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空三国志》 越空三国志 第 1 部分阅读 《越空三国志》 新闻:更新快报(20040315) 更新消息2004。03。15:《越空三国志Ⅰ》第62回更新、《越空三国志Ⅱ》第04回进度已经完成一半…… 资料:系列故事简介 越空三国志系列故事背景 自从人类掌握穿梭时空的科技以来,时空随时面临着被打乱的威胁。然而冥冥之中自然有主宰这一切的力量,来自2179年的四位时空精灵受公益组织——时空之心的派遣,游荡于浩瀚的时空当中纠正前人犯下的错误。 越空三国志Ⅰ剧情简介 在公元2084年一次失败的时空考察当中,唯一的幸存者傅蓟平留在充满浪漫与战乱的三国时代,成为一位远离尘世的隐者。由于一次出于好心的善举,却打乱了时空的平衡。四位时空精灵经过精确的计算,暗中选择2004年一位高中生李嘉文来纠正这段错误的历史。 公元2004年的一天,蓄谋已久的恐怖份子闯入莲花岛特区中央科学院,试图夺取尖端科技成果——时空同步器核心。在时空精灵的潜心安排下,李嘉文在这次事件当中“意外”地回到三国时代,并带走了恐怖份子梦寐以求的“时空同步器核心”。营救李嘉文的特种部队与贼心不死的歹徒根据同一个线索,穿梭时空到公元235年去搜寻他的下落。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间距离主角达到三国时代的时间却整整晚了3年。 主角由此身陷1770多年前的三国时代。在社会观**和文化习俗的强烈冲突之下,依靠自己掌握的先进知识和现代社会的人道主义观**,侥幸求得一席立足之地。在回归无望的情况下,美丽的娇妻、情同手足的兄弟、位极人臣的地位使他完全融入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年代。然而,随着235年的来临,这一切却面临着一个难以决断的选择。 越空三国志Ⅱ剧情简介 四位时空精灵游历于时空之间,纠正前人引起的历史错误。而她们毕竟都是年轻的少女,也难免出现一些偶然的失误。时空精灵之一的乐琳由于一次意外结识了20世纪30年代的一位美**火商戴维斯,二人流星一般转瞬而逝的恋情却令这位少女记忆尤心。不料,一次意外发现使乐琳对痛心的往事心生疑惑。在这次调查当中,她们无意间扰乱了历史的平衡。而这个错误却不能由她们四人去纠正。时空之心因此另寻人选,作出一个不为四人所知的周密安排。 李嘉文经历过那段不寻常的三国之旅,回到莲花岛重新回到现实中的生活。由于繁重的学习和科研工作,使他无暇顾及两位活泼可爱的女儿。两位小姑娘的“姑姑”、“阿姨”们偏偏都是家财万贯的富婆,对这两个侄女一向娇惯。两个小家伙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成长,为所欲为无人约束,与另外两位死党一起经常做出许多令大人们跌破眼镜的“壮举”。 一次旅行当中,四人阴错阳差地拿走了时空精灵的四部时空仪。四位时空精灵为了寻回失物,周游世界几乎吃尽了苦头。乐琳和罗素英被基地组织劫持,被迫为恐怖份子研制核武器和生物武器;韩小宝和于静打工赚钱自制时光机,却不想因为假冒伪劣产品出现差错,被困抗战时期…… 而美萱几个小家伙们得此神通广大的法宝,竟然带领一群同学到三国时代过暑假。由于一次意外的抢劫,四人丢失了其中三部时空仪,分别流落到魏、蜀、吴三国。为了寻得失物,少年们利用仅有的一部时空仪,把个三国时代搅得几乎天翻地覆…… 资料2:/B款标题对照表 (随着写作进度,本文将不定期更新) 一、关于两种标题的说明 从《越空三国志Ⅰ》开始,在一些新的发表网站使用B款篇题/标题。具体使用情况与该网站发布习惯和作者已经发表的名称有关系,并不以优劣来区别。 A款篇题/标题模仿传统章回小说。 使用网站包括:起点、幻剑 B款篇题/标题更接近现代小说的风格。 使用网站包括:天鹰、翠微、读写 二、标题对照表 《越空三国志Ⅰ》 第一篇。前传。时空之变 01。北极星越空探险,傅蓟平绝处逢生。天外流星 02。布棱加遣使寻衅,傅蓟平英雄救美。暴君的贪婪 03。演兵法列阵退敌,遭报应昏君毙命。入侵者 04。榕树林狼口救人,土林寨夜袭汉营。野蛮人 05。伏皇后慷慨捐躯,傅蓟平误乱时空。善良无罪 第二篇。越空。拯救行动 06。会女友方寸大乱,擒歹徒街头逞强。嘉文的难题 07。野战营两军交锋,特警队机场设伏。狐狸与猎人 08。放长线欲擒故纵,遇狂徒走投无路。防不胜防 09。超时空绝境逃生,挖古墓又现疑云。古代线索 10。夺失物真相大白,制歹徒越空擒凶。前途未卜 第三篇。迷失。重返三国 11。迷路途山寨安身,除恶虎壮士扬名。原始部落 12。祭盘王投石许愿,寻宝物喋血山寨。神明崇拜 13。李嘉文两闯敌营,桃花渡初会孟蓉。血债血偿 14。探民情走马观花,展身手工房试弩。南疆古城 15。施妙法工匠受赏,得石弩孟蓉荐贤。流水线 第四篇。出仕。女军教练 16。除凶徒刘倩设计,惩恶霸嘉文除害。柔弱的背后 17。招新兵巾帼从军,募贤才嘉文出山。巾帼从军 18。遇高人拜师学剑,编女军新兵受训。新兵训练 19。辟良田女军开荒,择良驹刘倩相马。才女与伯乐 20。保族人竹央投军,犯南中敌酋毙命。火力覆盖 第五篇。崛起。欢喜冤家 21。敌山贼小将立功,截粮草女匪中招。土匪美眉 22。探军情失手被擒,陷贼窝被逼成亲。压寨相公 23。战吴兵失足遇险,敌蛮女巧遇冤家。死去活来 24。闯蜀营陆青被逐,搞暗杀宗师毙命。顶尖高手 25。戏女兵泼皮挨打,掳丘芸孙二惹祸。流民贼 第六篇。大捷。雾山之战 26。孟李村安置流民,北军营壮士从军。人间桃源 27。南王府佳节设宴,陆幼贞行刺被擒。暗杀未遂 28。桃花渡三纵陆青,东林寨痛击敌寇。全民皆兵 29。遇刺客有惊无险,得军情运筹帷幄。猎头赏金 30。战雾山大破蛮兵,攻汶甸出奇制胜。运动战 第七篇。封侯。彝阳乡侯 31。感风寒嘉文染疾,探病情陆青暗访。巫蛊术 32。访彝阳怒斩恶霸,颁法令鼓励农耕。劝农法令 33。刘公嗣微服出访,司马师夜袭侯府。微服出巡 34。斗蟋蟀千金买虫,斩赵隆以头抵命。讨价还价 35。访成都公嗣设宴,卖快餐嘉文开店。快餐店 第八篇。结义。桃山结义 36。斗徐陈三女结义,探嘉文陆青入蜀。街头霸王 37。断五剑蒲元论刀,退盗匪母女重逢。关家小姐 38。殴表兄街头相争,救胞弟独闯贼窝。乖女当家 39。护友人嘉文中箭,医情郎陆青入宫。起死回生 40。义兄弟桃山结拜,赐美女赏金封爵。桃山结义 第九篇。南征。靖南国主 41。建别苑城西择址,递战书波斯进犯。夜郎自大 42。李嘉文出使被擒,诸葛玉夜袭墨凉。夜间突袭 43。驻墨凉安定民心,攻余鲜大破蛮帮。比基尼行动 44。探军情偷袭粮草,擒敌酋险中求胜。跑步前进 45。靖南王墨凉登位,司马昭成都设计。靖南王 第十篇。秋猎。秋猎大会 46。李嘉文班师还朝,刘公嗣探访西苑。西山别苑 47。众剑客羹铺起衅,刘文萱别苑避祸。三只小猫 48。驱活猪大闹姜府,逐高下伯约坠马。秋猎盛会 49。中奸计嘉文遇刺,陷忠良姜顺蒙冤。限期破案 50。解冤屈明察秋毫,断疑案真相大白。明察秋毫 十一篇。寂战。最高机密 51。李嘉文密制火器,夏侯绾别苑探秘。秘密工厂 52。中伏兵群贼毙命,习火器刘平演兵。火枪队 53。度圣诞巧备贺礼,祭祖先宗庙遇袭。生日礼物 54。李嘉文喜得义子,刘继澜夜祭双亲。夜闯宗庙 55。李嘉文义纵恩师,夏侯绾舍身殉死。失败的行动 十二篇。苍狼。高原之狼 56。刘继澜手刃华仪,张季萱逃婚出走。刁蛮贤妻 57。遇蛮妻关彝遭打,中奸计杜兰起兵。兵临城下 58。黄月英锦囊授计,李嘉文挂帅出征。大男孩 59。战杜兰顺风点火,鞭孟蓉杀一儆百。苦肉计 60。攻黑水阵前叫骂,释战端父女团聚。心理战 十三篇。北伐。出师北伐 61。老羌王成都请罪,猛将军马市定亲。乱世姻缘 62…… 63…… 64…… 65…… 十四篇。祁山。鏖战祁山 66…… 67…… 68…… 69…… 70…… 十五篇。秋风。卧龙之逝 71…… 72…… 73…… 74…… 75…… , 十六篇。残冬。辽东飞雪 76…… 77…… 78…… 79…… 80…… 十七篇。雄心。闪电突袭 81…… 82…… 83…… 84…… 85…… , 十六篇。长江。长江之怒 86…… 87…… 88…… 89…… 90…… 十六篇。和亲。吴蜀联姻 91…… 92…… 93…… 94…… 95…… 十七篇。归途。叶落归根 96…… 97…… 98…… 99…… 100…… 越空三国志Ⅱ 篇序/回序。A款篇题/标题。B款篇题/标题 第一篇。前传。乱世情缘 01。遭意外乐琳受伤,遇国难友人相援。军火大王 02。戴维斯遇袭身亡,悼友人突显疑团。生死之迷 03。查真相引蛇出动,得线索蓄势待发。川岛芳子 04…… 05 资料3:主要人名表 关于人名:古人有名、字之分。而少数民族则未必有姓。以下名表包括了主要人物的姓、名、字、别名等信息,供读者参考。有些人的姓、名或字甚至在小说里都找不到呢。 2179年 时空督察组成员: 乐琳、韩小宝、于静、罗素英 2084年 莲花岛科学院/议会: 陈志豪、李政岚、张华 “北极星号”考察组: 傅蓟平、徐斌、周岩、刘晟、王晨、赵卫国 2004年 李嘉文及同学: 李嘉文、黄月明(阿明)、徐蓉 特警队及安全局、军方: 夏俊青、李嘉惠、陈耀辉、林瑞祥、赵鑫、杜国强、张海、吴俊峰 歹徒: 卢勇、姜雄 其他: 王※(王馆长)、※※(阿贵) 210年 莫西亚王国: 卡伦多·奇贤、萨米亚·姆卓尔、阿吉米·奇贤、苏加娜·奇贤、萨姆·苏奴克、希普·林巴达 图兰纳王国: 布棱加·穆海尔、祖西普·胡、希雅克·彭吉斯 214年 献帝及亲信: 刘协、伏寿、伏完、穆顺、梁超、梁雄、张达、樊楚 曹操及部下: 曹操孟德、华歆子鱼、郗虑 其他:王盛 232年-235年 李府: 刘倩继澜、关玲丽平、辛雅丽华、周敏少君、李穆世民(小武) 秦扬淑平、秦安世衡、郑雎子威 女军: 习香婧雯、丘芸淑妤、韩嫣梓薇 竹家寨: 竹琨(竹酋长)、竹央、竹缇(阿咪)、竹冼(阿青)、竹襄(阿牛) 桃花城: 孟获、祝融、孟蓉、卢方俊阳、猡狸温(罗里温[汉名])、下允当(阿南)、典五、(祭司婆婆) 孟李村: 王廉亭宣、王龙孟先、王彪孟仲、张弛文山、孙杰定方(孙二) 彝阳乡:李信靖之、吴成乙山 汶甸: 晟突龙、晟土吉、贾多伦、獠猡莨(胡莨[汉名]) 羌族: 貊魉夏桑、貊魉巴登、貊魉杜兰(杜莲[汉名])、貊魉宗单(杜宗[汉名])、胡雅桑杰、夏汪伯律 成都宫廷: 刘禅公嗣、诸葛玉思平、刘平文萱、刘璇文衡、张薇季萱 魏国: 司马懿仲达、司马师子元、司马昭子上(马和[化名])夏侯绾琳芝(林秀儿[化名])、阮籍嗣宗、华仪伟节、华表伟容 资料4:越空趣谈 三国时的货币 三国时期的货币流通与通常古装剧中的银两、铜钱并不相同。 作者通过查阅相关历史专著发现:三国时期并不以银两为货币。当时货币情况十分混乱,金属货币信用程度不高。蜀国通行货币一般是“直百五铢”,所谓“直百五铢”并不是说一枚钱顶一百铢,而是顶五百铢。三国时期更多的是采用实物交换。布帛、粮食、盐甚至人口都可以用来交换东西。 《越空三国志》里的物价 《越空三国志》小说中的物价是作者根据历史资料反复斟酌,制订的一个假设而且容易计算的物价参考比例:五百铢合人民币五角(约六美分);一个钱=五百铢合人民币五角(约六美分);一串钱=五万铢合五十元人民币(约六美圆二十五美分);一千铢=两个钱合今日一元人民币(约十二美分);八千铢(十六个钱)约合一美圆。 以[越空三国志Ⅰ·四十八回]当中刘平购买生猪为例:李嘉文让刘平拿一百二十匹绢去姜维府上赔礼。后来刘平以一头猪四匹绢的价格购买了三十头猪到姜维府上大闹一番。那么,一百二十匹绢究竟是多少钱呢?在这一回后面又描述李嘉文购买“美人红”女装,商人要一件五十万或者四匹绢。则:一匹绢=十二万五千铢=二百五十个钱,合今天人民币一百二十五元。由此看来,李嘉文赔偿姜维门客一条人命,花费一百二十匹绢大约相当于今天的人民币一万五千元。作者当时也正是这样考虑的。 那么,今天一碗七元钱的牛肉面在小说里是多少钱呢?已知一元合一千铢,则:七元合七千铢=十四个钱。如果您有兴趣,不妨也算算您感兴趣的,比如:一个一元五角的大串烤牛肉串合一千五百铢=三个钱;一辆四十万人民币的轿车合三千两百匹绢(可惜那年月没这东西)。 需要注意的是:《越空三国志》小说并非历史学术著作,与历史实际情况是有很大出入的。里面的描写仅仅是在尽量合理的前提下假设为一种简单的换算。 食物与作物 写古代题材的小说最容易忽略历史上的农作物种类。我们常见的地瓜、土豆、玉米、烟草是从美洲传来的,在明朝之前是没有的。因此,在《越空三国志》小说里,读者看不到地瓜、土豆、玉米等食物。 在《越空三国志》当中,唯一虚构的是关于辣椒的描写。根据研究:辣椒是明末清初从美洲传来的。但也有一种说法:据说在某个唐朝的遗迹里发现了辣椒的痕迹。这个说法虽然没有被证实,但是云南土产的涮辣椒却勾起作者的一些猜测。所以,作者在《越空三国志》当中假设涮辣椒是云南的土产植物,只是当地人没有发现而已。 作者对老家农村玉米和大豆间种有很深的印象,因此在小说当中将这个增产的办法由主角“传”到三国时代。可三国时代没有玉米,因此作者就打算改为高粱和大豆间种。经过查阅农业资料发现生产实际当中果然有高粱和大豆间种的做法。而高粱在三国时期已经种植,当时叫做“蜀黍”,而《越空三国志》故事恰好发生在蜀地,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巧合。在创作当中,类似的巧合非常多。 关于火药和火器 《越空三国志》一大看点就是主角李嘉文在三国时代将火器应用于军事,这个想法可能很多人都曾经有过。作者创作《越空三国志》的灵感也是最初来自这个想法。 为了更好描写火器,作者查阅了大量关于火药、炸药、军工、冶金方面的资料。一些在今天看来很容易得到的化学药品,在古代却是难以获得的。比如制取高效炸药的浓硝酸、浓硫酸的获得,在古代就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虽然作者已经论证出在古代制取浓硝酸、浓硫酸、无烟火药、底火甚至TNT的办法,但是这些办法不适合大量生产。因此,在古代最容易制造出来的也只有黑火药。 小说当中最先出现的火器是火箭、手榴弹。这些爆炸武器外面都包有人为制造的破片。古人可能并不懂得制造这种外包破片的火器,这是作者根据现代武器的观点设计的。 中国古代的冶炼技术在当时来讲是非常先进的,铸造火炮应该不成问题。研制火炮是一种很危险的工作,小说当中也描述了初制火炮炸膛的情景。相比之下,火枪的制造就困难一些。小说当中采用先锻内管再铸外层的办法,这个办法能否成功作者其实也没考证过,仅仅是一个虚构的情节。小说当中并没有采取从火绳枪到燧发枪的过程,而是从一开始就采用燧发枪。因为主角来自未来世界,他应该清楚燧发枪比火绳枪更先进。 在《越空三国志》小说当中,另一种厉害的火器是燃烧弹。小说当中的燃烧弹形象取材于一种绰号“莫洛托夫鸡尾酒”的简易燃烧弹。这种燃烧弹甚至可以对付轻型装甲目标,在小说里对付古人或许有些太过残忍了。 通过对炸药、火药知识的学习,作者深深感觉到操作这些东西是十分危险的,需要遵循严格的操作规范。鉴于一些读者对火药、炸药很有兴趣,作者在此忠告各位读者:也许你从某些地方能获得火药、炸药的制作方法,但奉劝你千万别动手尝试。这些反应是十分危险的,同时一些猛炸药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在没有经验的前提下极容易造成危险。玩弄炸药对你自己和你周围的人都会造成危险。另外,私自制造爆炸物也是违法行为。 弓弩手的神话 在《越空三国志》当中,相信读者对“石弩”这种武器印象一定很深刻。所谓“石弩”是一种靠简单机械摇柄上弦的硬弩。小说当中打五百多步(约七百多米)的说法并没有被验证,仅仅是一种虚构。由于石弩的应用,主角的女军一战成名,主角也由此得到发迹的机会。 除了“石弩”,在小说后期的情节里,还提到一种用滑轮改良的石弩,这种弩的初速可以提高五倍左右。原理类似的滑轮弓后来也被应用到主角的军队当中。 尽管小说当中最吸引人的武器是火枪和火炮,但真正被大量应用的“先进武器”是这些改良的弓弩。可以说《越空三国志》是一部弓弩手的神话。 关于长柄刀和马镫 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关羽有一把长柄青龙偃月刀。但通常的观点认为:长柄大刀是唐朝之后才出现的。因此,当时很可能并没有长柄大刀。 作者觉得长柄大刀的使用和马镫有很大关系。三国时期虽然出现马镫,但那种马镫是上马用的,只有一侧才有。在没有马镫的马背上挥舞长柄大刀是很危险的行为。因此,当时打仗的方式很可能是坐在马背上靠冲击力来回冲刺。因此,当时马背上的武器多为马槊、长刀(刃比较长的刀,而不是长柄刀)这些比较笨重的武器。 在四十八回里描写姜维和主角比武的情景,主角便是依靠马镫和武器的灵活把姜维缠得无法脱身。 前传[一] 北极星越空探险 傅蓟平绝处逢生 ※※[公元2084年6月12日,中国莲花岛特区]※※ 一架货机飞行在莲花岛上空即将着陆。从天空中俯视,夜幕下繁华的莲花岛特区如同南海之中一颗闪光的明珠。飞机接近莲花岛市区,地面上一条格外明亮的大街引起飞行员的兴趣。机械师道:“那是莲花岛中央大街,可别当做跑道了。”“这么平坦宽敞的大街,即使真的当做跑道也完全可以。”“据说这条大街就是比照跑道修建的,在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用做跑道。” 此刻,五辆摩托车闪着警灯排成人字形护卫着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过中央大道与学院路交错的十字路口。闪烁的警灯映在路口一辆白色轿车的风档玻璃上,刺耳的警笛声盖过车内隐约传出的轻音乐。一位青年坐在方向盘前安静地等待。轿车旁边的绿地当中,耸立着一座青铜雕像,那是李嘉文博士的雕像。今天刚好是这位科学家诞辰90周年。 短暂的交通管制随着护卫队的离开而解除。青年驱车继续前行,在莲花岛中央科学院大院门口停下。青年走进大门,向守卫在门口的卫兵出示自己的证件。卫兵接过证件,用手持电脑验证一遍。随后又用摄像对准那青年的面孔。“请报出您的姓名和职务……”“国家宇航公司空间技术研究院推进器研究所主管傅蓟平……”卫兵见一切无误说道:“傅蓟平博士,请随我来。” 两名卫兵带领傅蓟平乘坐电梯抵达地下深处。走出电梯,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隧道向前延伸,两旁开凿有洞穴用来停放飞机。傅蓟平一直听说莲花岛建立初期建有地下基地,但直到今天才亲眼目睹这个工程的壮观场面。 一位老者亲自带领傅蓟平进入一处看起来新建立的隧道,这里每条走廊的剖面看上去都是六角型的,与外面的半椭圆型构造截然不同。二人来到一处会议室,大约十几个人早已经等候在里面。傅蓟平认得其中多数都是宇航员中的精英。 在白色的墙壁和淡蓝色的会议桌衬托下显得格外安静,老者立在会议桌前自我介绍道:“我叫陈志豪,是这次实验的负责人。今天这里汇集了我国航天界和科学界的精英,这次请大家来到莲花岛是为了进行一次绝密的实验。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次实验的详细情况……” 会议室前方的屏幕上显现出一幅天文照片。陈志豪说道:“这是位于月球的中华四号月面天文望远镜在Alpha2星系发现的一处新生星云,这处星云起源于约一千九百年前的一次超新星大爆发。我们在研究过程当中发现这个星云的一些现象无法用现有的规律来解释。大家可以看到:星云的这一侧缺口似乎被某种力场阻挡所致。”屏幕上又出现了另一张照片:“我们在附近发现了这个奇特的天体,目前怀疑是这个天体的某种作用力在爆发过程中阻碍了喷发出来的物质。为了调查清楚爆发的实际情况,我们决定派遣一组研究人员回到爆发时的210年,现场去拍摄爆发全过程。” 看着大家惊诧的表情,陈志豪笑道:“我想诸位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惜重新动用时空计划去研究这个天文问题。这个新的发现有助于抵御核武器乃至粒子束武器的攻击,对我国的国防工业有重大意义。关于这次实验的后果也很有争议。我想此时此刻莲花岛特区议会正在对这次实验进行表决,但我相信议会能通过这次实验的申请。” 此时此刻在莲花岛议会大楼的会议厅里,议会正在对重新启用时空计划进行表决。莲花岛中央科学院的李政岚院长正在就这次实验回答议员的提问。“……众所周知,历史的发展决定了未来的一切。请问,这次实验是否会导致历史的改变?而历史发生改变是否影响到我们这个时代?”“理论上来说,历史如果发生改变将引起连锁性的后果。但是我们研究发现:时间向前运动有自己的惰性特征,即使受到影响也会逐渐恢复正确的轨道。实际穿越时空的事情在宇宙当中偶尔会发生,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突变而导致历史的改变。”“哪位还有问题吗?”见议员们没有疑问,张华仪长宣布表决开始,议员们按下表决键。“174票赞同、79票反对、12票弃权…… 半数以上通过。” 中央科学院的会议室里,陈志豪等人正静静等待着议会的表决结果。这时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出现张华仪长和议会大厅的影象。“表决半数以上通过,我想应该恭喜诸位。”