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池中隆 第一章 当爱蒙住眼睛 黑夜垂头丧气跟着其他中层走出会议室,国贸中心直营店开业一周来,销售远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有些供应商竟然零销售,与对面的竞争对手国贸中心东郊分店的第一次交锋,以全线溃败告终。作为负责公司业务的货品部部长黑夜,刚被董事长张霞骂得灰头土脸,他心里难免滋生郁闷:本来在东郊分店干得好好的,却跳槽到这自寻烦恼! 他不禁埋怨嫂子琴梦,都因为她跟张霞是闺密,逼着他置道义于不顾,背叛原来的老板冀漂,身后落得一片骂声不算,在这还要看张霞的颜色。过来是得到了升职,但原来的同事朝阳在那边也得到了同样的职位,自己如果不走的话,还没准*呐?再一想也不能全怪嫂子,谁让自己钟情一起跳槽过来的星云!只能强咽下这口窝囊气了。 看见清秀白皙的星云楚楚动人地走在前面,他的心里一阵波澜惊人,紧走几步跟上去,刚与星云并肩便放慢脚步,尽量与她保持一样的节奏,星云睇了他一眼没吭声,他的闷骚劲哪能挡得住,马上就上来了,嘿嘿一笑搭讪道:“星部长,刚才老板让咱们多沟通,你看哪些地方还需要我配合?得尽快把销售搞上去,免得下次又挨骂。” 星云并不领情:“还不都因为你招的那些供应商,要么没实力上的垃圾货,要么档次太高不适应市场,就没几家适销对路的,下面的营业员意见可大啦!吵着说拿不上提成,工资还没有东郊分店多,都要辞职去那边呐,你就看着办,最好尽快调整到位,别连累我跟你挨骂。”黑夜陪着笑脸慌忙点头,心里那叫一个堵,但只能受着。 人家星云现在有男朋友,据说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面的条件不错,跟星云貌似中学同学。黑夜跟星云同是东郊分店的第一批员工,黑夜在军训时,就看上了穿着迷彩服都遮不住匀称身姿的星云,他急不可待地把以前的女朋友踹了,女朋友为此还来单位闹过几次,搞得他在同事面前很没面子。 黑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女朋友摆平,便全力以赴开始追求星云,在一个下班后的雪夜,他尾随跟自己回家不是一个方向的星云,公交车上有别的同事,只好远远地窥视着,听见星云跟同事的谈笑声,他心里紧张得一直乱跳,惟恐有人洞悉他的秘密,更害怕一会对星云的表白被她拒绝,一时间十五桶打水七上八下。 终于捱到下车,眼见着星云跟别的同事挥手再见,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逐渐缩小距离,不过心也快跳到嗓子眼了,看见马上就到星云家的小区,他狠了狠心紧走几步,哪想雪大路滑,在毫无反应下,他一个趔趄扑倒在星云的脚后跟,吓得星云惊叫一声,跳着脚躲开,借着路灯半天才认出他:“怎么是你啊?把人吓一跳。” 黑夜郁闷坏了,难以启齿的话还没说呐,自己却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出了个大糗,好在夜不观色,掩饰了他的关公脸,他用跟摔倒一样的速度爬起来,对雪地爆了句粗口,然后蹭到星云跟前嗫嚅道:“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星云具有陈楚生似的淡定:“有什么话不能在单位说?非要在这大晚上的。”有的女孩的沉稳能把男孩逼疯。 黑夜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瞬间瘪了下去,要说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星云的嘴角疑似带着笑意:“你要不说我就走啦?”黑夜慌忙伸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表情极度尴尬:“我想、跟你交、朋友。”暮色虽可以掩盖一切,但星云的脸颊还是升起了晚霞,那时候他们还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朝华年龄,即便天性再淡定,也难免会脸热心跳。 让星云怎样回答呐?到底她是个有心计的女孩,貌似答非所问实际意味深长:“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我得回家了,要不然我妈该着急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她的话到底是啥意思呐?以黑夜青涩的EQ是无法明了的,但自信心却被彻底打到脚底下,虽然几年来仍然在心中憧憬她,但仅是在外围献殷勤,不敢再近身表白。 其实他后来慢慢琢磨明白了一点,当时的好多女孩都在心仪公司的男经理,其中就有现在东郊分店的副总夏风,包括那时的副总、如今也反水到这边当老总的李伟,当时他都结婚了,还有女孩巴巴地往上贴呐!他明白了这一点,便卯足劲努力工作,可惜等他升为货品部买手的时候,人家星云也被提拔为卖场部的区域经理,自己还是跟她平级。 最要命的是星云已谈了男朋友,一个斯斯文文的小白脸,没事老来单位接星云下班,星云还主动给他们介绍,把他堵得几天吃不下饭,心想罢罢罢,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他这次听说星云要跟着张霞跳槽到直营店,暗想刚好眼不见心不烦,就此剪断无望的千丝网,虽然心里老大不舍。 偏偏有一天星云悄悄问他:“你去不去直营店?”他心里本来还在犹豫,毕竟冀总跟他哥黑方是朋友,跟他嫂子琴梦是中学校友,对他一直比较关照,要不是他嫂子碍于跟张霞亲如姊妹的关系,硬逼着他过去,他压根就不会动这种念头,现在一听星云邀请他一起过去,心里马上就要解开的千千情结,立刻又噼里啪啦地全结上了。 被爱蒙上了眼睛的男孩跟女孩一样,全都会大义凛然不顾一切,当他给一贯随和的上司夏风递交辞职报告时,夏风的震惊和鄙夷让他万分羞愧,唯一聊以自慰的理由,是认为在为爱付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革命者都有这样的追求,他一个草根就不要太自责了,但他就没想一下人家后面说的什么含义,和平时期道义就是信仰啊! 冀漂对黑夜的反水不是不计较,但却无暇顾及。去年的经济危机导致商场销售急速下滑,资金链几乎被打断,个人感情也异常纠结,巨大的压力让他急需宣泄,很自然干了男人都会干的事,何况他的“花王”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个一夜情的女孩,竟然是道上的朋友猛哥的小三。 虽然他跟猛哥有不下十年的关系,但以猛哥黑社会大鳄的身份,这粒沙子在眼睛里是揉不得的,否则在手下兄弟们面前都抬不起头,已经多次派人找冀漂寻仇,搞得他心中惶恐。加之前一阵在他最难的时候,张霞和李伟在对面另起炉灶,如同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得知消息时几乎昏厥,所以像黑夜这种关系的反水,就相对能接受一点。 黑夜讪不搭地跟着星云走进办公室,刚一抬头便看见星云的男朋友白天,星云一脸喜悦:“你怎么来啦?”黑夜心里堵得差点扭身走人,白天斯文地一笑:“我刚去给对面送DM刊,刚好快到中午,过来请你吃饭呀!”神态语气能把人娘翻,黑夜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白天过来握住他的手:“咱们一起去好不好?黑部长。”黑夜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天是靓点广告公司的策划,他的大老板嘉洛是冀漂关系最好的发小,这次直营店开业的同时,东郊分店的二期也刚好开业,嘉洛带着妻子彬雪和几个属下,全天候在冀漂店里帮忙,整个广告宣传都是他公司包的,并且全部免费。嘉洛知道白天的女朋友跳槽到直营店,为了保守营销策划的机密,整个活动没有让他参加。 今天分店急需用于社区宣传的DM刊,嘉洛公司的人手扯不开,便临时让白天送一次货。白天和司机将几捆DM刊提到楼上策划部,刚进去还没等开口问谁接收,便看见一个五官精致小巧玲珑的女孩,一下惊得尴尬地愣在那。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上大学时的恋人柯巧,现在是国贸中心东郊分店策划部主管。 柯巧也同时看到了白天,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眼前模糊一片。曾经拥有的温馨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他毫无征兆地扔下的那句“我们不适合”,也再一次刺痛她软弱无助的心。她是那一种随和乖巧的女孩,没有当面哭闹,更不会纠缠,看着他消失在他们经常相依的荷塘尽头,她无觉泪水何时滑落,等到寒风吹起,才感到脸颊上的一片冰凉。 课堂上校园里,再没有他们相依的身影,更不会有不时的会心一笑,她远远地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依然温文尔雅,在任何时候都彰显着他的才华,她在无望中期待着希望,心虽痛但却无法放下。时光在灰色中走到了毕业,同学们都在为走向社会而兴奋,也在为各奔前程而相互惜别,只有她在角落里恬静地黯然着。 她无力地收拾着行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着她,让她慢一点再慢一点。想起以前放假,都是白天帮她整理行李,然后紧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火车上,那曾经的温柔,依然还留在掌心中,她用另一只手去触摸,却是自己手上的冰凉,她不禁凄然泪下,伏在行囊上放声大哭,离开他后压抑的痛和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退掉了火车票,决定留在白天生长的城市,守望没有承诺的约定。她能跟他站在一片蓝天下,走过一样的街道,呼吸他曾呼吸过的空气,便知足心安了,能暂时得到些许慰籍,熬过眼前这个坎。她接下来是不停点的求职,但各单位的招聘早就结束,她的专业又技术含量不高,在这个内地城市得不到重视,随便找个人都能将就着干。 加之她的二本文凭也不够硬棒,工作的希望一下变得非常渺茫。她离校后寄住在一个同学的租住房里,人家早就找好了工作,还跟男朋友同居着,她住到那多有不便,就算她的同学没有意见,人家男朋友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了,有时候柯巧跟他打招呼,人家都装作没听见,更让她慌乱的是,她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柯巧没有回老家工作,她的父母非常生气,她推说这边找到了更好的工作,现在虽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保证,但她哪敢向父母开口。就在箱子里只剩下一包方便面的时候,她在街头邂逅了钱薇,钱薇是她的老乡和中学同学,看见人家一身较潮的打扮,以及愉悦的神情,心中不免黯然失落,自己上了一整大学,还不如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的。 事情倒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钱薇实际上是个小姐,就在黑夜他哥黑方开的阿波罗夜总会坐台。钱薇久履繁杂社会,一眼便看出柯巧的窘境,她倒没有什么坏心,作为同学又帮不上别的忙,只能拉她去当小姐。柯巧一听必然大惊失色,那是个什么样的职业啊!肮脏无耻卑贱,跟自己熟知的生活相去甚远,那是一个避之唯恐不及的陌生世界。 钱薇是真心想帮她,不同的人生观对这个行业有不同的理解,即便老话也有笑贫不笑娼之说。在她一阵苦口婆心,又解释了平台高台之分之后,柯巧的心松动了。她现在已经沦落到这一步,吃住都马上没有着落,还顾及什么面子。在她的理解中,做平台就相当于过去的歌妓,卖艺不卖身,陪着客人唱唱歌喝喝酒,靠卖笑挣钱。 客人们来自各行各业五湖四海,性格各异长短不同,有些客人事先说坐平台,但中途也有变卦的,尤其看见一起来的朋友都去分包了,哪里还按奈得住,柯巧当然不可能答应,宁可今天挣不上一分钱,也不会挣这种肮脏钱。她自然会被客人退出来,好在妈咪姬婕对她还不错,并没有过多地指责她。 她经常一个人在小姐房,等到别的小姐回来喜笑颜开地把小费装到包里,有的还又去接待吃快餐的客人,她的心里不是不羡慕,但傻丫头最后不是为了坚守自己的清白,竟然是为了要将自己的身体忠于抛弃她的白天。这样的痴心女孩有男人亦有,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罢了,男人很多是保持心的忠诚,不要去指责他们,不要对他和她们妄加评判。 那天她又被一个客人骂出来,出了门正小声嘟囔“我都说了我只坐平台”,刚巧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冀漂。冀漂是个从来不坐高台的客人,正没找到合适的小姐,一听她说只坐平台,马上便让她跟着自己,然后给她的妈咪姬婕打电话,让派人来收牌子。姬婕立刻亲自过来,非常郑重地把她介绍给冀漂,看样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 姬婕是冀漂走夜店叫的第一个小姐,那时候他仅是国贸中心的一个柜长,是他的厂家麒麟裤业的齐总请客到梦圆夜总会唱歌,他当时正跟现在的妻子沈晴热恋着,还是个黄花小处男,那阵子姬婕正是不到十八岁的花季,是梦圆夜总会当红的台柱子,按那时候小姐的范,一般的客人她还不屑坐的。 第二章 千万别趟浑水 梦圆夜总会的老板猛哥是黑社会出身,当初靠收保护费起家,用第一桶金开的这家店,后来靠市政拆迁发家暂且不提,那时候生意还没做大,全靠一帮朋友拉生意,冀漂就是他通过现在刚跳槽到直营店当老总的李伟认识的,他跟李伟是发小,曾带手下帮冀漂报复过仇人。冀漂虽然没在江湖,但懂知恩图报,凭一己之力拉同事和供应商给猛哥捧场。 猛哥见冀漂又带着厂家来消费,心中不禁欢喜,连忙叫当时的妈咪包姐把姬婕叫来,让她陪冀漂,姬婕知道但凡老板钦点,必定是比较重要的客人,但没想到是一个俊朗又略带羞赧的大男孩,心情不免一阵轻松,平常那帮子老皮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即便不动她,一看见他们臃肿的脸肥腻的手,都忍不住快要吐了。 尽管他们是客人和小姐的关系,却因着朝华的年龄,难免相互倾慕对方。但那时冀漂还没有流连夜店的习惯和资本,真正跟姬婕建立友谊,是在他跟前妻橙姝分居以后。大多数时候是跟赵钧他们三剑客来,偶尔也一个人来,开一个小包间,安静地听姬婕唱歌,姬婕的歌唱得很好,还擅长唱粤语歌,在那时候的内地小姐里是不多见的。 冀漂当时正处在事业低谷,提携他的上司被排挤免职,橙姝因此轻看他,让他在无比落寞中,更加怀念以前的恋人沈晴,但他对沈晴的巨大伤害,让他没有脸面去见人家,哪怕仅仅是说一声抱歉。姬婕填补了他的些许空虚,姬婕是相对矜持的小姐,他们始终保持着干净的关系,拉过手,跳舞的时候也相依过,但这些应该不算什么。 姬婕后来年龄大了,已经不适合再做小姐,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从良,便想当妈咪,但要脱离梦圆这个场子,原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小姐出身。冀漂知道后全力以赴,跟猛哥这边打过招呼,然后把她介绍到现在的阿波罗。姬婕知道冀漂的喜好,介绍柯巧的时候,还专门说她只坐平台,而且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冀漂对小姐自称大学生这种事,一向都不以为然,因为听得实在太多了,但顶多就是三本肄业,哪有正经八百的大学生!他也是闲得无事,便随口问了柯巧几句,没承想她上的那所大学就在他家附近,他小时候常在里面摸爬滚打,柯巧说起学校里面的沟沟坎坎倒一点不差,冀漂见她所言非虚,就问起她所学的专业。 一问还是学市场营销的,刚好跟冀漂的行业对口,不禁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冀漂有一个让人不太好评判的习惯,总以呵护天下女孩为己任,也因此招惹了不少是是非非和感情纠葛,但貌似他还没有收手之意,一次酒后他让柯巧去东郊分店上班,都没想他让一个小姐去公司,朋友们会如何嘲笑他,如果让老婆沈晴知道了怎么办? 酒醒之后难免后悔,但人家柯巧可当大事呐!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心的客人,不嫌弃她是小姐,给她介绍工作。高台的钱她可以不挣,但重见天日的机会她不能放过。她见冀漂再来的时候不再提起,心里纠结了好一会,但为了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冀漂,冀漂见实在推不过,便让她转天到公司办手续。 其实冀漂让柯巧到公司,也是经过了大脑的。他通过几次观察,柯巧的性格非常乖巧随和,她不仅能陪好自己的客人,还会主动给大家倒酒点烟,别的小姐指使她点歌,她也会欣然帮忙,从来脸上都带着恬静的微笑,而且她天生对酒精不过敏酒量超群,她的这些特质非常适合从事商业工作,会逐渐培养出非常好的人脉。 沈晴是策划部部长,当时已经怀孕,生过孩子后自然几年不能上班。开业以来营销策划这一块一直仰仗沈晴,从来没让冀漂操过心,也就没有培养提携底下的员工,当时正值扩建的二期开业之际,公司也确实需要人手,把柯巧招来也在情理之中。柯巧也算赶上了好机会,二期开业的营销策划,倾尽了大家的集体智慧。 整个策划以沈晴为中心,她曾经在本市率先引进‘一百当作N百花’的促销方案,经过元旦春节的成功运作,将冀漂去年因为经济危机的亏损全部弥补回来,这一次她采用多重叠加促销,由从事商业十余年、从营业员干到经理、被国贸中心竖为典范的冀漂全盘掌控,外加嘉洛靓点广告公司的鼎力支持,把新开张硬件强于他们的直营店打得全线溃败。 柯巧非常珍惜这次工作机会,倾尽全力做好每件工作,每天都加班到关门,回家还要做功课,加之在这次庞大的促销活动中得到了强化锻炼,很快便将书本上的知识融会贯通到实践当中,业务水平得到了迅速提升,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真的得之不易。她仿佛又回到了充满朝气的大学时代,生活中遍布着阳光,心情像自由飞翔的小鸟般愉悦。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今天竟然能在办公室邂逅日思夜想的白天。他们同时都惊愕地愣在那,司机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把DM刊放在地上出去了。突然的相遇,让柯巧悲喜交加,她努力噙着眼中的泪不让它滴落下来。白天看见曾被自己抛弃的女孩,禁不住心中愧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还好吗?什么时候来这上班的?”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柯巧的心里犹如撞兔,嗓子紧得发不出声。像白天这种阴柔现在很流行,男人虽然觉得他有点娘,但许多女孩却很喜欢。这是一个彰显个性的年代,老话叫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谁也别嘲笑谁,自己感觉挺酷,没准在别人眼里是傻B。柯巧悄然深吸了口气,恬静地对白天微微一笑:“我还好,刚上班一个月,你呐?” 白天尽量保持低调:“胡混呐!毕业后就到了靓点广告公司。”柯巧哦了一声:“那你在嘉总的公司,怎么没见你来帮忙?嘉总和嫂子一直都在这。”白天的心里一阵突突,那是因为嘉总知道他女朋友星云跳槽到对面,有意让他回避的。他对这件事有点纠结,一方面为女友跳槽后升职高兴,另一方面又怕因此让嘉总不高兴影响自己的发展。 他的心里还担心柯巧知道他的女朋友是星云,按照她说的来这上班的时间,那时候星云还没走,但愿她们没有过多接触,要不然自己就太尴尬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依然微笑:“我当时正在做别的文案,所以就没过来,今天是被老板临时抓差。”柯桥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你快坐,看我,连杯水都没给你倒。” 柯巧慌乱地去拿纸杯,一反平常的有条不紊,被爱蒙住眼睛的女孩啊!白天还急着去看对面的星云,连忙摆手制止:“不客气,我还要回公司赶活,得走了。”柯巧心里发急,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样拿着纸杯,痴痴地看着白天走了,电话都忘了留,还好知道他在嘉总的公司,毕业后一直空落落的心,总算得到些许慰籍。 正在她愣神的工夫,冀总从门口匆匆走过。这几天沈晴因为检查出来怀了龙凤胎,一直在家休息,白云送来的DM刊,她要请示冀总怎么发,但等她回过神赶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冀总的影子。她想只好一会问嘉总了,嘉总自从开业以来一直统管广告宣传,他应该知道下一步的工作。因为促销活动有变动,她将DM刊逐捆打开校对,看有没有错误。 柯巧的余光看见冀总又从门口走过,连忙赶了出去,在后面叫了一声冀总:“加印的DM刊到了,你看是不是还按原来的渠道发?”冀总回头有片刻的茫然,但马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往后面的办公室走去。柯巧感觉怪怪的,觉得冀总的表情不同以往的和蔼可亲,神态也显古典,古典这个词是一下从脑海里跳出来的,反正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冀漂刚才在办公室浏览开业以来的销售,心情不禁大爽,要知道公司现在的成绩真的来之不易。去年席卷全球的次贷危机虽对中国影响不大,但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最起码让老百姓有了居安思危的意识,首先是房地产有价无量,这帮拿国家钱洗劫老百姓钱的大佬,总算也栽了回跟头,都成这样还赖着国家的钱不还,宁可不卖都不给老百姓降价。 这里面必然有写手不知道的复杂原因,牵扯到整个经济的平衡或崩盘,像这种明知盈利的行业,国家应尽快收回,最起码zhan有其中的百分之八十,这样才可以让房价回落到老百姓可以承受的范围。类似的概念他在岗前培训就听老师说过,国贸中心这种大型零售国企,其最重要的一个职责就是要平抑物价,让顾客不受欺骗,有衡量商品价值的标尺。 随着经济危机向纵深发展,零售业大面积滑坡,持续将近一年的亏损,几乎把冀漂的资金链打断,那阵子他几近崩溃,前妻橙姝硬拖着不离婚,沈晴又怀有身孕,幸亏离开他十几年的前女友卓妍突然回来了,在资金上给了他很大支持,跟橙姝也把婚离了,在春节将沈晴娶进了门。 第三章 如护犊的猛虎 销售随着双节成功的营销策划大幅回升,冀漂终于把一切理顺,但对面却突然开了个商厦,最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原来的副总张霞,竟带着几个他苦心培养出来的管理人员反水,其中还包括他一直当哥一样敬重的副总李伟,另一个打击接踵而至,张霞在开业前几天突然将招牌换成国贸中心直营店,这摆明了是在告知顾客,直营店比东郊分店更正宗。 他们同是国贸中心的加盟店,其实都是自己投资的私人企业,但对外是要拿国贸中心的牌子吸引顾客的。冀漂的公司还有国贸中心总裁钱总的干股,钱总之所以还能让张霞门对门再开一家店,那是因为张霞是他的情人。张霞原本是钱总指派到冀漂这的,平常的飞扬跋扈冀漂都能忍,但这次的与他为敌还是难以接受。 毕竟张霞曾经是他学生时代的恋人,他倒不是嫉妒钱总,而是没想到张霞会要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好在平时一直比较低调的货品部部长夏风勇于担当,还有一帮忠于自己的属下,以及国贸中心的朋友们帮衬,让他化险为夷,不仅二期开业销售再创新高,还给了张霞新开张的直营店迎头痛击。 冀漂深深地舒了口气,刚点燃一根烟,沈晴突然惊慌失措地打来电话:“刚才有人猛敲家里的门,出去看的时候又没见人,却在门上泼了油漆。”冀漂惊得蹦了起来:“你报警了没有?千万把门锁好别出来。”沈晴的声音听起来仍很紧张:“已经报过了,小区的保安也来了,爸妈都很担心。”冀漂一听忙不迭地往家里赶。 冀漂开着车苦思冥想,把可能干这事的人过了一遍,最有可能的当然是猛哥。冀漂在去年销售最差的时候,一系列的烦心事让他借酒浇愁,一次酒后跟发小沙漠开的酒吧里的领舞妍晴发生了一夜情,没承想妍晴竟是偷偷离开猛哥的情人,他跟猛哥建立的十年友谊就此完结,猛哥已多次派人骚扰他和东郊分店。 再一个记恨冀漂的人是何鲸,这小子在冀漂还是国贸中心服装商场营业员的时候,就已经是业务员,是属于令人羡慕的办公室管理人员,可惜他不走正道染上了毒瘾,最可憎的是他把他妻子玫丹也带上了道,玫丹在把单位熟识的同事的钱借遍以后,不得已沦为以卖养吸的小姐,后来在冀漂的帮助下,才当了阿波罗夜总会的妈咪。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虚荣中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想起初见她的时候,她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让冀漂都不敢正视。在国贸岗前培训的第一天,她邂逅了她哥的同学李伟,很快开始追求这个从小就呵护她的大哥哥。等到上班以后,她被何鲸业务员的身份所吸引,不久便见异思迁。 冀漂当时跟她在一个柜台,虽然极尽全力阻止,但哪还能拦得住?女孩都想嫁一个有本事的老公,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一定要擦亮眼睛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玫丹偏偏遇到了何鲸这个害货,一生的命运从此改变。冀漂有一次在阿波罗跟赵钧他们三剑客唱歌,就是柯巧问他哪天可以上班的那天,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巧碰到何鲸纠缠玫丹要钱。 他第一次在这看到玫丹当小姐就放话,见到何鲸就把他腿打断,刚好狭路相逢,他哪肯放过,上去一顿海扁,把何鲸打得哥长哥短满地乱滚求饶,最后还是玫丹拉住冀漂才让他跑了。这小子本来也认识猛哥,便跟猛哥合起来对付冀漂。那天二期开业冀漂请客,大家见冀漂喝多了,有人提出让他把车放到这送他一家回去。 已经升为副总的夏风连忙上前接道:“我送冀总回家,你们都赶紧回去休息吧。”那天卓妍也在,她这次回来是跟老公文卓结婚旅行的,卓妍跟沈晴道别,还亲了一下伏在沈晴肩上睡着的冀漂和前妻橙姝的女儿橙橙,似无意地看了冀漂一眼,冀漂也在看她,目光一触便马上惊悸地分开,月亮看见他们的无奈躲进云端,繁星眨着眼发出无声的叹息。 大家挥手告别纷纷上车,夏风跑到公司配给他的车上拿来一个塑胶警棍,递给坐在旁边的冀漂,冀漂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几天被猛哥恐吓得够呛,确实得要提防一点。他见那辆车上还有员工,便问夏风道:“他们咋还不走?”夏风将车发动起来:“他们跟着咱们,一会我坐那辆车回家。”冀漂噢了一声:“你最近把车练得怎么样啦?” 夏风想起上次送冀漂和妍晴去酒店,停车的时候还把后保险杠撞了,忍不住嘿嘿一笑:“以前没车开水平不行,最近天天摸车还可以了,我这人属于头脑简单手脚发达的那种,对凡是动手的活适应得比较快,应该没啥问题。”夏风今天见到冀漂十几年前的女友卓妍,觉得妍晴跟卓妍长得太像了,只是年龄上有一些差异。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冀漂不胜酒力眼皮打架,但因为老婆沈晴和女儿橙橙在车上,他还是不放心夏风的车技,硬撑着观察路况。这时候有一辆车超过他们,猛地停在了前面,冀漂急喊一声“快刹车”,夏风应声急忙把车收住,轮胎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冀漂刚想骂前面的司机,后面又上来一辆车急停在他们左侧,紧跟着从车上跳下来一群人。 冀漂的头还木着,夏风已经打开车门,只见他一撩后衣襟,一道寒光闪过,抽出一对一尺多长的砍刀,冲下车厉声咆哮道:“不想活的都过来。”说着空劈几刀,发出森人的铮鸣声,沈晴的惊呼让冀漂清醒过来,这又是猛哥派人来收拾他,只有这一种可能。女儿也大声哭喊起来,稚嫩的声音让他撕心裂肺,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冀漂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别碰我的家人!否则神魔不认一概诛之。他拿起塑胶警棍,腾地跳下车,对沈晴大喊“锁车门”。这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夏风的砍刀跟对方的铁棍碰撞出的火星,他怒火中烧,顾不上从车前绕过去,直接跳上车前盖,如护犊的猛虎一跃而下,朝那帮子猛扑过去,手里的塑胶警棍风一样狂舞。 人的潜能是可以激发的,写手自以为这便是气功,冀漂一心要保护妻子女儿,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暴怒产生的气场,让他身上挨了几棍都浑然不觉,他手里的塑胶警棍已经接连击中几人,发出噗噗的闷响,有人应声倒了下去,他的余光看见又有人冲进战团,竟然是公司的保安,原来夏风为了安全起见,专门安排保安坐在后面的车上。 形式顷刻间发生逆转,那帮子思想准备不足,本以为冀漂拖家带口,不用动手他都会吓瘫的,哪想到这边早有准备,加之冀漂拼死反抗,还有勇猛无敌的夏风,那帮子从气势上已经怯场了,也不知道谁先带头跑的,立马成鸟兽散状,转眼间就跑不见影了。冀漂喊住想要追赶的保安,赶紧回到车里看沈晴和橙橙。 沈晴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地紧搂着橙橙,橙橙已经被吓得哭不出声,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冀漂揪心地把她们揽进怀里:“对不起,没事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们。”有保安跑过来叫冀漂,原来夏风把躲在前面那辆车里没跑掉的何鲸揪了出来,等冀漂走到他面前时,他浑身上下已经被塑胶警棍结结实实地敲过了一遍。 在车灯的照射下,他的嘴角流着血水,眼中露出惊悚哀求的目光,夏风给冀漂使了个眼色,故意咬牙切齿道:“我去把他的脚筋挑了。”说着作势一扬手里的刀,何鲸直接一声哀嚎,忙不迭地往车底下爬,保安上前抓住他的脚脖子,硬把他拖了出来,他对着夏风拱手作揖声泪俱下:“兄弟啊,看在当年咱们是一个商场的,你就饶了我吧?” 夏风厉声断喝:“谁是你的兄弟?你这种人要是还讲兄弟情义,就不会干今天的勾当。”何鲸又乞求冀漂:“冀总,我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我老婆跟你曾在一个柜台的份上,饶了我这条贱命吧?”他不提玫丹还罢,冀漂一想起玫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被他害得当小姐做鸡头,一股怒火便窜上头顶,猛然抡起了脚。 何鲸啊了一声慌忙用手抱头,冀漂见状硬生生把脚收了回来,不想再跟这种人渣计较。夏风用刀背拍着何鲸的肩膀,厉声喝问道:“刚才那帮子是不是猛哥的手下?”何鲸畏缩着不敢回答,夏风猛挥一刀,劈在他头顶的后保险杠上,何鲸惊恐得连声答是,并辩称他并不想来,是猛哥硬逼着他来带路认人的。 夏风沉声道:“你回去给猛哥传个话,我独狼虽然不在道上混了,但还有一帮敢于舍命的兄弟,以他现在的身家,看值不值跟我搏命?”何鲸点头如捣蒜,知道自己终于逃过一难,冀漂将一沓钱撇给他:“去看伤,要么直接去买大烟,早点去另一个世界快活。”他一骨碌爬起来抱头鼠窜。 第四章 惊悚恍然若梦 夏风挥刀将他们来不及开走的汽车的车窗敲碎,然后将刀插到车座上,刀柄上刻着的独狼异常醒目,像猛兽在自己的领地里留下气味一样,彰显着震慑敌对方的雄霸之气。夏风招呼保安赶紧上车,冀漂忧心地低声问:“刚才那帮子不会有事吧?”夏风明白他的意思:“不会的,刚才我都是用刀背砍的,骨折免不了,没大事,没看他们还能自己跑。” 一贯行事低调的夏风,是个金不换的回头浪子,当年曾经以道上兄弟尊称的独狼绰号,冲锋在械斗的前沿,现在感恩冀漂的多年提携,重现当年的江湖味气,以一己之勇全力保护冀漂,让冀漂深受感动,正所谓危难时刻见真情,有人在他困难之时退避三舍,更有甚者落井下石,夏风却不顾个人安危不计个人利益,彰显重情讲义的男儿本色。 如果还有人嫉恨冀漂,那就勉强把张霞算上,但要干出这种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冀漂在跟张霞谈的时候,是脚踩两只船,但萍静可是冀漂的初恋,那时候在南方她舅家读书,相互之间只有书信往来,也从来没把恋人的关系挑明,冀漂就曾经写信问过她:“人家都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说是不是?” 萍静的回答直接让他笑着吐血:“他们说的没错啊!我就是你的女性朋友。”多了一个字意思全变。即便算萍静出于矜持不肯承认,他们就是情侣关系,冀漂是个令人唾弃的花王,但冀漂也仅拉过张霞的手,连吻她的冲动都克制住了,最后还是张霞知到实情主动跟冀漂分手,仅这点事不至于怀恨在心到现在吧? 再者这次她的直营店开业销售不好,但也是公平竞争的结果啊!冀漂没出任何阴招。更何况还是她背叛冀漂的公司,釜底抽薪另起炉灶,应该她觉得亏欠才对。他们之间能有多大的仇?竟然要毁了冀漂的事业,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这次已伤害到冀漂的家人,他不得不考虑全面一点,绝不敢再有任何疏漏。 冀漂赶到家门口的时候,管片的民警刚好往外走,他顾不上安慰惊慌的家人,把警察一直送到楼下,他认识派出所的所长,跟人家套了一下交情,出警的警察还算给面子,领着他去看小区的监控录像,几个画面能看到三个着深色衣服的家伙,一个货在楼底下把风,另外两个上到楼上,先将油漆泼到大门上,使劲砸门之后迅速跑向电梯。 冀漂不认识这三个,这也是必然的,片警临上警车的时候表情淡然:“这种事肯定是熟人干的,你仔细想一下,有什么情况给我们打电话。监控上的人看不清楚,这件事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后果,我们不太可能逐一排查。”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但爱莫能助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冀漂完全能够理解这件事不值得调查。 冀漂忙不迭给人家道谢,回到家时家政公司的人正在清洗门上的油漆,他垂着头走进去,沈晴连忙给他递上拖鞋,女儿橙橙看到他马上跑过来,跟前妻橙姝的神情一样,水汪汪的眸子里充满恐惧,扁着嘴不敢向前靠,他内疚地将女儿抱起来,一方面是心痛女儿,另一方面是要阻挡父母责怪的目光。 他走到客厅里,不用看已听到母亲的哭泣声,父亲严峻的目光他压根都不敢面对。他把脸尽量躲在橙橙后面,女儿虽然眼泪吧擦,但却童言无忌道:“爸爸,刚才有坏人给咱家抹脏东西,你去打他们。”冀漂马上揪心地把女儿搂紧,吻着她娇嫩的脸蛋:“爸爸一会就去打他们,橙橙不用害怕,爸爸绝对会把你保护好的。” 母亲的抽泣声更大了,冀漂内疚得无地自容,父亲沉稳的声音响起来:“你赶紧收拾东西,都到我和你妈那去,乱七八糟的事你自己处理。”他忙站起来回头看沈晴,沈晴对他眨了下眼睛,马上回屋收拾东西,他去给清洗油漆的工人付工钱,人家说还没有干完,他告诉人家他们要出去,这样就行了。 没想到人家工人特别认真,让他们只管走,把门锁上一样可以干。他连忙道谢,让人家先把工钱拿上,然后把出工单签了。沈晴只拿了自己的一个手袋,其它的全是冀漂女儿橙橙的衣服和玩具,他刚想去接父亲手里的行李,父亲沉声呵斥道:“你赶紧去帮小晴拎东西,别让她累着了,你不用操心我。” 一家人下到地下停车场,沈晴习惯性地要坐到冀漂旁边,冀漂的父亲让她坐到后面去,自己坐到了副驾驶,老爷子是怕儿媳妇坐到前面不安全,紧急刹车时会伤到她和胎儿。冀漂将车开上马路,尽量平稳地低速行驶,父母是最反对他开快车的。冀漂的心里也知道厉害,车上坐的全是至亲,注意力必定高度集中。 车徐徐拐上三环的高架,由于有过被跟踪拦截的经历,他本能地通过后视镜向后观望,后面的车鱼贯而行,看不出有什么反常。因为刚才泼油漆的事,家人还没有从惊悸中缓过劲来,除了橙橙偶尔指着路边的景色问几句,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冀漂的心里羞愧万分,因为自己的一夜荒唐,害得全家人担惊受怕,简直龌龊得没脸见人。 他扫了一眼左侧视镜,正当他准备收回目光时,几个车位后的一辆银灰色三菱3。0升新帕杰罗,突然拐进超车道,疾速朝前驶来,冀漂本身就在正常行驶道上,但出于谨慎,还是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2 部分阅读 驶道上,但出于谨慎,还是往外面让了一下,然而帕杰罗的提速之快令冀漂没有想到,就在他往右侧一让的当口,只听砰的一声,车身微微一晃,帕杰罗已经擦着他的左侧车身冲到了前面。 家人一片惊呼,沈晴喊了一句“倒车镜”,冀漂正在尽力稳住方向盘,慌忙搭眼一看,左侧视镜已经被撞掉了。帕杰罗在前面已经减慢速度,并且左右晃动,有要逼停他的企图,他警觉地看向后视镜,后面同时有几辆车变道超车,这是想跟上次一样,要对他前后夹击。一辆跟他一样的黑色雅阁冲在最前面,他本想变道超过帕杰罗,但已经为时已晚。 后面的雅阁已经快速赶上与他并行,冀漂暗叫不好,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上次有夏风和公司保安保护,才躲过了一劫,今天车上全是自己的至爱亲人,却只有自己一个壮劳力,看来只有拼死一搏,否则无论家人受到何种伤害,他都没脸活在这个世上。那辆雅阁车并没有逼迫冀漂,又一加速超了过去,令人没有想到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雅阁疯了一般接连撞向帕杰罗,一阵闷响之后,它们同时停了下来。冀漂有短暂的惊愕,但马上回过神来,帕杰罗已被雅阁撞到路边,冀漂顾不上多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提速绕过它们,就在他经过雅阁的一霎那,从车里跳下来一个人,直接冲向前面的帕杰罗。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冀漂的大脑中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因为从车上下来的人跟冀漂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都一般无二。极度震惊的不止冀漂一个人,从家人发出的异样惊呼声就能听出来,当橙橙扭头向后看那个人,惊讶地喊了一声“爸爸?”,冀漂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个人跟自己长得一样,还穿一样的衣服,开的也是一样的车,简直是自己的翻版! 他顾不上去担心自己的山寨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家人尽快脱离危险!他脚下给油在车丛中闪展腾挪,将车技发挥到极致,父亲紧抓车窗上面的把手,没有像往常那样呵斥他把车开得太快,车上寂静一片,只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以及刺耳的胎噪声,冀漂为了防止被人跟踪,下了三环以后,专门在市内繁华街道转了几圈。 冀漂在确定没人跟踪后,将车开回父母家。冀漂的父母都是研级高工,近年国家的知识分子政策好,父母住的是单位盖的四室两厅的房,房价还不到市面商品房的一半,沈晴怀孕后,母亲早就让他们回来住,以便照顾沈晴,但沈晴不想过早劳累老人,没想到今天却因为冀漂惹下的仇家上门搬回来,负罪感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回家不敢到客厅跟大家照面,赶紧钻进厨房准备晚饭,沈晴俏没声进来给他帮忙。父亲很快跟了过来,站在门口一脸冷峻:“小晴,你进屋里休息去,让他一个人在这弄。”沈晴不敢反驳,偷偷看了冀漂一眼低头出去。父亲走进来关上门,吓得他心里怦怦直跳,如同芒刺在背,他从小就害怕寡言少语的父亲,只敢跟母亲耍赖顶嘴。 上学那阵他早恋打架,不好好学习,父亲失望得都不太搭理他,全凭母亲在中间调和,后来他跟卓妍谈恋爱,卓妍的父亲当时是电线电缆厂的厂长,看不上没有正式工作的他,千方百计拆散他们,后来举家回南方老家下海经商,现在家族资产已经过亿,让他和卓妍人各天涯十几年。 第五章 简直匪夷所思 正因为卓妍父母的决绝,让冀漂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没有事业根本无法在这个现实的社会立足!后来国贸中心集资招工,他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付出了别人数倍的努力和心机,从一名普通营业员干到经理,连年被评为公司的先进,他还是当时最年轻的中层管理干部,因为他为人一贯豪爽大气,到现在在员工中还享有极高的声誉。 父亲在冀漂出生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喜悦,父亲在家中是长子,冀漂便是长孙,冀漂的爷爷封建思想很严重,一心期盼这个长孙将来能光宗耀祖,父亲也是老派人物,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希望通过几代人的努力,彻底改变家族的贫困面貌。父亲原指望冀漂能子承父业,像冀漂的姐姐那样,上大学、读研,然后有一份稳定像样的工作。 哪承想冀漂从小性格倔强,极具反叛精神,冀漂的父母都非常正直自律,身教不存在一点问题,言教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他就是对学习不上心。看来社会对一个人的影响,亦或是基因变异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直到他在国贸小有成就,父亲的愁容才渐渐舒展开,跟他的关系也慢慢缓和。 父亲是开明理性的,明白行行出状元的道理,只要儿子能把心思用到正道上就知足了。在冀漂要跟以前的上司合股开东郊分店时,父亲毫不犹豫地把积攒了一辈子的钱交给他,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父亲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家永远是他的后盾,血浓于水是亘古及今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亲情是至高无上最为珍贵的! 冀漂的父辈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特别深,受长辈的影响,他也非常珍视亲情,自己的姐姐不用说,跟平辈的堂、表兄弟姐妹也感情深厚,今天自己给家人带来这么大的伤害,面对父亲肯定心中惶恐。父亲严肃地看着他语重心长:“你现在已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人,我们一大把年龄无所谓,如果小晴和橙橙受到伤害你可咋办啊?” 冀漂愧疚得汗都下来了,头低得下巴已经抵到前胸上,父亲的声音更加严厉:“别说小晴的父母和我们,你跟自己都交代不过去,你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她们是你的责任和义务,现在却因为你给她们带来危险,你于心何安?”冀漂心里一阵揪痛,脸涨得通红,额角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父亲见他这样,心里也怜惜,语气缓和了一些:“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想说你,道理你都懂,但今天这事确实太危险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要是欠人家的钱,我们想办法给你借,你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大不了以后挣了再还嘛!绝对不能因为这影响到家人的安全,再说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 冀漂小声解释道:“我没欠别人钱,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的。”父亲叹了口气:“现在的社会非常复杂,咱们这种人家根本就惹不起事,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你现在不是没结婚一个人,要考虑妻子和女儿,凡事都要理智不能冲动。尤其要端正自己的行为,不要再干那些没名堂的事,你在这方面是有教训的。” 父亲很清楚冀漂在感情上缺乏定力,当年他跟沈晴谈恋爱的时候,双方父母都非常满意,眼看着婚期已近,他却把橙姝整怀孕了,别说他跟沈晴没法交代,就连他的父母都没脸去见沈晴的父母,把人家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女儿扔到了半道上,搁谁家父母不都得心痛得去掉半条命?没承想沈晴竟对冀漂痴心无悔,硬是等他到现在。 今年过春节,冀漂总算把沈晴娶进门,父母的心才稍安了一点,但又觉得对不起橙姝,橙姝出生在有钱人家,免不了会有点浮躁,花钱也有点大手大脚,但这些算不上大的过错,而且孙女橙橙都这么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孩子也不能没有母亲啊!冀漂的父母虽然纠结,但儿大不由爷,何况感情的事更不便插手。 父亲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已经分毫不差地点在了他的软肋上,真应了那句话,知子莫如父,连这事都能洞悉得如此准确,惊得冀漂汗流浃背,连大气都不敢出。女儿橙橙突然推开门进来,一脸疑惑地看冀漂,清脆地叫了一声爸爸:“那个叔叔怎么跟你长得一样?我都分不出来了。”一句话让冀漂无言以对。 父亲的表情现出了痛苦,这让冀漂想起沈晴在医院检查出怀了龙凤胎,他问沈晴家有没有生双胞胎的遗传基因,当时母亲也是这个表情,眼里好像还有泪光在闪动,他那时就没想明白,这件事怎么会让母亲难过呐?现在看到父亲又这样,不禁心中顿生蹊跷,难道刚才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是我的孪生兄弟? 这个念头刚闪出脑海,便惊得他马上否定,绝对不可能!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过,更没有印象还有一个兄弟,他只有一个姐,家里的老影集里照片挺多,但也只有父母和他姐弟俩,怎么可能又冒出一个兄弟?而且沈晴怀龙凤胎以后,医生专门说这必定是孩子母亲携带的遗传基因,沈晴原来也不知道她姥家有这个基因,打电话问她妈才弄明白。 沈晴有一个姨跟她妈是双胞胎,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没跟沈晴提过。冀漂对姥姥家太熟悉了,几个姨和表姐表妹们,没一个生双胞胎,自己怎么会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沈晴这时跟过来拉橙橙:“跟晴姨去看电视,《喜羊羊与灰太狼》开始了。”橙橙顾不上刚才的问题,兴高采烈地往客厅跑,父亲也跟了出去。 冀漂低眉顺眼地捱过晚饭,收拾完便赶紧回到房间,靠在床上心情烦躁。这几天的销售虽然不错,但直营店的硬件要比自己这边强许多,又都打着国贸中心一样的招牌,张霞还有钱总做后盾,她的工作能力也并不弱,只要假以时日肯定会赶上来的,没准她现在正缠着钱总要把他的商誉收回去呐! 这不是没可能,他跟国贸中心的商誉合同马上就要到期,说收回去就收回去,他正想着如何应对钱总这个老色狼,却又碰到猛哥的疯狂报复,想一想真不值得,这一切都源于一夜的荒唐,自己咋就不吸取教训呐?多一点人的理智,少一点动物的本能。也怪妍晴长得跟卓妍太像,看到她的那一刻,自己已经情不自禁。 橙橙临睡的时候缠着要跟他睡,母亲费了半天劲才把她哄走了。沈晴洗漱完依偎在他的旁边,劝他赶紧休息别想那么多,他的心里内疚啊!沈晴还一直以为报复他的人是何鲸,要知道他又在外面拈花惹草,肯定会崩溃的。自己对她的伤害十辈子都无法救赎,现在竟然变本加厉,这就不是人干的事,简直连畜牲禽兽都不如。 沈晴轻轻拍着他,见他一直睁着眼睛不睡,便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下午的事?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一句话又勾起冀漂的疑惑,他嗯了一声,转向沈晴若有所思道:“你看他咋跟我长得那么像?我看爸妈的表情都有点不对,他会不会是我的孪生兄弟?”沈晴点着头道:“长得确实像,不过不会这么巧吧,你家也有双胞胎基因?” 冀漂挠了下头:“这我倒没听说,不过你看他长得,还跟我穿一样的衣服,开一样的车,我在杂志上看过,双胞胎就算不在一起生活,也会有同样的爱好,要不然咋会这么巧?”沈晴犹豫了一下:“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他的车牌号也跟你的一样。”脸上的表情异常紧张,冀漂啊(?)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那不成了天方夜谭啦?”沈晴惶恐地垂下眼帘:“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你的车号我太熟悉了,应该不会看错吧?”冀漂马上打断她道:“肯定是你当时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就算他是我的兄弟,喜欢跟我穿一样的衣服,开一样的车,但车管所咋也不可能给他办跟我一样的车牌啊?” 沈晴听了浑身发冷,不自觉地朝老公靠了靠,冀漂没有察觉仍在猜疑:“不过这事是有点不对劲,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咋能找到我?今天还帮我逃出险境,他怎么能知道有人要害我?”沈晴抓紧他的胳膊声音颤抖:“别说了。”冀漂感到她的手指冰凉,慌忙搂紧她安慰道:“你不用害怕,不管他是谁,但应该是帮咱们的。” 沈晴眨着眼睛嗯了一声,冀漂突然嘿嘿一笑:“你要是哪天遇到他,不会把他认成我了吧,要不咱们订个暗号?”沈晴见他一脸坏笑,就知道他是怕自己被别人占了便宜,马上含羞嗔道:“讨厌!我跟了你十几年,还能认不出来你吗?”冀漂叹了口气:“我看不出他跟我有啥区别,简直匪夷所思。” 第六章 商战狼烟又起 第二天早上冀漂下到停车场,看见撞掉的侧视镜,连忙给修理厂打电话,他刚报完姓名,修理厂老板便接道:“冀总啊?我已经找人给你重做了现场,你不用管了。不过这次车碰得挺严重,估计得修上十天半个月,修好我通知你。”冀漂惊得手机差点掉地上,后背直接蹿起一股凉气,腿禁不住突突打颤。 旁边刚好有人用遥控器开锁,吱的一声吓得他一趔趄,顿时觉得停车场阴森恐怖,赶紧钻进车里开到地面,出去了浑身还抖个不停,慌忙把车停在路边,点上烟平静狂跳不已的心脏。他半天才理出一点头绪,看来沈晴看得没错,那个貌似自己的人,开的车的车牌号肯定跟自己的一样,要不然自己的车还在这,修理厂的老板怎么说车在他那? 肯定是那人昨天为了掩护自己,连续撞那辆想拦截自己的帕杰罗把车撞坏的,但他怎么能找到自己经常修车的修理厂?冀漂的身上又出了一身冷汗,头都快想炸了,也琢磨不出来这是咋回事。他只能怀疑自己在做梦,便用平常听说的办法掐自己,但能感觉到疼啊!他真的快疯了,又想自己可能神经错乱,却不知道用啥办法证实。 他想到条理清楚的嘉洛,平常什么事都难不倒他,这几天一直在自己这帮忙,赶快到公司问他吧,就算他也整不明白,那也别憋到自己一个人心里,本来没疯都得被逼疯。他心慌意乱地来到商场,在门口碰到夏风,夏风拿着报纸迎上来叫了声冀总道:“对面直营店把促销的活动变了,从今天改成一百当作二百三花。” 冀漂一听马上回到现实,眼前还有这么多困难等着他去解决,就别再劳什子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啦!他早就料到张霞绝不会服输,以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个性,就知道她会想尽办法跟自己硬拼到底。当冀漂知道张霞要反水,便有意让夏风说商还没招满,二期不能如期开业,以此让张霞麻痹大意,抢在她的直营店之前开业。 张霞为搞清二期开业的时间,并不急于辞职,冀漂忍无可忍果断决策,提拔夏风为副总,并统管日常所有工作,直接将张霞和李伟边缘化,就这还怕他们赖着不走,便提醒想要辞职的人,赶紧到夏总那办理手续,最后还带着调侃的口吻,请辞职的员工千万别去他那表示歉意,因为人各有志无可厚非。 在冀漂的周密计划下,二期得以提前开业。张霞闻之惊慌失措,匆忙决定于第二天开业,为了吸引顾客压制冀漂,她在东郊分店一百当作二百花的基础上,将自己直营店的促销定为一百当作二百一花,比冀漂的优惠多了十元,同时还增加了抽奖活动,头奖设为十台电视,大有将东郊分店一举击垮之势。 哪承想嘉洛的靓点公司是报社重要的广告代理公司,嘉洛跟报社广告部的经理私交甚笃,提前知道了张霞的促销计划。之前卓妍跟文卓要结婚旅行,便相约在冀漂二期开业之际赶回来,她想送冀漂一份贺礼,但又怕冀漂不受,便私下让嘉洛想办法,嘉洛哪敢替冀漂做这个主,这中间还牵扯到弟妹沈晴的感受呐! 卓妍告诉他自己已跟沈晴沟通过了,沈晴当年亲眼所见卓妍和冀漂情深意切心心相印,后来因为卓妍的父母横加阻挠,才让他们人各天涯,但卓妍坚守誓言十几年苦等着冀漂,年前那次回来明知道冀漂已跟橙姝离婚,却深明大义,既没有让冀漂为难,更没有伤害沈晴,带着巨大的伤痛孤身回到南方。 其情可怜其义可赞,沈晴怎好拒绝她对冀漂最后的心意!卓妍一听嘉洛不肯帮忙,便在电话中哭诉,想她跟冀漂曾经一见倾心十指相扣,但造化弄人让他们命途多舛,现在她已无望跟冀漂今生相守,只希望他事业有成生活幸福,想进一点绵薄之力弥补自己当年离去对他的伤害,嘉洛从始至终见证过他们的纯真感情,她不找他这个哥找谁? 嘉洛心中不禁伤感,冀漂这个异姓兄弟虽然被别人戏称为花王,但在跟卓妍的时候,却是全心投入,没有动过一点花心,只可惜他们的前世回眸的次数不够,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他们虽没有擦肩而过,也相知相恋过,但惟独少了最后的相守,直教人扼腕唏嘘对空一声轻叹。 嘉洛瞒着冀漂,将卓妍打过来的五十万收下,将这笔钱用在应对张霞的促销活动,也追加了抽奖活动,但头奖设为一百台电视,直接是张霞的十倍,还将原来的促销调成跟张霞的一样,这一下形式马上发生逆转,刚好又因为张霞匆忙中开业,电路未调试好便带病工作,刚开门营业不久便跳闸停电。 开业庆典好不容易聚集的顾客,潮水般涌向对面的东郊分店,嘉洛又借助顾客中奖大造声势,每开出一台电视便大放鞭炮,还敲锣打鼓给顾客送回家,一时间销售火爆名声大噪。眼看双方开业庆典已近尾声,形成了人气向冀漂一边倒的大好局面,想那张霞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果然又煞费苦心琢磨出了这个幺蛾子。 冀漂这一次的促销活动,本来就是为了尽可能多地zhan有市场,自身和供应商已没有多少利润,全指望把销量做上去获取微利,现在张霞又把给顾客的让利提高了一个台阶,竟将冀漂和供应商逼到无钱可挣的地步。如果算上卓妍出的那五十万,冀漂叫一个净赔!他跟卓妍都各自组成了家庭,自己凭啥收她这么多钱? 这钱一定要还的,不然自己的良心何安!冀漂心里在这郁闷地纠结着,夏风看出老板为难,连忙低声建议道:“不行我跟厂家商量一下,让他们承担这部分的让利,把咱们的促销跟直营店撵齐。”冀漂一脸忧心:“咱们商场是社区店,厂家本来就加价不高,我怕他们承受不起。”冀漂说的不无道理,供应商来他这可是为了挣钱的。 夏风犹豫了一下:“嘉总早就知道直营店的促销活动要变,把咱们的广告已经改了,他说绝对不能让张霞占上风。还说如果咱们承担不了,这部分费用他出。”说着紧张地看着冀漂,冀漂说了一句“这家伙”,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尽量做厂家的工作吧,实在不行就由公司分担,这次的广告费已经都是嘉总承担的。” 夏风点头称是,深感嘉洛对朋友的豪爽,也知道这是冀总平时为人仗义的结果。冀漂穿过营业场,这几天销售持续增长,很多厂家都在柜台上货,见到他都一脸喜气,他含笑跟他们打过招呼,走到电梯口花车区,碰到了在这处理库存的麒麟裤业的齐总。齐总热情地喊了一声“冀总”,上前低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接啊?” 冀漂握住他的手:“我正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你现在就可以让厂里的会计来对账。”麒麟裤业是南方一家知名男裤品牌,本地区前期的业务由齐总的侄子负责,他侄子年龄小,在这个内地城市生活不习惯,家里又不需要他挣钱,所以经常呆在老家,把这的销售做得一团糟,加之最近又刚结婚,便不想来了。 齐总跟冀漂认识十来年,那时冀漂还在国贸中心站柜台,是麒麟专柜柜长,由于他工作勤奋努力,柜台销售一直稳居库区榜首。当年他第一次叫小姐叫的姬婕,就是齐总在梦圆请客,当时身为业务员的何鲸也在。后来冀漂升为服装商场经理,一直对齐总的生意很照顾,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这次齐总的侄子撂挑子,他首先就想到让冀漂做他们的省级总代理。那天他到总经理办公室找冀漂洽谈此事,刚好碰到卓妍和文卓,他们也委托冀漂做他们公司的地区代理,因为以前的总经销长期拖欠公司的货款,他们决定马上撤换追讨欠款。冀漂的中学同学蓝筹一直经营电线电缆,冀漂便把代理的事应酬下来,已经跟蓝筹谈好合股经营。 以冀漂跟卓妍的特殊关系,卓妍前期给冀漂全部铺货,在货上不需要占用他一分钱。这件事她跟文卓沟通过,以文卓对她一贯的关爱呵护,自然会全力支持。文卓和卓妍两家是世交,长辈们当年就指腹为婚,早订下了他们的终生大事。卓妍的父亲虽然把女儿带回了老家,但卓妍的心却留给了冀漂,让文卓也苦等了她十几年。 卓妍上次回来,在看到沈晴历尽磨难终于可以嫁给冀漂,冀漂也对沈晴一往情深,她伤心之余理智地选择了退出,她形单影只回到南方,决定嫁给文卓,这个有着纯净的童颜和童心的女孩,做出这个决定的一个重要原因,竟然是不想让冀漂看见她孤身一人而内疚,另外还有一个秘密。 第七章 人心着实叵测 在文卓的拉托下,齐总最后只让冀漂象征性地支付十万元货款,其实他也有他的难做之处,麒麟裤业是家族企业,老板是他父亲,他哥负责生产,他脑子灵活负责销售。他虽深得父亲偏爱,但他毕竟还有一个哥,都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势必有利益上的冲突,父亲也得尽量在中间平衡,他在处理公司事务上,即便没有私心,也不能独断专行引起矛盾。 冀漂清楚家族企业亲戚之间的矛盾,齐总已尽最大可能照顾了自己,现在见他又追问这件事,知道他非常着急,回到办公室便给现在任国贸中心麒麟专柜的柜长文中打电话,想把他调过来协助麒麟代理的工作。文中是跟冀漂同期进店的,为人忠厚老实,工作比较踏实认真,就有一点不好,办事拖沓没闯劲。 齐总也提到这一点,所以冀漂跟他约好见面后,又给号称三剑客之一的赵钧打了个电话。三剑客都是冀漂在国贸中心的同事、最好的朋友兼酒友,他们三个还是一个院子的发小,所以成天形影不离,老大刘云是冀漂的接任者,现任国贸中心服装商场经理,是常务副总茵蕾的情人。茵蕾身材高挑漂亮,以前是刘云的柜长。 她也是在张霞之前钱总的情人,要不然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这种微妙的关系连花王冀漂都叹为观止不能与其争锋。老二张言现任服装商场男装部部长,头脑聪明性格谨慎,对朋友讲义气,但对异己份子向来心狠手辣,大家背后都管他叫阴兜子,是不能得罪的一个狠角色,冀漂在任时把他提拔上来,刘云对他更加倚重。 老三赵钧打小就在巷子里乱窜,闲得无聊便招猫逗狗,父母看他成天惹是生非,赶紧让他到国贸上班,他家在国贸中心有关系,但凡有这种特殊关系的,别人都借机猛往上头爬,他却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过好在他结婚以后,知道要挣钱养家,看自己的性格不太适应在单位发展,便在国贸中心办了停薪留职,自己做起生意。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经营思路,自己注册了一个公司,然后在南方贴牌加工男裤。他现在产销一条龙,在几个大商场上货,竟然人五人六地当起了供应商。但因为他没有实力,品牌也没有知名度,销售相当不好。冀漂非常看中他的经营头脑,以及特别善于公关的能力,他跟商场经理沟通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其实说白了也特别简单,以前有几句话形容什么样的关系坚钢,什么一起扛过枪的、下过乡的、嫖过……的,前几样他沾不上边,但最后一条跟谁都能拉扯上,赵钧把这一条运用得淋漓尽致,一旦被他拉下水那就等于被他抓住了小辫,有些事人家经理实在不好办,他就使出当年的混混作风,耍起无赖赖,反正最后总能把事办成。 冀漂如果要拓展麒麟的业务,就需要赵钧这种人才,准备让他过来全权负责,再让谨慎细心的文中辅助他,刚好可以互补。跟他谈事当然得在酒桌上,便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三剑客不拆伴得全叫上,冀漂便让他通知,赵钧委婉地表示最好还是由冀漂通知。请客通知人是有讲究的,这牵扯到请客的和被请的关系远近,有一个面子问题。 嘉洛一进来便问道:“我昨天在门前,看见你一会走了,一会回来了,一会又走了,你忙活啥呐?”冀漂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一定是我那个疑似兄弟昨天来过这,看来此事非虚,我没有精神错乱,那会不会还是在做梦?他又把自己掐了一下,绝对疼,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刚想跟嘉洛诉说心中的疑惑和恐惧,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来人是黑夜的亲哥黑方,阿波罗夜总会的老板。嘉洛跟他打过招呼便出去了。黑方的老婆琴梦是嘉洛的初恋,巧的是他老婆彬雪家跟黑方家是世交,这种关系搞得大家既远不成也近不成,他只能尽量回避。冀漂上前给黑方递烟:“你开夜店的肯定后半夜才睡,怎么这么早到我这来了?”黑方唉了一声似有难言之隐。 冀漂不便多问等待下文,黑方愧疚地看着他:“本来早就想跟你说,可几次吃饭人都太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来是想跟你解释我弟那事,哥对不起你啊!”冀漂忙摆手:“哥这话太见外了,多大个事嘛?你弟在我这干和到张霞那干还不是一样,大家都是熟人,去张霞那还能得到更好的发展,这是咱们的共同愿望啊!” 黑方慌忙接道:“话不能这样说,张霞离开你另起炉灶,就是拆你的台,已经不把你当朋友,当敌人可能有点言重,但最起码是对立的竞争对手。我老婆碍于跟张霞的关系,让我弟去她那边,但她却一直瞒着我,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应该先跟你打个招呼,不能悄没声地眯着,到时候突然一走,这样做简直太不地道了。” 冀漂上高三的时候,跟嘉洛一起认识的张霞和琴梦,她们是低两级的学妹,正当二八芳华,就像刚绽开的花苞,都能闻见花的甜香。刚好哥俩对姐俩,很快便都陷入情网,后来因为这边的冀漂花心,那边的琴梦也不省油,两对都分手了。但琴梦一直认冀漂为干哥,年轻人总会有什么哥啦妹啦,但冀漂这个干妹可不一般。 冀漂高考落选后,为了找工作上了自费技校,就离现在的东郊分店不远。他就是在那认识的卓妍,卓妍是隔壁电线电缆厂在这的委培生,冀漂刚被张霞和萍静甩了,已经知道脚踩两只船的恶果,便全心投入到这段多舛的恋情之中。没想到张霞和琴梦高中没毕业,竟也来到这上技校,把冀漂吓得几近崩溃。 他是害怕她们告诉卓妍自己过去的花心,还好那时候的张霞腼腆自持,琴梦虽然性格张狂,但面对卓妍的纯净童真,也不忍伤害,可后来她们对沈晴的态度,却截然相反,竭尽全力阻止她跟冀漂在一起,冀漂知道后差点气竭,能把琴梦恨到骨子里。当时黑方在高一界的委培班,他还有一个小太妹女朋友,有一次来技校把琴梦打了。 黑方在场却没有拦阻,冀漂碰到痛哭的琴梦,立马怒不可呵冲到黑方宿舍,点名道姓要跟他单挑,黑方的同学全是一个单位出来的子弟,上来便推搡冀漂,好在冀漂的同学及时赶到,他们全都是这一片长大的,立刻命俦啸侣,差一点引发上百人的械斗。后来这场架还是打了,并且不止一次,双方互有胜负。 以冀漂那时候的个性哪肯罢休,最后在彬雪的调解下,黑方请冀漂他们吃了顿饭了事。黑方实际上是半个江湖人,为人还比较爽快,对琴梦也够宽容谦让,他们结婚以后,与时俱进将他父亲开的舞厅改为夜总会,日子过得不错,跟冀漂的来往也较密切,冀漂如同当年给猛哥的梦圆夜总会捧场一样,经常去照顾他们的生意。 唯一让冀漂不爽的是,琴梦一直帮着张霞在他和沈晴之间作梗,直到春节他和沈晴结婚才罢手。冀漂就整不明白,自己哪对不起她啦?张霞这样做还情有可原,就假设她还对自己有感情,当年主动跟自己分手,是因为看自己花心赌气,后来看自己跟沈晴在一起,有一点失落和后悔,但琴梦这样做就匪夷所思了。 冀漂送黑方到办公区门口,说晚上要跟朋友去他那唱歌,黑方咧嘴一笑:“那我让你的两个妹等你。”他指的不是小姐,更不可能是他老婆琴梦,而指的在他那当妈咪的玫丹和姬婕。冀漂拐回来经过财务部,看见会计秘蕥正跟一个供应商争吵,财务部主管伊倩在旁边劝解,但供应商看着很激动,冀漂忙给夏风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处理一下。 夏风正和卖场部部长秋水巡视营业场。近一段时间为了准备二期开业,从招商、装修到招聘员工,把他俩忙坏了,以前负责人事的张霞是秋水的上司,夏风隶属负责业务的李伟,他们分属的部门因为各自的责任和利益,经常发生矛盾。秋水冰雪聪颖,但伶牙俐齿比较任性,夏风往往敬而远之不与她计较。 但随着张霞和李伟联手跳槽,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夏风因为肩负冀漂委以的重任,在工作上顾全大局,对秋水更加谦让,而且还多了几分关切和呵护,情愫在他们心底不知不觉聚集,到后来竟无法自抑。但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却都充满了内疚和犹豫,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网恋。 秋水是卓妍的表妹,为了这份虚拟世界中的感情,不远千里从南方来到冀漂的公司上班,为的就是在男朋友所在的城市,守候和期盼自己的归宿。夏风给自己的网恋有一个郑重承诺,以五年为限,其间不见面不发照片,等到他事业有成便迎娶她,这时候已经过去三年,他正向目标一步步靠近。 第八章 做梦都想不到 秋水调皮活泼的性格,竟让夏风意乱情迷,虚拟的网恋在现实中如此脆弱,这让他始料不及,他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和自责,女朋友苦苦等了他三年,字里行间都显露着对他的信任和期盼,现在自己将要移情别恋,如何跟人家女孩交代?因为忙于二期开业,或许是感情有点淡了,他很长时间没有登陆QQ。 那天在QQ网络硬盘里查找供应商信息,女朋友也很快上线,她言语中如他一样纠结,已经看出他的冷淡,便告诉他自己也在身边碰到了合适的人,不如趁现在大家彼此还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就此分手相忘江湖。但她提出一个要求,想要见夏风一面,以证明三年付出的真挚感情是真实存在的。 夏风一想起那天的会面,心里仍然狂跳不止,当他赶到约会地点省图书馆,在罗丹的思想者雕塑下,竟意外地碰到秋水,片刻的疑惑之后,他们同时反应过来,他们彼此就是在网上相恋了三年的恋人。世事难以预料,当虚拟叠加到现实当中,怎能不让他们心潮澎湃百转又千回?正所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种奇缘可遇不可求,他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前世有情今生有缘。这几天他们正处在如胶似漆的热恋之中,脚步都变得异常轻盈,幸福清晰地写在秋水的脸上。夏风接完冀总电话,对秋水轻声道:“我去财务部一趟,你先在营业场转着,我一会来找你。”秋水含羞嗯了一声,早已收起平常的任性,生怕给夏风留下不好的印象。 夏风匆忙赶到财务部,他以前一直任货品部部长,跟秘蕥吵架的厂家他认识,是东郊分店刚开业时鞋帽区域的供应商,已经撤柜有几年了,不知道现在来干什么?厂家一见他马上迎过来,气愤得声音都变调了,告诉他厂里最近查账,发现在东郊分店还有一笔三万元的货款没结,所以他赶紧过来对账。 没想到秘蕥说他的这笔款前一阵结过了,不过开的税票是别的公司的,当时的理由是他们厂里抵扣的进项不够,所以让别人代开的,但厂家压根不知道这事。夏风一听便知道这里面有古怪,连忙看向主管伊倩,伊倩是个文静内敛的女孩,紧张地看了秘蕥一眼低下头,夏风便知道症结全在秘蕥这里。 秘蕥长了一张狐狸脸,神态身姿极尽风骚,是李伟的情人。尽管他们都有家庭,但仍如干chai烈火,搞得路人皆知。夏风最受不了秘蕥,跟人说话总挺个胸拧嗒着腰,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一双媚眼从来不好好看人,一溜一溜地发浪,不能不说她够娇媚,但也不能不让夏风鄙视她,他以前挺尊重李伟的,但无法接受李伟跟她搅在一起。 