻住周围的空气,眼神犀利如剑,刺痛人的眼睛。 此刻,这双满载着魅惑的鹰眸,慢慢自深思中醒了过来,现出锐利的光彩—— “竟然……变成这样的形势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性感的磁性,听来十分悦耳,却带着一股威严。 沙耶听了这句话,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祈胤王朝十万大军,已经在轩辕珏的统领之下,出了关外,奔赴单于庭参战。” 自沙耶口中再次确认了情况后,星夜靡再次剑眉深锁,修长的手指抚过疲累的眉心,浅浅地叹一口气。 “既如此,就不可能再有第三者介入了。”他终于,以一种含着遗憾却又不甘的语调,缓慢地说。 沙耶沉默地点头,算是同意。 空气中凝着一种沉重的味道,沉闷而且冷冽,飘散着隐约的火药气息,却又掺入了夜花那柔和的暗香,纠结的感觉逐渐渗入人的肌肤与呼吸。 章节目录 皇子篇 第五十章 皇子生疑 阅 读 该 文 请 到 百度 搜 索 “起点小说网 藩王的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