陈志豪禁不住露出一丝喜色。“现在开始宣布参与航行的人员名单……”陈志豪手持名单一一点名:“指令长徐斌、副指令长周岩、天文组组长刘晟、天文组成员王晨、赵卫国、机械师傅蓟平。以上六名人员将参与时空航行。” 得知自己将参与时空旅行,傅蓟平的心里有些庆幸有有些紧张。这次不同于普通的太空作业,而是超时空航行。作为一名多次参与航行的宇航员,心理素质是格外重要的。虽然有些担心这次航行的可靠性,傅蓟平却不会为此感到压力。 莲花岛中央大街依旧如往常一样繁华,谁也想不到在这条大街的地下将要进行一次特殊的发射。李嘉文博士的雕像下面,四个女生正坐在长椅上面乘凉。雕像基座的大理石板有些破损,有的地方脱落露出了水泥。一名女生吃掉口袋里最后一块虾条,起身将包装带扔到雕像下面的垃圾箱里。那女生看见地上有一块脱落的大理石板,随手拾起来比量着往破损处安放。无意之中,她忽然发现脱落的大理石板断面好象有一点金属光泽。女生随手将石板敲了敲,居然拿出一块银色的卡状物体。“喂!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呀?”“不清楚……雕像是科学院立的,我看应该送到中央科学院去。” 傅蓟平等人此时已经穿戴好宇航服进入坐舱,飞船被牵引到地下跑道随时准备发射。五公里长的地下隧道指向莲花岛东侧的防波堤,那里是隧道的出口。指令长徐斌向指挥中心报道:“飞船准备就绪,可以发射。”陈志豪抓起电话,打到莲花岛东湾核电站:“我是指挥中心,发射即将开始,现在可以供电了。”东湾核电站接到电话,随即启动了两台机组专门提供发射使用的电力。地下发射场当中,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隧道。一束笔直的光线穿过隧道射向地平线,这是发射前为电离空气所发射的先导光束。 李政岚院长正驱车赶回中央科学院,刚下车便看到四名女生正在与警卫交谈。警卫见到李政岚说道:“院长,您来得正好。这几位学生送来了这个东西。陈副院长他们正在工作,所以您是不是接待一下……”说着,警卫将那金属卡片交给李政岚。李政岚将四位学生请到接待室,一一打听了她们的姓名。“我叫于静、这几位是罗素英、韩小宝、乐琳。这个东西是乐琳发现的。” 李政岚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张金属卡:从外观上看似乎是40多年前的一种存储卡片。此时地下发射场已经开始发射,地面上可以觉察到剧烈的震动。接待室内茶几上水杯甚至被震移了位置,四名女生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地震!”李政岚知道“北极星15号”飞船已经发射。送走了那四名女生,李政岚将那张存储卡放入读卡器内查看里面的内容。屏幕上的文字令李政岚极为震惊,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即将那张存储卡小心地放入衣袋内赶往发射场。 “北极星15号”发射结束,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两名工作人员谈论着这次发射:“听说有时空隧道,为什么还要用时空飞船?”“穿越时空有两个办法,时空隧道法按照现有的第四公式只能准确到达1700年前。时空飞船法将飞船发射到太空中进行时间传送,这样在真空状态下可以适用法斯博士的法斯修正公式。可以到达1900年前,整整提高了200年。另外,时空飞船可以搭载更多的器械和补给品。” 李政岚走进指挥中心,陈志豪见他面色凝重,意识到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李政岚迫不及待地说道:“把飞船的参数给我看看……”陈志豪拿出数据清单。李政岚问道:“李氏第四公式的修正函数取多少?”“按照法斯修正公式计算。”李政岚在纸上写了一个公式:“按照这个公式计算一下,不需要修正。和已知的实验线比较一下。”“这是……”“李氏第五公式……”技术人员临时编写了一个运算模块接入一个空闲系统。“与实验线完全吻合!”“传说中的第五公式……”李政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又变得有些忧虑:“用第五公式重新计算一下‘北极星15号’的运行参数。”技术人员调来原始数据重新计算,随后将计算结果交给李政岚。陈志豪看着对比数据,不禁有些担忧。“情况虽然不乐观,以计算上的冗余保证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陈志豪问道:“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李政岚道:“是四个女生在我爷爷雕像的基座大理石砖里发现的。应该是父亲把它藏起来的,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志豪道:“第四公式可以计算的极限是1700年,用法斯公式修正也勉强达到1900年。难道李冰博士有意阻止我们到达三国以前的时代?”“爷爷曾经说过:时空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李政岚呆呆地看着两条函数曲线:“不管怎么说,‘北极星15号’这次将面临一场考验,由于误差,穿越大气层的时间将延长18分钟。”陈志豪道:“飞船外壳的耐热砖应该有足够的冗余。”“我也希望如此,怕只怕……”李政岚话锋一转道:“先不去想这些事情。48小时内密切监视‘北极星15号’的联络信号。” “铁链的强度取决于其中最弱的一环。”于静无奈地坐在方向盘前面说道。四位女生正驱车回家,不想在高速公路上遇到塞车。“‘眼镜’又在生搬硬套。铁链和塞车有什么联系?”“当然有关系了,前面一处修道,整个公路的流量都受影响。” “那么罗嗦干什么?俗话讲就是一颗屎臭了一锅汤……”韩小宝说道。大家一阵作呕:“‘汉堡包’!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喝过汤的吗?”小宝嘿嘿一笑:“抱歉!不过我也喝了呀!” ※※1874年前·公元210年[建安15年]※※ “北极星15号”已经抵达1874年前的地球轨道,飞船反推装置点火,“北极星15号”开始进入大气层。此时正是黑夜,由于空气的摩擦,飞船表面发出红色的光芒。傅蓟平报道:“指令长,飞船速度和预期的不符!”徐斌检查了一下状态:“改变姿态,修正5点。”周岩道:“由于刚才的改动,轨道发生变化。我们偏离原来的降落地点。”“我们降落在什么地方?”“印度半岛!”“不能再偏了,否则我们要落到印度洋里去了。”“说好了请我去洛阳吃饭?这下全泡汤了。” 傅蓟平在机舱里忽然闻到一股焦味,他急忙抓起通话器向徐斌报道:“指令长,我这里闻到一股焦糊味道。”“什么!”徐斌检查了一下各个传感器的参数,飞船后部温度略微升高。“还有两分钟就可以开减速伞了。”“抛掉辅助推进器!”周岩发出指令,却没有响应:“辅助推进器抛不掉!这样下去降落速度过快我们会被摔死的。”徐斌思索了一下:“不用慌!先开减速伞,到5000米高度手工抛掉。” 飞船打开三道减速伞,速度渐渐降低到800KM/H。傅蓟平穿上宇航服冒险进入减压仓口,手工拆卸辅助推进器。辅助推进器成功卸下,但强大的吸力却将傅蓟平拉出舱外。傅蓟平拽着安全缆试图爬回飞船,不料左右剧烈摇摆的安全缆很快便断掉。若不是宇航服的保护,傅蓟平在如此高的速度下早已被撕碎。傅蓟平保持着姿势尽量降低速度,周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地面,他只有凭着经验用读数来大致判断自己的高度。天空中忽然亮起一片火光,隐约将地面照亮。傅蓟平回头望去,几团燃烧的火球正四散飞落。傅蓟平意识到这是“北极星15号”正在解体燃烧,五名队友看样子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他强忍着悲痛,控制好自己下落的姿势。在一片森林上空,他拉开了降落伞…… ※※公元210年6月12日晚9点※※ 一位印度少女正在河里洗澡,见到天空几团火球极为惊讶。少女正在诧异之间,却听到附近的树梢一片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越空三国志 第 2 部分阅读 等他醒来已经是拂晓,一位印度少女守侯在他身边。那少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话,傅蓟平一句也没听懂。他做了个手势让那少女不要着急,随后从随身行李包当中取出一部袖珍电脑。“幸亏这东西没被摔坏……”原来,傅蓟平的身体里植入了一颗神经芯片,这在傅蓟平的年代是很普遍的现象。神经芯片是一种植入大脑的计算机,可以辅助人的记忆和思考。傅蓟平打开电脑,查找古印度语方面的资料,总算是找到那姑娘能听明白的语言。他将语言数据努力记忆下来,经过短短一个小时的适应训练,居然可以生硬地和那姑娘对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傅蓟平问道。那姑娘听得懂他的话,显得非常高兴:“阿吉米。我叫阿吉米。”“太好了!你能听明白我的话……阿吉米?很好听的名字。”阿吉米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天神吗?”“天神?哦,不是!我也是很普通的人。”傅蓟平活动了一下身子。阿吉米继续问道:“不可能吧,刚才有好几颗流星飞过,你是乘坐流星来的吗?”想起遇难的北极星15号和五位队友,傅蓟平叹了口“那不是流星……”傅蓟平问道:“这附近有城市吧?你可以带我去吗?”“有是有的,不过……我不能带你回去。”“为什么?” “你的皮肤颜色很深,我想他们不会相信从天而降的神仙是深色皮肤的人。” “这又有什么关系吗?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神仙。”阿吉米解释道:“我想你还不知道我们这里把人分为四等: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我不知道你该算什么种姓。我家是婆罗门种姓,我的家人看见你的皮肤颜色比较深,一定会歧视你的。”傅蓟平摇摇脑袋:“想不通,你们这里还搞种族歧视。”那姑娘见他有些不高兴,急忙说道:“你不要生气,我和他们不一样。可是,一旦被我的家人发现了就不准我再和你说话了。”傅蓟平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个好姑娘。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做惹你家人生气的事情。”“这可不成。我知道你肯定是神仙,不敬神明会给我的家族带来灾难。”傅蓟平笑道:“你为什么总认为我是神仙?”“你从天而降,不是神仙就是妖魔。你很和善又没有贪**,必定不是凶恶的妖魔。所以,你肯定是神仙。” 傅蓟平还要解释,阿吉米却示意他不要说话。她拿出一个瓦罐,倒了些乳白色类似粥一样的食物到一个银钵里。“这是什么东西?”傅蓟平问道。阿吉米说:“这是我特意做的奶饭,是专门拿来敬奉给神明的。你一定要吃下它。”傅蓟平无奈地一笑:“看来这个神仙我是做定了。”他尝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阿吉米说道:“我小的时候遇到过一位高僧,也是这样供奉他食物。他说:我这样乐于施舍,日后一定会带来好运气的。”傅蓟平说道:“我倒觉得我运气很不错。不但死里逃生,而且一掉下来就有这么好的姑娘给我这么好的事物。” 吃过奶饭,阿吉米带傅蓟平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山洞里看来曾经住过人,墙壁上绘制有各种佛教的壁画。“这里是什么地方?”傅蓟平问道。阿吉米说:“这里是给高僧和神明居住的地方。你就在这里住下,千万不要乱跑。我会每天给你送奶饭来的。”正说话的功夫,林子里隐约传来一阵呼唤声。阿吉米有些紧张地对傅蓟平说:“千万别出来,是我的家人来找我了。”阿吉米收拾好东西,匆忙走出洞去:“明天我会来找你的。” 树林外面,一名将军带着几十名卫兵正等着阿吉米出来。“阿吉米公主,卡伦多殿下正在找你。”“萨姆,你告诉父王,我马上就回去。”萨姆说道:“这次不行,卡伦多殿下交代我一定要亲自送您回去。” 河的对面不远处便是莫西亚王国雄伟的国都曲贤城。萨姆护送着阿吉米回到曲贤城,将她一直送进宫殿。阿吉米的妹妹苏加娜躲在柱子后面,悄悄地招呼她过来。苏加娜低声对她说道:“听说图兰纳要进攻我们了……”“什么!” 阿吉米进了宫殿,卡伦多国王慈祥地看着女儿将她叫到身边:“我的好孩子,你总是像只小鸟一样到处乱飞,想找到你可真不容易。”“父王,图兰纳真的要打我们?”“孩子,这些是我们男人的事。只要父王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们。只是这些天外面不大安宁,你必须呆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了。” 2前传[二] 布棱加遣使寻衅 傅蓟平英雄救美 由于卡伦多国王下令卫兵密切监视着阿吉米,使她难以脱身去给傅蓟平送食物。 阿吉米情急之下,找来奴仆希普代她送奶饭给城外山洞里的傅蓟平。 希普悄悄出城,来到傅蓟平居住的山洞,将奶饭送到。傅蓟平一边吃着奶饭,一边问道:“阿吉米怎么没来?”希普对他说道:“听说图兰纳王国要进攻曲贤城,国王派了卫兵保护公主,不准她出来。”“公主?”傅蓟平一紧张,被一口奶饭呛住。 他咳嗽了几下,总算透过气来:“你是说阿吉米是公主?”“阿吉米公主是卡伦多陛下的长女,是陛下最钟爱的女儿。” 此时在曲贤城里,图兰纳派出的使者正等候着卡伦多国王的召见。卡伦多国王说道:“我已经闻到豺狼身上的气息了。让他进来。”图兰纳的使者被带到宫廷之上,向卡伦多国王鞠躬致意,但脸上可以看得出带着一种傲慢不逊的表情。使者禀道:“我们图兰纳伟大的布棱加国王托我向伟大的卡伦多国王致以问候。布棱加陛下让我带来一个和平的建议:陛下的爱妃不幸去世,陛下整日忍受寂寞和孤寂。听说莫西亚有一位美丽的阿吉米公主,有着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有着美玉一样洁白的手臂。布棱加陛下对阿吉米公主仰慕以久,倘若能娶阿吉米公主为妃,布棱加陛下可是什么都舍得……包括那片与贵国有争议的土地。”卡伦多国王忍住怒火,笑道:“这件事情容我和女儿商量一下,先请尊使到城中的馆舍休息,三日之后本王给你一个圆满答复。” 苏加娜在廊外听到卡伦多国王和使者的对话,急忙跑去告诉阿吉米。“姐姐!姐姐!不好了!”听到苏加娜大叫着跑来,阿吉米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苏加娜把使者的话讲给阿吉米,随后忿忿地说道:“图兰纳提出这种要求存心是侮辱我们!那片土地本来就是我们莫西亚的。”“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卤莽。假如能避免战争拯救无辜的百姓,就算牺牲我又怎么样呢?”希普刚好带着瓦罐回到宫中,向阿吉米复命:“公主,奶饭已经送去了。”“他吃了吗?是否埋怨我没有去?”“不!他没有埋怨公主,反而让我代为感谢公主的招待。一罐奶饭都吃光了。”苏加娜听到她们的对话,随后悄悄将希普叫到一旁。“姐姐让你给谁送奶饭呀?”“是一位生得很奇怪的外族人,公主对我说那人是神仙。”“神仙?”“苏加娜,你们在说什么?”阿吉米见她俩嘀嘀咕咕的,知道苏加娜一定是在问傅蓟平的事情。 第二天,苏加娜悄悄打扮成奴仆的样子,跟随希普一起去见傅蓟平。“阿吉米?!”傅蓟平见多了一个人,以为是阿吉米来了。苏加娜扯去面纱,笑道:“阿吉米是我姐姐,我叫苏加娜。”“是阿吉米让你来的吗?”“我是自己偷着跑出来的。” 傅蓟平一边吃着奶饭,一边和苏加娜谈起莫西亚和图兰纳的战争。苏加娜向他大概介绍了图兰纳的情况:“……图兰纳是贵霜人的王国。国王叫做布棱加,是个昏庸好色的家伙。一直对我们莫西亚虎视耽耽。布棱加为了吞并我们莫西亚,就从两国交壤的一块土地上找借口……”苏加娜见时机成熟,便将布棱加遣使求亲的事情讲给傅蓟平。傅蓟平听了大吃一惊:“阿吉米答应了吗?”“姐姐说:假如这样能拯救无辜的百姓,她宁愿嫁给布棱加。”傅蓟平实在难以相信美丽善良的阿吉米会答应,同时也为阿吉米的精神所感动。他握紧拳头重重地打在石壁上:“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答应!”“是呀,布棱加贪得无厌。不过……断然拒绝布棱加会马上引起战争的。”傅蓟平止住怒气,思索了一阵,忽然想出一个办法…… 苏加娜回到宫中,见阿吉米忧心憧憧地坐在亭子里。“姐姐!”苏加娜跑到阿吉米对面坐下,随手拿起一个水果。阿吉米见到她,一脸责怪的表情:“你和希普出城了对不对?”“是呀,去见神仙哥哥……”“要是父王知道肯定会担心死的。”“不过这一次我也没白去,神仙哥哥帮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 次日宫殿之上,图兰纳的使者等侯卡伦多国王的答复。卡伦多国王将使者请到宫殿之上,笑道:“我女儿阿吉米答应这门亲事,但要答应她的一个条件。”“不知是什么条件?”“我女儿阿吉米笃信佛教,乐善好施。只要布棱加陛下答应按照阿吉米的要求施舍金钱给一百位僧侣,她就嫁给布棱加陛下。”“区区一点金钱不在话下,不知公主有何要求。”“我女儿要求施舍给第一位僧侣一个金币、第二位两个金币、第三位四个金币……每次施舍的金币都是前面的两倍,倘若少一个金币都不成。”使者道:“这点金币不在话下,回去我必定禀明布棱加陛下命人计算。只怕贵国反悔。”“空口无凭,我已写下和亲文书。倘若贵国毁约就取消这门亲事。不知尊使可愿立约?”那使者看了文书,没看出有什么破绽。索性大笔一挥签了下来,兴高采烈地回去复命了。 卡伦多国王回到内宫,阿吉米和苏加娜捂着嘴巴几乎笑出声来。卡伦多国王笑道:“我的聪明女儿,你的妙计果然奏效。这次那个笨蛋使者回去必定丢了脑袋。” 苏加娜笑道:“这次避免战争还是多亏了神明的保佑。”阿吉米道:“即使这样,我想布棱加还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卡伦多国王问道:“对了,苏加娜。你刚才说是神明的保佑?莫非是神仙出的主意不成?”苏加娜笑道:“当然是神仙出的主意了!”“苏加娜……”阿吉米冲苏加娜做了一个眼神,不要她继续说下去。苏加娜不理她,继续向卡伦多国王讲道:“姐姐在城外山洞当中供养了一位神明。听姐姐说:这位神明是乘坐前些日子出现的火流星从天而降。”“父王也听说前些日子有火流星坠下。竟然有如此奇事?为什么不告诉父王呢?”苏加娜悄悄对卡伦多国王说道:“那个神明的皮肤颜色有些深,姐姐是怕您把他当作贱民。”“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圆满地应付布棱加的挑衅。我一定要感谢这位神明才对。” 卡伦多国王派了使臣到城外的山洞之中将傅蓟平接到曲贤城,随后在宫殿之上宴请傅蓟平。卡伦多国王举杯笑道:“这次能避免战争,还多亏神明相助。”傅蓟平急忙解释道:“国王陛下。傅蓟平只是个凡夫俗子,并非神仙。小人不敢欺瞒陛下,如此称呼实在承受不起。”“无论怎样,这次能救曲贤城的百姓免遭战乱实在是功德无量。” 酒宴过后,卡伦多国王回到后宫,见到萨米亚王后一脸不悦之色。“听说陛下今天在皇宫当中招待了一个贱民?”“不能这么说!那个年轻人虽然皮肤有些深色,却也不是卑贱种姓。再说,你的祖上不也是吠舍种姓,何必如此计较呢。”“我家历经几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拥有今日的地位,更知道珍惜来之不易的荣耀。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贱民。”“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年轻人又没向我提亲。” 阿吉米到馆驿探望傅蓟平,依旧称呼他“神仙”。傅蓟平劝道:“以后公主不要再称呼我神仙了。”“为什么?”“这样实在有些受不起,你要知道一个凡人被称呼为神仙是很难为情的。”“你不喜欢我就不叫,不过以后我称呼你什么?”“叫我傅蓟平就可以了。”“很绕口的,不如叫你‘西玛’好了。”傅蓟平笑道:“‘西玛’?你给我取的名字?你喜欢的话,就这样叫吧。只要别再叫我‘神仙’就成。” “西玛,这次多谢你出的好主意。”“陛下已经谢过了。”“可是我还是要单独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妙计,我恐怕要嫁给布棱加了。”“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你是为了避免战乱。可是布棱加不会轻易罢休的,无论他娶了你还是这次上当之后。我相信他不久就要进攻莫西亚。”“我会帮我们吗?”“我会的。莫西亚有这样一位善良的公主和爱好和平的百姓,我不会容忍侵略者毁掉这里。