李伟的老婆肖雨现在是国贸中心服装商场童衬部部长,为人善良而自重,是冀漂的师姐,也是他在国贸最为敬重的人,因为肖雨是他商业上的引雁人,从他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新员工起,便一直关照他,并鼓励他上进干出一番事业,冀漂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单位干得风生水起,他知恩图报投桃报李,升为经理后便将肖雨提拔为童衬部部长。 要说肖雨和李伟还是冀漂把他们撮合到一块的,李伟在冀漂的心里面,一直是一个稳重宽容的大哥,没想到却跟着张霞背叛他,这是他绝没有想到的,肖雨为此内疚得跟他哭过几回。夏风也非常尊重肖雨这个嫂子,他刚进单位的时候,也同样受过她的照顾,出于男人之间的情义,他不怪李伟,把一切错误都怨在秘蕥身上。 夏风冷淡地看着秘蕥:“*是需要货品部签字的,当时是谁签的字?”秘蕥收敛起平常的骚情,但身子还不自觉地拧嗒了一下:“是黑夜签的字。”黑夜跟李伟过从甚密,一向就把秘蕥尊称为二嫂,所以秘蕥也把他当作小兄弟,搞得跟一家人一样,夏风平常并没当一回事,但现在事关重大,有可能牵扯黑夜贪污厂家货款。 夏风沉着脸对秘蕥道:“你把账簿和做帐的原始凭证交给伊主管,再写一份情况说明交给我。”然后诚恳地看着厂家:“这件事公司会查清楚,你放心回去,我三天内给你答复。”送走厂家之后,夏风想着要不要给冀总汇报,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说,冀总最近够操劳的了,不要再拿这件事情去烦他,等到查出结果再告诉他。 夏风主意已定便考虑怎么样收拾黑夜,秘蕥必会马上给她的准小叔子通风报信,如果黑夜原来以为厂家账务不清私吞了货款,现在得到信肯定会跟厂家联系,主动退还货款掩饰自己的劣迹,想到这他立刻给厂家打电话,告诉他有可能牵扯到贪污的刑事责任,让他千万不要私下交易,免得到最后把他连累进去。 厂家马上表示,他当年来就是冲冀总的面子,绝对不可能干那种事情的。夏风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按正常程序走,让财务部主管伊倩通知黑夜,看他如何解释这笔款项的去向,到时候再伺机行动。他想到这不禁心中郁结,没想到平常见谁都非常客气的黑夜,竟接连干出对不起冀总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风正在营业场里寻找秋水,迎面碰到行色匆匆的冀总,连忙打了声招呼。冀漂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径直坐电梯上到办公区,推开办公室的门,冀漂正在办公室里浏览销售,猛然看到推门而进的疑似兄弟,一时惊悚得汗毛倒竖脸色惨白,全身犹如堕入冰窖,禁不住一阵颤栗,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来人慌忙摆了摆手:“你千万别害怕,我是你的孪生兄弟。”冀漂仿佛听见自己的声音,霎那间恍然若梦,他按住因惊吓刺痛的胸口,使劲闭住眼睛抑制眩晕,大脑一片空白理不出半点头绪。来人的语气和缓:“我终于找到了亲人,三十多年啦!这一直是我的梦想。”冀漂的元神逐渐归位,想起父母昨天看到这个人的痛苦表情,心里有些相信了。 但还有太多的疑点,尤其是跟自己一样的车牌号,以及他将车送到自己常去的修理厂,这都是有悖常理解释不通的啊!他目光游移地看着来人:“你真是我的兄弟?”来人叹了口气一脸真挚:“你看咱们长得这么像,连声音都一样,怪只怪咱父母的心太善良,才让咱们骨肉分离不能相认,让我有家不能回。” 冀?(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3 部分阅读 浅さ谜饷聪瘢舳家谎种还衷鄹改傅男奶屏迹湃迷勖枪侨夥掷氩荒芟嗳希梦矣屑也荒芑亍!?br /> 冀漂急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人黯然地说出一段尘封的往事。原来这个人叫田北,是冀漂的孪生弟弟,出生不久便送给了父亲的大学同学,这个同学是父亲从小的朋友,特别喜欢体育运动,上大学时在一次撑杆跳中发生意外,摔坏脊椎下肢瘫痪,组织上帮他娶了妻子,但却一直不能生育,父亲义薄云天,将自己的一个儿子送给了他。 父亲为了让这个孩子能给同学养老送终,约定从此不再联系,免得控制不住感情父子相认,让人家白把儿子抚养一场,最后落得老无所依,那就把好事变成了坏事。父亲的同学在临终前,跟田北说明了一切,让他认祖归宗,但恳请他赡养受了一辈子苦的老伴,他感恩养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直到把老人家送终后才来寻找亲人。 冀漂听罢热泪盈眶,上前紧紧搂住一奶同胞,血浓于水的亲情无需多言,即便远隔千山万水,也阻不断血脉相连,那种同心是与生俱来的。兄弟俩唏嘘了一阵,冀漂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你的车牌咋跟我的一样?”田北略显神秘地一笑:“我已经跟踪你很长时间,知道有人想找你的麻烦,便套了一个假车牌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冀漂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把你的车送到我常去的修理厂。”田北把嘴一咧:“天机不可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你赶紧带我去见咱爸妈吧?”冀漂不好意思再追问,看样子他肯定是自己的亲弟,不然一见父母不就露馅了?既然是亲人就不要再怀疑他,人家不说自然有不便说的原因,就先不要刨根问底了,反正来日方长。 正说着嘉洛推门走了进来,田北看见他竟露出惊讶之色,嘉洛更是一脸惊愕,张着嘴木到那,原本精明的头脑瞬时间变成了染酱子,纵使他平常再条理清晰,这阵也变成了呆瓜。他使劲拍了下头,眼前依然还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冀漂,他突然大喊一声:“你别给我装神弄鬼玩魔术,赶紧变回一个人去,要不然别怪我拿椅子砸你。” 冀漂见他真去拿椅子,忙上前拉住他,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把嘉洛听得一愣一愣的,惊讶的神色半天缓不过来,到最后猛然蹦了一句:“那你们有什么不同没?分不清你们我会疯的。”冀漂和田北对望一眼,又一起看向嘉洛同声道:“这还得你来找啊!” 第九章 引起连串轰动 冀漂为证实田北的话,回家前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向来冷静的父亲显得很激动,承认冀漂还有个孪生弟弟,让他赶紧带田北回家。当冀漂和田北肩并肩穿过营业场的时候,员工一片惊骇,因为从来没听说冀总是双胞胎,猛然一见他俩,搁谁都得吓一跳,就连久履江湖的夏风,脸都惊愕得变了颜色,更不用说站在旁边的秋水了。 冀漂的车刚到父母所在的小区,便看到父母和姐姐已等在门口,他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对田北低声道:“这是爸妈和姐姐,你去吧。”田北的眼睛一潮,手哆嗦着打开车门,敬畏地朝父母走去,母亲早已经控制不住,向前紧走几步,颤颤巍巍地抚mo着田北的脸,叫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子,便搂住田北失声痛哭。 一旁的父亲和姐姐也都眼含热泪不能自已,这种亲人失散又重逢的场面,没有人能不凄然泪下。母亲一手拉着冀漂,一手拉着田北,院子里的老同事无不惊讶,母亲自豪地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小儿子。沈晴领着橙橙迎在家门口,田北仔细端详着沈晴,母亲连忙介绍道:“这是你的嫂子和侄女。”田北叫过嫂子,并伸手要去抱橙橙。 橙橙将手背到身后,神情紧张地往沈晴身后躲,她现在还很难接受有两个长得一样的爸爸。冀漂走上前抱她,她也往后躲,冀漂连忙露出温和的笑容:“橙橙不认识爸爸了吗?”然后一指田北:“他是你的老叔,跟爸爸是双胞胎,所以长得一样。你晴姨不是也怀的是龙凤胎吗?等过一阵小弟弟小妹妹出生了,他们也都长得一样呐!” 橙橙懵懵懂懂,仰起小脸看着沈晴:“晴姨,是不是这样?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爸爸啦。”大家一阵轻笑,沈晴抱起橙橙,让她看冀漂和田北:“爸爸的表情是亲近的,老叔的表情是和蔼的,你仔细看看。”田北在旁边大概听明白了,橙橙不是沈晴的女儿,应该是冀漂和前妻的女儿,心里便多了一份心思,至于是什么心思,此处暂且不提。 冀漂的姐夫招呼大家上桌吃饭,姐夫是个阿拉宁波人,烧得一手好菜,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对姐姐更是百般呵护。大家将田北围坐在中间,父母一边坐一个,那可是冀漂平时的座位,现在被胞弟占去了,心里没有任何不爽,反倒觉得家人应该给田北更多的爱,用以弥补他从小就离开亲人而缺失的亲情关爱。 田北从父母开始逐一敬酒,算是正式认了亲人,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阵抽泣。父亲从田北的嘴里了解到他的养父母都已去世,不禁唏嘘不已,哀叹自己的好友一生坎坷。田北现在是一名刑警,养父临终前将父亲的名字生辰告诉了他,他先在公安户籍网上查到家人,然后找到在本地市局工作的警校同学,了解到冀漂正在经营国贸中心东郊分店。 他之所以没到家里跟父母相认,是怕父母突然见到他过于激动,因此先去找的冀漂。昨天他到东郊分店,冀漂刚刚离开,他顺着回家的路寻找,刚好碰见那帮人堵截冀漂,便赶紧冲上去阻止,他给那帮人亮出警官证,警告他们以后不许再骚扰冀漂。那帮子见突然冒出一个跟冀漂长得一样的警官,早已惊得无所适从,慌忙开着车跑了。 一提到这件事,冀漂的父母面露忧色,田北马上安慰道:“爸妈你们放心,我这次要多呆几天,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再走。我明天就去找我的警校同学,他在市局的刑警队,还是个副队长,我请他把那帮人都查出来,通过正常的程序警告他们,我相信他们以后绝不敢再来。”冀漂的心里长舒了口气。 他做梦都想不到,正当他无法解决跟猛哥的矛盾,却突然冒出个亲弟弟,巧的是弟弟刚好还是猛哥这样的黑社会的克星,真的是老天开眼天降鸿福,让自己又能躲过一劫。他看见父母嗔怪的目光,奇Qīsūu。сom书忙不好意思地对田北一笑:“这次可全得靠你了。”田北亲热地叫了声哥:“咱们是亲兄弟,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家人。” 吃饭中冀漂的电话响个不停点,全都是恭喜他找到了双胞胎的弟弟,要求他哪天带着弟弟让大家见识一下,双胞胎本来就少见,更何况他们又失散多年,大家哪能没有好奇心。赵钧打电话问他咋还没到,他这才想起约了三剑客吃饭,要谈请赵钧负责麒麟代理的事,他连忙解释原因,赵钧刚开始根本不相信,以为他在开玩笑应付他们。 冀漂马上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明原委。田北见他为难马上接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在家陪爸妈,等你回来咱哥俩再聊。”冀漂有点犹豫,便看向父母,母亲马上显得不高兴,姐姐对他说了句讨厌,父亲倒比较理解他:“你要是谈工作你就去吧,你弟还要再呆几天,这一阵你就别再安排事了,下班就赶紧回家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聚一聚。” 冀漂准备走的时候,母亲突然对田北道:“你也跟着你哥一起去吧。”母亲经过昨天的惊吓,还是不放心大儿子的安全,觉得当警察的田北能保护他。田北遵从母命马上站起来,父亲叮嘱他们少喝酒,姐夫说好明天请全家吃饭,让冀漂不许再中途逃跑,冀漂连忙点头保证。沈晴恋恋不舍地将他送到门口,田北眼色地先走一步去按电梯。 看着温柔体贴的妻子,冀漂不禁揽她入怀,吻着她耳畔的秀发轻声道:“这次有弟弟帮忙,那件事很快就会解决。等忙过这一阵,我把工作交给夏风,回家好好陪你,一起照顾咱们的孩子。”沈晴娇声呢喃:“漂,你不要骗我啊?我可等着呐!”冀漂紧紧搂了她一下,将手轻轻抚在她隆起的腹部:“我对儿子和女儿郑重发誓。” 沈晴突然吻了他一下,然后迅速关门,他仍然看到了她脸颊上的娇艳。他带着蜜意走进电梯,田北认真地问道:“你们这里也查酒驾吧?咱们别开车了,拘留罚款倒是小事,伤到自己家人痛苦,如果伤到了无辜市民,那可就害人又害己了。”冀漂马上嘿嘿一笑:“你到底是人民警察,觉悟就是比我们群众高。” 哥俩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到了阿波罗夜总会。田北在门口含笑看着冀漂:“这里肯定有小姐吧?你可别给我安排,我绝不能执法犯法。”冀漂一脸坏笑:“来这不叫小姐咋能行,朋友们该觉得你虚伪了,我不跟他们说你是警察就好了。”田北仍然面带难色:“亲兄弟一起叫小姐,我觉得有点别扭。”冀漂哈哈一笑:“我听说还有父子一块**的呐!” 田北摇着头一脸无奈:“那我可只叫清倌人。”冀漂不禁一愣,对小姐的这种称呼,是旧时的叫法,现在可没人这样叫,看来自己这个弟弟不善此道,便微微一笑道:“看来你跟我爱好一样,我给你叫一个平台就是了。”田北脱口而出:“平台是啥意思?”冀漂的疑惑大增,弟弟毕竟是一个警察啊,怎么会连黄上的这点行话都不知道呐? 他顾不上细想,在田北肩上一拍:“看来你对弟妹比较忠心。平台就是清倌,你听我的安排就行了。”他们走进门厅,熟悉冀漂的门迎惊得直接叫出了声,冀漂笑嗔道:“你们又不是见着鬼了,喊那么大声,把哥吓得心直跳。他是我的孪生兄弟,你们还不赶紧叫哥?”几个女孩吐了一下舌尖,慌忙对田北鞠躬问了声大哥好,然后直抚胸口。 黑方正在前台站着,一看见他们,立马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半天合不上嘴,抬起手来回指着他们结巴着问:“你们到底谁是冀漂?”冀漂咧嘴一笑,向前一步介绍道:“他是我的孪生兄弟,从小过继给亲戚了,这次回来看我父母的。”他想把问题说得简单一点,就没讲真正的原委。黑方木然地噢了一声:“以前也没听你说过,猛一见还把人吓一跳。” 黑方亲自引他们到包间,三剑客还没来,冀漂让等一会再叫小姐过来。黑方让服务生先把酒水和果盘上来,他打开芝华士问田北道:“要不要兑软饮?”田北显得有一点茫然,愣了一下语气含糊:“随便吧。”黑方微微一笑:“漂从来都要兑软饮的,估计你跟他一样。”言外之意他们是双胞胎,喜好都应该一样。 说话间三剑客到了,走在前面的张言猛地停住脚步,扭头问后面的赵钧:“你能分出哪个是冀漂不?看得我有点眼晕,感觉我的隐形眼镜该换了。”赵钧惊愕的同时计上心头,他喊了一声冀总,然后便作势要握手,没想到冀漂和田北同时将手伸出来,把他一下搞懵了,但他还不死心,突然问冀漂:“我叫啥?” 冀漂的反应多快,哪能被他套住,故作茫然地摇了下头:“不知道。”赵钧嬉皮笑脸地看向田北:“冀总,你总该知道我的名字吧?”田北如冀漂一般摇头道:“不知道。”赵钧直接做崩溃状:“连声音都一样,我猜不出来。”刘云在一旁接道:“人家双胞胎连着心呐,人家哥俩哄你还不是菜!” 第十章 大家各有所好 玫丹和姬婕同时带着各自的小姐走进来,刚要开口叫哥,猛然看到有两个冀漂,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张着嘴但却喊不出声。黑方嘿嘿一笑:“你们别紧张嘛!他们中一个是冀总的孪生兄弟,你们跟冀总认识这么多年了,应该比较熟悉,看能不能认出来哪个是冀总?”玫丹和姬婕的心仍在砰砰地跳,惊慌的眼神在冀漂和田北的脸上来回跳跃。 她们分辨很长时间,姬婕才不确定地指着田北:“他应该是漂哥吧?”玫丹倒指着冀漂语气肯定:“你是我哥。”冀漂是真心把她当亲妹看待的,所以让她直接叫哥,哥前面不加自己的姓。冀漂微微一笑没吭声,姬婕已经忍不住过去拉住田北的手撒娇:“漂哥,是你吧?我想我不会猜错。”姬婕是冀漂的红尘知己,虽没有过肌肤之亲,但平时也比较随便。 可她现在拉住的是田北,田北虽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还是尴尬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姬婕猛然反应过来,呀了一声慌忙松开手:“你不是漂哥。”大家哄然一笑,姬婕的脸颊一下羞红了,转过身打冀漂:“你讨厌,也不拦我一下,让人多难为情的。”冀漂一脸坏笑:“你急着上去沾光,我哪能拦得住?再说我们哥俩也没什么区别嘛!” 大家又一阵笑,姬婕急忙辩解道:“你们的感觉并不一样,他的手没热情,不像你的手有种……”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急忙止住话,刘云故意逗她:“有什么?恐怕是有种闷骚的感觉吧!”大家哄堂大笑,姬婕羞得低下头直往冀漂的身后躲,冀漂回头看她:“你害羞什么?是我对你发sao,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又调侃了一阵,玫丹便让等了半天的小姐进来,两组的小姐足有几十人,排了三排都没站下,门外还站了一堆。今天三剑客没抢先挑人,说田北是贵客,让他先叫小姐。田北哪好意思,慌忙看冀漂,冀漂马上对玫丹和姬婕笑道:“我兄弟跟我爱好一样,你们看着安排吧。”姬婕嗔怪他道:“原来珂珂最适合你,还让你挖走了,都不知道给你叫谁好?” 珂珂是柯巧在这的假名,被冀漂整到公司策划部,这当然是办了件积德的事,姬婕也并非真的埋怨他,借机跟他撒娇罢了。玫丹冲一个标准美女招手,这个女孩坐过冀漂的台。那次赵钧三剑客在妍晴演出的巷子酒吧喝酒,喝得一时兴起,非要拉着冀漂来这唱歌,说的时候也没避讳妍晴,妍晴便缠着冀漂要一起来。 妍晴是现在潮女一代,又在夜店演艺圈历练多年,根本不把男人叫小姐当回事,还主动帮冀漂叫小姐,她第一个便挑中了冀漂经常叫的柯巧,可见她对冀漂的把握能力,也说明现在的年轻女孩,表面上心不在焉,一副无厘头的样子,(www。shubao3。com)但实际上秀外慧中,比前辈们要高明得多。那天她给冀漂叫的第二个小姐,便是刚才玫丹指的那个。 那天小姐们见冀漂带着女朋友,便都有点放不开,妍晴反倒落落大方,给她们几个排座次,说她是冀漂的小三所以叫老三,四字不吉利让过,柯巧在她之后排老五,冀漂最后认识这个标准美女,所以管她叫老六,然后带着两个小姐跟冀漂一通嘻闹。今天老六见玫丹冲她招手,款款走上前对冀漂嫣然一笑,甜软地叫了声漂哥。 冀漂在旁边的沙发上拍了一下,示意老六坐下,然后咧嘴一笑:“她不能陪我弟,我们兄弟不能当挑担。我就叫她好了,得给我弟再叫一个,要绝对坐平台的。”挑担是夜店里的一句流行语,指叫过同一个小姐的嫖客之间的关系。玫丹和姬婕不约而同各指了一个自己组里的小姐,两个小姐都往前迈了一步,冀漂扭头征询地看向田北。 田北腼腆得不敢正眼看小姐,垂着眼帘对冀漂颔首:“你看着安排吧。”冀漂直接冲两个小姐招手:“那就都过来吧,你们把我兄弟陪好。”田北苦着脸看冀漂,那意思我本来一个都不想叫,你却一气给我整了俩!冀漂顺势又叫了一个娃娃脸模样的女孩,让她去陪张言,张言眼神不好,每次都由冀漂代劳,张言喜欢长得单纯的女孩,就像他的情人贞珂瑷。 贞珂瑷是跟他们一批进国贸的,当年在新工里年龄最小,最多也就十六岁的样子,长得童真可爱,性格也像个小孩,一天无忧无虑,那阵子冀漂一见她便开玩笑,让她把身份证拿出来,因为那时候年满十六岁才能办身份证,她每次都害羞地垂下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大家便知道她还没满十六周岁。 后来她办下身份证,还专门让大家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张言一早就喜欢她,可惜贞珂瑷心有所属,喜欢冀漂的供应商小龙。那是个南方人,长得眉清目秀的,跟贞珂瑷年龄相仿,他们站在一起堪称金童玉女。但造化没事确实爱弄人,那个小南方虽然很喜欢贞珂瑷,可家里早给他在老家订下婚约。 他刚开始硬扛着不回去完婚,家族便来了一票人,硬把他拽了回去。这下可把天真无邪的贞珂瑷整惨了,她哪里会想到生活会这么复杂,一下在家躺倒了一个月。张言当时已经结婚,但他一直对贞珂瑷贼心不死,哪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对贞珂瑷一阵密密麻麻的体贴呵护,很快便将急需人抚慰和依靠的贞珂瑷俘获。 貌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但实际上截然不同,张言的婚可没那么容易离。他老婆吴忧是冀漂前妻橙姝从小长大的闺密,也跟冀漂是一个柜台的,玫丹那时跟他是一个班的搭档。吴忧是个乐天派,心比男人都大,但唯独对张言心特别重,那绝对叫一个情有独钟,以张言谨慎的作风不可能冒然行事,结果让贞珂瑷以待嫁闺中的身份给他当了N年的情人。 刘云叫小姐比较痛快,他常说这又不是结婚找老婆,没必要搞那么认真。他又叫了穿着前卫、一看面相就不善良的钱薇,他就喜欢这种坏坏的女孩,觉得跟她们斗心眼有意思,男人来这总有所图,他这种目的算是非主流。钱薇就是柯巧的那个中学同学,在她吃住无着时拉她入行,在当时也算好心帮她。 赵钧叫小姐最麻缠,挑完模样再挑身材,挑完了身材还要看小姐性格乖巧不,稍有不如意马上退出去,现在便又开始了这项大工程,好在大家都比较熟悉并不介意。冀漂虽然不坐高台,但却久历风月场所,花王也不是浪得虚名,就喜欢现代青楼这个调调,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每到这种场合都莫名愉悦。 冀漂见赵钧拿眼在小姐丛中来回巡航,搞得跟选秀评委一样刻薄挑剔,便凑趣地站到小姐队伍旁边,对大家拍了一下手,然后开始指挥小姐:“前排的蹲下,第二排的半蹲,第三排的往前一点。第二排的抬头挺胸,别弯腰有意曝光,你们这位哥主要看模样的,其它的后半场才注意。”男人们不禁一阵坏笑。 小姐们嘻笑着配合,蹲的蹲站的站,冀漂一本正经地问赵钧道:“兄弟,这回能看清了吧?赶紧挑。”赵钧嘴上道谢,同时眼睛也绝没闲着,看得愈发仔细了。大家强忍着笑,冀漂等了一下问他:“你看第一排有没有看上的?”赵钧蹙着眉摇了下头,冀漂马上将手一抬道:“第一排起立撤退,第二排向前一步蹲下,门外的再进来一排站到最后面。”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姬婕对冀漂赞叹道:“还是漂哥的这个办法好,既能让客人看得清,也可以让每个小妹都有露脸的机会。”冀漂哈哈一笑:“公司经常组织员工照相,也都是这么整的。”大家又一阵笑,冀漂刚想让刚换到第一排的撤,赵钧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女孩:“你站起来一下。”女孩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顺从地站起来。 赵钧咧嘴一笑:“就你吧,刚才弯着腰没看出来。”别人不知他所以然,但冀漂一看就明白了,那个女孩的腰非常细,赵钧喜欢那种不赢一握的感觉,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冀漂就不喜欢弱不禁风的。大家见赵钧终于选定了,明显都松了口气,冀漂因为找到了亲弟弟高兴,外加要请赵钧到公司上班,便给每人又叫了一个小姐。 大家一片欢腾,玫丹和姬婕敬了他们一杯酒,便跟黑方一起走了。老六今天充当女主人,忙着给大家倒酒点烟,灵性的小姐也赶紧帮忙,钱薇一看就骄横惯了,不仅自己不动手,还指挥别的小姐给她点歌,冀漂在心里暗自苦笑,当小姐的都难难的,平常竞争上台都不说了,那得凭自己的姿色,属于公平竞争适者生存。 却还受同行的欺负,真的是没天理了,恃强凌弱的人在哪都有啊!大家该唱歌的唱歌,爱玩骰钟的人斗骰钟,唯有田北拘谨地坐在一旁,一看就不善此道,冀漂赶紧笑着嗔怪陪他的小姐:“你们赶紧把我兄弟陪好,要不然一会可带你们出台。” 第十一章 绝非猛将可比 这几个小姐是坐平台的,连高台都不坐,更何谈出台?冀漂存心逗她们,并没有当真,小姐们点多清,尤其是坐平台的,既然是卖艺不卖身,那就要凭一张嘴挣小费,要用嘴哄客人开心,用嘴喝酒陪客人尽兴,用嘴唱歌烘托气氛,没有这三种手段的小姐,真的不配做清倌人,都对不起客人的小费,光剩下去坐高台了,这个行业还需要强化规范。 田北的两个小姐,一边一个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早已把酒杯递到他手里,一声一个大哥,轮流跟他碰杯,极尽娇媚和温柔。这时服务生进来收小姐的牌子,田北疑惑不解,问冀漂这是干嘛?冀漂心想我这弟弟确实单纯,便悄声告诉他这是小姐事先给妈咪交的台费凭证,今晚没坐上台的凭牌子退台费,坐上台的自然要把牌子收走。 赵钧张罗大家一起玩骰钟,田北说他不会,他的一个小姐便说帮他看着。其他人全部上阵,一时间十几个骰盅哗哗作响,冀漂等人将骰钟摇过头顶,这是多年泡吧练就的绝活,小姐们多是刚入行的,并不善于此道,冀漂上次来倒是教过老六,她已经能够挥洒自如。他们将摇起的骰钟扣在桌子上,发出接连不断的梆梆声。 老六手扶骰钟对他嫣然一笑:“老公你先喊吧?”还用的是上回的称呼,这当然是逢场作戏,为的是跟客人拉近关系。大家嬉笑着起哄,也仅是凑趣开玩笑,因为冀漂和老六根本不会不好意思,谁会把风月场所的感情当真啊?更何况仅是一句称呼。冀漂含笑看了一眼娇艳的老六,他每次叫小姐连手都不碰一下,仅是看着养眼罢了。 冀漂喊过点子,然后唱一声卖定离手,防止有人作弊。其实大部分小姐都偷偷拨骰子,也没人太叫真,本来就是助兴的酒令,再说拨骰子也不一定能赢,需要有很深奥的技巧,在拙著《前世五百次的回眸》中有详细介绍,姑止。第一把大家开钟,冀漂发现田北跟自己的骰子一模一样,一个点都不差。 他以为是巧合,但紧跟着把把都一样,而且田北的小姐让他也学着把骰钟摇起来,结果他用骰盅一领,就把骰子带了起来,举到头顶上摇得哗哗作响,一个骰子都没掉,而且田北还说他以前从来没玩过骰盅。冀漂的心里一阵打鼓,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双胞胎可以达到如此相通,相互之间能够心灵感应,但我怎么就没一点反应呐? 他无法想明白,也想不下去,因为在这方面的知识太匮乏,又不相信装神弄鬼那一套,非得找出科学依据,才能把心里的纠结捋直。他看见赵钧一个劲跟小姐碰杯,知道他一会就得把自己喝高,每次不喝飘了,好像就不算尽兴,得赶紧趁他现在清醒,把正事跟他说了,要不然今天耽误家人团聚,跑这地方干嘛来啦! 冀漂站起来走到赵钧跟前,拍了一下旁边的小姐,小姐马上挪开个空,他坐下搂住赵钧的肩膀,放低声从外围试探赵钧的想法:“你那生意现在咋样嘛?应该还可以吧?”赵钧并不掩饰,直接叹了口气:“别提啦!当初想得挺好,但操作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冀漂一听有戏,忙给他递了根烟:“贴牌不是成本低吗?” 赵钧一脸郁闷:“加价空间倒是挺大,可是没销量啊!我这牌子没名气,顾客根本不认,就算降价都没用,再说如果真的拼价格,压根拼不过人家大厂,连边都不沾,说白了就是没实力,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啊!”冀漂关切地问:“都说船小好调头,不行就收了呗!”赵钧现出了苦笑:“收倒是可以收,无非就是赔钱嘛!不过完了我干啥呀?” 冀漂凑近他的耳朵:“我这有个事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愿意干不?”赵钧马上瞪大眼睛,抬头看了看左右,对冀漂一摆头:“这里面太吵了,咱们出去说吧。”他们站起来就往外走,刘云在后面喊道:“你们干嘛呀?”赵钧回头咧嘴一笑道:“尿啊!”刘云扑哧一乐:“我还以为你们这么早就去分包。” 冀漂嘿嘿一笑:“你见我分过包吗?再说我们又不玩断背,总得带小姐吧。”大家淫荡地一笑。他们顺着通道往前台走,冀漂把让他负责麒麟代理的事说了,并承诺不用他投资,给他百分之十的干股,工资提成照拿。赵钧一听面露喜色:“还有这好事?你可别哄兄弟开心?”冀漂一脸认真:“哥咋能跟你开这玩笑?”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前台接待区,冀漂刚想坐到沙发上,赵钧突然看着门口低声惊道:“何鲸!”冀漂立刻望向门口,何鲸已经看见了他,推门就往外面跑,玫丹正惶恐地站在旁边。冀漂怒不可呵,这小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刚被松过骨又来纠缠玫丹。他疾步冲过去,玫丹急忙拉住他不让追,何鲸兔子般窜不见影了。 冀漂气得直喘粗气,回过身问玫丹道:“他是不是又来管你要钱啦?”玫丹惊悸未消地摇了摇头:“没有,他问你在没在这里?”冀漂猛然一惊:这小子问这干嘛,不会又是来给猛哥探路,想要收拾我吧?他警觉地朝门口看去,这一看非同小可,透过玻璃门,只见一票面带煞气的彪形大汉,已经冲到了大门口。 正中间的正是猛哥,冀漂推了玫丹一把急喊:“快去叫黑哥!”说罢自己也连忙往后退,这次猛哥亲自出马非同寻常,看他脸上的表情,已毫无以往的兄弟情谊,眉宇之间爆出凶残,让冀漂不禁浑身颤栗。他对一脸惊愕的赵钧大喊道:“你快回包间让他们走!”赵钧忙往后面跑去。门厅的迎宾已惊散,冀漂一翻身跳进前台。 冀漂虽然花心,但对朋友侠肝义胆,他看见猛哥来者不善,不肯连累他人,决定以卵击石拼命抵抗,尽量拖延时间让大家躲避。猛哥的手下要么是练家子,要么是体校毕业的,全都是职业打手,饿虎扑食一般冲向冀漂,手里的钢管劈头盖脸朝他抡去,幸好还隔着前台,冀漂往后一闪,忙操起里面的椅子抵挡。 眼见着几个人要爬上前台,冀漂奋力将椅子砸了过去,他们躲闪着退了回去。这时候黑方带着保安跑过来,他以前通过冀漂认识猛哥,慌忙上前劝阻,猛哥黑着脸并不搭话,旁边马上有人推搡黑方他们,嚷嚷着不关他的事,损坏之物照价赔偿,让他闪到一边去。在这种情况下,以黑方跟冀漂的关系,不可能倾力相救。 黑方虽然也不是善茬,但跟猛哥这种黑社会大鳄相比,就小巫见大巫了,根本不敢与之抗衡,何况又不牵扯自己的利益,只能在旁边规劝,但猛哥带来的人多,早把黑方和他的手下拦在外围,根本靠不到跟前。这时有人从侧面冲进前台,正面有更多的人爬了上来,冀漂已经腹背受敌,他不甘束手待毙,抡起椅子想从侧面突围。 因为前台里面狭窄,侧面冲进来的人只容一人在前,冀漂将椅子舞动如风,与对方的钢管接连碰撞,发出呯呯的脆响,但那个人兀自不退,因为拼尽全力,更显得面目狰狞。冀漂听见后面有人跳进来的落地声,本能地回头一瞟,只见一根钢管朝他兜头打来,他慌忙将头一让,肩上重重地挨了一棍。 侧面那个家伙也一棍抡在他的胳膊上,他的手一软,椅子脱手掉在地上。他心想完了,正准备抱头蹲到地上,突然看到侧面进来靠后的人,横着飞了出去,紧接着便看到了田北,只见他抓起冀漂面前这个家伙,直接贯到冀漂身后的那人身上,响起了一阵劈哩啪啦的倒地声。田北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前冲过去,接连不断地将里面的人扔出去。 外面的人被砸倒一片,惊呼着向后退却,只见田北把手在前台上一搭,呼地一下便从齐胸高的台子上越了过去,惊得冀漂当时闪出一个念头:难道现在的刑警都是武林高手不成?田北刚好落在猛哥的面前,猛哥倒还算镇定,田北却惊讶地脱口而出:“是你?”猛哥并不搭话,双肩一耸朝田北抓来。 猛哥身高体壮,冀漂知道他曾是参加过全国比赛的摔跤运动员,想用看家的绝活将田北放倒,冀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为自己的胞弟捏了把汗。没承想田北并不躲闪,直接挥拳击到猛哥的下巴上,猛哥诺大的身躯一颤,向后连退几步险些跌倒,更没让冀漂想到的事发生了,猛哥竟然转身就跑。 田北扑身向前,却被猛哥的手下拦住,只见一阵混战,还没等冀漂冲到战团跟前,那帮子已经全部倒下,只剩下田北一个人站着,冀漂直接惊得愣在当地,心想我这个兄弟简直就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绝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就算李连杰也不过如此吧?! 第十二章 让人难以置信 等到冀漂回过神来想要收拾躺倒在地的打手,田北连忙拦住他,让他不要跟这些没用的人计较。猛哥的手下到底是吃打手这碗饭的,身体皮实抗打,一听田北不为难他们,忍着痛迅速爬起来,一眨眼全跑不见了。早有客人在过道口探头探脑,见这边的事态暂时平息,赶紧命俦啸侣走人,生怕一会再出大乱子,让自己受牵连。 黑方的员工闷着头收拾残局,他走过来对田北惊叹:“兄弟啊,你这功夫也太恶啦!以前光在电影上看过,一个人打一片,我一直都认为那是胡吹,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你这样的高手,让我大开眼界,实在是佩服。”田北一脸谦虚:“黑哥过奖了,我哪是什么高手,力气大而已。”大家虽然不懂武功,但见他收拾的全是会武之人,那就不是力气大的事。 玫丹在旁边一个劲哭,以为是何鲸嫉恨冀漂帮自己,叫人来打冀漂。姬婕和老六低声劝解她,冀漂心中不忍,但又不便跟她说明真相,只能说了几句安慰话,让她不用担心,他会摆平这件事。其实他的心里根本没底,猛哥是道上的一方老大,现在赔了小三又折兵,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然在手下兄弟面前都没面子。 冀漂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田北身上,希望他的那位在市局刑警队的同学,能够震慑住猛哥。但是猛哥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早已不是靠收保护费维持生计的传统意义的黑社会,他如今拥有多家大型夜店,已完成初期的财富积累,并已进军房地产业,可谓手眼通天的人物,肯定黑白两道通吃。田北的同学还真不一定能镇得住他,也不一定帮这个忙。 他们挡车将玫丹送回家后,冀漂犹豫了一下问田北:“你认识猛哥吗?”田北一脸茫然:“我怎么会认识他?我是第一次到你们这。”冀漂垂下眼帘低声道:“你刚才一看到他,我好像听到你问了他一句:是你?”田北急忙否认:“没有啊!我绝对不可能认识他。可能我骂他了吧,估计当时太乱,你听差了。” 当时场面混乱,而且冀漂一直处于惊惧之中,很有可能幻听幻视。冀漂一直害怕田北问他猛哥跟他结仇的原因,田北说过知道有人要报复自己,但不肯说怎么知道的,也不清楚他知道多少,自己干出如此不齿的事,还给家人带来了危险,要让弟弟知道了原委,简直让自己汗颜,好在田北一路上什么也没问。 进门前他叮嘱冀漂以后要多加小心,他会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事。冀漂被刚才发生的事搅得心神不宁,也没心思再跟弟弟聊天,回去便让田北洗漱睡了。卧室里沈晴还给他留着床头灯,他悄悄脱衣上chuang,一回头,看见沈晴正温柔地看着他微笑,心里一阵内疚,不管自己多晚回来,她总要等着自己,依恋之情让自己羞愧不已。 他怜惜地将妻子揽进怀里:“你以后别等我了,你可怀着两个宝宝呐!要注意休息。”沈晴呢喃了一声:“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反正你现在又不让我上班,我白天也可以休息。”冀漂将脸埋进她颈项的发际间,心中一阵焦虑,现在跟猛哥闹得这么厉害,万一要是让老婆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不仅是把自己毁了,老婆还不得悲痛欲绝! 有几次他真想把跟妍晴的一夜情给老婆交代了,把当时的那些特殊情况跟她解释一下,而且那时自己还没有和她结婚,希望用这些牵强的、不是理由的理由,乞求她的原谅。但是她现在怀着孩子,能承受得了这个刺激吗?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多年,却还不痛改前非,反倒变本加厉,沈晴就算再善良宽容,心里的承受力也总得有个度吧! 冀漂真害怕自己的无耻把她逼疯了,一想到这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沈晴体贴地给他掖了下被子,然后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看着妻子娇艳若花的容颜,禁不住想起了他们的初见。那时他如嫩草吐芽,她像含苞待放,十五岁的豆蔻年华。那天下午放学,他如常到操场踢球,巷子酒吧老板沙漠当时是体育委员,给他斜传了一脚球,他慢了一步没勾住。 球飞出了边线,砸到围观的女生堆里,发出一片惊呼。他无意中瞥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犹如拨开乌云见太阳,万绿丛中现奇葩。一个身穿白衫大红彩裤、双眸溢光流彩、面容娇艳明媚的女生,站在同样年轻漂亮的女生中,竟然格外耀眼。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心头狂颤,脚下都快挪不动步了。 “别看了,”沙漠把他的头一拨拉:“别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啦!”他慌忙回过神问:“谁嘛?”沙漠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火星人):“你不会不认识她吧?校花啊!跟咱们一级的。”他傻不愣瞪的:“我咋没见过?”沙漠立马嗤笑了一声:“你嘴上没长毛,倒知道个q啊!”从此他那小小的心里,便多了一件大心事,情窦从那时懵懂初开。 可惜那时沈晴已经名花有主,她男朋友是当时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就是冀漂现在东郊分店的房东英伦。关于他们之间纠结复杂的感情,拙著《我不是花王》有详细交代,这里就不再赘述。冀漂能够得到沈晴的芳心,真的历尽坎坷来之太不易,倒不是他追得有多辛苦,然而却命途多舛造化弄人。 这当中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很难说跟前世结下的缘分有没有关系,也就是前世为了后世的幸福,有没有很用心地相互回眸,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他们费尽周折总算相遇相知相爱再到相守,但现在前面的路依然充满荆棘危机遍布,不知道他们的前世怎么搞的,难道也如同他们一样命蹇时乖历尽艰辛? 冀漂在对未来幸福的祈祷和对过去的悔恨中迷糊着,醒来时便看见了圣洁如天使的脸颊上洒满晨曦的女儿,他绽开笑容,伸手搂住她,橙橙像她妈一样水汪汪的眸子一眨又一闪,稚嫩的童音如天籁:“爸爸你醒啦?昨天晚上我一直等你,可你老不回来,我哭着睡着了,我今天乖乖的,听爷爷奶奶还有晴姨的话,那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冀漂的眼中直接喷出泪来,橙橙一下愣了:“爸爸怎么哭啦?”冀漂抽搐了一下,连忙揉着眼睛挤出笑容:“爸爸因为刚醒,眼睛被光一照,就流眼泪了,这叫条件反射,你肯定也有过,对不对?”刚好沈晴进来看到这一幕,充满母性的她不禁眼里泛潮,橙橙疑惑地问道:“晴姨,你都起床好长时间了,怎么也会条件反射流泪呐?” 沈晴马上对她温柔一笑:“晴姨是刚才做饭被烟熏的,这也是条件反射啊!”橙橙噢了一声:“那我平常打哈欠流眼泪也是条件反射。”沈晴看着冀漂笑着赞道:“你看橙橙多聪明,简直跟你一样。”橙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能?(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4 部分阅读 嵋彩翘跫瓷洹!鄙蚯缈醋偶狡ψ旁薜溃骸澳憧闯瘸榷啻厦鳎蛑备阋谎!背瘸炔缓靡馑嫉氐拖峦罚芸醇老驳男θ荩狡屑さ乜醋派蚯纾骸澳阋院蠖嗨换岷貌缓茫拷形移鹄醋鲈绶梗阒烙脱潭阅愀ザ缓谩!?br /> 沈晴凑近冀漂的耳朵:“妈妈根本就不让我进厨房,我是哄橙橙呐!”然后大声道:“你们再腻一会就出来吃饭。”说着含情看了冀漂一眼,扭身出去了,将空间留给冀漂父女俩。沈晴在对待冀漂和橙姝的女儿橙橙的态度上,是非常明智的,谁都不要去破坏别人的亲情。俗话说爱屋及乌,屋会因为你对乌的关爱,而感激回报你的更多。 冀漂在餐桌上没见弟弟,忙问:“田北还睡着吗?”妈妈嗔了他一眼:“他早就起来了,出去找他同学啦!”冀漂知道他是帮自己解决猛哥那件事,羞愧地低下头。他临出门时,沈晴本来想送他,但看妈妈跟了过去,便只用眼神跟冀漂道别,冀漂含笑眨了下眼。妈妈在门口悄声问:“橙橙要不要上幼儿园啊?跟她姥姥说在这呆几天?别让人家不高兴。” 妈妈可不是不想让橙橙在这呆,橙橙是她从小带大的,因为冀漂跟橙姝离婚,橙姝离不开女儿,妈妈才忍痛让她把孙女带走。冀漂和橙姝是一场错爱,两家本身在世界观上就有差别,冀漂家是高知家庭,低调而谨小慎微,橙姝家是生意场上的人,凡事都爱摆谱张扬,一直就相处的不太融洽,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妈妈不想再产生新的矛盾。 冀漂让妈妈不用操心,他跟橙姝已经说好了,让橙橙在这多呆一阵,橙姝也让他多陪陪女儿,等橙姝想女儿了,他再把女儿送回去。他下到停车场,看见被猛哥手下撞掉的侧视镜还没有装,便想着再找一家修理厂修车。因为田北的车冒充他的车,正在他常去的修理厂修着呐,他不可能再把自己的车开去修。 他总觉得田北套他车牌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田北是人民警察,怎么会干这种违法的事?而且现在还冒充自己的车骗保,想到这他猛然惊觉,田北咋能瞒过保险公司?人家来出现场可是要看发动机号和车架号的,修理厂的老板虽然跟保险公司关系密切,但也不可能帮田北干这事啊! 第十三章 真的人鬼难辨 冀漂记不清上次把保单从修理厂取回来没有,慌忙在车里翻找,当他看见保单的时候,一股凉气直接窜上后脑勺,头发一下就竖了起来,浑身揪紧一阵打摆子。那天他就是在这惊出一身冷汗,今天又是在这被吓都浑身颤栗,眼前马上浮现出电影中停车场的恐怖场景,顿感周围阴风阵阵,一个无形的阴影朝他扑来。 他哆嗦半天才把钥匙插到孔里,一阵风地开了出去,停到路边时已手脚冰凉。他现在已无法思考,因为他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但现在发生的却用科学无法解释得通,他连抽了几根烟压惊,为了证实绝无可能的事已发生,他拨通了修理厂老板的电话:“我的保单还在你那吧?”对方嗯了一声:“在我这里啊!等车修好了你过来拿。” 一切都不言自明,在冀漂身边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这是唯物主义无法解释的。冀漂在惊悚后唯一能想到的,田北跟卖黑车的人认识,这些东西全都可以造假,那发生的绝无可能的事才能解释得通,但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田北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造假呐?难道真如他所说,为了把车伪装成自己的车去迷惑猛哥? 但也不能骗保啊!总不会为了省钱吧?这绝非一个人民警察的所为,除非他根本不是,压根就是一个偷车贼!冀漂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父母可得有多伤心,肯定会为将儿子送给别人内疚,自责没尽到养育的责任。想到这冀漂反倒释然,难以想象的事可以理解了,至于田北不走正路,自己完全可以劝诫好他,让他跟着自己干一番事业。 他赶到商场门口,看到对面直营店前有很多人在排队,不禁心生疑惑。刚好夏风迎上来,便问道:“他们搞什么名堂?”夏风显得有点郁闷:“他们在卖一块钱一斤的鸡蛋。”冀漂气得胃疼,张霞确实能成精,一计不成又来一招,非得跟自己死缠烂打不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把鸡蛋的成本在脑中一过,便给夏风安排:“你去进鸡蛋,咱们免费派发。” 夏风一脸惊讶:“那得限量吧?”冀漂微微一笑:“每人每次限领一斤,总量不用限制,从早上发到晚上关门。有时间排队的都是老年人,一天也发不出去多少,大不了就几千块钱。”夏风嘿嘿一笑:“那我让他们称慢一点。”冀漂强忍住笑没发表意见,心想夏风确实对自己忠心,正经八百地把企业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上到办公区,看到文中在前台边上站着,忙笑着打招呼:“这么早,你来了多长时间了,今天上下午班?”文中显得有点拘谨:“现在没人查我们柜长的考勤,我怕你工作忙,就赶早过来。”冀漂拍着他的肩把他往里请:“现在的柜长真舒服,想当年办公室专查柜长,从来都不敢迟到一分钟啊!”曾经激情澎湃的青春岁月让人怀念。 像国贸中心这种大型商场,柜长基本上都是正式工,主要负责挂账和结算,柜台是不太站的,供应商相当多养一个人,这是国有企业的遗留问题,但随着正式工的逐步退休,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将会消失。冀漂告诉文中自己已将麒麟的代理接了,问他有没有兴趣过来上班,文中一直带着恭敬的笑容,听到这不禁低头沉思,他的性格稳重加谨慎。 冀漂太熟悉这个跟他同期进店的同事了,想当初自己被提拔为国贸中心服装商场经理,一直有心培养老实稳重的文中,但他稳重得过了头,很多次需要他冲到前面起表率作用,可他就是在后面磨磨蹭蹭,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干商业必须要有闯劲,可他偏偏在这方面有缺失,从他的性格看,真应该好好学习上大学,搞个科研应该没啥问题。 说白了就是干不了跟别人打交道的工作,正应了男怕入错行这句老话,冀漂接触过无数学习型的人步入商业,全是为了有一个正式工作,真的不适合在这个行业工作,看来国家的高等教育普及亟待解决,要不然就是对人才的浪费。这次麒麟裤业代理的事,他昨晚已经跟善于沟通的赵钧谈妥,让他总负责。 但还需要有一个认真负责的人配合他,说白了也有监督的作用,文中刚好适合,每个人都有长处,关键看自己会不会展示出来,还有老板能不能挖掘他的潜力。文中思量了一会犹豫着问道:“这件事谁负责?”冀漂告诉他是赵钧,他一听显得有点踌躇,因为赵钧给人的感觉是个混混,他们是不同类型的人,像文中这种老实人,不愿意跟混混打交道。 冀漂当然明白,微微一笑道:“实际上你们是各管一摊,工作上相互配合,重要的事都对我负责。”这在告诉他有自己主持全局,不用害怕赵钧压制。文中的表情舒展了许多,冀漂知道他不好意思问待遇方面问题,便将工资提成跟他说了,国贸现在是三级账管理,电脑已经管到了单品,基本杜绝了柜长的灰色收入。 冀漂给他的工资已经翻倍,文中一听马上露出喜色:“我回家跟郝雪商量一下。”郝雪是文中的老婆,跟他们是一批进店的,属于爱学习的那种,自费上成人大学学的财会专业,冀漂当年找人把她调到了国贸中心财务部,文中夫妇俩一直很感激,冀漂倒觉得是举手之劳,能帮的人他都帮,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同事中享有非常好的口碑。 他送走文中之后,经过卖场部办公室,秋水跑出来叫住他:“冀总,我姐明天就要走了,晚上想请你吃饭。”冀漂一听卓妍要走,心里不禁一阵难过,想到她为了一个誓言,竟苦苦等了他十几年,到现在才刚刚结婚,那种孤独痛苦让他不敢去想,尤其在经营最困难的时候,她毫无所求地将五百万借给了自己,情之深意之切让他无以回报。 他问了晚上吃饭的地点,情绪低落地回到办公室,准备告诉沈晴晚上一起去吃饭。这时沈晴刚好打来电话,没想到沈晴在电话里异常惊慌:“你快点回来,刚才田北一进家见到爸妈,一下就哭晕了。”冀漂一听急了,忙不迭地问咋回事,但沈晴也不知道。冀漂挂上电话匆忙跑下楼,心想弟弟可千万不敢出事,要不然父母如何能承受得起! 他离路边的车还有十来米,便用遥控器打开车锁,余光突然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人,本能地扭头看去,不禁吓得他魂飞天外,田北正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任他再是个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怀疑田北是人是鬼?光天化日下,冀漂惊悚得汗毛倒竖,手脚冰凉浑身僵硬,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提赶紧撒腿跑。 田北一大早便去机场接人,他必须要接到一个重要人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在接机大厅焦躁不安,终于在到达口看了到跟他和冀漂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才是现实中真正的田北。田北确实是个刑警,他将养母送终以后,专门请假来寻找亲生父母,没想到却遇见了哥哥,这可是他绝没有想到的。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冀漂,他接过田北手中的行李,并没有理会田北的惊愕,仅说了一句咱们到外面说,便拖着行李径直往前走。他们走出机站楼,在朗朗乾坤下,他将原委跟田北从头一一道来。想那田北履历各种重大案件,职业的磨练早让他具有非凡的胆识,何况还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即便如此也让他听得毛骨悚然脸色骤变。 这个假田北看到冀漂面如土色,语气尽量显得平和:“你不要害怕,你看街上这么多人,我也从来没做过伤害你的事。”冀漂的大脑一片空白,在温暖的春日瑟缩着,心里除了恐惧便没有旁物。假田北挤出笑容,想以此缓和紧张的气氛,但在冀漂看来却是魔鬼的狞笑。他不惊惧不可能,这个人的出现本来就疑点重重,现在又来个乾坤大魔移。 刚才沈晴打电话,明明说田北在家哭晕了,可现在却突然在这冒出来,人有这本事吗?除非他是鬼神,可这世上哪来的神和鬼,谁亲眼见过?没有科学依据的事,冀漂是从不相信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但眼前的事确实无法解释,冀漂几乎要崩溃,浑身瘫软马上就要晕倒,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梦。 假田北以掌握拳,不知如何是好,思量半天才道:“你不用担心家里人,你真正的弟弟田北已经回家,是我把他送回去的。”冀漂惊恐地问道:“那你又是谁?”到如今只能疑他是鬼,认为他在鬼扯,他肯定用了分身术,一个在家里,一个跑到这来截我,我必须尽快摆脱他,马上回家去保护家人。 假田北看着摩肩擦踵的行人,声音深邃空灵:“你看这世间芸芸众生,为了几十年的阳寿辛苦劳作,有的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干出伤天害理之事,甚至夫妻反目朋友相残,但一切皆有因果报应,总有一世要还的。”冀漂一听这不是鬼话是什么,搁人谁没事干会说这些? 第十四章 引出惊天秘密 冀漂心中惦记家人,但因恐惧不敢开溜,假田北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相不相信有前世?”冀漂哪还敢反驳他,只能顺着他颤声答道:“相信。”假田北如释重负:“那就好办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一套。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前世,你不会接受不了吧?”冀漂几乎疯了。 这个人鬼莫辨的万货,越扯越没边,竟然称是自己的前世,让他听了又怕又气,要搁在平常早就会扁他一顿,但他见过这家伙昨晚如何横扫猛哥他们,又见他神踪不定一脸鬼气,吓得他到现在还手脚冰凉,哪有胆量跟他打!假田北见他木然如呆瓜,竟然善解人意:“你还是先回家吧,你弟会跟你说明一切的,他比你要尊重事实一些。” 冀漂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会放自己走,试探着往车边挪了一下,顿感双腿麻木如同不在,脚底下跟踩着棉花一样,随时都有栽倒的可能。他见假田北去拉旁边的车门,差一点就惊厥过去:“你也跟我回家?”假田北微微一笑道:“那不是我的家吗?”见冀漂站着不动叹了口气:“我只跟你到楼底下,证明家里面的那个田北不是我。” 冀漂不敢跟他硬顶,便把车钥匙扔给他,他可不想开车时被他挟制,宁可坐到后面,实在不行就跳车跑,总比被他折磨强。假田北笑了一下打开车门,冀漂突然阻止道:“你说你是我的前世,那就是鬼嘛,那你就飞过去,在楼底下等我,何必还要坐我的车?”假田北不禁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可没那本事。” 冀漂无奈只好坐上车,看到他先扶了一下后视镜,才开始发动车,竟跟自己的习惯一样,顿觉有点蹊跷,想起昨晚他摇骰钟无师自通,摇的点子也跟自己的一样,不得不有一点相信他是自己的前世,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最起码也是自己的亲兄弟,但家里如果还有一个田北,难道我们是三胞胎?真的是匪夷所思。 那他没事鬼扯是我的前世干嘛?直接把真实情况一说不就全OK了,把冀漂整得如坠云里雾中一般。面对太多的疑惑,他实在忍不住,壮着胆小声问道:“你去修车是咋样把保险公司骗过的?”这家伙嘿嘿一笑听着耍骸澳愕檬紫认嘈盼沂悄愕那笆溃也藕酶憬馐停蝗荒愀静恍拧!?br /> 冀漂一听这家伙又要鬼扯,应付着点了下头:“我相信。”假田北从后视镜看着冀漂笑:“你其实是不信的,按照你们现代的科学对生命和宇宙的了解,很难相信还有前世和来生。但我是现实存在在你眼前的,我原本在另外一个空间,这次来……”冀漂忍不住调侃道:“你是来拯救地球的。没想到我的前世竟然是挽救人类的大英雄。” 这家伙哈哈大笑,笑得冀漂后脊梁骨直冒凉气:“我听出来你在嘲讽我,我现在的脑子里有你们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语言习惯,正在逐步适应和掌握。”冀漂气得实在忍不住:“按照你这种说法,你不成了高智能机器人?”假田北一脸无奈道:“你要是总以人类现在的思维方式去想这事,那你永远也想不明白,你还是先回去见了你弟再说吧。” 冀漂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回去见到他又能说明什么?没准是你拔了根毫毛变的,你神出鬼没有这本事。”假田北苦笑了一声道:“那是西方极乐世界三十五佛的斗战胜佛,我哪有那本领?我只是你的前世,也是一个凡人,只不过存在于另外一个空间。我让你去见你弟,就为了证实还有一个真正的田北存在,那你就得考虑一下我到底是谁?” 冀漂揉着太阳穴:“那你是穿越啦?来拯救全人类,还是有别的原因?”车刚好开到了冀漂父母的小区,冀漂看到他要拐进地下停车场,慌忙阻止道:“你还是把车停到路边吧。”冀漂已在停车场被惊吓了几次,哪敢跟这个人鬼莫辨的家伙一起下去,万一他伸出长舌头什么的,那还不得把胆吓破,还是在青天白日下安全一点。 假田北将车熄火之后,回过头一脸真挚地看着冀漂:“我不是来拯救地球的,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我知道你们关于穿越的概念,确实比我们那的人想象力丰富,穿越是存在的,但以一己之力,难道能够改变人类的历史或者未来?能够穿越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如果人人都能改变世界,那这个世界恐怕早就乱套了。” 假田北露出征询的目光:“我这样说你会容易理解一点吧?不是谁都可以穿越的,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改变世界,我这次过来只是为了保护你,也等于在保护我,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存在于不同的空间。一会你见到你弟就会明白,手足之间会有共鸣的,因为你们血脉相连,那种感觉是与生俱来,对于别人是不可能有的。” 冀漂听得有点迷糊:“那咱们之间不更应该有共鸣?”假田北摇了下头:“差矣!我们是一个人,你在镜子里看自己会有感觉吗?除了知道这是自己,不会有任何感情波动,当然/奇/精神病和自恋狂/书/除外,因为他们不正常,所想的自然也不是真实的。你可能已经发现我们的有些动作一样,这刚好证明我们是一个人,因为在你的空间里,我会越来越像你。” 冀漂貌似能够理解一点了,反正这家伙要么说的是真的,要么他就是一个思维严谨的精神病。等一会看到还有一个田北,真得变换自己的思路,好好琢磨一下这事。不过这家伙出现的这几天,倒确实在保护自己,不管他是人是鬼,目前为止还没有害己之心,至于他会不会在等待时机,那就不得而知了。 假田北看冀漂准备下车忙问:“那还用不用我跟你到楼下?”冀漂一想还是算了,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家里还有一个真正的田北,让家人再看到他,非得被吓个好歹不可,便想赶紧打发他走人:“不用了,你还是直接走吧,免得让爸妈看见就坏了。对了,他们不是你父母,但我想你不会吓唬他们吧?” 假田北显得有点伤心:“我虽比你早生一千多年,但我们就是一个人,他们虽然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但也是我的长辈,我会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尊重他们,怎么可能去吓他们!”冀漂忍不住问道:“你真比我早出生一千多年?是哪个朝代?你到底是谁呀?按你说的你不能拯救地球,一定跟我一样,是个布衣百姓。” 假田北笑了一下没接话,但并没有马上走的意思,冀漂略带含蓄地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想到假田北面露羞赧:“我来的时候一直住在车里,现在那辆车去修了,我也不能睡到你的车里。”冀漂猛然想起他的那辆车:“你的车不会是偷的吧?”假田北立刻一脸正色:“想我一代雄杰,怎么能干出那种不齿之事?” 冀漂一听惊道:“你是一代雄杰?快告诉我你是谁。”假田北摆了一下手:“不提这个吧,你先解决我住的问题,你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吧?”冀漂笑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了解我们的生活方式吗?你住酒店啊!这对你不该是问题。”假田北一脸尴尬:“我在那边是有很多金银,但带不过来,没有钱怎么住酒店?” 冀漂难辨真假,但心想他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就为了骗自己这点钱,便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他还没忘了调侃:“我车的保单你都能造假,我想你肯定也有我的身份证,你住酒店要用的。”假田北嗯了一声接过钱,显得非常不好意思,下车前特意叮嘱道:“你外出的时候最好别带着你弟,我得在旁边陪着你,你现在面临巨大的危险。” 冀漂知道正被猛哥寻仇,但他指的显然远没有这么简单,冀漂刚想追问,但他已关门走了,冀漂等着他像鬼魂般立马消失,或者像神仙般腾云驾雾,不过什么也没发生,他像正常人一样,脚踏实地走着,过马路的时候还没忘记等绿灯。冀漂直到看不见他,才放心地走下车,敞开领口让浑身的汗消一下。 他本想快一点回家,但腿软得实在走不快,离家越近心跳得越厉害,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越强烈,自己一早就出门了,那家伙不会趁他走后,去加害家人吧?想到这他不禁浑身打颤,一提气脚底下竟然加快了,忙不迭地朝家里跑去,当他下了电梯马上到家门口,房门猛然间打开了,他的心里一紧,但当他看到沈晴温柔的笑颜,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可他立刻又操心另外一件事:“田北好一点吗?”沈晴点头嗯了一声:“好一些,在客厅跟爸妈说话呐。”冀漂听见屋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看见哭肿眼的田北,霎那间心中一阵揪痛,真的正如疑似前世所说,那种感觉跟见到他的时候不同,有一种强烈的震撼。 第十五章 前世无比辉煌 田北哭喊了一声哥,已经无法挪动脚步,冀漂赶紧上前将他扶住,田北一把搂住他放声大哭,他瞬间感觉到他们的心离得那样近,心跳在一个节奏上发出共鸣,血永远浓于水的连心亲情,不需要任何世俗的粉饰,千山万水隔不断,终会因奋不顾身的寻根而相聚,正是这样的执着亲情,让人类的文明得以延续至今。 冀漂对他才是自己的亲兄弟深信不疑,他的泪水不禁喷涌而出,直哭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田北瘫软得要倒下去,他必须使劲拉住胞弟,非得躺到地上哭个酣畅淋漓。沈晴赶紧过来劝解,母亲在旁边不停哭泣,父亲有点闹不明白:“本来都好好的,怎么今天一见面就哭成这样,你们该不是遇到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吧?” 冀漂一听立刻便惊醒了过来,他慌忙悄声问田北:“你已见过那个人了吧?”田北嗯了一声马上用力站稳,冀漂在扶的过程中触到了他身上的手枪,虽然马上把手挪开,但心里却暗自一喜,我这弟才是真正的刑警,昨晚那家伙跟猛哥的手下打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看到他身上有枪,要不然他为啥不拔枪震慑他们? 田北尽量控制住情绪,跟父母解释刚才进院子,有人错把他认成冀漂,想到哥哥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自己却孤身在外,一时心里难过感情失控。父母听了不禁一阵哽咽,冀漂看到田北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家人,流露的深切之情似要把流逝的岁月追回,对亲情的渴求一览无遗,与假田北的相对镇定有着本质的差别。 刚才父母陪着田北的时候,沈晴已经准备午饭,她知道家人不让她见油烟,便在厨房门口喊冀漂炒菜,冀漂给田北使个眼色,田北忙说“我帮你”,跟着冀漂一起走进厨房。田北一脸尊敬地对沈晴道:“嫂子,你进屋歇着吧,我陪我哥在这。”沈晴满怀歉意:“本来该我给你做饭的,却让你在这忙,实在不好意思。” 田北忙接道:“嫂子你别客气,我老婆怀孕的时候,也是我在家做饭。我的养父母身体都不好,我从小就会炒菜做饭,厨艺还不错呐!”沈晴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惜:“冀漂可比你享福多了,有姐姐帮爸妈,他从小什么家务活都不干,直到上班后才知道体贴父母,这才从头学着干,不过现在比我做饭好吃。” 田北对冀漂嘿嘿一笑:“那咱俩在做饭上悟性还都挺高。”沈晴笑靥如花:“要不你们怎么是孪生兄弟呐!”冀漂跟田北对望一眼,让冀漂深切体会到了亲兄弟之间的默契。沈晴问田北:“你什么时候让弟妹和孩子一起过来?咱们一家团圆,爸妈这几天可一直念叨着呐!”田北一脸兴奋劲:“我那小子现在上学,等到他放暑假,我们全家一起来。” 冀漂因为有话要问田北,便让沈晴进屋陪父母,他关上门仔细端详田北,看出他跟那个人的长相有细微的区别,个子也比自己要高一点,显得非常挺拔干练。不像那家伙老气横秋的,现在一想他还真像比自己早生一千几百年。田北也不像自己因为混迹商业多年,多少显得有点老于世故,见人不笑不说话。 冀漂皱着眉头问田北:“那家伙到底咋回事?我都快疯啦!”田北也显得非常纠结:“他跟我说是你的前世,可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根本就不信。但我通过仔细观察,他跟你长得一点不差,你知道我从事的工作,见过的人基本上过目不忘,他跟你的五官、身材的比例、还有发质肤色全都毫无差别,真的无法解释。” 冀漂听这话几近崩溃:“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在做梦,或者喝醉了产生的幻觉,但这个梦也太清晰了,以我的酒量也不能醉成这样,即便真醉了,吓成这样也早该醒啦!”田北连忙点头:“没错呵,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的职业要求我们遇事不惊,我把前后都想了,从订机票开始,然后在机场遇到他,他又将我送到咱家,整个过程都清亮得就在眼前。” 冀漂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想确定一下,你是刑警吧?”田北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吗?”冀漂唉了一声叹道:“那不是他跟我说的嘛!这样说来他知道你的职业,还清楚你今天要回来,要不也不会去机场接你,这些他咋会知道?除非他是国家安全局的,而你是间谍。”田北忍不住笑道:“你的推理符合一般的逻辑,不过他没必要装神弄鬼啊!” 冀漂也笑出了声:“哥这是跟你开玩笑,你千万别介意。但这家伙跟我开一样的车,车牌号也一样,还能骗过保险公司给他修车,以你当警察的经验,销赃车的是不是能做到这些?”田北点下头:“这个倒没问题,不过他跟我这样解释的,他这辆车其实就是你的那辆车,所有手续都一样,他穿越的时候带过来的。” 冀漂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说他是一千多年前的人,难道那时候都有汽车啦?”田北摇了下头:“不清楚。他当时跟我讲的时候,我也恐惧得不行,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没听明白,关键是没一件事合乎常理,让我没办法去分析判断。他说他可以看到你和你的所有血亲,所以穿越过来马上就能找到你,也能知道我今天要坐哪次航班。” 冀漂不禁疑惑重重:“他跟我说他是从你们户籍网上查到我们的户籍资料,然后通过你在市局刑警队的同学找到的我,他说你那同学还是个副队长。”田北摇了下头:“那他这是在胡猜,为的是把他的出现说得更合理,能够让你们相信。我是有个同学在市局,但不在刑警队,他是下面一个分局的局长。” 冀漂噢了一声又问:“那他为什么要装成你骗我们,直接跟我说他是我的前世不就完啦?”田北的脸上露出仍然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说他知道你绝不会相信他是你的前世,害怕把你吓着,想等我来了一起说服你。再一点他冒充我,是想来家里看一下嫂子。”冀漂惊得目瞪口呆:“他要见沈晴干什么?这关她什么事?” 田北无奈地笑道:“我跟你说你可别惊讶,信不信由你,这可全是他跟我说的。他说他是东汉的吕布,他这次来除了要保护你,还要保护貂蝉的后世。”说到这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冀漂已经激动得手舞足蹈,连声音都变了:“我的前世竟然是史上第一猛将,‘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善战无前,奋武将军、温侯吕布’?我牛啊!” 田北含笑点点头:“他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冀漂猛然问道:“沈晴是貂禅的后世?”田北摇了下头:“他说看到嫂子,长得跟貂蝉不一样。”冀漂一脸苦笑:“那他没说是谁要害我?”田北显得不太好意思,因为连自己都觉得是无稽之谈:“他说董卓已经穿越过来了,目的是杀掉你和貂蝉的后世,就能躲过吕布的那一戟。” 冀漂虽然无法相信这些是真的,但有关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紧张地问:“那他没说董卓长什么样?”田北想了一下道:“他说他昨晚见到了董卓的后世,好像叫猛哥吧?说来找你寻仇。”冀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竟然是这样轮回的?如果他是吕布的后世,他竟跟董卓的后世猛哥认识,还又因为女人结仇? 他忍不住脱口问道:“那他怎么去找貂蝉的后世?”田北带着腼腆的笑意道:“他说凡是前世有过感情的人,后世都会有缘相识,貂蝉的后世你必定认识,并且还曾有过感情,他想去见一下你以前所有的女朋友,就能找到貂蝉的后世了。”冀漂一听直接崩溃,这不是要将自己的隐私全部暴露到那家伙面前吗?关键是自己做的有些不齿之事羞于见人。 田北看冀漂面露难色,忍不住嘿嘿一笑:“哥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尽管这是自己的亲兄弟,冀漂仍不免汗颜,好在女儿橙橙开门问:“爸爸,妈妈问饭好了没有?”正在炒菜的田北接道:“马上好。”橙橙一脸好奇:“怎么是老叔在做饭?”冀漂突然有些疑惑:“你怎么能认出他是老叔?”橙橙扬起童真的笑脸:“我就是能认出来嘛!” 田北意味深长地看着冀漂:“连孩子都能分辨出咱们。”言外之意那家伙可能就是冀漂的前世。冀漂的脑子一片迷糊,如果那人所言非虚,自己真的是吕布的后世,那生命悬于一线,自己活该倒霉,但亲人如何能承受自己的离去!还有那未出世的龙凤胎,自己怎么能够放心得下!想到这禁不住情绪低落。 田北等橙橙小心地端着一盘菜出去,悄声安慰冀漂:“你也不用太紧张,他告诉我他们穿越过来的人都是肉身,跟咱们一样,也挡不住枪子,我身上带着枪呐,一旦面临危险我肯定会开枪,不过我们用枪是有严格规定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 第十六章 前世人中吕布 冀漂听得心里忽上忽下的,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的手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田北理解哥哥的心情,连忙又安慰道:“如果他真是吕布,那他的武功天下第一。我也自幼习武,在警校时没人是我对手,对付三五个人没任何问题,有我们在你身边,你只管放心。他跟我商量了,我在家保护家人,他平时在外面跟着你。” 