可是我一个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因为你是神仙嘛,神仙一定有办法。”“阿吉米,你刚刚答应过我不再叫我‘神仙’的。”“那就叫你西玛,不过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神仙一样了不起。” 再说使者回到图兰纳的宫殿,将阿吉米的要求禀报给布棱加。布棱加看过和约,轻蔑地一笑道:“区区一点金币,不足挂齿。那美人那里知道我布棱加的金币可以铺满整个国土。”随后,布棱加命算师仔细计算金币的数目。算师按照和约上的要求累得满头大汗,刚刚算到一半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最后将数目计算了出来,将那算师吓得几乎晕了过去。算师战战兢兢地将那数字呈给布棱加,布棱加看着那一大串数字顿时傻了眼:“你算得没错?”“小臣不敢有一丝怠慢,的确是这么多。”布棱加拍了拍脑袋:“我们上当了!”布棱加随后招使者进宫,那使者还以为布棱加要给他赏赐。“尊敬的陛下,是不是要小的再次出使去做答复呢?”布棱加将写满数字的羊皮一扔:“你自己看看!”使者拣起羊皮,这才知道闯下大祸。“陛下饶命!小的实在不知这其中有诈呀!”布棱加把手一挥:“来人!拉下去砍了!”宫殿外面一声惨叫,随后卫兵端上使者的人头呈给布棱加。 布棱加越想越气:“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亲自率领大军夷平曲贤城!”宫相急忙劝道:“陛下且勿动怒。大动干戈于我们不利,小臣有一妙计。” “你有何主意?”“陛下既然想要阿吉米公主,此事倒也不难。听说阿吉米公主经常喜欢一个人跑出城外去玩,我们只要派人把她给绑来……” 几天之后一个下午。苏加娜一路匆匆忙忙地跑到傅蓟平居住的馆驿:“西玛!西玛!”傅蓟平“叫我吗?出什么事情了?”“姐姐不见了!”“阿吉米?别着急,慢慢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姐姐去河边洗澡,好久没有回来。我去找姐姐,只看见她的一件衣服。父王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傅蓟平听苏加娜说完,扭头跑进屋里取出宇航服后面的反重力仪和激光步枪。反重力仪是为克服引力而专门设计的一种宇航工具,可以使人摆脱引力在空中飞行。傅蓟平背上反重力仪,随后问苏加娜道:“图兰纳在什么方向?”“大概是南边吧…… 你要做什么?”“多带些人,如果能找到我的话就来支援我。”傅蓟平启动反重力仪,径直飞出窗外。苏加娜看得发呆:“天哪!他果然是神仙!”。曲贤城的百姓见到傅蓟平凌空飞过,纷纷驻足观看。“快看!那是什么!”“莫非是神人下凡!” 图兰纳派出的刺客正挟持阿吉米向边境逃脱。“放开我!混蛋!”阿吉米大叫道。“美丽的小鸟,你这次就算真的长上翅膀也飞不出布棱加陛下的手心了。”正说话的功夫,忽然空中射来一道闪光,一名刺客惨叫一声从马上跌下。傅蓟平手持激光步枪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挡住刺客们的道路。刺客们见此情景吓的浑身发抖,呆在原地。 “西玛!救我!”阿吉米一声呼救唤醒了惊呆的刺客。刺客头领用刀抵住阿吉米的脖子:“我不管你是神是鬼,如果吓坏了我,这美人的鲜血可要溅到我的身体了。”傅蓟平道:“我并不想杀人,尤其是当着美丽的公主面前。请你放开她!”刺客首领摇摇头,用刀背拍了拍阿吉米的脖子:“我虽然是个凡夫俗子,但至少还不是个傻瓜……”话音刚落,傅蓟平抬手一枪射穿了他的“人中”穴位置,那刺客首领连声都没吭一声便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傅蓟平遗憾地说道:“自作聪明,这不怪我。” 阿吉米飞快地跑到傅蓟平的身边,一把抱住傅蓟平:“西玛,我就知道你是神仙一定会来救我。”“公主,请不要这样。我说过我不是神仙。这样抱着我,我会透不过气来的。”任凭傅蓟平和阿吉米两人在一旁说笑,刺客们依旧被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苏加娜带着卫兵赶到,瞧见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随后大家一起将那一伙刺客押回曲贤城。 宫廷之上,几名刺客浑身颤抖地跪在卡伦多国王面前,等待着卡伦多国王对他们的处置。卡伦多国王说道:“既然他们没有杀生,我就不便叛他们死罪。不过这伙歹人居然绑架我心爱的阿吉米,轻易放掉未免有些便宜了他们。”卡伦多国王侧身去问坐在他身旁的傅蓟平:“神人不妨替我出个主意,好好惩罚一下这伙歹人。”“小人不敢妄称神明。既然陛下有命,小人愿替陛下效劳。” 傅蓟平走到那几个刺客面前,随后让书吏拿来一些写字用的油灰。他用油灰把每个人的脸涂得漆黑,随后又用笔在每个人的后背上画了只乌龟,宫廷之上一阵哄笑。 他又叫来书吏问道:“‘笨蛋’一词怎么写?”书吏给他写了个样子。傅蓟平学着写了几笔,不那么顺手。随后招呼书吏过来道:“还是你来吧。在他们每人的背后写上‘笨蛋’。”等书吏把字逐个写完,傅蓟平对那几个刺客说道:“回去禀报尊贵的布棱加陛下,卡伦多陛下授予他的这几位子民以‘笨蛋’荣誉。还不快谢恩?”那几个刺客哪敢不从,纷纷跪倒:“谢陛下恩典。” 卡伦多国王命人将那几个家伙打出宫去,与大臣们放声大笑:“想不到西玛还很幽默。”随后对傅蓟平说道:“如此倒是解了我一番怒气,不过布棱加一定会大发雷霆,想必不久要进攻我们。我还有一个冒昧的请求:请神人帮我出个主意打败图兰纳的军队,请务必答应。”傅蓟平道:“陛下的宽厚仁慈令小人极为钦佩。只是小人从来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只怕令陛下失望。不过只要小人做得到的,必定竭尽全力助陛下一臂之力。” 几名刺客回到图兰纳,将受辱情形告知布棱加。布棱加更加恼火,命大军即刻进攻。宫相急忙劝阻道:“陛下,大军尚未集结完毕,不可轻举妄动。”“那么,照你说应该怎么办?”“眼下调集各地兵马还需要时间,陛下尚且等待半月,待臣将南边的兵马不声不响地调动过来,届时将凑齐三万大军。莫西亚唾手可得。”布棱加止住怒火,对宫相说道:“祖西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我授予你统帅全国大军的权利。”“谢陛下……” 萨姆将军在城外加紧操练莫西亚的士兵,傅蓟平随卡伦多国王登上城楼一同观看。傅蓟平见城外那些士兵排列散乱,便问一旁的宫相道:“图兰纳的军队也是这样打仗吗?”“是这样的。不过人数比我们的多三倍。图兰纳有五万军队,莫西亚只有两万。我想图兰纳不敢倾国来攻,我想最多能派来三万。” 回到馆驿,傅蓟平根据自己的记忆绘制了几张图样,随后拜访了萨姆将军。萨姆将军见是傅蓟平来访,急忙将他请到内室商谈。傅蓟平拿出随身带来的图样,交给萨姆将军:“这是几张阵图,是布阵所用。”“布阵?”“我国打仗讲究阵型,排列整齐的阵势加上良好的指挥可以以寡敌众、改变战局。”萨姆将军忙请傅蓟平详细解释行兵布阵之法。傅蓟平将图摊开,不慌不忙地讲解道:“诸将统帅的部队分成五只,有前军、中军、后军、左军、右军,分别用黑、黄、红、白、青五色代表。以鼓点作为信号,旗色作为区分调遣每只军队。缓慢的鼓点表示防守、急促的鼓点代表进攻、鸣金则是后退。这图上所画是四种常用的阵型:锋矢、方圆、鹤翼、雁行。本来可以随战事需要随时改变阵型,但是时间紧迫恐怕来不及训练。因此可以将其简化一下:进攻采用锋矢阵型、防守运用方圆阵型、左右军包抄运用鹤翼阵型。弓箭手使用雁行阵型……”萨姆将军仔细听完傅蓟平的讲解,顿觉大开眼界。随后依照傅蓟平传授的方法加紧训练士兵。 此时,图兰纳的宫相祖西普正与几个大臣秘密商讨着一个阴谋。祖西普说道:“布棱加那个昏君整日沉迷酒色之中,又四处穷兵黩武。这样下去国家总有一天要崩溃,我可不希望我们跟着他一起完蛋。”大臣们一齐说道:“祖西普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跟着您干。”“这次进攻莫西亚就是个好机会。无论昏君是否取胜,等他回来之前我们先占领宫殿不要让他发觉。等昏君回来,就设下埋伏宰了他。” 半月之后,图兰纳的大军出征了。布棱加亲自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城外,祖西普与几位大臣守在城门外路边送别。祖西普道:“陛下英明神武,这次一定能征服莫西亚。”“祖西普,你留在国都代我管理国政,等我胜利的消息。”祖西普望着布棱加的背影,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冷笑。 3前传[三] 演兵法列阵退敌 遭报应昏君毙命 图兰纳大军逼近曲贤城,卡伦多国王急忙召集文武百官议事。宫相奏道:“敌人已经进入莫西亚的境内,听说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卡伦多国王叹道:“看来莫西亚又要流血了。” 布棱加率领大军沿途没有遇到抵抗。此时,已经逼近曲贤城外,可以看见曲贤城中高耸的佛塔塔尖。从曲贤城方向隐约穿来一片富有节律的鼓声。一名士兵问他的同伴道:“那是什么声音?”“不知道,或许是莫西亚在奏乐欢迎我们。” 曲贤城外,卡伦多国王站在城头上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鼓舞军队的士气:“士兵们!图兰纳的大军已经迫近我们的国都,战火已经烧到莫西亚的土地上。暴君布棱加一路烧杀抢掠,他们要把屠刀砍向你们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他们要毁灭你们世代居住的家园。看看你们身后的这座城市吧,你们的亲人就在这里,因为他们无处可去。莫西亚的人民笃信佛教爱好和平,但莫西亚的人民也不怕强权。城墙是无法阻挡布棱加和他的军队的,能阻止这群魔鬼的只有你们——莫西亚的勇士们!只有你们能拯救曲贤城、拯救莫西亚、拯救你们世代居住的家乡。”士兵们听了国王的演讲,发出雷鸣一样的呼声:“誓死保卫曲贤城!誓死保卫莫西亚!” 不远处升起一缕浓烟,那是前哨发出的信号,在报告敌人已经接近。数百人组成的鼓乐队吹响了出征的号角声。城头上摇动着五色旗帜,鼓手擂响列阵的鼓声。一万五千名士兵在曲贤城外摆好阵势,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那是什么?”图兰纳的士兵见到河对面的莫西亚军阵,莫西亚军整齐的阵容让图兰纳的士兵们极为惊讶。“不清楚。排列得像城墙一样整齐的军队,还是头一次见到。”布棱加将手中战刀一挥,大叫道:“弟兄们,曲贤城就在前面。杀进城去,漂亮的女人和财宝在等着你们。杀呀!”图兰纳军不懂得什么叫做阵型,散乱不堪地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上。 莫西亚阵后响起一片缓慢而有力的战鼓声,雄鹰旗帜在城头上摇动,这是弓箭手的信号。列于阵前的三千弓箭手列成三队。他们拉满弓箭并不瞄准前方,而是向上抬起,轮番向正在渡河的敌军远射。图兰纳军顶着雨点一样的乱箭冲过河去,只听莫西亚军阵后一阵鼓响,几面黑色旗帜随节奏摇动。弓箭手撤到阵后,莫西亚的前军排成鱼鳞阵型一齐掩杀过来。散乱的图兰纳军在整齐的阵势面前显得几乎不堪一击,莫西亚军一直杀到河滩,与敌军在河边相持。 双方撕杀到中午,两军互有伤亡。一时间河滩上布满了尸体,河水被鲜血染成红色。就在这个时候,傅蓟平却让萨姆将军撤下前军。图兰纳军主力总算渡过河,却在前方遭遇到莫西亚的中军顽强抵抗。城头上几面青色和白色旗帜在摇动,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莫西亚军的两翼从两旁包抄过来。三只队伍沿河岸形成一个月牙形状,将图兰纳军包在里面。莫西亚军以盾牌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刀牌手砍杀逼近的敌人,长矛手则躲在盾牌后面刺杀稍远的敌人。图兰纳军三面被围聚成一堆,任凭人多却使不上力气。 布棱加从未遭遇过如此强烈的抵抗,此时他挥舞战刀命令士兵一直向前冲击。莫西亚中军在敌人的突击下倍感压力。萨姆将军急忙命后军出击,顶上阵前将中军替下。双方僵持到下午,图兰纳军伤亡大半。但莫西亚军毕竟数量上占劣势,此时也逐渐有些吃力。眼看莫西亚军的抵抗逐渐减弱,布棱加不免有些得意。图兰纳军打了半日,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此时只希望快点正面冲破莫西亚军结束战斗。 莫西亚后军终于撤退了,但等待着图兰纳军的却居然是打着黄色旗帜的中军。经过短暂的休息,莫西亚中军此时比疲惫不堪的图兰纳军更有战斗力。布棱加拉过一名将军问道:“莫西亚到底有多少军队!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兵马?”“这个末将实在不知……” 图兰纳军渐渐开始后退,布棱加挥舞战刀大吼道:“不准后退!不准后退!”。任凭他怎么喊叫也止不住士兵后退的趋势。就在这个时候,莫西亚军阵后又响起一片战鼓声。与前几次不同,这次是一百多面战鼓一齐擂响。城头上几面黑色的旗帜不停挥舞,莫西亚军阵后传来一片潮水一样的呐喊声。 卡伦多国王亲自披挂上马,挥舞战刀率领前军摆成锋矢阵型冲杀过来。莫西亚士兵见国王亲自上阵,一时士气大震。图兰纳军已经没有精神再战,纷纷扔下兵器向后抱头鼠窜。布棱加见大势已去,也只好跟着败兵逃去。卡伦多国王在河边止住马步,吩咐大军不可追赶。随后收起战刀,微笑着对萨姆将军说道:“我们胜利了!”“是啊!我们胜利了!多亏佛祖的保佑,我们打败了多出一倍的敌人。”卡伦多国王望望身后城头上的傅蓟平说道:“也多亏了西玛的妙计。” 此时傅蓟平紧张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他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战场上成片的尸体,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导演的这场战争竟然真能取得胜利。卡伦多国王率领大军回城,在马背上朝夹道欢呼的百姓们致意。傅蓟平默默地立在人群之中观望。萨姆将军看见人群当中的傅蓟平,冲几名手下一挥手,几名士兵跑过去拉住傅蓟平将他架起抛向半空,傅蓟平被吓得大叫起来。士兵们就这样将他一路边抛边走,一直送到皇宫门口。 卡伦多国王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这次不同凡响的胜利,宴会一直进行到深夜才结束。阿吉米和苏加娜陪着卡伦多国王回到后宫。卡伦多国王对她们说道:“这次战争的胜利,西玛功劳最大。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感谢西玛。”“请问父王,您心目最宝贵的是什么?”“莫西亚的土地、人民,除此之外就是我心爱的女儿你呀。”“我就知道父王会这么说。那么父王就把女儿赏赐给西玛吧。”卡伦多国王恍然大悟,笑道:“哦,我明白了……莫非阿吉米你看上了西玛?”卡伦多国王一边笑着一边嘀咕道:“不错!……不错!我早就看出来你们有点意思……”苏加娜问道:“父王,您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呀?”“父王当然愿意,不过……不过你母后那边是个麻烦事。” 父女三人正在说着话,却冷不防萨米亚皇后从一旁闪出。“我坚决反对此事!”萨米亚扳着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随后向卡伦多国王施了一个礼:“陛下曾经说过不会将阿吉米嫁给那个外族人,这次怎么反悔了?”卡伦多国王陪着笑脸说道:“我只是说过那个年轻人没有向我求亲而已。”“陛下,我不管什么原因,我绝对不希望阿吉米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人。”“萨米亚,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再谈。” 再说布棱加回到国都,祖西普与几位大臣将他迎进宫殿。祖西普劝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失败了下次还可以再战。”宫殿内已经摆好欢迎的酒宴,大臣们等候着布棱加的到来。布棱加喝了几杯闷酒,祖西普举杯道:“陛下神色不佳,不如来些歌舞助兴如何?”布棱加点头应允,祖西普随后招了一些乐师和舞娘到宫殿当中表演歌舞。听着欢快的音乐,布棱加郁闷的心情总算有些放松下来。 此时外面却是另一番景象,祖西普等人埋伏下的伏兵包围了布棱加的卫队。喧闹的歌舞声掩盖了外面的撕杀声,布棱加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落入祖西普等人的控制之中。伏兵杀光了布棱加的卫队,派人悄悄给祖西普送来口信。祖西普依旧不露声色,微笑着向布棱加劝酒。 布棱加喝得兴起,吩咐侍从继续上酒。祖西普冲那侍从递了个眼色,侍从随后将一壶酒端给布棱加。布棱加一杯酒下肚,忽然觉得肚子如刀绞一般疼痛。“这是什么酒!怎么会这样!祖西普……”布棱加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没多会儿便断了气。祖西普试了试他的呼吸,确定他已经丧命。随后冲着布棱加的尸体笑道:“请安息吧,尊敬的陛下。您忠实的祖西普会替您报仇的。” 那侍者呆在一旁等待着祖西普给他的赏赐。祖西普走到那侍者面前,笑道:“你做得不错,我会重重的赏你。”说着,祖西普倒了杯布棱加喝过的毒酒递给那侍者:“国王陛下喝的美酒,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那侍者吓的面如土色,跪倒在地求饶道:“祖西普大人,小的不要赏赐了!小的不要赏赐了!”祖西普捏开他的嘴巴,将一杯毒酒灌了下去。随后看着地上挣扎的侍者,祖西普笑道:“你劳苦功高,怎么可以没有赏赐呢?不杀了你,我如何向国民交代陛下的死因。能者多劳,就劳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祖西普走回座位,拿起自己的酒杯。随后坐到布棱加的宝座上向下面几位大臣举杯致意:“诸位都是功臣,等我坐稳了王位一定会重重地赏赐大家。”说着,祖西普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时他忽然隐隐觉得肚子有些做痛。“酒里有毒?这不可能!”祖西普不敢相信他自己喝的酒里居然也被下了毒,无奈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祖西普跌下宝座挣扎着喊道:“这不可能!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恍惚之间,他看到几位大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正微笑着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场歌舞表演一样。祖西普用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抓住宝座的一脚,终于倒在宝座之下咽了气。 希雅克长老从座位上起立,有点惋惜但又带点讽刺地对祖西普的尸体说道:“祖西普,你这个人心狠手辣。如果不除掉你,我们也会象那侍者一样得到你的‘赏赐’。布棱加陛下虽然无道,但让你这种小人得逞百姓更要遭殃。”一位老臣叹道:“祖西普他总想着算计别人,却没有料到他自己也会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害人终害已,希望佛祖饶恕我们的罪过。” 这天,一名仆人忽然来报告傅蓟平:有人想见他。傅蓟平将来人请到客厅,却发现是萨米亚皇后。“皇后娘娘!”傅蓟平急忙施礼。萨米亚皇后让他起身坐下,随后心平气和地对他说道:“年轻人,这次曲贤城能得救多亏你的帮助。本来陛下给你任何赏赐都不为过,但是我今日有些难处要对你说。”“不知皇后娘娘有何难处?小人若能帮上忙一定尽力而为。”“这件事情有些勉强你了。年轻人,你不是我们本地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我们这里有四等种姓,互有尊卑之分。不同的种姓之间是不能随便通婚的。”“这个我听阿吉米说过。”“我的祖先本不是婆罗门种姓,你一定很奇怪他的后代是如何做上王后的。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卑贱人家女子要和高贵人家通婚,只有连续七代通婚才能获得高贵的种姓。我的祖辈付出一百多年的努力,我才有资格做皇后。如此高贵的身份来之不易,我自然也希望女儿嫁给高贵的人家。” 傅蓟平道:“如此说来,倒也合乎情理。只是不知皇后娘娘今日为何向我说起此事?”萨米亚皇后说道:“陛下有意将阿吉米许配给你, 越空三国志 第 3 部分阅读 傅蓟平道:“如此说来,倒也合乎情理。只是不知皇后娘娘今日为何向我说起此事?”萨米亚皇后说道:“陛下有意将阿吉米许配给你,以感谢你对曲贤城所做的贡献。我劝不过他,所以只好和你商量。如果你执意要娶阿吉米,我也并不勉强。我一个女人家并不能做主,何况你还是曲贤城的功臣。”傅蓟平总算听明白萨米亚皇后的来意,他说道:“其实我本来并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即使真的娶了阿吉米,想必国王陛下和您也舍不得她离开。既然如此,请皇后娘娘放心。他日见到陛下,我一定说明心意,不会让您为难。” 几日后,卡伦多国王招傅蓟平进宫。傅蓟平订做了一身汉装穿在身上,随使者进宫。 卡伦多国王见傅蓟平一身打扮极为惊奇:“西玛?你今日为何如此装束?”傅蓟平道:“小人离乡已久,这几日承蒙陛下和公主的厚待已经感激不尽。小人不敢多加打搅,今日有机会面见陛下特来告辞。”卡伦多国王听他这么一说,笑道:“要走也不急着这几天。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议。”“不知陛下有何要事?”卡伦多国王笑道:“其实嘛,是件私人的事情。这次你帮了曲贤城的大忙,金银财宝难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看你和阿吉米这些天相处得还不错,就有个想法。我想把阿吉米嫁给你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傅蓟平拜道:“陛下美意小人心领。只是小人身份卑微,实在不敢奢望与公主联姻。”“哦?这么说你是不答应这门亲事了?”傅蓟平道:“小人实难从命,辜负陛下一番美意,请陛下恕罪。”“好!……好!……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 阿吉米听了他们的对话极为伤心,不禁跑到自己的寝宫痛哭一场。卡伦多国王却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正在思索当中苏加娜却跑来告诉他阿吉米的情况。卡伦多国王来不及多想,只好到阿吉米的寝宫去安慰她。 傅蓟平回到馆驿,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在桌前独自发呆到深夜,不知不觉伏在桌子上睡去。第二天醒来,傅蓟平收拾行装正打算向卡伦多国王道别,半路上却遇到苏加娜。“西玛。你在这里。”苏加娜将他叫到一旁说道:“大事不好了,姐姐她失踪了!”“阿吉米失踪了?”傅蓟平大惊,急忙问她详情。苏加娜告诉他说:凌晨有人在城南遇到过她,之后就再无音训。“城南?”傅蓟平惊道:“莫非被图兰纳绑了去!”他急忙系好反重力仪,一路飞向南方的图兰纳王国。 进入图兰纳境内,傅蓟平在空中见到地面上一座雄伟的城市,想必就是图兰纳的国都。 希雅克长老此时已经即位为图兰纳的国王,正在宫殿当中处理政务。宫殿外忽然响起一声巨响,随后侍卫跑来报告:“陛下!大事不好!外面不知是神是鬼从天而降,只一抬手就用神光打倒了一根柱子。他指明倒姓要……要我们交出什么阿吉米公主。” 希雅克国王急忙随侍卫到了殿外,只见一侧走廊的圆柱被打碎在地。傅蓟平手持激光步枪立在一座宫室的屋顶上,冲宫殿里面喊道:“把阿吉米交出来,否则夷平你们的宫殿。……让布棱加出来!”希雅克国王高声喊道:“神人息怒,听我一言。布棱加几日前已经被祖西普毒害,祖西普自食恶果也被毒死。现在我是这里的国王,我叫希雅克。”“我不管你们谁是国王,立刻把阿吉米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相信您只要微微一动手我们整个城市都要化为乌有,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阿吉米公主的下落。我可以向佛祖发誓。我一个老人家不会骗你的,请你务必相信我。” 希雅克国王见傅蓟平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接着说道:“年轻人,我知道你心爱的人不见了心里是多么焦急。可是你就算平毁了我们的城市也无济于事,只能增加无辜的杀戮。请收起您的愤怒,到别的地方寻找阿吉米公主的下落吧。如果我知道她的消息,一定回派人通知你。假如她真的在图兰纳境内,我用性命担保会善待她。” 傅蓟平觉得希雅克并没有骗他,急忙飞回曲贤城附近继续寻找阿吉米。经过曲贤城郊外上空,忽然听到地面上似乎有人在呼唤他。傅蓟平降下地面,原来是几名皇宫中的侍卫。“西玛大人,阿吉米公主已经找到了。国王请您回宫。”“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她没事吧?”“听说在一家寺庙里找到的,阿吉米公主现在很好。” “没事就好……”傅蓟平对那几名侍卫说道:“请回去转告国王陛下,就说傅蓟平就此告辞。请陛下原谅我的失礼吧……”“西玛大人,您不回去了吗?”“不回去了。”“那好吧,我们这就回去转告陛下。”侍卫们说着骑马离开。 傅蓟平沿小路向北飞了一段,前面却没有路了。眼看天色已晚,傅蓟平索性在附近找了个小村庄住下。 第二天,傅蓟平找了个当地人做向导,带他去寻找往北走的河口。由于反重力仪不能同时带动两个人,二人只好步行前进。走到黄昏,向导将他带到一处小镇。向导说道:“朋友,这里往前就是大路,沿途打听一下就能问到去北面的路。”傅蓟平谢了向导,在小镇一间客栈住下。 深夜,一名女子找到店里问道:“老板,有没有一个外乡打扮的年轻人在这里住宿?”“有位客人和您说的很相似,就住在楼上。要我请他下来吗?”“不用了!” 傅蓟平听那声音有些熟悉,急忙跑到楼下。“老板,刚才是谁在和你说话?”“是位姑娘,她已经离开了。”“离开了?”“好象您不是她要找的人。”傅蓟平回到房间,心想:我这一定又是想阿吉米了。两天过去了,阿吉米是不会找到这里的。还是把她忘记吧。想到这里,傅蓟平也不多想,躺到床上睡去了。 4前传[四] 榕树林狼口救人 土林寨夜袭汉营 又是一个清晨。傅蓟平早早起来收拾好行李,准备继续赶路。 清晨的村子里几乎看不到行人,傅蓟平本想找个人打听一下道路,走了很长一段路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前方路边栓着五匹白马,一位用白纱遮住面孔的姑娘似乎在等什么人。傅蓟平难为情地打了个招呼:“抱歉。打听一下去北面的山口怎么走?” 姑娘随手一指道:“沿大路一直往前就是。”“哦,谢谢……” 傅蓟平正要继续赶路,却忽然觉得那姑娘的声音极为耳熟。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吉米?”傅蓟平回头望去,那姑娘已经摘去面纱,果然是阿吉米在等他。傅蓟平惊喜万分地问道:“阿吉米,你怎么在这里?莫非是自己偷着跑出来的?” 阿吉米笑道:“不!是母亲和父王让我来的。”傅蓟平说什么也不信:“撒谎,皇后怎么会让你来这里?”“的确是我要她来的。”萨米亚皇后与卡伦多国王从林走出,苏加娜也跟在后面。傅蓟平惊道:“陛下?皇后娘娘?” 萨米亚皇后微笑地说道:“年轻人,请原谅我。我不该干涉你和阿吉米的事情。”“娘娘,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您。”“可我现在却在埋怨自己。自从那天阿吉米出走之后,我就一直在问自己:我这样是否真的是在爱护自己的女儿。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我那些想法都是处于我自己的考虑,根本没有考虑过女儿的想法。这不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应该做的。现在请你重新考虑一下,用你的心里话来告诉我:你是否真的愿意娶阿吉米?” 傅蓟平看看阿吉米:“你真的愿意跟我去中国吗?”阿吉米羞涩地回答道:“我愿意,你到哪里我都愿意。”傅蓟平又问卡伦多国王道:“陛下,您真舍得让阿吉米离开您的身边吗?”“女儿大了总要出嫁,丈夫到哪里她自然就跟到哪里。虽然阿吉米是我的掌上明珠,但她终归要有一个归宿的。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使我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 傅蓟平慌忙拜道在地:“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卡伦多国王和萨米亚皇后一齐将他搀扶起来,卡伦多国王笑道:“既然你答应下来,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多挽留。就带着阿吉米一起去吧。”卡伦多国王把阿吉米的一只手递给傅蓟平,又拉过苏加娜的一只手按在傅蓟平手掌里:“顺便把苏加娜也一起带走。” 傅蓟平大惊道:“陛下,我这……怎么能一下子娶两个妻子?”“哦?”卡伦多国王大笑道:“你误会了。我是让苏加娜跟着你去中国长长见识,哪里是要把她一起嫁给你?莫非你娶了我一个女儿还不嫌够?”傅蓟平急忙推说:“不敢!不敢!” 辞别了卡伦多国王和萨米亚皇后,傅蓟平带着阿吉米和苏加纳骑着马上路了。 他们一路北行,沿着一条河谷前行,一路风餐露宿接连走了三日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第四天,转过一条山路。前面豁然开朗,远远望去,山下是一片平坦的盆地和浓密的榕树林。“想必已经到了云南省境内,总算可以不住野外了。”傅蓟平对阿吉米说。“云南?”“就是‘云彩的南方’的意思。”“好漂亮的名字。”“阿吉米,你还不会说中国话吧。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三个人一路说笑着朝山下走去。 此时山下林中小路上,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大榕树下发呆。“她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呢?唉……”他正在叹气,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把手搭到他肩膀上。小伙子也不回头,无精打采地拨开那人的手道:“老兄,别开玩笑。 我心情不好。” 身后那人依旧又将手按在他肩上,那青年有些生气地抓住那人的手:“朋友,我说过没心思和你开玩笑!”这时,他忽然觉得那“手”毛绒绒的。青年斜过眼睛看了一下那只“手”,居然是只狼的爪子。狼把爪子搭在肩上之后,如果回头便要咬断脖子。那青年久居深山,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吓得浑身发抖,大叫道:“救!……救命呀!……” 傅蓟平和阿吉米等人正赶路,听到林中有呼救声急忙赶去看看。只见一只狼正按着一个青年的嗅来嗅去的,傅蓟平急忙掏出激光步枪将狼射死。 那青年急忙道谢:“多谢你们相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没什么的,举手之劳。”傅蓟平笑道。“你会说汉话?你是中土人士?”“是的,但我现在刚从南面来,想到北方去。也难得遇到你,帮我们带个路好吗?”青年听说他是北边的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思索一下又说道:“好吧,毕竟你们救了我的命。”傅蓟平有些看出那青年的神态,问道:“你们这里似乎不大欢迎汉人?”那青年苦笑一下:“我看你不是坏人,还是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吧”傅蓟平说道:“那么说点别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姓孟名获。”“孟获?……”傅蓟平大吃一惊,心想:原来他就是三国演义里那个孟获? 孟获将傅蓟平他们带到一座南人聚居的山寨。路上行人见到一身汉装的傅蓟平,纷纷露出仇视的目光。但碍于孟获在他身边,倒也无人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看来孟获似乎在是这里很有威望的人。孟获将傅蓟平请到一座竹楼当中安置下来。 随后孟获命人端来酒食招待傅蓟平。孟获一边对傅蓟平对饮一边说道:“兄弟暂且在这土林寨住上几天,待我派人打探好道路再送诸位北去。有人会送酒食来,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千万别出去。”傅蓟平笑道:“想不到孟兄弟还有如此一番产业?”孟获笑道:“其实我就是这个寨子的洞主。”“我也看出来了。”两人谈到傍晚,孟获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竹楼之中之后两个房间,傅蓟平安排阿吉米和苏加纳到内室休息,打算自己住在客厅当中。苏加纳笑道:“如今你和姐姐已经是夫妻,当然应当睡在一起喽。”傅蓟平还要推辞,但仔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傅蓟平看看阿吉米,却见阿吉米害羞地背对他坐在一旁。苏加纳见他们两个的情形,知趣地退到屋外搭了个地铺睡下。 深夜,傅蓟平忽然被一片嘈杂声惊醒。他将枕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阿吉米轻轻挪到一旁,随后披上衣服出门观看外面的情形。苏加纳早已在门口观察多时,见傅蓟平醒来,急忙说道:“西玛,你总算醒了。外面出了大事了!”“大事?为什么不叫我?”苏加纳羞涩地一笑:“我哪好意思打搅你和姐姐的好事。好象有一伙人来袭击山寨,不过已经被打跑了。”傅蓟平本想出去看看,但想到南人和汉人似乎存在着什么矛盾,还是不惹麻烦为好。阿吉米这时也已经醒来,向傅蓟平打听外面发生的事情。傅蓟平若无其事地一笑:“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回去吧。”阿吉米怀疑地望外面看了看,傅蓟平抱着阿吉米的肩膀道:“不用担心,其实没什么事。”说着,领阿吉米回到屋内。 苏加纳冲他们两个的背影笑了笑,依旧回过头来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一夜无话。 天明时分,傅蓟平打开房门伸了一个懒腰。外面几名士兵打扮的人在整理自己的武器,似乎就要打仗。傅蓟平本想问个究竟,但又不好想他们打招呼,只得坐在门口看着他们。这时,有一个人端着酒菜向竹楼这边走来。见到傅蓟平,还算比较恭敬地说道:“洞主让我给客人们送酒菜,请慢用。”那人放下酒菜也不多说,转身就要走。傅蓟平叫住他问道:“这位兄弟,昨天晚上我听见外面很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汉人的官兵来袭击我们的寨子,还掠走了很多同胞。洞主打算夜里去救人,晚上恐怕不能招待客人们了。”“这是你们洞主亲口说的?”“是洞主亲**”傅蓟平一抱拳道:“孟兄弟不拿我当外人,我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拿你当外人?”“孟兄弟连深夜救人这种机密事情都能如实相告,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泄露出去。”孟获大笑道:“我看你人不错,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听说兄弟有事找我?”傅蓟平道:“如果孟兄弟真的不拿我当外人,今晚我愿一同前往。”孟获笑道:“也好!你我都是爽快之人。傅兄弟既然愿意帮忙,就一起干他一家伙。” 入夜,孟获与傅蓟平等人一人喝下一碗壮行酒,随后便无声无息地向汉军营地进发。阿吉米虽然很清楚傅蓟平应该不会有危险,可毕竟是深入以身敌营犯险,她的心里依然非常担心。苏加纳心里她一样担心,却总是说些好听的话安慰阿吉米。 傅蓟平随孟获等人接近汉军营地,藏在附近的树林当中查看动静。孟获指着对面的汉军军营说道:“被掠的乡亲应该就关里里面。这些官军抓了我们的人去做苦役,如同牛马一样鞭打还肆意凌辱。只要被捉去,就很少有活着回来的。” 傅蓟平拿出步枪上的夜视仪侦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左侧一片树林当中隐蔽了不少伏兵。傅蓟平让孟获透过夜视仪看看那边的情形,孟获第一次碰到这种玩意倒也觉得新鲜:“这东西真好,深更半夜都能看见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傅蓟平指示的方向望去。果然树林当中藏了不少人马,再仔细看看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孟获一下子就认出那是火山寨的祝融姑娘。 孟获与祝融从小就认识,虽然一直是心里追求的对象,可惜人家姑娘却不怎么喜欢搭理他。昨天去见人家碰了一鼻子灰。在红外夜视仪下,透过单薄的衣物居然能看见身体的轮廓。孟获算是拣个便宜看个够,心想:这祝融妹子的身材倒还不赖。孟获看的入神,却差点儿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傅蓟平见他满脸窃喜,急忙拍拍他的肩膀:“孟兄弟!……孟兄弟!……” 孟获这才缓过神来,对傅蓟平说道:“那边是自己人,咱们不用管他……”。 “自己人?我看看……”傅蓟平接过夜视仪正想再看看那边的动静。孟获暗暗大惊,生怕他一不留神也看到祝融,急忙陪着笑脸拦住他道:“自己人还是别看了……你这小‘魔镜’着实厉害!我怕它摄了自己人的魂去。……还是看看敌营!看看敌营!” 傅蓟平见他一脸诡异的笑容,索性着他说的去做。傅蓟平记下军营当中守军的情况,随后对孟获说道:“人不是太多。人质都捆在营地中间,我先去干掉帐篷里的大队人马。”孟获大惊:“那么多人,你自己去?!”傅蓟平一笑道:“看我的……” 傅蓟平一拉反重力仪的操纵器,纵身飞上天空。随后高速逼近汉军营地,朝着几处汉军就寝的帐篷一路猛烈扫射。随着几串光束接连飞过,汉军营地响起一串炸响。 孟获看得傻眼:“我的天!这分明是神仙嘛!”他把手中大刀一挥,冲后面的弟兄喊道:“神仙显灵了!冲呀!”那些南兵见有“神仙”相助士气大震,一窝蜂似的涌向汉军营地。 祝融见前面杀声震天,也率领人马一拥尔上。黑夜里双方杀得一塌糊涂,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甚至连自己人打到自己人也分不出来。傅蓟平知道孟获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见场面混乱索性坐在一旁观望。乱军当中祝融腿上冷不防挨了一刀,跪在地上只有招架之力。孟获砍死一名汉军士兵,随后朝着她的方向一路杀来。见地上有人正要砍下去,却忽然发现是祝融。他赶紧背起祝融,一路杀出战场。 傅蓟平见孟获忙着给祝融包伤口,急忙上前帮忙。“有没有酒?”傅蓟平问道。 “有!”孟获掏出一个酒葫芦。傅蓟平闻了闻味道:“不错,这酒够劲。”随后倒了一些到祝融伤口上,疼得祝融大叫起来。孟获见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急得跳起来冲傅蓟平喊道:“你这是干什么?”“别生气,我在给她消毒。你难道忍心看她伤口溃烂?”“还有这样一说?”孟获慢慢坐下,不好意思地对傅蓟平说道:“俺是粗人,就这脾气。兄弟你别生气。”“我不会生气的。”傅蓟平一笑道:“她是你女朋友吧?”“‘女朋友’?”孟获听得糊涂。傅蓟平解释道:“就是非常喜欢、很想娶回家做老婆的女人……”孟获瞧瞧祝融,脸羞得通红:“哦……这样呀,你怎么猜到的?”“换了别人你也不会冲我发脾气。” 祝融其实并不讨厌孟获,只是气他没有勇气向自己当面求亲。她一向对孟获都不曾有好脸色。今日见孟获能如此待她,心里固然很感激,可是嘴上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傅蓟平喝了口酒,见祝融也不说句话,对孟获说道:“这姑娘还挺老实的,不爱说话。”孟获听他此言,想起祝融平日对他凶巴巴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南兵救了被劫的同胞,一路凯旋回寨。土林寨离这里比较近,孟获搀扶着祝融请火山寨的弟兄也一同到他的山寨短暂休整一下,顺便开个庆功宴会。祝融由孟获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起来看来很吃力。傅蓟平对孟获悄悄耳语了几句:“兄弟,这样可不行。不如背起来走比较好。”孟获面露难色,生怕惹祝融不高兴:“这……恐怕不妥吧?”傅蓟平道:“有什么不妥?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背个女人还怕?”