冀漂一听心安了许多:“你们咋都这么厉害?难道他也是你的前世吗?”田北笑着摇了摇头:“这话我倒也问他了,他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前世,他不是我的前世,从某种角度讲,我跟他算兄弟,这种关系让我想到现在还没转过弯。”冀漂仔细一想果然糊涂了,如果吕布真是自己的前世,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一个人。 那吕布跟田北的关系就相当于兄弟,但吕布在他那个年代肯定也有兄弟姐妹,难不成也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那田北和他们比谁更亲?假如自己穿越到了东汉,见到自己的祖先,那么吕布和他的兄弟姐妹跟自己的祖先的辈份怎么论?看来这用正常的伦理绝对无法想明白,冀漂使劲摇摇头,不愿再想这事。 田北认真地看着他:“咱们现在宁可信其有,多加小心为好。他还让我叮嘱你,‘董卓有才武,膂力少比,双带两鞬,左右驰射,非常人能当,须避其锋芒’。我看你身材还不错,平常一直坚持锻炼吧?”冀漂点了下头:“年轻的时候一直坚持长跑,现在有时间便去健身房。你没准备让我跟董卓练吧?” 田北忍俊不禁:“我是让你见到他就赶紧跑,既然你年轻时练过长跑,董卓身躯胖大,他又是马上将领,肯定追不上你。”冀漂嗯了一声:“如果旁边没有亲人和朋友,我就跑,否则我就跟他拼了。不过我咋才能认出他来?他跟猛哥肯定长得一样,昨晚我都没闹清来的是他还是猛哥?”董卓再厉害,也跟吕布差几个档次,昨晚被一拳打跑也比较正常。 田北挠了下头:“吕布说他也分不出来,但昨晚那个肯定不是董卓,以董卓的武功肯定能跟他过上几招,可那个人一搭手就跑了,并且董卓是被他杀的,看到他肯定怒火中烧,最起码也要羞辱他几句,但那人却一声没吭,所以估计不是董卓。”冀漂一听心里更加没底,恳求田北道:“不行你教我几招,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让我也能应付一下。” 田北含笑点头:“这倒没什么问题,我教你几招一招制敌的搏击术,希望你的悟性足够高。”冀漂一脸兴奋:“我前世吕布史上第一猛将,孪生兄弟又是警界高手,我不会差到哪去吧?”田北在冀漂的肩上一按道:“三角肌挺浑实的,底子还不错,就看会不会运用和临场的反应。”冀漂心里一阵轻松。 并还有些许的得意,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那自己就是史上第一猛将吕布的后世,那将是何等的荣耀!不管《三国志》、《三国演义》如何贬低吕布,总还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句话吧!嘛意思?骁勇英姿首推吕布,千里骏马当属赤兔。只要吕布纵马持戟在手,当年谁敢与其争锋,不用提营门射戟小支、诸将皆惊言“将军天威也”之事。 但表那废少帝、手握重兵、奸乱宫人公主的贼臣董卓,见到吕布尚要入园潜避;濮阳城计烧曹兵,吕布将戟于操盔上一击,问曰:“曹操何在?”三国第一奸雄太祖武皇帝曹孟德也只能掩面扯谎逃窜;三英战吕布人尽皆知,作者罗贯中出于封建社会的忠君思想,必宣扬是天下者汉家之天下也,极力鼓吹姓刘的为正统,自然会写吕布战不过三英。 再表曹操自领中军复围濮阳城,手下何止千军万马,陈宫谏不可出战,待众将聚会后方可,吕布曰:“吾怕谁来?”何等的英雄气概!等到一等一的名将许褚怯力,操曰:“吕布非一人可胜。”武功仅次于吕布、赵云的顶尖高手典韦携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无赖般一拥而上,吕布虽败但威名远扬,反倒成就了一世英明。 冀漂和田北端着菜来到客厅,沈晴正在接电话,挂上后马上对爸妈道:“我姐说晚上在粤海轩吃饭,姐夫到时开车过来接咱们。”冀漂呀了一声看着沈晴:“我怎么把这事忘啦!卓妍和文卓明天要走,晚上也要请咱们吃饭。”母亲嗔怪他道:“你姐夫昨天专门叮嘱你,你怎么还要跟别人吃饭?”冀漂愧疚地低下头。 这顿饭是因为弟弟回来,姐姐请全家人吃的团圆饭。但卓妍那边也不能不去,不提他们过去的感情,只说卓妍屡次在他公司最困难的时候鼎力相助,他都得去给人家饯行,要不然于情于理都讲不过去,他一时纠结得不行。没想到沈晴笑着求母亲:“是上次给橙橙送手镯的女同学。您就让他去一下,然后马上回来。” 母亲马上想起来了,人家还给未出世的龙凤胎送了一对白金的生肖挂饰,沈晴当时还嘻笑着说是冀漂以前的女朋友。母亲见过一次纯净乖巧的卓妍,当年人家父母不同意,儿子痛苦了好长时间。母亲见儿媳妇都帮儿子说话,估计沈晴并不介意儿子去,便嗯了一声。冀漂一见母亲脸色缓和,忙嬉皮笑脸:“其实吃饭都在一个地方。” 沈晴娇嗔道:“那你也不早说,还让我着急了半天。”这也不能怪冀漂,他也才想起来,全怪吕布和董卓的疑似穿越把他的脑子整成了染浆糊。吃完饭他帮沈晴收拾的时候,夏风打来电话,汇报了几件事需要他处理。这可是正经事,比不确定的穿越更重要,沈晴也催他赶紧上班,他跟父母打过招呼,意味深长地看了田北一眼,那意思让他把家人照顾好。 田北含笑眨了下眼睛,还悄然在别枪的部位拍了一下,冀漂心里那叫一个踏实。他刚走出小区,便看见吕布站在路边的车旁,心想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但经过跟田北的分析,他已不太害怕这个所谓的前世,如果真要面对董卓,还得指望他摆平呐!吕布冲他伸出手,他满脸狐疑,把吕布上下打量一番:“干嘛?咱们见面还需要握手?” 吕布竟然也会调侃:“你不是害怕我,想坐在后面吗?我在管你要车钥匙。”冀漂羞赧地挠了下头:“你连这都看出来啦?一点都不傻嘛!”吕布咧嘴一笑:“你可别骂自己,别忘了咱们是一个人,除非你还不灵性。”冀漂无言以对,自顾上车坐到驾驶座上,吕布跟上来问道:“你弟都跟你说了吧?你外出我必须跟着,以免出危险。” 冀漂故意逗他:“你肯定有窥私癖。”吕布不解地争辩道:“我操心你安全,怎么就成了窥私癖啦?”冀漂哼了一声:“你不是要见我所有的女朋友吗?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我悉听尊便。”吕布显得有点郁闷:“我那是为了貂蝉,谁没事干想看你的女朋友,我好歹也妻妾成群。”冀漂一脸坏笑道:“你那阵可爽啦!随便娶n个老婆,没人敢牙嘣半个不字。” 吕布连忙问道:“你这个n字代表什么意思?好像是?(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5 部分阅读 澳隳钦罂伤玻∷姹闳个老婆,没人敢牙嘣半个不字。” 吕布连忙问道:“你这个n字代表什么意思?好像是一个英文字母,但我搞不明白。”冀漂嗤地一笑:“你不是明白我们现在的语言吗?白话说得还挺溜,还知道这是英文字母。”吕布有点惊讶:“他们贬低我是一介武夫,没想到你也没什么文化。自古以来老百姓就说白话文,所谓的文言文那是公卿文人的文字语言,我们说话跟你们没太大区别。” 冀漂还真不知道,他一直都以为古人嘴笨,恨不得用一个字代表一句话。一个字能有n种解释,把莘莘学子整得头晕脑胀,差一点就想把不列颠土语当作母语。冀漂被吕布抢白了几句,觉得很没面子,赶紧显摆道:“n在代数中表示很多;如从1开始到2;到3;。。。;到n。因此在口语中n经常用来表示特别多。” 吕布噢了一声:“你是说我娶了很多老婆,还没人干涉对吧?我们那里都这样啊!我是献帝册封的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娶的妻妾并不算太多,尤其是遇到貂蝉以后,我再没有纳过妾。”说着眼中流露出切切深情,似在思念另一个空间的佳人。冀漂忍不住问道:“书上说貂蝉有闭月羞花之貌,真的吧?” 吕布点了下头面带自豪:“说她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初见她时我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但后来我更敬佩她嫉恶如仇、为国尽忠的豪情,是古来少有的奇女子,让我对她倾心一生,为了她我甘舍一切。”冀漂听得心中震荡不已,坊间关于吕布和貂蝉凄婉爱情的传说太多,但正史上没有记载。 如今看来确有其事,他本想考证是不是王允用貂蝉离间吕布和董卓,但考虑到这有贬低吕布为好色之徒之意,把他惹恼了可没自己好果子吃,便硬忍着没问。吕布沉默了片刻回过神:“我这次来除了要保护你,还必须保护貂蝉的后世,我恳请你帮我找到她。” 第十七章 商战任重道远 冀漂已经基本接受吕布是自己的前世,按他所说貂蝉的后世必是自己曾经的恋人,他不能不顾及吕布所珍爱的貂蝉的安危,更不可能不担心自己过去恋人的安全,即便是现在与自己为敌的张霞,他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生意场上的竞争,不能跟一个人的生命相提并论。 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吕布:“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前世吕布,就冲你救过我和我的家人,我都会帮你找到她。”吕布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怀疑我是你的前世,哪天闲下来咱们都脱guang,看一下身上的痣是不是都一样!”冀漂慌忙摇头:“算了吧,我还不太习惯在男人面前脱guang,那不成断背啦!” 吕布茫然不解:“什么叫断背?”冀漂把嘴一咧:“你知道断袖吧?就是同性恋。”吕布切了一声:“你看我就像看镜子里的你,顶多算自恋狂。”冀漂不禁笑道:“我可没什么好自恋的,不像你是天子册封的温侯,有自恋的资本。”吕布一脸得意:“我还需要自恋吗?就因为嫉妒我的人太多,才让我殒命白门楼。” 冀漂忍不住急问道:“是不是当时曹操想收降你,刘备却落井下石,你骂了他一句‘是儿最叵信者’。”吕布咬牙切齿:“大耳贼才是真正的小人,谎称自己是汉室宗亲到处招摇撞骗,为了达到称王的目的,先后投靠公孙瓒、陶谦,然后占徐州,后来依附在我的门下,接着跟曹操围攻我,然后又反攻曹操投奔袁绍,再去投靠了刘表。” 吕布气得呼哧带喘:“最后竟用刘璋给他的兵马围攻成都,还敢跟曹贼说‘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他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在当阳被曹贼围困,为了逃命竟抛妻弃子,要不是赵子龙单骑救主,张飞大闹长坂桥,哪还有扶不起的阿斗!他还作秀将阿斗掷于地,说‘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竟然哄得赵云一干人要肝脑涂地相报。” 冀漂直听得目瞪口呆:“这些事都是你死以后发生的呵,你咋知道的?”吕布哼笑了一声道:“是我在等待投胎转世的时候知道的,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容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吧!”冀漂一听直接糊涂了,根本没一点思路,深感生命奥秘非凡人所能理解,他不说就别问,也许听了会更迷茫,没准还会崩溃。 冀漂和吕布穿过商场,引起营业员的一片热议,有昨天没看到的,在周围同事的指点下,现出惊讶和兴奋。冀漂看见吕布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就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丝毫差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便忍不住露出不满:“你有没有跟我不一样的衣服?能不能换一套?别让别人分不出咱们。” 吕布含笑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让别人辨不出咱们,免得让奸贼董卓轻易就找到你。”冀漂心里不禁一凛,看着周围现实的世界,总觉得自己半梦半醒,很难相信这几天发生的事,但要是不相信,身旁这个家伙又如何解释?他的相貌跟自己毫无区别,所作所为非常理可以解释,只能硬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可以穿越。 冀漂打电话把夏风叫到办公室,将吕布正式介绍给他,说吕布是自己的孪生兄弟田北。吕布见到夏风跟见到嘉洛时一样愣了一下,夏风更是惊奇地把他们来回看几遍,然后嘿嘿一笑:“冀总,你跟北哥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冀漂的心里一扑腾,连夏风都看出我们一模一样,也就是夏风不相信穿越,他要是迷信的人,恐怕直接就看穿了。 吕布忙接了一句:“我们是长得比较像的双胞胎。”他们闲扯了几句,夏风便向冀漂汇报道:“对面也开始免费送鸡蛋了。”冀漂微微一笑:“以张霞的性格肯定会这样的,这倒无所谓,不过咱们也得考虑一下活动结束后的策略,不能老被动挨打,还是得在货品上下工夫。”夏风点了下头:“从现在看咱们的鞋不如他们,我想把重点放到这上面。” 冀漂紧锁眉头:“张霞的老公范建是国贸中心鞋帽商场的经理,让厂家给他老婆撑场面,没人敢不来。咱们在资源上肯定不如她,鞋的销售仅次于服装,放弃绝不可能,我也不建议压缩鞋的面积,关键看如何调整商品定位,跟他们错位经营,如果可以找到更能适合社区消费的点,我们没准会将弱项变为强项的。” 夏风由衷钦佩冀总,这也是他正在考虑的问题,但需要冀总认可给他信心:“他们那边的品牌除了从咱们这里反水的,基本上都是国贸中心过去的,价位相对较高。咱这的大都是中档品牌,但厂家上的货都是自己手里价位比较高的商品,跟对面上的一线品牌的低端货价差并不太大,基本上就在百十块钱左右,这对顾客的吸引力就相对弱了许多。” 他征询地看着冀总,冀漂点了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供应商可能受到咱们提高档次的误导,你下来要调整他们的思路。”夏风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我想让他们调整商品结构,低端货就不要上了,因为商品质量实在太差,售后纠纷会影响咱们的声誉,主要以中端商品为主,针对鞋类商品多做促销活动,但需要公司给厂家让利。” 一般的业务人员不会轻易提这种建议,因为害怕老板以为自己跟厂家绑锅,接受供应商的贿赂,现实中也确有这样的情况,夏风是真心替老板着想,所以直言不讳,冀漂当然知道他对自己的忠心,当即把桌子一拍:“就按照你说的方案去办,让利这一块你跟伊倩核算清楚,该让的就让,你自己把握,不用再跟我打招呼。” 夏风看到冀总对自己这样信任,不禁心存感激,便又汇报另外一件让自己头疼的事:“那天来的老厂家跟秘蕥吵架,你让我去调解,结果是咱们的问题。”他告诉冀漂那个厂家早已撤柜,但有三万块钱的遗留款被另外一家公司结走,秘蕥解释是供应商抵扣的进项不够,所以让别人代开的,但厂家压根不知道这事。当时是黑夜签字同意转款的。 他知道秘蕥是李伟的情人,也清楚黑夜跟李伟关系密切,一直亲热地管秘蕥叫二嫂,他怕秘蕥给黑夜通风报信,甚至会涂改账目,当时便让财务部主管伊倩将厂家在秘蕥那的账本和原始凭证收了回来,经仔细核对,的确欠厂家的钱,如果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是黑夜把这三万块钱私吞了,让夏风异常震惊。 他本不想给冀总增添烦恼,想着等黑夜认账把钱退回来再汇报,没承想他让伊倩叫黑夜来对账,黑夜竟然不来,到后来连电话都不接,他不得已才只好跟冀总汇报。冀漂一听心中翻江倒海,因跟黑夜他哥和他嫂子的关系,他一直比较关照黑夜,这小子平常也非常乖巧,他还是相当看重黑夜的。黑夜跳槽去直营店,黑方解释之后,他也不想再计较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干这种事,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让他无法释怀。这要搁他的性格,直接就炸了,但碍于黑方和琴梦的面子,只能强压怒火,揉了下太阳穴,平静地看夏风:“这件事你不管了,我去处理。”夏风看到冀总纠结的神情,心里非常内疚,知道冀总最近被诸多事困扰,自己却无法替他分忧,还在这给他添乱,实在于心不忍。 冀漂看夏风面带愧色起身告辞,连忙安慰他道:“你下来主要抓紧商品调整,外围公关的事我来搞,你跟秋水要多沟通啊!”说着含笑冲他眨了下眼睛,他知道冀总是在有意开他和秋水的玩笑,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秋部长最近挺配合我的,她也比较辛苦,你就放心吧。”冀漂哈哈一笑道:“知道心疼女朋友啦!” 吕布等夏风走之后,不解地问冀漂:“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怎么一点不懂啊?”冀漂切了一声:“你跟我说你是我的前世我还不相信呐!但我还不得听着。”吕布笑着接道:“你什么心态嘛!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冀漂直接来了一句我靠:“你连这都知道?”吕布把脸一掉:“都说了不让你骂自己,你是不是脑残啊?” 冀漂差点崩溃,吕布竟然啥都明白,连现代流行语都清楚,真不能小觑他,心里虽有百般不解,但还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也是在骂自己啊!你的IQ加EQ刚好二百五,绝对高。”吕布一下被搞糊涂了:“多谢你的夸奖,这样才对嘛!”冀漂心中暗笑,我还不信我一个现代人,斗不过你一个秦朝后的“兵马俑”! 冀漂要亲自处理黑夜这事还有一个原因,吕布要寻找貂蝉后世,有可能是张霞,他正苦于没有理由去找她,现在刚好借这个籍口,达到双重目的。他站起来对吕布一摆手道:“你跟着我去对面一趟。”吕布一脸疑惑:“你去办公事带着我干什么?” 第十八章 寻找貂蝉后世 冀漂含笑故意逗吕布:“我去看我的对手,也是我前女友,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吕布非常腼腆地噢了一声:“我得寸步不离地保护你,要不然我来干嘛?那走吧。”他们走过商场,又引起员工的一片惊呼,冀漂连忙对熟悉的营业员颔首微笑,吕布竟然也装模作样地跟大家点头,把冀漂逗得心里一个劲想发笑。 他们横穿马路的时候,吕布主动停下来等绿灯,冀漂心里暗想,他真是东汉末年的吕布吗?竟还知道遵守交规,这可是很多现代人都做不到的。冀漂是第一次到直营店,并不是他身懒不重视考查对手,而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张霞。没承想现在却因为怀疑她是貂蝉的后世,担心她的安全而来到这,真是世事难料。 在去张霞办公室的电梯里,冀漂陡然一阵心慌,如果张霞真是貂蝉的后世,自己跟她的缘怎么会这么浅?并且现在还成了竞争对手,双方都对对方心存怨恨,造化总不会这般弄人吧?将被世人传诵了几近两千年、有着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的吕布和貂蝉,转世成一对冤家,这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啊! 吕布已经见过沈晴,排除了她是貂蝉后世的可能性,那么自己希望谁是呐?希望自己的前世跟她的前世有那段荡气回肠的情,今生虽然不能相守,但拥有这份缘足矣。冀漂当然不希望是张霞,他马上想到了卓妍,让他将会牵挂一生的挚爱,这一生他们命途多舛,但因着还有另一个挚爱沈晴,他们来世也很难求得相守。 他走出电梯,无意间看见吕布脸色发白,不禁脱口而出:“不会是因为要见到貂蝉后世紧张吧?想你一代雄杰,不应该喜怒形于色啊!”吕布倒乖乖地点头称是:“怎么能不紧张嘛?貂蝉是我永世的牵挂,要见到她的后世心里肯定激动。”冀漂呵呵一笑:“看来你确实不是神,搞得这么儿女情长,跟书上写的一样。” 吕布微笑着没接话,冀漂突然问道:“《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你都看过吧?”吕布指了一下头面带神秘:“来之前全输在这里了,我正在分析处理。”冀漂切了一声:“别又给我装神弄鬼,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个智能机器人?”吕布不置可否:“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是你的前世,这点你不要再有怀疑。” 办公区前台接待将他们引到董事长办公室,张霞已经起身相迎,但脸上的笑容马上被惊愕代替。她看见两个冀漂,当然会有如是反应,她可是认识冀漂n多年了,又曾经是冀漂的女朋友,从来没听说过冀漂还有个双胞胎兄弟,让她不震惊才怪!冀漂此时正操心她是不是貂蝉的后世,忙偷眼看向吕布。 吕布一脸平静,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但看不出是啥意思。把冀漂气得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这也急着呐,别你明白了就不管我的心情!没承想吕布直接把眼迈向一旁,好像有意逗他,他只好上前一步给张霞介绍:“这是我的孪生弟弟田北,你不用惊讶,我也是才知道的。”他接着将田北的身世大概讲了一下。 张霞的脸色半天都没缓和下来,声音仍有些颤抖:“天啊!这难道是真的?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神情绝无平时的矫揉造作,这让冀漂不禁想起初见时单纯的她,那个难忘的晚霞流动的初春的傍晚。说起来就是现在这个季节,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青春真的在弹指之间,便烟消云散,想到他们曾有的温情,现在却几近反目,冀漂一阵悲戚。 心中原本对张霞拆自己的台满怀怨恨,现在猛地一下释然了,毕竟当年是自己对不起她。还在上高一的时候,冀漂便跟到南方舅舅家读书的初恋萍静书信往来,上高三时那次初春傍晚的邂逅,让他很快便移情别恋,爱上二八芳龄略显腼腆的张霞。在他还无暇考虑将来如何面对萍静时,一次意外的巧遇,让他脚踩两只船的不齿行径暴露无遗。 那时候高考前还要预选,萍静必须回来参加考试。她那天刚到家便到学校来接闺密沈晴,实际上更多的是要见冀漂,给他一个惊喜。冀漂如往常一样,送张霞到车站,几个人不期而遇。结果可想而知,女孩们皆含泪忿然离去,冀漂直接傻眼了。萍静是冀漂在初三暑假被沈晴拒绝时,用似水柔情抚平了他的失落,他本应该珍惜和感恩的。 但他那时却干出这种遭人唾弃的事,伤害了一个少女纯净如水的心,他绝无脸面和胆量再去见萍静。他非常了解萍静的个性,清高矜持而且主意正,根本不会原谅他。他便孤注一掷希望挽回跟张霞的关系,那时的张霞虽然感情敏感细腻,但性格较柔弱,绝不像现在的张扬跋扈,他有把握让她回心转意。 冀漂腆着脸约了张霞几次没约出来,便让嘉洛当时的女友琴梦拉托,终于把张霞约了出来。他把握机会使出浑身解数,辩解自己如何的无辜,甚至无耻地要把跟萍静的通信拿出来洗清自己。这家伙有时候真让人无语,不过那时候他才十八岁,我们姑且不去过多地指责他,但他后来对不起沈晴却令人神共愤。 张霞那时正值花季,单纯如泉溪,让他一哄便原谅了他。他总算如愿以偿,得以蒙混过关,不过也从那时起落下了花王的名头。嘉洛在高考后回老家度假,暑假结束才回来,不久便跟琴梦断了,让大家都感突然,后来嘉洛对冀漂说,琴梦为别人打过胎,他承受不了,必须跟她结束。冀漂在暑假倒常跟张霞见面,有时也带上琴梦。 那一阵他们常去游泳,每当冀漂施展标准的自由泳姿冲到对岸,回头望着水边的张霞和琴梦,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惬意,夏季的阳光很足,张霞的皮肤晒成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即羞涩又温柔,而琴梦又是另一种味道,凝脂一般的肌肤丰腴娇艳,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晕,他暗想,杨贵妃也就这样子吧? 每当走在街上,两个女孩一左一右陪伴在冀漂的身旁,他的心底便有抑制不住的满足和狂想。道德常常使他感到内疚,他想到了嘉洛,想到了张霞,甚至想到了萍静,但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想把一切zhan有的天性,在他的血管里汹涌澎湃,似乎受不到任何的阻挡。也凑巧,天公竟然给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天他们三个约好去看电影,可他在电影院门口只等到琴梦。他急切地问:“张霞呐?”“她妈在家不让她出来。”琴梦用手绢擦着额角的汗,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向冀漂飘过来,他心念一动,佯装歉意笑道:“这么热的天,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咱俩进去看吧?”琴梦略一犹豫:“好吧。”他的心里一阵激动。 那天放的是《虎口脱险》,琴梦笑个不停,他尽量靠在椅背上,从侧后方凝视着她,光线虽然很暗,但她的面颊异常光滑,散发着洁白的光晕,妩媚得让他不能呼吸。他想就算玄宗在世,也不能不动心。琴梦的笑声停止了,一双明眸羞涩地看他一眼,但瞬间便低下头,然后又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心中如撞兔一般,感觉浑身都让她的目光罩住了,她的眼神热情逼人,让他仿佛又回到了春天的初次相遇,如果不是种种原因,琴梦跟的也许是他而不是嘉洛,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回避她。琴梦幽幽地问:“你喜欢我吗?”他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热血直冲到头顶,他没有多想也不要想,果敢地搂住她的肩膀,让茉莉花香充盈他的周围。 事情来得很突然,他的手霎那间被打掉了,琴梦直视着他,眼神中的热情退却下去,急涨上来的全是轻蔑,她嗤笑了一声:“张霞没有猜错,你真是太花了(花王啊)!”她走了很长时间,他都没回过神,脑中没有思维,倒是茉莉花香,在他周围飘溢了很久。这次他没有上次的好运,彻底地失去了张霞。 他当时肠子都悔青了,痛定思痛之后,认为是张霞因为他以前的劣迹,对他还不放心,有意让琴梦来试探他,结果自己缺乏定力,非常配合地钻进女孩们设下的圈套,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多年后的一次聚会,他曾内疚地向张霞表示过歉意,才揭开了谜底。张霞那天没来看电影,确实是因为她妈不让她来,但她并没有让琴梦试探冀漂。 冀漂一直搞不懂琴梦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件事在《我不是花王》的最开始便已经发生了,但一直没有讲诉原因,在姊妹篇《前世五百次的回眸》也没有交代,现在不妨告诉大家,因为琴梦有着《飘》中斯佳丽年轻时的性格,希望所有的男孩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第十九章 应该经常反省 琴梦是一个zhan有欲很强的女孩,也可以说虚荣,就喜欢众多的男生围着她转。她现在的老公黑方是她家邻居,早早就被她拿下,接着还有n多个男生,然后才轮到嘉洛,其间还插足沈晴和英伦之间,因为英伦当时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不可能不占上一脚,要不然多没面子,那多有辱她花后的名号! 说起来她真应该跟冀漂成一对,看看花王和花后到底谁的手段更厉害,谁踩的船更多。她后来之所以帮着张霞拆散冀漂和沈晴,并不是她对冀漂有什么感情,因为她知道冀漂喜欢她已经足够了,虚荣心已得到了巨大满足,结果电影院那场戏让花王在花后面前栽了个大跟头。她能把这件事告诉张霞,也不是关心小姊妹,仅仅是炫耀自己的魅力罢了。 她不遗余力地要拆散冀漂和沈晴的真正原因,因为她嫉妒沈晴,沈晴当时是毫无争议的校花,论模样她比不过不说,英伦在接触过她几次之后,直接把她甩了,仍然跟沈晴在一起,这怎能不让她妒火中烧刻骨铭心啊!但她也有害人反害己的时候,她将电影院那事告诉张霞,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 别看那时候张霞凡事都听她的,好像很柔弱乖巧的样子,但心里可有数。张霞跟她是从小的闺密,还不知道她那点虚荣心,虽然也因为这件事跟冀漂断了,但心里想我没让你去试探我的男朋友,你却为了证明你的魅力,让我丢了面子,明摆着说我不如你嘛!张霞也够阴毒,便告诉嘉洛琴梦打过胎,不过没说这件坏事是黑方干的。 在这对闺密的共同努力之下,都将对方的恋情毁于一旦,女孩之间的友谊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吗?嘉洛跟琴梦断了以后,冀漂反倒松了口气,因为免得电影院那件事暴露。事后有一次嘉洛问他:“你知不知道琴梦打过胎?”“谁干的?”他愕然:“不会是你吧?”他确实不知道,到后来他们推测可能是黑方和英伦之中一个人干的。 嘉洛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嘛?我也不知道是谁。听说高一搞了个抽签,把咱几个的名字放进去,你猜抽到的是谁?”“谁?”冀漂有点不自然,嘉洛定定地看着他道:“是你。”“胡扯,真他m的操淡!”这件事虽然跟冀漂不搭界,但他还是尴尬得后背直冒汗。嘉洛哈哈一笑,拍拍他:“玩笑话何必当真呐?!” 冀漂到现在还异常内疚,因为他很清楚朋友妻不可欺这条古训,到现在为止他只干过这一件对不起朋友的事,但这种事比偷了朋友的钱还要可耻万倍,他绝无理由原谅自己,是他一生都将无法洗清的罪孽。其实以琴梦虚荣的个性,早就将这件事炫耀给嘉洛,嘉洛虽然爱跟人抬杠,但在正事上向来都从别人的角度出发,早就把他原谅了。 从某种角度讲,嘉洛比他更有江湖义气,从这次包圆东郊分店的广告费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最坚钢的朋友,不是兄弟而胜似兄弟,嘉洛对他越好他就越内疚,几次都差点为当年的事给嘉洛道歉,但是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实在羞于启齿。好在嘉洛没有娶琴梦,要不然他就更没脸见人了,总之他一直为这件事纠结着。 冀漂忆起这段陈年往事,不禁反省自己,对张霞产生了深深的歉意,对她另起炉灶与自己作对的怨气也淡化了,竟满怀关切地问道:“我看你卖场里的整体装修不错,销售还可以吧?”这要搁以前张霞肯定认为他在调侃,但现在看出他眼中的真挚,自己反倒更尴尬:“不太好。本来开业想请你过来的,但是……” 说话间她的脸颊竟然泛红,眼帘也垂了下去,冀漂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种腼腆的表情了,而且以她张扬跋扈的个性,按理不会承认销售不好,现在却直言相待,让他心中感慨万千,难道非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才能心平气和?世间有多少人因爱生恨啊!冀漂含笑摆了下手:“大家都忙忙的,我二期开业不也没叫你嘛!” 张霞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我一直想回去看大家呐!等忙过这一阵,我请大家吃饭。”冀漂笑着摆手:“怎么能让你请啊?要请也得我请,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吕布在旁边疑惑不解,不是都反目为仇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和谐?他并不了解冀漂和张霞之间的感情纠结,更不知道他们的心路历程。 张霞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她清楚冀漂无事不登三宝殿,便认真地看着冀漂:“冀总,你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话说得很到位,冀漂也不便做作:“我找黑夜有点事情,他的电话老打不通,还得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张霞抬手去拿桌上的电话:“那我现在把他叫上来。”冀漂连忙制止:“不着急,你让他回头找我。” 张霞知道不方便在她这说,便放下电话。冀漂看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张霞要把他们送下楼,冀漂连忙请她在电梯口留步,见她不停地看吕布,便含笑问道:“你能分出我们两个不?”张霞羞涩地一笑,脸颊上露出小巧的笑靥:“我分不出来。”不过心里在想,如果让我拉住手就能分出来。那曾经的牵手让她难忘…… 电梯门一关,吕布便急不可待地问道:“你们这不是挺好吗?”冀漂故意逗他道:“我还不是看在她是貂蝉后世的面子上!”吕布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是貂蝉的后世?”冀漂马上追问道:“那她到底是不是嘛?”吕布把嘴一咧:“不是,如果是我能这么平静!”冀漂松了口气,但感觉到他的笑容异常诡异,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吕布看出他的意思,显得很不高兴:“我以诚待你,你怎么还不相信我?你要再这样我就把舌头伸出来。”冀漂惊呼一声连忙摆手:“千万别!我一直都相信你,要不然我也不会领你来找貂蝉的后世。”吕布切了一声:“你还是不相信我。我都跟你说过,我跟你没什么差别,无非是生活在另一个空间,我就是把舌头伸出来,也跟你的一样长。” 冀漂皱着眉谨慎地看他:“真的?”吕布直接把舌头一伸:“就这么长一点,跟你有什么区别!”电梯刚好下到一楼,吕布赶紧把舌头收回去,电梯门打开,站在外面的星云刚好跟吕布面对面,慌忙叫了一声冀总,吕布看向冀漂,星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冀漂,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冀漂含笑点了一下头:“忙着呐?”对她这次的反水并不计较。 星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去找张总。”冀漂嗯了一声,便径直往前走,吕布跟上来悄声问道:“这个也是你女朋友?”冀漂横他一眼:“咋的,你看她像貂蝉的后世?”吕布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就是随口一问,我看她见你挺紧张的。”冀漂被气乐了:“你的意思貂蝉见你也紧张?女人现在的地位可比你们那阵高多了,现在是男人见到女人哆嗦。” 吕布小声嘀咕道:“我跟貂蝉相敬如宾,她怎么可能怕我!”冀漂哼了一声:“那你胡猜什么?我看你就是有窥私癖。你别急,我会把我以前的女朋友挨个给你介绍的,保证一个不漏。”没想到吕布马上接了一句:“单相思的也算。”冀漂惊愕地看着他:“你的窥私癖还挺重啊!那我喜欢的明星可多了,我可没本事领你去见她们。” 吕布唉了一声:“我哪有窥私癖!我来这可是办正事的,哪有闲心搞八卦!没见过的不算,得是你身边接触过,曾经产生过感情的。”冀漂马上想到了琴梦,他曾经对她动过心思,不知道符合吕布所说的单相思的条件不?那可是他对朋友做过的唯一一件龌龊事,难不成还要揭开这个伤疤,把这件糗事展现到吕布面前? 吕布得知卓妍晚上请客,便提出一起去,想看一下她是不是貂蝉的后世。冀漂本应带他去,卓妍肯定也请了琴梦,刚好可以把她们都一见。但晚上姐姐请家人吃饭也在粤海轩,这要是叫大家看见吕布,非出大乱子不可。吕布提出让他替代田北,冀漂马上表示反对,他已经骗取过姐姐一次眼泪了,不能再让姐姐把他当亲兄弟,欺骗姐姐的感情。 吕布马上提到安全问题,董卓和猛哥肯定派人在商场外面盯着他,万一跟踪到粤海轩,伤害到家人怎么办?冀漂听了心里一阵担忧,晚上除了自己的至亲外,还有许多自己多年的好友,谁出了事自己都没办法交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又想到了夏风。夏风对自己的忠心不用说,他现在又跟卓妍的表妹秋水谈恋爱,应该会帮这个忙。 他马上给夏风打电话,告诉他晚上聚会猛哥可能派人来骚扰,看他能不能找些人来帮忙。夏风知道冀总说这话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立刻道:“冀总你不管了,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有一帮生死相交的兄弟,我招呼一声他们肯定过来,到时候我来安排,你放心好了。” 第二十章 错爱让人纠结 冀漂听了夏风的话心安了许多,对夏风道声谢,挂上电话对吕布扬下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就不要去了,明天你再继续接见我以前的女朋友。”说着嘿嘿一笑,吕布显得很不情愿:“我真害怕出点意外,咱们倒无所谓,万一伤到你的家人怎么办?”冀漂又何尝不担心,但如果让大家看见两个田北,那还不得吓个好歹! 要想像《双龙会》里成龙玩的角色互换,冀漂可没那个本事,也太惊险刺激啦!他告诉吕布,田北带着枪呐,还有夏风叫的一票道上兄弟,应该不会有问题,还故意调侃吕布道:“你是不是害怕今晚去的有貂蝉的后世啊?你跟我说她具体长什么样?我专门派几个人保护她。”吕布郁闷地把手一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是担心大家。” 冀漂继续逗他:“我看书上说的没错,你这人就是多疑,我可是诚心诚意问你呐!”吕布哼了一声:“我自己的缺点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冀漂心想这个温侯竟还是个小心眼,这家伙亦人亦鬼的,还是别把他惹毛了,要不然有自己的好看,便忍住没敢再吭声。吕布低着头,但仍能看见他脸上一红一白的,貌似他真在追悔当年不听陈宫之言殒命白门楼。 冀漂知道伤了他的自尊,正考虑给他道个歉,吕布却露出了羞赧的笑容:“貂蝉杏眼柳叶眉,皎洁如明月,身材嘛……”看他那样子还不太好意思说,冀漂直接笑道:“你只说胖还是瘦嘛?”吕布异常羞涩道:“不胖也不瘦。”冀漂切了一声:“你等于没说,你家貂蝉必定貌若天仙,但我女朋友里,我老婆可最漂亮,别人更不可能是貂蝉的后世了。” 吕布挠了下头腼腆一笑:“我这几天在你们这转了,女孩都挺漂亮,如果把貂蝉放到现在,好像没有在我们那里那么惊艳,更谈不上倾国倾城,应该还没你老婆漂亮。”冀漂把嘴一咧:“你也太过谦虚了,你家貂婵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我老婆咋敢比!”吕布连忙摆手:“话可不能这样说呵!现在可比我们进化得好多了,就连你都不算太出众。” 冀漂直接靠了一声:“进化论你都知道啊?你还能与时俱进,比我适应社会的速度还快。我听你说你是我的前世吕布时就特别纳闷,就咱们长的这样子,在你们那年代,竟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句话,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人类真的是进化了,优胜劣汰是硬道理,不过你的命也恁好,又封侯又留名的,我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吕布吭哧了半天:“在我们那我还可以,要不然貂蝉也不会义无反顾跟着我。”冀漂哈哈一笑:“你们的感情那是相当的深,我绝对相信啊!不过你描述貂蝉的妆束跟我们现在女孩的化妆不一样,我没法想象我以前的女朋友化成你们那样的妆什么样。你说貂蝉皎洁如明月,我倒是认识一个女孩,脸如满月眼若朗星。” 冀漂想到的是琴梦,想起那次在电影院的情景,他恨不得去一头撞墙。这可是他做过的唯一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到现在他都羞愧万分,如果有后悔药可吃就好了。吕布一听一脸的急切:“那可能就是她,你赶紧领我去见她。”冀漂切了一声:“貂蝉的后世如果是她才怪!绝对不可能,要是她能把你气一跟头。” 冀漂见吕布满脸疑惑忙一摆手:“咱们别提她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你告诉我貂蝉有多高吧?”吕布在自己的鼻子上下比划着:“差不多就到我这吧?”冀漂郁闷地抹把脸:“到底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连自己的爱妾多高都不知道?”吕布急忙分辩:“我们那没人注意身高,只要温婉娴淑就好。” 冀漂淡然一笑:“你又谦虚了,你老婆何止温婉娴淑,她可是闭月羞花侠肝义胆……”本来还想说貂蝉一个弱女子,离间了吕布和董卓,但害怕惹恼了这家伙,便硬忍着没说,将话锋一转道:“这一点咱们倒一样,我也从来不注意身高,不过我的女朋友也全都到我的鼻尖左右,不高也不低,不算胖也不算瘦,我还真没办法猜出是谁。” 其实卓妍能稍低一点,但他心底不想把她排除在外,最希望她是貂蝉的前世,他们今生虽然不能相守,但他希望他们的前世曾有过流芳百世的恋情,以他和沈晴今生百转千回的刻骨铭心,来世必定还要相遇相守,仅能以此寄托对卓妍的深爱,慰籍卓妍对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这仅是他求得心安的一种幻想,估计他要受炼狱的磨折,永世都不得超生。 如果是琴梦,那他下辈子就更别想转世做人,好在琴梦略显丰腴,他在高中毕业时的暑假,经常带张霞和琴梦游泳,见到过琴梦穿泳装的样子,让他觉得简直是杨贵妃在世,但这种刺激男人动物yu望的美,绝不同于貂蝉清丽温婉的美,琴梦应该不会是貂禅后世,否则比张霞是貂禅的后世还造化弄人,但这可能仅是冀漂的一厢情愿。 那天嘉洛让白天给冀漂的店里送DM刊,白天没想到会邂逅被自己抛弃的恋人珂巧,珂巧更是手足无措,慌乱得半天才想起要给人家倒茶,但白天推脱公司还有事,便匆忙走了,其实他是要去对面国贸直营店找星云。中午吃饭的时候,嘉洛带着自己公司在冀漂这帮忙的员工,还有珂巧到对面直营店旁边的九州食府。 大家刚在一楼大厅落座,便看见白天和星云、黑夜走了进来。白天看见自己的老板,马上露出慌乱的神情,赶紧走上前叫了声嘉总:“我刚把DM刊送到广告部了,顺便跟朋友们吃个饭。”嘉洛点了下头:“那就一起坐吧。”白天已经看见珂巧,尴尬得瀑布汗,但他又不敢驳嘉总的面子,慌忙招呼星云和黑夜坐下,心里盘算着如何应付下面的场面。 黑夜醉心星云多年,根本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但白天不知其中奥秘,硬拉着他来,现在又碰见嘉洛,他知道嘉洛是冀总最坚钢的发小,自己这次跳槽到直营店,可是对冀总的背叛,人家嘉洛能不恨他嘛!他硬挤出笑容叫了声嘉总:“你们也在这吃饭!打扰了。”他到现在才知道白天在嘉总的公司上班。 嘉洛指着空位让他坐下:“兄弟不用客气,你是冀总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嘉洛嫉恶如仇,怎肯放过背叛自己兄弟的黑夜,自己叫他过来就是要臊他。嘉洛本来就有雄辩之才,一张利嘴绝不会饶他。黑夜怎能听不出来?尴尬之色立刻爬上脸颊,干笑了一声点头:“你和冀总都是我最尊重的哥,我哥经常叮嘱让我多向你们请教。” 他哥黑方开的阿波罗夜总会,不想让黑夜在这一行里学坏,便将他委托给冀漂。世界很大也很小,嘉洛的初恋琴梦现在是黑方的老婆,自己的老婆彬雪家又和黑方家是世交,彬雪从小就把黑方当亲哥看待,这种纠结的关系,搞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近不得远不得,加之琴梦张扬的个性,每次聚会嘉洛都离她远远的。 嘉洛微微一笑:“你哥总爱抬举我们,我们跟你们张总比起来可差远啦!人家才是真有本事,巾帼不让须眉,你这次跟着她到直营店,一定要好好向她学习,肯定会大有前途。听说你和星云过去都升职了,恭喜啊!”说着冲黑夜和星云举杯,黑夜羞愧得连说哪里,星云也尴尬得垂下眼帘,坐在旁边的白天一阵纠结,老板果然对星云跳槽有看法。 彬雪忙完工作走进来,黑夜连忙站起来叫了声彬姐,彬雪笑着让他坐下:“有一阵没见你了,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6 部分阅读 星云跳槽有看法。 彬雪忙完工作走进来,黑夜连忙站起来叫了声彬姐,彬雪笑着让他坐下:“有一阵没见你了,到新单位很忙吧?”她这句话绝没有调侃的意思,仅出于对黑夜的关心,毕竟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黑夜连说还好,开业促销活动已接近尾声。彬雪不认识星云,不禁对黑夜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的女朋友?” 这可是黑夜梦寐以求的,但可惜不是,还给情敌当电灯泡。他尽管已经羞容满面,心里都能滴出血来,但还得无奈地指着白天:“他的女朋友,跟我只是同事。”彬雪对白天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你看这事闹的。你也不早点把女朋友带来让我们见见?”白天是那种阴柔的男孩,连忙忸怩一笑:“平常你和嘉总太忙,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嘉洛从手下那了解到星云是白天的女朋友,为了避免冀漂二期开业的营销方案泄露,便没让白天参与这次工作,今天是人手扯不开,才让他给这边送了一次DM刊。大家都没注意到旁边的珂巧,这时的她正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她刚才一见到白天便觉得蹊跷:他不是说公司有事吗?怎么会跟跳槽的黑夜和星云吃饭?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看到白天面露尴尬不敢看她,心里便有隐隐的不安,等到黑夜说星云是白天的女朋友,她不禁惊愕万分,巨大的悲痛瞬间向她压来,嗓子一哽差点滴出泪来:这个白皙清秀的女孩就是让他离开自己的原因。刚才巧遇他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急涨上来的是他离去后孤苦的日日夜夜。 第二十一章 用生命去守候 珂巧怎么能忘呐?那时他们大学还没毕业,白天撂下一句‘我们不适合’,便消失在他们经常相依的荷塘尽头,青泪悄然滑过脸颊,她都浑然无觉,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她才感到脸庞一片冰凉,心也如寒冰一样彻骨。让她更不能忘记的,为了能跟他生活在一片蓝天下,走过同样的街道,呼吸他曾呼吸过的空气,她毅然放弃父母给她找好的工作。 为的就是能留在他生长的城市,期盼有一天能跟他邂逅,幻想着能跟他再续前缘。因为生活所迫,她竟无奈地当了小姐,那是怎样不见天日的生活!艳俗的浓妆,刺鼻的烟味作呕的酒气,以及伸向她汗腻淫秽的手。尽管她坚决只坐平台,但这一切已经足够能摧毁她少女纯净的心灵,等到的却是痴爱的人与别的女孩相依在眼前。 谁家的女儿都是娇大的,哪个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含辛茹苦呵护得亭亭玉立,娇艳得都能闻见花的芬芳,却被一些无耻之徒恣意摧残,父母的心将会怎样的揪痛!想多年前大花王冀漂,马上就要迎娶沈晴,却把橙姝给搞怀孕了,在橙姝家人的逼迫下,不得不跟橙姝结婚,直接把一片痴心如花似玉的沈晴扔到半道上,让沈晴的父母疼得去掉半条命! 关于这段往事在拙著《我不是花王》中有详细记述。尽管当时有很多客观原因,但冀漂仍罪不可赎。想那大花王冀漂从十五岁起便深爱着沈晴,除了有半年多的时间跟卓妍心心相印,对沈晴的爱意十几年连绵不绝,可这个大害货大花王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花心,乐此不疲地游历在花丛之中,从不考虑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痛苦,造孽啊! 等到他在国贸中心提携他的上司被排挤免职,他的前途瞬间一片渺茫,橙姝对他冷嘲热讽,毫无往日对他的崇拜,让他更加怀念温婉娴淑的沈晴,为自己对她的伤害追悔莫及。在那段事业失意跟橙姝分居的日子里,他经常借酒消愁,无数次来到当年准备迎娶沈晴,他们一起买的新房楼下,喝一阵哭一阵,醉卧到长椅上,天亮前才不舍地黯然离去。 想那善良宽容如大海的沈晴,竟然对他痴心不改,在得知他事业遇到瓶颈,便恳求好姐妹彬雪,让彬雪时任商贸委主任的父亲帮助冀漂度过难关,结果直接让他连升两级,升任国贸中心服装商场经理。其情可叹其义可赞,就这还不算,在从小区保安那得知冀漂经常醉卧在楼下,心疼得不行,从此一下班便守候在窗前,生怕错过她生命中的最爱。 就连去洗手间都跑去跑回,唉唉唉唉唉!何等的痴心女子!这世间有太多但又太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全凭自己去体会吧!当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沈晴直接就哭倒在窗前,那用计算器都算不清的孤寂苦痛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她竟全都忘记,心中装满的只有牵手的记忆。 爱的力量支撑她忙不迭地跑到楼下,当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不禁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沈晴的青泪滴落在冀漂的脸上,他原以为在梦中又回到那年除夕之夜,自己第一次领沈晴回家,清晨醒来之时沈晴也是这样抚mo着他的额头,他在梦呓中轻唤着沈晴,有更多的泪水滴到他的脸上,他猛然惊醒,沈晴呜咽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在冀漂升任经理之后,橙姝的态度大变,多次让他回家,但他的心已冷,尤其是跟沈晴复合之后,让他坚定了跟橙姝离婚的决心,但虚荣的橙姝怎可能放过他!又拖过了几年,其间他一直和沈晴住在一起,他在国贸激流勇退,辞去服装商场经理的职位,跟以前的上司合股开了国贸中心加盟店东郊分店。 去年的次贷危机让销售下滑,几乎把资金链打断,加之年前沈晴意外怀孕,橙姝又不肯离婚,一想到沈晴多年来为他承受的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他的心都碎了。那次他为了解决资金问题,请接任他服装经理的刘云的情人常务副总茵蕾吃饭,刘云得知他的状况,便给他出了个阴招,让他想个办法抓住橙姝的把柄,这个婚就容易离了。 他最后如愿以偿,在他跟橙姝办完离婚证后,走到民政局门口,橙姝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我爱你’,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留下他胸前的一片泪痕,他当时对空一声叹,希望他们来生不要再相遇。因为他们是一段错爱,前世无情今生无缘,他无法回报她的痴情。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擦肩而过相忘江湖…… 嘉洛这帮朋友当年在得知冀漂抛弃沈晴,巷子酒吧的老板沙漠把他好一顿胖揍,都跟他划地绝交。后来嘉洛和沙漠一起举办婚礼的时候,他腆着脸去参加,人家才不再跟他计较。想沈晴的父母,眼瞅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他摧残凋谢,漫漫的蹉跎岁月,女儿在痛苦中青春逝去,他们心中的绞痛怎能原谅冀漂! #奇#冀漂跟橙姝离婚以后,面临着马上迎娶沈晴,但他怎么敢面对沈晴的父母?冀漂的父母虽然对富家女橙姝的作派不太满意,一直都非常喜欢沈晴,但孙女冀姝都快上学了,橙姝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并且孩子不能没有妈,对冀漂这种混乱的感情状况,实在没有办法干预,但父亲还是给他撂话:“你要想清楚,必须把橙姝以后生活安排好。” #书#这也是沈晴对他的要求,让他照顾好橙姝的生活,他们以后可以凭努力建造自己的家园。他为沈晴的通情达理感动,因对橙姝的内疚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前妻。下来他必须要面对沈晴的父母,自己做的孽还得由自己来救赎,尽管为时太晚,来世有可能变猪变马,甚至永不得超生,但知错就改永远都不晚。 当他下决心到沈晴家负荆请罪,尽管做足了思想准备,但一见到沈晴父母的满头白发,他的膝盖一软,身心如一地跪倒在地,叫了一声爸妈情不自禁地流下悔恨的泪。原来想好的道歉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任何语言都显苍白无力,怎能弥补他对这个家庭的伤害!他伏地痛哭,将头接连不断地磕在地板上,自责愧疚得一塌糊涂。 沈晴的父亲老泪纵横,伸出颤抖的手将他扶起,心痛地看了一眼旁边已哭成泪人的女儿,脑海中闪现出心尖从出生到一天天长大,出落得如仙子般婷婷玉立,甜美纯净的笑声犹在耳畔,但脸上的如花笑靥却在冀漂的背叛后嘎然而止,换上了悲凉孤寂的愁云,当父母的怎一个痛字了得!这要比剜他们的心头肉还要痛过万倍! 沈晴上中学跟英伦谈的时候,英伦的父亲是电线电缆厂的党委书记,小子便有点张狂。沈晴的父母一来怕女儿年龄小被别人欺骗,二来闲英伦像个公子哥不踏实,便极力阻止他们在一起。但热恋中的孩子哪有听父母话的,直到后来沈晴发现英伦背着她还有一个女朋友,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叶梅,这段初恋才凄然结束。 就在那个时候,卓妍的父亲辞去电线电缆厂的厂长之职,回南方老家下海经商,卓妍在家庭的胁迫下,无奈地离开冀漂。冀漂和沈晴同为天涯沦落人,在嘉洛一帮朋友的极力撮合下,两个感情受到伤害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当时他们刚到国贸中心上班,卓妍的父母之所以拆散他们,就是嫌他没有正式工作,所以他一进新单位,便加倍努力工作。 到年底时包揽了三项先进,深得他的上司的赏识。但零售商业企业的管理岗位特别少,何鲸之所以能一上班便当上业务员,那是因为他姑是国贸中心鞋帽商场的经理,靠的是裙带关系,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当不上管理干部,冀漂也同样面临这样的困境,生怕又因为没有一个好的事业,沈晴的父母反对他们的交往。 没想到沈晴的父母并不嫌弃他是个营业员,还让沈晴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得知他的父亲竟和自己是一个系统的,以前工作中还有过合作,沈晴的父亲心里更踏实了。他们都是老知识分子,冀漂的父亲在系统内德高望重,为人诚恳低调,沈晴的父亲有理由相信,冀漂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绝对也应该是稳重可以信赖的。 谁承想百密一疏,冀漂基因突变极具叛逆,把良好的家风毁于一旦。沈晴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心尖痴心无悔,竟然用芳华的青春守望这个浑小子,自己又能怎样呐!女儿的快乐永远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女儿的幸福永远是自己的最大幸福,既然女儿仍然要这样选择,那自己就必须接受冀漂,并且是毫无条件的。 他含泪看着冀漂言辞切切:“我们已经老了,对小晴的关爱已远远不够,我把她交给你,恳请你不要再伤害她,好好地呵护她,不仅代表你自己,还要承担我们对她的爱,这是我们对你的请求。”冀漂深深跪拜,从心底里发出真挚的誓言,要用生命守护他的最爱。 第二十二章 大家都有纠结 嘉洛公司的人都在开白天和星云的玩笑,还轮流给他们敬酒,俩人虽然有点抹不开面,但还是露出了幸福的神情,黑夜暴郁闷,旁边的珂巧更是钻心的痛。黑夜跳槽之前跟珂巧曾经同事过一阵,珂巧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冀漂为了让她以后做的营销策划具有实战性,便让夏风先带着她在货品部实习,以便了解货品的卖点和供应商的利润空间。 那阵货品部正忙于二期招商,有一个厂家黑夜谈了几次都没有签下来,那天他便请夏风一起过去,到时候相互拉托演个双簧,这样比较容易把厂家摆平,是签合同惯用的伎俩。他们在路边挡了辆出租车,黑夜眼色地上前给夏风打开车前门,夏风连忙摆了下手:“让珂巧坐到前面,咱们坐到后面。”他是出于对女孩的照顾。 黑夜最爱搞怪,连忙低头弯腰对珂巧做了个请的动作:“美女,前面请。本来想跟你坐在后面套近乎,结果让头给识破了,只好下次啦!”说着还像电影里大人物的保镖一样,用手护住车门框的上沿,免得珂巧碰头。因为大家不熟,珂巧当时强忍住没笑出声,但对黑夜的幽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黑夜看见星云和白天眉目传情,纠结地扭开头,便看见了一脸落寞的珂巧。他跟嘉洛公司的人不认识,为了排解心中的妒火,只能跟珂巧搭讪道:“美女,有一阵没见你了,最近是不是忙坏啦?”珂巧比他痛苦万倍,要不是碍于嘉总的面子,她肯定会马上离桌走人。见黑夜关心自己,勉强挤出笑容:“还好吧,你们呐?应该比我们更忙。” 黑夜嘿嘿一笑:“是忙啊!一直忙着挨骂。”直营店开业一周销售极差,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作为货品部部长,肯定难辞其咎,被董事长张霞训得灰头土脸,真后悔背叛冀漂跳槽过来。见珂巧不解地看着他,含笑碰了一下珂巧面前的杯子:“不提啦!谁让咱是打工的,伴君如伴虎嘛!美女,哥敬你一杯,祝你今年十八明年十七。” 珂巧咯咯一笑:“谁十八岁呀?没准我还比你大呐,你得管我叫姐。”他们把年龄一报,竟然是同岁,黑夜比珂巧的月份大。白天跟珂巧是大学同班同学,跟星云是中学同学,他们几个都是同年生人。黑夜本身就是那种讨女孩喜欢的类型,珂巧又比较乖巧随和,他们的关系一下拉近了,等到吃完饭临走的时候,很自然地互相留了电话。 珂巧第一次在策划部门口见到吕布,以为他是冀总,还向他请示工作呐!当时她就觉得有点怪,感觉冀总没有平常和蔼,并且感觉他的神态有点古典。这当然不足为奇,如果真如这家伙所说的,他是冀漂的前世吕布,那他生于将近两千年前的东汉,这个人鬼莫辨的老妖,不把他看成兵马俑都不错啦! 珂巧过后得知冀漂刚找到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不禁从心里替他高兴,她感恩冀总把她从那个肮脏的地方解救出来,所以在工作上特别卖劲,尤其她这次全程参与了二期开业的营销策划,深感冀总对自己的信任,并且学到了很多实战经验,将学校所学跟实践融会贯通,业务水平在强化之下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这个机遇对一个新人很难得。 珂巧正在策划部写POP,夏风走了进来,珂巧慌忙叫了声夏总。夏风是珂巧上班后接触到的第一个同事,那时候夏风还没升为副总,是负责业务的货品部部长。她跟着他去过很多供应商的办事处,夏风为了能跟厂家签合同,亲自上阵帮厂家配货装箱,看着他熟练地将商品配好装进箱子,然后用大胶带先横着一封,再竖着把箱子一封,动作异常麻利。 尤其当她看见夏风用牙齿把胶带咬断,不禁大为惊奇,这就是劳动人民在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那天是在黑马裤业的办事处,柜长贞珂瑷见状马上给夏风递了一根笔,夏风又用笔尖把胶带扎断,让珂巧大开眼界,营业员都随身带着笔,牙齿更不用说,用起来比剪刀要快捷得多,劳动人民真的太有才了。 当天晚上黑马厂家老马请客,还请来了国贸中心男装部部长张言和女装部部长兰婷,龙城裤业的总代小龙也在。十几年前贞珂瑷是小龙的恋人,俩人都不到十八岁,如金童玉女一般,可惜命途多舛造化弄人,尽管小龙非常喜欢贞珂瑷,但他在老家早有婚约,在家族的逼迫下回去完婚,扔下了纯净如水的贞珂瑷。 贞珂瑷的天空塌了,少女脆弱的心让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跟当年沈晴得知英伦脚踩两只船一样,直接在家躺了一个月,等到再来上班的时候,已经人比黄花瘦,当然冀漂对沈晴的伤害更大,早让人神共愤。张言刚上班的时候,就迷恋贞珂瑷的童真,早把小龙嫉妒得要命,尽管他失落之下已跟冀漂一个柜台的吴忧结婚,但他怎肯放过这个机会! 他对这个大家共同的小妹妹百般殷勤,终于俘获贞珂瑷的芳心,以待嫁闺中的姑娘当了张言的情人。贞珂瑷异常愧疚,因为吴忧是她的好姐妹,但以她当时崩溃的精神状态,如果没有张言的安慰,恐怕过不了那个坎,正所谓人瞌睡刚好有人递枕头。那天张言和小龙这一对情敌难免拼酒,必须的。 珂巧毕竟谈过恋爱,也在风月场混过几个月,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不过搞不清具体的状况,他们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便没放在心上。最让她搞不明白的是夏风跟兰婷的关系,夏风管兰婷不停点地叫老婆,但张言开玩笑说珂巧是夏风的女朋友,兰婷一点不生气,还说她当大的宽容,让夏风随便娶小去。 大家也跟着起哄,让珂巧很尴尬,夏风还关切地安慰她别介意。她腼腆地看了夏风一眼,刚好夏风也在看她,他们相互的这一睇,都在脑海中印下了对方的影子。后来很多次聚会后,珂巧都见兰婷上冀总的车,却不跟夏风一起回家,真的让人匪夷所思,最近又见夏风和秋水出双入对,俨然一对热恋情侣。 秋水也跟珂巧有一样的疑惑,但冀漂一直想撮合夏风和秋水,便把这件事点透了。兰婷是夏风的师姐,因为兰婷生过孩子之后,夏风管她叫娃她妈,同事们便戏称他是在叫自己的孩子她妈,夏风配合大家的玩笑,便管兰婷叫老婆。别看兰婷临水照花亭亭玉立的,但性格超直爽,也毫不在意地嘻笑着应了。 秋水心里的结解开了,便有了她和夏风网恋跟现实心仪的叠加,但珂巧还一直搞不懂。夏风看见柯桥一脸的紧张,连忙让她坐下,自己坐到对面:“公司的促销活动马上结束,冀总让咱们酝酿下一个策划,鞋帽区域的销售增长较少,冀总的意思必须要加强这一块的宣传力度,我负责跟进厂家,你把营销方案的大框架定一下。” 柯巧听了心里一阵紧张,二期的促销一直由沈晴和嘉总在前面顶着,自己只是按照他们的指示做一些辅助工作,作为一个新人,怎么能独自担当起这个大梁?她惶恐地看向夏风:“我以前还没有独立做过策划,我恐怕做不了。还是让沈部长做吧?”夏风微微一笑:“沈部长怀了龙凤胎,肯定要在家休养。” 夏风看见柯巧小巧精致的五官,聚起胆怯的愁容,身子还一个劲往后躲,把椅背都靠得倾斜起来,不禁笑出了声:“不用这么紧张嘛!每个人工作都会从第一次开始,从不会到熟练,再到游刃有余,完成工作就是学习的过程,在工作中不断提高自己,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事的,不去做肯定永远不会。” 柯巧的脸娇艳若晚霞,垂着眼帘小声嗫嚅:“我都不知道商品的卖点,也不了解目标受众的情况,一点思路都没有。”夏风连忙引导她:“现在的促销手段就那么多,我知道的肯定还没你学的多。至于商品和供应商的情况,你可以去问货品部部长朝阳,关于周边消费群的情况,你可以去问鞋帽区域经理明月,他们都是从一线上来的,比较了解情况。” 夏风接到冀漂的电话,让他安排晚上卓妍请客时的安全工作,他已经叫了十几个以前道上的兄弟,为了谨慎起见,又让安保部部长赵宏带上公司的保安,毕竟保安都穿着制服,有一种有形的威慑力。他和嘉洛提前赶到粤海轩,粤海轩是嘉洛的客户,嘉洛认识那的老总,请他们也加强了门庭和二楼包间的保安。 因为冀漂的家人也在这聚会,嘉洛在通道的最后面预订了三个大包间,其中最外面的一间留给保安和夏风的道上兄弟。他将一半人留在包间,另一半人由夏风带到楼下等候冀漂他们过来,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冀漂终于把吕布的工作做通,将他送回酒店,保证明天带他去见自己的女朋友们。 第二十三章 表面风平浪静 吕布下车的时候还没忘了嘟囔一句:“你的那个前女朋友明天不是要走吗?”冀漂嘴一咧:“你就放心吧,明天我送她的时候把你带上。”他何尝不担心卓妍的安全!那可是最揪心的另一个最爱,在他的心中占着很重要的位置。沈晴打电话让他快一点,姐夫的车已经到了,家里人都等着他呐!他忙让他们下楼,自己马上就到。 车刚到楼下,就见家人走出来,他忙下车跟大家打招呼。冀姝蹦跳着扑到他的怀里,他把女儿抱起来,直接来了一通狂吻,橙橙用手擦着娇嫩的小脸蛋,稚气的童音犹如天籁:“爸爸你不讲卫生。”姐姐拿出纸巾给橙橙擦着脸嗔他道:“就是的,你一天在外面什么都接触。”冀漂心里一激灵,想起自己常跟朋友叫小姐,以后还真得多注意。 姐夫在车上冲大家招手:“可以走了吧?”冀漂的母亲朝橙橙伸出手:“跟奶奶去坐姑父的车。”橙橙把冀漂的脖子一搂:“我要跟爸爸在一起。”冀漂的母亲慈祥地一笑:“橙橙还是跟她爸亲。”大家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冀漂跟橙姝离婚,可怜的是孩子,橙姝把孩子带到娘家,橙橙还能这么依赖冀漂,表明橙姝家并没离间他们父女。 田北坐到冀漂车上,冀漂看见他跟自己穿着同样的衣服,把他的衣襟拉开不禁惊道:“有没有搞错,竟然跟我的是一个牌子?”田北咧嘴一笑道:“双胞胎使然。”沈晴在后座看着他们欣慰一笑,禁不住在橙橙的脸上亲了一下,橙橙的小嘴一吧嗒:“晴姨,你亲我我怎么不嫌脏呐?还能闻见花的香味。” 田北含笑低下头,冀漂不用去看沈晴便知道她肯定羞涩如少女,想起跟她的初吻,在唇间的花香依然甜泽,在数不清的拥吻中,那馨香竟连绵不绝,让自己一见到她的如花笑靥,便心中痉挛的毛病,又更上了一层楼,简直无法自已,为了感觉这种海啸一般的幸福,他不得不提前控制自己,生怕沈晴因爱产生的花香有一天突然止住。 这也源于他小时候过生日,母亲给他煮三个鸡蛋,他绝对不会一下吃完,早上一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好吃的要慢一点去品味,吃完了就光剩下回味了。他在感情上可没有这么理智,逮住一个上一个,结果惹下比山高的情债,就算把他打到地狱的十八层,也恐难得到超生,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希望大家能记住这句话。 冀漂将车停到粤海轩门口,看见夏风迎上来,忙对田北低声说了句‘夏风’。之前他们已经沟通过,凡是吕布已经见过的人,冀漂便提醒田北,没见过的人便当面作介绍,好在那个家伙没见过几个人,要不然非得把田北搞糊涂,别看他是刑警。夏风握住田北的手寒暄,冀漂看见他身边的道上兄弟和公司的保安,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姐夫的车也到了,冀漂和沈晴上前迎父母,无意中看见田北拉着夏风走到一辆警车旁,跟几个警察打招呼,不禁心生疑窦。原来田北也担心家人的安全,便给当分局局长的同学打了个电话,人家便给他派来一组巡警,在他们吃完饭之前就定点在酒店门口,人家要是知道为了一个小三搞成这样,非得把冀漂羞死不可。 好在吕布说缘起董卓要来铲除他和貂蝉的后世,希望田北不要想到其他方面,冀漂可不想让刚相认的兄弟知道自己的那些龌龊事。夏风等冀漂一家进去后,将道上兄弟和保安,分几组安排在门口和通道上,自己仍守到门外,一边观察情况,顺便也迎接一下冀漂的朋友们。因为他要负责这的安全,便让秋水在商场值班,等关门了再过来。 秋水心里肯定不高兴,一方面表姐明天就要走,自己一人漂泊在外,好不容易来了个亲人,肯定想多在一起腻一会。另一方面正跟夏风在热恋之中,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坚决地把以往的任性收起来,将刚想嘟起来的小嘴变成菱角,露出个乖巧可人的微笑,她从心底里想当他的小女人。 卓妍看见嘉洛引着冀漂的家人从门前走过,眼中一热差点滴出泪来。想当年寒假开学的头一天,她在技校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冀漂来,便心焦地赶到他家,冀漂已经出门了,刚好他的母亲在家,卓妍一看到和蔼可亲的老人,心里便有莫名的亲近感,好想有这样一个婆婆,后来还曾遐想过她们在一起生活的情景。 一切皆如过眼的云烟,留下的只有心头的痛,以及永难愈合的伤。英伦在旁边看出她的伤感,他们的父亲原来是电线电缆厂的一二把手,两家住的苏式二层楼也紧挨着,从小便亲如兄妹,她跟冀漂那段轰轰烈烈的感情,他目睹了全过程,也很清楚卓妍的父母拆散了这对心心相印的恋人,但他当时毫无办法。 他给赵宏的老婆露佳使眼色,想让她哄哄卓妍,露佳当然心领神会。她跟卓妍和英伦的老婆叶梅都是中学同学,有着非常深厚的姐妹情谊,当年卓妍和冀漂在一起时,宿舍里同学太多,没地方温存,露佳便让他们去她家约会,每逢节假日冀漂回家,卓妍难忍分别之痛,都是露佳陪伴安慰她,后来他们人各天涯,露佳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露佳拉着卓妍的手看大家:“妍妹怀孕了,你们男的一会都不许抽烟。”露佳当年是技校的一姐,在她们厂是赫赫有名的冷美人,说起话来巾帼不让须眉。男人们都唯唯诺诺,唯有英伦故意小声道:“听这意思女的可以抽。”露佳直接把桌子一拍笑嗔:“我们姊妹可都是淑女,没一个人抽烟,不像你们在外面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 赵宏皱着眉拉露佳:“没人说你们抽烟。但你拍桌子就不像淑女啦!”露佳娇羞地看了一眼老公,自从她跟赵宏谈恋爱以后,就很少跟他大声说话,害怕吗?非也!全源于一个爱字。英伦马上接腔:“就是的。不过我们可没在外面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沙漠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的话可不代表我啊!” 英伦指着沙漠,笑着跟沙漠的老婆冯慧挑拨:“你看你老公,当着你的面说他认识乱七八糟的女孩,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聪慧的冯慧笑得咯咯的:“你将来非得笨死不可。”英伦一脸茫然:“我帮你出头你怎么还损我?”冯慧歪头温柔地看沙漠:“老公你告诉他吧?”沙漠伸手揽住冯慧笑:“咱们不告诉他,让他郁闷去。”相视笑个不停。 英伦挠着头真的郁闷了,正好嘉洛走进来,连忙向他诉苦:“沙漠和他老婆编排我,你赶紧帮我看一下这是咋回事?”然后他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思维一贯缜密清晰的嘉洛一听就明白了,他呵呵一笑道:“你傻啊?你说你不认识乱七八糟的女孩,那认识的都是不乱七八糟的女孩呗!”英伦拍了一下头郁闷到家了。 大家直接一通爆笑。沙漠问嘉洛道:“彬雪呐?”嘉洛冲旁边的包间摆了下头:“在那边陪沈晴呐!”沙漠噢了一声:“蓝筹咋还没来?一点没时间观念。”冯慧接了一句:“他的性子慢你又不是不知道!”蓝筹跟冀漂他们也是中学同学,但高中毕业那阵来往不密切,所以卓妍跟冀漂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认识他。 因为他经营了十来年电线电缆,这次卓妍让冀漂做她家公司的省级代理,冀漂便拉蓝筹入股,毕竟人家是内行,渠道是现成的,业务要好开展得多。蓝筹一直寻求发展,但因缺乏实力一直不能做大,现在刚好赶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是多年的同学加朋友,刚好瞌睡找枕头,冀漂就适时递过来,一拍即合是必须的。 冀漂和沈晴过来和大家打招呼,他握住卓妍新婚的老公文卓:“最近我那二期开业太忙,没能陪好你们,感觉你们刚回来,转眼就要走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年龄越大越能体会到。”文卓真挚地看着他:“跟你接触虽然只有几天,但我觉得跟你特别对脾气,你那开业是大事,我们有机会还会回来的,也欢迎你们去我们那。” 冀漂暗想自己到底想不想去呐?恐怕纠结得厉害,曾几何时曾经望妻石一般,哭盼着她回到自己身边,但现在他有爱妻沈晴,卓妍已嫁为人妇,为了自己挚爱的这些人,都不能再有非分之想,自己在感情上面已经负债太多,绝对不能再野草横生,偏离轨道一毫啊!他根本没勇气去看卓妍,她此刻必定柔肠寸断,他明了。 他更怕看见她的楚楚可怜,他的泪水会决堤喷涌,他知道他的疼有一寸,她的疼便会长过一丈;他能在每一分想她,她便会在每一秒想他;他对她的情似海深,那她对他的情便深邃如宇宙!她执着地坚信他们一生一世相爱的誓言,恪守着永远不离不弃的承诺,耗尽了十几年的青春芳华…… 第二十四章 放下真的很难 但冀漂又做了些什么?跟沈晴走到一起不怪他,毕竟卓妍父母给他写的那封信,让他放开卓妍的手,让她去过他们安排好的生活,包括将来跟他们的世交的儿子文卓结婚,冀漂当时仅是一个站柜台的,拿什么给最爱幸福?为了卓妍过上舒适的生活,只能放开跟她掌纹相印的手,放手也能算活雷锋吧? 可他背着沈晴跟橙姝约会,还在准备迎娶沈晴之前把橙姝肚子搞大了,并且还在橙姝轻看她之后,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如果卓妍没有离开他的话,难道这些就不会发生?这个天生太解风情的大花王,向来就以呵护天下女孩为己任,女孩们自古都期盼被别人关爱,不管会错意抑或的确如此这般,反正最后都搞到了一起。 即便这个如果压根就不成立,但卓妍恪守誓言十几年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重结果轻过程的商业信条冀漂知道,对感情一样适用,讲到底就是自己没有遵守誓言,让卓妍拿花样年华换来一场空。他对她的愧疚,即便三生三世都难以弥补,何况他跟沈晴挚爱成这样,必定会永世相爱,那他怎样去还卓妍的情啊! 沈晴拉着卓妍的手轻声细语,彼此泪眼婆娑,纠结的感情如乱麻一般。她在初三时跟英伦早恋,拒绝了青涩的冀漂,但看到他一见她就惊慌失措的样子,尤其是初三暑假他让萍静请她去游泳,那天特别不巧刚好下雨,她看见冀漂失落的神态,尽失他在球场上的英姿,心中内疚得狠,本想跟他聊会天,可沙漠却闹乎着要散伙。 冀漂郁闷得仿佛天塌了,招呼了一声住在他家对门的萍静回家,便一跃而起跨上自行车。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小子因为最后看了沈晴一眼心中痉挛,竟然忘了开车锁,轰然一声倒在雨地的水窝里,冀漂原本还在自鸣得意自己的潇洒英姿,没想到却来了个大马趴,简直糗得大发啦!当时连死的想法都有。 当然只有同情绝不可能有真爱,真正让她倾心于冀漂,缘于冀漂对卓妍的一往情深。卓妍悄无声息地离开冀漂,搁那个年龄谁都承受不了,何况冀漂的的感情还特别敏感脆弱。他那一阵几近崩溃的日子,沈晴因为英伦抛弃她,也处在生活已毫无意义的状态,并没陪在他身旁,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听彬雪告诉她的。 后来国贸中心培训,他们再次重逢,嘉洛他们极力撮合她和冀漂在一起。她知道冀漂喜欢自己,但当她暗示愿意跟他交往时,他并没有现出兴奋,并伤感地告诉她,他还不能放下上一段感情。当时沈晴的父母得知她被英伦抛弃,心痛之余难免说了一些不听老人言之类的话,还托人给她介绍朋友,她负气住到彬雪家。 她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培训结束到国贸上班的前几天,冀漂未经她的同意,强行将她送回家,在她上楼之前,他看着她开玩笑:“跟离开家的时候一样漂亮,还胖了一点,你妈见了肯定会高兴。”他能这样尊敬老人注重亲情,沈晴对他的爱意陡增。到后来他跟橙姝结婚,沈晴不愿意多想,他们还要一起往前走,她知道他仍然爱着她,这就足够了。 但卓妍年前那次回来,当沈晴得知她还没有结婚,心一下揪起来。她非常清楚卓妍和冀漂的感情,要没有卓妍父母的阻拦,他们肯定早就结婚生子了。卓妍孤身一人回来,必定有跟冀漂再续前缘的想法,那天冀漂刚好跟橙姝办完离婚,沈晴心中大惊,竟然会这么巧?冀漂刚离婚卓妍就回来了,他们真的缘分未尽。 沈晴当时真有退出的想法,但她已怀了冀漂的孩子,总不能让孩子没爸吧?她总用这个原因安慰自己对卓妍的负疚,可她心里仍有隐隐的不安,因为她清楚,自己根本离不开那个让人又恨又爱的家伙,能跟冀漂相守一生,也是自己多年的期盼。这次卓妍和文卓结婚旅行,还专门选在冀漂二期开业那天回来,其中的难舍之情沈晴懂得。 沈晴看着眼前童颜几乎未变的卓妍,昔日卓妍依偎冀漂的情景,便马上浮现在眼前,卓妍童真纯净的笑声,仰视冀漂幸福的目光。但现在她的脸颊上分明锁着惆怅,微笑中蕴藏着一丝苦涩,她每叫沈晴一声嫂子,沈晴的心便会揪痛一下,对她的内疚便会增加一分,心底发出痛苦的呻吟:好妹妹,姐姐真的不能没有冀漂,原谅我! 嘉洛看到她姐俩眼里噙满泪水,眼看着可能要情绪失控,便张罗开席。沙漠正在埋怨蓝筹不守时间,这家伙慢条斯理地出现在门口,新交不久的女朋友碧玉相跟着。沙漠把他一顿数落,嘉洛给沙漠使眼色,在碧玉面前给蓝筹留点面子,人家不比他们这些老媳妇,咋开玩笑都无所谓,毕竟还没结婚嘛! 碧玉以前是房地产销售公司的置业顾问,前一阵因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公司裁员被解聘了。蓝筹的姐姐刚好转做批发,蓝筹便帮碧玉把姐姐的一个零售花店盘了下来,刚好跟他的店都在装饰材料市场,他们现在如影随形,虽然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感情正在逐渐升温,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碧玉虽然从事置业顾问工作多年,但绝非伶牙俐齿,她脸上的线条很柔和,嘴角习惯性地上扬十五度,给人一种自然的亲近感。蓝筹已经年过而立之年,一直没遇到可心的女孩,那天他去售楼部买写字间,遇到碧玉的一霎那,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一推,身子不禁往后闪了一下,他知道他的缘分来了。 彬雪招呼碧玉坐下,碧玉低垂眼帘含羞微笑,因为不熟还比较拘谨。前几次吃饭嘉洛和冀漂猛开碧玉和蓝筹的玩笑,这也算规矩,他们的老婆当年都经过这一关。卓妍见大家到齐,便睇向冀漂,她如当年一样依赖他,凡事都要征询他的意见,包括这次回来想住在英伦父母家,想追忆她无法回头的芳华岁月,为此还让秋水问冀漂行不行。 冀漂听了差点滴下泪来,幸亏当时夜不观色,犹豫了一下说应该问她姐夫。秋水在老家听表姐讲过一万次跟冀漂的感情,深为他们的痴情感动,同时也充满了向往,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网恋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城市,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幸亏夏风竟将虚拟和现实融为一身,他们前世的回眸必定在五百次以上,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邂逅。 秋水最听表姐的话,听冀漂没有正面回答,口无遮拦道:“我一直都把你当姐夫。”冀漂心里一阵抽搐,如果不是卓妍十几年牵挂自己,秋水何出此言!冀漂见卓妍看自己,强忍下心中的揪痛,便对英伦一仰头:“当哥的发话开席吧?”英伦忙端起杯:“文卓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算给他饯行,咱们祝他一路平安。” 冀漂听怎么只说文卓要走,这还没喝呐英伦就说醉话?但他又不好问别人。大家纷纷举杯,文卓挨个碰杯,对大家表示了真挚的谢意,然后征询地看卓妍,是在等着她讲话。卓妍以茶代酒,微笑还没退去,眼里便噙满泪水:“这次回来看到大家,心里特别高兴,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过去。虽然时光不能回头,但你们对我的关爱,却依然没变。” 大家难免低头唏嘘,露佳的眼泪眼瞅着就滴落下来,善于控制场面的嘉洛马上接道:“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小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如当年一样纯真,让我们不怜惜都不行,岁月算什么?时间越久咱们的感情越深,你这次结婚还专门来看我们,让我们过意不去,本来应该我们过去恭贺你们才对。” 卓妍的青泪滚滚而下,因抽泣肩头抖动,如寒风中无助摇曳的枫叶。嘉洛在心中暗骂自己,本来是要转移话题的,自己怎么也煽起情来啦?但他跟冀漂是最好的兄弟,当年亲历了冀漂和卓妍的十指相扣心心相印,让他怎能不凄然慨叹?沈?(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7 部分阅读 采科鹎槔蠢玻康狡亲詈玫男值埽蹦昵桌思狡妥垮氖赶嗫坌男南嘤。盟跄懿黄嗳豢荆可蚯缧耐吹馗垮萆现浇恚纠聪氚参克妇洌志醯米约核挡缓鲜省?br /> 她忙在桌下碰冀漂,他比别人揪心万倍,但他如何能开口?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他懂,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给卓妍了。好在文卓举起杯:“你们都这么忙的,并且人又多,不可能麻烦你们过去,自然是我们过来,妍妹心里一直装着你们,以后我们会经常回来看大家,真羡慕你们这种友谊。来,我再敬各位哥嫂一杯!” 文卓这次回来的表现非常得体,他本来比冀漂他们都大,但按照卓妍的叫法把他们叫哥,表明了他对大家的尊重,更显示他对卓妍的深爱,尽管大花王冀漂很纠结。嘉洛见卓妍仍呜咽不止,便急忙抓住这个机会,指着蓝筹对文卓笑道:“他比卓妍小,他应该管你叫姐夫。” 第二十五章 记忆不能抹去 沙漠瞪着蓝筹:“你小子也不主动叫人,想浑水摸鱼充大啊?啥人嘛!”蓝筹尽管好脾气,但在碧玉面前也不能跌份,忍不住争辩:“妍姐第一天回来吃饭,不是都说过了吗?我那天都叫过姐夫啦!”文卓忙打圆场:“那天是叫过,不过在座的大多是哥嫂,我就按多的叫了。”嘉洛冲蓝筹挤眉弄眼:“那你再跟你女朋友叫一回嘛?” 大家都笑着起哄,碧玉知道他们又要开玩笑,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再抬头。蓝筹原来没想过他们为什么护老婆,自从被他们频繁调侃以后,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护老婆那是本能反应,有了女朋友以后便清亮了,围城真奇妙不进不知道。他忙对嘉洛讨好地一笑:“我代碧玉一叫,叫两次,哥看这样行不?” 满桌人都摇头摆手,就连卓妍都破涕为笑,还悄然睇冀漂一眼,冀漂的心里又一阵抽搐,那娇羞童真的神态依然如初,岁月竟然都无法抹去。像她这样纯净如泉溪的女孩,并且能够表里如一,冀漂竟然能遇上那必定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但不能与之相守又为何来?他这几天被那个貌似吕布搞得晕头转向,现在倒真想请教他这个问题。 蓝筹知道他们会纠缠没完,反倒会让碧玉更尴尬,便低声跟碧玉商量:“你看……”碧玉微微颔首,从脸颊到耳畔一片娇艳,她含羞轻声叫妍姐、姐夫,沙漠故意嚷着说没听见,让大声再叫一遍,蓝筹立刻冲他一摆手,对文卓咧嘴一笑:“姐夫,你刚才听见了吧?”文卓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但自己作为外人不好表明立场。 卓妍一见举起茶杯:“我们听到了。我们敬你俩一杯,祝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沙漠有点意犹未尽,靠在椅背上对蓝筹笑道:“那你和你女朋友轮流把大家都一叫吧?”蓝筹把嘴一撇:“你有没有搞错?今天又不是我结婚,你当这是闹洞房呐!人家妍姐和姐夫刚结婚,明天又要走,今天他们是主家。” 沙漠呵呵一笑:“你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我是想让你提前实习一下。”他们免不了互相调侃一番。彬雪凑近嘉洛的耳边嘻笑:“今天怎么没叫琴梦呵?”彬雪知道琴梦是嘉洛的初恋,但心里并不介意,没事还老爱拿这事逗嘉洛。她喜欢老公慌忙辩解的样子,他还故意装作被冤枉很生气的样子,以此表示他的心里只有她。 彬雪要的就是这个,每当此时心中都会泛起甜泽。嘉洛在职校学平面设计的时候初遇彬雪,就被她的倾国之貌惊呆了,很长时间不敢直视她。嘉洛跟冀漂一样,都出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之所以没有考上大学,可不像冀漂成天沾花惹草,他从小酷爱绘画,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入到这上面,连课本的空白处都被他画满了,对学习自然就毫无心思。 琴梦曾说嘉洛玉树临风,不敢说他有多俊朗,但他孤傲儒雅的气质却很快吸引了彬雪。嘉洛那时跟琴梦分手不久,仍为琴梦跟别人打胎纠结着,咋分手都行,哪怕被别人甩十回都行,但却因为这种事分手,嘉洛作为一个男人,不窝黑得想撞墙才怪!他头上顶了那么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简直没脸见人,要不也不会毅然跟一直疯狂痴爱着的琴梦分手。 这件事对他的感情伤害之深难以言表,让他对女孩极度不信任,甚至怀疑世间是否有真爱。他对琴梦付出了那么多炙热的感情,却换来了一顶带色的帽子。彬雪对他的示好他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她艳压群芳的丽质可不是嘉洛自吹自擂,冀漂头一次见到彬雪,就惊得差点坐地上,彬雪的娇艳确实在他一直痴迷的沈晴之上。 嘉洛心想自己又不是有权有势家的公子,人家怎么会喜欢自己?心里暴不自信。再说她都漂亮成这样了,将来如何能收揽得住啊!肯定比跟琴梦落得的下场更惨。冀漂和沙漠第一次到职校看他,放学后大家吃饭,嘉洛借酒盖脸,大赞彬雪的天香国色惊世骇俗,敢与香香公主比肩,自己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彬雪含羞让他追一次试试,他马上弯下腰从底下看看她:“我还是仰视你比较好一点。”那次沙漠在桥头火锅过生日,那时张霞的老公范建和李伟还没来国贸中心,都跟沙漠在一个电脑公司上班,范建一见彬雪便露出贪梦之色,走过来想要跟彬雪单独碰杯。彬雪何等的洁身自爱,连忙向嘉洛靠了靠。 嘉洛轻轻揽住她的腰,用酒杯抵住范建冷声道:“我女朋友不会喝。”自己跟范建干了一杯,范建面露尴尬:“好一对神雕侠侣!”彬雪仰起头看嘉洛,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绝对可以杀人,冀漂当时听见嘉洛伤感的低吟:“我没有勇气向你表白,更没有勇气,承受你的离去……”对爱的渴望和恐惧一览无余。彬雪明眸泛潮将手放在他手上。 那天饭后他们哥几个又去东寨夜市喝酒,就在那沙漠哭诉自己正上大学的初恋雅娜背叛了他,也是在那卓妍和彬雪相约将来一起出嫁。卓妍跟秋水无数次讲到过这个情节,夏风第一次邀请秋水吃饭,秋水便要求到这,夜幕中看着连绵不断的灯火,吃着表姐最爱吃的汤圆,时空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花季的表姐曾在这留下过欢声笑语,曾有过对未来幸福的期盼,秋水想到这些不禁凄然泪下。那天在这沙漠因痛失恋人喝得大醉,在路边吐得嗷嗷的,如公牛叫一般。嘉洛心生感慨,拉起彬雪的手,目光深邃而迷蒙:“这种结果也是我最怕的。”彬雪把头依在他的肩上,青泪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你让我怎样做才能相信我?” 嘉洛抬起她的脸颊,轻轻抚去她的泪痕,说了一句让冀漂差点把酒杯掉到地上的话:“你抽我一个耳光,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彬雪毫不犹豫地一抬手,一记响彻云霄的耳光落在嘉洛的脸上,彬雪心疼地吻着他的面颊呜咽:“我打你打得有多重,我对你的心就有多重,记住啊!”彬雪如是说的,后来也如是做的,以她惊艳的容貌确实难能可贵。 嘉洛在感情上跟冀漂截然不同,自从跟了彬雪以后,绝无任何出轨。尽管喜欢跟女孩喝酒开玩笑,但把握分寸从不越线。他在沙漠的巷子酒吧认识了在那领舞的妍晴,觉得她酷似卓妍,便把她介绍给了冀漂,没想到让冀漂又搞出了一夜情,惹下了无尽的麻烦。冀漂事后对沈晴充满内疚,反倒怪罪嘉洛拉了这个托,嘉洛那叫一个郁闷。 嘉洛听彬雪又提到琴梦,果然如彬雪所料掉下脸:“今天是妍妹请客,她来不来你问我干嘛!你是不是嫌没人跟你喝酒憋得难受啊?”彬雪和沈晴天生对酒精不过敏,把酒桶沙漠和渗井冀漂都喝得跟头把式的,从来不敢跟姐俩叫板。彬雪见老公面带愠色,必因对她的心重,禁不住心中甜泽娇声道:“人家才不想喝酒呐,要喝我也只跟你喝。” 嘉洛在桌下拉住她的手:“那以前你把沙漠他们喝翻是咋回事?你就一天哄我吧,哪天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彬雪嘻嘻一笑:“把你卖了我跟儿子靠谁去!我才舍不得呐。”嘉洛嘿嘿一笑:“你傍大款啊!趁你现在还不算老,可得要抓紧时间,现在这一行竞争可激烈了,比你年轻的女孩前仆后继,再过几年你恐怕就没戏啦!” 嘉洛被彬雪狠掐了几下,连忙伸手抵挡,沙漠指着他们哈哈大笑:“又开始表演了,怎么还没见抽耳光啊?”彬雪含情看着嘉洛,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这不是打啦!”沙漠马上接道:“太轻了,要像当年那样,要不然你就对你老公的心不重。”不知道当年典故的人露出茫然,知道的都哈哈一笑,但卓妍的心却一阵刺痛。 那天她是亲历这一幕的,在跟冀漂回技校的路上,心中异常惶恐,生怕他们落得沙漠和雅娜那样的结果,冀漂轻抚她的秀发笑问:“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不会也要抽耳光吧?”卓妍马上把他的手放到她的脸颊上:“你打我,你打我打得有多重,你对我的心就有多重。”她的脸颊温润光洁,令他爱不释手。 刚好路过矗立厂门口的毛主席塑像,他将她揽入怀中,深情地看着她:“我对他老人家发过誓,一生一世爱你,他会永远看着我的。”这一切犹在卓妍眼前,冀漂坚定的话语仍在耳畔回响,但结果怎一个痛字了得!冀漂何曾忘了这一切。一生一世爱她?自己风花雪月时,早将誓言抛到脑后,他从此再不敢望向伟人像。 冀漂看见卓妍微蹙眉头,眼中有泪光在闪动,知道她肯定又想到了那一幕,心中不禁一阵抽搐,愧疚得如芒刺在背,真感觉到老人家正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他。沈晴清楚他心中的纠结,怜惜地拉住他的手,冀漂浑身一激灵。看着沈晴关切信赖的目光,立刻收回如麻的思绪,回以一个含情的微笑。 第二十六章 他知道他明了 冀漂看见沈晴隆起的腹部,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在心中告诫自己,卓妍已经结婚,有苦追她十几年的文卓照顾她,自己完全可以放心,逝去的已经无法回头,到了必须放下的时候,不放下也于事无补,空悲切!没准还会贻害无穷,生出更多事端。他为了自己最爱的两个女孩,都得要把过去那段太过纠结的感情放下,从此后对沈晴忠贞不渝。 冀漂凑近沈晴的耳畔:“咱们回爸妈那吧?”沈晴颈间的馨香让冀漂一哆嗦,再看见沈晴笑靥如花地颔首,他的老毛病直接犯了,心中一阵痉挛,这是他上初三在球场上初见沈晴便落下的病根,十几年从未例外过,他今天的心跳还特别狂乱,咚咚得一跳一扯,也难怪,自从沈晴怀孕以后,他们就再没有在一起。 因为沈晴是奉子成婚,所以新婚之夜他也只能旱着。沈晴刚开始告诉他,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不行,他好不容易熬过头三个月,沈晴又说她怀的龙凤胎,最好别胡来,冀漂心里也害怕伤到胎儿,搞得他烦躁不安,好在这一阵一直忙于二期开业,让他也没有闲情逸致,但偶尔看见老婆的温婉娇艳,心里忍不住一颤一抖的。 沈晴看见他目光游移,知道他又动了歪心思,便使劲捏了他的手一下,他不好意思地冲沈晴傻笑,沈晴含羞带嗔他一眼。他刚想跟大家说要去父母那边,沈晴突然轻声道:“妍妹想去看一下咱爸妈。”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卓妍这是还放不下过去,他怕沈晴有想法犹豫道:“不好麻烦她吧?”沈晴垂下眼帘:“也没什么麻烦的,总不能驳她的好意吧?” 他不好再说什么,便起身跟大家请一会假,他看见沈晴拉着卓妍站起来,文卓坐在那没动,沙漠嚷嚷着让他一定要把双胞胎兄弟带过来,让大家见识一下。赵宏跟他们一起出来,到对面包间招呼保安吃饭。走到父母的包间门口,卓妍停下来羞涩地问沈晴:“嫂子,你看我的头发没有乱吧?”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回到十几年前,她这算见公婆,但现在只能让人扼腕叹息。沈晴认真地帮她梳理了一番,目光中充满了怜惜,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冀漂一眼。冀漂慌忙将目光迈向一边,伸手将门推开,他在心里再三提醒自己,卓妍仅是出于尊重老人,才礼貌地过来看望父母,自己一定要端正思想,坦然地面对这件事,别乱了方寸让她尴尬。 姐姐见来了客人忙迎上来,姐夫和田北也站起身,冀漂从妈妈惊讶的表情,便知道妈妈认出了卓妍,卓妍童颜未变,想必那十几年前的一面,妈妈的记忆是深刻的,卓妍毕竟是儿子到过家里的第一个女朋友,冀漂的初恋萍静就在他家对门,但母亲并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看到卓妍同样惊讶的还有田北,冀漂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吕布啊? 难道卓妍是貂禅的后世?才会让他如此惊讶。沈晴偷偷捅了一下冀漂,他知道老婆是让他给大家介绍,忙定了下神给卓妍介绍父母。卓妍毕恭毕敬地叫了伯父伯母,冀漂的父母热情地招呼她坐下,还没等到冀漂介绍姐姐姐夫,橙橙已经迫不及待地对冀漂的姐姐喊:“大姑,她是我小姑,她还给我买手镯呐!”说着抬起手腕让大家看。 姐姐已明了这层关系,含笑看着橙橙问:“那你有没有谢谢小姑啊?”橙橙忙跑到卓妍跟前,声音能滴出蜜:“谢谢你,小姑。你今天是不是新娘子?”前几天卓妍在希格登酒店请大家吃饭,算是给在这边的朋友补办婚宴,橙橙跟冀漂和沈晴一起去的。冀漂的母亲知道这件事,想到这个曾让儿子异常痛苦的女孩到现在才结婚,其中必有隐情。 前几天英伦回请卓妍和文卓,冀漂把卓妍送给橙橙的手镯,以及送给未出世的龙凤胎的白金生肖挂饰拿回家,母亲问怎么送这么重的礼,儿媳妇嘻笑着说是儿子以前的女朋友,看着竟一点不生气,母亲当时就暗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捉摸不透。卓妍怜爱地抱起橙橙:“不用谢,小姑早就应该送你更多的礼物。小姑今天不是新娘。” 卓妍的表情中蕴含着太多的东西,但不知情的人只能看见她艳若晚霞的脸颊,内心的痛即便冀漂都无法替代。冀漂给卓妍介绍田北,尽管她之前已经得知冀漂找到了孪生兄弟,但纯净的眸子中还是掀起波澜。她忘记了羞涩,在他们的脸上来回看了几遭,半天才不好意思地管田北叫了声哥。田北忙应了声你好,含笑扫了冀漂一眼。 母亲知书达理注重礼节,问了卓妍一些她父母的情况,以及现在的工作。这一问心中明了,人家这么大的产业,难怪人家父母不同意她跟儿子来往,但看这孩子纯净的样子,当初可能非常喜欢儿子,不过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卓妍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真挚地告诉冀漂父母她以后会经常来看望他们,并让他们保重身体。 父母连声道谢,姐姐起身相送,卓妍硬拦着不让,也不让冀漂和沈晴送,但沈晴善解人意地把冀漂往前推,冀漂不便争辩,便将卓妍送出包间,卓妍刚听见身后的门关上,青泪便决堤直下。冀漂心痛得轻唤一声妍,卓妍猛然转身泣不成声叫一声漂,曾几何时这是他们相互之间的昵称,那时候他们十指相扣心心相印,但现在却仿佛是诀别的呼唤。 卓妍的脸颊上闪着成片的泪光,无助地将手伸向前,冀漂本能地将手迎上去,但就在他们指尖触碰的一霎那,却触电般同时缩回手,眼里都写满了对家庭的愧疚,以及对现实的无奈,当然还夹杂着对过去美好时光的追忆。卓妍哽咽一声‘想你’,便捂着脸朝前面的洗手间跑去,冀漂心痛得肝肠寸断,顾不得沈晴可能会误解,疾步跟了过去。 路过保安包间的时候,赵宏慌忙迎了出来,冀漂连忙摆手示意没事。赵宏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心中暗自叹息,走向对面包间。冀漂心揪地等在洗手间的门外,能听见卓妍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最爱的心中的痛有多痛,他明了他明了他明了最爱的心中的爱有多爱,他亦相信最爱跟他如暮鼓晨钟正在遥相呼应。 吕布东张西望地走过来,冀漂知道他不是田北,因为他们的包间在另一头。现在冀漂通过神情和体态,已经能分辨出他们。想到吕布要是被别人看到,那还不得天下大乱?自己已经跟他讲过利害关系,他还不顾后果地跑来,简直让冀漂忍无可忍!冀漂疾步冲过去,指着吕布低声断喝:“你站住!赶紧走,要是让别人看见可咋办!” 吕布一脸茫然:“我是你的前世……”冀漂生怕有人从包间里出来,使劲把他往外面推:“我信了还不行?都说了不让你过来,你还来给我添乱,你赶紧回去,我明天去找你。”吕布还想争辩,但已经被冀漂推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吕布突然伸手挡住,面露羞赧之色:“你总得给我一点钱应急吧?” 冀漂听见嘉洛在远处叫他,忙不迭地将钱塞给吕布:“我不是才给过你吗?你该不会去找小姐了吧?记得要穿雨衣。”吕布急声辩解:“我才来……”冀漂看见嘉洛朝自己走来,慌忙厉声止住吕布:“来人啦!你赶紧从后门走,夏风在前门。”电梯的门关得较慢,冀漂忙转身迎向嘉洛,嘉洛疑惑地问:“你跑到这来干啥?卓妍呐?” 冀漂惶恐得不敢看他:“刚碰见一个熟人。卓妍在洗手间。”嘉洛把嘴一咧叹道:“你跟卓妍又咋啦?刚才赵宏偷偷把我叫出来,说见你惊慌失措的。”冀漂低头沉默不语,嘉洛冲他摆了一下手:“你赶紧回去吧!别让沈晴有想法。我在这等卓妍。”冀漂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心中充满感激,敢于担当的好兄弟啊! 冀漂稳定了一下情绪走回包间,沈晴悄声问:“卓妍没事吧?”冀漂故作疑惑:“那能有啥事?”沈晴抿嘴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慌忙跟姐夫和田北碰杯:“来,咱哥仨今天得好好喝一下。”姐夫摆了下手:“我得少喝点……”冀漂笑着止住话头:“你别又拿开车当借口,我姐刚说一会她开车。” 姐夫立马反对道:“你姐那水平我可不放心。”姐姐笑着争辩:“我水平怎么不行?我可是认认真真学的照,平常又不是没开过。你是不是看我现在的兄弟多了,不敢喝了啊?”冀漂嘿嘿一笑道:“就是的。尤其看见田北还是刑警,姐夫的心里就更突突啦!”姐夫把嘴一撇:“竟胡扯!我又不是犯罪分子,怕什么警察啊!” 田北慌忙接道:“我讨好姐夫还来不及呐,哪还敢无礼啊!”父亲关切地看着田北问:“你们平常办案应该不让喝酒吧?”田北恭敬地嗯了一声:“这是我们的纪律,喝酒最误事,并且行动的时候还会带来危险。不过结案庆功的时候也会喝,平时休假跟同事朋友也喝,工作劳人需要放松一下。” 第二十七章 底下暗流汹涌 冀漂嬉皮笑脸地看着父母:“人民警察没事都喝酒,像我这样的小个体户,平常喝点酒那就更正常啦!”父亲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不惜得搭理他,母亲忍不住嗔道:“贫嘴!田北那是因为工作太累,不像你成天没事就喝酒。”冀漂一脸委屈:“我也挺累啊!我又不像他是公务员可以旱涝保收,我一天不干就没有饭吃。” 父亲马上打断他:“你自找。当初上学的时候你不好好学习,要是考上大学能像现在这样吗?”冀漂顿时哑火了,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努力学习,像姐姐那样上大学读研,姐姐现在已经都是研究员,事业的发展简直天壤之别。田北安慰父亲:“我也就是拿干工资。我哥现在的生意做得挺好的。” 母亲叹了口气:“他那有今天没明天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沈晴连忙劝慰母亲:“妈你别操心我们,我们这行虽然不太好干,但维持生活还没问题。”姐夫也赶紧帮衬:“现在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冀漂的钱也不少挣,干哪一行都会有压力的。”母亲又叹了口气:“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我跟你爸现在也给你们帮不上什么大忙。” 冀漂看见父母两鬓皆白,还在为自己操心,不禁心中一阵内疚。生意好坏不提,自己却因为在外面拈花惹草,惹下猛哥这样的道上大鳄,给家人带来极度危险,还把刚认亲的田北扯进来,自己简直猪狗不如。还有什么所谓前世吕布,如果是真的还有情可原,如果是仇家设的局,或者是老天派来惩罚自己的,万一伤害到家人,那自己真的没脸活啦! 猛哥得到手下的消息,冀漂到粤海轩吃饭,便带着一票兄弟赶了过来。车徐徐滑过粤海轩门口,夏风正在警车旁跟巡警闲聊,猛哥的大马仔疙瘩脸惊讶地低声道:“老大,那就是独狼,他怎么跟警察在一起?”冀漂开业那天,猛哥曾叫他带人去寻衅滋事,当时跟夏风照过一面。夏风知道江湖事要按江湖的规矩解决,便报出自己以前在道上的名号。 并告诉他自己是熊哥的手下。他听说过当年有一个叫独狼的狠角色,熊哥又是猛哥的师弟,便马上给猛哥汇报。夏风知道他们不会善罢干休,也赶紧给自己当年的老大熊哥打了电话,让他劝猛哥网开一面。熊哥和猛哥现在各霸一方,各有各的生意,觉得牵扯到情人问题,自己不便插手,但当年夏风曾经替他挡过一刀,这个恩他是不会忘的。 最后他总算劝猛哥暂时罢手,他们话也讲得很明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当天晚上猛哥便让何鲸带路,在冀漂请恭贺开业的朋友吃过饭后回家的路上拦截他,没想到夏风早就有防备,竟带着保安把他的手下打得骨断筋折,最后还把刀柄上刻着独狼的刀,插在他手下没来得及开走的车的车座上。 当手下把刀拿给他时,他便想起来这个独狼。当年他为了铲平西城老大,请师弟熊哥帮忙,一场昏天黑地的恶战之后,他如愿以偿占了西城地盘,己方伤了几个兄弟,独狼为了救熊哥挨了一刀,他还去医院看过。前一阵他的情人妍晴突然消失,他的心里那叫一个纠结,想当初妍晴艺校毕业,到处在夜店试场,是他把她留在自己的夜总会。 之后对她百般疼爱,吃穿用极尽奢华,虽然自己的yu望也得到了满足,但她不能不打招呼就走,总得给他一个交代;要不然手下的兄弟都会嘲笑他。他让小弟们地毯式寻找妍晴,得知她在沙漠的巷子酒吧领舞。猛哥跟李伟是发小,沙漠最早跟李伟在一个电脑公司的时候就认识猛哥,猛哥那天带人去找妍晴时没好意思跟沙漠打招呼。 妍晴见到猛哥虽然惊恐万状,但却不肯跟他走,挣扎着跑进洗手间。当时场面有点混乱,沙漠闻讯赶过来,连忙把猛哥拉到一边劝解。后来妍晴打电话向冀漂求救,冀漂和夏风一到便跟猛哥的手下发生冲突,夏风勇冠三军接连放倒几个,对方猴急之下都拔出了刀,夏风把后衣襟一撩,也抽出了他那对一尺长的专业砍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哥赶到喝住手下,他并不是给冀漂面子,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当时他就觉得夏风面熟,但因很多年没见过他,一时没想起来。见到手下拿回来刻着独狼的刀,记忆在瞬间苏醒,夏风是他在体校小一拨的师弟,拿过全国武术比赛刀术的名次,这在当时是很风光的事,并且后来跟了熊哥,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夏风还让猛哥的手下传回话来,看以他现在身家过亿的身份,跟夏风搏命值不值?猛哥对此肯定有所顾忌,他现在不比以前打天下的时候,袖子一撸便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如今的命可金贵着呐!不过自己的情人让冀漂抢去了,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在手下的弟兄面前都抬不起头。他本来想着忍一下再报这个仇,但是没承想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至于原因暂按下不表。今天带着几十人前来,一个独狼不是问题,门口一帮熊哥的手下他也见过,关键是还有巡警在这,这可就太棘手了,看样子应该是夏风叫来的,自己跟谁拼火都不怕,但绝对不能惹警察啊!他的心里一阵郁闷,无奈地拨通一个电话:“门口有警察,咱们不能动手,不行先回去吧?” 熊哥的手下对夏风低声道:“那边几辆车是猛哥的。”夏风警觉地望过去,正跟他聊天的巡警也向过看,神情中透着威严。不一会几辆车开走了,巡警的脸上露出冷笑,夏风总算松了口气。守在门口的兄弟叫他,说有人找嘉洛,只见一个三十来岁洒脱的男子站在那,夏风过去问了一下名字,然后给嘉洛打电话。 冀漂见家人吃得差不多了,便说带田北过去跟朋友见面,沈晴本想让他跟卓妍多呆一会,自己就不过去了,但冀漂一听马上在桌子下拉住她的手,眼中溢满了眷恋和嗔怪。一切都不言自明,沈晴知道老公是不想让她误解跟卓妍的关系,他的心中只有她。当他们进到隔壁包间时,立马引发一片惊讶声,大家的表情那叫个木然。 冀漂有意不吭声,装作跟田北一样生分的表情,等着大家猜他们谁是谁。嘉洛见吕布时分不出来他们,但刚才见田北便能分出来,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还以为是见得多了便能分出来,便含笑问彬雪能不能猜得出来。彬雪看了半天认不出来,急着问沈晴,嘉洛慌忙制止沈晴,但沈晴还是附在彬雪的耳旁悄声告诉了她,彬雪又仔细辨认了一番。 然后对沈晴嘻嘻一笑:“到底是你老公,你要不说我可真认不出来。”嘉洛切了一声:“你这不是废话嘛!你要是能认出来就有大问题了,对不对?”彬雪看他一脸坏笑直接掐他,沈晴也把瓜子朝他扔过去,他笑得更厉害。那边露佳也认不出来,忙不迭地问卓妍,卓妍马上摇头说不知道,其实她怎么会分不出来呐,刚才比较之后便了然于胸。 沈晴见到跟冀漂长得一模一样的吕布都能分出来,能看出冀漂目光中对她的眷恋,卓妍虽没有跟冀漂一起生活过,但冀漂眼中的温情终无法掩饰,那个秦朝后的兵马俑吕布没有,身为刑警的田北同样不会有,他对他的老婆可能会有,但在外人面前是冷峻的,再者谁敢跟大花王冀漂比,那家伙最解风情了,以呵护天下女孩为己任,见了女孩都走不动路。 沙漠在田北的肩上一拍笑道:“你不用装啦!你就是冀漂。”田北含笑不吭声。蓝筹连忙摆手:“不对吧!他的表情看着有点不自然,应该他是冀漂。”说着用手指向冀漂,冀漂也微笑不语,沙漠脖子一梗:“谁猜错谁罚三杯酒。我就不信了。”蓝筹酒量不行,马上显得有点犹豫:“没事老罚什么酒嘛!” 沙漠一脸得意:“谁让你跟我较劲的?愿赌服输噢!”嘉洛调侃地看着他:“这可是你提议的呵,不过罚三杯不像你的性格,要罚就罚六杯。”大家鼓掌叫好,蓝筹却愁眉苦脸,嘉洛连忙给他使个眼色。蓝筹在他们哥几个里虽是性格最好的一个,但做生意已经多年,贼着呐!一看就明白了,窃笑着答应。 沙漠又拍了田北一下:“现在你可以承认了吧?”田北含笑看向冀漂,冀漂只管拿来两瓶啤酒,启开瓶盖对沙漠笑:“你不就是想喝酒嘛!也不用这么死乞白赖吧?”沙漠惊愕得嘴长多大,大家早就笑成一片,卓妍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但眼中漂浮着雾蒙蒙的水气,冀漂不知道她是笑出来的泪水,还是因为现在的情景让她忆起了往昔? 蓝筹忙不迭地把酒瓶往沙漠手里递:“两瓶刚好六杯酒,哥慢用。”沙漠挠着头一脸郁闷。这时,嘉洛打开门迎进来一个人,他就是刚才在大门外要找嘉洛的人,也就是嘉洛、彬雪、沈晴上职校学平面设计时的班长金勇,现在是嘉洛靓点广告公司的合伙人。 第二十八章 忆往昔心隐痛 嘉洛开广告公司的初期,全靠彬雪时任商贸委主任的父亲凭面子拉来的客户,其中有一些是嘉洛岳父主管的下属单位,难免有以权谋私之嫌,为了避免给岳父带来非议,嘉洛拉金勇入伙,专门让他负责对外业务,并且给了他百分之十的干股。这种比较超前的意识让嘉洛受益匪浅,金勇一直竭尽全力操持公司的业务,设计上也是公司的核心。 前几天英伦回请卓妍夫妇,那天刚好是张霞的国贸直营店开业,却被冀漂国贸东郊分店的促销冲击得一塌糊涂,张霞郁闷之下连准备好的庆功宴都取消了,她听说这边有聚会,便缠着琴梦一起过来。没承想冀漂一听说她们要过来,便借故回家了,卓妍为此还难过了半天,特后悔答应让她们过来,害得没能跟冀漂多呆一会,所以今天就没叫她们。 那天冀漂走之前,无论大家讲什么都会让卓妍忆起过去的时光,结果哭个不停。冀漂比谁都心疼,但却没办法抚慰她,只好给嘉洛使眼色。嘉洛知道自己义不容辞,也清楚必须岔开话题分散卓妍的注意力,但提起他们共同的过去都会让卓妍想起跟冀漂在一起的岁月,反倒会让她更伤心,就在他还没想好怎样劝的时候,彬雪却在卓妍的旁边叫他过去。 他没办法只好提到当年沙漠过生日,问卓妍还能记住都有谁不,没想到她还能想起那时很少见面的金勇,还提出想见一下金勇,嘉洛知道她是想见过去的朋友,追忆曾经美好的日子,虽然会痛但却按奈不住,他实在不忍拒绝,今天便把金勇叫来了。卓妍并不知道金勇要来,以为是陌生人并没注意,嘉洛已把金勇领了过来:“你还认识他不?” 卓妍纤长的睫毛不停眨动,从她纯净的眸子当中,仿佛能看见往昔一幕幕闪过。突然一个定格,她惊讶得脱口而出:“是勇哥!”金勇含笑点头:“你好!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卓妍的青泪瞬间滚落,肩头禁不住一阵抖动,抽泣声随之响了起来。旁边的露佳也跟着呜咽,文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沈晴和彬雪忙过去相劝。 金勇知道冀漂和卓妍的那段感情往事,他十五岁便在社会闯荡,经历过无数的世间沧桑,要比冀漂他们早熟许多,虽然跟卓妍不太熟,但还是以兄长的角度劝道:“妍妹,你别再哭了,把我看得心里难受。你回来一次不容易,大家在一起好好叙叙旧,都高高兴兴的多好。那阵大家穷得叮当响,现在都小康了,应该笑才对啊!” 卓妍点着头檫眼泪,嘉洛不失时机地笑道:“那阵妍妹就是厂长千金,现在是小富婆,咱们可不能跟人家比噢!”卓妍破涕为笑,跺着脚跟彬雪撒娇道:“嫂子,你看他!把人家说成小富婆啦!”彬雪急忙嗔嘉洛:“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妍妹还这么年轻,咋能称为富婆?”嘉洛慌忙笑着辩解:“我前面不是加了个小字吗?我只想表达妍妹有钱。” 卓妍这一下更着急了,本能地朝冀漂看去,但马上又转向沈晴:“嫂子,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帮我说他。”沈晴真心怜惜这个自己老公的前女友,连忙给嘉洛使了个眼色:“咱们自己人别提钱的事,妍妹一直都纯净如水,别拿现在世俗的东西开玩笑。”嘉洛立马作揖认错:“刚才我的话确实是玩笑,我保证以后再不开这样的玩笑,怪我是个俗人。” 大家一笑算把这页揭了过去,嘉洛偷眼看了冀漂一下,还假装抹了把汗。冀漂知道这家伙为他煞费苦心,感激地点头致谢,看见冯慧正冲自己笑。沙漠的这个老婆最聪明,绝不比他的初恋雅娜差,更比他们这票兄弟的老婆强,但有时候显得有点太外露,女人嘛,如果太聪明会让男人不舒服,不知道应该让女人收敛,还是让男人们调整心态? 沙漠提议大家干一杯,金勇刚跟冀漂碰杯,便看见了田北,惊得酒杯差点脱手,禁不住往后闪了一下,半会才嗫嚅道:“我还没喝酒啊!怎么眼前就有重影?”大家哈哈一笑,因为对他比较尊重,冀漂便直接把田北介绍给他。金勇把他们审视了下,因为是学画出身,对人的五官抓得比较准,很快便找出他们之间的区别,不禁释然地一笑。 冀漂的姐夫推开门冲他招手,沙漠他们忙迎上去敬酒,姐夫连忙道声谢,干完杯告诉冀漂父母要回家,他马上拉着沈晴往外走,卓妍以为他要走,忙站起来送,眼里情不自禁地拥满了泪。嘉洛路过她身边悄声道:“他现在不走。”大家要把冀漂的家人送到楼下,父亲坚决让大家在电梯口留步,大家只好点头恭送。 刚才已经商量过,由田北送父母回家,巡警的车一路护送。嘉洛已抢先下楼,忙招呼夏风他们加强警戒,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楼上跟下来的保安和门外夏风的兄弟,围出一个到冀漂姐夫的车的密不透风的通道,冀漂的父母反倒露出不安,老人哪经过这个!冀漂的姐夫连声道谢,田北跟巡警招了一下手,那辆车马上在前面开道。 冀姝拉着沈晴的手往楼上走,小丫头刚才一直闹着要留下来,现在肯定特别高兴。冀漂招呼夏风的兄弟上楼吃饭,夏风连忙摆手,嘉洛也拉他们:“你们赶紧上去吃饭,都辛苦半天了,我在下面盯着。”夏风显得有一点腼腆:“洛哥领他们上去吧,我还要等秋水。”嘉洛恍然大悟,留下几个已吃过饭的保安,然后领着其他人上楼。 冀漂到保安和夏风道上兄弟的那个包间,给大家道了声辛苦,然后敬了一圈酒。等他回到妍她们的包间时,夏风跟秋水已经来了,嘉洛正在那开他们的玩笑,让夏风给未来的表姐和表姐夫敬酒,并且让秋水一起敬。卓妍含笑看他们,看见冀漂进来忍不住睇他一眼,仍如当年少女般羞涩。我们暂时不要去评判她即已嫁为人妇,为何还要如此不忘旧情! 嘉洛把酒杯塞到夏风手里:“你做为男人应该主动一点,先叫人,反正你们早晚都是一家人。”大家也笑着起哄,别看夏风在道上勇冠三军,但遇到这事却非常腼腆,脸上露出羞赧的笑容,吭哧半天才对卓妍和文卓嗫嚅:“妍姐文哥,我敬你们两位一杯酒,祝你们永远幸福快乐!”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沙漠嗓门大力压群雄:“你这叫法不对,不能跟蓝筹一样,你应该叫表姐表姐夫。”大家都齐声附和,夏风更尴尬得愁眉苦脸,不过还是小声改口叫了,卓妍夫妇刚想要举杯,嘉洛却挡住不让他们喝:“夏风是因为秋水才这样叫的,他不能只说他敬,必须说他跟秋水一块敬。”他的话一出口,让本已羞得抬不起头的秋水愈发显得脸颊娇艳。 嘉洛还过去把夏风的手放在秋水的腰际:“这样才像恋人,要不然谁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嘛!”秋水娇嗔一声“洛哥”想挪开身子,嘉洛故作严肃道:“你不听话我可让你们喝交杯?”秋水呀了一声直跺脚,夏风怜爱地看着她但也没办法,英伦在旁边对嘉洛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别欺负水妹。”他跟卓妍从小就亲如兄妹,秋水又一直住在他家,自然要关照。 他当年曾跟琴梦谈过几天,琴梦为了炫耀自己的魅力大,告诉他嘉洛追求她。他那时在学校有一票兄弟号称八龙,外加是电线电缆厂书记的公子,那叫个不可一世,立马带人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把嘉洛收拾了一顿,没承想嘉洛竟跟身强体壮无人敢惹的沙漠异常坚钢,沙漠跟冀漂一帮人闻讯赶来,把他海扁了一顿。 他扎势不成反倒栽跟头,但又不敢惹沙漠那货,尤其是冀漂对他下手最狠。他知道冀漂初三追过沈晴,但他为何没有收拾冀漂?因为冀漂绝非嘉洛那样书生气,平常就喜欢踢球打架,别看脸上挂着微笑,但眼底掩不住随时准备出击的躁动,让他不得不忌惮。因为在兄弟面前挨打出糗,他把怨气全都怪在琴梦身上,马上把她踹了。 但嘉洛却很难忘记当年被他打的那一幕,那年三十晚上,父亲最好的朋友的儿子王杰,还叫他到家里跟英伦喝酒,王杰跟英伦也是世交,大家又全都是同学,自然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没承想英伦说翻脸就翻脸,当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8 部分阅读 但嘉洛却很难忘记当年被他打的那一幕,那年三十晚上,父亲最好的朋友的儿子王杰,还叫他到家里跟英伦喝酒,王杰跟英伦也是世交,大家又全都是同学,自然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没承想英伦说翻脸就翻脸,当时嘉洛还以为他是为了手下兄弟出头,后来知道他竟为琴梦,心里能理解但咽不下这口气,年少时的面子特别重要,记忆也更加深刻。 英伦现在是管冀漂公司的税务所所长,并且是冀漂东郊分店的房东,平常讲话就有点目空一切。别小看嘉洛一介书生,但桀骜不驯一身傲骨,他的广告公司又是业内骄子,可能没有英伦钱多,但即便穷得叮当响,他也不会向英伦低头,何况他还根本不差钱,心中的不屑哪能掩饰得住,直接非常干板顶回去:“你能不能不闹?” 英伦一脸茫然:“好象是你在这闹啊?我只替水妹打抱不平。”嘉洛淡笑切了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你就是秋水一干表哥,要心疼也得人家亲表姐吧?”英伦的脸色立刻骤变:“水妹一直在我家住着,在这我跟妍妹的关系最近,我讲话没什么毛病吧?” 第二十九章 最纯净的感觉 嘉洛的冷笑味气更重:“风马牛不相及。我是让夏风跟妍多亲多近,看你的意思不同意秋水跟夏风咋的?”一句话把英伦顶得胃难受:“我哪有那意思!我是不想让你把他们弄得太不好意思了。”嘉洛的声音猛地一下提高了:“我也不是外人,大家自己人开几句玩笑,你不至于要生装好人吧?”彬雪偷偷拽了他一下。 夏风忙不迭拉着秋水给卓妍和文卓敬酒,卓妍看着他们羞涩中透着幸福,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和冀漂。自己没能跟生命中的最爱相守,表妹现在能在茫茫人海中邂逅网恋,禁不住从心底里为她高兴,同时也难免有一丝淡淡的伤感惆怅,十几年的芳华已逝,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该放下了,自己的执着到头却换来一场空。 因为是父母把他们拆散,她从来不怨恨冀漂,还为他受到的伤害深感内疚。她怪罪父母吗?曾经是。但因自己多年不嫁,父母愁眉不展早生花发,对她的愧疚溢于言表,眼瞅着他们步入老年,还在为她的终身大事揪心,作为女儿还能记恨他们吗!父母当年也是为了她好,这一点她现在完全可以深刻地体会到,舔犊情深是每个父母都具有的无私品德。 她不怨天尤人,怨只怨她跟冀漂的缘分不够,她也在网上看到过那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檫肩而过”的凄婉传说。人在现实中无能为力时,只能相信命运,不然又能怎样呐?卓妍跟冀漂在对他们命途多舛的感情上的看法惊人地相似,都认为是他们的前世回眸的次数不够,才让他们相遇相知却不能相守。 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相信有所谓的前世,只因他们一想起那段心心相印十指相扣的岁月,便会肝肠寸断痛彻骨髓,必须要借助人力不可违的天意,才能少许抚慰他们那不敢触动的伤口。在外人看来不敢想象她十几年孤独的痛,她自己必定备受煎熬和磨折,但猛然间时光划过,让她又回到这个空间。 冀漂已没有当年的青涩朝华,不过男人稳重坦然的魅力却昭然于眼前,让她怎能没有依赖的向往!她对等她十几年痴心无悔的文卓充满内疚,但对他更多的是兄长亲情。爱一个人无需理由,之后不再爱一个人正如冀漂前妻橙姝所说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不爱就是不爱了,像卓妍对文卓压根就没有感觉,就更不需要找一个理由来解释。 其实都因为她心中还装着冀漂,她纯净童真的性格与生俱来,少女时印在心底的情愫越久越浓郁。当年她被迫随父母回南方老家,她曾给冀漂写过信,但她的第一封信送到时,她父母的信也同时到了。冀漂先看的她的来信,知道他的女孩还没忘了他,告诉他她会恪守他们一生一世相爱的誓言,并会永远不离不弃,希望彼此要相信对方。 冀漂的喜悦还没从脸上退却,卓妍父母的来信便紧跟着让他跌入深渊,正所谓悲喜两重天!他当时已到商专参加国贸中心的岗前培训,遇到了也来培训的沈晴和橙姝,但跟她们都还没有产生感情,并且也算有了正式工作,按说仍可以等待卓妍回来,可当时那个工作仅仅能当个营业员,不可能奢望将来能进入管理层,离卓妍父母的要求相去甚远了。 卓妍的父亲本来就是地师级的干部,当时又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急先锋,以冀漂一个站柜台的怎么会再敢有非分之想?自卑那是必须的,再一个那时候他多单纯,他肯定不会阻拦卓妍去过她父母给她安排的幸福生活,还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牺牲精神。要搁现在他不会,别人锅里的还惦记呐,更何况他的第一个最爱! 他当年为了让心爱的女孩听从父母的话,强忍着揪痛让露佳替他回信,告诉卓妍他又有了女朋友。他当时确实为了卓妍好,天地可作证,但他没想到卓妍的痴心竟然与天齐!卓妍再来信的时候告诉他,只要他还没有结婚,她的心会永远属于他的。怨只怨造化弄人,那时冀漂已经跟沈晴好上了,这段情因他们前世回眸的次数不够只能错过。 几年后曾经追过琴梦的胖子跟他师妹结婚,卓妍特意赶了回来,当然最主要是来看冀漂。当从露佳那得知他确已跟沈晴好了几年,卓妍直接哭晕了几次。之前她一直都不相信冀漂又谈了女朋友,但沈晴她认识,曾经是她从小亲如兄长的英伦的女朋友,露佳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绝望都不能形容她当时的感受,她眼前的世界仿佛又回到混沌。 她心里只有一个执着,一定要再看最爱一眼。昏黑的夜空昭示着她的未来,污浊的狂风扫遍她心坎的每个角落,当她踉跄地走到伟人像旁,禁不住哭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呜咽道:“毛爷爷啊毛爷爷!你救救我吧!没有他我活不了!我们曾在你面前发过誓,他说你会一直看着他,但他也没办法呀,这到底怎么啦?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几年前她走后,冀漂也曾经在这泪雨滂沱,期盼老人家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我相信老人家一定听到了他们无助的呻吟,会在心里痛惜自己的晚辈,用无声但慈祥的心语告诉他们路要自己走,坚强些再坚强些,新中国就是在无数先烈前赴后继勇往直前中一步步走向强大,现在没有战火没有屈辱,孩子们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卓妍一路颤抖着朝冀漂家赶去,断了线的青泪竟然让苍穹呜咽,化作一片凄雨洒落。她站在冀漂家的楼下,仰望着一直漆黑的窗口,绝望撕扯着她脆弱的心。那天冀漂和沈晴跟嘉洛他们在外面喝酒,到半夜才回来,一对彼此深爱着的恋人就这样错过了一次重逢。但相遇了又能怎么样?那时冀漂已经跟沈晴相爱,只会多一次痛。 想到那次在雨夜里的无助,卓妍清澈的眸子中涌满了泪,纤长的睫毛一眨泪水便不由自主滑下来,睫毛上沾起来的泪珠,像晶莹剔透的水晶,又像幽深夜空的寒星,一闪又一闪的,把冀漂闪得一阵抽搐接着一阵抽搐的痛。最爱那纤长的睫毛啊!曾在月光下温顺地依偎在光洁纯净的脸颊上,期盼着他的轻吻。 但是他没有吻下去,因为他不想亵du这片圣洁,那个月夜他对最爱承诺:在我事业无成不能照顾你保护你之前,我绝不会吻你,我保证!最爱喜极而泣,泪水也像刚才那样滑落,但意义截然相反。世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微不足道的一对小恋人仅是想终生牵手,却为什么要让他们人各天涯?难道给他们这般平民的幸福就这么难吗?????? 夏风见卓妍哭吓得不知所措,秋水忙上前扶表姐坐下,拿纸巾替她擦泪:“你别哭了嘛!你这次回来眼睛都哭肿了,我们都心疼啊!”卓妍掏出手绢,无意中看冀漂一眼,边擦边展开笑颜:“我是看见你们高兴,你跟夏风在一起好好的,别像以前那么任性。”冀漂心中一声哀鸣,那可是他跟最爱交换的手绢,她竟然还带在身上! 最爱的手绢他也一直珍藏着,家里有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他以前女友的纪念品。沈晴其实早就发现了,冀漂还作势要扔掉,沈晴连忙含笑拦住他。她天性极尽温柔善良,加上对冀漂一直痴心无悔,宽容接受了他的一切。她很清楚大花王多情的本性,但爱一个人无需理由,爱就是爱了,不必遮掩也没有面子问题,这才是至纯至真的爱恋。 其它的纪念品都是女朋友给他买的,有萍静临去她舅家上高中给他送的日记本,有张霞送给他的运动袜,有卓妍送给他的钱夹,这个他一直用着,直到沈晴又给他买了一个才收起来。他到国贸上班的第一个生日,沈晴送给他一条皮带。那时他跟橙姝偷偷约会过几次,但因沈晴对他的深情,他下决心痛改前非没叫橙姝。 没想到橙姝托张霞给他送来一个钱夹,这些皮具都是一个品牌“钱全来”,就是现在国贸常务副总茵蕾当年当柜长的专柜。但这一切都没卓妍的手绢重要,那毕竟是一个花季少女的贴身用品,更何况那是冀漂最爱的女孩!他绝没有恋物癖,他只是嗅着上面的芬芳,回味曾经溢满身畔的馨香,感受他最爱的甜泽。他以前没有触动过她的温润,后来…… 这条手绢一看就是女式的,卓妍又曾经用过,冀漂害怕沈晴看见不高兴,便一直放在公司里,但也很少去触动,睹物思人的痛让他不敢看一眼。沈晴并不是对冀漂以前那些恋情一点都不嫉妒,但唯独对卓妍,不仅不敌视,反倒充满了内疚和怜惜,总认为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卓妍肯定早嫁给了冀漂。 她清楚卓妍肯定是触景生情,知道自己老公也会有同样的痛,便从桌下悄悄伸过手去。一碰上妻子的纤指,一股温柔便传遍冀漂的全身,他不用去看沈晴,便能感到她对自己的似海情深,无垠而又包容,让他心生甜泽又充满惶恐,不知道如何去承受爱妻的一往情深! 第三十章 月亮为你升起 这顿饭吃的悲悲戚戚的,就连嘉洛那张小巧嘴,都没能把气氛扭转过来。不过一想就明白,卓妍十几年的相思之痛,没有人能抚平。大家在门口分手的时候,卓妍对蓝筹道:“那明天咱们在哪见啊?”蓝筹略显犹豫:“我那店面太小,不太方便说话,”他转向冀漂:“漂哥,明天我跟妍姐去你那谈咱们代理那事,可以吧?” 冀漂不禁愕然,他刚才就听大家那意思,好像明天只有文卓走,但他不好意思问,现在又听蓝筹说明天要跟卓妍谈事,差点脱口而出:卓妍明天不走吗?话到嘴边还是硬忍住:“有什么不行的?就到我办公室,我给你们腾地。”蓝筹咧嘴嘿嘿一笑:“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去夏风的办公室。”夏风连忙接道:“那就去我那。” 冀漂不便多言,低声叫夏风:“你分一半人送秋水的表姐。”夏风嗯了一声,马上去安排。文卓过来握住冀漂的手:“这次来得太匆忙,跟你们还没有呆够,真有点舍不得。”冀漂面露真挚:“文哥为人直爽,大家在一起相聚甚欢,真希望你们能多呆几天。”文卓的手握得更紧了:“你叫我哥我真的不敢当。我真的不想走,但公司那边有事等着我处理。” 冀漂点头表示理解:“工作不敢耽误,咱们来日方长,欢迎你们有机会再来。”文卓诚恳地看着他:“也欢迎你们去我们那。妍妹还要在这呆几天,交接咱们代理那事,还请你费心关照一下,不过看见大家对她的爱护,我已经非常放心了,就不再多说客套话。”冀漂终于明白了,但心中不知喜或忧,反正如撞兔一般一阵乱跳。 送走卓妍她们一行人,沙漠这货还没喝尽兴,邀请大家去他的巷子酒吧。冀漂看见在彬雪怀里已经犯瞌睡的橙橙,有点不太想去,更何况妍晴还在沙漠那领舞,不仅不想去还非常恨沙漠,没事干整这个景干嘛!还嫌他的麻烦不够多?没想到平常不胜酒力的蓝筹都随声附和,这小子刚跟碧玉进入状况,肯定想跟女朋友多染一会。 冀漂从彬雪手里接过女儿:“那我就不去了。”沙漠急赤白脸:“那不行!你不去大家肯定就散伙了。”冀漂刚想分辩,沈晴连忙接道:“你去吧,我带橙橙回家,别扫大家的兴。”冀漂真的不想去:“你怀孕开车不方便,我咋能放心嘛!他们没我照样喝。”沙漠的嗓门暴厉害:“没你我跟谁喝?他们都是菜。你让夏风送她们!” 冯慧在旁边拉沙漠:“人家老婆怀孕,还带着孩子,你就别让他去啦!”沙漠一脸的二百五:“你别管!沈晴现在又没生呐,等她生的时候你让我叫冀漂喝酒我都不叫。”沈晴含笑看着冀漂:“你赶紧抓紧时间喝吧,到时候我可不让你出来呵。你快把车钥匙给夏风。”冀漂无奈地把橙橙抱上车,宝贝搂着他的脖子:“我要爸爸回家。” 沈晴忙揽住她:“爸爸还要谈工作,回家晴姨陪你睡好不好?”橙橙一脸忧虑:“奶奶不让咋办?”冀漂的母亲怕她睡觉不老实踢到沈晴的肚子,便不让她跟冀漂他们睡,小丫头一直纠结着。沈晴不禁对她一笑,然后羞涩地看冀漂一眼,才又对她柔声道:“我去跟奶奶讲,肯定让你跟我睡。”冀漂其实并不全懂,妈妈是怕孩子影响他们夫妻的温存。 夏风接过车钥匙低声道:“冀总你放心去,我会把嫂子安全送到家。我还留了几个人跟着你们。”冀漂道了声谢:“你别给我留人,我们这边没事,你把人全都带走。”夏风明白冀总操心家人,便冲手下的兄弟们一招手,那票人立马呼啦啦上车,场面那叫一个暴酷,跟电影上演的无异。夏风怕公司保安跟冀总不方便,就安排自己的兄弟跟着。 现在理解冀总的心情,便把所有人带上,嫂子和孩子毕竟更需要保护。冀漂刚想在橙橙的脸上鸡叨米,女儿马上推开他:“爸爸不讲卫生。”冀漂挠了下头示意沈晴靠过来,沈晴知道他想吻自己,抿着嘴看了一眼前座的夏风,虽然没嫣然一笑,但依然让冀漂心中一阵痉挛,这家伙尽管放不下卓妍,但对沈晴依恋更多,天地绝对可以作证。 冀漂看见沈晴不肯靠过来,心中正暗自遗憾,沈晴已悄悄把手伸了过来,冀漂激动得一把握住,看着她眼中飘逸的温柔,心中是更大的一阵痉挛。真爱必须是一对一的,但冀漂对沈晴和卓妍的感情,绝对都充满真挚,写手实在不好评判,不知道有没有感情方面的专家,能给他们这种情况下一个定义? 沙漠的酒吧是一个小型慢摇吧,楼下是个细长溜,能有三十几张台子,舞台在中间,吧台在最外面,楼上还有一个ChillOutRoom,有歌手驻场唱歌。一进去就看见中学同学庄明和金瑜,还有金瑜刚给庄明介绍的女朋友芬芳。庄明是一家经营医疗器械的外企的区域经理,金瑜和芬芳是一家三甲医院的医生。 庄明、金瑜、萍静和她老公刘智,以及沙漠的初恋雅娜,都是大学毕业,算是冀漂班里的好学生,像冀漂他们哥几个属于调皮捣蛋的,成天不好好学习,除了打架就是早恋,现在虽然都有不大不小的生意,但跟人家稳定的事业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在生意场上打拼的艰辛怎一个苦字可以表达!要么冀漂为啥最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学习上大学。 庄明站起来一脸不满:“你们跑哪吃独食去啦?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冀漂跟卓妍在一起的时候,庄明他们刚上大学,只有萍静、刘智和雅娜第一年寒假时,在阿波罗舞厅见过卓妍。前几天二期开业冀漂请大家的时候,庄明才见到卓妍,但今天是卓妍请客,叫的都是过去相熟的朋友,所以就没叫这票大学生。 沙漠口无遮拦嗔道:“今天是人家冀漂以前的女朋友请客,你又不太熟悉。”庄明呃了一声挠着头,金瑜含笑瞄了冀漂一眼,他心虚地看向彬雪。彬雪跟沈晴是职校同学,并且后来还是国贸中心的同事,是沈晴最好的闺密,在卓妍上次回来之后,一直都在维护沈晴的利益,竟然拉着嘉洛住到沈晴家。 想尽办法把冀漂拖在家,尽量不给冀漂跟卓妍单独接触的机会,但仍然百密一疏……冀漂听沙漠提起卓妍,自然害怕彬雪不高兴,彬雪为沈晴骂他从来不留情面。彬雪果然瞪他一眼,冀漂心里不禁迁怒沙漠,心想一会非把他灌翻不可。他估计马上就要到妍晴领舞的时间,现在猛哥和所谓的董卓都想要自己的命,绝对不能再跟她有染。 他连忙对大家道:“咱们上楼吧?楼下太吵了。”嘉洛很清楚他的概念,立刻随声附和,大家起身往楼上走。经过舞台的时候,刚好有一个领舞的女孩上场,冀漂惊恐地埋头疾走,生怕被妍晴看见,嘉洛跟上来低声淡笑道:“你怕啥?妍晴最近没来。”冀漂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嘉洛故意逗他:“听你的意思有点失望,不行我打电话帮你把她叫来?” 冀漂懊恼得刚想张嘴开骂,彬雪跟上来嬉笑着问:“你们在这嘀咕什么呐?”嘉洛故意眉头一皱:“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彬雪嫣然一笑:“你要跟女孩在一起我绝对不管,但我怕你们成天染在一起变态。”冀漂直接就笑喷了:“好我的嫂子,你不管你老公的小三却来管我,再说我也没你老公那种爱好啊!” 嘉洛推了他一下:“我靠!谁是那个同志啊?”冀漂咳嗽了一声笑道:“我看你们搞艺术的都有那么一点娘娘腔,你老婆又怀疑你跟我有什么,我想你可能也有这个爱好。”嘉洛呸了一声举起手:“你看我平常扎兰花指了吗?”然后瞪彬雪:“我每天没给你按时交公粮咋的!”彬雪羞涩地打了他一下埋下头偷着笑。 尽管楼梯上的光线很暗,但依然掩不住她脸颊上的娇艳。冀漂哈哈一笑,给嘉洛撂了一句“你还宝刀未老”便跑了,免得被这对神雕侠侣痛扁一顿。大家上楼纷纷落座,冀漂刚才听妍晴没在这,立马一身的暴轻松,过去让拿吉他的歌手唱陈楚生的歌,歌手问他是不是唱“有没有人告诉你”,他连忙说先唱“姑娘”。 一阵清脆的吉他声响过,歌手趋近于小弟干净的天籁之音响起:“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看着你的信件,唱着你的歌,歌声是那么样的凄凉……太阳为你燃烧,月亮为你升起,星星它为你眨眼,heyhey!姑娘姑娘我真的好想你,我的心啊为你碎……”冀漂的心中一阵抽动,不禁又忆起曾经的往事。 他何尝不像歌中唱到的!看着卓妍离开前让英伦转给他的信件:“我最最最想念的漂:我不会忘记我们的誓言: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相信对方,永远不离不弃。永远相信我,永远等着我,永远爱着我。最最最爱你的妍。”听着他曾经最爱的女孩经常听的千百惠的“依然爱你”…… 第三十一章 我真的好想你 我已深深走入一个冷清世界,如果爱我请你回头,别让午夜把我丢给失落的感觉……当年冀漂在卓妍的强烈恳求下,到她们宿舍去找琴梦,问琴梦到底对追求她的胖子有没有意思?琴梦当时没在,卓妍正在听这首歌,忍不住心悸地依向他:“你不要让我像她唱的那样啊!”他揽住她的腰:“这也是我想要说的。” 正所谓造化弄人,他们虽然十指相扣,但几个月后命运却让他们人各天涯。他以为他当年为了卓妍的幸福,为了不让卓妍的父母失去女儿,自己忍痛放开卓妍的手是做出了巨大牺牲。但当卓妍上次回来,他得知曾经的最爱竟一直恪守誓言,十几年孤身一人等待着他,他本就破碎的心,到此彻底变为尘芥。 往事如怒潮一般拍击着冀漂的心岸,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歌手低吟道:“heyhey!姑娘姑娘我真的好想你,我的心啊为你碎……”眼中禁不住热潮涌动,喉头哽咽了一下已唱不下去了。嘉洛明了自己异姓手足此时悲苍的心境,不禁在心中一声轻叹,彬雪亦紧拉着他的手,眼中流露出揪心的痛,尽管沈晴是自己的好姊妹,但当年卓妍又何尝不是呐! 她刚认识嘉洛的时候,卓妍已是冀漂的女朋友,记得他们第一次来职校,卓妍泉溪般的纯净让全班为之一片惊呼,马上有同学拿起速写本开画,卓妍如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到冀漂身后,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那童真无瑕的神情就像豆蔻花季的少女。那次沙漠过生日请他们在桥头火锅吃过饭,因为他的初恋雅娜上大学移情别恋,又去东寨夜市买醉。 卓妍当时拉着彬雪的手,相约将来一起出嫁,彬雪亲历冀漂跟卓妍的痴情,本来以为卓妍必定会成为冀漂的新娘,卓妍纯净童真的天性本就招人喜爱,加之冀漂又是彬雪男朋友最好的发小,彬雪自然跟她亲近有加,哪想到他们命途多舛,结局竟会这样!她在对卓妍的感情上非常纠结,既怜惜卓妍的遭遇,但同时更不能让沈晴失去冀漂。 她非常清楚沈晴的善良温柔,卓妍年前那次回来,她看出沈晴有退出之意,曾严词劝阻,告诉沈晴老公是不能让的:你也等了冀漂有十来年,你们前后在一起最少也五六年,比卓妍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相互的感情也更深,我相信冀漂绝对不会让你走,更何况你还怀着他的孩子!沈晴忍不住一个劲哭,哭自己也哭未出世的孩子,还哭姊妹卓妍。 彬雪虽然力挺着沈晴,但一见到柔弱无助的卓妍,心里便内疚得心慌。但她的立场又怎能变呐!有几次纠结得伏在嘉洛的肩膀上哽咽,希望得到一贯睿智的老公开解,没想到他竟然没个正型,告诉她不行让冀漂把沈晴和卓妍都娶了,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把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那家伙还说旧社会不就这样,即便现在也有这种情况。 彬雪一听眼泪直接下来了,她坚信嘉洛对她的忠诚,但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哭?嘉洛这家伙按琴梦的说法玉树临风,又因为能写会画具有搞艺术的气质,穿着个性颏下一抹短髯,又开着广告公司手里不差钱,自然会博得女孩们的青睐,但他澹泊明志,虽然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对妻子那叫一个一心一意,绝非那个大花王冀漂可比。 嘉洛在感情上并非完人,但凡搞艺术的万货都感情丰富,还喜欢讲究小资情调。要不嘉洛怎么特喜欢泡吧?快餐型夜总会也去,不过从不坐高台。发乎情止于礼,不管是小姐抑或是良家之女子,人家都是父母的心尖尖,他绝对不敢也不会造次,像他在沙漠酒吧认识的妍晴那些在这演出的女孩,他嘴上虽吞云吐雾,但却把她们当妹妹一样对待。 要不然她们也不会把他当蓝颜知己大哥,有啥烦恼事都告诉他,他就是这样知道妍晴那时候没有男朋友。但他没想到她竟是猛哥的小三,否则他决不会把她介绍给冀漂,因为他没疯。那阵子冀漂的东郊分店正受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销售滑坡资金紧张,冀漂爱沈晴竟然没穿小雨衣,导致沈晴意外怀孕了,冀漂的前妻橙姝拖了他几年仍不肯离婚。 嘉洛看最铁的发小几近崩溃,便提出挪钱给他周转一下,但他坚决不肯。他们自家兄弟彼此了解,冀漂怕生意垮了拖累他,他为此难过了好一阵。上次阳历年前卓妍回来借给冀漂五百万,他还埋怨冀漂为啥不借他的,冀漂告诉他自己跟卓妍的关系更近一点,他虽能想得通,但仍郁闷了好几天。 嘉洛那时看冀漂痛苦不堪,生怕他精神崩溃,便把貌似卓妍的妍晴介绍给他,希望能给他岔个心慌,没想到大花王久旱逢甘露,当晚就跟妍晴开房,让嘉洛后悔终生。他本来判断妍晴不会纠缠冀漂,没承想妍晴动了真情,几次染着他要见冀漂,挨冀漂骂都不提了,还惹上猛哥这个黑社会的大鳄。 嘉洛久履社会倒不很害怕这些个害货,但让他郁闷的,冀漂竟然记不起是否跟妍晴荒唐过。刚开始他以为这家伙因为对沈晴内疚不想承认,后来这家伙赌咒发誓看来真的失忆了,真搞不明白他一晚上都在忙啥?转天妍晴给他打电话,让他叫冀漂中午一起吃饭,他向来便非常愿意成人之美,何况为自己的兄弟! 妍晴在夜店演艺圈干了几年,也算见过世面,对逢场作戏更应该游刃有余。但几次接触之后,嘉洛便感觉不太妙,看出她对冀漂动了真情。尤其那次冀漂跟一帮同事在楼上清吧喝酒,妍晴演出完便染着嘉洛带她上去,他哪敢答应,让冀漂的同事看出来那还了得!没想到妍晴直接把他的酒倒在桌子上,然后拿着空杯子在桌子上不停地敲。 引得旁边的客人纷纷侧目,他怕影响沙漠的生意,无奈之下只好把她领上去,对大家谎称妍晴是他的表妹,从冀漂看他的眼神中,便知道冀漂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出去。总算捱到喝完散伙,妍晴因没能跟冀漂说上一句话,非让他给冀漂打电话见上一面。他哪有那个胆啊!便劝妍晴改天再见,没想到妍晴在他车上滴滴嗒嗒流下眼泪来。 一夜情如果是这样的表现,便有相当小三的想法,嘉洛既后悔又后怕。