这句话正说中孟获的心结,他心里也明白祝融平日里就是讨厌他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可就是改不过来。今日有傅蓟平这句话,索性壮着胆子伸出胳膊将祝融一把夹起,如同扛只死兔子一样搭在肩膀上。傅蓟平见他如此“背”法真是啼笑皆非,不过也惊叹孟获竟有如此大的力气。祝融几乎是大头朝下搭在孟获肩膀上,即便如此心里却暗暗地高兴,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只可惜孟获看不到。 土林寨那边已经接到喜讯,置备了酒席迎接归来的勇士们。偏僻的山寨也没什么桌椅餐具,酒肉就垫着大片的芭蕉叶铺在地上。就这样在寨子中央的小广场围成几道圈,越靠近中央的地位越尊贵。当中点起了一堆篝火。篝火前摆放着献给神明的祭品,巫师带着面具、法冠在当中手舞足蹈****有词地进行祭祀典礼。参与宴会的都是寨子里比较有身份的男子,祝融和阿吉米、苏加纳作为客人则是个例外。傅蓟平挨着阿吉米、苏加纳和祝融坐在客人的位置上,对面则是孟获和寨子里的几位比较有威望的长老、大祭司。 孟获今天心里格外高兴,尤其感激傅蓟平对他的帮助。首先是帮他救了被掠去的同胞,想到傅蓟平也是汉人,心里更为感动。其次是他一下子解开一道心结,以往见了祝融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今日突然能鼓起勇气面对祝融,也觉得是傅蓟平对他帮助最大。 孟获举杯道:“今日能得此胜利,全仗傅兄弟的帮助。孟获不知如何报答。”傅蓟平道:“如果说报答倒不必。这些乱军肆意抢掠人口奴役百姓,杀了倒是活该。汉人本性并非如此,乱军横行乃连年战乱所致,汉人自己之间也是互相残杀、抢掠。望孟兄和诸位兄弟莫因此仇视我们汉人。倘若孟兄一定要报答的话,只希望日后见到我们汉人的过往商旅、和平百姓勿要加害。这些人实属无辜。” 孟获道:“傅兄弟的话孟获记下了。只是不知道傅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如留在我们这里算了。”傅蓟平道:“我只希望能和妻子隐居山野,别无它求。”“既然这样,孟获也不好挽留。傅兄弟今后有什么事情,只要孟获帮得上忙只管张口就是。”傅蓟平道了声谢,随后说道:“傅某眼下正有一件事情求孟兄弟帮忙。这次招惹了益州的官军,只恐怕走陆路多有麻烦。傅某想求孟兄弟帮我找艘船,沿水路东去。”孟获道:“此事倒也不难,我的几个弟兄曾经做过造船的苦工,也学得几手造船的技艺。只是造什么样子的船还需要傅兄弟多加指导。” 傅蓟平回到自己的住处,连夜绘制出一套帆船的图纸。第二天中午,傅蓟平找到那几名船工,将图纸交给船工详细讲解一番。船工们虽不识字,却看得懂图纸的含义。孟获派人按照傅蓟平的设计,在泸水江边挖了个小型的干船坞。帆船就在这里开始了建造。 半个月后,帆船正式竣工。孟获带领族人一直送到临时搭建的小码头。傅蓟平解下绳索,将小帆船撑到江心。孟获挥手喊道:“傅兄弟!有空回来做客!”傅蓟平一拱手道:“后会有期!”。阿吉米问道:“我们去什么地方?”傅蓟平道:“沿此江东去,有一处叫做云梦泽的地方。那里沿岸山清水秀,是个好去处。我们先在那里找个幽静所在安身,然后乘船四处云游岂不痛快?” 5前传[五] 伏皇后慷慨捐躯 傅蓟平误乱时空(修01)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秋(四年后)※※ 傅蓟平端坐在江中一叶小舟之中,一边等待鱼儿上钩,一边悠闲地欣赏着江边的景色。 北岸传来一片喧闹声,一群官兵将几个竹笼坠上石块推入江中,傅蓟平知道这是处决犯人的一种手段。连年的战乱,经常见到整片的村庄沦为废墟。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傅蓟平叹了口气,眼下还是关心自己的鱼竿是不是有鱼上钩。 曹操此时正与华歆等几位部下视察江防经过此地。沿途有士兵押送几十名犯人经过,见到曹操的人马经过,急忙与左右行人一道跪在路旁迎曹操人马经过。华歆见犯人当中竟然有几个孩子,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声,不禁“哎!”的一声叹了口气。 曹操听到华歆叹气的声音,忽然止住坐骑。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那几个士兵道:“这些人所犯何罪啊?”“启禀丞相。这些人犯哄抢官粮,正准备押往江边沉江处决。”曹操点了点头,回头看看华歆:“最近哄抢官粮的事件屡有发生,子鱼不知有何良策呀?”“回丞相。荆州一带最近屡降天灾,而赋税又不见减少。百姓不堪饥饿,难免有人挺而走险。”曹操笑道:“地方官不知体恤百姓,身为宰相又不知民情。此皆我之过失。”随后对几名押解的士兵说道:“把这些人放了吧。”曹操回头对华歆一笑:“回去之后子鱼代我起草一道文书,免除荆州一年的赋税。” 士兵解去一干人犯的绳索,那些获释的百姓得以死里求生,无不对曹操感恩戴德。众人连连磕头致谢,竟有人将额头碰得流血。曹操倒也不以为然,微笑着轻抖缰绳继续赶路。华歆心里明白:这几十名百姓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借此收买到的人心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尽管明白这个道理,华歆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高明手段。“子鱼优国忧民之心可佳,然天下受苦之百姓又何止于此?战乱不止民不聊生。若能及早一统天下平息战乱,则百姓也可安享太平。” 几天之后,许昌宫门外。曹操的车驾经过宫门口,见宦官穆顺跪于一侧,看样子是正准备进宫。近来有细作报告穆顺行为诡异,时常在宫门内外走动。穆顺是献帝伏皇后身边的亲信,又有传言伏完对曹操多有不满。曹操不能不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曹操命人停下车驾,唤穆顺前来问话。“你适才出宫去所为何事呀?”穆顺道:“回丞相,皇后娘娘身体欠佳,小人给皇后娘娘抓药。”献帝一直被曹操软禁,身边又无专门的太医,因此出门抓药倒也是个合理的借口。“皇后娘娘所犯何疾啊?所用何药?”“回丞相,皇后娘娘产后身体一直虚弱,近日偶感风寒。小的为娘娘抓的是温中补气、解表清热之良药。”曹操听穆顺所言,笑道:“喔……既然如此,你当先行一步。不过入宫搜身必不可少,不可因此坏了规矩,当先搜汝身。” 两旁卫兵都是曹操的亲信,按照曹操的意思将穆顺全身上下搜个仔细,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穆顺搜过身辞别曹操急着往里走,不料走得太快一不小心将纱冠吹落。穆顺拾起纱冠戴在头上,居然连戴反了都不知道。曹操见他如此匆忙,急忙叫住他。曹操下车走到穆顺身旁,笑着摘下穆顺的纱冠道:“你这上好的纱冠居然戴反了,若进得宫去岂不惹人笑话?”曹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仔细摸索那纱冠。穆顺道:“小的失态,让丞相见笑了。”曹操没有搜到什么东西,将纱冠摆正了仔细地戴到穆顺头上。纱冠压到穆顺的发髻,却将发髻内隐藏的一条细绢压了出来。 曹操随手拿出那细绢,展开读道:“择日动手,里应外合。誓杀曹贼,匡我汉室……”落款写着“父完”二字。曹操依旧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不紧不慢地笑道:“皇后娘娘当是气虚感冒,应用益气解表、调和营卫之良药。这辛凉解表,宣肺清热的药方恐怕治不得此病。”两旁士兵拿下穆顺押走。刚才几名负责搜身的士兵清楚自己失职,急忙跪地请罪。曹操说道:“尔等既能主动知罪,如此甚好。死罪可免,就各自打五十军棍吧。当引以为戒,下次不可再疏忽。”几名士兵道了声谢,随即被拖到一旁受刑。曹操吩咐郗虑先引五千士兵包围献帝与伏后的宫室,随后唤来华歆道:“你先收了那皇后的印玺,随后押来见我。” 献帝正于殿上读书,伏后身体虚弱正于椒房休息。郗虑兵至,顷刻见将四周围个水泄不通。献帝见如此变故,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伏后贴身侍女知道大概是密谋败露,急忙将伏后藏于一处暗格当中。华歆赶到后宫,传曹操的命令收皇后印玺。早有人将印玺搜出,递与华歆。随后,华歆命郗虑拿伏后。 郗虑搜不到伏后,逼问伏后身边侍女。侍女推说不知,郗虑便把出宝剑抵在那侍女肩上。那侍女见此情形倒也不怕,伸直了脖子只等一死。郗虑大怒正要行凶,忽然听到椒房内有人喝道:“住手!休得在陛下面前放肆!”伏后早已穿戴整齐,从椒房内走出:“你们既来拿我,我随你们走便是。休在陛下面前无理。”即使在这种情形之下,伏后却依然不失皇后的威仪。华歆见此情景,心里也起了几分敬佩之情:“奉丞相之命特来拿你。”伏后道:“请容我向陛下道个别。”郗虑正要阻止,被华歆一旁阻止。 献帝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立在一旁直打哆嗦。伏后跪在献帝面前拜道:“臣妾此去必不会留得性命回来,陛下请多保重。”献帝牵着伏后的手道:“朕之性命尚不知在何处……” 华歆带了伏后到曹操面前。曹操沉下脸色问道:“我待汝等不薄,何故竟要害我?”伏后道:“汝权顷朝野,独揽大权,目无天子。较当年董卓有过之无不及。此等奸臣,人人得以诛之。”曹操听得此言大怒:“一派胡言!天子黯弱无能,天下战乱不断。倘若将朝政交于尔等手中,天下战乱则永无平息之日。汝竟将我与董卓之辈相比。尔等若落入董卓之辈手中,岂能活命到今天。”伏后笑道:“既然落入你手,又何必多言?如何处置悉听尊便!”曹操即刻命武士将伏后拖出去乱棍打死,最后命郗虑等人缉捕伏完全家及伏后所生的几名皇子。 郗虑引兵拿了伏完全家,却不见两名皇子和刚刚满月的公主。严刑逼问之下才知道伏完在城外有一处庄园。原来,伏完为了行刺曹操,早就在城外修建了一处庄园秘密训练死士。这次密谋行刺曹操已想到会失败,所以事先将两名皇子和年幼的公主偷偷接到这里。 死士当中以梁超、梁雄、张达、樊楚四人武艺最高。郗虑引兵包围了庄园,四人商议一番,决定留樊楚领死士抵抗,其余三人掩护三个孩子沿密道逃出庄外。樊楚与数百死士以强弩射击抵抗,郗虑命手下放火箭还击。庄园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樊楚等人坚持了半日,最后全部战死。郗虑攻入庄内,灰烬当中尸体全部烧得焦黑难以分辨,一时不能确定几位皇子是否也已经葬身火海。郗虑回去如实向曹操汇报,曹操虽然觉得几位皇子应该不会生还,心中却还依旧有些疑虑。曹操随后命人将伏完全家在许昌集市之上斩首处决,消息一时传遍天下。 梁超等人逃出庄园。梁超带公主向东、张达与梁雄带二位皇子向西分两路逃脱。 一日之后,张达与梁雄乔装打扮成平民的样子,带两位皇子到一间小酒铺吃东西。两个小孩子不知道情势凶险,竟然张口问道:“张叔叔,母后为什么不一起来?”张达大惊,急忙带着两个孩子匆匆离开。不想这话被一吃饭的路人王盛听见。这王盛一向好吃懒作,也听说伏后与伏完全家被杀一事。听到“母后”二字觉得有机可乘,急忙向官府报告。曹操得到报告,急命郗虑率兵追捕。张达等人一路逃脱,却被追到一处山崖之上。追兵在渐渐逼近,张达见无路可逃,与梁雄抱着皇子纵身跳下山崖而死。 梁超扮成流民,正打算蒙混过关逃到东吴。不料却发现关卡忽然增兵,并且严加盘问过往行人。他心里意识到张达等人大概出了事情。梁超与几个随从急忙调头离开关卡,另寻出路。不料守军见他们转身离去,顿时觉得可疑,远远叫住他们停下。 梁超与几个随从急忙从树林当中寻出马匹,拨马便逃。守军急忙派出骑兵随后追赶。跑了一程,梁超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半路上经过一处岔路口,梁超让随从两人一骑腾出马匹,将多余的马匹赶往岔路。 追兵追到岔路口,发现两侧都有马蹄印。向导知道另一侧是死路,命人把守路口,引兵向梁超逃离的那一侧追去。追出五里,终于追上梁超手下那批死士。双方一番撕杀过后,死士全部阵亡。官兵清点尸体,人马数量似乎刚好。官兵随后返回岔路口去追赶另一路人马。 梁超与剩下的十几名随从穿过树林,一刻不停地朝江边赶去。原来刚才半路之上梁超与弃马的死士下马改为步行,让那些骑马的死士迷惑敌军,造成人马对应的错觉。此计虽然高明,但没有这些慷慨赴死的死士,也不会如此成功瞒过官兵, 官兵追到另一条死路,在尽头发现那批无人骑乘的马匹。官兵搜索了整个山林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只好返回。半路上,官兵们看见两名路人共乘一匹马经过,顿时恍然大悟。有头脑聪明之人想出其中奥妙,急忙提醒将领。众将士急忙回马,沿着原路追回。 梁超赶到江边,却苦于没有船只过江。正在焦急之时,忽然看见江面上飘来一只小船。 傅蓟平此刻正于船上垂钓,忽听北岸有一群人似乎在喊:“船家!”。傅蓟平本不想理睬,但听他们喊得凄惨,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危急的事情 越空三国志 第 4 部分阅读 傅蓟平此刻正于船上垂钓,忽听北岸有一群人似乎在喊:“船家!”。傅蓟平本不想理睬,但听他们喊得凄惨,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危急的事情。傅蓟平将船驶近岸边,见他们手持兵器一时不敢靠岸。梁超急忙跪在地上,手捧婴儿求道:“先生!求你帮帮忙,只要渡这个孩子过去就可以!”傅蓟平见他态度恳切,急忙将船靠近岸边,手里却紧握着反重力仪,生怕有什么变故。“我这船小,容不下几个人,你先牵着马上来吧。”傅蓟平让梁超牵过马匹抱着孩子上船,随后将船撑离岸边。 小船驶到江心,傅蓟平问道:“壮士何事如此急切?”“实不相瞒,我们正躲避官军追捕。”北岸忽然飞起一群惊鸟,傅蓟平看看梁超手中的婴儿,问道:“你们莫非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不错,已经有几十位弟兄为她捐躯。”傅蓟平也不多问:“既然如此,过得江去要好生照看,不可惹人注意。” 渡到对岸,梁超向傅蓟平道了谢,随后望了望北边,对傅蓟平说道:“可惜先生船小……我实在难舍那些弟兄呀。”傅蓟平道:“倘若来回几次倒也渡得,只怕来不及了……”“先生何出此言?”“刚才我看见北岸飞起一片惊鸟,定是有大队人马追到。此时你的那些弟兄恐怕已遭不测。” 傅蓟平领梁超到自己在江边搭建的小屋当中,拿出阿吉米给他做的一罐鱼肉羹交给梁超:“带上它,把孩子喂饱。顺便还可以拿来盛食物。”梁超谢了傅蓟平,随后带着那孩子朝着那条未知的前途纵马飞奔而去。 梁超赶了一段路程,想起孩子应该饿了,便拿出傅蓟平交给他的鱼羹喂给孩子。也许是鱼羹味道太腥了,孩子有些不爱喝。迎面走来四位年轻的女子,见他一个男人在喂婴儿,不禁觉得有趣。梁超见她们在一旁笑自己,倒也不生气。他恭敬地向那几个女子请教道:“几位姑娘不知是否懂得喂养婴儿?”“哈哈!看你蛮谦虚的,不妨帮帮你。”一名女子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交给梁超道:“这叫奶瓶,灌上些牛奶、果汁、饮水、豆浆之类的让孩子一咬就可以了。” 梁超接过瓶子,见那瓶子晶莹无比又不失柔软,不知是什么东西制作的。一个女子拿过一个白色袋子,将里面装的牛奶倒进奶瓶当中,随后塞到那婴儿的嘴里。见婴儿吃得很起劲,几个女子显得十分高兴。梁超只顾看孩子,待他正要道谢却发现那几个女子已经不见了。梁超见四周一片宽阔的大路,实在想不通她们为何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不踪。“莫非是天女下凡?”梁超见地上的袋子有字,拾起看了看:“袋装消毒保鲜牛奶……保质期……这是什么字呀?……”梁超见那袋子的材料坚韧无比,索性带在身上。 傅蓟平依旧在江边垂钓,四个小姑娘好奇地走到傅蓟平身边:“大哥,你这钓的是什么鱼呀?”傅蓟平微微一笑,从木桶当中提出一条大鱼:“这叫‘鲟’。”“哦……” 眼看快到正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傅蓟平拿过一个水罐,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女孩拿出一罐长桶可乐递给傅蓟平:“大哥,喝个饮料凉快凉快……”傅蓟平倒也挺习惯地接过饮料,随后拉开。喝到一半才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古代,怎么会有罐装可乐? 傅蓟平急忙问道:“你们莫非也来自未来?”“那是当然了,否则哪里来的可乐?这是可口可乐发明200周年特别包装……”傅蓟平问道:“你们来自2086年?”“不!我们是从2179年来,专门为了找您。”“找我?莫非要送我回去?”一个女孩问道:“如果让您自己选择,您愿意回去吗?”“我已经习惯这里的隐居生活,不想回去了。”“本来想请您帮个忙的,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你们有事情求我?”其中一个女孩说道:“本来是这样的,不过您不想回去的话,还是找别人来做吧。”另一个说:“刚才您救的那位小孩,其实历史上本来应该被曹操杀死的。”另一个插嘴道:“据说是投入火里烧死的……很惨的!”“由于您的仁慈,历史发生了严重的改变。其实只要穿梭时空到达古代,多少会改变历史。可是由于您造成的影响很大,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纠正。不过一旦您纠正了历史,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历史还将造成其他的改变。既然您不喜欢回去,我们还是另寻人选。日后,如果您遇到一位来自未来的人,请尽量帮助他吧。”四人说完,打开一个奇怪的装置,顿时消失在一道幻影当中。 原来,于静、罗素英、韩小宝、乐琳四人是受未来一部主宰时空的电脑系统“时空之心”的派遣,前来纠正一个小小的时空错误。自从人类发明时空隧道以来,便不可避免地造成历史的改变。后来发现了时空的自衡性以及一种叫做“摆动”的现象,根据这个规律便能对历史改变可能引起的后果造成评估和计算。四人游荡于时空之间,不时也做出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见过了傅蓟平,于静与几个伙伴商议纠正时空错误的人选。韩小宝说道:“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肯来拯救时空?”“你不会说点好听的?”“这本来就是个麻烦事嘛……” 乐琳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三国时代,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到哪里弄点纪**品呢?”韩小宝悄悄对于静耳语几句,于静惊道:“不会吧!找曹操给你的文化衫签名?还要盖上玉玺的大印?”“没有咱们四个办不成的事情……” 这日,曹操与几名亲信正经过一个峡谷。忽听一声巨响过后,无数山石沿两侧山坡滚落下来。人马顿时大乱。于静趁乱绑了曹操,蒙上他的眼睛启动反重力仪将曹操带到附近一处破庙当中。乐琳早已准备好笔墨、四件白色T恤衫和韩小宝盗来的玉玺恭候多时了。 于静摘去曹操的眼罩,曹操见是四个小丫头,问道:“尔等好大胆子,竟敢绑架本相。抓某前来莫非要勒索财物?”乐琳笑道:“我们‘请’大叔前来不为劫财也不想伤害您。”韩小宝插嘴道:“当然,更不会是劫色了……”乐琳瞪了小宝一眼,狠狠扁了她几拳。随后对曹操说道:“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为求相爷的墨宝。”“求某写字?”曹操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晚辈久幕相爷的文采,只是求字而已。”曹操笑道:“既然尔等挟本相前来就为求字,却也难得。写过字就放某回去?”乐琳道:“写过之后肯定放相爷回去。”韩小宝说道:“可惜不能亲自送相爷回去,因为咱们怕您一翻脸砍了我们的脑袋。” 曹操提笔沾了些墨汁,却闻到那墨汁一股清香气。曹操赞道:“好墨……”“这是特地从专卖店里买来的上等湖笔、徽墨、端砚,相爷喜欢的话不妨就送相爷做个见面礼。”曹操问道:“不知尔等要某所写何字?”乐琳道:“在每件衣服前面写‘孟德’两个大字,右上左下排列,题上落款,背面写上您的诗。就算OK了!”“还以为将某绑来写字已是奇事,不想却是要某的名字?……不知要某写何诗句?”乐琳道:“分别是《观沧海》、《冬十月》、《土不同》、《龟虽寿》……” 曹操挥毫写好了四件T恤,乐琳端来玉玺在正中的位置盖了个大大的红印。小宝拍拍手:“不错!这样子很新潮,回去一定能得大奖。”曹操笑道:“可以放某回去了吧?”“当然可以了,另外有劳将这块玉玺还给皇帝先生,代我们谢谢他。”乐琳说着,将香墨块和砚台放进包装盒内装进一个纸方便袋送给曹操:“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曹操看了看那纸提袋的外皮,上面烫印着几个金色的楷体字“四宝斋专卖店”,袋子的一角还贴着收款机的标签。 