他最清楚沈晴现在能跟冀漂在一起经历了多少坎坷,她为此牺牲的实在太多,十年的芳华,以及诉不尽的相思之苦,如果因妍晴毁了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那他就是难辞其咎的千古罪人,别说无颜见沈晴,就连他老婆都不会放过他的,每每想到这他都一身瀑布冷汗。 沙漠招呼大家斗骰钟,别看这家伙开酒吧的,但玩骰钟的水平不行,不过他有虚心学习的态度,这跟他头皮剃得发青的强悍性格不符,也是他难能可贵的优点。这是他最早跟李伟在电脑公司学的,要不耻下问,不懂装懂会让自己以后更尴尬。冀漂从他这点受益匪浅,到国贸上班后虚心向别人请教,先贤早说过三人行必有吾师嘛! 庄明在那给芬芳讲骰钟的规则,嘉洛含笑偷偷给金瑜拱了下手,要知道他们以前可总爱抬杠的。庄明属于那种品学兼优的学生,从上中学起便痴迷金瑜,当年高考时本可以上一本,但为了追随金瑜,跟人家一起上了二本的医学院,可惜金瑜对他没有感觉。金瑜是冀漂他们班的班花(沈晴是校花,跟他们在一级,但不在一个班)。 加之金瑜学习又好,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像庄明这么优秀的男孩,早晚会有大好前程,别看他追自己挺上心,但一旦得到她之后,恐怕就难掩他的强势了,并且她不喜欢庄明风风火火的样子,干啥事都像在冲锋,反倒是蓝筹那样不慌不忙的慢性子比较随她的意。可惜那时候整个社会都非常注重学历,蓝筹没考上大学,她没办法考虑。 沙漠的初恋雅娜,也是出于这种原因才跟他断的,来自父母的反对也是一个主要原因。金瑜上大学的时候,庄明曾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她委婉地拒绝了。但庄明一片痴心默默地守候着她,毕业跟她一起分到她上班的三甲医院,直到她结婚又生了孩子,庄明才落寞地跳槽到现在这家公司,但直到前一阵,不管嘉洛他们怎么劝,他就是不找女朋友。 嘉洛很自然地怨恨起金瑜,认为庄明这样全怪她,是她毁了庄明的十几年朝华。因此平常老对她冷嘲热讽,前一阵还在冀漂的配合下挤兑过她,让她得负责庄明的婚姻大事。她嘴上虽从不跟嘉洛服软,但心里怎能不内疚!她最清楚庄明对她痴迷的感情,更眼瞅着庄明从一个青涩少年,到现在而立已过,却仍孤身一人。 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几年?尤其还是最耀眼的朝华岁月!金瑜真的揪心啊!前一阵庄明公司有一款新仪器要上市,需要打通金瑜医院的销售渠道,他便托金瑜介绍科主任。那天他们敲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声,刚好芬芳查房经过,金瑜跟她相熟,便连忙冲她招手,想问她主任去哪了。 第三十二章 如果爱请放下 上午的阳光很好,透过病房门洒在一身白衣的芬芳身上,全身被罩上一层圣洁的光晕。芬芳并没有多漂亮,但她脸上自然流露的纯洁神态,却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感觉。庄明马上想到电影《天使在人间》里天使在丛林里奔跑的镜头,摄影师把画面拍摄成欧洲宗教油画的意境,天使全身散射着耀眼的白光。 金瑜看出庄明的震惊,估计他对芬芳有意,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便把芬芳也叫上了。蓝筹所在的建材市场就在附近,便也跟碧玉一起赶过来。吃饭的时候,金瑜用冀漂“今生无缘是因为前世的回眸次数不够”的理论含蓄地劝解庄明,言辞之恳切让庄明如醍醐灌顶一般。世间有多少有情人都难成眷属,金瑜对自己从来无意,又何谈相守呐! 他终于在感情的世界里,停止住迷失太久的脚步,放下这段让人扼腕叹息的错爱。喜欢芬芳的人甚众,但大家都在仰视她的圣洁,没自信向她示爱。庄明在外企当区域经理已经n年,睿智和能力自不必提,现在他把跟金瑜之间的事想明白了,便轻装上阵,加之他具有金瑜所认为的冲锋精神,很快便跟芬芳出双入对了。 前几天冀漂二期开业请吃饭,庄明带着芬芳第一次亮相,大家免不了要开他们的玩笑,让同样是新人的碧玉松了口气,前几次聚会羞得都抬不起头,总算有人接她的班了。金瑜这次能促成庄明的好事,让嘉洛对她的怨气顿消,今天看见天使般的芬芳恬静地坐在庄明身畔,心里禁不住欢喜,感激加歉意地看着金瑜。 金瑜有意嗔了他一眼,随后也一展笑颜,依然有当年班花的风采。冀漂看着他们暗自一笑,边摇骰钟边道:“今天咋感觉这么安静的?”沙漠不知所以然:“一看大家就没喝好,还没喝到人来疯的境界。”大家不禁一阵轻笑,冀漂并不把话说破,嘉洛跟金瑜的嘴都残乎着呐,他可不想去招惹他们,便举杯倡议道:“咱们为两个新弟妹干一杯!” 冀漂跟嘉洛和沙漠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发小,他们仨之间的关系最瓷实,同班的都知道他们是铁绑。英伦当年跟沈晴在一个班,不知道他们的状况,竟然为了琴梦把稍文弱的嘉洛打了,结果被沙漠和冀漂痛扁了一顿,扎势不成反倒出了大糗,结果让冀漂他们名声大振。也因此让他们的兄弟感情更近了一步,嘉洛更对冀漂跟沙漠充满感激。 冀漂因为月份小在他们仨里面排最后,但蓝筹、庄明跟卓妍一样,比他们小一岁,都早上了一年学,所以冀漂可以在他们面前充大,他们之间在长幼有序上还是分得很清的。有时候大家争执不下,当大的只要开口一摆谱,年龄小的立马噤声以示尊重。当年冀漂因橙姝怀孕,无奈之下抛弃沈晴,沙漠行使兄长职权直接把他胖揍了一顿。 冀漂是因为内疚没还手不错,但也跟他们兄弟情深有关,过后人家还是原谅了他这个大花王。冀漂的话刚一出口,沙漠便举起酒杯附和,庄明跟蓝筹倒还罢了,芬芳跟碧玉却已羞得垂下眼帘,碧玉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心想他们兄弟估计比未来的公婆还难应付。沙漠连声催促大家端酒杯,庄明知道芬芳不喝酒,但又不好意思阻拦。 嘉洛看到他一脸苦像,冲他扬头一笑:“你还不快表现?”庄明那叫一个聪明,立马替芬芳把酒喝了,蓝筹当即不愿意了:“咋头一杯酒就能代啊?早知道我也替碧玉喝,这也太赖啦!”庄明笑着接道:“没人说第一杯不能代,该芬芳的酒我全喝,不会差你们一杯酒的。”别看蓝筹做生意精明,但不善言辞,直接就被噎得没话了。 金瑜对他们的感觉有点纠结,一个是爱她的人,另一个呐是她喜欢的人。前一阵医院搞基建,她利用跟院长的特殊关系,让蓝筹给医院供应电线。他明知道她跟院长有点暧mei,为了生意不管她的感受,庄明却截然不同。前几天帮他找的那个科主任,是少壮派副院长的嫡系,本来他们约好那天见面,他却去外地学术交流,明显不给她面子。 她懊恼之下想让院长收拾那个主任,庄明显得特别激烈,告诉她如果找那个老男人,他宁可放弃她们医院,把她吓得连忙回话,承诺不找院长也给他把事办成。当年庄明跳槽离开医院,也有她跟院长不干净的原因,肯定是彻底对她失望了。以她被大学中学同学称为才女的清高,怎么会委身一个糟老头子?这其中必然有诉不尽的无奈。 她当年千挑百选,嫁给了现在的老公,他当时只是政府部门的小职员,对她那叫百依百顺,跟她都不敢大声说话,脑袋后面都长着眼睛,因为她在医院比较忙,他把一切家务事全都包了,甚至给她洗贴身内衣。那时候她挣的钱比他多,每个月把工资交给他时,他都是一脸谦恭连声道辛苦,她的自我得到了极大满足,也为嫁了一个低眉顺眼的老公喜悦。 她丈夫能对她这样眼色,必然巴结领导也轻车熟路,随着时光的推移,她老公竟升为区城建局的局长,在家中先是不太干活了,接着声音也变大了,基本每天不醉不归,再后来他就不太着家了,当然拿回来的钱也越来越多。每当她生气的时候,钱可以让她平静下来,要不然她又能怎么样,她难道能跟他离婚在同学们面前丢脸吗? 她明显感觉到他在外面有很多情人,但却为了可怜的自尊不能跟他大闹丢人,直到后来那次让她彻底爆发。那天她正在做美容,手机响了显示是她老公的号码,她还以为他晚上要回家吃饭,脸上刚露出欣喜的笑容,接起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方好像有意克制自己:“你老公跟我的老婆开房,被我堵到希格登酒店,你要有时间就过来?” 她歇斯底里惊叫一声:“请你千万不要放了他,我马上过来,我求你。”她先给蓝筹打了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收拾她老公,蓝筹显得很犹豫。他虽然跟金瑜自打中学起就有朦胧的感情,但以他生意人的精明和谨慎,绝对不会参与到人家夫妻的矛盾中。金瑜无奈之下只好叫了一帮堂哥表弟,把已经被别人打掉门牙的老公又胖揍了一顿。 金瑜本来不想在亲戚面前丢人现眼,但实在是忍无可忍,之后她老公倒没敢动她,但从此不太回家了,索性公开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看着尚年幼的孩子,只能硬把眼泪咽下,可能出于报复或者其它原因,便委身早已经对自己垂涎三尺的院长,其中的羞耻让她很难平静,本来特不爱钱的人现在却只能拿钱来平衡,她的车就是院长买的。 嘉洛带着善意的微笑跟他碰杯:“谢谢啊!”金瑜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别谢我,只要你以后别挤兑我就行了。”嘉洛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怎么会呐!我感觉咱们对脾气,所以平常爱跟你开玩笑。”金瑜含笑看了一眼彬雪:“嫂子可在旁边呐,说话注意点,咱们可从来都不对付。”彬雪对嘉洛嘻嘻一笑:“金瑜这么漂亮的,你咋不追她呐?” 金瑜连忙摆手:“嫂子你不知道,他那个琴妹才漂亮,根本不屑我们班里的女同学。”旁边人都忍不住笑,嘉洛郁闷地挠着头:“你们这些好学生哪看得上我,我是没办法才去骗小女孩,不信你去问冀漂。”冀漂凑过来一脸是非轻声笑道:“就是的。他哪有人家沙漠的胆色,直接让我们替他去给雅娜表白。” 沙漠的老婆冯慧在那边坐着,大家都强忍着笑,金瑜顿了一下悄声问道:“雅娜这几天要从美国回来你们知道不?”雅娜结婚后不久,便跟老公到美国定居了,她老公便是那个让她把沙漠甩了的大学同学。当年沙漠已在电脑公司上班,手里不差钱,那次踌躇满志地去北京看雅娜,没想到在宿舍里看见雅娜现在的老公正在给她喂苹果。 沙漠当时做得相当光棍,啥话没问扭身就走,根本没给雅娜解释的机会。男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9 部分阅读 沙漠当时做得相当光棍,啥话没问扭身就走,根本没给雅娜解释的机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等到他回来过生日在东寨夜市喝酒的时候,看到兄弟们跟女朋友卿卿我我,那里还控制得住啊!酒醉之后泪雨滂沱,在马路牙子上吐得嗷嗷的,犹如在黑夜中怒吼的公牛,卓妍在旁边看着直落眼泪,在回技校的路上,怕他们也落得这样的结果。 冀漂当时并不知道卓妍家里反对他们在一起,还开玩笑要不要打她耳光表示自己对她的心有多重,但结局却在无觉之中早已由天注定。头皮剃得发青的沙漠确实男人,等那年寒假雅娜回来同学聚会,他竟主动跟雅娜打招呼,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令兄弟们实在佩服。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嘉洛哪肯放过雅娜,不禁对她一阵冷嘲热讽。 萍静的老公刘智是他们中学的班长,也跟雅娜是大学同班同学,当时还没女朋友,嘉洛便怨雅娜不给刘智介绍,光顾着自己痛快,雅娜忙解释刘智又没让她帮忙,嘉洛接了一句那你应该主动嘛!后面又跟了一句有点狠,让她如果没人介绍就当刘智的女朋友,反正跟谁都是跟。 第三十三章 谁能轻易放下 嘉洛这句话让雅娜太难堪,她眼中瞬间溢满泪水,直接站起来扭身走了。沙漠嗔了嘉洛一句“你有病”后,便赶紧追出去,嘉洛骂了一声犯贱。改天他请关系好的同学们到阿波罗喝酒,沙漠又把雅娜带来,嘉洛心想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便赶紧给雅娜道歉,雅娜因对沙漠内疚直接坦言,她对不起沙漠,并且知道他们情同手足,绝对可以理解他的不满。 冀漂他们一听雅娜要回来,脸上立马露出是非像,竟然异口同声惊愕道:“真的?”金瑜看到他们的坏样,不禁扑哧一乐:“看你们猴急的,比沙漠还心急,不会都对雅娜有想法吧?”嘉洛慌忙往后一缩摆手笑道:“你们压根不屑我,更何况朋友妻不可欺啊,我咋能会对她有想法!”这句话让冀漂大瀑布汗。 他当年在电影院想搂琴梦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内疚加心虚地将目光迈向一边,一眼看见刚上楼的吕布。冀漂心想这家伙真是神出鬼没,好在田北已经回去了,便起身给大学生们介绍。庄明他们免不了又是一阵惊呼,像看宝一样看冀漂和吕布,连声说他们长得一般无二。冀漂心想他们哪天非看出其中的端倪不可,到时候不知道如何收场。 田北见嫂子带着橙橙回来,担心冀漂的安全,便给吕布打电话让他过来。吕布一听忙不迭地赶过来,生怕他的后世有半点闪失,刚才在楼下慢摇吧,看见几个那天在阿波罗夜总会被他放翻的猛哥的手下,心中不禁担忧,便叼空低声告诉了冀漂。冀漂一听心中更加惊慌,马上叫上沙漠跟吕布一起下楼。 吕布悄悄指向远处的一桌,冀漂一眼便认出其中有一个就是那天从侧面攻击他的人。沙漠冲一个服务生招手,问他那一桌啥时候来的,服务生说一开门就来了,这几天一直在这,冀漂一听反应过来,他们必是在这等妍晴的。刚才听嘉洛说她最近没来上班,现在看到这种情形,冀漂心里不禁替她担忧。 一想到妍晴酷似当年卓妍童真的面容,以及她娇好的身姿和依恋的神情,眷恋和向往便涌上心头。大花王冀漂阅人无数,风月场也走的多了,但唯一让他怦然心动的只有妍晴。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他对卓妍的不舍,而妍晴又跟他曾经的最爱那样神似,那不该发生的一夜情貌似不可避免。但如此牵强的理由,无法为他对沈晴的背叛,做出丝毫的辩解。 想到妍晴也可能是貂蝉的后世,也可能会面临危险,冀漂有隐隐的不安。他一贯以呵护天下女孩为己任,何况妍晴还跟他有过肌肤之亲,便忍不住悄悄给妍晴打电话。但对方处于关机状态,自从二期开业那天妍晴带来一帮歌手和舞蹈演员给他助阵,他们就再没有见过。一方面因为他知道不能再对不起沈晴,不想再深陷其中,否则真的要人神共愤了。 另一方面因她与猛哥结仇,几乎伤害到家人的安全,让冀漂不能不有所忌惮,自我保护是一个人的本能,对妍晴的疏远也在情理之中。但前世吕布的突然出现,又讲了董卓穿越过来的目的,让他不能不保护这个为了能跟他呆在一起、宁可以后把他当作哥的女孩,不管怎么说,生命对于每个人都是最重要的。 沙漠让冀漂从后门出去,免得被猛哥的小弟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正和冀漂之意,要是当着这么多老同学的面打起来,那脸真是丢大发啦!冀漂送吕布回酒店,一路上都在想着妍晴的安全,刚下出租车便猛然惊觉,惶恐地看向吕布问:“你说前世有缘的人,后世必定有情?”吕布茫然地点了一下头:“是这样。” 冀漂忍不住在吕布肩膀上一拍:“那我知道貂蝉的后世是谁了。”吕布立马现出惊喜之色:“是谁啊?你快点带我去见她。”冀漂判断应该是妍晴,既然貂蝉是董卓的妾,猛哥是董卓的后世,而妍晴又是猛哥的小三,脑筋只需简单地转个小弯,便可得到这样的推断。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再隐瞒猛哥为什么找他寻仇,便把自己的想法如实道来。 没想到吕布一声断喝:“不可能!貂蝉对董卓根本没有感情。她是受王司徒之托,深明大义舍身救国,并助我斩了董卓那个奸贼,他们之间怎么会有感情!他们的后世更不可能产生感情。”看见吕布暴怒的表情,冀漂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心中马上醒悟,这家伙不愿让别人提起貂蝉跟董卓有染。 自己又何尝不是呐!当看到卓妍跟文卓联袂相依,心里都能滴出血来。冀漂搞不懂前世和后世之间的关系,既然吕布这么肯定,他也就不再替妍晴担心了。第二天卓妍要跟蓝筹在东郊分店谈总经销那件事,冀漂一大早便到酒店接吕布,心里既期盼他能断定卓妍就是貂蝉的后世,又希望他能将卓妍排除,因为绝不想让卓妍有半点危险。 眼瞅着快到东郊分店,冀漂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张言打来的。他们从来都是下午打电话约晚上的酒局,这么早打电话不知道干什么,冀漂接起来调侃道:“你是又把哪个女孩折腾了一晚上,兴奋得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张言的声音紧张急促:“你快到国贸中心!嫂子跟我老婆叫了一帮人,把贞珂瑷堵到了员工通道门口。” 张言所说的嫂子当然不可能是沈晴,指的是冀漂的前妻橙姝。张言跟贞珂瑷偷情多年,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张言的老婆吴忧不可能不知道,但因着对张言的一片痴心,一直在努力挽回他们的婚姻,以她一贯随和没心没肺的性格,从来没有为难过贞珂瑷,今天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贞珂瑷办难看,必定是橙姝在旁边煽惑的。 橙姝跟吴忧是从小的闺密,加之个性浮躁张扬,以前曾经要替吴忧出头,都是被冀漂强压下去,现在她已经无所顾忌了,昨天半夜听吴忧给她哭诉张言又没回家,便马上约了一票小姊妹,说好今天一大早来单位堵贞珂瑷和张言。从这点上来看,橙姝也是个够意思的人,在对待朋友上还是非常直爽仗义的。 冀漂一听虽然头大如斗,不提他不想面对前妻橙姝,单说涉事的双方,都是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贞珂瑷是当年大家共同的小妹妹,吴忧跟自己是一个柜台的搭档,伤害到谁都于心不忍。但男人的义是义气不是道义,既然张言有求于己,冀漂只能义无反顾地站在兄弟一边。冀漂得知张言还在金屋里,并没跟贞珂瑷一起到单位,觉得事情还能好办点。 冀漂将车停到国贸中心不远处,便看见员工进出的后院门口聚集了多大一群人,他对吕布低声道:“你一会注意看一下,里面有一个女孩是我前妻。”吕布见冀漂一脸严峻,不便多问嗯了一声,便跟着冀漂朝前走。有认识冀漂的同事跟他打招呼,猛然看见旁边的吕布,都惊得喊出了声,冀漂含笑匆匆介绍是孪生兄弟,便指指前面示意有急事。 冀漂看到的情景那叫一个乱,人群中吴忧倒是沉默不语,但橙姝她们可就不一样了。他认识的除了自己公司的会计秘蕥,还有肖雨父亲肖任的小三矜持。橙姝来国贸上班之前,曾跟她在希格登酒店同事过,所以关系非同一般。但她在到酒店上班之前,却是个小姐,在肖任一夜暴富后,膨胀得一塌糊涂,同时也让橙姝羡慕不已。 在她花钱如流水的影响下,原本就好面子的橙姝,变得更加虚荣浮躁。在冀漂跟沈晴复合之后,橙姝硬拖着不离婚。因为心中寂寞难耐,在矜持的拉托下,跟肖任的贵人、某区城建局局长发生了暧mei关系。当时冀漂急于跟沈晴结婚,刘云便给他出了个阴招,让他抓住橙姝的把柄,这个婚就好离了,结果他把橙姝和局长堵到希格登酒店,解决了棘手问题。 秘蕥跟矜持一个骚情样,因为矜持要掩饰过去的劣迹,反倒显得秘蕥更像个小姐。想那矜持是肖任的情人,秘蕥是肖任女婿李伟的情人,就这她们还能整到一块,可见她们得有多么垃圾,橙姝成天跟她们在一起,冀漂怎能不替橙姝担忧!橙姝以前是东郊分店的老板娘,秘蕥极尽巴结不在话下,冀漂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此时她们仨把贞珂瑷围在中间,这B那B骂着,还用手推搡着贞珂瑷。想那贞珂瑷天性童真单纯,做张言的情人也是事出有因,哪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早已满脸胀红,眼泪决堤一般倾泻而下,想走却哪里还能走得脱。好在还有冀漂的红颜知己兰婷在劝橙姝她们,这是她一贯的直爽性格,要不然贞珂瑷肯定会昏过去。 冀漂见站在一旁的文中,如他平常不愿担当的性格一样,并不上前劝解。冀漂顾不了许多,分开众人挤了进去。橙姝首先看到了他,刚才还张狂的表情马上退却,紧张得垂下眼帘闭住嘴。不管她跟冀漂谁对谁错,在她的心里面,最重要的位置永远属于冀漂。 第三十四章 这种事没名堂 秘蕥看见老板,慌忙叫了声“冀总”,冀漂哼了一声:“你今天不上班?”秘蕥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我现在就去。”说着低声跟橙姝打了声招呼,便挤出了人群。只剩下矜持冷眼看着他,他是不屑跟这种人搭话的,直接走到吴忧跟前,略微俯下身去,语气非常诚恳:“有啥事咱们下来说,晚上咱们坐一下,把张言也叫来。” 吴忧的眼泪一下涌出来,双肩剧烈抖动。时空骤然滑过,想起曾经的搭档无忧无虑的笑颜,冀漂的心里一声轻叹: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席慕容《为什么》)!十几年的青春岁月,犹如雨入黄沙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留在记忆中的,美好的让人想起也痛,痛那美好不能重来;痛苦的,更不敢去触动,不经意之间便会让你痛彻骨髓。 冀漂转向兰婷声音低沉:“你扶吴忧先进去吧。我带珂瑷走。”他们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不用多说废话,兰婷边安慰吴忧,便拉着她往楼里走,文中见冀漂的目光扫向他,慌忙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往里走。围观的人群意犹未尽地散开,冀漂拉了贞珂瑷一下,她惊恐地打了个哆嗦,紧紧跟在他的身旁,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人群散去之后,却有几个人原地未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冀漂原本并没注意,直到对方的手奔自己的胸前推过来,才猛然惊觉。冀漂也算经过大风大浪,一看对方的身形,便知道他们是黑社会。还没等冀漂做出反应,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吕布驾到,没容大家看清手法,冀漂正面的那个人,便仰面直飞出去。 那帮人有短暂的惊愕,但马上叫骂着扑了上来。肖任仰仗那个区城建局长,承揽了市政拆迁改造的土方工程,经常需要黑社会保驾护航。矜持今天带来这帮人,本来是要收拾张言的,但张言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从来不按时上班,刚才辱骂贞珂瑷的时候,这帮人不用出手,见马槽里突然多出个驴嘴冀漂,自然不肯放过。 橙姝从橙橙嘴里已经知道田北,突然见到依然震惊,慌忙叫了矜持一声。矜持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让人伤到冀漂兄弟,便阻止住自己人。冀漂也赶紧拉了吕布一把,冲他摆了下头,示意别再动手。本来管这事就里外不是人,别又跟矜持闹翻了,冀漂倒不是在乎她,毕竟她是橙姝最好的闺密,他对橙姝也是有愧疚的,不能再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做。 一上车冀漂便问身旁的贞珂瑷:“我送你去张言那?”她刚才因为惊恐和羞愧,并不敢放开哭,现在一下子嚎啕大哭,冀漂哪里劝得住,不是自己的女人也不好劝,只能把张言一通乱骂,借以平衡贞珂瑷的心态,没承想她带着哭音一脸恳求:“你别骂他嘛!”泪水仍止不住往下流。冀漂的心里又是一声轻叹:我们这些垃圾真是造孽! 张言的电话打进来,焦急地询问情况,让冀漂马上把贞珂瑷送过去。还没等冀漂接话,贞珂瑷哭喊道:“我不去!”冀漂惊讶地看她:“那你去哪啊?”她的嘴一扁:“我要找我妈。”言罢又哭得稀里哗啦,张言在那边听见哭声一阵揪心,连声催促冀漂,把大花王搞得一阵抓狂,心想这是啥事啊!造化为何如此爱弄人,为什么不让人一生只爱一个人? 贞珂瑷一见张言,便扑在他怀里嘤嘤哭了,他倒是一脸的痛惜。冀漂冲他挥了下手,张言点头致谢,然后搂着贞珂瑷走进小区。冀漂立马露出急切的神情:“刚才的女孩里面有没有貂蝉的后世?”吕布的嘴角一翘:“哪个是你前妻?”似有调侃之色,冀漂见他一脸轻松,估计橙姝跟貂蝉压根不搭界,心想也就是,橙姝怎么可能是貂禅的后世! 以吕布貂蝉之间流芳百世的缠mian爱情,他们的后世即便不能终生相守,但又怎么会像他跟橙姝那样,互相伤害两败俱伤,心底留下一生的痛!吕布见冀漂冷下脸,不禁轻声哼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那个不敢抬眼看你的那个,你确实够霸道。”冀漂拿眼瞪过来:“我看你们古代确实没什么娱乐,没事就戳别人是非取乐是吧?” 吕布呵呵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呵!她一见你紧张的眼睛里好像有兔子在跑。”冀漂真佩服吕布能观察和形容的这么到位,但还是赶紧止住这个话题:“别竟扯没用的。昨晚都讲好不让你去吃饭的地,你为什么还要去?要是让大家同时看到咱们仨,非得疯几个不可,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吕布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去啦?” 冀漂急切接道:“你还管我要钱了,电梯里。”吕布眉头一皱:“你没看走眼吧?把田北看成我。”冀漂切了一声道:“怎么会?当时田北在包间。再说他怎么可能管我要钱?”看见吕布迷茫沉思的表情,冀漂不禁惊道:“你真的没去?”吕布眯起眼睛语气低沉:“可能是你的另一个前世到了。”冀漂惊得一脚把车刹住。 他又有恍然如梦的感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在之前已经受过吕布的惊吓,这个前世已基本接受,才不至于让他的心跳出来,但大脑还是转不过弯来:“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我有两个前世?”吕布哼了一声:“又何止!人一代代转世下来,永远没有穷尽。”冀漂咽了口唾沫没敢再吭声,这绝对不是他一个凡人能想明白的,没崩溃就不错了。 他们驱车来到国贸中心东郊分店门口,冀漂给蓝筹打了个电话,蓝筹已跟卓妍在夏风的办公室。冀漂尽量平息了一下刚才惊愕的心绪,小心翼翼地看向吕布:“上面有一个女孩是我很早以前的女朋友,你仔细看一下。”吕布面露疑惑:“怎么看着你有点紧张?”冀漂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自己确实相当紧张,但他又怎能不为卓妍紧张呐! 当他推开夏风的门时,卓妍翘起嘴角迎了上来,他立刻便听见身后吕布“啊”的一声轻呼,他本能地转过头,看见吕布动容的脸上尽写着悲喜交加,一切都不言自明。冀漂的心也揪了起来,最爱的女孩呵,我们的前世有着多舛凄美的深情挚爱,怪不得今生人隔天涯,牵不到你的手留下永生的痛,但命运的安排有谁能左右! 冀漂看到卓妍和蓝筹都露出疑惑之色,知道吕布肯定情难自控,忙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招呼卓妍快坐,然后给吕布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吕布虽对卓妍一脸的留恋,但尽量克制着点了下头,便走了出去。蓝筹跟卓妍已经把代理的合同草签完毕,冀漂尽管心乱如麻,但还是将关键的条款仔细过了一遍。 冀漂签字盖章,将合同递给卓妍:“以后又要麻烦你啦!”卓妍嗔他一眼:“哪有啊!是我要麻烦你们才对。”蓝筹嘿嘿一笑接道:“你们自己人就别客气了。”卓妍含羞垂下眼帘,顿了一下调皮地看向冀漂:“萍静明天要过来跟我们以前的代理对账呐。”冀漂“呃”了一声急忙避开目光,卓妍知道萍静是他的初恋,那神情是在故意逗他。 本来吕布要见冀漂的所有恋人寻找貂蝉的后世,他还操心没办法见到在外地的萍静,现在萍静竟然也要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貂蝉的后世已有定论,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吕布的眼睛就没离开卓妍,冀漂已经从他那证实卓妍就是貂蝉的后世,虽然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但还是有点不爽,你别老盯着我的最爱啊! 他忍不住频繁瞪向吕布,但吕布哪有工夫看他,他只好借碰杯的机会狠看一眼,吕布才反应过来,立马一脸羞赧,不敢再明目张胆看卓妍,却时不时叼空溜上一眼,把冀漂气得一个劲咬牙,不过也没办法发作。吃罢饭要送卓妍回英伦父母那休息,蓝筹往后一趔说店里有事要赶回去,明显是在给冀漂提供机会。 东郊分店二期开业的促销活动还没有结束,嘉洛跟彬雪还在这边帮忙。彬雪一直主动尽职地帮沈晴盯着冀漂,哪肯给他跟卓妍独处的机会,连忙把嘉洛往前一推:“你送妍妹回去吧。”嘉洛不想坏兄弟的好事,但也明白老婆的意思,犹豫着看向冀漂止住脚步。冀漂知道彬雪的厉害,哪里敢让她看出端倪,慌忙给嘉洛使了个大眼色。 他们兄弟间绝对默契,尤其为了女孩哄骗老婆们已经日臻佳境,并且不遗余力。冀漂避开彬雪,忙让吕布开夏风的车跟着。卓妍既然是貂禅的后世,董卓肯定会千方百计找她,她的安危是冀漂最为担心的。看见吕布忙不迭地往外跑,冀漂心中暗叹,这家伙也不保护我了,我可是他的后世啊!为了貂蝉的后世不顾自己,也算得上重情的痴心男儿。 下午张霞打来电话,说趁卓妍也在这,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冀漂昨天领吕布去见她,又看到她曾经的纯净,对她的不满已去,便爽快地答应,没想到她还叮了一句:“你把嘉洛也叫上。”冀漂脱口而出:“肯定嘛!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嘉洛啦?”张霞明显犹豫了一下:“琴梦晚上也来。”原来是受人之托,看来花后仍放不下她玉树临风的洛哥。 刚挂上电话橙姝打进来,可能为早上堵贞珂瑷的事怕冀漂怨她,声音有点颤:“我想橙橙了。”她对女儿心重冀漂是知道的,忙嗯了一声:“我下班把她送到你妈那。”橙姝连声道谢把冀漂整得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呵,他对她真的有愧。本来想为早上的事埋怨她几句,但一想算了吧,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 为了安全起见,下班时嘉洛主动跟冀漂换车,免得被猛哥的人跟踪。冀漂接上沈晴和橙橙,按理送橙橙回姥姥家应该避开沈晴的,但善良的沈晴并不介意。 第三十五章 早晚被人看穿 冀漂本想自己把橙橙送进去,没想到橙姝已经等在小区门口,禁不住歉意地看了沈晴一眼。橙橙看到母亲,麻利地打开了车门,一连串的妈妈叫的脆响,扑进橙姝的怀抱时,橙姝如往常一样,激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沈晴的眼中也升起水雾,心中一阵内疚和自责,这便是痴爱冀漂的女人,善良达到了极致。 冀漂和沈晴赶到粤海轩,看到李伟等几个从自己这跳槽走的人才明白,这个饭局是张霞的开业庆功饭。张霞快步迎上前来,叫过哥又叫嫂子,语态神情要比以前真挚许多。李伟到直营店上班以后,今天第一次跟冀漂照面,尽管心中尴尬万分,但必须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冀漂虽然早已调节了心态,但脸色却禁不住一沉。 善良的沈晴忙笑着叫了声伟哥:“怎么没见嫂子啊?”李伟尴尬的脸色有所缓和:“一会就过来。”提到李伟的老婆肖雨,冀漂紧绷的面孔立刻松动了,这个他在国贸中心最为尊敬的师姐,已经为李伟跳槽这事跟他哭着道歉多次,就为这他也不能再计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本身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关于李伟能跟张霞到直营店,冀漂是有很多疑惑的。不提他们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就看平时工作中李伟跟张霞针尖对麦芒,怎么突然就联袂而去了呐?直营店的后台老板是钱总,李伟为了自身发展,跟着钱总会有更好的上升空间,但张霞怎么会接受一贯跟自己对着干的宿敌呐?李伟的业务能力是不错,但国贸中心并不缺少他这样的人才啊! 冀漂在大局上运筹帷幄,但跟心计颇深的李伟相比,还显得嫩了一点,以他义悬头顶的直线思维,是转不过这个弯的,此处暂按下不表。冀漂被请上了主桌,张霞关切地问沈晴的身体情况,看着好像亲密无间的好姊妹。想当初张霞在东郊分店利用职权百般刁难沈晴,现在却能来一个华丽转身,令冀漂暗赞张霞的超极变幻。 冀漂没话找话地问了下直营店的销售情况,李伟含糊其辞一番,冀漂知道他们的销售一塌糊涂,又牵扯到商业机密,便不再深问。李伟见机转移话题:“听张总说你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今晚没带过来让大家见见?”冀漂呵呵一笑:“我知道大家都挺好奇,他去办点事,一会就过来。”原来为了卓妍的安全,吕布一下午都在英伦父母家门口守候。 黑夜过来哈着腰跟冀漂打招呼,眼神怯怯的,冀漂习惯性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小子一走,我喝酒少了个伴,一会咱们好好喝一下。”这小家伙跳槽冀漂能理解,不提跟他哥黑方的关系,奇Qīsūu。сom书也不提他嫂子琴梦碍于张霞的面子让他过来,单讲他为了追求星云,大家便应该没话可说,谁都年轻过,谁没有为了爱不顾一切过! 至于他有可能贪污了供应商的货款,是另外一回事,冀漂在这种场合不便提起。英伦跟冀漂技校的一帮同学陪着卓妍走了进来,张霞万分热情地迎上去,亲的跟亲姐妹一般。卓妍见到直营店那边的许多生人有些惊讶,但一看到冀漂便安下心,她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沈晴,沈晴含笑看了一眼故作平静的冀漂,起身拉卓妍坐过来。 卓妍跟沈晴是真亲,说话的时候一直彼此拉着手,大花王冀漂真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两个最爱的女孩的手中间。万恶的旧社会并不一无是处,至少对他们纠结的感情,正如嘉洛所说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办法。不大一会吕布便走进来,没想到肖雨竟跟在旁边,没见过吕布的人难免又是一阵惊呼,张霞迎住肖雨,亲热地叫了声嫂子:“能认出哪个是冀总吗?” 肖雨看了一眼吕布眼含笑意:“我刚在门口见他就知道他不是冀漂,见了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家哈哈一笑,冀漂忙给肖雨介绍吕布,当然把这个“兵马俑”说成田北,吕布眼色地叫了声雨姐,张霞招呼大家落座,吕布不自觉地想往卓妍身边坐,冀漂毫不留情地狠瞪N眼过去,把温侯搞得不知所措傻愣在那。 坐在冀漂旁边的李伟忙站起来:“你们兄弟坐在一起。”他刚好可以借机躲开跟冀漂在一起的尴尬。张霞接了个电话,忙向门口迎去。不一会便传来一阵骚动,只见由远而近,人们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冀漂透过人缝望了一眼,原来是国贸的大老板钱总到了。以张霞张扬的性格,必定会请他到场,借此给直营店造势。 茵蕾作为常务副总,按照惯例是应该陪着钱总一起来的,但前几天冀漂的二期开业在这请客,茵蕾就说过,她绝不会来给张霞捧场,摆在桌面上的理由是她跟冀漂多年的友谊,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跟张霞都是钱总的情人,当然不可能给情敌助威。公司其他副总都来了,范建谦恭地陪在一旁,他作为张霞的老公真的不容易。 范建在来国贸上班前,跟李伟和沙漠在一个电脑公司做过业务,在冀漂他们同期进店的同事里,属于比较钻营的,他能做到鞋帽商场经理,并非靠张霞跟钱总的暧昧关系上位,当年何鲸他姑是鞋帽商场经理,范建紧紧扒住这层关系,对何鲸百般巴结,在职务上一路攀升,但令冀漂始料未及的是,范建最后竟把何鲸他姑从经理的位置上顶掉了。 他的功利手段由此可见一斑,另冀漂不禁在心里为他鼓掌喝彩了一番。范建当年追张霞很辛苦,张霞总是若即若离,就像之前琴梦之于嘉洛。但当范建升为鞋帽商场经理,张霞立马嫁给了他,如此势力令冀漂大跌眼镜。范建对张霞不是一般的好,凡事百依百顺,还利用各方关系帮张霞升职,从营业员到管理人员这第一步最为关键,张霞从此犹鱼得水。 张霞是先闷后骚性,为达目的一贯不择手段,很快便得到钱总的青睐。冀漂不清楚范建对张霞和钱总的事知道多少,但每当看见范建头上那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心里都忍不住替他难过。这可是男人的奇耻大辱,前妻橙姝也给他头上种过菜,他的心里仍然隐隐作痛。好在温柔善良的沈晴一直对他不离不弃,让他的心态趋于平静。 桌上的人一见集团的领导驾到,都眼色地离座移到旁边的桌子。冀漂因为钱总在自己这有干股,还给张霞在对面又开了一家店,心里大为不满,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钱总倒是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还笑着挽留沈晴:“小沈呵,有一阵没见你了,你别走就坐在冀漂旁边。”沈晴腼腆地叫了声钱总,然后睇向冀漂。 冀漂知道她凡事都要征求自己意见,便拉着她坐下,咋地也不能驳钱总的面子呵。落座间钱总看见了已经走开的吕布,惊讶地问冀漂:“那是谁,怎么跟你长的一样,你兄弟?”冀漂嗯了一声,张霞在旁边连忙接话:“是冀漂的孪生兄弟,小时候送给别人了,刚找到。”钱总连声感叹道:“看这事闹的,以后可要多加珍惜,血浓于水啊!” 冀漂见他说的真挚,便连忙点头。开席前张霞请钱总讲话,当然还是为了造势,前几天茵蕾代表集团在这给冀漂讲的话,今天张霞让钱总讲话,分量当然更重,并且还打着请卓妍的旗号,让冀漂坐陪,是动了心计的。钱总讲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冀漂不看他,但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看见一些供应商敬仰的样子,他心里大不爽。 钱总最后提到东郊分店和直营店都是集团的分店,希望大家精诚合作共创辉煌,听口气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在两边都想落好,冀漂一直担心钱总会把商誉收回去,现在看来多虑了,还算这个老色魔点清,他要是敢那样做,冀漂就准备把他的老底抖出去,跟他来一个鱼死网破。冀漂对人较宽容,但在有些事上,他谁都不会鳥的。 钱总有张霞、李伟陪着,还有集团的几个副总,冀漂作为陪衬便显得不重要了。嘉洛的电话打过来,只说了一句“你过来”便挂了,他看见嘉洛正在不远处皱眉看着他。趁着钱总去给大家敬酒,冀漂拉着沈晴溜回自己人那桌。还没等他坐下,琴梦便笑着嚷道:“漂哥,你让我仔细看看,看你跟田北哥有什么不一样?” 冀漂马上反应过来,琴梦是第一次见到吕布,经她这么一咋呼,大家的目光马上投过来,冀漂的心里一阵紧张,但凡见过田北的人,恐怕早晚会看出他跟吕布之间的些许差异。此刻嘉洛的神情便有些异样,看着他的目光有疑惑更有审视,让他心虚得急忙将眼迈向一边,但桌上的人都在注视他,搞得他眼睛不知道该落到哪。 琴梦来回看了几遍,表情极具夸张,朗星一样的双眸出奇的大:“漂哥呵,你跟田北哥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人。”冀漂一听此言,心咚地一跳,差一点崩溃,能把琴梦恨到骨子里,心想赶紧出来一个人岔开话题,要不然我真的撑不住啦! 第三十六章 夜空滚过闷雷 大凡遇到这种事嘉洛都会挺身而出,但他对琴梦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接她的话?正当冀漂心慌意乱,沈晴对琴梦温和地一笑:“他们本身就是孪生兄弟,当然长得一样呵!”大家也都随声附和,嘉洛适时地举杯提议为他们兄弟重逢干杯,离得近的叮当碰杯,离得远的就在桌上过电,冀漂看见吕布专门欠起身跟卓妍碰杯,心里气得差点笑出声。 冀漂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不认识,接起来便听见对方惊恐的哭声:“漂哥,你快来救我!”虽然对方因为紧张已经失声,但他还是听出是妍晴。他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向过道走,此刻虽顾不上沈晴多想,但绝不能再让她听到具体内容,妍晴已经有一阵没到沙漠酒吧上班,必定是在躲避猛哥的纠缠。 今天她能打来电话求救,必定是出事了。果不出冀漂所料,妍晴一直躲在以前一起跳舞的小姊妹的住处,不知道猛哥的手下是怎么打听到的,已经逼着那个女孩把大门打开,现在正把她堵在里间,从电话里都能听见砸门声。冀漂心底暗叫声不好,妍晴跟卓妍长得神似,董卓必定认为她是貂蝉的后世。 跟妍晴发生过一夜情,冀漂对沈晴万分内疚,但现在人命关天,他不可能不管,可他无法面对沈晴,现在突然离席让他如何解释?他已经没办法再不动声色地欺骗沈晴了。情急之下他只能想到嘉洛,这个勇于担当的好兄弟。冀漂疾步冲下楼,将车驶上马路才给嘉洛打电话,嘉洛听明白情况急道:“你一个人去咋行?我让夏风带些人跟着你。” 冀漂的声音都变了:“来不及啦!你让夏风叫他的兄弟们把大家保护好,找个理由跟沈晴解释一下。”冀漂不是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是以卵击石,但这次跟上次家里人在这吃饭不同,不可能让田北找他在分局的同学帮忙,也不可能让属下夏风为自己的小三拼命,更不可能带上吕布,因为他还要保护卓妍。 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一股热血冲上冀漂的头顶,自己干下的荒唐事自己承担,妍晴有难自己必须站出来,如果出现意外,就算以死向沈晴谢罪。冀漂驱车风驰电掣般向事发的地点驶去,妍晴的电话已经关机了,让他更加心急如焚。当他赶到时,只见有人在楼下围观,他快步跑上楼,有邻居在探头探脑,房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那个女孩卷曲在沙发上,脸色煞白已经哭不出声,见到冀漂叫了声漂哥,刚站起来便瘫倒在地,冀漂急忙上前扶住,忙不迭地问道:“妍晴呐?”猛哥的人已把妍晴掳走,冀漂不禁痛心疾首。女孩告诉他已经报警,他问女孩受伤了没有,女孩仍没忘了操心自己的姊妹:“你快去救妍晴!”冀漂重重地点了下头。 等他将车驶出小区,才看见110警车,心里想他们总是比竞争对手慢一步。冀漂不敢想董卓会把妍晴怎样,但时间拖得越久妍晴就越危险,必须尽快找到妍晴。不用多想只能去猛哥的梦圆夜总会,冀漂知道自己单枪匹马肯定会吃大亏,没准还刚好中了董卓的圈套,让人家一箭双雕,但现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妍晴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 还没到梦圆夜总会,嘉洛便打来电话,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已经给熊哥打过电话,夏风也在召集兄弟。冀漂最揪心的还是沈晴:“你怎么跟我老婆说的?”嘉洛马上答道:“你放心,我告诉她你有朋友出车祸了。”真有这家伙的,冀漂在心里暗赞。他仍然开着嘉洛的车,将车停到梦圆夜总会的对面,在黑暗中观察对面的动静。 门头上的透光字异常耀眼,霓虹海浪般地闪烁,门迎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不同的是有一些黑衣人在门前巡视,并不停阻挡要进去的客人,冀漂看在眼里惊在心中。他伸手去兜里摸烟,但转念就放下了,生怕烟头引起对方的注意。自己的人集结还要一段时间,不可能马上就到,冀漂不禁心急如焚。 黑暗中手机发出一阵蜂鸣,外屏上显示是夏风的电话,冀漂接起来的同时本能地抬头观瞧,只见公司配给夏风的别克商务滑停在街对面,后面紧跟着又泊下十几辆车,夏风悄然下车一个人朝冀漂走过来。冀漂将门打开个缝,夏风麻利地钻了进来,急切地低声问:“冀总你没受伤吧?”冀漂摇了下头:“我没事,又要麻烦你啦!” 夏风满脸真挚:“这有啥麻烦的?只要冀总你一句话,我眼都不会眨一下。”冀漂感慨地在夏风的肩上拍了一下,没说话。夏风征询道:“洛哥跟熊哥的人马上就赶过来,我带来了五六十人,如果急的话咱们就先冲进去。”冀漂紧锁眉头,知道多耽误一分妍晴就多一分危险,略一犹豫便挥手道:“咱们走!” 夏风一下车便抬起手,只见十几辆车的车门纷纷打开,涌下车的不是寸头便是青皮,身型矫健彪悍,夜色竟遮不住他们充满狼性的目光。夏风低声问冀漂道:“警棍还是铁棍?”声音从冀漂的牙根下发出来:“铁棍!”夏风打了个响指,马上有人将钢管递过来,夏风急忙喂了一声:“再给我一根。” 他将两根钢管递给冀漂,然后用布带将钢管和冀漂的手紧紧绑到一起,目光严峻地看着冀漂:“冀总你多小心,我会在你身边。”夏风为了冀漂,曾经跟猛哥的手下交锋过几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严肃过,冀漂心里清楚,以夏风在道上的经验,必定预料到接下来将是一场生死之战,禁不住一阵惶恐,也为将夏风牵扯进来内疚。 人群像打开翅膀的黑鹰一样扑向梦圆,还没等冀漂看清,几声惊呼过后,猛哥在门口的几个小弟已被抡翻在地,竟然丝毫没有住挡住他们前冲的脚步,犹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涌进梦圆的前厅。门迎和服务生惊叫着散去,十几个打手面带惊愕冲过来,一阵短兵相接便又被扑倒,转眼就到了大厅的门口,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呐喊,怒潮般的人冲了出来。 前进的势头顿了下来,耳边响起低沉的怒喝声、棍棒的撞击声和跌倒的闷哼声,保护冀漂的人已经被冲散,大家各自为战,对方有几人端直朝冀漂冲来。夏风一手提钢管,一手握着他那刀柄上刻着“独狼”一尺长的砍刀,左挥右劈迎了上去,电石火花间便把那几人砍倒,脚下不停一路劈荆斩棘,人潮顺势扑进大厅。 冀漂年轻时参加过很多次群殴,也经历过黑社会的械斗,当年他还跟卓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送卓妍回家之后回宿舍,{奇}在路上被一帮人打昏,{书}原以为是卓妍的父亲为了拆散他们找人威胁他,{网}过后很长时间才知道是张霞当时的男朋友贾虎嫉恨他跟张霞谈过恋爱,假借当时冀漂跟卓妍父亲之间的矛盾,叫自己的一票伙计把冀漂收拾了一顿。 即便如此冀漂还是想不太明白,觉得贾虎的心眼也恁小,自己跟张霞仅有几个月的恋情,只拉过手都没接过吻,贾虎何至于中烧这么大的妒火?此处写手暗表,贾虎暗箭伤人的行为虽然令人不齿,但他咋说也算半个江湖人,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关键的诟病在于他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0 部分阅读 个江湖人,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关键的诟病在于他跟张霞第一次上床时,竟然发现张霞已经不是处女。 在那个年代女孩是不是处,对于男孩还是一个比较在乎的问题,张霞虽然坚决否认跟别人发生过性关系,但之前她曾跟贾虎炫耀和冀漂谈过朋友,贾虎自然把这笔账算到冀漂的头上,这也算冀漂因多情引来的报应的宿命,当年琴梦怀孕打胎大家都没怀疑是她当时的男朋友嘉洛干的坏事,反倒将这事扣到冀漂头上。 这也该着他命中注定,谁让他缺乏定力喜欢脚踩两只船的呐?落得终生也难摘掉的花王封号。琴梦那件事后来推测是黑方所为已基本无悬念,但张霞跟贾虎之前已不是处女,写手却不知其中的原委,她周围就那几个人,看不出谁会干这事,本书将会陆续揭开所有的悬念,但关于这件事写手真的无能为力不得而知。 按照那时候大家私下的探讨,有女孩爱运动**会撕裂这样的说法,张霞曾经是校运动会上多个项目的健将,但更善于此道的沈晴却没有像她那样,这个冀漂最清楚,也让他对沈晴更加内疚,人家跟他真的是付出一切身心皆贞洁,可他又对沈晴做了些什么事呐?简直人神共愤千夫所指,人人恨不得抽他一顿大嘴巴子。 冀漂被贾虎的伙计们痛扁之后,那次在英伦家没有等到卓妍的电话,却在厂门口的兄弟酒楼碰见那帮子,懊恼和狂怒之下立马给沙漠打电话,沙漠便请李伟找猛哥帮忙。猛哥当时已在道上小有名气,马上带着手下兄弟赶过来,当时惨烈的情景还依稀在冀漂的眼前。 第三十七章 掀起惊天巨浪 嘉洛也让金勇把熊哥请来,聚集的几十号人潮涌扑进兄弟酒楼,瞬间便把那帮子打得满地找牙鬼哭狼嚎。冀漂混乱之中还没忘记找到那个拿砖把他拍昏的小子,熊哥适时地递给他一个汤盆,他兜头盖脸立马猛拍下去。因为猛哥熊哥带的都是职业黑社会,整个过程干净利索,那行云流水的械斗场面让冀漂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为了这件事冀漂一直对猛哥熊哥充满感激,他虽不在江湖但义字当头,除了极尽全力给他们的夜店捧场之外,逢年过节向来礼数尽到,商场里的服饰更是送个没停。但造化弄人,无意间却把人家猛哥的小三妍晴睡了,不让他纠结才怪?猛哥报复他也在情理之中,最近又把大家的前世恩仇扯了进来,直把冀漂搞得心焦若焚。 最近他已经跟猛哥拼火多次,见识过黑社会的强悍手段,但今天冲进梦圆的大厅,所见到的场面,还是让他大惊失色心头猛地一阵紧缩,浑身直接瀑布汗。以前喧闹的大厅没一位客人,中间的散台全部撤掉,站满身穿黑衣的职业打手,一切不言自明,对方掳走妍晴就是想一箭双雕,将冀漂诱来灭掉。 对方的呐喊震耳欲聋,冀漂他们本能地向内收缩,夏风护住冀漂疾喊:“快闪!”但哪里还来得及,他们已被对方团团围住。夏风的一个异常魁伟的朋友急忙推他:“你先撤,我挡着!”夏风略一犹豫,在对方的肩头重重一按,眼中急速闪过感激之情,便带着冀漂往外冲,背后合围的人还不算多,他们一阵拼命猛打眼瞅着就要力透重围。 但对方正面的攻击太猛烈,夏风的兄弟们抵挡不住,已经有人冲进撤退的人群中。眼见有几个朝冀漂扑来,他急忙挥棍抵挡,可身上仍然挨了几棍,因为紧张倒不觉得疼,但恐惧却紧紧揪住他的心,除此之外大脑一片空白。身旁人影一忽闪,夏风已回身挡在面前,用刀一阵狂磕,火花飞溅铮鸣破空,铁棍间不容发猛击,对方闷哼着接连倒下去。 夏风他们虽然勇猛,但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冲击的狂潮压过双方倒下的人,势不可挡地扑了上来,逼得冀漂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但后路也被厚厚的人群堵住了。冀漂慌乱之中瞥见夏风焦急的神情,知道今天凶多吉少,沈晴和橙橙的面容便猛然间闪现在眼前,心里不禁一阵揪痛,但仅一瞬便又回到现实。 因为他看见有人抡起铁棍从侧面朝夏风的头上打去,心中的怒火一下蹿起,他用左手的钢管一拦,顾不上虎口的阵痛,右手的钢管奋力砸下,对方惨叫一声弯下腰,他气场已发,劈头盖脸一阵猛抡,对方仰面倒下的一霎那,便看见对方头上喷溅出的热流。破釜沉舟的绝望让他彻底爆发,黑着头一阵猛冲,展现了他花王的另一面。 夏风看见冀总疯了一样冲出去,忙带人护住他,要不然他非被放翻不可。夏风曾经无数次冲锋在黑社会火拼的前沿,但像今天这样被动的场面,还是头一遭遇到。往常尽管也有意外,但基本上都是有准备之战,彼此的实力相差不大。他后悔自己过于鲁莽,忍不住朝门外张望,希望自己过去的老大熊哥能够马上赶到。 眼前的兄弟越来越少,他的心里内疚得刺痛,他们今天能来完全是看在昔日的江湖情谊,自己却害了他们,让他跟他们的亲人如何交代?正因为不忍亲人的牵挂,他才退出江湖,但为了一直提携他的冀总,不得不勇于担当挺身而出,今天原本不想惹出大的事端,一直用刀背攻击对方,眼见兄弟们纷纷倒下,形势又如此危急,由不得他不痛下狠手啦! 人潮蜂拥扑来,他将全部力量凝聚在臂膀之上,奋力将铁棍一抡,伴随着连续的撞击声,有人手里的铁棍蹦飞了出去,他随即翻刀背送刀锋,由上自下破空一劈,寒光划出一道渗人的弧线,同时传出他凛然的低喝声:“不想活的都上来!”猛哥的有些手下跟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在道上混的时间长的人更知道他当年“独狼”的凶猛。 曾被他在巷子酒吧放翻的寸头,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此刻见他狼性毕露,以及那令人胆寒的刀锋,也不禁缩回了脚。跟他同期出道的猛哥的大马仔疙瘩脸,与他惺惺相惜,停下来倒有放慢节奏的概念。但后面涌上来一批悍将,根本不管疙瘩脸的意图,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夏风的刀术曾在全国拿过名次,可不是浪得虚名,刀落处热流喷涌飞溅。 冀漂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今天就算躲过这一劫,也难逃法律的惩罚啊!更何况连累了夏风,他是来给自己打工可不是玩命,让自己的良心何安?尽管夏风已出杀招,没想到对方竟兀自不退,但面熟的几个却列到了后面,夏风搞不清状况,并且无暇顾及,可冀漂已经看出端倪,不顾死活冲上来的可能都是董卓的部将。 正当夏风就快力竭的时候,身后突然发一声喊,围堵的人群略有松动。冀漂回头便看见了嘉洛,这个颇具艺术气质的家伙,竟然手持大棒一脸的狰狞。他的心中直接一声叹,我的好兄弟啊!夏风只一瞥便知道洛哥带来的人并不多,熊哥跟猛哥是同量级的黑社会大鳄,大家各有自己的地盘,根本不会轻易得罪对方,更何况还跟自己的利益无关。 之前冀漂跟猛哥发生冲突,熊哥已多次婉拒,要不是今天事出危急,嘉洛请金勇和夏风轮番恳求,熊哥是绝对不会淌这个浑水的,所以仅派了三十来人应付了事。夏风给兄弟们发出暗语,借着新生力量奋力往前一种,趁着对方退却之势,忙将重心用在冲击后面的围堵,今天对方几倍于己,必须尽快撤出战团。 但冀漂不明就里,眼见来了援军,便想救出妍晴。夏风看见他不舍的目光,还没等上前劝他,便被对方后面的波动吸引过去。只见人群如海浪般翻开,从中走出来三个人,惊得夏风的下巴嘎嘣一声:“冀总,你快看,有三个猛哥!”冀漂何尝不惊讶,当他看见第二个猛哥之时,便知道吕布所言非虚。 这个凶残的肥汉必定是猛哥的前世董卓无疑,但当他看见第三个猛哥,算他再有准备也难免灵魂出窍。在场认识猛哥的人全部痴呆,大厅内顿时静谧,那个站在中间一脸凶残的肥汉一声暴喝震撼全场:“全部拿下格杀勿论!”说着剑指冀漂,小眼中射过来的寒光,让冀漂看到了死亡,浑身仿佛被闪电靐到,腿一软,眼见着就要瘫倒在地。 嘉洛一把扶住他声音急促:“猛哥是三胞胎?”冀漂深出一口气无力接道:“是他的前世。”嘉洛一声扯淡惊疑地看着他,冀漂用钢管支住地,无望地哀叹道:“我完啦,你快跑!”嘉洛又一句扯淡:“啥完啦?咱们跟他们拼啦!”这一次攻击如海啸铺天盖地,让冀漂真正知道了什么才叫作刀光剑影。 夏风如古代猛将屹立阵前,刀棍齐飞骁勇搏击,割倒一茬又撂翻一堆,对方的人死战不退,他亦越战越勇,冀漂的眼前弥漫着冲天霞光。夏风跟他的那个魁伟的兄弟一左一右护着冀漂,但冀漂的身上头上依然连吃了好几棍,头上流下的热流已糊住了眼睛,直感觉意识渐渐模糊,不禁在心中哀鸣:“吕布啊!你个万货还不来?” 一声霹雳从头顶划过,冀漂恍惚的意识里闪现出食神星爷下凡,但随即传来的呐喊声让他渐醒,他扭过几近僵硬的脖子,终于看见了那个大万货,此时看到这个前世真的好亲切,心头立马燃起生的希望,吓出的元神也可以归位,其他的好像都已不重要。吕布带来了大队人马,全都是一袭白衣,在众人簇拥中更显得吕布威风凛凛英姿焕发。 攻防形式马上转变,白衣人看见黑衣人好像特别的憎恨,出手竞是杀招透着一股子狠劲。人群呼啸着从冀漂的身旁卷过,夏风跟他的兄弟们留在原地,仅护住冀漂。冀漂的神经稍有松懈,不禁心生疑窦,吕布从哪里整来这么多人?自己不是交代嘉洛让他保护卓妍吗?他怎么跑到这来啦?同样疑惑的还有嘉洛。 嘉洛虽然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是吕布不是田北,但他明明交代田北照顾好大家,他怎么会带着这么大的一票人找到这?他肯定比冀漂更搞不清状况,忍不住疑惑地看向冀漂问:“我没跟田北说这事呵,他怎么知道的?你给他打电话啦?”冀漂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给他打电话?我都不让你告诉他。” 嘉洛的疑云难以排除:“田北从哪找来这么多人,不会是便衣刑警吧?”冀漂刚想接他的话,只听见远处有白衣人发喊:“找不见袁大头!”冀漂闻言一个愣怔,同时看见了嘉洛诧异的目光,心中想这个袁大头又是谁?不等他们相互发问,吕布遥遥发问道:“你知不知道这的后门在哪?” 第三十八章 一切皆成过去 冀漂当然知道便把手一挥:“跟我来!”他因救妍晴心切,不等吕布他们过来,便朝门外跑去。过道上仍有零星打斗,但基本上都是对黑衣人的围殴,冀漂出了大门拐进旁边的巷子,梦圆的后门就是巷子的最后面,可以通到另外一条街,小姐们平常就是从这个门出入,冀漂可不是因为好奇打听到的,是因为那阵失落时,经常在后门接小姐们出去玩。 那年国贸中心提携他的的上司被免职,他的前途也瞬间变得一片渺茫。前妻橙姝骨子里本就好强,刚好赶上小姐出身的闺密矜持的情人肖任一夜暴富,原本冀漂是国贸中心最年轻的经理助理,赖好还有个能拿得出手的职务,现在眼见不保,还不让她跟矜持攀比,让她离矜持远点,橙姝的心里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差钱就是差钱,舍不得花钱就是舍不得花钱,嫉妒人家就是嫉妒人家,还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呀!后来橙姝要跟矜持炒房,经理马上干不成了,他们哪里还能有那个实力!冀漂跟她爆发了正面冲突,一贯顺从的橙姝显示出了巨大的张力,清纯如学生的神态瞬间不在,急涨上来的是歇斯底里的浮躁。 她最后竟口无遮掩:“我看我是指望不上你了,我要自己炒房养老!”冀漂平常一贯主张挣钱就是为了花,从来不过问橙姝买什么,只是见到她跟着矜持不切实际,不得不给些建议,现在听她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知道她已不再崇拜自己,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到了尽头,禁不住心灰意冷,扔下银行卡不咸不淡:“你以后跟你的房子过吧。” 其实冀漂过后也反思自己,她想炒房就炒房呗,大不了日子过得紧一点。尤其是看见沈晴跟彬雪,在金花也买万把块钱的服饰,便想起那次橙姝买了个八千块钱的古奇手袋,自己还把脸掉得多长,想起来真的不应该。还有那一次橙姝跟矜持从香港购物回来,给他买了一块浪琴表,尽管橙姝告诉他花的是从娘家带来的钱,他也不该说受不起她家的情。 尤其是看到离婚后,孤苦的愁云锁在橙姝的脸上,冀漂便更加自责。橙姝始终是爱自己的,冀漂一直都相信这一点,如果自己对她宽容理解一些,没有因为跟沈晴破镜重圆,让她独守空房,她也不会跟那个区城建局局长滚达上床。冀漂除了有花心这个老毛病,一般还是能够反省自律的,最终他总结出来他跟橙姝之间是一场错爱。 他那天负气冲出家门,去梦圆找他的红尘知己姬婕,从此便搬回父母家,没事便跟三剑客流连夜店,但凡大家去梦圆,冀漂基本上只叫姬婕,并不因为相熟,也不仅因为姬婕是那的台柱子,娇艳的招人喜爱,最重要的是姬婕善解人意,事少话不多,并相对自重。他们经常唱完歌还不尽兴,便带着小姐出台蹦迪,所以知道梦圆的后门所在。 冀漂因记挂妍晴的安危,在昏黑的巷子里一阵疾走,不觉将夏风他们甩在后面。他隐约看见前面人影绰绰,恍惚还听见有女生哭泣,以及纷乱的低喝声。直觉告诉他妍晴就在前面,他猫下腰迅速向前靠近,人丛刚好路过一个路灯,当中一个女孩身材颀长姣好,胳膊被反绑在后背,童真的脸颊上泪水涟涟,不是妍晴还能是谁! 冀漂虽跟妍晴没有太深的感情,跟她这样的80后中(83——86年生人)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但妍晴年轻漂亮乖巧,又对冀漂无比依恋,外加还有一次亲密接触,就这些已经足够打动冀漂。当他看见自己娇柔的女孩被这帮禽兽如此折磨,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身一声断喝:“站住,快把妍晴放啦!” 那帮人猛然停住,昏黄灯光映衬的脸上先是惊讶,转瞬便变为狰狞。妍晴看见冀漂悲喜交加,刚呜咽着叫了一声漂哥,便被那个面容凶残的肥汉一巴掌扇倒在地。冀漂心中一阵揪痛,咬着牙问候了一下肥汉的祖宗,便一手按下钢管,猛然提速冲了过去,另一支钢管在墙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啸叫,并迸发出跳跃的火星。 冀漂为了女孩产生的暴怒气场有多大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上来拦截他的十来个职业打手,竟然被他逼的连连后退,有几个还被他击中滚翻在地,那个凶残的猛哥推了一下另一个猛哥:“灭了他!”这个相对平和的猛哥向前几步,从他纠结复杂的目光中,冀漂的直觉告诉他这便是现世中的猛哥。 猛哥并不急于上前,只在外围咋呼指挥,眼瞅着又一个打手被冀漂放翻,呼喊冀漂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那个凶残的肥汉急忙分开众人,挥臂用力向下一劈,冀漂见一道寒光向自己的头上袭来,忙撤回拦挡侧面攻击的钢管,举过头顶迎向这道寒光,尽管肩膀硬接了侧面的那一棍,但头上这一刀也没能躲得过去。 这一刀实在太沉了,毕竟砍他的是猛哥的前世董卓,这家伙膂力过人,在当年也算一员马上悍将,冀漂哪能抵挡得住?拦挡的钢管勉强挺在头顶上一寸的位置,但刀锋还是斜着划破了头皮,一股热流喷涌出来,顺着他的耳畔流向肩胛跟前胸后背,暂时不会有太大的疼痛,但头上中刀的心理压力,让冀漂不禁眼前一黑。 眼见董卓又一刀砍来,雪亮的刀光刺得冀漂一惊跳开,本能地拨打之时,另一支钢管直戳董卓的肥脸,董卓稍微慢了一步,脸颊的肥肉竟被钢管划开,这家伙不禁暴怒,口中狂吼挥刀猛劈,冀漂边闪边退,已被旁边的人接连击中十数棍,眼瞅着就要跌倒在地,这时旁边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董太师,我助你一臂之力!” 冀漂听到妍晴一声绝望的惊呼:“漂哥啊!”冀漂急忙回头,便看见第三个猛哥阴险的脸,同时感到肋下有利器进入身体,一下紧接着一下,妍晴踉跄着扑上前来,董卓一刀劈在冀漂的颈部,然后便回身迎向妍晴,咬牙切齿道:“小贱人,让我送你一程!”说罢只见寒光一闪,手中的刀举了起来。 冀漂已经被砍倒在地,意识正在游离他的躯体,他尽量抬起头望向妍晴,手上依然绑着钢管,并往前伸着,口中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不要啊,求你放了她!”猛然间一声脆响,董卓手里的刀被一根铁棍击飞,正当他惊愕回首时,夏风像一道闪电腾空将他踢倒,在他倒地的瞬间,夏风将刀柄上刻着独狼的钢刀,毅然送进了董卓的胸口。 大批白衣人赶到,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慌忙趴在地上缴械,猛哥也抱住头蹲在地上,那个一脸阴险的猛哥转身想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袁世凯,你跑得了吗?你的皇帝梦该结束啦!”不用说这是猛哥的另一个前世袁世凯,喝住他的是带着白衣人横扫黑衣人的貌似吕布,但这个人并不是吕布。 他是冀漂的另一个前世,中华民国开国元勋,忠心报国的蔡锷将军。袁世凯这次穿越过来,跟董卓目的相同,想杀掉蔡锷和小凤仙在现世中的后世,让他们在那个时空中消失,以实现他家天下的皇帝梦。蔡锷都督拳拳赤子之心,岂容他复辟帝制,紧随其后穿越到现世,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卫队,就是刚才死磕的黑衣人白衣人。 妍晴匍匐在冀漂的身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脱下外套想堵住冀漂不断涌出的热流,但哪里还能堵得住!她的纤指颤抖着抚过冀漂的发际脸庞耳畔,青泪断了线般地不停滴落在冀漂的唇边,她猛然捂住脸发出无声的哀鸣:“漂哥呵!那天晚上你什么也没干,是我骗了你。”令冀漂一直纠结的一夜情竟是这样,不知他对沈晴的内疚会否减轻。 但这些在现世中对他已不重要,因为他的魂魄已离开他的躯体,如果真的有灵魂,相信正在空中声声呼唤,一声比一声更加真挚,我的乖女儿橙橙,爸爸永远爱你;我的最爱沈晴呵,我们永世相守;我的好女孩卓妍呵,我欠你的情让炼狱磨折我吧!敬爱的父母亲人,请不要为了我难过悲伤,我们下辈子还做亲人! 蔡锷听见妍晴的哭声不禁惊觉,顾不上关照这个小凤仙的后世,极速从董卓胸前拔下夏风的刀,猛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拼尽全力将刀朝袁世凯掷过去,最后留在眼中的是袁世凯惊惧的目光。又是一个霹雳划过夜空,董卓、袁世凯、蔡锷以及他们的卫队不见了,已送卓妍回家的吕布也消失得无影踪。 夏风的眼前只有蹲在地上的猛哥和他的手下,自己的兄弟肃立在周围,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搞不清刚才发生了何事,当他看见几近哭晕的妍晴,以及正在声嘶力竭摇晃躺倒在地上的冀总的嘉洛时,不禁心中一阵哀鸣,冀总,我没有保护好你啊! 第三十九章 永失兄弟之痛 嘉洛虽痛失好兄弟冀漂,但他强忍住巨大的悲伤,做出了一个担当的决定。他让夏风把已颓然的猛哥放走,让随后赶到的沙漠带己方受伤的人去医院,然后才打电话报警。警方免不了一阵盘问,他解释说接到冀漂的求救电话,赶到时冀漂已经不行了,也没看见行凶的人,警方让他通知家属,他只叫来了田北。 尽管他对发生的事也懵懂不清,但他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蹊跷,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不太对劲。此处写手暗表,这嘉洛乃吕布谋臣陈宫的后世,吕布第一次见到他不禁一愣便缘于此,陈宫的谋略非常人可比,要不是吕布多疑又优柔寡断,不肯听陈宫的谏言,也不至于殒命白门楼。嘉洛作为陈宫的后世,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冥冥之中注定他要力挽狂澜。 尽管这些他并不清楚,但本能让他不忍也不能伤害冀漂的亲人,尤其是沈晴,如何能承受冀漂离去的打击,她现在可怀着龙凤胎,如果出现问题那可是三条命,嘉洛想都不敢想,一种直觉让他拖拖再看,实在无望再慢慢告知冀漂的亲人也是一种正常的安排,如果苦难真的躲不过去,那只能听天由命。 田北见到已经冰冷的胞兄,任他再是警界精英,也是一声悲号跌倒在地。痛失亲人的那种痛,真的肝肠寸断心如刀绞,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都会有深刻的体会,尤其这种非正常的英年早逝,更让人扼腕叹息。打从嘉洛第一次看见吕布,紧接着又见到田北,便觉得他们之间有区别,毕竟他学平面设计时,基础课里有素描,对人物特征抓得很准的。 但以他唯物主义的思路,所有理论都要以事实为依据,必须用科学方法来分析。如果他贸然去问田北,你咋跟昨天不一样?你们……到底你们什么?嘉洛根本想不到,他怎能想到会有穿越这档子鬼都不信的事,如果在现实这个绝大多数都不相信鬼神的社会里,他如果问那样的昏话,那一定会被当作疯子。 职业素养让田北尽量克制自己,仔细向警方了解了案情,因为是同行,他的那个当分局局长的同学又特意关照,办案刑警耐心周到地介绍了已掌握的情况,他的心底不禁升起疑云。此处写手还得有一暗表,当魂魄脱离冀漂的凡胎时,前世们便瞬间消失,现世中知道穿越秘密的人,关于这一段的记忆也会马上被清空。 田北已经忘却遭遇过吕布,仅按了解到的情况分析案情,他反复询问嘉洛当时到达现场的情况。其实嘉洛早就想跟田北探讨心中的疑问,却生怕被别人当作疯子,思前想后还是跟田北说了实情:“我赶到的时候你哥已经不行了,妍晴正在那拿衣服堵他的伤口。”田北眉头一皱问:“怎么当时还有一个女孩?” 看着田北冷峻的目光,嘉洛真有点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他当然知道作伪证可是犯法的。他之所以这样做除了直觉使然、不想给夏风的兄弟们带来麻烦,还因为当时他跟猛哥沟通过。猛哥的眼神跟他一样迷茫,也许是因为惶恐,语无伦次跟他解释了很长时间。嘉洛留下的记忆,当他跟夏风赶到现场时,猛哥他们在无人胁迫下都抱头蹲在地上。 这一点也太不正常了,尽管猛哥没做解释,但他强调他是想报复冀漂,但也仅想打断几根骨头,出口恶气罢了,绝不会在自己的店里灭掉冀漂,那可是要偿命的,再说也没那么大的仇,并且也没给手下发放刀具。嘉洛看到冀漂的身上有十几处刀伤,几乎刀刀可以致命,凶手之残忍令人发指,嘉洛每当想起当时的惨景,都禁不住会浑身发抖。 妍晴被惊吓得够呛,加之年龄小又承受着失去冀漂的巨大悲伤,肯定应付不了警察的盘问,嘉洛便让夏风提前将她护送到一家僻静的快捷酒店,也为了防止猛哥的伤害,同时对警察隐去了夏风在现场的事实,由他一个人解释免得穿帮。他将实情告诉田北,田北紧锁眉头陷入沉思,总觉得应该让警方了解实情。 冀漂的父母可以暂时瞒下,但如何能瞒住沈晴,却难住了大家。难归难,但大家的意见高度统一,再难也要瞒住沈晴。今晚冀漂不回家可以说的过去,但明天怎么办?最起码也要接沈晴的电话啊!大家的目光望向田北,田北犹豫了半天还是应道:“电话我来接,希望嫂子不会听出来,但你们必须有人在旁边提醒我。” 嘉洛接着安排发丧事宜:“为了避免人多嘴杂,东郊分店除了赵宏以外,别人就不要通知了。”他看向夏风:“不要告诉秋水,卓妍也怀孕了,暂时也不能告诉她。”大家黯然地纷纷点头。嘉洛叹了口气:“漂曾跟我开过玩笑,希望走的时候大家都能来送他,人越多越好,尤其是所有谈过的女朋友,他会走得很开心,但现在却没一个人能来送他。” 沙漠收起平日的呼啦嗨:“不是有妍晴吗?还有张霞萍静她们几个,明天萍静不就回来了。”嘉洛看着他有点无奈:“漂最希望谁送他你不知道吗?她们几个也没名分,不行就叫橙姝来吧?”大家一听都垂下眼帘,因为很清楚橙姝对冀漂的感情有多深,尽管他们已经离婚,但名分和情谊还在,还有橙橙这个结晶维系着。 冀漂的离去对橙姝的打击同样是致命的,谁去通知她都会难以启齿的,嘉洛自然勇于担当:“橙姝跟国贸的人我去通知,”然后看向沙漠:“中学跟技校的同学你去通知,包括圈子里的人,”他指的是最不愿意面对的琴梦,又歉意地看向田北:“姐姐跟姐夫那边……”田北嗯了一声泪水便喷涌直下,肩头剧烈地抖动,让人不忍目睹。 鉴于彬雪跟沈晴亲如姊妹般的关系,这事也必须瞒住她,否则她在沈晴面前肯定会控制不住。嘉洛让把灵堂设在他以前的那套房子,大家连夜就开始搭设,因为缺少人手,他马上通知了赵钧,这家伙常在社会走,手脚也勤快。蓝筹最先赶到,他一贯性格温和,站在还未搭设好的灵堂前目光呆滞,泪水早已扑簌簌掉了下来。 紧跟着来的是赵宏露佳夫妇,他们一进来便哭倒在地,嚎啕之声让人撕心裂肺。赵宏是冀漂上技校睡在他上铺的兄弟,他每次跟人打架赵宏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睡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弟情谊绝非旁人可比。冀漂跟卓妍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周末回家卓妍都哭得伤心欲绝,露佳总像姐姐一样安慰她,因为宿舍人多不方便,她还经常让他们去她家幽会。 漂跟妍最终没有走到一起,旁人里最伤心的也是露佳,不知流下了多少伤心的眼泪。他们的家里人全在一个厂,早都下岗了,冀漂一开东郊分店便把赵宏叫了过来,虽然他没有工作经验,但冀漂仍然任命他为物业安全部部长,赵宏知恩图报,工作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冀漂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前一阵他们厂里把地卖了,给他们补发了一笔钱。 他们婚后一直经济拮据,还住在筒子楼里,但他们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沈晴彬雪一直把露佳当榜样,圈子里的人无不敬重他们,这次领了补偿款便按揭买了一套小房,冀漂本想替他把尾款付了,但赵宏坚决不受,冀漂便借这次二期装修,直接让装修公司去把他们的新房装了,赵宏不便再推辞,拒绝别人的善意就是拒绝给别人善意。 三剑客一起来的,嘉洛本来想等天亮再通知刘云张言,但他们是冀漂在国贸中心最好的兄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再也不能在一起泡吧,他们的心里隐隐作痛,倒不是留恋花天酒地,只因为曾经的激情岁月都有冀漂的影子,从此后却不能把酒言欢酒逢知己千杯少!谁能说这不也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情谊? 嘉洛的广告公司有写真喷绘机,刚好白天还在加班,便让他把冀漂的遗像做了出来。嘉洛的屋子里还有以前的影集,这张照片是他们刚到国贸培训去天池山春游时照的,是冀漂和沈晴的合影,把冀漂截了下来,当时他们还没走到一起,要说起来还是橙姝给他们照的,冀漂踌躇满志一脸阳光,沈晴温婉娴淑笑靥如花,谁能想到他们现在却阴阳两隔。 三剑客默默注视着冀漂的遗像,眼中极力隐忍着泪水,依次上香吊祭。田北跪在一旁答礼,坚毅的目光中已涨满了伤感,同胞兄弟十指连心啊!晨曦已在不觉中透了进来,嘉洛木然地走到露台,看到夏风已将供帮忙人休息及收取礼金的灵棚搭起来,周围布满了月白色的花圈,天空阴霾风很大,纸花颤抖着哗哗作响。 嘉洛到现在才回过味来,知道自己的异性手足真的走了,不禁悲从心头起直任泪雨滂沱。时空在这一刻变得无序,无数逝去的岁月叠加到了一起,充满欢声笑语的场景争相涌来,他们浑身透汗地在球场上傻踢,他们第一次恋爱的神秘跟窃喜,他们第一天上班的紧张跟兴奋…… 第四十章 情义敢与天齐 记得冀漂初三那年暑假,让萍静约沈晴去游泳,这家伙之前一直没透露他想要追求沈晴,头一天才告诉嘉洛他们,不知道他把这个小秘密憋在自己心里,他那脆弱的神经咋能受得了?嘉洛他们当时都还没有谈朋友,漂不仅是第一个勇于探索的人,竟还敢向校花示爱,嘉洛佩服得五体投地,整得他也一晚上没睡好,期盼着转天表白的场景。 人算不如天算,等他们赶到游泳池竟天降大雨,沙漠没神地吵呼着散伙,嘉洛看见冀漂的眼睛里都能射出利箭,当时他还没有练成拉托的本领,也只能干看着冀漂沮丧地去推自行车,这家伙过后坦言,他因为贪梦地看了一眼娇艳的沈晴,竟然心中一阵痉挛,慌乱之中忘了开锁,等他自认为潇洒地飞身上车,直接一头栽倒在雨地里。 在把面子当饭吃的年龄,这个糗出大了,他当时死的想法都在脑海闪过。也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在第一次被沈晴拒绝后,这家伙竟大结女人缘,从此一帆风顺大走桃花运,就连沈晴的芳心都被他稳健地俘获,并与他身影相随痴心无悔,对风情之解读品味之高端绝非凡人可比,花王之称谓真不是浪得虚名。 冀漂每次跟一个女孩牵手,喜悦之情便溢于言表,那种对感情的膜拜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的这种兴奋极大感染着嘉洛,让他从心底为自己的兄弟高兴,女人最恨男人的花心,但男人之间却认为无所谓,因为男人的义不是道义的义,却是义气的义,男人间不助纣为虐就不错了,像狼狈为奸相互包庇简直如同家常便饭,如今也把女人教会了。 他想到正是因为自己把妍晴介绍给冀漂,才害得冀漂丢掉性命,不禁一阵急火攻心。沙漠听见他的恸哭声,急忙走过来轻轻拍着他,语气低沉而和缓:“忍着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拿主意。”嘉洛用衣袖抹了下眼泪,在沙漠的肩上拍了一下,迟缓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咱们商量一下哪天出,也好通知前来吊唁的人。” 沙漠犹豫了一下:“等冀漂的姐姐来定吧,这种事还是由家里来定好一点。”嘉洛点了点头,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因为冀漂的亲戚朋友众多,失去冀漂大家定会难抑悲伤,不能发生意外,自己一定要控制住局面。关于如何隐瞒住沈晴,刚才赵钧给出了个主意,就说冀漂准备做代理的麒麟裤业的老板出差在这,邀请他去厂里考察签订合同。 一会时间差不多就让田北主动给沈晴打电话,告诉她盛情难却,自己已经在机场了。这个理由虽然有一点牵强,但也只能这样了,平常沈晴在工作上从不拖冀漂后退。彬雪的电话打过来,问他出车祸的朋友咋样了,他说已脱离危险,但这几天他要在医院照顾,让她操心把孩子管好,彬雪嗯了一声突然问:“刚才沈晴给我打电话,漂也一晚上没回家。” 嘉洛的头嗡了一声,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彬雪的声音又传过来:“他跟你在一起吧?晴说她自己不好意思问,让我没眼色的给你打电话。”说着嘻嘻一笑,他们平常出去唱歌叫小姐老婆们都清楚,但知道他们只坐平台,她们之间经常煲电话,但凡知道他们都不在家里,基本都由彬雪给他们打电话。 彬雪一般先给他们递上话,是不是为工作在外面陪客户,或者是又跟哪个酒鬼在一起啊,他们一般会含含糊糊随声附和,彬雪便在这时话锋一转:“你们肯定又在叫小姐,现在正在包间外面接电话,对不对?”他们要敢否认,彬雪马上逼道:“你肯定在酒店开房跟小三鬼混,要不你就进到包间里,让我听里面的音乐声。” 这已经成了一个定式,嘉洛知道老婆只介意他找小三,便坦然地让她听音乐:“你听见了没有?冀漂就在我旁边,我开房总不至于带着他吧!”说罢便把手机扔给冀漂,让他给自己证明,冀漂每次都会给他扔回来:“让我证明你的清白?你别想,等你哪天真胡搞我可担待不起。”手机总要来回扔过几次,冀漂才会接过来,跟嫂子嬉皮笑脸地调侃一阵。 这一切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嘉洛神情黯然,但仍习惯性地接了一句:“你就不能给我点空间?冀漂昨晚跟我在一起,一大早就去机场了,要去一个厂家签地区代理,好像是他以前站的那个柜台,估计每年又能多挣一票。”他的喉头没征兆地猛然一梗,还挣个Q啊,人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想冀漂十几年为事业打拼,还没享受到人就走了,可叹啊! 彬雪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下才再见挂机,嘉洛不知道她这一停顿是不是起疑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没容他多想,沙漠匆忙跑进来,看见他便一脸急切道:“嘉洛你赶快下去看一下,冀漂的朋友在下面哭晕了,她刚还叫你的名字。”嘉洛一冲出电梯,便看见碧玉跟蓝筹在那照应,晕倒的不是兰婷是谁! 临水照花的兰婷是冀漂唯一的红颜知己,他们曾是麒麟柜一个班的搭档,长期保持着裤区单班销售纪录。冀漂当众管兰婷叫老婆,兰婷也大方地应着,关系之近由此可见一斑。兰亭曾经举报过她以前的柜长监守自盗,那个害货被开除后,竟带着一票混混太妹来堵兰婷。冀漂最见不得男人打女孩,在员工通道的后门,他上演了一场恶虎斗群狼的全武行。 那次提携冀漂的上司被免职,他也受到了排挤,当时被他抛弃的沈晴恳求彬雪帮忙。彬雪的父亲时任商贸委主任,是钱总的大老板,一句话便让冀漂升任服装商场经理,橙姝知道后后悔不已,再想挽回他们的感情已来不及。冀漂上任后立马提拔肖雨为童衬部部长,张言为男装部部长,兰婷升任女装部部长。 冀漂开东郊分店后,几次招商兰婷都竭尽全力,尤其这次扩建二期,她几乎把女装整个调整了一遍,让夏风在这个大类就没操心,这就是兰婷跟冀漂非同寻常的友谊。嘉洛跟他们在一个单位呆过,有时候聚会还能碰上,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兰婷已经能缓和一点,一见嘉洛便伏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在这种情况下女人确实需要男人来支撑。 嘉洛强忍着打转的眼泪,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余光看见庄明、芬芳、金瑜他们走过来,他以目示意,沙漠忙迎了上去,能听见他们的低声询问声。英伦、叶梅、胖子来了,黑方、琴梦、张霞来了,男人里胖子哭的最凶,他上技校时睡在冀漂的对面,当年他追求琴梦惹恼了黑方,几次群架冀漂跟赵宏都冲在最前面。 胖子不可能不感激他漂哥,为了促成他跟琴梦,冀漂极尽拉托之能事,但琴梦一直在利用胖子吊黑方的胃口,对他根本不是真心,在他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时,冀漂为了开解他,不惜拿自己做反面教材,终于让他的心归于平静,还教他如何向女孩示好,这可是花王的强项,把胖子很快领上了道,结果是他们技校同学里最早结婚的,娶了个贤妻良母。 张霞跟琴梦哭倒在灵堂前也在情理之中,关于他们跟冀漂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纠结感情,写手已在前面交代过就不赘述了。张霞在冀漂的遗像前长跪不起,紧紧抓着旁边田北的胳膊,指甲深嵌在肉里,可能在追忆曾经的牵手,那个晚霞流动的春日傍晚,也可能在追悔自己不懈地破坏冀漂沈晴的感情,抑或是因为拆冀漂事业的台心生愧疚。 但不管怎么样,她今天来了哭了就够了,冀漂早已经释然生者就更应该放下。嘉洛心里明白,只有这样自己的好兄弟才会走得开心,正如他生前一直都尽量给大家带来快乐那样,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帮人时就帮人全都发乎自然,尽管他在感情上缺乏定力,因为多情导致被动绝情,但他是人不是圣,他就这样纯粹地走到昨天,留?(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1 部分阅读 挤⒑踝匀唬」芩诟星樯先狈ΧΓ蛭嗲榈贾卤欢椋侨瞬皇鞘ィ驼庋看獾刈叩阶蛱欤粝滤篮愕娜魍巡活俊?br /> 女人哭得最厉害的还不是兰婷,大家应该能够猜到,是身兼冀漂的师傅师姐挚友三职的肖雨。她眼见着冀漂从刚进店的毛头小伙子,变成现在稳健干练的分店老总,冀漂为工作所付出的数倍于别人的艰辛努力,她看在眼里疼在心头,等到冀漂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她喜在心里笑在脸上,这一直是她多年的期盼,是对她关心他的最好回报。 冀漂毫无顾忌地见人就说肖雨是他在国贸中心最为敬重的人,肖雨不是权贵,能得到同事的如此赞誉那是何等的欣慰!肖雨跟老公李伟走到一起,还是冀漂一手促成的,这样的情义敢与天齐。肖雨几乎是被大家从楼底下架上来的,之前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浑身绵软脸色煞白,嘉洛知道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她这样肯定会出事,但无能为力。 她目光无神地看着冀漂的遗像,嘴唇发青抖个不停,勉强举起手说了一句“你走的好狠心”,便昏厥在地,现场一片慌乱,有掐人中的有往床上抬的,见她毫无反应急忙把社区医院的医生请来,抢救了半天她才缓过劲来,之前已经叫了120,便让跟她一起来的旖旎送她到医院继续诊治。 第四十一章 怎么能舍得下 嘉洛见到这种情况精神有点撑不住,冀漂真正钟爱的女人还一个没来呐,都已经搞成了这个样子,加上他的亲人,到时候还不得出现意外,自己就算是再勇于担当,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他急忙把沙漠叫来商量,因为要照顾女眷,他主张马上把老婆们都叫来。沙漠显得很犹豫,吭哧了半会才嗫嚅道:“碧玉跟芬芳不是都在吗?” 嘉洛知道沙漠的老婆冯慧忙,他不便做老婆的主,便忙不迭地把手一摆:“她们都才跟咱们认识,跟大家不熟,我把我老婆叫来。”沙漠一听马上急了:“你不是说不能告诉她吗?她要是控制不住,万一让沈晴看出来了怎么办!”这事他最先考虑到,但现在他已心力交瘁,急需彬雪来分担巨大的压力。 他平常在生意上遇到瓶颈,彬雪便担过去,替他排解烦恼,事业家庭都是一把好手,一直以来跟他配合默契,现在遇到这么大的事,更需要她站在自己旁边,哪怕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也是对自己莫大的支持,看来有时候男人也很脆弱,也需要依靠女人的,尤其是到了某些特定的关键时刻显得更加重要。 嘉洛的手机上显示橙姝的号码,上午给她打电话,嘉洛刚含糊地把事情说情,那边惊叫一声便止住了,能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凌乱声,过了一会橙姝的妹妹传过话,说她姐晕倒了,她们马上送她去医院。嘉洛听冀漂说过橙姝低血糖,平常一不注意就会晕倒,今天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让她一个女人家如何能够承受?嘉洛在心里一声叹。 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是橙姝的母亲,医生说橙姝不要紧,打点点滴就没事了。冀漂的…后事,全靠你们了,让他走的安心…”传来老人悲伤的哽咽声。橙姝的母亲出身大家闺秀,一直不太看得上冀漂,心里面只有橙姝她哥,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对橙姝也一般,但冀漂一直比较尊敬岳母,尤其现在还帮橙姝带孩子,更让他心存感激。 嘉洛连忙安慰老人,让她节哀保重身体,并说会派人过去照料橙姝。不管怎么讲,这也是冀漂的一门亲,谁敢说这不是橙橙的姥姥家!嘉洛越发希望老婆能来,千头万绪让他分身乏术,更何况有些事女人会打理得比男人更好。大家都知道中国女排五连霸吧!奥运会中国女选手出场你会担心拿不到金牌吗!你更清楚中国男足的牛叉吧! 又有人跌倒在灵堂上,嘉洛闻声赶了过去,竟然是自己的老婆彬雪。原来昨晚让白天作冀漂的遗像,匆忙中忘了叮嘱不要告诉彬雪,他刚才无意中问彬雪这边还需要帮忙不,结果泄露了秘密,彬雪是一路哭着过来的,车都开不成让公司的司机送她过来的。彬雪可不像别人还要克制,以他跟冀漂如同亲叔嫂的关系,哭得声嘶力竭昏天黑日。 有人劝但谁又能劝得住,她连踢带蹬现场一片混乱,嘉洛在大家的帮助下硬把她拖进卧室。倾城之貌早已花容失色,断了线的青泪如同花瓣一江春水向东流,她不停地捶打着嘉洛哭喊:“漂根本就没走,他到厂家签合同去了,你快点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你们晚上一起出去喝酒,我再也不打电话骚扰你们啦!晴姐可怎么活啊!” 嘉洛将她紧紧揽在胸前,热泪狂喷在爱妻的秀发上,在彼此深爱的人面前是不需要压抑任何感情的。彬雪跟所有女孩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十九岁跟了嘉洛以后,便很快融入到嘉洛的圈子里,嘉洛在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所有的记忆都有老公的影子,冀漂作为嘉洛最铁的发小,自然参与了他们的往昔岁月。 彬雪对冀漂这个小叔子爱不成狠不成,他曾经毁灭性地伤害过沈晴,但老公让她谅解他,沈晴痴心无悔地追随他,让她一个外人又能怎样?人家叫你一声嫂子你是嫂子,人家要是对你切一声,你还不得赶紧列远,哪凉快立马呆哪去,她尽管跟沈晴亲如姐妹,但再亲也没有人家夫妻亲啊!何况冀漂对她这个嫂子还是非常尊重的。 彬雪跟冀漂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都有过亲密交往,当年曾经跟卓妍相约一起嫁给他们兄弟,后来跟嘉洛一起促成感情都受过伤害的沈晴跟冀漂走到一起。她刚到国贸上班的时候,跟沈晴和橙姝都在蝶依莲专柜,橙姝后来还是她们的柜长。再后来冀漂因让橙姝意外怀孕娶了她,之后又跟沈晴破镜重圆。 沈晴好不容易等到冀漂跟橙姝离婚,已经离开十几年的卓妍却在当天回来了,冥冥中似有某种昭示。大家瞒着冀漂没有告诉他卓妍已经回来,因为善良的沈晴要给冀漂一个惊喜,同时坚持要等冀漂见过卓妍,等他考虑清楚,再答应会不会嫁给他。那天相见的情景彬雪记忆犹新,她们躲在东郊分店挑檐下的阴影里,冀漂见到沈晴旁边的卓妍一阵颤栗。 他当时误以为是一夜情妍晴找上门来,但随着卓妍恍如隔世的一声“是漂吗”,他的元神出窍又迅速归位,告诉他他生命中曾经的最爱回来了,曾经十指相扣的女孩回来了,曾经心心相印海誓山盟的记忆回来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大悲大喜的感情对沈晴是极具威胁的,沈晴甚至产生过退出的想法。 彬雪一下急了,毕竟她跟沈晴的关系要比卓妍更近,关键时刻她肯定会坚决地站在沈晴这边。她义正严词地告诉沈晴,沈晴跟冀漂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卓妍长得多,何况沈晴还怀了冀漂的孩子。写手在前面提过,彬雪害怕沈晴不好意思,便主动跟嘉洛搬到沈晴家,全天候地盯着冀漂,冀漂到哪她到哪,绝不给冀漂跟卓妍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她跟沈晴的姊妹深情由此可见一斑,也因此会爱屋及乌,这个屋就是老公和沈晴,那个乌自然是冀漂,他们之间的感情源远流长,绝非旁人可以比拟。他们甚至还要结为儿女亲家,就这还嫌不够,彬雪还要当沈晴未出世的龙凤胎的干妈。后来她听说沈晴也答应国贸中心常务副总茵蕾作孩子的干妈,差点跟沈晴急了,直到让她当男孩的干妈才作罢。 她心里想过了,如果孩子们有缘,橙橙将来就是自己的儿媳妇,再认一个干儿子,她跟沈晴就亲上加亲,等将来老了他们两家在海边买一大房子,老公跟冀漂在沙滩上喝酒,她跟沈晴在露台上磕瓜子,看着绕膝玩耍的一群孙儿,那是何等的天伦之乐啊!但这个梦现在已彻底破灭,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同样的想法在他们夫妻俩的心中来回激荡,搅得他们痛彻骨髓,嘉洛顾全大局先克制下来:“老婆,还有好多事要做,你得帮帮我呵。”彬雪渐渐止住抖动的肩膀,在嘉洛外套内的T恤上蹭干眼泪,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赵钧把认识的一个专门做白事主事的熟人请来,嘉洛跟他仔细沟通了下,便把主要人叫过来分工。 丧事的程序规矩由主事来安排,嘉洛负责全盘,沙漠夏风负责接待,赵钧负责外面的采买和联系,彬雪带领老婆女朋友们做饭以及安抚前来吊丧的女宾,蓝筹做为补漏。田北见已安排完毕,忍不住问嘉洛:“给我也安排点事。”嘉洛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嫂子和家里人那边还得靠你撑着,其它的由我们处理。” 上午田北已经给沈晴打过电话,之前彬雪已经告诉沈晴冀漂出差去了,所以沈晴并没有起疑心。田北跟冀漂的声音几乎一样,又通过电话传过去,沈晴根本听不出来。嘉洛告诉田北漂称呼沈晴为“晴”,并让他的声音尽量温柔一些,让田北这样跟嫂子说话很别扭,但这样做是为了嫂子好,他也只能照办。 嘉洛最害怕见到的人来了,冀漂的姐姐在姐夫以及同事们的搀扶下来了,肃穆的人群更衬托出姐姐的无尽悲恸:“冀漂呵!你怎么能够忍心、能忍心、撇下爸妈姐姐还有小晴橙橙,爸妈还等你这个长子养老送终,小晴还等你去照顾,橙橙还等着你这个父亲呵护她,将她抚养长大,还有那没有出世的一双儿女,你怎么能舍得下啊!” 冀漂的大姐是知识女性,感情细腻性格坚强,不仅跟丈夫都事业有成,还把女儿培养的出类拔萃,北大光华学院毕业后,进入一家外国投资银行,年薪接近七位数,就等着攒够钱出国读MBA,大好鹏程简直无法限量。大姐顾了小家顾大家,跟姐夫对父母的孝顺没得说,对冀漂这个弟弟更是从小宠惯。 上大学之前帮着父母洗衣做饭,从没让冀漂沾过手,婚后依然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眼里总有干不完的家务,还一直操心冀漂的事业和感情,冀漂到国贸中心上班的前一天,大姐跟姐夫专门回家给他做饭,告诉他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这个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临走时还给了他一笔钱。 第四十二章 良心都会有的 大姐给冀漂钱是常事,这次给的还特别多,让他跟女朋友在一起要大方。那年大年三十冀漂第一次领沈晴回家里,大姐待沈晴如亲妹妹,外甥女更是腻在沈晴身上,特别亲。放鞭炮的时候,住对门的萍静故意逗外甥女,她应管沈晴叫舅妈。这一下可好了,外甥女小嘴把舅妈叫得叭叭的,把家里人逗得忍俊不禁。 关于这一段温暖的亲情拙著《我不是花王》里有详细描述,这几章也着重回忆了亲情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会对这种感情越来越依恋,年轻的读者以后一定会理解的,让我们永远珍惜亲情爱情友情。大姐痛失血脉相连的胞弟冀漂,对他的一声高一声低的呼唤,悲惨凄凉如寒风扫落枯叶,敲碎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大姐紧紧搂住田北,像搂着冀漂。 大家劝大姐回家休息,但如何能劝得动,嘉洛征询地看向姐夫,姐夫紧锁眉峰摇了摇头,连忙给彬雪使了个眼色,将大姐扶进卧室休息。大姐的同事有几个主动留下,沙漠陪姐夫把其他人送到楼下,姐夫拐回来问了一下事发经过,对嘉洛解释的被不明身份的人抢劫没有深究,详细地了解了丧事的具体细节,然后点了点头没发表任何意见。 嘉洛又问几天出的问题,姐夫让等一下进卧室去找大姐,回来后语气低沉:“他姐说尽量多停几天,还要等老家的亲戚过来,冀漂是家里长孙。”嘉洛听了眼里差点喷出泪来,因为他也是长孙,他们的祖籍都在秦皇岛,还相约在海边买相连的房子,早上起来拿一个自家做的超巨的热蒸馍,里面再美美地夹上荷包蛋跟疙瘩咸菜。 然后边走边吃,到了沙滩上牵着老婆的手嬉戏,就像电影里拍的慢镜头那样子。冀漂还开玩笑说慢镜头的效果让大家跳太空步,至于特写镜头,一对跑另一对拿手比划取景框,离近点看就成了,当时别说他们,就连老婆们都被逗得前仰后合,对未来充满憧憬,冀漂还说这次把东郊分店理顺,就回家相妻教子当宅男。 没想到……一场梦……晚饭的时候赵钧从外面买来一大堆凉菜和馒头,彬雪新买了几口大锅,一锅稀饭一锅面条,沙漠的老婆冯慧也赶过来帮忙,人家关键的时候从来不掉链子,比沙漠眼里有水多了。彬雪先给大姐送了碗稀饭,给姐夫端了碗汤面,然后颠不颠地给嘉洛端来一老碗油泼面,小子饿了一天吃的狼吞虎咽,贼香。 在嘉洛刚吃完的当口,又来了几拨吊唁的朋友,有当年跟漂一起在国贸站柜台的文中郝雪夫妇、林道媚洁夫妇、贞珂瑷、刘盛楠、他的第一个柜长王师、经常关照他的库管房师、张霞的老公范建等一批国贸的中层管理人员,东郊分店的朝阳、他的女朋友明月、柯巧,嘉洛也看了,尽管他们向每个该来的人叮嘱保密,但国人的古道热肠谁都拦不住。 沈晴现在不上班还能好瞒一点,秋水可在东郊分店上班,万一听到了消息她能不跟她表姐说吗?嘉洛想到这连忙把夏风叫过来,让他把这件事告诉秋水,但千万不要让她跟卓妍说。沈晴现在一身三条命,卓妍身上也有两条命,让秋水认清事态的严重性。嘉洛彬雪上职校时的班长金勇来了,现在是嘉洛公司的小股东,彬雪见了免不了又哭了一阵。 嘉洛到灵堂前给冀漂上香,里面的香已经插满了,他把香往里插时被别人未燃尽的香头烫了一下,禁不住心头一抖慌忙看向冀漂的遗像,你不会怪我把妍晴介绍给你吧?遗像里面的冀漂仿佛对他调侃地一笑,牡丹花下走做鬼也风流。嘉洛在心里呸了一声,你这货因为花心把命都搭上了还有心笑,你这意思是不怪我啦,感谢我帮你保全了花王的名声? 嘉洛跟田北走到露台商量几天出的事,大姐刚才让多停上几天,但还得定个具体日子。田北因为刚回来认祖归宗,觉得应尊重冀漂朋友,让嘉洛拿主意。嘉洛经常给别人搞设计,对中国民俗有一定了解,知道有三天还魂复活之说,还有人走七天才能搞明白自己挂了的讲法,便定在第七天出殡,征询大姐意见后分头通知大家。 嘉洛刚给刘云打完电话,让他知会钱总冀漂的葬礼时间,便看见楼下一阵忙乱。因为灵棚前点了灯,看到了吴忧呼叫的身影,便知道肯定是橙姝到了。嘉洛真的无法面对冀漂前妻的痛苦,便硬忍着没下去,反正沙漠他们都在下面。他看见沙漠掏出电话,自己的电话立马响了,话筒里传来沙漠焦急的声音:“你赶紧下来,橙姝点名找你。” 橙姝在多人的搀扶下勉强趴在桌上,手上贴着打过吊针的胶布,矜持和秘蕥也在旁边。橙姝听见吴忧告诉她嘉洛来了,猛地一下抬起头,青泪下肿胀的眼睛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她哀号一声挣脱开众人,拼力扑向前却颓然倒下,眼瞅着头就要磕在地上,旁边的沙漠手疾眼快,一把便将她的胳膊拽住,即便这她还是瘫坐在地上。 女孩们哭着去扶她,男人们着急却不便搭手,嘉洛赶紧跑上前去帮沙漠。橙姝一看见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甲扣进到他的手臂中,目光中胀满无望的乞求:“洛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帮我把他找回来,橙橙还在家等他回去陪她玩,我不要房子啦,也再不乱买东西了,我只要他回来,也不用他陪我,我只要他回来,娃她爸!” 奇截止到现在橙姝跟冀漂都对他们的婚姻失败做了反思,但已无法挽回,人生若只如初见……橙姝来到灵堂更哭得一塌糊涂,把头在地上磕得蹦蹦的,那么多人都没能护得住,额头一片青肿,嘉洛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冀漂看见得有多心疼!最后彬雪以压倒所有人声音的尖叫对她一通喊,问她这样冀漂能走得安心吗!她要有个好歹橙橙怎么办! 书橙姝直接晕了过去,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吴忧知道她有低血糖早有准备,慌忙把带来的果粒橙喂给她,嘉洛看见她额角渗着冷汗,闭着眼但大口喝着饮料。客厅的嘈杂惊动了虚弱的大姐,得知橙姝晕倒了,硬撑着走出来,让彬雪赶紧给橙姝去冲杯糖水,橙姝一听到大姐的声音,马上睁开眼,挣扎着欠起身子,叫了一声姐呀,直接敞开喉咙大哭。 那一年冀漂让橙姝意外怀孕,父母没脸去面对沈晴父母,大姐先去安慰沈晴,向沈晴父母道歉,然后领着冀漂陪橙姝去做人流,父母对橙姝有点看法,大姐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她为冀漂做自己该做的事,等到她去橙姝家商量结婚事宜,还在楼底下提醒冀漂,你要娶人家女儿,别在橙姝父母面前掉个脸。 橙姝对冀漂父母也挺尊重,但多少有点违心,但对大姐却是发自内心的。现在她已万念俱灰,见到深爱的冀漂的大姐,她怎能不抒发她的感情!看见她曾经的弟妹哭成这样,大姐心痛地将她搂进怀里,她委屈得像个孩子,伏在大姐肩上不住颤抖,哭得长一声短一声,酣畅淋漓异常放松,不大一会便迷糊了过去,都别提嘉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嘉洛拉住彬雪的手:“橙姝都这样,沈晴咋办呀!”彬雪幽幽地看着他:“永远不要让她知道。”嘉洛看见她异常坚定的目光,不像是随口一说,忍不住问她道:“怎么可能不让她知道嘛!除非能让时光倒流回去。”彬雪一下抓紧他的胳膊:“那你就让时光倒流,我求你。”嘉洛的脑海中猛然跳出时光隧道几个字,后脖颈不禁窜起一股凉气,但也燃起希望。 玫丹姬婕是到阿波罗夜总会,才从黑方那得到消息的,震惊的程度可想而知。姬婕捂着嘴一叠声尖叫,连着声说不可能,玫丹却连声都喊不出来。她们顾不上交代工作,直接冲出去挡车,她们各靠在后座的一边,抵在车窗上低声呜咽,玫丹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老公何鲸所为,良心便被巨大的内疚所撕咬。 按理说以她们现在的职业,应不便出现在公共场合,何况会影响冀漂的声誉。但对漂的感恩,以及出尘的干净友谊,仿佛有一根绳牵着她们必须来。她们在楼下交过礼金,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便匆匆朝电梯走过去。收钱的人禁不住惊愕,这是漂的哪路朋友,每人竟然都给了一万,看着她们时尚且光鲜的服饰,及手上的钻戒腕间的翡翠,必定是富婆撒。 现实的社会就是这样,有钱便会让人高,看谁会管你的钱是从哪整来的。玫丹尽量避开过去的同事们,目光如有偶遇,都会立刻垂下眼帘。她的状况大家肯定应该清楚,尽管经过多年的职业历练,见到昔日的朋友还会禁不住的羞愧。姬婕除了嘉洛只认识赵钧,按道理应该轻松一些,但她害怕丢漂哥的人反倒显得更加紧张。 以至于她们一直不敢上前吊祭,眼中的泪硬往下咽不敢哭出声,生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嘉洛看见连忙引她们到灵堂前,本来就很熟,人家来是尊敬冀漂,那自然也要受到尊重,这样冀漂才会开心,一定的。嘉洛看到她们不禁要想,一个人无论从事什么样的行业,良心都会有的。 第四十三章 估计他就会来 田北肃立在一旁答礼,玫丹跟姬婕都在阿波罗见过他,那天漂哥这个孪生兄弟把猛哥的几十个兄弟全部放翻,让她们那的人大开眼界,他在小姐面前的拘谨也给她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其实那天她们见到的是吕布。当时玫丹经过仔细辨认倒认出了冀漂,姬婕却迷糊地拉住吕布的手,结果让她非常不好意思。 今天没有冀漂做比较,她们就根本不可能看出田北跟吕布有什么区别,一瞬间还以为漂哥就在眼前。嘉洛把香递给她们,这才让她们回过神来,慌忙从田北的脸上收回目光。田北被大家看惯了,自然以为他跟哥长得太像了,哪能想到她们会以为见过自己。玫丹跟姬婕在阿波罗经常祭拜武财神,对上香轻车熟路,但一看到冀漂的遗像便不行了。 冀漂的一脸阳光让玫丹想起那次春游,李伟骑车带着她,路上麦香扑鼻晴空如洗,她无意间靠在伟哥温暖的后背,闻见他带着的烟草味道,就跟歌里唱的一样,这个从小就呵护她的大哥哥,自打她情窦初开时起,他就是她梦想中的那个恋人,那少女纤细的情弦一旦被意中人拨动竟然跳跃得那么慌乱却又喜悦。 那天有人建议背女孩上山,看谁先爬到半山腰的凉亭,伟哥大方地背起她,她当时羞得脸若晚霞,心里仿佛有小兔在跑,但少女情动的喜悦连旁人都能看得出来。参加比赛的只有嘉洛和彬雪是情侣,范建死乞白赖地背起张霞,冀漂也有意无意地背起沈晴,橙姝在一旁很有些失落,春游过后但凡背人的一组,也全都成了情侣。 她到现在没有一天不在追悔,自己贪慕虚荣,看到何鲸作为业务员,在商场无限风光,没有抗拒住他的纠缠,也没有听进去冀漂的规劝。当时她跟冀漂在一个柜台,冀漂发现她跟何鲸接触频繁,多次提醒她要对得起伟哥。那次他们在阿波罗跳舞,因看见何鲸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冀漂沙漠把何鲸直接打到医院。 经过这一场,她反倒下了决心,彻底跟伟哥摊牌分手。伟哥一直小心呵护她,也从来未越雷池半步,没有指责她一句便黯然离去。之后何鲸把她调到他姑的鞋帽商场,淡出了冀漂的圈子,让她绝没有想到的是,何鲸被兰婷举报的那个柜长带上了吸毒的不归路,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连他们的新房都抽完了。 那次何鲸锁在抽屉里的团购款丢失,导致了冀漂的上司被免职,造成服装商场管理层的动荡。那一阵何鲸手里的钱突然多了起来,因那件事已被定为刑事案,她吓得也没敢问何鲸钱是从那来的。何鲸虽然在他姑的庇护下没有丢掉公职,但在单位却没法再干了,他们从各自的父母那凑了些钱,让何鲸做生意,结果可想而知,很快都被他化作一缕青烟。 她在苦劝无效的情况下,心想你抽我也抽,但她哪知道这东西是动不得的,一旦沾染上就很难脱离,直至落得身心具毁,心魔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全身,她不顾廉耻向所有熟识的同事朋友借钱,全部用于吸食毒品,后来被追债追得紧了,无奈之下离开了国贸,当时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出卖身体以卖养吸。 冀漂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曾无数次资助过她,有一次何鲸被强制戒毒,冀漂得知后直接给了她五千,在看见她在阿波罗坐台,便又托琴梦转给她几千块钱,还留话她要想找工作就去找他,但她已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冀漂根据她的实际情况,先出钱帮她戒掉毒品,然后按她的意愿帮她做了妈咪,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冀漂对她的不嫌不弃,她将终生感激。 那次何鲸到阿波罗纠缠她要钱,刚好被冀漂看见,冀漂没客气给了他一顿海扁。之后何鲸多次带猛哥的人报复冀漂,前几天在阿波罗她亲眼所见,要不是漂哥的胞弟在,肯定会吃大亏。想到漂哥不明不白地横遭毒手可能跟何鲸有关,巨大的内疚瞬间让她无法呼吸,瘫在灵堂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姬婕跟冀漂是另外一种感情,他们初见是麒麟裤业的齐总请冀漂去梦圆唱歌,当时她二八芳华,冀漂也就两张左右,相互的第一眼都有些害羞呐,也都在心底印下了对方的影子。冀漂跟橙姝离婚以后,疯狂地游走在各类夜店中,跟她的接触也频繁起来。那时候三剑客经常带小姐出台,有一次还非让冀漂带她出台,冀漂不想扫大家的兴勉强应了。 他们先去豹吧蹦迪,玩得酣畅淋漓,她现在还记得冀漂站在音箱上剑指全场的风采。他们疯完后在路边吃挑担混沌,冀漂还给她喂了个混沌,同样的动作冀漂跟卓妍和沈晴都做过。有讲张恨水在《春明外史》中将青楼女子和良家女子注入了同样的感情,是对纯洁爱情的亵渎,对于没有这种经历的人能发此声完全在意料之中。 小姐基本上都婊子无情,但那是针对嫖客的,对于真正尊重她抑或自己喜欢的人,她们跟平常女子无异,会一样的单纯痴情,没见过养小白脸的小姐吗?咱们不用提小三,就讲现在那些巴巴地想嫁给能当自己长辈的有钱人的女孩们,她们的情操又能比小姐高到哪去呐!我不想贬低任何人,只希望大家要公平地对待问题,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吃完混沌三剑客拉冀漂去开房,冀漂指了指姬婕,挤眉弄眼道:“我回我们自己的家。”三剑客一通坏笑,其他小姐也喜眉笑眼的,只把姬婕羞得抬不起头。他们一直保持着很干净的关系,她在心里是喜欢冀漂的,很想跟这样的人从良,尽管知道冀漂在闹离婚,但人家知道她的小姐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娶她,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非常点清的。 冀漂在她租住的房子楼下,把出台的钱硬塞给她,没有要跟她上去的意思。她就那样低头等着,很希望他也上去的,冀漂拍了她一下:“那快点回去休息吧。”她透过刘海溜了她一眼做最后努力:“你不来?”冀漂爽朗地一笑:“我还想在你的心目中保持光辉形象呐!”这一点他做到了,冀漂是花王,但他可绝不是淫魔。 姬婕一直也没遇到从良的机会,年龄大了不方便再坐台,便想着升级为妈咪。冀漂得知后全力以赴,先给猛哥打过招呼,然后帮她联系到黑方的场子里,因为她想离开原来熟悉的圈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小姐出身,这一点小虚荣冀漂完全理解。但凡有客人找她和玫丹的麻烦,冀漂肯定会带人迅速赶到现场,想尽办法把那帮子摆平。 这就是他们的边缘感情,冀漂认这个红“尘”知己,姬婕敬重这个异姓哥哥。她进屋后羞于引起别人注意,但悲伤的氛围却依然让她心中绞痛,为了克制已经把嘴唇咬烂。看到遗像中冀漂熟悉的笑容,又看见玫丹的悲痛欲绝,她放声大哭无法再压抑。嘉洛知道现在只有他跟赵钧能劝她们,连忙给赵钧使了个眼色,一人一个分别安慰她们。 这当口李伟和黑夜、星云走进来,嘉洛知道他们会来,也决定要以礼相待。昨天张霞请大家吃饭,他看到冀漂平和地跟他们说笑,便知道自己的兄弟已不再跟他们计较。冀漂一直都努力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变成朋友,他经常会把他各个圈子的朋友聚到一起,嘉洛就几乎认识他所有的朋友,也跟他们建立了非常好的友谊。 他将玫丹交给田北照顾,站起身招呼李伟,李伟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紧锁眉头注视着灵堂,余光便看到了伏在田北肩上抽泣的玫丹,不禁又撕开了心底的那道伤口。玫丹玫瑰般的红唇已失去光泽,但在他的眼睛里,她永远是那个他从小就呵护的小妹妹。在玫丹之前他曾有一个女朋友,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人家却跟着一个港商跑了。 那阵子每个城市去香港的名额有限,女孩一直滞留在广州居住,那个半百老公也没让她闲着,生了一大堆小港客,据说直等到香港回归,才跟着大部队签过去。玫丹的出现给了他很大的慰籍,他尽心浇灌这段恋情,玫丹也非常乖巧依人,他沉浸在幸福之中,只可惜好景不长,被那个碎仔何鲸横刀夺爱。 他的心态难免失衡,他本身到国贸当营业员就够郁闷的,之前他跟范建、沙漠在一个经营电脑的公司,他就已经是业务部部长,在80年代末期,他便打飞的满中国跑,一点都不差钱,后来国家打击官倒,公司一下垮了。到国贸来上班实属无奈之举,还把刚谈的女朋友丢了,也确实让他难以平静。 他跟玫丹她哥是要好的同学,一直把玫丹当作小妹妹,不可能为难她。有过第一次感情受伤害的经历,也知道想留也留不住的,这个道理他懂。他跟猛哥是坚钢的发小,但他做事一向畏首畏尾,觉得何鲸跟他一个单位,不太方便收拾,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发展,外人还以为他对玫丹感情不重。 第四十四章 走的人不痛苦 李伟在年轻的时候便从事业务工作,因此很早便涉足娱乐场所,沙漠第一次叫小姐,就是李伟领他去的,那阵子冀漂还傻着呐,一个月的开销不顶一个台费。李伟刚开始还洁身自好,但被玫丹甩了之后,便开始频繁出入桑拿洗浴中心。他喜欢这种立竿见影的发泄,在夜总会里倒比较收敛,因为他不想在人前表演。 冀漂倒从来不去桑拿,所以不知道一贯斯文的李伟还有这爱好,等到他知道李伟跟会计秘蕥鬼混到一起,不禁大为震惊,李伟因此倒非常感谢冀漂,因为冀漂没把这事告诉肖雨。李伟非常清楚老婆跟冀漂的深厚友谊,但他们毕竟不是亲姐弟,要不然他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他们夫妻的关系是冀漂撮合的,肖雨绝对是贤妻良母,并且事业心非常强。 但他们的性格都比较安静,时间长了难免有些枯燥,一直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在玫丹最难的时候,肖雨让他通过冀漂给玫丹一万块钱,那天他跟冀漂喝酒,他本来没有酒量,但那天他是专门要买醉的,想到曾经花一样的玫丹沦落为小姐,不酩酊大醉已绝无可能。从那天酒醒之后,他的心态彻底失衡了,有种报复社会寻求补偿的心态。 狐狸精秘蕥刚好送上门,这女子花样繁多功夫一流,把李伟搞得神魂颠倒。一个干材一个烈火,纠缠在一起乐此不疲,他在背叛肖雨的路上越走越远。那次冀漂派他去南方考察学习,主要在业务开展方面,主管行政的张霞本来不应该去,但公款旅游的机会她哪能放过,巴巴地跟着冀漂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冀漂立马就让她去财务上预支差费。 所到城市有一个东郊分店的供应商,晚上特意给他们接风洗尘,南方人劝酒不次于北方人,并且不显山露水,等到在KTV唱完歌之后,李伟要不被招呼醉才怪呐。张霞没太喝还比较清醒,她将李伟扶回酒店房间,当晚便没有出来。我靠,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他们平常为了各自利益,经常斗得鸡飞狗跳,张霞又不是个花痴,为什么会主动**? 她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虽是钱总派来监视冀漂的,但财务上冀漂把持着她根本就不敢插手,业务上又有李伟跟她做对,她很早就有自己开分店把冀漂打垮的计划,但这样下去如何达到目的,只有先去除冀漂的左膀右臂,主管业务的李伟首当其冲,李伟当时喝的是多了,但仍然清楚张霞上了自己的床,心想上你没商量,先出口平常的恶气再说。 张霞更觉得无所谓了,为了事业早被钱总蹂躏得够呛,出一次轨也是出,出N次轨还是个出,反正出了轨就可以满世界跑,不会再受到任何羁绊。但李伟事后可没她轻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像张霞这样凡事都要有回报的女人。再者李伟跟她老公范建,打从第一份工作便在一起,心里立马背上内疚的负担。 开弓没有回头箭,张霞在鼓动钱总为她开直营店的事定下以后,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让他过去,牛鼻子已被她牵着,他哪还敢不从,乖乖地俯首称臣。冀漂还以为钱总是直营店的后台老板,李伟为了有更好的发展才跳槽过去,谁能想到他早已跟张霞滚达到了床上。肖雨认为他是因为她在国贸发展不错,为了跟老婆保持在一个平台上,到直营店去发展。 李伟有意要回避玫丹,专门将嘉洛拉到一旁,仔细了解了丧事的安排,并问还需要帮什么忙,他除了这次跳槽有愧冀漂外,对冀漂一直不错,之间有着比较深厚的感情,冀漂没来由地突然离去,他心里还是非常难过的。玫丹和姬婕走的时候,田北把她们送到门口,她们依此轻轻拥抱了他一下,那一定是在寄托对冀漂的怀念,田北完全能感觉到。 但她们告别的时候,异口同声说了句北哥再见,却让他感到非常意外,自己从来没见过她们,刚才洛哥也没给他们介绍,她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看那神情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难道哥跟她们提到过自己,看来只有这一个可能。李伟看见玫丹走后,马上带着黑夜、星云一起吊祭,嘉洛的脑海中马上就想到了秦桧那票人。 转眼已到深夜,留下守灵的都是圈子里的人,唯一的外人只有柯巧。嘉洛知道她对冀漂心怀感恩,彬雪劝她回家休息,但她坚持要留下帮忙。夏风一直搞不清柯巧一个生手凭啥关系进到东郊分店,但见她这么乖巧懂事,便留下了好印象。他下午告诉了秋水冀漂不在了,电话那边先传来呀呀呀的不停惊叫声,紧接着响起铺天盖地的哭声。 他喂了半天那边没应声,只好给赵宏打电话,让她过去照顾一下秋水,并再三叮嘱,让秋水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要让卓妍察觉。过了一阵子,秋水发来短信:我绝不相信漂哥走了,表姐也不会相信,我坚强!因为无法面对现实,秋水没有马上过来吊祭冀漂,夏风心里非常担忧,她在这人生地不熟,这几年一直是冀漂照顾她,她的痛可以想见。 大姐和橙姝因悲痛过度在卧室休息,姐夫站在露台,失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彬雪倒了杯热茶,冲姐夫那边偏了下头,嘉洛连忙把水端过去,姐夫点头道谢,给他递了根烟,他掏出IMCO给姐夫点上火,便都沉默下来。姐夫比他们年长许多,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劝解,也许无声倒会让大家好受一点。 姐夫吐了口烟,好像在自言自语,怨气中充满了痛惜:“那次在技校他被人在头上开了口子,我就告诉过他,打不过就跑。他当时还答应我了,说他经常练跑步,跑起来绝对没问题。”姐夫讲的是冀漂被贾虎叫人扪黑砖的那次,他当时答应打不过就跑,但说是在亲人朋友没有受到伤害的情况下。 他承诺的也做到了,妍晴受到别人的伤害,他没有丢下她不管。他完成了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也对妍晴进了情和义,却给亲人留下了无尽的痛。走的人不痛苦,活着的人痛苦,从这个角度讲,活着的意义不仅为自己,还要为家人朋友好好活着,对他们肩负着不可推卸和逃避的责任,更不能给他们带来痛苦。 大家在灵堂前围坐,彬雪拿出冀漂以前跟大家照的相片,露佳指着其中一张惊讶:“你们还有这张!”照片里卓妍幸福地依着冀漂,冀漂笑得都有点小得意呐,那是他真正全心投入的第一次感情。沈晴挨在英伦身旁,嘴角是恬静的笑容,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英伦脚踩两只船,单纯地爱着他,到后来意外遭遇叶梅,少女的天空瞬间就崩塌了。 那次琴梦在阿波罗大闹天宫,因为怨恨英伦玩弄过她的感情,借酒撒疯说英伦不是个男人,连酒都不敢喝,就知道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沈晴看出【奇】其中的端倪失声痛哭。冀漂那时候【书】已跟卓妍心心相印,对沈晴心无旁【网】骛,真心希望她能跟英伦幸福。不惜糟蹋自己来劝解沈晴,说初三他追求沈晴,也丝毫没有动摇过她跟英伦的感情。 告诉她英伦也非常珍惜她,跟琴梦仅是差心慌只有短暂的几天罢了,让她不必当真。英伦也是个情场老手,马上赌咒发誓,冀漂还在旁边主动担保。后来叶梅发现英伦脚踩两只船,冀漂也担过保,却是被叶梅逼的。他当时别提有多郁闷,你男朋友要是在外面胡整,我那能管得了!我没招谁惹谁,却平白替别人背黑锅,真他大爷的比窦娥还冤啊! 冀漂总算把沈晴哄好,但却无力回天,因为有人在往返方使劲。转天英伦在兄弟酒楼带着叶梅请大家吃饭,琴梦一进来便出去了一趟,直接给沈晴打了个电话。沈晴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的,但还是跟萍静过来看个究竟,即便看见叶梅坐在英伦的旁边,她还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直到萍静实在忍不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2 部分阅读 信她的,但还是跟萍静过来看个究竟,即便看见叶梅坐在英伦的旁边,她还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直到萍静实在忍不住让英伦介绍叶梅,英伦撑不住溜走,才晕倒在地上。 琴梦给沈晴打电话,乃个性使然,但大家谁都不可能猜到。冀漂跟沈晴好了很长时间以后,才嬉皮笑脸地问沈晴,她咋能知道英伦在那吃饭。之前他们都一直小心回避对方过去的感情,沈晴的性格又比较腼腆,但她已全心交给冀漂,便不想保留任何秘密,冀漂听罢直呼够狠,这才不愧为他心目中的斯佳丽。 有道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此毒还不够,最毒妇人心。女权主义者可千万别恼,我只是一时没小心,顺口吐噜出来的。这张照片拍完,英伦立马就叮嘱冀漂,千万别带到技校让叶梅看见。冀漂还故意跟他开玩笑,要把相片贴到床头上,英伦闻言直接崩溃。那年春节中学同学聚会,嘉洛记恨雅娜把沙漠甩了,故意当她的面给大家指照片里的冯慧。 还故意用话挤兑雅娜,把本来就羞愧的雅娜整得哭着离开饭店,沙漠骂了他一句追出去。嘉洛直接骂了句犯贱,大家都知道他们狗皮袜子没反正的坚钢关系,便目光游移地窃笑。嘉洛想起当时萍静也在桌上,她今天应该已经出差到这,冀漂的初恋应该快来看他了。 第四十五章 一切皆成往事 大家翻着相册,难掩伤感地忆起往昔,彬雪指着一张照片:“你们看漂笑得多灿烂,那次游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跟晴之间的甜蜜。”背景是游泳池的一角,碧蓝的天空如洗一般,他们并排坐在池沿上,眼中是一样的明亮、干净、阳光,肌肤中透着青春的活力,没有人会怀疑这个美好的世界即将属于他们。 那天是冀漂到国贸中心上班后的第一个生日,早上没醒萍静就来敲门,冀漂慌忙整了整运动T恤:“我还以为是洛他们呐,你快进来坐吧,我马上就好。”萍静的目光平静如水:“晴让我来叫你,怕你睡过劲了。”他看了一下外面阴沉的天空:“别没事给我整出雨。”她微微一笑道:“没事的,一会肯定就晴了。”他猛然觉得这个对话在哪听过。 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萍静冲他摆了下手:“你快点,我在楼下等你,你把自行车钥匙带上。”他心里愣了一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骑自行车了,不知道钥匙撇在哪了?他洗漱完毕,还好在茶几的笔筒找见了钥匙,连忙出门跑下了楼,只见萍推着自行车婷婷玉立站在那,飘逸的长发显得异常端庄文静。 冀漂的心里一阵慌乱,他的初恋让他不敢正视,低着头打开锁骑上车,一路上都不敢看她,好在骑车不同于坐车,大家可以保持一段距离,也免去了必须说话的应酬,他本来想问她跟刘智咋样,但一想还是算了,免得她认为他是别有用心,如果她要是问他和晴咋样,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还是别吭声免得大家尴尬。 他们骑到体育场的时候,雨已经下开了,游泳池门口连个鬼影都没有,这个场景又让他觉得熟悉,但同样想不起来,他们躲在游泳池的房檐下,看着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心里琢磨这泳估计是游不成了,一会请大家去哪吃个午饭算了,他不停地朝大门口的方向张望,就在他眼睛已有点发涩的时候,他看见晴和嘉洛他们走了过来。 他顾不得下雨,急忙冲他们跑过去,沙漠摇着雨伞喊道:“弄不成事了,散伙喽!”这话他听着咋这么耳熟,但他顾不上多想,跑到晴跟前问她道:“你们咋碰到一块了?”她用雨伞替他挡住雨依过来:“你还是问洛吧。”嘉洛的表情异常古怪,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如同坠落到云雾中,真有一点莫名其妙。 他忍不住问道:“你们能不能别装神弄鬼的?看着都跟傻子差不多。”嘉洛忍俊不禁:“我们可不是傻子,到底谁是个傻子一会就知道了,我跟你说我们是咋和晴碰到的,文化宫暑假办了个绘画班,我跟晴刚好在一个班……”他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他们是在重现初三暑假时,他让萍静约晴游泳的往事。 他的喉头哽咽了一下,胸中犹如惊涛拍岸,猛然冲到了雨地里,任泪雨滂沱而下,写手在《我不是花王》的前面交代,冀漂最后一次为妍的离去哭过以后,就再没有为别的女孩哭过,这句话说的不准确,这一次他绝对哭了,但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感动,虽然泪水和夏季的暴雨交织在一起,但他泪如泉涌,根本不能自已,他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要一辈子爱晴,多年前的那一天,是他心底无法磨灭的痛,她为了让他忘记这个痛,动员了这么多的人,去再现当时的场景,这样的良苦用心,只有深爱他的人才会做,但他又对她做了些什么呐?让他用什么去回报她,他在心里无助地呐喊。他不想知道大家在身后是如何的惊愕,只想让雨水倾泻到身上,荡涤他的灵魂。 一把雨伞遮住了斜雨,温柔的手臂从后面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冀漂知道他的女孩来了,便紧紧握住晴的手,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情感震撼,对晴的爱意在他胸中瞬间涨满,他抑制不住感情的奔涌,猛然转过身紧紧拥住她,迫切需要和她的身心交融。漂——用力吻在晴的唇上,雨伞飘落在他们的脚下,这是他们美丽的初吻。 身后传来大家热烈的掌声,沙漠笑着大喊:“看见啦!”迷蒙而又清冽的雨雾中,晴闭月羞花地绽放着,如花般的笑靥在娇羞的脸颊上跳动着,漂恨不能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惊世骇俗的时刻,他拉着晴跑到屋檐下,感激地对大家连连拱手致谢,彬雪跟冯慧、刘智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大家欣慰地看着漂和晴,沙漠笑着看漂:“要不要继续?” 他含笑点点头,沙漠马上把脸一变道:“下这么大雨又游不成,还呆到这干啥?散伙吧。”冀漂回忆着那天的情景,无奈地对萍静摆了下头:“回。”怀着无限留恋的心情,目光温温柔柔地从晴娇艳的脸上滑过,那天晴是没有反应的,但今天她却深情地望着漂,他的心幸福得都快停跳了,大家也都紧张而又兴奋地注视着他们。 冀漂猛然跑进雨地推上自行车,按照那天的情景没有开车锁,一个飞身跨越跳上车,晴惊叫了一声跑过来,怕他像那天一样栽倒在雨地里,实际上他是有准备的,他用脚支住自行车,笑着把晴揽进怀里,她娇嗔了他一眼:“讨厌,吓了人家一跳。”说着推开他又跑了回去,大家抚掌大笑,纷纷回忆着那天的情景。 漂有点遗憾地看着晴问:“不会今天还游不成泳吧?”她用手一直天空惊喜道:“天晴啦!”只见乌云渐渐远去,蓝天慢慢露了出来,阳光瞬间倾泻了下来,大家买了票欢笑着走进游泳池,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嘉洛认真地看着冀漂:“晴对你真是煞费了苦心,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啊!”他使劲地点了点头,刘智一旁接道:“萍静今天演的咋样?” 今天真的难为萍静了,她曾经是冀漂的初恋,但他却深深伤害过她,现在她不计前嫌,为了冀漂和沈晴的感情,心甘情愿地演了这出戏,让冀漂看见了她的善良和宽容,找机会一定要感谢她,他笑着看刘智:“你老婆稳得厉害,可以申请奥斯卡业余奖,一点不动声色,我压根没看出来,要不然后面就没办法演,她可是今天的重头戏啊!” 刘智得意而自豪地笑着,冀漂在心里祝福他和萍静能永远幸福。他们在泳池边活动了一下手脚,便纷纷跃入水中,清一色的自由泳飞速冲到对岸,冀漂扒住池边回过头,不禁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晴她们几个女孩从更衣室走出来,八月的骄阳下,五彩缤纷的泳衣衬托出她们娇美的身材和妩媚的笑颜。 他以前带张霞和琴梦游过泳,曾经为她们的身姿惊艳过,但跟今天的这几个女孩相比,就显得有点逊色了,在他痴迷的注视当中,晴已经轻盈地跃入水中,正朝他快速游来,这家伙忙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迎了上去,他在水底下睁开眼睛,金色的阳光穿透清澈的池水,映照在晴如雪的肌肤上,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晕。 世事难料岁月无情,那个花心的家伙已经冰凉,即将灰飞烟灭。带着对被他伤害的女孩的愧疚,带着对沈晴难以割舍的深情和留恋,等待着转世轮回再续前缘。橙姝跟大姐相互搀扶从卧室走出来,来到灵堂前给冀漂上香,大家慌忙起身肃立一旁,彬雪上前扶住大姐,嘉洛已把香递了过去,橙姝面容憔悴更显孤单。 柯巧以前虽没有见过她,但还是懂事地扶住她,一直帮着她吊祭完毕。大姐声音微弱地给大家道辛苦,嘉洛他们轻声回应没事,大姐回望一眼冀漂的遗像被彬雪扶回卧室。橙姝本来想坐下,但看见都是跟沈晴关系密切的朋友,便站到那犹豫了。她当年跟冀漂在矜持的邂逅酒吧偷偷约会时,从来没跟这些人一起过,结婚后也是冀漂单独去跟他们聚会。 她清楚他们不喜欢自己,恨她破坏了冀漂和沈晴的感情,但那时冀漂又没跟沈晴结婚,她追求冀漂有什么错?并且那次她意外怀孕,她一个女孩家怎么办!她在跟冀漂交往的时候,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结果,只要能经常见到他就可以。谁知道怀孕以后想法就变了,要做母亲的想法竟然那么强烈,当然她的孩子更不能没有父亲。 有人说她是故意怀孕的,天地良心呵,她怎么能知道那天他们能发生关系!她只是见到冀漂喝醉摔倒在地,想要把他扶回房间,总不能把他扔到那不管吧?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还没等她回过神便结束了,当时把她吓得不敢动弹,等冀漂沉睡过去,她才起身蹑手蹑脚地把冀漂扔了一地的衣服叠整齐。 之后她把冀漂的手机和手表码放在床头,又给他倒了杯茶水怕他半夜醒来口渴,然后赶紧溜回自己房间。因为出来春游大家比较兴奋,正在房间里打牌,随口问了她一句去哪了,把她惊慌得竟语塞了,好在大家都在兴头并为介意,她马上躲进卫生间借洗澡平复狂跳的心。 第四十六章 人间自有真情 橙姝看见放在茶几上的影集,弯腰用手抚过其中的一张,目光溢出对往事的追忆:“这照片我也有一张,是洛哥给我们照的,我记得是我洗出来分给大家的。”声音嘶哑微弱,眼中瞬间便涌满了泪,嘉洛急忙应了一声:“那次是培训时单位组织春游,你不会骑自行车,班主任让冀漂骑车带着你。” 这张照片是在天池山的瀑布前照的,冀漂说了一句都是同事别介意,便一手揽沈晴一手揽橙姝,笑得阳光灿烂,照片里沈晴娇嗔地看着他,橙姝却因慌乱脸如朝霞,当时冀漂还没有跟她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正因为他在这次春游中对她们的细心呵护,同时拨动了她们的心弦。人在旅途更需要别人关怀,世间有多少温暖的爱情,都在旅程中浪漫。 天池山对橙姝尤为刻骨铭心,在冀漂升为经理助理后,单位又一次到这出游,在那个慌乱又醉人的夜晚,她的身心彻底交给冀漂,到现在依然无悔。橙姝在心里叮咛自己,过一阵一定要再去一趟天池山,把橙橙也带上,走过他们当年走过的每一段路,让橙橙见证爸爸妈妈的爱情,峰顶离天堂更近,让冀漂在天之灵知道,她们母女有多么的爱他。 晨曦又一次透进室内,早起的小鸟叽喳鸣唱,可清新的世界里已没有冀漂。大家在客厅里东倒西歪,夏风和柯巧坚守着续香的职责,嘉洛看了一眼卷曲在沙发一角熟睡的彬雪,把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掖了掖,然后信步走到楼外,立刻被满眼的花圈刺痛。每个人活着的时候各有不同,但走的时候都一Q色,没见谁的花圈是钻石做的。 底下灵棚里分店和靓点公司来帮忙的员工,一个个睡眼惺忪疲惫不堪,分店货品部部长朝阳迎过来:“嘉总,没事吧?你也不休息一会。”嘉洛摇了下头:“辛苦你们了,一会你跟夏总商量一下,看谁回去照顾店里的生意?”东郊分店是冀漂未竟的事业,嘉洛不能让它毁了,否则冀漂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息。 嘉洛虽没有心思考虑得太仔细,但脑中已有一个大轮廓,沈晴以后要照顾孩子,再者一个女人也不好独当一面,自己也是商业出身,不行就帮沈晴打理分店的生意,把自己的公司就交给金勇管理,彬雪也别上班了,让她回家跟沈晴一起抚养两家的孩子,这样沈晴就不会太孤单,当年她被冀漂抛弃能等他十年,这一次她会终生不嫁的,嘉洛绝对相信。 赵钧一大早赶过来买了一大堆早点,女眷们也把熬好的稀饭和小菜端下来,夏风对嘉洛道:“嫂子让你上楼吃。”嘉洛搞不懂老婆啥意思,难道还要给我开小灶?一进屋见彬雪递给他毛巾牙刷才明白,女人毕竟是女人,都成了现在这状况,这卫生习惯还不能有一点含糊,彬雪颠不颠地跟他走进洗漱间,抢先一步拧开水龙头。 嘉洛的心里一阵温暖,能娶到这样的好老婆,他在睡梦中经常笑醒,每次醒来都先一惊,赶紧看一下睡在旁边的老婆是不是梦中的那个模样,然后深舒一口气,惬意地再次进入梦乡,到后来次数多了他都搞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不过梦里梦外都挺爽。当年卓妍随父母离开后,嘉洛好不容易说动冀漂开始追求沈晴,但初三被沈晴拒绝仍记忆犹新。 其实小子是有点自卑,毕竟他要追求的是当年无法企及的校花,他忍不住向嘉洛讨教,彬雪长得跟沈晴一样特色,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他上的什么沫子。当时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打岔,嘉洛一直没有告诉他,现在想说也来不及了。其实他见到有倾城之色的彬雪,也跟冀漂一样没底气,他只能玩深沉硬撑。 彬雪的一颦一笑再可爱,他都生装着没看见,尽管他恨不得把人家一把搂在怀里。他对彬雪的关爱,从来只做不说,绝对不会用嘴明确无误地表达自己对她的痴迷。他当年对琴梦那么投入,还不落得她跟别人怀孕打胎,人都是贱的,你对她越好她越轻看你,这是她从中总结的,琴梦也算是他在感情上的启蒙老师。 他这招对彬雪起没起到作用不好说,反正彬雪一直都夫唱妇随,不过后来他从内心能深刻地体会到彬雪对他的真情,便去掉绷得累人的伪装,跟彬雪卿卿我我,花王冀漂仅是爱牵住女孩的手,可这家伙更甚,最喜欢揽住彬雪的纤腰,不分人前人后,惹得沙漠老说他们又腻在一起,影响精神文明建设。 嘉洛聊以自慰的是,自己虽然没有给冀漂支招,冀漂和沈晴的感情也发展的非常顺利。即便冀漂抛弃沈晴跟橙姝结婚以后,沈晴依然在无望中等着他,这让嘉洛在心里由衷地佩服他的巅峰魅力。房间的门本来开着,沙漠还故意在门上敲了一下,好象嘉洛跟彬雪干什么了一样:“你赶紧出来,萍静过来了,你去招呼一下。” 嘉洛心想这难整的事咋都我干,你跟萍静又不是不认识,但一想这种场合还是别抬杠了,大家的心里都不好过,他来叫自己必定感到棘手,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把冀漂的后事处理好。沙漠是让英伦通知的萍静,昨天是卓妍跟英伦一起去机场接的萍静,因为她们有工作要沟通。英伦陪她们吃晚饭时不可能说这事,害怕萍静控制不住情绪,让卓妍觉察到。 他一大早去酒店接萍静,一路上都在琢磨咋开这个口,等萍静上车他觉得不能再拖了:“跟你说件事,不过你一定要挺住,因为你的情绪会影响到其他人。”萍静本来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同学们了,昨晚也跟沈晴通过电话,今天要去家里看她,心情很愉快,现在看英伦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心头莫名地一跳,一种不祥的感觉升了上来。 她把熟悉的人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都家庭幸福事业稳定,忍不住紧张地问道:“睡病啦?”英伦慢慢摇了摇头,用手抹了把脸,目光投向车外:“冀漂不在了。”什么不在了,沈晴跟她说冀漂出差了,萍静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当看见英伦眼角有泪光在闪,她一下惊呆了,他悲痛的神情是在表明冀漂人没了。 萍静的第一个动作是猛然把车门打开,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加上倒流的泪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英伦急忙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半天倒过气才哭出了声,抽泣出的第一句竟是晴姐可怎么办啊!她跟冀漂的初恋过去得太久了,大家都早已结婚生子,尘封的往事很少能够触及。但那十五岁少女的情愫,一旦被忆起,依然会为那个人痛得钻心。 希望冀漂和沈晴幸福,是她许久以来的愿望,曾经被他伤过心对她早已经不重要,她放下并原谅了他,就算她已很少能想起他,但这个人没了她还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萍静是个矜持稳重的女孩,遇事从来波澜不惊,用冀漂的话说目光平静如水。但嘉洛看到她的时候,她已放声痛哭不能自己,与平常的文静判若两人。 尤其见到冀漂的大姐,扑进怀里还站立不稳,一个劲往地板上出溜。她家跟冀漂家住对门,冀漂的大姐从小看她长大,就跟她的亲姐一样,她见到亲人能不触景生情,悲从心头起吗?怪不得沙漠过来叫他,嘉洛看到这场景便明白了,萍静并非旧情难忘,她跟冀漂的感情游离在初恋、兄妹和同学之间,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感情的渊源也非别人可比。 老婆们扶的扶劝的劝,但都难抑萍静的悲恸,嘉洛知道他必须说几句重话了:“你别太难过了,大姐的身体不好,沈晴还需要你去安慰。”萍静马上尽量往起站直,玉齿紧咬住嘴唇,使劲点了点头。大家赶紧扶她到一旁去休息,这当口夏风匆忙走过来,在嘉洛耳边低语道:“刘哥陪茵总过来了。” 刘云跟国贸中心的常务副总茵蕾走了进来,嘉洛急忙迎上前去,他从来没有巴结领导的概念,何况他现在已脱离国贸,只因为茵蕾跟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近,平常大家出去玩,刘云经常带着茵蕾,大家从当营业员的时候就认识,茵蕾在他们面前也不避讳跟刘云的情人关系,大家能理解他们的感情,相互相处得非常融洽。 茵蕾跟冀漂之间还有一个渊源,当年冀漂上技校时,跟卓妍到老国贸给英伦买生日礼物,还在茵蕾手里给冀漂买了一个钱夹,等到冀漂来上班时,茵蕾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带着的女朋友却是沈晴,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女孩,到后来冀漂却娶了橙姝,让她大跌眼镜,再后来他又跟沈晴复合,茵蕾又把虚拟的眼镜扶了上去。 关于他跟沈晴和橙姝之间的感情纠葛,大家后来都清楚,只是跟卓妍那一段,国贸的这些朋友并不知道。国贸的同事里也只有茵蕾见过卓妍,冀漂一直在为这一点纠结,他不想让茵蕾误解自己对卓妍不忠,但人家不问又不可能主动解释,冀漂跟嘉洛提到过,看来得由他洛哥来完成遗愿了。 第四十七章 人难道有灵魂 茵蕾上香祭吊完毕,大家非常眼色地把沙发让开,茵蕾依旧明亮的双眸中流露出忧伤:“沈晴答应让我做她孩子的干妈,现在冀漂走了,我这干妈能有什么用?”刘云一旁低声劝道:“大家以后多记着点孩子,让冀漂身后无忧,也不枉跟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茵蕾告诉嘉洛,工会会配合他操持冀漂的丧事,看冀漂家里这边还有什么要求。 嘉洛已跟大姐沟通过,大姐让他全权代表,想了一下接道:“这件事还没告诉冀漂的父母,怕老人承受不了,他大姐说等老家的亲戚来了再商量。冀漂家里人都知书达理,后事上没啥要求,就按常规办吧,你让工会出个讣告,出殡那天派几辆车,冀漂的人缘好,估计会来很多人,再一个希望那天钱总也能参加,毕竟冀漂把青春都留在了国贸。” 人的一生非常短暂,但大都要经过幼年、少年、青年、壮年、老年这些必经阶段,可冀漂的生命却戛然停止,给自己留下了遗憾,给家人留下了痛苦,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一生充满精彩,在记忆中给大家留下了永远彰显豪情的冀漂,让人们扼腕叹息的同时也更加怀念他。冀漂的朝华因国贸而灿烂,国贸领导层的参加,将会是对他青春的见证。 沈晴给萍静打来电话,肯定是催她去家里,萍静没敢接问嘉洛怎么办。现在谁见沈晴都很难把持住,萍静接电话都可能失控,更别说见面了。大家商量了一阵,觉得电话必须接,就说萍静跟以前的经销商对账比较忙,过几天再去看她,要不然以她们的姊妹关系,沈晴肯定会怀疑的,不如主动把电话打过去。 虽然这样定下来,但萍静的情绪根本打不了电话,一拿上电话手就发抖,但敢听见沈晴的声音,还不得哭出来,所有人都愁眉不展。其间田北回过一次家,告诉家人单位有任务,他必须马上赶回去。要不然沈晴给冀漂打电话,他总不能在家里当着沈晴的面接吧。田北到底是刑警出身,坚毅的素养让他能比较平静地面对家人,没有露出破绽。 他对心理学比较了解,把萍静叫到一边调节了一会,总算把这个电话打了。天刚擦黑的时候,嘉洛接到妍晴的电话,说她一定要去看冀漂一眼。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完全在嘉洛的意料之中,这次冀漂意外离去,妍晴自身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从现世中所发生的事来看,冀漂的殒命完全为了救她,这点毫无疑问,她的内心怎能不被巨大的内疚包裹。 在这件事上,客观上她的责任比嘉洛更大,连嘉洛都有点怨她。其实跟人家女孩有啥关系,是冀漂一见到她,与卓妍神似的笑颜,便唤醒心底的记忆,克制不住本来就非常不羁的欲望,顺水推舟地拉人家去开房。《我不是花王》里提到过冀漂跟橙姝分居后行为不检点,但因为这个万货造孽太多,写手手下留情没有交代细节。 其实这家伙有过多次一夜情或者N夜情,也算精于此道,要不然不可能一跟妍晴对眼便拉人家去开房。