曹操提着玉玺和墨砚走到山下,碰见四处寻找他的属下。“丞相!您没事吧?”“没事!没事!……刚才探访了一位故人,我们回去吧。”曹操上了马,回头看看破庙处,只见四个光点消失在破庙方向的天空之上。曹操看出那四个女孩不是寻常人物,何况对他又无恶意,所以也就没有声张。 越空[一] 会女友方寸大乱 擒歹徒街头逞强(修01) ※※公元2004年6月12日·星期六※※ 莲花岛一中的校园内,E班的学生正在操场内与F班比赛篮球。这是全校比赛前最后一场热身赛,E班全体成员都前来助威。篮球场上队员们争夺得异常猛烈,场地旁边不时传来一阵呐喊声。面对不利的比分,场地四周观战的F班男生真狠不得冲上换下那些总是满上对手半拍的家伙。而E班女生则兴高采烈地大喊着进球最多那位男生的名字:“……郑健!加油!我们爱你……” 场地的一角,E班的李嘉文正坐在双杠上拿着物理课本在温习功课。嘉文性格比较孤僻,平时不大擅长与人交流,尤其是不大喜欢招惹那些女生,他也几乎是E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女朋友的人。然而,嘉文最要好的朋友竟是莲花岛一中大名鼎鼎的“情圣阿明”。那个人送绰号“情圣阿明”的家伙便是莲花岛一中出了名的泡妞大王黄月明,传说被这小子泡进旅馆的女生不下一个排。然而传闻毕竟是传闻,其中不乏玩笑般地夸大,但也不全是无中生有的谣言。 阿明对自己这位朋友的单身处境一直耿耿于怀,见嘉文又在一个人忙着啃书本,便打算“开导开导”他。阿明拿了杯饮料坐到李嘉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家都在观看比赛,‘张大款’出钱卖来好几箱可乐请大家客,你怎么也不过去一起热闹一下?”“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还是看会儿书更自在一些。”“就你这副独来独往的性格,恐怕一辈子也泡不到美眉……” 嘉文不以为然地翻过一页课本,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横算式。阿明耸了耸肩膀,无可奈何地说道:“整天这样死读书本,真搞不明白你将来怎么样打算?事业成功,人生失败?……难道这就是你追求的目标?”“我姐姐说30岁以后再想这种事情都来得及,23岁结婚都算早的了。还早着呢,我可没心思为这事操心……”“你老姐又不是你,女人都喜欢老不死的,难道你愿意找个40岁的大妈?……我说老兄,你不要总听你老姐的。兄弟也是为你好,这种没有女朋友的人生绝对是不完整的人生……” 嘉文听他最后一句那副一本正经地口气,不禁觉得有些滑稽。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冲阿明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找女朋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兄弟我实在没那个天赋……”不等嘉文说完,阿明抢道:“只要你有这个想法,一切包在我身上!” 嘉文只当他开玩笑。不想阿明用手一指操场上那些正在看球的女生对嘉文说道:“看见那些女生没有?不是兄弟我吹牛,你如果看上了哪个只要对我说一声,三天之内帮你搞到手!一个礼拜包你们进旅馆……”嘉文笑道:“别开玩笑了,人家会不会看上我还不一定呢?”“你怎么人家人家看不上你?做人不要这样自卑好不好?瞧你长得这样帅、没有不良嗜好、又那么和善、学习又好、闲着没事还能帮你老姐捉几个贼……没准人家还怕你看不上呢。” 嘉文正忙着琢磨一道算式,也没心思与他闲聊。既然阿明夸下海口,他索性从人群当中找了一个他认为最漂亮的女生指给阿明,半开玩笑地敷衍道:“那好吧。……你看第三个……就是那个长头发的……我就不信你能说动人家。”阿明看清楚那女生的面孔,笑道:“眼光不错嘛,那可是三年C班的班花。”嘉文笑道:“我就不信你能说动人家?”“小看我是不是?那咱们打赌吧……” 嘉文本来以为开个玩笑就算了,想不到他还认真起来:“真打赌?你输了可要请我吃一顿炸鸡。”“不就是一顿炸鸡吗?我要办不成,保管请你吃饱。不过我要是办成了呢?”“你说吧!”“这个月的野战活动就由你请客了。”“一言为定!”“明天听我的电话……”正说话的功夫,E班一个高个子男生扣进去一个球,将比分打成25:13。“好球!”阿明和嘉文随着人群一起欢呼道。 第二天就是周日。嘉文本想睡个懒觉,却被电话吵了起来。他懒洋洋地拿起电话:“喂!哪位?”“我是阿明呀!你赶紧收拾好,再去洗个澡!人家女生要约你出来,10点在新月湾百货商场门口见。”“我的天!不会吧!真的?”“骗你做什么!快点吧!”“你小子真……够恨!”“哈哈!我可记得打赌的事情,等泡到手再兑现。” 第一次谈女朋友,嘉文心里觉得格外紧张。他花了最快的时间洗了个澡,随后找了套干净衣服换在身上。他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却无意间撞到姐姐嘉惠身上。嘉惠被他撞得眼前似乎冒出一片金星:“喂!看清楚点呀!骨头快要被你撞断了!”“抱歉!老姐!我有急事……”说着,嘉文一溜烟跑出门去,随后门外传来一声惨叫。邻居抱怨道:“嘉文哪!今天你是怎么了?我这一身老骨头几乎被你撞散掉。”“对不起张大伯,我不小心的。”嘉惠见他如此匆忙,心想:这家伙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新月湾百货商场门口恰好举办商品促销活动,本来就不大的场地挤满了人。嘉文匆匆忙忙地向约定的地点赶去,却被一个搞促销活动的工作人员拦住:“顾客您好,请您填写一个调查问卷,我们会有小小的礼品赠送。”“对不起!我没有时间!”“不需要太多时间……您听说过清新系列卫生巾没有?”“有没有搞错!我是男人呀!”“喔!好的!没听过……那么再问一个问题好吗?”“我没有时间了!”“不需要多少时间的……您有女朋友吗?”“没有!”“那么家里有什么女性成员吗?”嘉文早已不耐烦了:“有个老姐!”“那么她一般生理问题出在什么日子?喜欢用哪种型号的……”嘉文几乎快被这人气得昏过去,眼看已经九点五十七分了。他实在忍无可忍,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随后冲后脑又是一掌——这是当警察的老姐教他的格斗术,被他一着急使了出来,顿时将那人打昏在地。 嘉文顾不得多想,拼命挤出人群一路飞奔,总算按时到达商场东门。 嘉文正在四处张望,忽听身边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这位是李嘉文同学吧?”嘉文回头一看,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在向他微笑,果然是那天在操场上指给阿明的那位女生。嘉文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暗骂道:阿明!你小子真是太……太厉害了! 面对眼前这样一个不敢相信的现实,嘉文腼腆地摸了摸脑袋,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是李……嘉文……”“我是高三C班的徐蓉……”嘉文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接下去还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傻笑一下应付了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徐蓉微微一笑:“没有呀,你提前了五分钟呢。”“噢……是吗?”嘉文看看手表,又看看商场的时钟随后笑道:“看样子是我的表快了!”徐蓉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巴笑起来。“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先逛逛商店吧……”嘉文一时也想不出来到底做些什么,所以借逛商店的幌子为自己获得充分的时间考虑。 迎面走来四个女生,正是于静她们。乐琳穿着那件“孟德”T恤衫引起徐蓉的注意。“她们那件T恤很有特点。”嘉文道:“或许就在商场里有出售的吧?我们去楼上看看。”乐琳注意到迎面而过的李嘉文,悄悄对于静说道:“那个人就是李嘉文博士吧?”“就是他。李嘉文博士小时候长得也挺帅的。”“哇!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嘉文哪里知道那件“孟德”T恤是乐琳她们从三国时期带回来的,带着徐蓉四处寻找自然一无所获。其实嘉文也清楚这无异于海底捞针,他只是借此拖延时间。 再说这四位时空精灵来2004年的目的就是特地找李嘉文去纠正傅蓟平造成的时空错误。于静有意选嘉文作为纠正历史错误的最佳人选,此时正与同伴们在一家冷饮店里商议。“根据‘时空之心’的计算得出四种拯救措施,以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不错!死人最少,而且副作用很低。”“可惜要苦了李嘉文博士。”“我们用什么办法送他去三国时代呢?”乐琳问道。小宝说道:“把他约出来谈谈,然后咱们送他一程不就OK了?”“你以为是找人请客吃饭这么简单吗?把人家吓死了可就麻烦大了。”“那你说说怎么办?” 于静拿过一张海报,上面写着:莲花岛中央科学院暑期科技展览。“绝妙的好机会……”“这是什么东西?”“记得李嘉文博士小时候曾经经历过的一场劫持吗?”“是他经历过的第三次劫持。”“不会吧?李嘉文博士和绑匪这么有缘分?”“李嘉文博士将在一个月后在科技展览上遭遇一次劫持,这个机会可以利用。‘时空之心’曾经提醒过我们。”“你是说用中央科学院的时光机?!”“不错,刚好合适。我们只需要到时候将逃生出口给焊死,他们可就无处可逃了,只能跑到中央实验室去……嘿嘿!”“你当是玩白老鼠跑迷宫?够缺德的!” 再说嘉文领着徐蓉在商场里磨蹭到中午,总算可以进行嘉文最拿手的绝活——请客吃饭。嘉文带着徐蓉到炸鸡店吃了顿午饭。徐蓉胃口自然没有嘉文大,吃了几块便吃不下去了,坐在一旁看着嘉文吃掉剩下的几块炸鸡。嘉文这才想起来女生的胃口是很小的,心里暗暗责备自己道:李嘉文,你可真是够笨蛋的了,把人家喂肥了岂不是要让世间少一个美女!他看看坐在对面的徐蓉,正是自己梦想当中那种女孩的样子。 徐蓉微笑地看着嘉文,说道:“听说嘉文同学好几次帮警方捉住要犯……”“不好意思……那个纯属运气好……加上……那个……我老姐在特警队做事……所以……做这个就稍微拿手一点……”嘉文听见徐蓉说他的好处,激动得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徐蓉同学哪里听到这些的?……”“从前就知道一些,还有一些是黄月明同学告诉我的……”嘉文暗想:“就猜到是这家伙……”此刻,他心里对阿明感激得几乎要大骂他一顿。 吃过饭,徐蓉问道:“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嘉文本想带她去打打游戏什么的,但觉得徐蓉长得很文静的样子必定讨厌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我们去书店看看书如何?”“好呀!” 到了书店,嘉文便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他正想去史籍、科技区域找几本书,徐蓉则喜欢看一些杂志。于是二人约好时间一个小时后见面。嘉文一边翻书,一边在想徐蓉的事情。嘉文的脑海里的梦中情人应当是喜欢一些学术方面的书,想不到徐蓉却只喜欢看那些杂志。或许女生都是这样样子吧?嘉文搬一大捆书走到门口,见徐蓉夹了一大捆杂七杂八的杂志和卡通CD正在等他。尽管和自己想象中的“才女”形象有一些距离,可嘉文毕竟还是很乐意和这样一位漂亮女生在一起。 出了书店,嘉文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失礼:本来是来约会,却把人家扔在一边只顾自己看书。想到这里,嘉文对徐蓉笑道:“不好意思,一进书店就好象中了魔法一样,只顾得自己看书了。”“没关系,喜欢看书是件好事。” 结束了一天的约会,嘉文送走了徐蓉,约阿明在游艇码头见面。 阿明见嘉文无精打采地坐在岸边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弄砸了?惹人家姑娘不高兴了?”“这倒没有……只是我觉得自己很笨。”嘉文将约会时的情景讲给他。阿明道:“你也不用气馁。你见过三岁的小孩谈女朋友吗?”“没有……好呀!你取笑我是不是?”“不是啦!我是说人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泡妞。”“不管怎样,这次多亏了你。她约我下个星期见面。那个打赌还算是有效,下个星期的野战我请客。”“哇!你还真够大方的。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一转眼又一个周末来临。周五放学之前,嘉文和阿明几位野战俱乐部的“战友”们相聚在校门口,商量明日野战之事。这次的野战游戏是嘉文请客,以兑现当天和阿明的打赌。嘉文问阿明道:“明天不知道和哪只战队决战?”阿明笑道:“明天和我们打的都是新人,所以麻烦你好好指导他们。”“新人?不会吧!拿我的钱来白教学生呀?你要知道这可是考试前最后一次野战了。”阿明笑道:“你不用埋怨,这可是个美差……” “美差?……”嘉文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却依然想不通阿明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一路上闲得无聊,想起还要面对紧张的考试,疲惫不堪的他索性唱了首儿时恶作剧的歌曲:“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 走到一处小巷口,却听见小巷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听一人喊道:“站住!别让他跑了!”嘉文听出来这是嘉惠的声音。嘉惠在特警队任职,嘉文深知要特警队出动逮捕的必定是重犯,他立刻冲进小巷打算帮姐姐。迎面遇到一名男子正向他这边狂奔而来,嘉惠正与几名特警队员在后面穷追不舍。那人见到嘉文,虽然保持警惕却没有想到嘉文会蓄意要捉他。他刚刚跑到嘉文面前,嘉文冷不防将他绊倒在地,随后将其按倒在地扭打起来。 嘉惠大吃一惊,紧赶几步跑上前来,一把推开嘉文,扑上前去用枪托将那人打昏过去。几名队员随后从那人身上搜出两包炸药和一个引爆装置。嘉惠擦擦额头的冷汗,对嘉文训斥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姐姐,我只是想帮你。”“帮我?你知不知道这人身上的炸药能将这里炸平!”“我哪里知道他身上有炸药。这种笨蛋既然有炸药跑什么嘛?随便到哪个商场、学校、幼儿园什么的一呆,舒舒服服的在里面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你们在外面晒太阳。那多爽呀!”队长陈耀辉见嘉惠气还未消,急忙过来劝道:“算了嘉惠,好歹嘉文这次帮了我们大忙。嘉文也不是第一次帮你捉拿犯人,每次都能作得很好。” 陈耀辉支走嘉惠,随后对嘉文说道:“别气你姐姐了。你姐姐其实也是怕你出事,她可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嘉文道:“我也知道……”“对了!你知道这次被你抓住的是什么人吗?”“不清楚。”“这是一个穷凶急恶的恐怖份子,曾经策划过二十几次爆炸案。这次没有引爆炸药,纯粹是幸运。刚才的确是太危险了!”嘉文听了不禁有些后怕:“不会这么恐怖吧?”陈耀辉拍拍嘉文的肩膀道:“下次可别这样蛮干。不过这次多谢你帮了我们的大忙,总署这次给你的奖励不会少的。”“这么多钱!我不要行不行呀!”“不行!悬赏的目的在于鼓励公民和违法犯罪行为做斗争。你不贪财物值得赞赏,但这样别人也就很难做下去了。何况这其中也关系到政府的信誉,你必须拿。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总署会替你严格保密,不会对外界透露你的身份。” 乐琳和于静几个人此时就躲在远处一座楼顶上观望着下面的情景。就在刚才嘉文扑倒歹徒那一刻,韩小宝用磁场冻结了歹徒身上的引爆装置。“他们该请我吃饭……”韩小宝笑道。乐琳看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说道:“你真是多此一举,本来李博士也不会有危险的。”“可是我还是很替他担心。”“总为那种没必要的事情担心,当心引起时空的改变。”“少吓唬我了,这事情造成的偏转力绝对是0,就当我是玩玩磁力枪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嘉惠回到家里,见嘉文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把带回来的饭菜往茶几上一放道:“队长今天请客,专门让我给你带回来的‘佛跳墙’,吃吧。”嘉惠坐到嘉文的身边,说道:“白天老姐的确是凶了点。可你这傻小子今天没出事也真够幸运的了。”“老姐,你还是别干警察了好不好?”嘉文忽然说出这句话来,让嘉惠觉得很意外。“为什么?你不是很羡慕老姐的职业吗?”“你自己也说今天那个歹徒很危险,我怕你以后再遇到这种家伙。”“你存心气我是不是?你当你老姐是笨蛋呀?……算了!不提这事了,你赶紧吃饭吧。” 嘉惠打开电视,刚好正在播放新闻。“……今天,一名恐怖份子被警方逮捕。据警方透露,此人是受国际恐怖组织‘海盗团’派遣潜入莲花岛预谋策划爆炸案,警方将进一步调查此事。另据报道:一名少年在此次抓捕行动中见义勇为立下奇功,获得警方嘉奖。由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警方拒绝透露这名少年的具体情况。……”嘉惠冲嘉文一笑:“电视里面说的就是你,觉得很自豪吧。” 此时于静等人坐在旅行车里观看莲花岛TVN的新闻报道。小宝说道:“我觉得找李嘉文博士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博士这么热心肠,即使知道真相也会帮咱们。”“其实李博士这样热心做业余警察也是出于对他姐姐的爱护。他四岁的时候父母都去世了,博士的姐姐是又当爸爸又做妈妈,很辛苦的。靠他姐姐每天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薪水度日,实在很不容易。”于静叹道:“有这样一位姐姐在身边,比起某些完整的家庭更幸福。” 嘉文看过电视正想休息,忽然电话响起。他抓起电话问道:“哪位?”“我是徐蓉。关于明天的事情阿明有没有和你说呀?”“明天的事情?”嘉文听得纳闷:“明天有什么事情?阿明没有提起呀!”徐蓉笑道:“或许是阿明有意给你一个惊喜吧?明天你问问阿明就知道了。”“喂!别绕圈子好不好?快点告诉我吧!”徐蓉笑了笑,将电话挂断了。“莫名其妙……”嘉文急忙拨通了阿明的电话:“阿明!你小子搞什么鬼?明天有什么阴谋赶紧告诉我!”“奇怪……你怎么知道的?”“徐蓉刚才打电话来问我……”“这个徐蓉……也好,索性告诉你吧:明天徐蓉和其他九个MM总共十个人要参加我们的野战游戏,由你当教官训练她们。”“有没有搞错!”“哈哈!嫌麻烦是不是?枪支弹药我包了……我还能凑出十把M1”“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早告诉我我也好帮她们准备一些‘家伙’。你那几把二战水平的破枪居然也敢拿出来丢人?” 嘉文挂断电话,急忙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急忙拨通他熟识的一家野战专卖店的电话。“阿强吗?我是嘉文!”“嘉文?有什么事情吗?”“谢天谢地你还没回去。我要借四支M4A1+M203、四只M16A2,每支枪12个弹夹。一挺电动M249、一只M82A1、十把M9手枪、头盔装具统统十套……立刻就要!货够不够?”“我的天!这些家伙武装一个班绰绰有余。没问题,都有现货……最近有什么大活动?”“特别行动……千万别关门!把东西凑全包好,等我去拿!”“你押金够不够呀?”“不会少你钱的!”嘉文挂断电话,跑到嘉惠屋内向她借车用:“老姐,车钥匙借我一下。”“这么晚出去干什么?”“有急事……”嘉文拿了钥匙,飞跑下楼。开着嘉惠的吉普车赶往专卖店。 嘉惠打了个盹,醒来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嘉惠打了个哈欠来到嘉文房里向他要车钥匙,却赫然发现嘉文的房间里面摆了一地的电动气枪。嘉惠惊道:“我的妈呀!你要开枪铺还是想做军火贩子?你弄来这么多枪做什么?”嘉文诡异地一笑,一边擦枪一边说道:“没什么,明天要拿去泡妞……”“泡妞?