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嘉洛跟沙漠打了声招呼,夏风要跟着去,怕猛哥还在继续寻找妍晴,嘉洛连忙摆手,冀漂已经没了,一切的恩怨便画上了句号。 他在那家偏僻的快捷酒店接上妍晴,以前光听说过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今天他算是见识了。妍晴一看到他,便像见到了亲人,一路上哭个不停点,纸巾用了半盒,还兀自止不住断了线的泪水,一直怨恨自己害了漂哥。嘉洛被她哭得心里谋乱,他又何尝不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要不给他们拉托何至于如此。 那天出事之后,110首先赶到,120也紧跟着来了。人家大致一看,便说没救了,嘉洛哪肯接受这个事实,跪在地上哭求,出警的刑警已经抓拍的现场,便挥手让救护车把冀漂拉到医院去抢救。去的刚好是金瑜那家医院,金瑜是住院部某科夜班老总,闻讯马上赶过来。冀漂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但还是展开了例行的抢救,强心剂打了多支也毫无反应。 之后在田北那个当分局局长的关照下,法医很快便做完了检查,嘉洛让夏风到东郊分店给冀漂拿的寿衣。嘉洛把车停在太平间门口,妍晴已经瘫软得下不了车,嘉洛只能立在车外闷头抽烟。暮色已经合拢,五一前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一阵小风吹过,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嘉洛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一股阴气升腾起来。 还没有看到人影,便听见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他本能地抬头望去,只见从黑暗中走进路灯下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有上百人都不止。他原以为也是来看亡人的,但越看越不对,来人全是清一色黑衣壮汉,并且面带煞气,行动矫捷匆忙,谁家的亲戚朋友会是这样?当猛哥的面孔映入眼帘时,嘉洛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烟都吓掉了。 那天他让夏风将猛哥放走,猛哥当时是感恩戴德的,现在猛哥发现他,却面目狰狞,口中发一声喊:“快把他拿下!”惊得他慌忙钻进车里,忙不迭地按下车锁,想发动车已经来不及了。黑压压的人群迅速将车围住,铁棍砸在车上叮当作响,所有的车窗瞬间爆碎,妍晴惊叫着浑身抽搐,脸色煞白眼见就要昏厥过去,嘉洛心底彻底绝望。 他仿佛看到了天国,一道朦胧的白光在引领着他,他看到痛不欲生的老婆,哭喊着他的儿子,他拼命将手伸向她们,却停不下脚步,离他们越来越远,转瞬就不见了,周围响起嗖嗖的风声,满眼是苍茫的世界,猛然间便看见了自己,心想自己已经离开了凡世,不禁一阵巨大的悲凉,还有那么多的爱让他不舍,胸中钻心的痛。 怎么旖旎竟然站在自己身旁?这个被冀漂景仰的女孩,一直视她为金庸笔下的翠羽黄衫霍青桐,当年刚到国贸上班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便惊为梦中公主,那次他因为当班期间去看沈晴,被商管部抓到处罚,对于新工是天大的打击,生怕被领导知道影响了前程,肖雨知道后请求旖旎压住不报,只收罚款了事。 那天旖旎来柜台收罚款,为了不让大家看见,把冀漂叫到柜台的一角,他把钱偷偷递给旖旎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她玉洁的纤指,心头一跳眼前一片金光,仿佛置身金戈铁马的大漠边疆,看到英姿飒爽的霍青桐,崇拜之情油然升起,梦中公主与现实中的旖旎叠加,自此心中便有了偶像,但只默默地欣赏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当嘉洛还没弄明白在另外一个世界,自己怎么和冀漂的偶像在一起?现实中的景象更让他惊呆了,只听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自己竟然跟旖旎带着无数白衣人冲进人群,与黑衣人角斗在一起,这个自己往来驰骋,跟飘逸轻灵的旖旎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黑衣人连滚带爬,嘉洛看到后视镜中仍坐在车里的自己,恍然若梦大脑一片混沌。 猛然间看到夏风也冲杀在人群之中,他的思维更是一阵子混乱,转眼之间黑衣人被白衣人悉数放倒,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猛哥,满脸恐惧面如土色,夏风凌空一脚将他踹翻凛然道:“复辟帝制民所不愿,你的皇帝梦永远结束了,我代表蔡将军将你就地正法。”猛哥惨叫一声轰然倒地,不远处的自己回首意味深长地看过来,眼前的一切转瞬便消失殆尽。 嘉洛手里的烟头烫到手指,他打了个哆嗦元神归位,但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留下一点记忆。他绕过车头替妍晴打开车门,用力将她搀起来,妍晴浑身发抖一个抽搐接着一声哽咽,当拉出冰柜里的冀漂时,她哀鸣着扑上去,嘉洛一把拉住她沉声劝道:“别惊扰了他,让他安心去吧!”妍晴放声恸哭,压抑多日的悲痛倾泄奔涌,身子瘫软下去。 至此冀漂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将走后发生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那天他的魂魄脱离凡胎,一瞬便到了另一个空间,置身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厂房,顶上是一排排圆形管道,咕咚声接连不断,从里面落下一个又一个人,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对死亡的恐惧,却充满了好奇,原来人真的有灵魂啊!身边的其他人也面带惊讶。 他多想跟身边的人聊上几句,却身不由己走向大厅一边,墙上布满一排屏幕,上面现出一个脱俗清秀的女孩,明眸皓齿神态绰约,声音如泉水叮咚:“请将你的手放在触屏上。”冀漂心里暗自赞叹,到底是仙子果然非同凡人,怎一个美字能形容万分之一!女孩瞬间隐去,他忙将手伸了过去,屏幕上立刻显出姬杼两个字。 冀漂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便猛然来到另外一个大房间,当他看见里面百多个人,还以为到处放满了镜子,因为尽管他们的服装各异,却都跟自己长得一样。无数个自己围了上来,冀漂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混乱的理不出个头绪。 第四十八章 今生命途多舛 脚穿长统靴、腰挎指挥刀、威风凛凛一身戎装的蔡锷将军含笑迎上来:“后世受惊了,欢迎你归队,这的所有人都是你不同年代的前世。”冀漂突然感到正有大量信息涌入脑中,以前形容一个人过度思考,可以听见他脑子的转动声,现在冀漂分明听到了自己大脑咔咔的转动声,禁不住惊慌失措。 眼前走来一员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的威武悍将,冀漂的脑中马上就显示他就是此次穿越的吕布,心情能略有放松。吕布大步向前,直接给他来了个熊抱,然后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后世啊!我实在对不起你,我没能把你保护好。” 冀漂何尝不怨恨他,他身为三国第一猛将,口口声声要保护自己,到最后却不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跟所有的亲人朋友阴阳两隔,从此爱将变为记忆,痛却在心底煎熬扩散。蔡锷突然向吕布发难:“吕奉先,冀漂遇难之时,你跑到哪去了?”吕布连忙解释:“我一直在保护貂蝉的后世,再者,冀漂走的时候也没知会我。” 蔡鄂的眉峰一挑:“你保护谁家的后世?貂蝉的后世明明被袁世凯和董卓掳走了,冀漂就是因为救她才被杀的。”其他后世闻言纷纷向吕布侧目,吕布立马急了:“绝对不可能!我把她安全送到家,才跟你们一起回来的。”蔡锷戳指吕布:“我认识你已近百年,原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想到温侯竟然敢做不敢当。” 吕布怒目圆睁还以颜色:“蔡松坡,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在白门楼面对曹贼杀戮视死如归,怎会贪生怕死不救冀漂,再者他死了我就会永远消失,我难道不知道珍惜生命?”蔡锷冷笑了一声:“难道我眼拙还认不出貂蝉和小凤仙的后世吗?”大家不禁面露疑惑,冀漂终于反应了过来:“我认识的两个女孩长得很像。” 卓妍和妍晴虽然因为年龄上的差异,容貌上略有不同,但吕布和蔡锷所熟识的貂蝉和小凤仙,在不同年龄也会有不同的容貌,他们在认识上有偏差也就不足为奇了。那到底谁是貂蝉和小凤仙的后世呐?他们同时都愣住了。蔡锷略一犹豫,语气和缓下来问吕布:“貂蝉的琵琶骨上是不是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吕布脸一红点了下头,他们同时看向冀漂,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嗖地一下就跳出了冀漂的脑海,想抹去但却永远不能。如果妍晴在心里的忏悔属实,说她欺骗了冀漂,那天晚上他们之间并没有肌肤之亲,加上那天冀漂酒后失忆,曾跟嘉洛说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都干了什么,更别提注意妍晴肩胛上有没有蝴蝶胎记。 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因为卓妍的肩胛上有,他看得真真切切的。冀漂在跟卓妍牵手的日子里,只在第一次看电影时,别有用心地吻了人家,但之后对卓妍真情爆发,发誓在能给她真正幸福之前,绝不再唐突佳人。冀漂是花王但不是淫魔,他说到并且做到了,尤其对他深爱的卓妍和沈晴,从没有轻佻之举,都给与了最大的尊重。 那学期卓妍提前结束文化课回厂实习,宿舍通往学校的小路上,不再有他们相依的身影,上课时书桌下也不再有卓妍伸过来的温润小手,冀漂形单影只落寞异常。那天他难忍相思之苦,翻墙溜进卓妍她们厂里,卓妍惊喜之余要跟他翻墙出厂,等卓妍闭着眼睛从墙头跳下来,他急忙伸手去接,无意中手却从卓妍的外套里伸了进去。 他当时的心里犹如有兔子在跑,卓妍的脸颊也羞得如同朝霞般娇艳,这是他们牵手时最亲密的接触。去年底冀漂的资金链出现问题,卓妍闻讯赶回来帮他度过难关,也就是在那几天,彬雪为了保护沈晴不受伤害,拉着嘉洛成天看着冀漂,不给他跟卓妍单独接触的机会,但仍然百密一疏。 卓妍临走本来讲好由英伦送她到机场,但这次回来,她连一句心里话都没跟冀漂说,让她心结难解百转千回,便放下女人的矜持,求英伦让冀漂送她。英伦跟她从小长大亲如兄妹,又亲历她和冀漂曾心心相印的岁月,慨叹之下便给冀漂打了电话。冀漂跟卓妍的心境一样,十几年后的重逢,让他有太多的旧情要倾述。 当冀漂赶到希格登酒店,按门铃的时候都搞不清手和心哪个抖得更厉害,卓妍素面朝天,但愈发显得她的纯净童真,时空在那一刻仿佛倒流,卓妍如初见时水仙般清雅,好像在那等待了几世轮回,就为这一天为他绽放。万语千言如鲠在喉,只化作扼腕对空的一声轻叹,和对今生命途多舛的无奈。 漫长如一万年的沉默,没人能拦住时间的脚步,到了该启程的时候。冀漂撕心裂肺疼有一寸,卓妍肝肠寸断的痛就有一丈,但却无人能抚慰他们痛彻骨髓的伤。冀漂紧咬牙关,无力地将手伸向行李箱,卓妍猛然拉住他的手青泪滚出:“我要把第一次交给最爱!”……冀漂哀鸣一声拥她入怀,将脸吻在她颈边的发际,蝴蝶胎记飞进他的眼帘。 在机场分手的时候,卓妍童真的脸上已没有连日的忧伤,长长睫毛下的明眸溢满着幸福,微微上翘的嘴唇温润而娇艳,靠近玻璃幕墙的这一边,反射着靓丽的光晕。她用力握了一下冀漂的手,然后一毫一厘地松开,嘴角一翘挥了挥:“有了他我就不会再孤单。”谁都能听出这个他指的是有可能怀上的孩子。 卓妍回去便跟等了她十几年的文卓结婚,难道如此纯净童真的卓妍会给爱她的人戴绿帽子?当然不可能。这件事还有颇多曲折,现在暂时按下不表,容以后再详细道来。面前虽然都是自己的前世,但冀漂哪好意思交代他的隐私,何况又是一件对不起沈晴的事。以他撒谎不眨眼的超人本领,立马接了一句:“我跟她们只拉过手。” 前世们没有太大反应,因为这种事不太好问,蔡鄂的神情不无担忧:“这就麻烦了,袁世凯还贼心不死,可能还会加害小凤仙的后世。”冀漂闻言大惊:“我不是都已经死了,他还要找她干嘛?”想起吕布曾经告诉他的事,忍不住又问:“你不是说如果我被董卓杀了,你就要在这个空间消失吗?” 吕布马上接道:“本来就是这样,但你还有三天还魂期,如果你能回去我和松坡就没事。”冀漂一把抓住吕布惊呼:“你说我还能回到我的世界?你快让我回去,我想活!”吕布面露疑惑:“你脑中的信息还没输完吗?”冀漂一阵糊涂:“啥信息?”突然感到脑中胀痛,无数怪异的概念在大脑中奔涌冲突,根本理不出头绪。 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他用手使劲拍了几下,恳求地看吕布:“能不能带我出去透口气?”吕布把眼瞪多大:“出去?这到处都一样。”蔡锷插了一句:“可能因为最近病毒侵入,信息传输有一些迟缓,估计一会他就好了。”冀漂如坠云雾之中,根本搞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反倒感觉越发头痛起来。 前世们露出关切之色,但也没人给他倒杯水来,蔡锷望向吕布征询:“不行咱们带他转一下?给他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能会好点。”他们一左一右搀住冀漂的胳膊,将他领到他刚才进来的那面墙,对着屏幕叫了声仙子,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孩显出来,声音柔和悦耳:“请问你们去哪里呵?”吕布看了一眼蔡锷,蔡锷露出调侃的微笑,没吭声。 这个三国第一猛将一代诸侯竟然脸红了,垂下眼帘答了句我们找貂蝉,仙子嘴角上翘露出皓齿:“请将你们的手放在触屏上,祝你们玩的开心。”冀漂因为刚到还没回过神,现在听吕布叫屏幕里的女孩为仙子,心中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这里肯定是天堂,忧的是自己无法偿还卓妍的情,曾许愿要下十八层地狱,以此惩罚他的罪孽。 吕布的手一搭屏幕便消失了,冀漂进来时经过一次,忙把手伸过去,心里?(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3 部分阅读 率瞬愕赜源顺头K淖锬酢?br /> 吕布的手一搭屏幕便消失了,冀漂进来时经过一次,忙把手伸过去,心里还有点郁闷,都说在天堂可以腾云驾雾飞来飞去,这咋整得跟崂山道士穿墙似的?真有点大煞风景,也许在屋里就这样,等会出去再飞。在他一闪念的工夫,已经进到了另外一个大房间,不同的是屋里全是服装各异的美女。 尽管他刚才听吕布说去找貂蝉,但还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因为满屋子的女孩都跟卓妍长得一样。虽然在年龄上各有差异,但眉眼和神态都是惊人的相似,纯净童真脱俗,纤长微卷的睫毛,微微上翘的嘴角含着无邪笑意,纤尘不染的童颜散发着圣洁的光晕。 第四十九章 一个虚拟世界 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孩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对温侯吕布款款一拜,声音婉转悦耳:“将军此去还顺利吧?见到我的后世了吧?”不是闭月羞花的貂蝉还能是谁!吕布牵住她的手,目光中尽显侠骨柔情:“董贼被高顺的后世所杀,不能再去伤害你的后世了。不过……”貂蝉已然看见了冀漂,不禁花容失色:“你的后世死啦?” 依在蔡锷身畔的小凤仙也现出惊恐:“将军性命难道就要不保?”蔡锷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为了不让袁世凯祸国殃民,我虽死不足惜。”小凤仙动容急呼道:“不要!你快去谒见鸿钧老祖,让你的后世三天还魂。”冀漂闻言一阵惊愕,宇宙万物真的由鸿钧老祖主宰,那么人间有关神仙的传说全是真的! 冀漂脑中阻塞多时的信息,犹如决堤的潮水一般,轰地一声倾泄奔涌,顺着千万条支流畅通无阻,瞬间便恢复平静,大脑如被洗过一般清爽明朗。呈现在冀漂思维中的这个世界,拥有一个全新的规则,尽管已根深叶茂植入他的大脑,但过去遗留的概念,仍然让他万分惊愕,一时间心潮澎湃喟然长叹! 老子云:茫茫宇宙,天地万象,何来?芸芸众生,漫漫人生,何从?宇宙的无限和生命的奥秘到底是什么?这个至今抑或永远困惑人类的问题,冀漂在“死”后终于得到了答案。浩渺无垠的宇宙,远比人类设想的复杂N万倍,各路诸神生活在漆黑的宇宙中,尽管来去无阻腾云驾雾,却神踪稀少枯燥乏味。 百无聊赖之下,神们想创造生命,借此愉悦自己的生活。神们在近五十亿年之前,创造了地球这个蓝色的星球,利用水和阳光的自然条件,播洒了适合在地球上生存和繁衍的生命,期待着新物种给沉闷的宇宙带来生机,神们无所不能坦然地静候佳境。经过冥古宙、太古宙、元古宙,约5。4亿年前进入显生宙,我们所熟悉的各生物的种类相继出现。 神们期盼的景象出现了,植物苍翠茂盛,动物成群结队,在碧空如洗的天空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在清澈见底的浅湾畅饮嬉戏。神们奔走相告,从各个星球上飞奔地球,很快便成为神们的度假胜地。wωw奇Qìsuu書còm网那是神们最为愉快的一段时光,在陆地与恐龙赛跑,在水中与全骨鱼遨游,在蓝天与鸟臀类恐龙滑翔,休憩之余饮泉食果,绝对绿色无碳神仙生活。 地球进入中生代,爬行动物蓬勃发展,恐龙、鱼龙、翼龙成为地球生物的主宰。之前设计食物链时,神们没有想到肉食动物在捕食的时候会如此凶残,在越来越多看到这种血腥场面之后,爱好和平的神们的神经已无法承受,他们开始驯化授意肉食动物转为食草,但这些肉食动物凶残的秉性已经根深蒂固,即便不为了充饥,也依旧大量捕杀草食动物。 看到浮尸遍野的各种动物,让神们触目惊心不忍目睹,他们痛定思痛,决定灭世重生,于是便发生了在白垩纪末的生物大灭绝,大部分物种消失殆尽。神们目睹被他们用陨石击中的地球,浑浊的浮尘遮住了蔚蓝的海洋,覆盖了丛山峻岭,隐约可见的赤色岩浆熔化了生命万物,当他们回到各自的星球,遥望着沉寂的宇宙,回味昔日生机勃勃的地球。 重新创造生命的计划,在毁灭时便已开始酝酿,这次他们吸取教训,想要造出有思想的人类作为地球的主宰,神们认为一旦有了思想,便会衍生出亲情、道德和文明,不会再发生神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杀戮,为了不重蹈覆辙,无比睿智的神们高瞻远瞩,利用他们强大无比的意念,创建了一个与地球客观条件相同的虚拟空间。 人们一定会跟冀漂一样的惊愕,甚至是怒不可遏,死都不会相信笔者所说的这些。提一下那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也无法知晓宇宙从什么变来,人终归向何处,欲知无解欲罢不能,直把傲视动物的聪明大脑,搞得迷乱混沌不堪。笔者绝不是蛊惑人心,顶大有一点哗众取宠,人类只不过是诸神虚拟的一款用于实验的网游! 如果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那我们活着的意义何在?我们为之牵肠挂肚的亲情有何意义?我们为之百转千回的爱情有何意义?我们为之奋斗的物质欲望更显得可笑,还有那些利欲熏心损人利己的家伙,知道这个真相还不纠结得瞠目结舌!但是在我们所谓的现实社会中,又有什么物质能与精神永恒,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神们按照白垩纪末的自然条件和存在物种,设计了虚拟地球的初始状态,它的衍生和发展也都遵循之前的规律。那个真实宇宙中的地球,现在依然停滞在白垩纪的末期,虚拟中的地球从新生代开始。冀漂所处的空间并非天堂,连虚拟的都不算,不过是按照虚拟现世中科技的发展,设计的一个虚拟的中转站,供虚拟的人类在此等待又一次轮回。 这个轮回可不是人们想象的转世投胎,下一世的生命是由后世延续的,前世们只能等着哪个神玩到你这关,你便可以再一次轮回你的人生,这个人生发生后本来是不可以改变的,但最近有病毒侵入虚拟的地球系统,前世只要进入现世杀掉你所憎恨的人的后世,这个人便会在你的空间里消失,历史也会随之改变。 这就是董卓和袁世凯为什么要穿越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穿越,就是崂山道士的穿墙术,从中转站钻到网游的各个阶段,在里面乱杀一通,如能得逞便可以让自己虚拟的人生更加舒坦。不要再去琢磨什么虫洞、平行宇宙、婴儿宇宙、时间旅行、时空隧道这些劳什子,真实宇宙中但凡发生的事永远不可逆,要不然神们也不会灭世重生。 吕布急忙接过小凤仙的话:“我已经让高顺去找今天当值的使者,恳请尽快谒见鸿钧老祖,让冀漂三天还魂。”说罢便打电话命高顺过来汇报情况,冀漂看到他拿的手机还是穿越带过去的那部,想起当时看见他开的车跟自己的一样,连车牌号都一样,甚至车坏了还送到自己常去的那家修理厂,现在却已经释然了。 其实这跟网游的装备配置一样,随着虚拟世界的发展,一个人的元身一世一世传下去,会拥有很多必备用品,包括服装、各种身份证明、汽车等,会全部储存在系统内,穿墙时可携带所要到达的空间的装备,吕布能穿着跟冀漂一样的衣服、开同样的车便缘于此,车里自然有保险单,至于把汽车送到同一个修理厂,是碰巧来出现场的保险员认识冀漂。 高顺顷刻间出现在屋内。“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将七百馀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陈营”。吕布麾下这个骁勇有智、衷心仁义的中郎将,对他赤胆忠心生死相随,因为史书对吕布的刻意贬低,像他这样忠勇双全的猛将竟然被忽略了。 冀漂看到高顺惊得一愣怔,他竟然跟夏风长得一样,不禁马上反应过来,他必是夏风的前世,怪不得夏风对自己忠心耿耿,原来是前世结下的义缘。吕布第一次见夏风也是一愣,但心想有高顺的后世在,反倒心安了不少。高顺上前给吕布禀报:“今日当值使者是托塔天王李靖,他说冀漂无官无爵,此等小事不可以叨扰鸿钧老祖。” 吕布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怒道:“半路出家的仙,都他大爷的势利眼,我去找他论理!”貂蝉扯住他的衣袖,目光中充满关切:“将军,你既知道李靖的为人,便不可跟他一般计较,大家应该仔细商量一下,想一个说服他的理由。”蔡锷点头接道:“尊夫人所言极是,李靖已经用宝塔收过很多人,到时候让你无法轮回不就便宜了董贼?” 吕布来回踱步不断地以拳击掌,猛然停下来诶了一声:“我咋把陈宫忘了,他肯定会有主张的,他跟陈家洛去找香香公主应该把事办完了吧?”貂蝉马上给香香公主打电话,一袋烟的工夫,这位惊世骇俗的绝代佳人,便跟陈家洛联袂而来,她天生的花香立刻溢满全屋,她的亲姊翠羽黄衫霍青桐和陈宫也同时赶到。 冀漂看到这几人眼瞪多大,原来陈宫和陈家洛都跟嘉洛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他不同年代的前世,那香香公主竟是彬雪的前世,怪不得嘉洛盛赞彬雪为香香公主在世,原来缘于冥冥之中前世的情缘,那霍青桐也不是别人,正是冀漂现世的梦中公主旖旎,原来现世有缘相遇的人,前世都有扯不清的各种渊源,真的应该珍惜! 陈宫和陈家洛上前热情地跟冀漂打招呼,冀漂眼睛一潮,仿佛见到了好兄弟嘉洛,直接来了个熊抱,将脸埋在他们的肩膀,泪水已然滑落。他们轻轻拍着嘉洛的后背,香香公主俨然彬雪一般懂事,将溢满花香的手帕递上来,冀漂连忙摇了一下头,竟然脱口而出:“嫂子,不用了,谢谢你。” 第五十章 还原历史真相 冀漂叫罢香香公主嫂子,马上觉得不妥,改口道:“对不起啦前辈,在我们那叫惯了,一时改不过口。”香香公主嫣然一笑:“没关系,我根本算不得你的前辈,我知道你跟嘉洛亲如手足的深厚情义,我其实跟彬雪是同一个人,只是处于不同的空间,你要愿意就叫我嫂子吧?”震寰宇的国色天香力压古代四大美女。 香香公主的真挚和热情,让冀漂顿感跟前世拉近了距离,他偷眼看了一下霍青桐,果真头戴翠玉身穿黄衫,英姿飒爽光彩照人,让冀漂有如滔滔江水一阵景仰。冀漂的这点小心思,除了他的前世们知道,陈家洛也清楚,因为他们都可以看到后世在现世中跟同性血亲和朋友交往的场景,至于不能看到异性的原因,是源于保护隐私程序事先设定好的。 吕布看不到冀漂的女朋友,也就无法知道谁是貂蝉后世,所以才恳求冀漂带他挨个辨认。前世们都是从现世变为历史的,也都有世俗中戳是非的爱好,冀漂和嘉洛的前世们不仅互相戳乎,陈家洛还把冀漂崇拜霍青桐的秘密告诉了她,当她看到冀漂睇向自己,禁不住含羞垂下了眼帘,脸颊转瞬晕染了朝霞。 吕布将托塔天王李靖不肯上报的事情告诉陈宫,他点了一下头,略一沉思道:“李靖这神飞扬跋扈,咱们这虚拟的东西给他进贡他也看不上,拍神屁也拍不过董卓和袁世凯,硬顶肯定会被他拿宝塔给镇住,我刚才问过值日神周登,明日当值的使者是天蓬元帅,他‘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必会恳请鸿钧老祖让冀漂三日还魂的。” 蔡锷也点头赞同:“天蓬为北斗九宸之首辅,主四时八节、阴阳造化之政,还魂之事亦是他任,虽然他因为醉酒调戏广寒仙子嫦娥,曾被逐出天界,但他对纯洁的爱情最为推崇,当年王母娘娘只准许牛郎织女每年七夕鹊桥相会一次,天蓬被他们真挚的感情所感动,动用他主管银河的职权,每年在西方情人节那天,便将银河变浅,让他们偷偷相会。” 陈宫面向大家:“天蓬嫉恶如仇,绝不会听信董贼的谗言,一定会助冀漂三日还魂。现在眼看就到子半,天蓬马上就来当值,我们现在就去拜谒殿恭候吧?”大家表示赞同,众人来到墙边的屏幕前,由吕布对仙子报出前往地点,大家依次消失穿墙到达拜谒殿,好一座规模宏伟的大厅,苍穹般的圆顶金碧辉煌,离地高度和直径均为369米。 金顶如日中天,耀得冀漂眼前一花一阵眩晕,幸被吕布在旁扶住。他急忙将仰望的目光平视,只见大厅里万头攒动,无数个“N胞胎”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如骡马市一般,吕布介绍但凡来这的人,都是有求于鸿钧老祖的使者,想要改变自己以及后世的命运,冀漂一听直接崩溃,别提人家使者答不答应让自己三日还魂,就算排队三天也排不到。 吕布马上打消他的疑虑:“你肯定从输入脑中的信息得知,咱们的元神(元身)第一世是黄帝的直系后裔,28世周武王姬发之孙姬杼。王侯将相都是有优先拜谒权的,虽然像咱们这么高权位的还有数百氏,但并不是每氏每天都有请赐,所以估计天蓬驾到不久,便会轮到咱们,到时我们一定会帮你请求恩赐三日还魂。” 冀漂心里能稍安一些,但眼见自己的前世们和嘉洛的前世与他们的爱侣卿卿我我眉目传情,不禁心中隐痛心绪难平。想自己一生虽然短暂,但感情丰富女友不断,到如今却落得孤家寡人,如果有神玩到他这一关,他还可以早日轮回与沈晴重逢,否则就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苦等沈晴几十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前世们穿墙玩。 冀漂跟着前世们在人从中摩肩穿行,郁闷中已快接近大厅中央,猛然间就看见半空中飘着一位巨神,身穿铠甲,头戴金翅乌宝冠,左手托塔,右手持三叉戟,身后神将天兵,正是那管领罗刹、夜叉,掌擎舍利塔的护法天神托塔天王李靖。近处的人群肃穆寂静,能听见李天王威严的声音,下方正有一人恭敬地请求恩准穿墙到现世。 冀漂因为人多看不到那人,只听李天王声如洪钟:“最近有人进入现世为非作歹,涂炭生灵用心险恶,竟想篡改历史,以满足自己荒淫无度的欲望,乃我神类所不容,要不是虚拟地球之初神祖们慈悲为怀,定下不准神类消亡你等人类的规矩,本王早就大开杀戒。”连亲生儿子都肯舍弃的半路修炼神,当然能够干的出来,这一点连冀漂都想到了。 底下那人连忙阿谀奉承:“天王贵为佛教的护法天神和赐福天神,中央天宫四大天王之首,一向普渡众生明察秋毫,臣亦为百姓谋福为己任,此次去现世只为后世指点迷津,使其及早脱离苦海。”冀漂觉得此人的声音很耳熟,但一时还不确定,吕布的一声断喝让众人回首时闪开了一条缝,那人的脸便显露了出来,竟然跟李伟长得一样。 吕布戳指此人仰望李靖:“是儿最叵信者。”此句在《三国志》里颇为经典,冀漂早已经烂熟于胸,便明白此人是李伟的前世刘备。刘备一脸无辜状:“温侯何出此言?”吕布呔了一声:“你个大耳贼笑里藏刀,人面兽心人神共愤,有求于人便摇尾乞怜,但有蝇头小利便过河拆桥,贩履织席之嘴脸昭然若揭,还敢谎称汉景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 刘备情急之下也反唇相讥:“你认贼作父弑主乞荣,后又贪图美色乱伦杀父,早已落得千载骂名。”还没等到吕布发作,一旁早恼了悍将高顺,接连几个箭步飞奔上前,人未到腰间的扣带已砸向刘备的油脸,刘备的身畔闪出一个虬须大汉,狂吼一声拨掉扣带,显然是那个没脑子的张飞,众人急向前眼见就要群殴。 李靖一声“定”高顺和张飞便动弹不得:“你们人类柔弱犹如蝼蚁一般,还要争勇斗狠,真乃可笑至极也!今天本王兴致尚好,容你们再多言几句,胆敢动手必定宝塔伺候。”吕布忙拱手致谢怒指刘备:“《三国演义》《三国志》以蜀国魏国为正统,颠倒黑白蛊惑百姓,贬低异己粉饰己邦。是可忍孰不可忍,吾报效汉室忠心苍天可鉴,非鼠辈可以篡改。” 刘备摇头晃脑一脸奸猾:“汝言鼠辈从何来哉?吾乃汉景帝子中山靖王胜……”没想到蔡锷突然一声断喝:“你住嘴,你个欺世盗名令人不齿的小人,竟然敢辱没忠心报国的吕奉先!当年丁原为了铲除奸贼董卓,不惜献出生命让吕布接近董贼,吕布为了社稷安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忍辱负重博得董贼信任,最终匡扶正义保全了汉室。” 刘备挥舞着胳膊声嘶力竭:“他那是贪图貂蝉美色,妒火中烧弑父乱伦。”貂蝉清脆的怒斥声赫然响起:“刘使君,你虽然自封为王,但我一直尊你为贤德长者,为何出此轻薄之言?小女子虽为女流之辈,但位鄙未敢忘忧国,我虽跟温侯早已定下秦晋之好,但我们不忍目睹江山破碎生灵涂炭,又感王司徒对我的养育之恩,遂自愿为妾委身董贼。” 董卓生性狡诈多疑,虽然与吕布誓为父子,以布为骑都尉后封都亭侯,但他心知吕布耿直仗义,且武功盖世,一直怀有戒备之心,行止常有大批甲士护卫,吕布急切不能得手,与王允商议时被貂蝉所知,毅然请命将自己献与董贼,吕布深明大义忍痛割爱,与貂蝉执手共誓永不相忘,在王允的后花园留下了永恒的传世爱情,皓月当空可以作证。 “是时,天子有疾新愈,大会未央殿。”宣董卓晋见,卓不肯轻去,貂蝉在旁谏曰:“圣上大病初愈,朝臣皆去拜谒恭贺,太师不去恐有不妥,朝野上下皆敬畏太师威名,命吕将军随行护卫,太师何虑之有?”董卓听罢释然,宣吕布伴驾随行,吕布借机用部下换掉董卓多数的卫士,车队行至掖门,布曰“有诏!”遂杀卓余者尽降。 真相若此令冀漂大为震惊,也为前世吕布的光辉自豪,更为吕布貂蝉与国家命运共荣辱的伟大爱情慨叹!那边刘备等人已哑口无言,李静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将手一摆淡然道:“汝等陈年旧事不必再提,刘备所奏之事容我回去上报鸿钧老祖,本王移驾回宫也。”瞬间与神将天兵消失了。 其实李靖并非真正进入中转站,完全凭神的强大意志显示在此,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全息影像。值日神周登出现在半空中,宣一句恭迎鸿钧老祖使者天蓬元帅,便退在一旁。嗖的一道金光闪过,一神“双手抱于胸前,身披金甲,面容英俊,其形象和善可亲”,正是今日当值的使者天蓬元帅驾到,冀漂暗叹天蓬的俊朗威仪,与《西游记》里的描述大相径庭。 天蓬将手一摊笑呵呵道:“本帅今日当值,汝等有何请求只管报来。”一仪表俊伟精明干练的人上前禀奏:“臣下和幸幻懊燎肭螅胍胂质溃笫阑庖欢文踉怠!奔狡吹酱巳思负醯梗凑飧鋈们宕兴サ拇筇肮伲谷皇俏淖康那笆馈?br /> 第五十一章 对亲人的思念 更让冀漂心惊的是和幕埃挝淖炕庖欢文踉担磕训雷垮怪谢车恼媸亲约旱暮⒆樱刻炫钍掌鹦θ萃蚵啦迹缓舐湓诩狡砩希灰凰脖阋瓶耍窗鸭狡诺妹嫒缤辽苯哟笃俨祭浜梗闹胁唤裉恢埂U饧匚奕酥ㄋ那笆溃钌袢炊聪ひ磺校铱刺炫钊绾未χ茫岱袷卓虾瞳|的请求,并且惩戒冀漂。 天蓬略微颔首:“汝之请求合乎情理,本帅会上报鸿钧老祖,不日将会准奏。”冀漂听罢惊恐万状,不知道和绻胂质篮螅岫宰垮跹隙ɑ岫运焕蛭约罕撑训蹦甑氖难砸讶盟惺芴嗟牟恍遥绻僖蛭沉俗约旱暮⒆樱盟艿缴撕Γ撬娴挠Ω檬艿酵蚪俨桓吹某头!?br /> 吕布迈上一步拱手施礼:“恭奏天蓬元帅,臣下的后世冀漂被董卓和袁世凯进入现世所害,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妄想篡改历史,置百姓于水火,满足他们骄奢**的生活,竟然让吾无辜后世亡于非命,滔天罪行令人发指,为人神所不容,恳请天蓬元帅上报鸿钧老祖,惩奸除恶平暴安良,让冀漂三日还魂,还吾百姓最起码的生存权利。” 旁边突然发出异声:“禀报天蓬元帅,此事万不可答应,否则吾界秩序大乱。”冀漂不看则已,一望之下竟看到董卓,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发声喊直扑过去,猛然身旁一阵疾风扫过,吕布已先他几步冲到前面,董卓慌忙钻入人丛抱头鼠窜,天蓬连忙低唤吕布:“温侯稍安姑止,约束你的后世,拜谒殿之内不得造次。” 吕布急忙拉住前仆的冀漂,他心中悲愤难平,戳指董卓高声怒骂:“你个乱臣贼子,竟敢伤害我的家人,我早晚与你同归于尽。”董卓晃着膀子回骂:“你一个狗肉上不了席的草民,拿甚跟我搏命?实乃胆大狂妄之徒。”蔡锷一声暴喝:“凭汝等倒行逆施天理不容,凭吾等百姓正气如虹,残暴之徒必将被铲除!” 大厅里响起一阵掌声,也有帮着董卓的恶人鼓噪,天蓬将手往下一按:“汝等不要再枉费口舌,吕奉先所奏之事我会最早上报鸿钧老祖,此等颠倒乾坤涂炭生灵之徒,非汝人类所容,亦非吾神类宗旨所能容忍,虽不能将凶恶之徒灭除,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必会体恤民间疾苦,让吕奉先的后世冀漂三日还魂。” 冀漂一众人等拱手叩谢,朝人群外挤的时候都面带喜悦,吕布拍着冀漂的肩笑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在拜谒殿所奏之事,一般由当值使者回去与主管诸神商议既定,上报鸿钧老祖仅是个形式,大抵都会准奏,天蓬元帅主阴阳造化之政,还魂之事亦是他份内职责,所以不必与其他神商量,他刚才既然已答应,相信在明日子半前,定降旨让你还魂。” 蔡锷征询吕布:“董卓已经不足为虑,但袁世凯阴险狡诈不得不防,咱们去哪商议一下?”吕布骚情地问女孩们:“嗨!美女,你们想去泡吧还是K歌?”玩的竟然是现世的那一套,其实冀漂刚来不知道,人在中转站的时候,脑中的信息量最大,囊括从元神至今的所有规则,其次是在穿墙现世时,但因现世的能量不够,所接受信息较少很难融会贯通。 这就是吕布穿墙见到冀漂时,对现世中的事物似懂非懂,对前卫的东西更是不明就里。貂蝉如卓妍般乖巧,连声说随便,以她从小在义父王允家练就的舞蹈功底,当然更喜欢去慢摇吧,但她不会主动提的,霍青桐姊妹觉得她们是客,便让小凤仙拿主意,小凤仙曾经以卖唱为生,便不再推辞要去K歌。 大家转瞬进入KTV,前厅里竟然有个POS机,大家纷纷掏出信用卡,屏幕里的仙子依次说您好、请刷卡、请输入密码、交易成功、请将卡收好、谢谢,吕布提醒冀漂道:“你也有信用卡,在西服内的口袋里。”他伸手一摸果然有一张信用卡,竟然是服务最烂的工行,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工行的实力真大,竟然垄断了这的金融行业,真正的手眼通天。 回单显示消费五十元,冀漂对吕布笑了一下:“不贵呵。”吕布点头接道:“跟你们那差不多,诸神给定的价。”他们进入包间,设施跟现世中的无异,冀漂知趣地坐在角落里,女孩们围着电脑点歌,墙边有一个自动售货机,里面只有玫瑰花一种商品,吕布他们纷纷刷卡取花,送给自己的爱侣,冀漂不禁黯然。 他的一生中只给沈晴送过花,第一次送花是带着她跟嘉洛和彬雪吃饭,那是一家叫作云中月的过桥米线馆,布置得干净雅致,每个桌子上还难得地插着一支娇艳的玫瑰花,让人大感意外,同时也增添了温馨浪漫的气氛。服务员介绍就餐的先生可以免费把花送给女友,冀漂连忙把花递到沈晴的面前。 晴慌忙摆手道:“不要,那多难为情。”这家店真的太有情调了,估计是专门为了吸引情侣,他欣喜地接道:“那有啥?我还巴不得让所有人看见呐!”说着他郑重地把花送到晴手边,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深情:“愿你像它一样永远娇艳绽放。”他又指了指花枝上的一片绿叶:“我就当它好了,永远都仰视着你。” 女孩是最见不得男孩送花的,晴感动得眼里闪着星光,纤手接过玫瑰柔声道:“谢谢你,我会好好珍藏它的,还有你说的话。”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跟她用眼神交流着心曲,那一刻他深深地陶醉了,服务员把卡片跟笔拿过来,告诉他们男孩必须给女孩写一句话,要求必须是真心的,然后贴到对面的墙上。 冀漂饱含深情地写道:“漂把大自然的最美,献给心目中完美的晴,期盼少年的梦想能够成真。”晴眼中的星光快要落了下来,她的手在他手里微微一动,突然抽出手拿起笔写道:“为了绿叶的梦想,玫瑰希望永远不要凋谢,为他一生绽放。”他鼻子猛然一酸,差点幸福得滴出泪来,他攥住她的手,轻轻地揽住她,梦呓般地说了声谢谢。 太过美好太过久远的往事,冀漂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陈家洛含笑问:“没事吧兄弟?你点几首歌,让我们也听一下现在的流行歌曲是咋唱的。”口气神态竟然跟嘉洛一样,冀漂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我不太会唱歌,你们唱你们的,你不用招呼我。”陈家洛起身硬拉他:“那咋行?就算为我的后世嘉洛,也得把你招呼好。” 女孩们急忙从电脑旁让开,冀漂无奈之下只好点了一首陈楚生的姑娘,香香公主接过鼠标点了优先,犹如在现世中彬雪照顾他一样,让他心中又是一声轻叹,不知此时她为沈晴得有多难过。第一首歌小凤仙跟蔡锷唱的郎的诱惑,小凤仙的嗓音甜美悦耳,蔡鄂的歌声低沉真挚,他们的手始终握在一起,深情注视对方,让冀漂忆起跟妍晴唱这首歌的情景。 娘子/aha/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水/娘子/aha/和你唱情歌看最美的烟水/你陪我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牵手我的爱为你颤抖/离开多少风雨后我爱上唱情歌/你是夜的星斗我真爱的所有/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在渴望的天空有美丽的月色……/信不信信不信爱情需要勇气/你不要相信天长地久只是一种运气…… 那一天冀漂跟三剑客去阿波罗夜总会,妍晴非要缠着去,还帮他点的柯巧和老六。大家合唱这首歌时情绪高涨,之后妍晴带着大家跳舞,玩得是酣畅淋漓。一切的浮华如过眼云烟,转眼烟消云散,当时的欢愉已不值一提,纸醉金迷更显得低俗乏味,即便醉生梦死的销魂一刻,也丝毫没有半点留恋。 沉淀在心底永恒的,只有那对亲人的思念,对爱人的难舍,对朋友的情谊,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阳光蓝天的渴望,对皓月星河的遐想。小凤仙将麦克递过来,打断了他难平的思绪,微微上翘的嘴角如卓妍一般:“到你的歌啦!”冀漂道声谢接过麦克,赶紧移开目光,看见她便想起曾经的最爱。 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看着你的信件/唱着你的歌/歌声是那么样的凄凉……冀漂曾经无数次看着卓妍被父母所迫去南方前托英伦转交给他的信:我最最最想念的漂:我不会忘记我们的誓言——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相信对方,永远不离不弃。永远相信我,永远等着我,永远爱着我。最最最爱你的妍 信笺洒满他们的泪痕,也记忆着他们永远的痛,还有冀漂因背弃誓言的悔恨。但沈晴对他的痴心无悔,他对沈晴的一往情深,让他真情难两全!嘿/姑娘姑娘我真的好想你/我的心儿为你碎/太阳为你燃烧/月亮为你升起/星星它为你而眨眼…… 第五十二章 寻找穿墙软件 大家对冀漂的歌声予以热烈的掌声,套路竟然跟现世中的一样,他一瞬间搞不清自己在哪,像在梦中又像在空中看自己,因为眼前坐着俩自己和俩卓妍,旁边还有嘉洛和彬雪,他不犯晕才怪呐。貂蝉碰了一下吕布嫣然一笑:“你听他唱得多好,你也经常唱这首歌,但总觉得不对劲,估计是你看角抵戏《东海黄公》看多了,调子老往那上拐。” 吕布面露憨态:“我咋能跟人家比嘛,我本来就五音不全,更别提唱现世的歌啦。”貂蝉嘴角一翘含笑睇向吕布:“将军这次去那边,是不是看到很多美女啊?”吕布挠着头故作犹豫状:“应该算见到过。”貂蝉轻扯他的衣袖娇嗔:“好啊你,你走的时候可答应我绝不看美女一眼。”吕布指着冀漂哈哈一笑:“我看的全是他的女朋友,为了找你的后世。”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冀漂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心里埋怨吕布扯这干啥。尤其是霍青桐黑葡萄般的明眸也望向他,让他的心里不禁一阵乱扑腾,偏偏小凤仙也过来凑热闹:“冀漂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呵?肯定很漂亮吧?”吕布在大腿上一拍:“没错啊!比我封过侯的人都多,并且一个赛一个漂亮。” 吕布也属于没事找抽型,温婉娴淑四大美女之首的貂蝉,虽然还不至于抽他,但女人的掐功还是有的,吕布身穿重铠无处下手,貂蝉只好掐他的手臂,这下刚好中吕布的下怀,马上握住人家的小手不放,旁边的陈家洛调侃道:“你们是有意给我们表演咋的?”神态跟嘉洛一个德行,又让冀漂恍然如梦,貂蝉羞得慌忙抽回手。 吕布向貂蝉认错讨饶,蔡锷示意小凤仙将声音关掉,一脸认真地看着大家:“有消息说袁世凯不甘心失败,还要回到现世销毁冀漂的凡身,不让冀漂三日还魂。”冀漂的脑中马上有信息显示,但凡人的凡身灰飞烟灭,神祖也无力回天,冀漂殒命的事实便无法改变,再也不能回到现世,并且系统的初始设置,人是不能穿墙到自己的空间的。 也就是说冀漂除了还魂,再没有其它办法回到现世与沈晴相守,再者等到神们玩到他这一关时,才能轮回与沈晴重逢,这虽然让他愁肠百转,但更重要的如果他不能回去,沈晴和家人朋友将承受他离去的巨大痛苦,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也最为揪心的,宁可自己万劫不复,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女孩们一片惊呼声,娇艳的脸颊上布满忧伤,吕布慌忙劝慰道:“我已经安排部将在拜谒殿守候,如果袁世凯胆敢凑请进入现世,咱们马上过去阻止。”董卓在砍倒冀漂后,被夏风一刀毙命,按程序设置他不能再进入冀漂的空间,但如果冀漂三日不能还魂,吕布便会在自己的空间消失,董卓就会躲过被他一戟戳死的一劫。 当时蔡锷听见妍晴的哭喊,知道元神正在逐渐游离冀漂的凡身,自己马上就要回到中转站,便顾不上劝慰他认为的小凤仙的后世妍晴,拔出董卓胸前的刀,用力掷向袁世凯,但因为元神已经离开冀漂,刀还没有挨到袁世凯,他们这些前世便已回到中转站,所以原则上他还可以进入现世,就看鸿钧老祖的使者会不会准奏了。 蔡锷接着道:“今天当值的是天蓬元帅,以他耿直的品德不会替袁世凯上报的,奏折都是次日批复下来,就算袁世凯明天再去奏请,已经来不及阻止冀漂还魂了。”一直在旁没吭声的陈宫开口道:“你们不在这几天,有人研制了一款软件,可以不通过神祖批准便可以进入现世。”这一次大家都发出了惊呼。 冀漂的脑子轰的一声,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在这个他还没有适应的空间里,一切都不能自己把握,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全靠这些前世们帮助。女孩们都惊得花容失色,吕布一把拉住陈宫:“这当如何是好啊?”陈宫紧锁眉头:“据传发明这款软件的人是布衣,他肯定会有所图。”吕布马上把信用卡掏出来:“你把这拿去,全给他。” 大家也纷纷掏卡,陈宫连忙摆手制止:“钱在咱这里有多大用处啊!他要的不是这个,据说他想帮助他现世中的后世,但穿墙须是太守以上官职的人才可以,他便要求用他软件的人,必须要帮助他的后世,否则让你有去无回,但并不是把你困在现世,是把你永远卡在现世跟中转站的墙中,再也无法轮回。” 在虚拟地球的中转站中,人们是不需要吃饭喝水的,冀漂最爱的酒也没有,钱按照每人生前的收入每月自动打到卡里,所有消费场所都是系统生成,人们不需要工作,也没生意可做,更没有官当,一切权力集中在神类手里,穷人依然过得不滋润,但因为没有生存的压力,也无需打拼挤入上层社会,倒也悠闲自得,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无聊寂寞。 大家听罢不禁捏了一把汗,如果被卡在墙中还不得疯掉,陈家洛挺身而出:“温侯和蔡都督已不能进入现世,如果袁世凯去的话,我就过去保护冀漂的凡身和貂蝉、小凤仙的后世。”高顺马上接道:“在下跟陈大当家的一起去,不过我们的官职太低,不能带兵过去。”高顺为吕布帐下中郎将,陈家洛为天下第一大帮会红花会的瓢把子,仅为太守级。 太守相当于现世的地师级,可以穿墙的最低级别,像冀漂这种规模的民营企业的法人代表,永远别想穿墙到任何空间,更别说带着属下一起穿墙,系统设置里为刺史官职以上的人配备有卫队,就跟吕布携带的汽车一样,穿墙的时候可以带上,他这次去现世之所以没带,因为他是三国第一猛将,根本不鳥董卓。 没想到霍青桐平静地接道:“我可以带卫队跟你们一起去。”头上的翠羽微微颤动,清丽的面容英姿飒爽,他父亲为一国之王,虽然国家不大,但她是堂堂公主地位当然够高,香香公主拉住姐姐黄衫:“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佳人是想陪伴自己的郎君,陈家洛含情看着她:“你不会武功去了会有危险,我们很快就回来,乖听话。” 竟然跟嘉洛一样肉麻,差一点又把冀漂搞崩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人在穿越到另外一个空间,死伤都无关紧要,回到中转站便恢复正常,但当时精神和肉体都会痛苦,亲人们看见肯定不忍,虽然不管在哪,都是虚拟的世界,但所有人都跳不出元神的意识,元神被神祖授予了传递生命的重任,便同时具有强大的控制力,让每一世都有生存欲望。 吕布的部将打来电话,他呀了一声惊呼道:“袁世凯已经用软件穿墙到现世!”恐惧的可不止冀漂一人,牵扯到他的前世和他们的爱侣,陈宫急忙站起来:“咱们赶紧去找那个发明软件的。”他们边往前厅走,除冀漂以外,其他人都急忙给自己的前世后世以及部下打电话,一听便明白,是让大家地毯搜寻那个发明软件的,找到他才能阻止袁世凯。 因为如果现在去奏请进入现世,到明天才能批下来,如果袁世凯已经下手,那就大势已去,冀漂凡身一旦被毁,历史就要被彻底改变。那个人很快被找到,吕布急忙到屏幕前叫仙子,仙子笑盈盈问道:“请问温侯要到哪里?”吕布忙不迭地答道:“脏糟氏在中转站的最后一世。”仙子仅略一停顿:“将军找的是脏糟氏第八十八世。” 冀漂进入脏糟氏住所时,吕布已跟里面的人搭上话,冀漂看见他们的长相不禁怒火中烧。原来这些人竟然是章耸的前世,就是那个把橙姝整上床的某区城建局局长,也是他把市政改造的土方工程包给了矜持的情人肖任,坐地分赃共同一夜暴富,冀漂看见章耸的前世们,能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才怪呐! 冀漂那次带着猛哥的小弟,把橙姝和章耸堵在希格登酒店的客房里,没啥说的把章耸海扁了一顿。他也恨拉托的矜持和肖任,但他不能跟女流之辈计较,肖任是肖雨她爸,更不能报复,所以心里一直憋了口恶气,现在看到一群令他憎恶的猥琐嘴脸,为了保住他的凡身,陈家洛还要去现世帮助章耸,直把他懊恼的想撞墙。 那帮子对吕布和蔡锷很尊敬,都有点卑躬屈膝,看来这地方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其实人的意识都是在各自的现世形成的,这一点并非系统设置,但却根深蒂固。章耸的前世们很快将八十八世叫来,别看他们都长得一样,但这个万货跟章耸的神态最像,贪婪憋巴一脸色相,让?(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4 部分阅读 滤实那笆烂呛芸旖耸耸澜欣矗鹂此嵌汲さ靡谎飧鐾蚧醺滤实纳裉钕瘢袄繁锇鸵涣成啵眉狡氖植挥勺灾鞯囟读艘幌拢嬗邢氤樗挠?br /> 八十八世一阵点头哈腰,贼眼由下往上翻着,把几个女孩贪梦地瞄了一遍。他将大家领到墙边,把手放在一个写着公寓的触屏上,大家便进入到他的房间,里面是一个大开间,分成起居室和卧室,因为不需要吃饭,不存在自然界,所以并没有厨房、卫生间和阳台。 第五十三章 等待子半穿墙 所有人在中转站的房间格局都一样,只不过像吕布那样在现世中地位高的人,他们的房间要大一些。每个房间都配有电脑,除众所周知的功能外,还有一个令人惊羡的暴强功能,可以观看自己和后世在各自现世中的一生,但这个功能设置了很多限制,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只能自己一人收看,如果旁边有人画面便不能打开。 正因为有这个限制,貂蝉和小凤仙虽然都可以看见她们的后世,但却无法告诉吕布和蔡锷,她们后世身在何处姓字名谁,张嘴说不出拿笔也写不出,天机不可泄露。但像吕布在现世中看到了卓妍、嘉洛以及彬雪,便知道他们跟前世的渊源。基于保护他人隐私和杜绝个人欲望,前世们不能看到与后世交往的任何异性,也不能听到同性之间谈论女友。 像冀漂把旖旎视为偶像霍青桐,不在此范畴,吕布和陈家洛分别从冀漂和嘉洛的谈话中听到的。自己虽然能看见跟异性之间的交往,但一遇到私密场面画面便停止,转入下一个场景,有点像电影的蒙太奇,这个限制源于神类禁忌意淫,视此为罪恶和伤害身心的根源,现在的网文却对YY顶礼膜拜,亵渎了神赋予人类幻想美好生活的意识本能。 八十八世一看到吕布他们便心惊肉跳,因为他在电脑中看到过冀漂跟章耸之间的恩怨,尽管他看不到橙姝的画面,但纠葛的原因还是可以分析出来的,他以为冀漂领着前世们来报复自己,这个三国第一猛将吕布可不是好惹的,武功盖世脾气异常火爆,虽然在中转站永远死不了,但被他们暴打一顿疼痛的感觉是有的,如果没事就来收拾他可受不了。 但他有一点搞不明白,章耸有这么多前世,为什么专找他?该不会因为他是离章耸最近的一世,打起来更有真实感,心里更能解气。吕布当然也认出他是冀漂情敌的前世,禁不住脸上的表情骤变,连拳头都握紧了,蔡锷在旁边拉了他一下,然后对八十八世讲明来意,这个万货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不愿意答应。 如果冀漂彻底从现世中消失,那张松就可以如愿以偿,橙姝不就成了篮子里的馍,想什么时候吃,随手就能拿出来吃个痛快,他这个前世也可以意淫一番,冀漂如果能知道他有这个想法,肯定在气晕之前把他暴打一顿,吕温侯就更不用提了,估计会把章耸的前世全部放翻,还得奏请去他们的空间,搅个天翻地覆。 章耸故作关心:“我这个软件有个程序,穿墙到现世中的人,必须要帮助我的后世,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便会卡在墙里,你们知道墙里的密度特别大,呆在里面如同泰山压顶,剧痛钻心呼吸困难,并且永远不能轮回。最近有些现世中的人,被他前世的仇人穿墙过去灭掉,他的前世便被吸入墙中,永世承受折磨。” 因为冀漂是被董卓和袁世凯同时干掉的,如果不能三日还魂,吕布和蔡锷便会面临这样的灭顶之灾。听着都让人万分恐惧,何况身临其境,绝不是一点的崩溃。吕布和蔡锷之前已被牵扯进来,不能再连累陈家洛他们,便垂下眼帘没接话,陈家洛看了一眼霍青桐,她用力点了一下头,目光中透出大义凛然的光彩。 还没等到陈家洛开口,高顺已上前一步:“我们肯定完成你的任务,你只管送我们过去,回不来我们认了。”陈家洛和霍青桐随声附和,冀漂和他的前世们,向他们投去感激的目光,看来友谊不分空间,哪里都有肝胆相照的朋友,让人们对人类之间的感情充满信心,不要为现世中的勾心斗角气馁,因为恶不一定有恶报,但善定会有善报。 八十八世本来还想搪塞,但看见吕布的眉峰已经立起来,心想袁世凯他们已经先行一步,肯定会先行完成任务,唯一遗憾的是卡在墙里的不是冀漂的前世,却是与自己不相干的陈家洛,尤其是那个娇艳的异域公主,卡在那暗无天日的墙里真是可惜,他一脸惋惜道:“那你们可想好,袁世凯他们已经先过去了,你们回不来可别怨我?” 陈家洛向前一拱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请你告诉我们你的后世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们怎样帮他?”这个家伙露出尴尬的笑容:“请美女们回避一下,要不然我无法介绍具体情况。”系统程序设置,同性前世在中转站沟通现世中的同性,不得有异性在场。这里面的规则定的非常细致,有些人一时没想到,便会结巴着说不出话。 八十八世等女孩在屏幕前消失,便告诉陈家洛和高顺他们此行的任务,原来章耸当上某区城建局局长之后,大肆贪污受贿,早已激起民愤,最近有人向纪委举报他,但这家伙一直行动谨慎,缺乏具体的证据,这几天一个与他有感情瓜葛的女人突然要去告他,搞得他心急如焚,因为系统设置的原因,八十八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章耸的妻子还是情人。 他要求陈家洛他们找到这个女人,劝阻她不要上告,吕布怒不可遏:“这种人按律当斩,还让我们去帮助他?”蔡锷也忍不住接道:“民国就是毁在这种人手里。”八十八世把肩一耸:“那你们就别去了,去了还可能回不来。”吕布把手一挥:“你休再啰嗦,我们肯定是要去的,你现在赶紧把我们的人整过去。” 八十八世胆怯地小声道:“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明,我这个软件每天只能用一次,刚才已经送过袁总统,你们只能等到今晚子半过后,现在没办法送你们过去。”吕布怒目圆睁:“孺子竟敢戏弄本将军?”八十八世吓得连忙摆手,腿软的都快跪下了:“温侯千古威名,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这个软件真的只能这样。” 吕布怒气未消:“你最好不要扯谎,否则有你受的。”陈宫对八十八世一拱手:“那还得有劳你做好准备,我们今夜子半准时到,咱们不见不散。”章耸的前世们蜂拥相送,都他大爷的一脸媚态,但眼底却隐藏着报复的心机。吕布提议去酒吧给陈家洛他们践行,这次去的是一个慢摇吧,跟沙漠的巷子酒吧神似。 但这哪能叫酒吧啊,因为压根没有最重要的元素酒,大家装模作样地拿着空杯乱碰,嘴里还喊着干杯,把冀漂郁闷的一阵苦笑,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嘛!最可气的是旁边一个人,跟朋友说他不能再喝了,再喝他就会吐的。冀漂笑得直不起腰,大家纷纷侧目,香香公主关切地问他:“小叔子你没事吧?” 对他的称呼竟然跟彬雪一样,要知道她可看不见彬雪跟他在一起的情景,看来前世跟后世还真是一个人。他连忙摆手说没事,看大家也一本正经地举起杯,估计可笑的是自己。吕布和蔡锷分别对陈家洛他们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冀漂知道最应该说感谢的是自己,但因为跟他们不熟,却张不开口,这时候最需要酒来融洽气氛,但这酒却是空空屁。 貂蝉的舞姿果真空前绝后,中转站所有场所都没服务员,屏幕里的仙子也是虚拟的,酒吧中央有一个小舞台,供客人自娱自乐,貂蝉被小凤仙和香香公主嬉笑着硬推上台,看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冀漂仿佛回到了现世,看到妍晴正站在那充满激情地娇美舞动,要不是他看见过卓妍肩胛上的蝴蝶胎记,他真的要以为妍晴才是貂蝉的后世。 他不禁想到,袁世凯此行很有可能还要加害卓妍,他不好意思跟吕布他们交底,但绝不能因此害了卓妍,想到这马上凑到霍青桐身旁,陈家洛大鸣大放地跟吕布挤眉弄眼,把冀漂臊得瀑布汗,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些,壮着胆子跟霍青桐套近乎:“你的现世我认识,跟我在一个单位上班,帮过我不少忙。” 霍青桐莞尔一笑,明眸皓齿耀得他本来就没敢抬起的头更低了:“我听她跟别人提到过你,你也给她帮过忙,她很感激你呐!”当年黑马专柜的安权,国字脸一表的人才,却是个一根筋,被充满异域风情的旖旎迷住,真可谓如痴若狂,当时旖旎马上要结婚,再者连大花王冀漂都只能仰视,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人家咋能看上他! 但安权已经陷入个人泥潭无力自拔,谁都劝不住,成天到办公室纠缠旖旎,尤其是那次到天池山春游,尽管冀漂发动大家想尽办法不让他接近旖旎,但他行踪诡异神秘莫测,总能找到空子出现在旖旎身旁,旖旎受到惊吓回去便不敢再来上班,冀漂代表商场跟工会的人一起,费尽口舌才把安权的家长工作做通,让他全薪在家病养。 冀漂连忙说不值一提,将卓妍是貂婵和小凤仙的后世告诉了她,请她过去费心多关照。旖旎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让他尽管放心,然后问他在现世中他停放在哪。人在元神离开凡身之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仍然可以通过电脑看见灵堂和凡身旁边发生的事。 第五十四章 期盼三日还魂 冀漂看到自己就停在金瑜她们医院的太平间,便张嘴想要告诉霍青桐,但却发不出声,看来是系统限制的原因,没办法只能让他们过去再打听,就是不知道嘉洛他们看到前世们会不会跟他当初一样的惊愕,不过就算不相信,也不敢不告诉这些人鬼莫辩的前世们,现在关键是他们能否赶在袁世凯之前找到自己和卓妍。 在中转站里不需要睡觉,公寓里配有床,完全是为了满足人在现世里养成的习惯,躺到那不管你睁眼闭眼,根本就睡不着,冀漂就是在这时从电脑上看到的身后事。他看到大家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充满感激,为自己以前做的错事自责,也为自己不能为他们做得更多内疚,因为他看不到父母、橙橙、沈晴和卓妍,心中挂念也更揪心。 看现世中发生的事,需要一分一秒地往下看,冀漂虽然用了快进功能,但也仅把这一天多发生的事看了个大概,时间已近子半,冀漂按照现世中约会需要提前的习惯,匆忙赶到大厅去找吕布,其实这里没有塞车的问题,根本不需要过于担心。因为他是新人,前世们客气地跟他打招呼,搞得他跟陷在镜子丛中一样。 冀漂在大厅中没有找到吕布和蔡锷,忙给他们打电话,不一会便见他们携着爱侣进来。千万不要以为他们去温存了,中转站是禁欲的,恋人在这最亲昵的动作就是牵手和相拥,连接吻都没可能,这当然是由神祖设定的,也符合自然界的法则,如果在这太滋润了,当神要启动游戏时,谁还愿意劳什子去轮回。 跟要穿墙的人聚齐,大家进入八十八世的房间,这家伙一脸卑微地恭迎大家。冀漂咋看他都像个笑面虎,表面曲意迎合,骨子里还不知道咋恨他们呐!八十八世告诉大家穿墙程序安装完毕,陈宫在电脑上检查装备,霍青桐配备的卫队一百人,现世中嘉洛有私家车两部,公司有三部汽车,好在旖旎家有一辆跑长途客运的大巴,挤一下都能坐下。 要不然这么多人的交通就成问题,并且容易引起外界注意,袁世凯就更不愁这个问题,因为猛哥是黑社会,经常组织几百人的械斗,随便就能调几十辆车。就要到出发的时候,大家握手惜别,冀漂终于克制不住感激之情,伏在陈家洛的肩头热泪喷涌,大家纷纷劝解,好一会才止住抽泣,陈家洛将他的手用力一握:“我们一定会凯旋归来!” 八十八世设计的这款软件,穿墙的人只能出现在章耸所处地点,此时正是半夜,陈家洛坐在车里观瞧,眼前是一家叫作希格登的五星级酒店,章耸当年就在这被冀漂痛扁的,陈家洛知道这家伙是个淫魔,肯定正在这鬼混,便叮嘱大家盯紧从大门出来的车辆,一晚上并没有出来几辆车,并未见章耸的影子。 天亮后陈家洛和霍青桐进入酒店大堂守候,进入现世前世们也是要睡觉的,直把陈家洛等得上下眼皮一个劲打架,将近中午退房时间,霍青桐突然碰了他一下,只见一个年轻女孩偎着章耸从电梯里走出来,章耸直奔前台办理退房手续,那个女孩便走过来坐到霍青桐旁边,陈家洛搭眼一看,这个女孩的年龄肯定不到章耸的一半,真他大爷的作孽啊! 章耸办完手续冲女孩一招手,女孩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挡不住的一身贱相。嘉洛和旖旎从来没有跟章耸照过面,这一点他们清楚,所以没有任何顾忌,马上跟了出去,提前走出酒店进到车里等候,不一会一辆BMWX5开出来,竟然是那个女孩开车,章耸一脸疲惫地坐在旁边,看样子这个老男人昨晚被小妖精折腾得够呛。 车开出去有十来里地,拐进慢车道停在路边,章耸一个人从车上下来,宝马唰地一下开走了,章耸左右观望了几眼,然后悠悠哒哒地往前走,不一会拐进一个院子,门口挂着区政府的牌子。陈家洛心想该上班的时候不来,这大中午的跑来干啥?这时旖旎家的大巴车跟上来,陈家洛见没地方停车,就算有地方停也停不成。 因为到处都要停车费,他们兜里都没钱,中转站的钱根本带不过来。他冲后面的车挥手,让他们绕着市区转去,一会有事给他们打电话,这样目标也能小点,刚才看到章耸东张西望的样子,估计这家伙挺警觉。没想到不大工夫,这家伙开了辆黑色桑塔纳出来,这点陈家洛有所不知,这家伙向来谨慎,平常只开单位配的车,从来不敢露富。 奇)车越走越偏僻,竟然开上了山路,路边的风景倒是不错,有很多的园林景观,前面出现一块平地,章耸在服务生指挥下泊车,陈家洛马上放慢车速,等他下车后才将车停在路边。对面赫然一座尖顶玻璃房,周围郁郁葱葱,树木花草都经过精心修剪,室外摆着茶座,背景音乐放着优雅的古琴,竟然是一个别具特色的餐厅。 书)章耸走进大门,刚好坐在靠玻璃的位置,对面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马上站起来,将胸往上一挺,把腰一拧哒,露出一脸媚笑,正是橙姝的闺密那个小姐出身的矜持,此人嘉洛不认识,只听冀漂提到过,都是她把橙姝拐带坏的。陈家洛只听他们提到过矜持,当然更不可能认识她,只能从车里面紧盯着他们。 网)只见他们有说有笑,章耸还把矜持的手捏来捏去,一脸的色相,矜持的表情也是极尽风骚,狗男女的关系一览无遗,陈家洛心想这家伙倒老少通吃。当年橙姝和矜持在希格登酒店餐厅上班时,章耸便看上了这对小姊妹,可惜那阵他只是个小职员,肖雨的父亲肖任做生意还能有点钱,便把贪图小便宜的矜持勾搭上,一直给他当小三到现在。 橙姝她爸是最早的商海急先锋,家里不差钱,根本看不上一脸猥琐的章耸。过了几年他小有发展,橙姝却到国贸上班,一门心思地爱上了冀漂。在肖任给矜持开的邂逅酒吧,章耸见过冀漂,年轻时的冀漂青葱无畏,对他一脸的不屑,他对橙姝稍有亲近,冀漂便有要扁他的愠色,吓得他赶紧缩手避其锋芒,可到最后还是没逃过这顿打。 自从他爬上区城建局局长的位置之后,肖任靠他一之夜间暴富,矜持马上主动贴了上来,以她扎实的小姐功底,把章耸伺候得云山雾罩,隔三差五地便消受一回。但他昨晚刚被小三折腾过,现在跑到这可不是为了那口,他是来跟矜持商量,如何制止要举报他的人,他们在里面嘀嘀咕咕,急坏了在外面的陈家洛他们。 陈家洛他们身上没钱,要有钱早就进去了,霍青桐思索了一阵开口道:“我进去看一下,就装作等人。”霍青桐何等的冰雪聪颖,很快悟出了现世中的规则,她走进餐厅应付完服务员,便跟矜持背靠背坐着,手里随意翻着菜单,只听背后一阵调笑之后,矜持不无妒意地调侃道:“冀漂突然死了,这回你可如鱼得水,想怎么追她都没人管。” 霍青桐不禁心里一惊,虽然听不懂啥意思,但这个她肯定跟冀漂有关,因为她知道章耸是他的情敌,不过没人告诉她缘由。章耸淫荡地一笑:“你该不会吃她的醋了吧?”矜持的声音显得无奈:“我倒吃谁家的醋,我是你什么人?”章耸嘿嘿一笑:“你当然是我的老婆,我给咱们买的房子下个月交房,少不了你的。”竟还要金屋藏个老娇。 矜持切了一声:“你还是留给橙姝吧!”霍青桐心头一跳,她知道橙姝是旖旎的同事,在电脑中也见过她,她们之间好像并不太熟,但见面倒挺客气的,现在听她跟章耸有牵扯,马上跟前面连起来,心想难道橙姝是冀漂的老婆,但电脑上没有一点这方面信息,听吕布回来说冀漂把貂蝉的后世和他的老婆爱得不行,那意思他老婆也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啊! 吕布没说冀漂有个前妻,但提到他有很多女朋友,霍青桐便猜橙姝是冀漂以前的女朋友。章耸干笑了一下,语气显得有些落寞:“恐怕她还不要呐!”矜持哼了一声:“你的意思就我会要?”章耸马上接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咋样?别没事竟扯没用的,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帮我好好劝劝她,现在正在风头上,我已经找人疏通我这事,别让她坏事情。” 霍青桐一听马上就反应过来,原来八十八世要找的竟是橙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中禁不住一阵暗喜,只听矜持无辜的声音:“我都已经劝过她无数次啦!也不知道你把她哪惹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后一句霍青桐可听不明白。章耸急忙辩解道:“我有啥可急的,她还以为她是当年的姑娘娃啊?早就半老徐娘啦!” 霍青桐这回听出点名堂,章耸还没彻底把橙姝搞定,最起码还经常跟他较劲,要不然也不会举证他,就是不清楚原因,矜持喂了一声:“你这不是骂我吗?橙姝比我还小,知道你在外面有年轻的,别显摆,你赶紧办正经事,给橙姝打个电话哄哄她。” 第五十五章 搞清来龙去脉 章耸起身走开给橙姝打电话,估计有意回避矜持,打了半天回来才松口气:“她让我下班去找她,到时给我最后答复,她什么意思?”矜持加重语气提醒他道:“你别管她什么意思,你必须态度诚恳,她说什么你都答应。”矜持心里非常清楚,如果章耸被搬倒,那她和肖任的好日子也结束了,她已经尽力,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就靠章耸把橙姝摆平。 他们又低声嘀咕了一阵,估计饭吃得差不多,矜持的声音变得娇声发嗲:“你去见橙姝还得一阵呐,咱们去干嘛,不行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名章子要上床,他们之间倒无需遮掩,一听章耸就想推辞:“我下午还上班,上个礼拜不是才弄过,咱们改天吧?”矜持马上撒娇:“亏你还记得,是不是昨晚没干好事啊?你可不能光偏小的。” 霍青桐真听不下去,刚好听见章耸喊买单,赶紧起身往外面走,感觉到他看过来的淫色目光,恨不得给他一招大漠孤烟,直接把这个淫贼打到天上去。她上车把听到的情况告诉陈家洛和高顺,把他们气得将牙咬的嘣嘣响,说回去之前一定找机会把章耸暴打一顿,一个为后世的兄弟出气,另一个为温侯的后世泄愤。 章耸和矜持开车一前一后又拐回希格登酒店,看来这家伙把这当家了,要么就是里面的大床能刺激他的欲望,反正他这把老骨头在疯狂透支,当人真有点可惜,下辈子投胎去做**倒是物尽其用。陈家洛他们既然知道要找的人是橙姝,便留下高顺在酒店外守着,陈家洛和霍青桐去到冀漂的灵堂打探消息。 他们现在面临几个问题,陈家洛从电脑上看到灵堂里聚集了很多人,他的后世嘉洛就在那负责,他不可能出现,否则天下大乱,旖旎跟冀漂的关系不算太密切,估计不会经常在那呆着,霍青桐进去虽然有点冒险,但运气应该不会太背,认识旖旎的女孩她都在电脑上见过的,关键是那些认识旖旎的男人。 别到时候人家跟她打招呼她却一脸茫然,必须随机应变,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最关键要问出冀漂停在哪里,这个问题不太好问出口,一般人只会问什么时候出,哪有问人停在哪的?并且这个问题只有跟冀漂较近的人知道,她首先能想到的是嘉洛,但那个足智多谋的陈宫是嘉洛的前世,听冀漂说嘉洛思路清晰,别让他看出来吓个好歹。 冀漂在医院抢救的过程,嘉洛一直在场,陈家洛在电脑上看过,但他这次穿墙是通过非法软件,系统的防御系统自动进行了部分拦截,对他想要达到目的一些信息删除了。霍青桐虽然对陈家洛表现得充满信心,但内心却有一些慌乱,毕竟刚进入现世,还有很多规则不理解,理念和思维都不适应,还时刻担心自己露出破绽。 霍青桐来到楼下,所见场景跟电脑上看到的一样,雪白刺眼的花圈连绵不绝随风摆动,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肃穆冷漠,它们在无言地昭示,一个鲜活的生命飘逝了,人们在为其悲恸,以此追忆往昔的情义,缅怀逝者无法倒流的人生。夏风是从国贸中心服装商场调到东郊分店的,旖旎是他以前的上司,看见霍青桐忙过来打招呼。 霍青桐仍难免一惊,在中转站冀漂跟吕布穿着不同时代的服装,还是容易区分的,但高顺这次穿墙过来可是跟夏风穿着一样的衣服,简直是一个饼印刻出来的。看来看到一模一样的前世和后世,不仅是像冀漂这样的后世震惊,前世也难辨真伪。在中转站霍青桐知道夏风和嘉洛是高顺和陈家洛的后世,心里还算有底,连忙跟夏风点了下头。 夏风帮霍青桐按电梯:“旖姐,雨姐好点吧?”他是指昨天肖雨在这晕倒,旖旎跟120送她去医院,霍青桐连忙接道:“不要紧,打完吊针就没事了,我送她回的家。”这些她都在电脑中看到过。嘉洛家的房门开着,她一进门便见到彬雪,这个妹妹的后世跟妹妹一样的招人喜爱,仙子般的美貌让人叹为观止,她们的后世能够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彬雪问了跟夏风一样的问题,霍青桐对答如流,心想香香单纯乖巧,估计她的后世也一样纯净,不如从她这探听冀漂停在哪,总要比嘉洛好对付。