我没听错吧?我看你MM泡不到半个,倒是能吓跑一大群。”嘉惠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问道:“最近结识女朋友了?”嘉文有些害羞地说道:“大概是吧。”“那女生长得怎么样?”“比老姐你漂亮多了。”嘉惠自夸道:“不会吧?你老姐在特警队里可是堪称第一号美女呢。”嘉文做个呕吐的样子:“老姐,你别提你们特警队里那些姐姐了。别人给你们起的绰号叫做‘霸王龙小组’。”“什么!这个哪个说的!”“别管谁说的。老姐你的模样漂亮不假,可是和那些姐姐相比实在是胜之不武。”“我是听不出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当然是夸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是骂你我敢承认吗?”“臭小子,存心气我是不是?你让我扁你两拳……”嘉惠说着就要打过来,嘉文急忙一摆手道:“慢着!弄坏了人家的枪可要赔钱的!” 7越空[二] 野战营两军交锋 特警队机场设伏(修01) 越空三国志·总第七回[越空第二] 野战营两军交锋特警队机场设伏 嘉文一大早约了阿明和几个朋友一起沿着海边的环岛公路跑步,一路上顺便商量一下野战游戏的事情。这些男生在俱乐部里都是一个战队的,平日里也经常早上一起出来跑步。 环岛公路附近有不少居民区,沿新月湾海滨浴场跑到一半刚好是1000米,是晨练的绝佳路线。由于附近晨练的居民很多,浴场中央小商业区里的几家小吃店也生意火暴。嘉文与阿明等人住在浴场西侧的别墅区里,所以从来都是从西侧跑到商业区吃早点。 嘉文交了女朋友显得格外高兴,来到小吃店里居然要了十份豆浆和叉烧包请大家客。大家刚坐稳却发现徐蓉和几名女生从浴场东侧跑来。嘉文对阿明一笑道:“看来又要我请客了。”那几名女生晨练时只穿着运动短裤和T恤衫,露出身体的曲线。阿明的眼球也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移了过去,随后冲嘉文耳语道:“瞧瞧那几个美眉,体形都很正点喔。”“有你这台‘X光机’在这里,我可真替她们捏把汗。”“我有那么可怕吗?看美眉好比赏花,喜欢看的未必喜欢去摘。本大色狼若真有心去摘,恐怕这里的美眉要绝种了。”阿明见嘉文捂着嘴巴笑个不停,问道:“你不信呀?”嘉文用求饶的口气说道:“我当然信了,你是情圣嘛。”阿明笑道:“真没看出来你也挺色的,头一次认识个女生就高兴得恨不得请整个莲花岛的人吃饭。” 徐蓉走到小吃店,向嘉文打了个招呼:“嘉文,你也在这里呀?”嘉文笑道:“早啊!我每天都来这里跑步的?”徐蓉道:“人家还是第一次……”阿明忽然“扑哧”一声偷笑了起来,嘉文知道这小子脑袋里肯定又不琢磨好的,悄悄用脚将他连人带椅子拌倒在地。“第一次来这个地区跑步吧?”“对呀!从前都是向东跑……”“为什么不到这里顺便吃点早点?”“因为有个大色魔在这里,我们没有安全感……”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阿明闻言,“扑通”一声又跌在地上。 嘉文给她们每个人要了份早点。男生来了12个人,女生则是十个。二十个人一对一地坐在长桌两侧,徐蓉和阿明则坐在长桌两端。嘉文笑道:“今天这场面怎么好似谈判一样?”阿明道:“说得也不错。徐蓉是‘变色龙’战队的队长,今天又是我来顶替‘超音速’队长。就当是战前的见面会吧。”嘉文一愣:“‘变色龙’?这不是我老姐他们小组的名字吗?”徐蓉笑道:“我早听说嘉文同学的姐姐是‘变色龙’小组的队长,也听说过她们的事迹。她们是莲花岛女性的骄傲,所以我们出于钦佩就起了这个名字。”另一个女生说道:“何况还有李警官的弟弟做我们的教练。听说李嘉文同学曾经赤手空拳捉过持枪歹徒,我们真的好羡慕……”“对呀!嘉文同学把教训歹徒的本事教给我们,今天正好收拾一下大色魔……”嘉文难为情地说道:“其实比起我姐姐我差远了……”嘉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变色龙”这个名字真够难听的,老姐她们怎么偏偏用了这样一个名字? 吃过早点,徐蓉问道:“今天活动的时间是10点吧?”阿明道:“没错!服装和‘家伙’嘉文都帮你们备齐了。上午是训练活动,下午一点开始‘实战’。”阿明回头看看嘉文:“我说得没错吧李教官,这是个美差。”“果然是美差……”嘉文冲阿明一伸大拇指:“我服了你了!” 上午10点整,徐蓉和那些女生在野战俱乐部集合。野战俱乐部里难得有这样大批的女生光顾,而作为这只队伍的“教官”,嘉文格外受人关注。这些女生手里拿的高配置气 越空三国志 第 5 部分阅读 ”,嘉文格外受人关注。这些女生手里拿的高配置气枪租金相当高,惹来一片羡慕的目光。只是这些女生却对此一无所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阿明在他身边,面对这些女生嘉文还真有些心里没底。嘉文心想:这个大色,我要有他一半本事就好了。空气里弥漫着女生身上特有的香气,嘉文的鼻子似乎也有些害羞,居然不住地打喷嚏。 让这些女生学会冲锋陷阵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嘉文耐心地将手势和一些基本动作教给她们,心里依然觉得感觉怪怪的。嘉文记得有句话叫做:“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是今天他要做的却是教会这些女生参与到“战争”当中。嘉文指导一番之后,让她们逐个做样子给他看。他疲惫不堪地蹲在地上看那些女生笨拙地重复他教授的动作,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这时,忽然一声尖叫几乎刺穿他的耳膜。“虫……虫子!”一个女生如同见了鬼一样惊叫不已,把其他几个也被搅得一起大叫起来。“虫子?”嘉文上前问道:“在哪里?”那女生指了指前面一棵松树的树干。嘉文仔细一看,居然是只一寸不到的小毛毛虫。“没有搞错吧?这么小的一只虫子也吓成这样?” 与此同时,一架客机缓缓降落在莲花岛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在莲花岛国际机场,嘉惠正与她的小组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通缉犯卢勇今天将在这里出现。不过她们的任务却不是为了逮捕他,而是捉捕一个代号“老鹰”的间谍。卢勇受“老鹰”的雇佣,将在莲花岛进行一系列犯罪活动。总部并没有交代他们要进行什么样的活动,只是要嘉惠她们盯紧卢勇,并确定“老鹰”的身份。 嘉惠坐在伪装成旅行车的指挥车里,注视着机场大厅传来的监视器画面。指挥车停在机场第一层停车场。旁边几辆出租车是警方特别租用的,这些出租车名义上是属于“捷利”的士公司。尽管外表和通常的出租车没有区别,内部却经过特别的改装,足以承担警车的任务。 一个带墨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天桥出口处,尽管伪装得很巧妙好,可嘉惠却认得出,这人就是她的老对手卢勇。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狡猾的家伙,与莲花岛数起大案有关,可因为证据不足一直让他逍遥法外。嘉惠急忙提醒道:“注意!卢勇出现在天桥出口,就是那个戴墨镜穿黑色风衣的家伙……小样的!以为粘上个胡子我就不认识你了?”旁边几个女警见她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原来,由于嘉惠对卢勇的案子格外关注,因此队里戏称卢勇是嘉惠的“心上人”。嘉惠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吩咐道:“不许笑!注意监视目标!” 卢勇不动声色地径直走出大厅,叫了辆出租车离开机场。“报告队长!卢勇打了辆出租走了……牌照是‘莲A·3974’,黄颜色。”“‘捷利’公司的车。”“队长你怎么知道的?”“废话!39和40打头的都是捷利公司的出租。全队就你一个不知道了……”嘉惠接通等在外面的陈耀辉:“队长,追踪捷利的3974号车。”“收到!”陈耀辉一踩油门,不紧不慢地开出停车场,跟在那辆出租车的后面。 一般人通常不会对这样一辆比较自然地跟上来的出租车引起怀疑,然而那辆3974号出租车内的两个人都绝非寻常人物。卢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正在开车的人说道:“姜老板这主意果然不错,想必‘条子’们在后面追得很不舒服。”那人笑道:“他们不会想到‘老鹰’此刻会开着出租车亲自来接卢兄。有什么话直接在车上谈好吧,莲花岛虽然不大,但围绕全岛看上一圈风景却还真要费些功夫呢。”“姜老板这次叫我来的目的,想必不是来看风景吧?”“事关机密,所以只好在这里告诉你。你应该知道莲花岛中央科学院的空间转换器失窃案。”“略有耳闻。局外人看来似乎难以想象,不过以姜兄的身份做这件事情倒是没人会想到。”“我的老板这次又急着想搞时空传送器,闻到骨头香味的狗不会轻易罢休。”“姜兄连主子都敢骂?”“我做他们的狗,难道我就不能称呼他们为狗来博得一些心理平衡?……时空传送器是最新科技成果,卢兄是不是有兴趣听我给你介绍一下?”“科学在我眼里和垃圾没啥区别,我对你们文化人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只关心这件事情能给我带来多少钱?”“和你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在一起真是话不投机……” 嘉惠按照陈耀辉的指示换上便装改乘一辆白色尼桑轿车一直暗中跟在陈耀辉后面,这辆车还是嘉惠向一位同学借的。陈耀辉跟了一程,担心继续跟下去会引起卢勇的警觉,便联络嘉惠替下他。“嘉惠,你在什么地方?”“我在北二环大道,和你保持并行。”“马上并到临海北路,接替我继续跟踪。”“明白!” 卢勇与那姜姓男子一路上讨价还价,总算定下这笔“买卖”的价钱。“我们什么时候动手?”“7月16日。”“还要等很多天,风险很大的。”“7月16日科学院要举办科普展览,那时候下手最为合适,我可以帮你们混进去。”那男子看了看反光镜,笑道:“‘条子’又换了个靓女给咱们保驾护航。我不妨带你多看看莲花岛的风景……” 陈耀辉退出跟踪任务,到繁华的新月湾商业区里弄了瓶饮料稍稍休息了一下。一种直觉似乎在告诉他:卢勇好象已经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如此一来嘉惠跟在后面也难保会有结果。他正在思索之间,忽然发现嘉文与几个女生在不远处的冷饮店里。 陈耀辉灵机一动,将嘉文找出店外悄悄对他说道:“嘉文,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又要抓人?大约多长时间?我约了人的。”“不会很长时间,你帮我跟踪一辆车,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只要把对方的行踪告诉我。”“OK!”陈耀辉调来一辆蓝色POLO交给嘉文:“拜托了!”“没问题!这车不错!” 陈耀辉看了看店里的几位女生,笑道:“交女朋友了?”,嘉文难为情地点点头。陈耀辉悄悄对嘉文耳语道:“开车带你女朋友去兜一圈,这样才浪漫一些。”“不会出危险吧?”“绝对不会!路上多亲热一点,对任务有好处的……”“别对我老姐说哦……” 嘉文让几个女生先在店里等他,随后带着徐蓉开着那辆POLO一路按照陈耀辉的指示去做。陈耀辉联络嘉惠道:“嘉惠,你在什么地方?”“环岛东路。”“我这里有辆蓝色POLO将要替下你,遇到车牌号9201的蓝色POLO你就可以下班了。”“明白!” 徐蓉见嘉文忽然想起带她开车兜风,觉得有些突然。“嘉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带我来兜风?”“本来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惜姐姐不肯借车给我。刚才遇到位朋友新买了辆POLO,我见机会难得所以就想带你一起出来。”嘉文一路联络陈耀辉报告那辆出租车的行踪,见徐蓉有些怀疑便笑道:“我这朋友很罗嗦,生怕我弄坏了他的车。” 再说前面那辆出租车上,卢勇问那男子道:“我们什么时候下去?”“总得送你到个热闹一些的地方。”“‘条子’怎么突然不见了?后面那辆车怎么总跟着咱们?”那男子笑道:“卢兄莫非被吓怕了?瞧开车那小子一副呆样,你以为莲花岛上下人人都是警察?” 嘉文见那车停到新月湾百货楼下,心想:不会吧!绕了一大圈居然兜回来了。他将钥匙还给陈耀辉,随后带着徐蓉回到冷饮店里与那几名女生会合。陈耀辉见卢勇走进商场里,随后跟了进去,不料跟到三楼的卫生间里却不见了卢勇的踪影。陈耀辉沮丧地走下楼梯,一名戴墨镜的女子与他擦肩而过。 嘉惠结束了一天的任务,将车停到中央科学院门口稍稍休息了一下。下午还要把车还给朋友,嘉惠正要上车离开,却发现那辆3974号出租车停在中央科学院门口。一名戴眼镜的青年男子走下车,夹着一些资料正匆忙赶往院内。迎面走来几名工作人员向他打了个招呼:“姜博士,怎么现在才来?”“路上堵车,耽搁了……”“姜博士?”嘉惠正打算向司机询问详细情况,却见那车载着一位女子离开了中央科学院。嘉惠心想:索性明天去“捷利”公司问问司机就知道了。 嘉惠还了车,随后到“捷利”公司查3974号车的资料。几名司机见到嘉惠,急忙说道:“李警官,我们刚好要去报案。”“出什么事情了?”“换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我们一位司机到现在还没回来。打手机也联络不上。”嘉惠听到司机的报告,不禁紧张起来。原来,这家公司为了司机的安全,每位司机都配备一部移动电话。这种移动电话即使没有电池也可以从汽车上获得电源。手机联络不上几乎意味着司机遇到不测。 嘉惠急忙问道:“车号多少?司机叫什么名字?”“车号是3974,司机是一个叫‘阿贵’的,原名叫周贵。”嘉惠恍然大悟,急忙接通陈耀辉报告道:“队长!我在捷利公司。3974号出租车有问题,请求追踪这辆车。”“明白,我会安排的。”嘉惠急忙跳上自己的车,沿刚才最后看到那辆出租车的方向追去。二十分钟后,嘉惠接到巡警报告:那辆3974号出租车在环岛路被找到了,从行李箱里找到受伤昏迷的司机,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嘉惠总算松了口气。 此刻在野战俱乐部的游戏场里,徐蓉的“变色龙”战队和阿明的“超音速”正在进行一番“大战”。徐蓉她们胳膊上绑着红色标记作为红军进攻,而阿明他们则是蓝军负责防御。游戏的规则是:只要捉到蓝军的“司令”阿明就算获胜。嘉文带领红队悄悄接近蓝队藏身的地点,那里是一处茂密的小树林,嘉文记得当中是一片空地,空地正中有座小木屋。 嘉文知道阿明那小子这次绝对不会再躲在小木屋里,他让红队兵分四路,徐蓉带两人摸到后面去。他自己带着三个人从正面进攻。嘉文让狙击手藏在树林当中,随后让轻机手顶在前面打头阵,阿明他们必定要首先除掉火力强劲的轻机手。蓝军果然上当,从树丛里杀出一齐向轻机手开火。嘉文与另外两名队员从两侧杀出,打算救下被子弹包围的轻机手。不料敌方火力太猛,轻机手不幸“阵亡”。树林当中的红军狙击手趁此机会瞄准蓝军,一举“消灭”敌方三个人。 两翼的小组听见中路打响,也在两侧开火掩护,但进攻后路的徐蓉等人却不见踪影。“徐蓉跑到哪里去了?”嘉文来不及等徐蓉,命令三路人马一齐突击。红军顶着子弹向树林当中猛冲,激战当中蓝军“阵亡”两人,红军“阵亡”四人。嘉文和剩下的三个人被蓝军压制到一处山坡下面,形势十分不利。 就在这个时候,蓝军忽然停火。嘉文探出头来问道:“喂!怎么不打了?”一名蓝军战士沮丧地说道:“我们输了……”他指了指后面的树丛间的小路,徐蓉正押着阿明朝这边来。阿明拎着裤子不服气地嘟囔着:“不会这样倒霉吧?刚想在树林里解个手就被捉了。”嘉文见他一副狼狈样子,问道:“不会连系裤带的时间都没有吧?”。一个女生把他的裤带一晃:“在这里呢。”“连裤带都被俘虏了?真是够惨了……” 嘉文问徐蓉道:“刚才怎么不一起冲出来?”徐蓉说:“我不大明白你的那些意思。当时我在想:不是就要捉他吗?所以就悄悄摸到他们的阵地,结果恰好遇到他。”“哇!真堪称孤胆英雄了!”“擒贼擒王,也的确很有道理。” 傍晚,嘉惠赶往医院向阿贵了解情况。阿贵这时已经醒来了,病房里坐满探望他的同事。嘉惠询问了他的病情,医生说道:“头部受到钝器重击,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如果不是及早发现,闷在行李箱里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嘉惠向阿贵问起当时他受袭击的情景。阿贵说道:“当时我在中央大街学院路附近接了一位老太太,把她送到环岛西路。老人拿的东西很多,我就帮她送到家里,出来之后走到巷子口就被人打晕了。”“时间还记得吗?”“应该是上午九点。我虽然被打晕了,但是脑袋还不糊涂。”嘉惠记下阿贵提供的情况,随后说道:“好好养身体吧。”“谢谢李警官。” 回到家里,嘉惠还在思考着白天的事情:为什么卢那辆出租车就会送那个叫做姜雄的男子到中央科学院去?当时驾驶这辆车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司机阿贵,他又是谁呢? 嘉文此刻从外面回来,给她带来一袋饭菜,这也是姐弟二人解决晚餐的一种方式。嘉文向嘉惠提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说道:“陈队长那台蓝色POLO不错,什么时候姐姐你也给我弄一台?”“你怎么知道陈队长有台蓝POLO?”“今天他让我开着车帮他跟踪那辆3974号出租车。怎么?你不知道吗?”“他没告诉我呀。开POLO车那个是你?”“对呀!”“陈队长那边怎么样了?”“让卢勇在新月湾百货跑了。”“还记得时间吗?”“哪里还记得呀!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记时间。我一路上开到每小时100公里才追得上。居然把个出租车开那么快,以为是开法拉利呀!” 嘉文虽然说得糊涂,但嘉惠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头绪。嘉文接替她十分钟后,她就顺路到了中央科学院门口。根据嘉文的描述推测,那辆车在新月湾百货门口卸下卢勇后应该在很短的时间内直接去了中央科学院。如果这样属实的话,那个叫做姜雄的男子就十分可疑。新月湾百货距离中央科学院不过500米,他不可能在新月湾百货门口直接叫车去那里。但如果是从别处上的车,那辆出租车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到达他可能的乘车地点并送他到目的地。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姜雄一直在车里。 第二天,嘉惠私下里向陈耀辉陈述了她昨晚的猜测。陈耀辉笑道:“你的猜测倒也符合逻辑,只是在得到确凿证据前不宜轻率做出行动。”嘉惠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叫做姜雄的男子十分可疑,我认为他很可能就是‘老鹰’。对了!姜雄这个人是什么背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姜雄这个人?”“没听说过……”“那么回去问问你弟弟吧,他可比我还清楚这个人的情况。”“嘉文?他认识这个人?” 下午,局里召开一个临时会议,探讨进一步行动的计划。陈耀辉在会议上宣读了关于这次行动的部署:“我得到上级的情报:‘老鹰’进期很可能在莲花岛进行一系列恐怖活动,其中很可能策划绑架案。”“请问他们进行这些行动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目前还不能透露给你们。他们的行动并不是单纯的刑事犯罪,不过我们的任务就是密切注意‘老鹰’的动向。阻止他们进行任何危害莲花岛治安的犯罪活动。”“这样等着罪犯行动的滋味实在很无奈。”陈耀辉道:“在我的老家大兴安岭,好猎手可以根据野兽的印记判断它们的行踪,并且等上一天一夜甚至很多天去捕获一头有价值的猎物。你们现在看到的还仅仅是蛛丝马迹,真正的猎物还在幕后。大家要有耐心,这仅仅是个开始。” 8越空[三] 放长线欲擒故纵 遇狂徒走投无路(修01) 陈耀辉似乎对嘉惠的猜想不感兴趣,在会议上并没有提及嘉惠提供的线索。嘉惠的心里觉得他好象有意在隐瞒着真相。带着种种疑问,嘉惠毫无兴趣地记录下会议上的一切,只等回到家中如陈耀辉所言,向嘉文打听姜雄的身份。 嘉惠每天回来很晚,根本没有时间作饭,因此每天的晚饭都是嘉文准备的。嘉文这天卖了一些包子带给嘉惠做晚餐,一进门就看见嘉惠坐在餐桌前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老姐今天倒还真自觉,坐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带晚饭。