彬雪引她进灵堂,嘉洛迎上来,虽然生长在现世,但亦如陈家洛般玉树临风,这个曾让自己无比心仪的男子的后世,与等在外面的陈家洛合为一体,让她的目光穿透了无数个空间,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大漠。 霍青桐上香吊祭,心中为在中转站望眼欲穿的冀漂祈祷,祝愿他今夜三日还魂。田北在旁边回礼,她暗自惊叹,简直跟冀漂太像了,她在中转站见过有一氏跟姬杼氏长相相近,估计田北就是那一氏的后世,如果如此他们也源远流长。嘉洛把霍青桐让向沙发,她一眼便认出众人中的橙姝,不禁将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橙姝精神萎靡,眼睛肿得如桃子一般,正低头看一本影集,泪水不停往下滚落,不时用手里攥着的纸巾擦拭,伤心程度绝非他人可比。霍青桐暗自思忖,看她这神情应该是冀漂的夫人,但自己吊祭时她并未答礼,昨天旖旎陪肖雨来时,也未见她闪面,现世中实行一夫一妻制,以前或者现在的女朋友,绝不可能这么大鸣大放,真搞不懂她是冀漂的什么人。 她现在肩负重任,必须尽快理清思路,然后逐一完成。她听彬雪在厨房喊人帮忙,赶紧跟了进去,原来是要给大家准备晚饭。橙姝也随后进来,彬雪连忙劝阻她道:“你身体又不好,赶快进屋歇着,这里有我们。”没有任何称谓,听彬雪的语气也看不出远近,霍青桐有意接话道:“就是的,我们这么多人,你就别再操心了。” 橙姝有气无力声音嘶哑:“旖姐,那就辛苦你们了。”霍青桐心念一动,冀漂来到中转站之后,陈家洛还偷偷跟她开过玩笑,说冀漂跟旖旎的生日一天,又把她当作偶像,跟她这一氏的缘分不浅啊!但旖旎比冀漂晚出生几个时辰,橙姝现在管她叫姐,那她就不可能是冀漂的夫人,霍青桐对现世中朋友同事间的称谓理解是对的,但判断还是有点偏差。 她绝没想到橙姝是冀漂的前妻,旖旎跟冀漂同年同月同日生,年龄几乎一样,所以并不像比冀漂小的人管橙姝叫嫂子,冀漂跟橙姝离婚前,她们见面都白搭话,跟霍青桐在电脑中看到的一样,橙姝跟冀漂离婚后,自然按年龄管旖旎叫姐,这算是一种角色上的变化,每个人都会尽快适应,尽管很多时候是不情愿的。 彬雪等橙姝出去叹口气:“橙姝以后可怎么办啊?一个人带个孩子,冀漂你可把她们害苦了。”说着把洗菜盆丢在水池里,用手抹眼泪,霍青桐不知道如何劝解,过去边洗菜边琢磨,听彬雪话里的意思,橙姝因为冀漂离去才生活无着,还要一个人带着他们的孩子,那必是他的夫人了,但刚才分析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啊? 霍青桐的脑中一片混乱,猛然想起冀漂让她保护卓妍,便试探着问彬雪:“卓妍的情绪怎么样?”彬雪愣了一下叹道:“我们还没告诉她和沈晴,她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崩溃!”霍青桐猛然想起在电脑中见过沈晴,她和彬雪都在国贸广告公司,旖旎基本上每次都是同时碰到她们,看她们的关系亲如姐妹,肯定有相当深的感情。 再联想到冀漂跟嘉洛的异姓兄弟情义,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了,娇艳明媚的沈晴应该是冀漂难以割舍的妻子,貂蝉的后世卓妍跟冀漂的关系她清楚,进入现世后输入的前妻概念也明朗起来,按照她们的说法橙姝是被冀漂休了,那么刚才纠结的问题便全能解释得通,包括橙姝为什么跟章耸有牵扯,因为人家是自由身。 但是看见橙姝悲痛的样子,肯定对冀漂旧情难忘,怪不得矜持会说冀漂不在了,章耸现在如鱼得水,肯定是橙姝以前并未完全就范,不过她这次为什么要举报章耸,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霍青桐却不得而知,不过心里倒有了阻止橙姝举报章耸的主意,她便操心最重要的问题问彬雪:“出殡那天咱们从哪走啊?” 彬雪并没有起疑:“嘉洛已经跟殡仪馆联系好,明天就把冀漂送过去,出殡那天大家就从这走。”就差那么一丁点,但就是没说冀漂现在停在哪,霍青桐正琢磨下句话咋问,刚巧沈晴给萍静打来电话,萍静正悲痛万分,哪敢接沈晴的电话,嘉洛便过来叫彬雪,商量到底怎样回沈晴这个电话,人家没叫霍青桐,她只能跟其他人继续做饭。 如何给沈晴回电话,大家纠结了很长时间,最后是田北好不容易帮萍静将情绪平静下来,才给沈晴回了电话,萍静的性格一贯波澜不惊,在关键时刻总算发挥了作用,打电话时声音平和,沈晴没有丝毫的察觉,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但经过这样一折腾,就快到章耸约橙姝的时间了。 第五十六章 错爱无法挽回 霍青桐不禁心急如焚,她穿墙到现世,绝不可能仅是为了挽救冀漂的生命,她是出于跟妹妹、陈家洛的感情,以及跟冀漂和卓妍的前世们的友谊,如果冀漂不能够三日复活,吕布和蔡锷便会被吸入墙中,貂蝉和小凤仙必定会痛不欲生,陈家洛则会因着后世嘉洛失去好兄弟,心中惆怅不已的,妹妹肯定会为他心痛的,自己又何尝不心揪。 她在给大家端饭时,嘉洛告诉彬雪他要出去办点事,实际上就是陪妍晴去看冀漂,但霍青桐哪知道啊,要不然让外面的陈家洛跟上不就万事大吉,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霍青桐没看见橙姝,一问得知她正在卧室休息,知道没时间再等下去了,赶紧端着饭走进去,只见橙姝面朝墙里侧卧着,肩头抖动还在低声抽泣。 霍青桐轻唤了她一声,橙姝擦了下泪水,回过身摆手:“旖姐我吃不下。”霍青桐心里不落忍,但自己此行肩负着重任,不得不大胆试探她:“冀漂已经不能回来了,你如果不吃饭身体垮了,那孩子靠谁去?”橙姝的嘴角往下一弯,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但她硬忍着伸手接碗:“旖姐我听你的话。” 霍青桐心里更有底了,看着她努力地吃了一会,便不再犹豫直奔主题:“我有一个在纪委的朋友,他告诉我你在检举一个人,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橙姝惊愕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半天才问了一句为什么,霍青桐之前已经想好,又把从现世中收到的信息认真理了一遍,这一下沉默的时间就有点长。 橙姝搞不懂旖旎的目的,她也知道旖旎是冀漂的偶像,同样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感情瓜葛,自己爱的人仅是崇拜旖旎罢了,她现在突然提到这件事,让她又忆起最不愿意触动的往事,那天章耸给她打电话,告诉她给她爸联系的生意有进展了,让她到希格登酒店详谈,那阵子冀漂要跟她离婚,她要用能力证明给他看,她在任何方面都是优秀的。 没想到章耸东拉西扯了几句,便坐到跟前搂住她,倾诉他多年以来如何喜欢她,为了她可以抛弃妻子,手也胆大地抚摸她的颈部,那可是她最为敏感的部位,冀漂过去就是这样爱她,但已是很久以前的温存,她在无数个夜晚回味着,期待着他还能回到自己身边,但却奢望无期,冀漂一直承认跟她的夫妻生活和谐,她在这方面的要求也比较多。 如果遇到冀漂生她的气,她便极尽女人的温柔,总能让冀漂身心愉悦。对冀漂的渴望让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迷乱下误认为冀漂在抚慰她,当章耸想更进一步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铺面过来,这绝对不是冀漂的味道,她惊觉地睁开眼睛,章耸猥琐的油脸豁然眼前,她不禁浑身颤栗,惊悚让她有片刻的木然。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时,章耸已经压到她的身上,她拼命厮打咒骂,但如何能抵挡住那个淫魔,眼看着她的衣服就要被扯开,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章耸的手一下松开了,她抽了他一个嘴巴推开他,他捂着脸扫兴地问找谁,门外平静地接道:“服务生,你们的烟感器报警,请把门打开让我检查一下。” 章耸谨慎地从门镜向外窥视,看见一个穿制服打领带的人,误认为是服务生,随手将门打开,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前面交代过,猛哥的人冲进来把他一顿痛扁,不大一会冀漂也赶过来,羞愧和悔恨攥取着橙姝的心,面对自己深爱的丈夫,她无力解释自己的行为,跟别的男人在酒店的客房里,尤其还是冀漂最为厌恶的章耸,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她已经无脸再坚守自己的婚姻,忍痛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终落得何事秋风悲画扇。章耸蛰伏了一段时间,听说她离婚后,又开始对她软磨硬泡,令她心中的憎恶与日俱增,前一阵无意中听矜持提起,肖任跟章耸已经进军房地产,在征地过程中与拆迁户发生矛盾,他们马上招来大批黑社会,将对方重伤多人。 对冀漂这次横招毒手,橙姝有自己的判断,他认为很可能是章耸出于报复心理,找人对冀漂下的毒手,想到自己一生的幸福都毁在章耸手里,她能不《奇》对他恨之入骨吗?这让她更坚定了《书》检举他的决心,只要能把他告倒,也就可以彻底摆脱他的纠缠。尽管她的判断是错误的,但她对章耸的决绝之心,她早已经毅然决然。 冀漂和橙姝的相遇,如果说是上天的安排也没错,但上天可没有安排他们的姻缘,当时冀漂已跟沈晴情入深处,但冀漂和橙姝难按情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共同往前迈出了错误的一步,即便进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本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终归还要分道扬镳,婚姻和结晶都无法挽留他们的脚步,平添了一段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错爱。 霍青桐语重心长地规劝她:“自古以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这个道理你懂,即便有公正廉洁的好官,但你就不怕被你检举的人狗急跳墙?冀漂已经不在了,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连个遮风挡雨的人都没有,如果有坏人要来加害你和你的家人,你如何应对?如果冀漂在天有灵,你觉得他能心安吗?” 橙姝不是没考虑过自身的危险,但对章耸刻骨的恨,让她经常切齿难平怒火。她清楚旖旎全是为她好,也担心一旦把章耸告倒,便会牵扯到矜持和肖任,不管怎么讲,矜持都是她最好的闺密,她不可能毁了人家的生活,女人之间也是有义的,再则她所知道的章耸的底细,都是矜持平常跟她炫耀的,哪个工程他们挣了多钱,给章耸送了多钱。 人家相信自己,她却出卖人家,良心上过不去。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拉着霍青桐的手充满感激:“旖姐我听你的,谢谢你跟我讲这么多,我不告他了。”旖旎为了大家安全只能再逼她一步:“这种事事不宜迟,晚一分钟都可能对你造成伤害,你应该尽快表明态度。”别看橙姝虚荣浮躁,但思想却非常单纯,非常容易受到别人影响。 她点了点头,马上给矜持拨电话,霍青桐本来应该回避,但见橙姝没避她,便留下来偷听,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橙姝容易相信人。橙姝告诉矜持她不会再检举章耸,但有一个条件,绝不允许章耸再来纠缠她。霍青桐终于放下心来,但也必须尽快找到冀漂,便想了个托词问橙姝:“冀漂停在哪家医院?嘉洛刚打电话说上次忘了放垫背钱,让我给他送去。” 橙姝马上告诉她金瑜所在的那家医院,霍青桐不敢耽误,让她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门。经过这一阵的耽搁,等他们带人赶到太平间时,袁世凯已经先一步到达,好在为时不晚,高顺将袁世凯一刀毙命,总算保住冀漂的凡身。霍青桐看到了惊恐万状的妍晴,但她还以为是卓妍,心想一切平安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袁世凯他们穿墙后找到章耸,借口受人之托,帮他威胁橙姝问出了橙姝的单位和家庭住址,但橙姝一直在灵堂,这条线便断了,袁世凯顾不了许多,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销毁冀漂的凡身,至于有可能被卡在墙中,他跟董卓早就商量好,到时候由董卓去逼迫八十八世,让他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软件是他设计的,他肯定有办法。 那袁世凯为什么不去加害卓妍?他和董卓都不是傻子,要不然也不可能权倾一时。因为他们上次穿墙过来,已经通过猛哥知道,妍晴的琵琶骨上也有一个蝴蝶胎记。请大家不要惊愕,因为笔者也一样迷茫,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谜团,但现实摆在大家眼前,只能让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静候神祖指点迷津。 子半当值使者一到,便宣读鸿钧老祖准凑冀漂三日还魂,大家一片欢呼雀跃。当天只批准冀漂一个人还魂,可见还魂绝非易事,彰显了神类对冀漂的好生之德。还魂定在夜间的子时正,大家紧张地等待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同时也期盼穿墙的陈家洛他们及早归来,好在他们安全归来,大家互诉别后之情,都小激动了一番。 冀漂肯定是最为兴奋的一个,按照三日还魂的规则,他将在医院的抢救中苏醒,虽然所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将被消除,但董卓和袁世凯已经分别在现世中毙命,来自他们的威胁将不存在,唯一要应付的是猛哥的骚扰,从他在冀漂被害时的表现看,他绝没有要取冀漂性命的想法,仅是要把他痛扁一顿出口恶气。 冀漂经过这几天的大起大落,他心中感慨万千,终于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那就是亲情,还有崇高的友谊,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因失去自己伤心,为了自己能好好地爱他们?(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5 部分阅读 冀漂经过这几天的大起大落,他心中感慨万千,终于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那就是亲情,还有崇高的友谊,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因失去自己伤心,为了自己能好好地爱他们,其它的任何事都已不重要,哪怕回去给猛哥低个头,给他解释跟妍晴的经过,求得他的谅解。 第五十七章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活着 在嘉洛跪地哭求下,120将冀漂拉到金瑜所在的医院抢救,正所谓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奇迹发生了,冀漂的心脏竟然复苏了,连匆忙赶到的金瑜都一脸惊愕:这家伙命真大,该不是他那群女朋友给他修来的福吧!冀漂经过手术后,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并没有脱离危险期,嘉洛害怕他挺不过来,如前通知了他的那些朋友,只是没有告诉他的姐姐。 还让田北冒充冀漂,给沈晴打了个电话,虽然没有灵堂上的事,但大家还是唏嘘感叹了一番,更多地念起他对大家的好,至于大花王干的那些缺德事,并没有人提起,都是急切地盼望着他能够早点苏醒过来。大家轮番来医院探望和照顾他,倒成了一次别样的聚会,总结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活着。 第三天晚上,大家守候在ICU门外,彬雪揪心地看着嘉洛:“漂怎么还不醒啊?要是让晴知道,她咋能受得了!”嘉洛硬挤出一个微笑:“你就放心吧!这货有那么多人惦记,要敢撒手走我抽也得把他抽醒。”一旁早已哭肿眼的卓妍,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彬雪瞪了他一眼忙去劝卓妍:“妍妹,漂不会有事的,他舍不得离开咱们大家。” 一语道出了冀漂的心声。卓妍伏在彬雪的肩头一阵呜咽,心想她的最爱,怎么会遭此大难,嘉洛他们都推托不知道,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漂为人豪爽随和,但凡认识的人便掏心窝子相交,肯定是因为在生意上得罪了人,前一阵他遇到了困境,她只想到了资金问题,并没有跟他深谈,后悔没有全力以赴相助。 冀漂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十指相扣心心相印,她当然无法知道之前和之后截然不同的冀漂,怎一个花王了得,好在旁边没有人说破,让她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冀漂。因为工作原因赶回来的萍静,尽管跟冀漂的旧情已远,但当看见浑身裹满纱布插满管子的冀漂,心里仍然能滴出血来,毕竟他是她的初恋呵,那蓓蕾芬芳永永远远都无法回头的青春朝华! 她自知他们的感情无法跟沈晴相比,也比不上童真如水的卓妍,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冀漂从小就爱锻炼身体,肯定能挺过来的,医生都说他不是凡人。”金瑜连忙接道:“他的主治医生是这个科的主任,在全国都是权威,他告诉我冀漂很快就会醒过来。”虽然人家压根没说这话,但她一见到乖巧的卓妍,心里便忍不住怜惜。 别看卓妍是资产过亿的民营企业的执行董事,情商方面却单纯的可以,忍不住脱口而出:“那阵子他是挺爱跑步,既然专家都说他没事的,那他一定快醒啦!”英伦急忙附合:“就是的,这小子皮实着呐,那次打我比沙漠手都狠。”他还真说了句好实话,当年他被琴梦挑拨带着八龙兄弟收拾嘉洛,反倒被沙漠他们一顿海扁。 大花王因英伦是沈晴当时的男朋友,泄私愤下手那叫一个够狠,沈晴为此都心疼哭了,到最后又怎样?竟然痴心无悔地跟了冀漂,感情的事真的无法预测,命途多舛乾坤注定!那边早就恼了嘉洛,年轻时被人打把面子伤大发了,忍不住切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讲出口,就我的小体格,你们竟然八个人一块打我。” 尽管彬雪早就知道琴梦是老公的初恋,虽然对琴梦从来不嫉恨,但对这件事无法释怀。一听心爱的人提起这话,香香公主惊世骇俗的仙子容颜立马就换作霍青桐的英姿飒爽,眼中的愠色毫无保留扫向英伦。英伦心虚得厉害,本能地退后一步拱手作揖,忙不迭地道歉赔礼:“弟妹兄弟你们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呵!” 田北突然从ICU病房跑出来:“我哥醒过来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这正是冀漂三日还魂的子半时。大家一拥而入,护士本来想拦阻,但值班医生跟金瑜相熟,向她摆手示意,便让在了一边。冀漂在中转站的记忆全被抹去,看见大家的同时,以及全身的痛楚让他记起事发当时,他被猛哥砍倒,还有妍晴的惊叫声,为自己还能活着,暗叫一声庆幸。 嘉洛俯下身握住他的手,热泪溢满眼眶,竟然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卓妍颤抖着抚过他的手臂,青泪断了线一样滚落下来,为了不哭出声,玉齿紧咬着嘴唇,猝然浑身一阵颤栗,情不自禁地伏在他的肩头,任纯净的关切之情倾泻而出。剧痛让冀漂呻吟了一声,卓妍急忙抬起泪眼,一脸的诚惶诚恐:“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对不起!” 冀漂想说一万句不怪你,但浑身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急切之下又是一阵剧痛滚遍了全身,不禁蹙起了眉头,他连咬牙忍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了一下眼睛,怜惜地睇向卓妍,自己因为一夜情落得现在的悲惨下场,却让曾经的最爱担惊受怕,真的横竖都不是人!卓妍本来应该避嫌的,不应跟冀漂有任何过近的接触,但极度的心疼让她无法抑制。 嘉洛感到冀漂的手在自己的手里动了一下,一下看懂了他眼里的含义,便给沙漠使了个眼色,沙漠关切地冲冀漂点了下头,便招呼大家出去,以便冀漂好好休息。嘉洛不动声色,很自然地将卓妍的手放在冀漂的手里,然后也跟了出去。冀漂的手一下握紧了,熟悉却又陌生,绝没有回首往日的温存,心里想的只有对最爱的愧疚,发自灵魂深处的良心。 卓妍照顾了冀漂一夜,就像一个妻子那样,但他们没有任何非分之举,请大家一定要相信,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还有一个娴淑善良的沈晴,并且冀漂浑身包的跟粽子一样,想有啥也绝无可能的,他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身心皆受到洗礼必将崭新重生。朋友们得知冀漂苏醒,又走马灯地来看望他,鲜花摆满了一病房。 大花王心情逐渐变好,能吃了嘴也贫开了,又配合小巧嘴嘉洛调侃别人,大家也都顺着他,病房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小子的身体也恢复得挺快。他每天都给沈晴打个电话,说自己要在南方多考察几天,沈晴虽在心里想他得不行,但依然支持他的工作,告诉他不用操心家里,等他回来去机场接他。 想起当年他们热恋的时候,商场派他去南方考察,沈晴到火车站去接他,他不顾同事们在旁边,一把抱起她转啊转,之后回到他们准备结婚的新房,温存的情景赫然眼前,让他心里一阵痉挛,愧疚也一阵揪心的痛。过去伤害沈晴的事不用再提,但眼前这关怎么过,熬到出院回家没问题,可浑身的伤疤怎么跟沈晴解释?即便能解释她也会心疼得要命。 嘉洛知道他的纠结,告诉他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就说那天朋友出车祸,他赶到现场与肇事者发生争执,对方叫黑社会把他打伤,不想让沈晴担心才隐瞒到现在。这嘉洛真是陈宫的后世,眉头一皱便是一个计谋,让大花王不得不直挑大拇哥赞。其间张霞来看过他几次,有一次见他心情还可以,跟他讲了一件私密。 秘蕥那次跟已经撤柜的供应商争吵,引出黑夜可能贪污厂家的货款,原来是张霞让他把钱转给她的。那个供应商也在国贸中心上货,归张霞的老公范建直管,那笔钱是厂家答谢他的贿赂,这必定是损害国家的利益,中饱个人的私囊,这种事见怪不怪不足为奇。可憎的却是钱总为了达到长期占有张霞的目的,让供应商有意所为,借此把范建清除。 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单位里,搞人家老婆多有不便,钱总这个大淫魔真是天杀的。冀漂听罢心里一阵揪痛,毕竟张霞是自己第一个牵手的恋人呵,她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能把这些告诉自己,是对自己无比的信任,也必是对她老公的感情还在,冀漂重生后良心爆棚,对自己所做的错事自责不已,但仍然是嫉恶如仇的愤青。 张霞拿出三万块钱,恳请他还给厂家,他大手一摆说自己掏钱给厂家,这就是大花王豪爽的另外一面,难怪女孩们对这货又爱又恨的,当然张霞还是把钱给他,再爱钱也不可能让他掏,她还没那么没神,只要别拔出萝卜带出泥就行。冀漂对钱总那叫一个恨,你亏你十八代祖宗,你大爷个壳子的壳子。 眼瞅着冀漂就要伤愈出院,田北为了不让父母起疑,外加单位有事催他回去,便跟冀漂告辞,还对嘉洛他们表示谢意,请他们多费心。临别那天他领进来一个人,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因为来人太像卓妍,冀漂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是,更不可能是妍晴,因为他对她们太了解了,那她又是谁呐?一霎那大脑空白一片,云里雾里眩晕。 田北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轻拉了一下女孩介绍道:“我老婆卓琪。”然后一指冀漂:“快叫哥。”卓琪腼腆地叫了声哥,又跟大家打过招呼,看到卓妍也不禁惊愕,田北连忙上来解释道:“这就是我跟你讲过的卓妍,跟你长得特像,咱哥的同学嘛。” 第五十八章 放下仇恨才能解脱 田北第一次在粤海轩见到卓妍,心中一愣便缘于此,总觉得难以置信。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他们孪生兄弟从小虽没在一起生活,但血脉相连,喜欢的女孩竟然一个类型,卓妍跟卓琪不仅长得像,连姓都一样,真不知道神祖是怎么安排的,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渊源和玄机?世界之深奥绝非我凡世人族所能想象。 卓琪拉着卓妍的手禁不住心生亲近:“你是哪一年的?”等卓妍报出生日卓琪一脸惊讶:“咱俩是一天的!”在场的人全部愕然,更让人没想到的,她们的祖籍还是一个地方的,虽然并不认识对方的父母,但有冀漂田北双胞胎兄弟失散多年的先例,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禁生出同样的想法,她们不会也是双胞胎姊妹吧? 最震惊的当然还是卓妍和卓琪,虽然没再探究下去,但都对自己和对方的身世产生了巨大的疑问。看见田北与卓琪紧挨在一起,冀漂仿佛看见自己与卓妍一般,忍不住一阵眩晕不知身在梦里还是何处。正在这时候门开了,金瑜和沙漠走进来,身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金瑜刚对冀漂说了一句你看谁来了,大家便都同时愣住了。 来的女孩正是沙漠的初恋雅娜,随老公在国外定居多年,前几天金瑜提到过她要回来休年假。当然沙漠他们更加惊愕,因为他们看见了两个卓妍,经冀漂介绍后仍然半天回不过神来,紧接着现场一阵惊叹之声,闹哄哄的相互追问,过了半会才轮到雅娜跟冀漂搭上话:“你怎么搞的?咋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冲动,你看多吓人的!” 冀漂一脸的羞愧,吭哧半天也没听清楚他嘴里呜啦什么,嘉洛忙眼色地岔开话题:“你一走十几年不见人影,是不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看祖国强大了想要叶落归根?”嘉洛因为雅娜当年抛弃沙漠,一直跟她不对付,本能地顺嘴几句调侃,沙漠狠狠瞪了他一眼,雅娜反倒一脸笑意:“日子不太好过,这次回来就是投奔嘉总的,你能收容不?” 嘉洛哈哈一笑:“我那庙小容不了大佛,你还是投奔沙漠吧!”沙漠直接来了一句滚,大家挤眉弄眼一阵笑,因为旧情已远雅娜倒没有尴尬。沙漠他们商量着到哪去给雅娜接风,冀漂比谁都积极:“肯定得到粤海轩去嘛!”沙漠把手一摆:“一边去,你连床都下不了,跟你有啥关系!”把个最爱热闹的冀漂堵得一阵郁闷。 嘉洛提出留下陪他,但他哪好意思耽误同学亲近,便连忙说不用,正争着,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轻声对金瑜道:“金医生,你老公找你。”她身后人影一闪,冀漂的眉毛一下立了起来,竟然是章耸!正所谓造化弄人,那个一直想对橙姝图谋不轨的区城建局局长,竟然是金瑜的老公!因为金瑜上学时属于好学生,跟冀漂他们不是一路人,并未引见过老公。 金瑜有一阵没见章耸,刚才打电话急着要见她,她便让他到这来找自己。原来那天橙姝听了冒充旖旎的霍青桐的劝告,托矜持传话不再检举他,但仍然有人到纪委告他,他现在来找金瑜,是想让她把他放到她这的受贿款赶紧转移走,他做事一贯谨慎,害怕电话被人监听,所以要当面跟老婆交代清楚。 金瑜对他恨之入骨,不想让同学们看到他,赶紧领他往门外走。因为屋里人多,章耸并未看到冀漂,但冀漂可看得清亮的,霎那间怒火中烧心绪难平,这可是男人无法承受之痛!那次把章耸和橙姝堵到希格登酒店,虽然把这个脏货暴打一顿,也借此跟橙姝把婚离了,但橙姝咋说也是自己的老婆呵,那个场景他每回想到都会撕心裂肺。 冀漂当时盛怒之下,用章耸的手机给他老婆打电话,也想让他家里鸡犬不宁,因为金瑜早已对章耸在外面胡搞忍无可忍,接电话的时候因情绪激动声音失真,加之谁也想不到,所以他们都未能听出对方,等到金瑜带着堂哥表弟赶到希格登,冀漂已经先走了,直到现在才让他搞清状况,因牵扯到熟人,更让他心里气竭愤懑。 大家闹哄哄地去给雅娜接风,田北也去赶飞机了,病房里只留下卓妍和卓琪。冀漂假睡借以掩饰内心躁动的愤恨,禁不住忆起与橙姝的往事,那阵刚到国贸培训,一次课间他和嘉洛开沈晴和彬雪的玩笑,女孩们用书砸他们,一不小心砸到一个女孩头上,他慌忙过去道歉,便看见了留着齐刘海长发飘逸清纯如学生的橙姝。 从此引发了一段错爱,第一次去天池山春游,老师安排他骑车带橙姝,郊外的田野麦香浓郁,天空瓦蓝瓦蓝的,橙姝在后座上若有若无地轻依着他,和煦的春风拂过他们同样年轻的面颊,青涩的心因悸动像有兔子在跑。后来他跟沈晴好上了,脑海里却总也抹不去橙姝清纯的影子,从第一次背着沈晴开始跟她约会便一发而不可收。 想与她亲昵的欲望,像泛滥的洪水不可抑制,正所谓偷着吃得香啊!但他对沈晴的爱并未减弱,无时不在内疚中挣扎,直到与沈晴的父母见面,才让他痛下决心,不再与橙姝偷着约会。他清楚橙姝对自己的感情,知道她有多痛苦,但他必须要对沈晴忠心。可潜意识的心念一直未放下,直到第二次去天池山,终于在酒醉之下越过了雷池。 想起那次姐姐和他陪橙姝去医院做人流,橙姝因疼痛晕了过去,他的心里一阵揪痛,背她下楼时,忍不住安慰她,等她好了就跟她结婚。但婚后的结果却让人无奈,每次忆起都让他想到纳兰容若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他虽不是帝王,橙姝也不是嫔妃,但平民百姓也会有自己的爱情,不能流传百世,却亦能因为错爱隐痛一生。 不管橙姝她有千般错,自己都是愧疚的,这一点冀漂从来都不会否认,她孤独之下有什么越轨行为,也在情理之中,没有章耸也会有其他耸的,就不要再郁结于胸了,放下因果的仇恨,才会让所有人的人生平静地走得更远。冀漂重生后趋向上善若水,尽管橙姝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他在不知情之下能够如此也算超然了。 冀漂见嘉洛吃过饭一个人回来,便顺嘴问沙漠呐,嘉洛凑过来悄声道:“他们开房去啦。”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大凡旧情未了的情人都会如此。不几天冀漂出院,他没让嘉洛陪,先给沈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已回来,让她到小区门口,他在车里等她。他不知道沈晴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他决定跟沈晴坦白,否则今后他无法面对最爱。 那个身穿白衫彩裤的女孩出现在门口,令骄阳黯淡下去,依然如冀漂初见她时明媚,看到他皓齿微露笑靥如花,若奇葩绽放破空无限,让他心中一阵痉挛,千百次千万回无一例外,千百次千万回魂牵梦绕,千百次千万回只愿今生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不管冀漂如何对橙姝内疚,更放不下卓妍,但他心里最爱的一定是沈晴!他颤抖着打开车门,沈晴一下牵住他的手,身姿绰约地坐了进来,一阵馥郁溢满车厢,冀漂直接迷醉过去,嘴里不停呢喃着对不起,浑身虽然瘫软如泥,但却始终没有放开牵着晴的手,心中仅存对她的爱。恍惚中感觉沈晴的手抚过他的伤口,温润的泪水在倾诉,你的心我明了。 原来那个多事又点清的嘉洛,已提前将编好的缘由告诉沈晴,让善良温柔的她更加心疼最爱的冀漂。冀漂想要交代这次受伤的真正原因,但沈晴用手指轻按在他的唇上,微微摇着头:“不要说,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我也会永远对你好的。”我会永远对你好的,这句朴实无华的话语,是沈晴多年前对冀漂的承诺。 恋人间的海誓山盟,曾经言真意切,激情过后有谁还能够忆起?即便不因分手反目为仇,又有多少能相爱如初,人类最为推崇的爱情为什么这样不堪时间考验?冀漂绝不是一个虚拟的人物,沈晴亦不是,但像花王这样的人现实中实在太多,像晴这样温婉贤淑的女孩,却太少,难觅芳踪可遇不可求。 我们心中完美的爱情观确实应该调整,不要期望太高才不会失望过大,也就不会步入不断出轨追求完美的轮回。冀漂受伤后妍晴一直想来看他,但她是一个乖巧的女孩,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冀漂身边有那么多人照顾,她来多有不便,心中的内疚和思念难以言传。冀漂对她虽然难以放下,但清楚到了必须放下的时候,错爱跟仇恨一样都需放下。 妍晴依在他胸前痛哭失声,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哥没事,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难事只管告诉我。”妍晴使劲点着头,哭得更大声了,知道这段情缘已经走到了尽头,过后她给冀漂发短信:哥,那天晚上你什么也没做,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大哥。 第五十九章 感情麻缠得给力很 冀漂和蓝筹合伙代理卓妍家产品的公司已经开始运作,他让妍晴业余时间去上函大,并安排她到蓝筹那去上班,他绝非还要金屋藏娇,仅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关爱,在夜店跳舞总不是长久之计,那种场合鱼龙混杂,一个女孩家早晚会出事,以他对妍晴难以言传的感情,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但把妍晴安排到哪个朋友那去上班,他还是费了一番心事的。 嘉洛的靓点广告公司是绝对不敢让妍晴去的,彬雪可成天在那,见一个神似卓妍的女孩,还不得打破沙锅问到底,尽管冀漂跟妍晴之间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但毕竟那晚在酒店里他们净身相拥,之后也相互喜欢过对方,这要是让彬雪看出破绽,可没冀漂的好果子吃,连嘉洛也得搭上,所以压根没跟嘉洛开口。 蓝筹为人随和,冀漂又算大股东,以权谋这点私,蓝筹根本不会计较,不过当冀漂提出来的时候,蓝筹还是挠着头一脸为难:“漂哥呀,这要是让嫂子知道了可咋办?”冀漂直接靠了一声:“你又不是甫志高,你不说我老婆咋能知道!你别一天咒我行不行?”蓝筹咧嘴一笑:“我不是怕嫂子来公司碰到嘛!” 冀漂切了一声瞪他:“公司由你主持,我老婆怎么会插手,再说她马上就要生孩子在家!”因为晚上约了张言和吴忧,帮他们调解一下关系,下午这段空档,决定去会一下猛哥,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了断,否则他永远担心家人的安危。猛哥的大马仔在前台看见只身一人的冀漂,禁不住心里一咯噔。 那天也不知道谁下的黑手,几乎要了冀漂的命,他们这一票本来都脱不了干系,但冀漂的朋友并没有为难他们,今天见冀漂一脸的淡定,该不会来秋后算账吧?冀漂表明想要见猛哥,疙瘩脸不敢怠慢,连忙向猛哥汇报请示。猛哥身经百战不怯任何人,但因为妍晴跟冀漂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能不令他有所忌惮。 冀漂并非道上走的人,但仅因为人豪爽仗义,竟然能招来那么多的狠角色跟自己火拼,还差点让自己栽个大跟头,真的始料未及,现在又找上门来不能不让猛哥心里打鼓。冀漂进门平静地叫了声猛哥,他只能强装笑脸让座,冀漂扫了一眼旁边的疙瘩脸,还有猛哥的另一个大马仔寸头,这家伙曾经被夏风收拾过几次,脸上充满了敌意。 猛哥给冀漂点上烟,见他并不作声,知道要谈妍晴的事,便冲马仔们一摆手,几个小子眼色地赶紧退了出去,但并不离远守在门外。猛哥过去把门关上,坐回到他的大班台,有点没话找话道:“你生意还好吧?”冀漂直截了当:“我今天来是想讲明一件事,不管我跟妍晴有什么,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会是你的女朋友。” 猛哥干笑了一下故作随意道:“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不要因为女人伤了咱们兄弟的感情。我只是嫌她太不给我留面子。”冀漂点了下头:“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不过她年龄比咱们小得多,有任性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些。”猛哥皱了下眉,然后咧嘴一笑把手一摆道:“不提啦!毕竟我还是挺喜欢这女子的,我不会把她咋样的。” 冀漂对他一拱手:“猛哥你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够大气!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她仅是兄妹相待,咱们之前所产生的误会,我希望就此勾销,至于你们今后的关系如何发展,兄弟绝不会是绊脚石。不过我想斗胆提一点,你们有事好商量,她小不懂事,你就多让着她一点,不然她哭着找到我,我这当哥的也不好办,我最见不得女孩哭啦!” 冀漂的一番话软中带硬,他在商场历练多年,知道与人谈判不能一味退让,否则到处被动,只有有进有守博弈处之,才会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他言罢带笑看着猛哥,但眼中的坚毅一目了然,猛哥还能怎样呐?为了一个女孩搞得路人皆知,同道中人肯定已经在窃笑,冀漂身受重伤并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如果再闹下去,结果如何难以预料。 猛哥现在已身家过亿,为这种事当然不值得,何况这次把冀漂打得不轻,也算挽回了一些面子,不如就坡下驴,免得自己到最后下不了台。一段恩怨就此翻过去,猛哥做姿态邀请冀漂晚上喝酒,冀漂当然婉拒,不提他晚上真的有事,就说他们现在的这种情形,避之唯恐不及,还他大爷个壳子能一起喝酒吗! 冀漂又来到连菜谱都能背下的粤海轩,他喜欢过的所有女朋友,几乎都跟他在这吃过饭,他跟橙姝的婚宴也是在这办的,不过当时他的朋友因为他抛弃沈晴,没一个来参加的。他是一个念旧的人,在感情上那叫花心,在吃喝场所上表明他老了,不太能接受新生事物,再一个熟的地方老板热情,多少感觉有面子。 他看见张言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你小子咋一个人坐到这,吴忧呐?”张言面露尴尬:“她应该在里面吧。”冀漂心想他有愧吴忧,肯定不敢单独面对人家,就等着自己来救火。门迎上前叫了声冀总,乖巧地在前面引路:“有一个美女已经来了,就在你常订的V09包间。”那次跟妍晴在酒店包房的转天中午,妍晴让嘉洛拉托叫他吃饭,就在这个包间。 门迎在前略侧头问道:“怎么没带嫂子?”没等冀漂解释:“哦对了,嫂子快生了吧?”冀漂点了下头:“快啦!”门迎顿了一下一脸的调皮相:“那咋没带其他的嫂子?”就连心情沉重的张言都忍不住扑哧一笑:“你都知道你这哥是花王啊!”冀漂故意对门迎把脸掉下:“妹子可不敢胡说,要让你嫂子听见哥可惨了,咱们可是自己人呵。” 因为太熟门迎嘻嘻一笑:“哥呀,不敢让哪个嫂子知道啊?”还不等冀漂接话,张言哈哈大笑:“哪个嫂子知道了都饶不了你哥。”冀漂刚想要回击他几句,但已到包间门口,张言也赶紧闭上了嘴,有意停下来让冀漂先进,他这点小伎俩冀漂当然清楚,今天是来吃辣椒的,基本确定左右不是人,肯定躲不过去,但为朋友没啥说的。 吴忧站起来叫了声漂,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苦,冀漂忙请她快坐:“我那天实在不好意思呵,出了点状况,失约了。”吴忧的眼睛一潮:“你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惦记我们!橙姝因为你受重伤,跟我哭过几回,我听了都难受的晚上睡不着,你个性太强,又爱打抱不平,但现在的社会多乱,不像咱单位那么单纯,为了冀姝你都应该忍。” 吴忧曾经是冀漂一个班的搭档,她跟橙姝又是从小长大的闺密,所言皆属肺腑,自然更关心的是橙姝跟冀漂的女儿橙橙,这一点冀漂非常清楚,便诚恳地点了下头:“知道了,我以后要夹起尾巴做人,绝对不再让大家担心。”冀漂把服务员递过来的菜本扔给张言,借此免去这家伙的尴尬,以便跟吴忧交谈当他是透明的。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姻缘,劝和不劝离,张言虽然铁了心要散伙,但他怎能忍心让没心没肺的吴忧痛苦!吴忧天生乐天派,却让跟他一样垃圾的张言折磨得够呛,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与其长痛不如短痛,趁吴忧现在还年轻,还好找个下家,如果再拖几年,恐怕就得找个老头,身边真的不缺少这样的例子。 冀漂一直就这样想的,因为橙姝也有同样的情况,他狠下心问吴忧道:“你觉得像我跟张言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们,你还有留恋的必要嘛,嗯啊?”吴忧的眼泪立马滴落下来,用纸巾捂住脸轻声呜咽,冀漂见不得这,把目光迈向张言,这家伙比谁都能生装,尽管耳朵支棱,却不动声色给服务员点菜。 冀漂心里叫一个郁闷,当年沈晴发现英伦跟琴梦谈过,为劝解他们和好,不惜糟蹋自己成人之美,后来叶梅得知英伦脚踩两只船,硬让冀漂保证英伦以后不会再犯错误,把大花王懊恼的想撞墙,我这是招谁惹谁啦啊呀,没想到现在仍然替别人背黑锅,难不成真的因欠的情债比山高,非得要用这种方式偿还,还真他大爷个壳子给力。 吴忧逐渐平静下来,估摸张言平常也不太哄她,垂着眼帘抽泣:“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但我们已经有了女儿呵,不要我也得心疼孩子吧!”这个话冀漂没法接,只能又看向张言,这小子竟毫不犹豫地接道:“把她放到我爸妈家里,比咱们管得好,钱房都归你。”冀漂知道他这话要坏事,果不出所料,吴忧抓起水杯朝张言砸去。 幸亏冀漂早有预料身手敏捷,用胳膊挡了下,杯子跳起来跌落在地,发一声脆响,引得服务员一个哆嗦,抬着胳膊惊叫往后连退几步,那张言也没好果子,恐慌之下向后一躲闪,把椅子靠倒直接跌翻在地,把菜单端直扣在脸上,那个糗劲比当年冀漂看见沈晴一阵痉挛没开车锁摔水里还惨。 第六十章 真情假意迟早皆有明断 服务员将打翻的餐具收拾完后,便眼色地退出去,冀漂看了一眼愠怒但不敢发作的张言,心想人家吴忧又不爱钱,人家娘家条件好着呐,她还是家里的独女,她不离是因为放不下你,你没事扯什么钱房呵,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吴忧因为愤怒,胸口上下起伏,锐利的目光盯着张言,把小子慌得都不敢抬头,偷个情也他大爷个壳子不容易。 冀漂心想这种难堪的场合小巧嘴嘉洛在就好了,可惜他跟他们不熟,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摆平。他用手在吴忧面前的桌沿上轻轻点了点,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抚,不是自己的女人当然不能拍人家的肩膀去哄呵:“张言的话你不要仅从字面上去理解,他在感情上对你亏欠太多,不过是想通过这些弥补对你的愧疚。” 吴忧冷笑了一声:“他就是想求得心安。”冀漂老以为她没心没肺的,没想到点清得很,不禁眼含笑意接道:“你讲的一点没错,不过他要是把财产全卷走,你不更接受不了嘛!”泪水在吴忧的眼中直打转:“钱房能代替他吗,孩子可以管钱和房子叫爸爸吗?如果可以天底下会有很多姓钱和房的孩子。” 直太精辟啦!猛然间强烈地冲击冀漂的心房,他就是把钱和房留给了橙姝,就算她的生活可以无忧,但女儿冀姝呐?每天没有爸爸在身边关爱,这是多么大的缺失啊!冀漂的心里一阵揪痛,心想以后一定要多去看橙橙,不仅是在物质方面,要在父爱上给她更多,要不然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自己将会抱憾终生。 他见张言给他使眼色,马上回过神来,安慰吴忧道:“我知道你对孩子心重,肯定要自己带着孩子,孩子没有爸爸在身边陪着,一定非常可怜,但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一天不着家,对孩子同样影响不好呵,不如想个更好的办法,尽量不伤害到孩子。”吴忧猛地扭头看张言:“你不就是想跟我离吗?那我跟你离,我不信没你我不能把孩子抚养成人。” 吴忧言罢绝尘离去,冀漂不好拦阻,张言也傻愣到那,半天回不过神,冀漂轻哼了一声,点着桌子看他:“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张言一脸郁结:“她那话讲了无数次,但真要去办手续她绝对不去,不信你就看着。”冀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橙姝也曾经拖了几年不跟他离,这也是爱情观带来的不可避免的情结。 张言催冀漂赶紧吃饭,告诉他贞珂瑷正与刘云和赵钧在巷子酒吧等他们,冀漂心想这小子,忙着这边还顾着那边,让兄弟陪着自己的情人,等着这边胜利的喜报。一进巷子酒吧,冀漂就被熟悉的氛围激起莫名的亢奋,曾经的朝华岁月,在这种不停变换的夜店中飘扬绽放,那一去不回头的多彩青春,每每想起都让冀漂无限揪痛。 贞珂瑷一脸询问的表情,十层是想张言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曾经无数次期待,却换来无数次失望,这一次又能怎样呐?未来依然充满了变数。张言跟贞珂瑷低声交谈,冀漂与刘云和赵钧频频举杯,尽管他们对谈判结果充满好奇,但却不好开口询问,就这样憋着顾左右言它,有一句没一句的。 冀漂已全面接手麒麟裤业的省级代理,赵钧文中干得有声有色,但冀漂仍然要叮嘱赵钧:“我老婆马上就要生了,我要回去照顾她,这一块你给咱多操点心,跟文中多沟通,他人比较内向,但做事细心绝对可靠,你在跟他的合作上要站在更高的高度上。”冀漂要兑现跟沈晴的承诺,将所有工作都交给别人打理,回家相妻教子享受天伦。 赵钧久履社会,点清得不像啥,举起杯一脸爽快:“哥你只管放心,我会把这当成自己的生意,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冀漂诚恳地看着他:“我不会亏待大家的。”说话间茵蕾走了过来,除了刘云以外,大家都赶紧站起来叫茵总,茵蕾连忙跟大家寒暄,旁边的刘云阴阳怪气:“别老什么总总的,都是自己人,你还挺受用?” 茵蕾一脸委屈:“我哪受用啦!每一次我都不让他们叫,你这人咋这样?”冀漂立马圆场:“就是的,我们也是跟大家叫顺嘴了,不代表什么。”茵蕾赌气地看着刘云:“金花那边叫我过去,我马上就辞职不干了,你以后别拿以前的事堵我。”冀漂心里一惊,她坐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能离开必定是要跟钱总决裂。 刘云一下坐正了,看来是刚知道茵蕾要辞职:“你真的假的啊?你为了事业不惜跟……我咋就不信呐!”冀漂知道要发生刚才吴忧用杯子砸张言的那一幕,在茵蕾碰到杯子之前,及时地将杯子抢到手里:“茵蕾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是啥人我们都清楚,你以后就别理他。”其实茵蕾以前的所作所为,大家完全应该理解,人在年轻时的价值观难免偏差。 茵蕾用平常从没有过的锐利目光看向刘云,声音都有一点颤抖:“我对你咋样你不清楚!”刘云语出惊人:“你要是敢辞职,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娶你。”原来他一贯对茵蕾嘲讽的态度,其纠结却在这,人啊……茵蕾一下愣住了,片刻泪水便滴落下来,哽咽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刘云一脸淡然:“我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家直接喷酒,茵蕾也破涕为笑,转向冀漂一脸恳求:“你一定给我证明啊!以后他要反悔,我可要找你。”冀漂心里暗叫一声天啊,我这是招谁惹谁啦!看来自己永远逃不出背黑锅的宿命。那边贞珂瑷一脸的羡慕,用手紧抓着张言的胳膊,看他的目光分明写着期盼。写手绝无意宣扬再婚幸福论,人们只有走过才知道,鞋大鞋小只有自己最清楚。 转天冀漂把夏风和秋水叫到办公室,看着他们言辞恳切:“我准备把公司交给你们打理,并给你们每人百分之十的干股,希望你们能把咱们的商场做大。”夏风和秋水连忙摆手说不要,他们会尽全力把公司经营好的,让冀漂只管放心。国贸中心东郊分店前期冀漂只占百分之三十股份,另外百分之七十是一直提携他的上司的。 前一阵他的上司想要开酒楼,资金有部分缺口,便提出向冀漂转让股份。不排除他提前得知钱总要支持张霞开直营店,冀漂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因为上司对他有知遇之恩。卓妍知道这是她的最爱宝爱的事业,便毅然出资收购了股份,并把她的股份记在冀漂的名下,不让冀漂到工商局变更,冀漂不便拒绝她的好意,但清楚账还是要分开的。 向企业的高管转赠干股,是民营企业发展的大趋势,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以企业为家,真正发挥主人翁的精神,精心敬业挖掘潜能,完全自觉自愿为企业付出更多。秋水是卓妍的表妹,夏风的忠心有目共睹,他们又是一对天作之合的恋人,冀漂这样做只可能让企业发展的更好,卓妍当然不会有意见,何况她对冀漂一贯言听计从。 卓妍对冀漂的支持从来就不求回报,包括让冀漂做她家的省级代理,如果还存了一点私心,无非是想通过这些,还能跟冀漂联系在一起。她对冀漂如此难舍,以她坚守誓言十几年不嫁人,是何等的让人不忍,想必大家多少都能理解,至于会否伤害到沈晴,那也是一定的,不过他们之间命途多舛的感情错综复杂异常纠结,写手真的不愿过多地指责她。 卓妍现在怀的孩子就是冀漂的,她童真若水,怎么会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深爱着自己的文卓呐?笔者在这里必须替她辩解一下,卓妍在去年年底回来,得知冀漂刚跟橙姝离婚,但却即将迎娶沈晴,对她孤寂守候的少女梦想,不能不说打击是毁灭性的,想她十几年最美好的芳华已经飘逝,到头来孤身一人,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抚慰她破碎的心。 要跟冀漂有一个孩子的想法是猛然跳入脑海的,但却迅速膨胀不可抑制,想必神祖也会扭开头叹息。可卓妍又如何能去伤害文卓,作为一个男人,文卓又怎能容忍?不过现实就是这样不堪,沉稳精明的文卓如他的前世和话悖圆聘欢ダ衲ぐ荩垮置桓星榛。銎揪缮缁崃粝吕吹闹父刮榈姆缢祝绾文苋盟嗟茸垮改昴牛?br /> 无非是窥视卓妍诺大的家产,其实他在外面情人无数,连私生子都有。卓妍因顾及家族在当地的名望,更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合法的名分,不得已才跟他道明了缘由。文卓当然也有男人的自尊,但为了终极目的,立马提出要占有卓妍家一半的股份。卓妍情商低智商可不低,一方面还达不到视钱财如粪土的境界,更不能将父亲一生的打拼拱手送人。 她推脱父母还健在,自己不能做这个家的主,再者还有她亲姑的股份,也就是秋水的母亲,只能将自己名下的三层股份分一半给文卓,文卓清楚卓妍家的股份构成,分给自己的股份已经过亿,何况卓妍还承诺不干涉他的私生活,自己何乐不为呐! 第六十一章 向前走生活 (精彩小说推荐: )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第 16 部分阅读 他的私生活,自己何乐不为呐! 第六十一章 向前走生活会更加美好 卓妍另外转给文卓一千万现金,提出一个不允许他拒绝的条件,他们只有夫妻之名但没有夫妻之实。文卓众多的情人们皆年轻漂亮,根本不差卓妍一个,更何况卓妍虽在冀漂的眼里是纯净的翠玉,但在文卓心里无非是一个半老徐娘,有与没有无所谓的,还落得他在外面可以为所欲为,也就欣然答应不再有太多纠结。 任何问题只要找到一个平衡点,那肯定没有解决不了的,自然能N赢。冀漂将所有工作移交给夏风,轻松的同时却有一些失落,毕竟要放下自己宝爱的事业,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对家庭有责任心的男人,总觉得将重担卸给别人,有那么一点不男人,这也是大花王冀漂非常的难能可贵之处,难怪会赢得那么多纯净娴淑善良的女孩的芳心。 冀漂站在车旁边,回眸看向东郊分店,不禁心潮起伏。从开业及今一路走来,在那数不清的繁忙的日日夜夜,留下了太多快乐和心酸。东郊分店的兴衰起伏,伴随着他在感情上的迷途知返,百味杂陈不堪回首。目光转向对面气势恢弘的国贸中心直营店,未来的发展难以预见,但与张霞在事业和感情上的纠葛却已放下。 他与张霞暗自商定,共同对付钱总那个老色魔,寻找适当时机脱离国贸中心,打造自己的企业品牌,引领开拓东郊商圈,也算给自己曾经为国贸中心洒下的青春热血一个交代。今天他要送卓妍去机场,尽管他们心里一万个不愿离别,但现实让他们除了无奈也只剩下无语。冀漂驱车到英伦父母的院子,路不远很快就开到门口,不禁望向对面的兄弟酒楼。 出乎他的意料,包括兄弟酒楼在内的那排门面,竟然都拆迁了,一个记载着太多快乐和痛苦的场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昭示着逝去的将一去永远无法回头。忆起大家第一次来技校玩,在这吃完饭道别,霓虹映照在女孩们妩媚的笑颜上,更显得娇艳欲滴争相绽放,在茫茫的黑夜中闪烁着耀眼的星光,那璀璨的容颜依稀在眼前。 嘉洛他们挤上一辆车,冀漂对他喊道:“别忘了回去找人暖脚。”还没等他回嘴,彬嫣然一笑:“不用找,有我呐。”车里车外爆笑成一片。彬雪现在与嘉洛夫唱妇随,他们的事业如日中天,儿子活泼可爱,圈子里公认的神仙眷侣,冯慧当年离开沙漠所在的电脑公司,进政府职能部门当了公务员,为老公开的巷子酒吧疏通了不少环节。 沈晴当时虽然跟的英伦,但历经命途多舛后,现在与冀漂痴爱如一也算有了归宿。唯独剩下了童真若水的卓妍,怎能不让他钻心般的痛!这段感情上天的安排,一直让他愤懑,自己虽然多情花心,但对卓妍却专一痴情,能去怪卓妍吗?当然不可能,难道能去怪她的父母吗?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现在为人父完全能够体会,这个让人无奈的世界啊! 英伦家客厅的摆设如故,第一次来他家是给他过生日,卓妍拉冀漂去给他买生日礼物,在国贸中心遇到了冀漂后来的师傅王凤和茵蕾,冥冥之中昭示了他未来的事业,这难道仅是一种巧合吗?英伦的父母已经满头花发,跟这座当年彰显着权力和地位的苏式小楼一同老去,一代人一种辉煌已经在时光巨变中进入暮年。 卓妍依依不舍地跟老人道别,尽管不想让大家伤心,但还是控制不住落下串串青泪。秋水在旁边陪着难过,叶梅递上纸巾轻声安慰,英伦看了一眼冀漂低头无语。眼见老人泪光闪动,冀漂连忙上前拉起卓妍的行李,轻声说了句走吧。卓妍泪眼朦胧睇他一眼,与英伦的父母相拥道别,走到门口请大家留步。 大家仍然将她送出门,冀漂看见紧邻的卓妍家原来的苏式小楼,那曾经展开巨大翅膀扑向他的黑鹰,现在已老迈颓然,曾经无数次仰望期盼倩影出现的窗口,那曾经魂牵梦绕的芳踪已难觅甜泽,回想那一段短暂的美好光阴,他心里百转千回肝肠寸断,他知道他的痛有一寸,自己身畔这个女孩的痛必会长过一丈。 开车经过伟人像的时候,听见卓妍一声抖动的呼吸,尽管他一万个不敢面对,但他仍然把车停下,多年来第一次仰望着老人家,不看卓妍却声泪俱下:“毛主席我违背了誓言,伤害了您最好的孩子卓妍,我三生三世都将无法赎清我的罪孽,我绝不敢恳求您原谅我,请您一定要惩罚我,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卓妍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我不要!”他将手轻扶在她的手上,仍然看着老人家:“但我恳请您,一定要保佑您的好孩子呵,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们无神论,我们已知道恶人不一定有恶报,但我们仍然坚信好人必定会有好报,不管现实中再有阴暗面,但主流向善却不容置疑,不能因个人的不得志仇视社会。 又到了难舍难别的时候,上一次在机场,卓妍因跟冀漂有过亲密接触,期盼怀上他的孩子,对生活有了新的目标,现在已确定孕育了爱情结晶,这个世间难觅的女孩,已经可以无憾,写手请求大家为她祝福。再一次也许最后一次十指相扣,再一次也许不会再有的相拥,再一次也许永世不会磨灭的前世情缘! 我向毛主席保证,一生一世爱妍,永远不变心! 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相信对方,永远不离不弃。 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一定要等妍回来,今生非她不娶。 深秋的天气,已有点寒意,我摇摇晃晃地走在后面,妍轻轻依偎着我,白色的哈气从她小巧的嘴里飘出来。我醉眼迷离地看着她,心中翻江倒海,扪心自问:漂啊,你到底要什么,你的良心哪里去了,你难道真的要做个情种?可我狂乱的心却无法平静,不能自拔。妍把我和宏送到宿舍门口,对宏说:“你晚上好好照顾他。”宏稳重地点点头:“你放心。” 看着她关切深情的目光,纯洁如少女可爱的面容,我突然一把搂住她,心中波澜起伏,眼里竟涌满了泪水。宏拍拍我,先进宿舍了。我更紧地搂住妍,她慢慢圈住我的腰,脸贴着我的胸口,倾听着我的心跳。我的良知在这一刻爆发,我对她的怜爱也在心中涨满,我不能再像对霞一样对不起妍,我要好好爱——她。 “下雪啦!”妍蹦跳着跑出门洞,漫天的雪花飘逸飞舞,从脚下,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小路上、树梢上、屋顶上,满眼是洁白无瑕的积雪,寒风袭来,雪花消融在温热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的凉意,wωw奇Qìsuu書còm网却有着沁人心扉的酣畅。妍把雪花扬起来,再扬起来,她童真的笑声像天籁,伴随着六角花飞起又飘落,娇艳如花的笑颜,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傲然绽放。 妍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边跑边向我挥手:“快来呀!”留下一串洁白的脚印。她的快乐打消了我的睡意,我大喊一声,带着微笑跑起来。 微笑,多么美丽的动作,不要去省着用,大胆的、随时随地用吧,她比白鸽更白,比橄榄枝更和平,带着微笑上路,面对每一个人。 妍轻轻拉着彬:“到时候我们一起结婚。”彬温柔一笑:“好,你可别忘了。”“不会的。”妍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我指着天上眨眼的寒星:“我对你的心就像它一样永恒。” 霓虹灯闪烁着,像绿叶一样衬托着女孩们绽放的娇艳,多年后回想起来,那流逝的时光啊,那褪去的纯洁啊,那不会回来的快乐啊,让人心醉而又心碎,不能不唏嘘,不能不感叹。曾经拥有的时候,没有去珍惜,曾经失去的时候,没有去反思,一个亘古不变,颠扑不破的真理,没有去参悟,不管是拥有还是失去,都要去感恩啊! 我望着这些女孩,一个个笑靥如花娇艳明媚,真心希望她们永远年轻漂亮,永远没有忧愁和烦恼,永远不要遇到花心的男人,但是世事难料,多年后每个人的结局…… 当我看见她的窗口亮着灯时,猛然有冲上去的冲动,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在门口徘徊着,焦躁地不停望向窗口,祈求她能在窗口出现,我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她今天能看见我,我和她将会终生相守,如果……奇迹没有出现,我是个无神论者,但心中却留下了隐隐的不安。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冀漂到家脸上仍写着惆怅,沈晴怎么会读不懂,今天是她让他去送卓妍,她对老公十几年痴心追随,还不对他了然于胸,对他所犯下的错误无怨无悔,更何况他跟卓妍的感情,不提让所有人惋惜,按时间也在她之前,以她善良娴淑若海之心,即便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秘密,但亦不会多想,就像可以原谅他让橙姝怀孕抛弃她一样。 如果想让生活向好的方向继续,那就不要再揪住无法改变的过去不放,温婉贤淑同样冰雪聪颖的沈晴当然知道。 第六十二章 大结局 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公元一九八年初冬,曹操久围下邳城不破,便决水淹城。吕布连日鏖战已经精疲力尽,见外城变为泽国知道大势已去,便疾驰回府准备安顿家小出逃。一直阻止他出城驻扎以策应下邳的妻子,见状急忙收拾细软,甚至顾不上招呼吕布吃饭。吕布转身直奔偏室,花园的月亮拱门里迎出一人,闭月羞花的脸颊现出关切之色:“将军,今日战事如何?” 正乃吕布爱妾貂蝉,吕布疾走几步,上前揽住她的手臂:“外城已被水淹没,吾率众将抵挡一阵,让高顺掩护汝等先行出城。”貂蝉紧牵他的手,依偎住他仰起面庞:“我不走,将军在妾身绝不离开,你明了。”他们心心相映,任何言语都显多余,吕布与她十指相扣深拥入怀。阴霾的天空下寒风疾劲,身畔的枯枝哗哗作响,但他们深爱的心跳共鸣呼应。 屋外传来人鸣马嘶之声,吕布轻抚着貂蝉:“你容我片刻,让我再出城杀退曹贼一阵,然后回来接你。”貂蝉深信不疑地点点头,吕布紧握了一下她的纤手欲走,她猛然拉住他一脸不舍:“将军,外面风大天寒,我去给你取一件棉袍。”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中郎将高顺快步如风,因为焦急声音大变:“温侯,侯成、宋宪和魏续缚陈宫已献城投曹。” 吕布一声暴喝:“他大爷个壳子!此等背主奸贼,吾必杀。”事不宜迟须立刻率兵阻挡,否则众将家小皆无法脱身,急切之下回眸睇向貂蝉,但貂蝉已经转身迈过门槛,只看见娇巧的背影,然城破之危已不容他停留,只能带着高顺的陷陈营,骑着赤兔宝马朝白门楼驶去,人中吕布的侠骨柔情自此便永垂千古。 貂蝉在吕布转身的一霎那,本能地回眸望向最爱的夫君,但也仅看见他伟岸的肩背。他们这次回眸没有眼神交织,不仅给自己留下了遗憾,也对后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命途多舛。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这句话可不是空穴里来风,漂与妍相遇相爱却没能相守,非吕布和貂蝉回眸的次数不够,却因诀别的回眸没能将对方印在心底…… 公元一九一五年之初冬,中华民国处在风雨飘摇中,袁世凯正复辟帝制紧锣密鼓,忠心报国的革命元勋蔡锷将军,岂能容忍他颠覆民意搞家天下,与老师梁启超商议讨袁之策,并制定了赴云南发动武装起义的缜密计划,袁世凯如果敢称帝,云南便宣布独立。袁世凯为笼络监视蔡锷,将他调入北平,加昭威将军衔。 并入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府,实则将他软禁。他为了麻痹袁世凯潜回云南,经常出入八大胡同,没想到竟在青云阁的普珍园邂逅了小凤仙,引发一段百转千回的爱情故事。初见时小凤仙便慧眼识英雄,指出蔡锷绝非浪荡公子,必定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可以力挽狂澜。将军见她谈吐不凡绝不似青楼女子,马上以诚相待推心置腹,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在多方周密安排下,蔡锷准备秘密离京赴津,再以治病为名东渡日笨,经台湾、香港、越南,最后抵达昆明。临别的那天,小凤仙假作陪蔡锷看戏,在戏院后门他们依依惜别。他们还从未有过肌肤之亲,彼此略显拘谨却难舍,初遇的场合虽然尴尬,相知的时光虽短暂,但每次畅谈都必会通宵达旦,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蔡锷忆起这段被禁锢的日子,壮志未酬心胸郁结,却是这位烟花女子,排解了他的烦闷,识大体明大志,不为儿女情长所困,极力支持他护国讨袁,为掩护他此次秘密离京,付出了艰辛努力。想自己戎马生涯飘泊不定,就此一别相聚无期,不禁心生悲戚,忍不住向前一步,一下握住了那温润如玉的纤手,她亦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侠骨柔情。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小凤仙轻唤一声将军,将脸颊轻轻依在蔡鄂的胸前,任难舍的泪水悄然滑落,蔡锷一边掏出手帕为她拭泪,一边将自己那张免冠无须的戎装照放入她的外套口袋,这是她提了很久的要求,不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独此便足见她的清丽脱俗。 小凤仙的余光看见那张照片,不禁用手去衣袋中触摸,一缕柔情袅袅升起,含羞抬起纤长的睫毛,眼中的深情如蓓蕾初放,就这样望向心目中的英雄情郎。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蔡锷警觉地侧头观察,便没能看见小凤仙深情的一睇。原来跑过来的是蔡鄂的副官,告诉他袁世凯派来跟踪的人正在戏院中寻找他,马上就要搜到这来了。 因情况万分危急,将军的卫兵及随行人员,急忙将他拥向旁边的汽车。因为矜持他跟小凤仙的手仅轻握着,一涌之下便脱开了,待他急切回望小凤仙,娇小的她却被高大的侍从挡住,那夜无月风紧,他仅遥遥对她道声珍重,便因为肩负着举国大任,与一位娴明佳人就此诀别,虽为四万万人争人格,讨袁护国成功,但却留下了这段凄婉的未了情…… 这当然跟他们前世吕布与貂蝉最后没能回眸相望脱不了干系,至于冀漂那就更不用提,他的两位前世均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感情上尚且命途多舛无力回天,以他一介草民还能有何奢求!能最终与一见钟情的沈晴相守已是很大的造化了。但那个童真若水的女孩怎样呐?如果世间万物均由乾坤注定,也许只能对空一声轻叹了…… 公元二零一零年初夏,太湖畔,卓妍牵着一双儿女在水边嬉戏,龙凤胎走起路来虽还有些摇晃,但俊秀可爱的眉眼,不停招来游人啧啧的赞叹声。卓妍眨动着纤长的睫毛,翘起的菱角嘴溢满了幸福,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靓丽的光芒。荷花漂荡芦苇摇曳,远处帆影重重,心里涌出甜泽,温润的纤手遥指西北,对孩子们柔声道:“叫爸爸。” 女儿卓凡回头一脸疑惑:“那边没有爸爸呀,爸爸在爷爷家打牌呐!”那童真若水的小可爱样,端的是卓妍再现,旁边的儿子卓越歪了一眼妹妹:“让你叫你就叫,妈妈从来不骗人,不像爸爸老骗人不回家。”臭小子那傲然的神情,简直是大花王的翻版,卓妍听罢一时无语,但孩子们已一叠声地叫爸爸,那清脆的天籁声,让她马上就舒展了眉头…… 天池山国家地质公园,橙姝领着刚放暑假的冀姝,在彩虹瀑布前柔声道:“妈妈跟爸爸的第一张相片就是在这照的。”橙橙连声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家里的相册看到过,里面还有晴姨呐!”橙姝的神情一下黯然,抿着嘴垂下眼帘,但却很快便展开了笑颜:“山顶那张只有我和爸爸。”她跟冀漂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都绝不会忘记。 橙橙拽着她的手:“你快领我去。”她们来到山顶那座小庙前巴掌大的平地,什么叫物是人非橙姝真切地体会到了,俯瞰脚下的天池,仍如一块碧玉镶嵌在丛山峻岭,但原来身畔的那个人,却揽着别的女人,估计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她摇摇头不愿再去多想,还好有女儿相伴抚慰孤寂的心。她转身走进庙,虔诚地磕头上香,从某种角度讲算是还愿。 第一次在这里许愿时,冀漂恳求让卓妍快点回到身边,善良的沈晴虽然对他芳心萌动,但因感动他和卓妍的忘我痴情,也许下了这个愿,但那时橙姝已对冀漂一见钟情,期盼与他相守,她个性中的冲动,让她许下要嫁给冀漂的愿望,神祖还真的显灵了,在冀漂娶沈晴已成定局的时候,却能让她插足如愿以偿。 想起那次冀漂酒醉与她第一次在一起,禁不住浑身颤栗,那少女因羞涩发自心底的恐慌,每想起便会心悸不止,更有甜泽泛起,那含苞初放的晨露!下山的时候橙橙喊累让她背,她有比较严重的恐高症,因为这一处的台阶非常陡,那一次她紧张的下不去,还是沈晴让冀漂背她下去的,想起沈晴她不怨也不愧疚,不管怎样她已把他还回去了…… 天池山西侧三十里,青华山有一片别墅区,在绿树掩映中若隐若现。屋前的树荫下,沈晴和已经怀孕的彬雪坐在藤椅上,看着彬雪儿子嘉阳领着龙凤胎嘻闹,脸上流露出恬静的微笑,彬雪用手抚着隆起的腹部,侧头对她嘻嘻一笑:“我这次如果生个女儿,我就把她嫁给你儿子,不过你女儿也得当我的儿媳妇。” 沈晴嫣然一笑道:“你这是旧社会的换亲嘛,我们家冀恒可跟他爸一样,女朋友多的用手数不过来,别到时让你宝贝女儿受气,我可担待不起,害怕你把气撒在我家冀恬身上。”彬雪作势推她笑嗔道:“你开什么玩笑嘛!你的女儿不就是我的女儿,我疼还疼不过来呐!不过我看你家冀恒可不像他爸,文气得有书卷味道,我看好他哦!” 两位幸福的母亲嘻笑成一团,屋顶露台上冀漂与嘉洛碰了一下酒杯,看着楼下温馨的一幕问:“咱们现在算天伦之乐吧?总觉得不敢相信,第一次被沈晴拒绝我几乎崩溃。”嘉洛将酒干完,嘴角闪过一丁点的淡笑,由衷地发出感慨:“……” (精彩小说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