最近我总觉得老姐你似乎快要得道成仙了,整天神秘兮兮的好象总在琢磨事情。”“臭小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看不等成仙就被你们先气进太平间里。”“‘你们’?还有谁气你了?” 嘉惠说道:“先别跟我贫嘴,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姜雄的人吗?”“姜雄?”嘉文忽然大笑起来:“老姐你真会开玩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真的认识这个人?”嘉文见嘉惠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笑得厉害:“老姐你这还不是开玩笑?我如果问你认不认识爱因斯坦,你会怎么回答呢?”“好了!别没正经的了!这个姜雄到底什么人?”嘉文道:“既然老姐你没听说过,我不妨说说:姜雄博士是莲花岛最著名的几位年轻科学家之一,曾在美国留学,后来回到莲花岛中央科学院。著名的莲花岛太空站计划就是他的杰作……老姐你怎么忽然对他感兴趣?”“这事情你不用多问,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眼看7月16日的科学展览即将举行,中央科学院为此举办一次会议商讨这次展览的筹备工作。许院长说道:“这次是特区政府动员我们搞这次活动。大家也知道莲花岛科技馆新馆尚未竣工,而旧馆又已经拆除。我们作为科技馆的托管部门有义务承担这次暑期教育活动。”姜雄道:“院里的工作不能因此受影响,我想这次活动就由我来负责。”“姜雄,你不是正在休假吗?”“反正假期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林瑞祥也微微一笑道:“院长,我假期里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替姜博士打打下手。”院长欣慰地笑道:“本来我正愁负责的人选,想不到你们两个自告奋勇。好!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负责了。” 散会之后,姜雄坐到林瑞祥身边交换工作意见。姜雄对林瑞祥说道:“你倒是很清闲呀。”林瑞祥道:“忙里偷闲罢了。其实说真的,办展览这种事情我实在没有经验。你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想必参加过不少当地的科普展览吧?”“美国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出色,尤其是活动的组织和场馆的布置方面。”说着,姜雄拿出一个画册交给林瑞祥看:“这是上次E3大展的画册,我们可以参考这个展台布局……”“有备而来嘛!”林瑞祥拿出纸笔,索性和姜雄在会议室开始构思会场的布局。 姜雄草拟出会场的布局,大致是由几个立方体的箱子组成的。由于箱体之间的巧妙搭配,整个会场显得特别有立体感,并且看上去条理分明。林瑞祥笑道:“想不到姜博士也擅长装修。”“过讲了,我只是根据感觉瞎琢磨的。”“别谦虚了!你这个设计我看很好,就这么办好了。”姜雄指着图上的几个箱体说道:“其实这是一位美国著名艺术家的设计。为了每个角度看起来都很完美,我打算把箱子做成封闭的。材料使用密度板,虽然比较重,但强度更好一些。”林瑞祥道:“我对这个是外行,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还是负责一些文案、素材的采集工作。不过力气活都交给你真不好意思……”“哪里的话。” 姜雄拿着设计草图走出会议室,脸上露出一股得意的笑容。林瑞祥从玻璃门的反射看到他的表情,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当中,嘴角上也隐约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公元2004年7月15日·星期四※※ 这天下午,陈耀辉忽然把嘉惠她们集合到一起开会。陈耀辉说道:“这次要让大家参与一项任务。根据线人的报告:明天的中央科学院科技展览会将有恐怖份子混进会场进行恐怖活动。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质的安全,并封锁现场和沿途道路。更直接的任务有军方接手,请记住我们的职责是控制对方,而不是抓捕或者击毙歹徒。关于这次任务更详细的情况没有更多的说明,无论你们心里怎么想,就当它是一件普通的刑事绑架案。” 嘉惠忽然想起嘉文即将参加明天的科技展览,在散会之后急忙找到陈耀辉商议此事。“我弟弟明天也将参加展览。他这个人很喜欢逞强多管闲事,要不要我回去阻止?”陈耀辉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上级已经考虑这件事了。这次行动非常重要,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是局长特别叮嘱的。”“难道你不担心他会破坏我们的行动?”“除了训练有素的警察之外,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能破坏这次行动。而嘉文受过相当专业的训练,他比一个普通人要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我知道你很担心他的安全,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你执意要他留在家里确保安全,绝对没有人会反对。” 陈耀辉将嘉惠叫到一个更僻静的角落说道:“如果嘉文也在人质当中,将非常有利于我们的行动。这是局长说的,也经过反复的论证。但是最终决定权在于你,我们不能强迫一个普通公民去履行警察的职责。如果你不同意,就按照原定计划行动。不过如果你愿意让嘉文帮助我们,将会有一个可靠的计划。”“你们明知道有这么多学生即将遭到绑架,却不提前阻止,这难道合情合理吗?他们都是无辜的,万一因此造成伤亡,你们有没有考虑后果?”“后果绝非没有考虑到,可是如果你知道这件事后面的真相,你也会同意我们这样做。”“可惜我现在并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你们在让一群无辜的学生面临危险。”陈耀辉悄悄对嘉惠说道:“这件事情可能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我绝对不是开玩笑!即使这么说也一点不过分。这事是高度机密,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如果有一样东西落到‘老鹰’手里将会很危险。我想你知道‘老鹰’是谁。”“‘老鹰’真的是姜……”不等嘉惠说出口,陈耀辉急忙止住她的话语:“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不过我还要感谢你的协助。”“我的协助?”“你没有在会议上提起这件事情,想必你也猜到我的用意。” 嘉惠长叹一声,问道:“这件事真像你说的那样重要?”“至少我觉得如此,或许我是杞人忧天吧。”嘉惠道:“好吧!我答应你,让嘉文去参加科技展览。”陈耀辉感激地说道:“我代表局长谢谢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那些还蒙在鼓里的学生家长。如果嘉文知道真相,我想他也不会离开同学独自逃脱,他就是这个性格。你要我回去怎么对他说?”陈耀辉拿出一个迷彩色手机交给嘉惠:“不需要对他提起任何事情,只要把这个手机送给他。到时候我们的人会协助他……”“这倒很合他的口味……莫非你知道他的爱好?”“是专门为他订做的。虽然没有把握说服你,可一切计划都已经准备好。” “星期四……星期‘死’……我讨厌这个该死的星期四!”阿明一出校门便大叫起来。嘉文笑道:“老兄,你说绕口令呢!明天就是暑假了,高兴一点嘛。”“高兴是高兴,可是偏偏好事多磨呀。暑假前最后一天只觉得比过一年都难受。”嘉文道:“这么心急?莫非有一大群女生在等你?”“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太了解我了……”“当然了解你了,我还替你担心呢。”“担心什么?”“小心点,别弄得像去年A班那位一样:把女友肚子弄大了,惨到管别人借钱去堕胎。”阿明大笑道:“别提那小子了。后来到底事情彻底败露,被学校勒令退学。惨呀!”嘉文道:“别笑话人家,你这样子的要引以为戒。”“不用你提醒我。倒是你自己要当心……”阿明悄悄对嘉文耳语道:“什么时候跟你那位美眉做那个事情?暑假正是大好的时机喔……”嘉文一拳把他打到一边,骂道:“去死吧你!整天不琢磨好的。当心以后做个短命鬼。”阿明揉了揉被打疼的肩膀,笑道:“我这也是为你好。虚度了如此大好时光,只怕你后悔。” 徐蓉和几个女生从嘉文身后经过,问道:“你们又在说些什么下流的事情呀?”“下流?”嘉文一脸无辜的表情。徐蓉瞧瞧阿明,说道:“和这家伙在一起,肯定说不出半句好的。”嘉文对阿明说:“瞧!连我都被你一起连累……”“怕什么?反正好坏都是出名……人生自古谁无死,花下做鬼也风流。”徐蓉对阿明说道:“真搞不清楚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认识在一起。你还是好好向嘉文学学吧,和你在一起很没安全感。”“不会吧!现在就已经替嘉文说话了!” 阿明的女友此时早已在路口等候多时,阿明见到女友急忙向嘉文道别:“不陪你们了!拜拜!”说着,阿明跑过去搂着女友的肩膀朝商业区的方向慢慢走去。嘉文见他一副得意地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有意捉弄一下阿明,便大声冲阿明喊道:“喂!阿明!商业区有家旅馆今天双人房特价!听老板说专门给你准备的!现在订房还免费赠送一大盒杰士邦!”嘉文见阿明带着女友狼狈不堪地逃跑,不禁大笑不止。他身后那些女生也羞红着脸笑成一片。 “什么旅馆这样好?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嘉惠忽然出现在嘉文身后,把嘉文吓了一跳。“嘿嘿!老姐,我和阿明开了个玩笑。”“是吗?我还当真呢。最近觉得家里闷,想带你去住一晚。”说着,嘉惠把手搭在嘉文的肩膀上。嘉文看看徐蓉,急忙拨开嘉惠的手:“老姐!你别这样嘛。容易造成误会的!”嘉惠看看徐蓉,问道:“你是叫徐蓉吧?”徐蓉点点头:“你一定是嘉惠姐姐。”嘉惠对嘉文说道:“你小子还算真走狗屎运,这么好的姑娘跟你真有点可惜。今天我请你们两个去吃快餐怎么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姐你从来也没有这样大方过!” 快餐店里,嘉文将三张炸鸡套餐的优惠券塞进口袋里,随后对徐蓉说道:“下次来的时候刚好用得上。”“下次?”“就是明天呀!明天上午参加完科技展览,下午再来吃。”徐蓉会意地一笑,而嘉惠想到明天即将面对的事件,心里很不是滋味。嘉惠相信明天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嘉文也不会有事。可此刻她的心里却总觉得嘉文即将离开她,总有一种不舍的感觉。吃过快餐,嘉惠又带嘉文去超市逛了一圈。嘉惠往他的书包里塞了几个牛肉罐头和几包饼干,随后说道:“明天还要和徐蓉去野游,留着路上吃。”“老姐,我又不是不回来,用不着塞这么多吃的东西吧?” 回到家里,嘉惠把那只手机交给嘉文。嘉文大喜道:“老姐,你哪里买到的?”“我今天经过一家店,这个是展销的样品,只此一件。我知道你一定能喜欢,所以就买下来了。”嘉文爱不释手地摆弄个不停,嘉惠急忙叮嘱他道:“记得随时带在身上,免得找不到你。”“放心吧老姐,我洗澡都要带在身上的。” 第二天一早,嘉惠早早起来给嘉文做了顿早饭。嘉文看到桌子上的早点活象遇见外星人一样:“老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本来就会的,只是懒得做而已。” 此刻在中央科学院门口,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停在门外等候检查。姜雄一脸的不耐烦,对那卡车司机说道:“10点展览就要开始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把东西运来?”“对不起,我们路上堵车。”门卫见姜雄很着急,索性不做检查,让卡车直接开进院子。几名工人匆忙地将做那些展台用的箱子搬进会场。姜雄吩咐道:“赶紧安装上!然后把场地打扫干净,把展品布置上去。” 9点30分左右,嘉文与他的同学在中央科学院门口排好长队,门卫清点好人数,依次让这些学生们入场。嘉文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他强忍着跟在队伍后面,一通过剪票口便迫不及待地到处寻找厕所。嘉文向工作人员打听道:“请问厕所在哪里?”“沿右侧走廊走到中间就是了。”嘉文一路跑到厕所,等解决完了内急问题却发现自己没带卫生纸。嘉文心想:索性没拉干净,再顿一会儿,等来人了或许能求人家给张手纸。 嘉惠与特警队此刻就隐蔽在中央科学院外面的集装箱货车里,只等里面出现情况就一齐杀出。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却不见一点动静。 “曾经有一大卷卫生纸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现在才知道后悔。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下次一定带卫生纸。如果非要在这前面加个数量,我会说:一万卷……”嘉文脑子里在模仿着那段经典台词,可任凭他在卫生间蹲得双腿发麻,等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光临。他只好将自己的口袋和书包翻个底朝天,总算找到一张昨天在快餐店擦过嘴巴用的餐巾纸。“谢天谢地!” 嘉文提好裤子,正打算走出厕所,无意中透过门缝发现走廊有个人用枪顶着林瑞祥从门前经过。嘉文认得林瑞祥的样子,立刻意识到那人可能是歹徒。他急忙躲在厕所门口,探出脑袋观察外面的动静。那人显然没有发现嘉文,只顾注意眼前的林瑞祥。 虽然平时帮嘉惠抓过不少歹徒,可这次遇到个带枪的却令嘉文格外紧张。他本想出去打昏那家伙,却由于过度紧张连打人的信心都没有了。嘉文心想:如果有个铁管什么的就好了。可是他四处看了看洗手间,连一件可以打人的东西都没有。忽然,他想到自己书包里还有几个罐头。嘉文灵机一动:“对!就用罐头砸他!” 嘉文拿着罐头悄悄从后面接近那歹徒,瞄准歹徒的后脑狠狠地砸去。也许是紧张的原因,一罐头砸下去居然没有把那歹徒砸晕。歹徒忽然被砸了一下,疼得用手一捂后脑。嘉文情急之下急忙冲过去夺他的枪,争夺之中无意间居然扣响了扳机。一声枪响惊动了展馆外面的特警和展厅里的歹徒。林瑞祥急忙上前一圈打倒那歹徒,随后将那家伙打晕在地。他急忙拉住嘉文的手说道:“快走!” 嘉惠与特警小组听到枪声火速包围了整个中央科学院。二十几架武装直升机载着大队的特种部队士兵随即赶到,空降在中央科学院院内。陈耀辉带领一名军官赶到指挥车上,嘉惠认出那人就是莲花岛最高军事长官夏俊青少将,急忙起立敬礼。夏俊青示意她坐下,随后观看着一个屏幕上显示的摇摇晃晃的影象,那是嘉文的手机从现场传来的。 此刻在莲花岛科技大学的另一处研究所里,几名清洁工正在打扫研究所楼内的卫生。其中一人趁人不防备,悄悄打开一台电脑的开关,随后把一根铜丝缠在电线上。另一个“清洁工”将偷来的一块卡片交给那人,那人随后将卡片插在一个读卡器上,在电脑里输入了一串密码……姜雄这时正坐在一处隐蔽的废旧房屋当中,望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名“清洁工”随后将卡片悄悄送回撬开的保险柜当中,与其他几名清洁工离开研究所。在换衣间内,他们通过严格的搜身检查,随后才被允许离开。 再说展馆那边一片寂静,静到可以清晰地听到秒针的走动声。时间在渐渐流逝,特种部队和特警队围在展馆四周。陈耀辉和军方人员正在研究如何解救人质。 卢勇悠闲地坐在展厅内,如同欣赏猎物一样看着蹲在地上那些被自己掌握之中的人质。他看了看手表,随后满意地笑了笑。阿明见他的手表正是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一款运动表,不禁悄悄地说了声:“还是原装货……”卢勇听到他的嘀咕声,走到他面前笑道:“小子,你倒很识货。”阿明勉强笑了笑:“去年才出的新款,我找了很久都没弄到。商量一下,卖给我好不好?”卢勇笑了笑,突然扬手打了他一巴掌,随后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你给我老实点!再敢乱看当心我宰了你!” 卢勇正想再打阿明一巴掌,却忽听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擦着他的头顶打进墙里。随后又是两声枪响,靠近走廊拐角处的两名歹徒应声倒地。卢勇急忙回头喊道:“谁他妈的这么嚣张?想让老子杀几个人给你看看是不是?” 嘉文用枪顶着林瑞祥出现在一侧门口,歹徒们举枪一齐瞄准嘉文,卢勇急忙吩咐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嘉文笑道:“你还很知道分寸,因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说着,嘉文一只手举起一块卡片,随后一把将它握碎。见卢勇吃惊的样子,嘉文笑道:“这东西世界上只有两个,一个我已经毁掉了,另一个在他的脑子里。”卢勇很清楚嘉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林瑞祥的主意。卢勇问道:“你有什么条件?”“放掉所有人质。”卢勇看起来并不觉得为难,他微微一笑对手下的歹徒说道:“把他们放掉,一个不留地放掉。”见歹徒们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他又重复一遍道:“我再说一次!把他们放掉!这不是开玩笑!”歹徒 越空三国志 第 6 部分阅读 掉。”见歹徒们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他又重复一遍道:“我再说一次!把他们放掉!这不是开玩笑!”歹徒们见他这样吩咐,也只好照做。 人质全部被释放,特种部队随后一拥而入。卢勇面对眼前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居然一点畏惧的表情都没有,他从容自如地用手指着冲进来的特种部队战士笑道:“大家这么急着进来可不好。咱们中国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凑热闹,诸位也不例外。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卢勇说着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赫然呈现出一排排的炸药和引线:“想完全炸毁这座大楼只需要这些炸药的1/10就够了。纯正的美国造C4炸药,质量没得说。引爆器就在我身上。如果检测不到我的心电信号,这座比你们爷爷还老不死的破楼就会飞上月球。同时还会留下一个五米深的大坑,稍稍休整一下做地基正好。你们那些穷酸科学家也就有正当理由再向你们的吝啬鬼政府申请经费盖一座新的。” 夏俊青见此情景大吃一惊,急忙吩咐特种部队道:“全体撤离!全体撤离!”林瑞祥得到指令也带着嘉文从备用出口撤离,但达到备用出口之后却发现这里居然已经被焊死。整个中央科学院再没有可以脱身的通道,林瑞祥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9越空[四] 超时空绝境逃生 挖古墓又现疑云(修01) 特种部队被迫撤离展馆,卢勇对手下的歹徒吩咐道:“走!去中央实验室!”。经过侧门口,卢勇忽然注意到地面上的碎片并不是他想要的“时空同步器”,仅仅是一块IC卡而已。卢勇冷笑一声道:“臭小子,想骗我还没那么容易。” 林瑞祥通过嘉文的手机将受阻的情况报告给指挥部。尽管遇到这种意外情况,夏俊青依然保持平静地对林瑞祥说道:“林瑞祥,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我现在有两件事情交给你,你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去完成。第一件事情:务必保证李嘉文的安全,至少要保住他的生命。我授权你动用一切手段,包括中央实验室里的那件东西。第二件事情:绝对不能让那两件东西落到卢勇手里,如果不能保护就毁掉它。”林瑞祥回答道:“明白!我会尽量去做。” 林瑞祥拉着嘉文一路飞快地向楼上跑去。嘉文问道:“我们去哪里?”“带你离开这里!”“不会吧!往楼上跑!莫非我们要跳楼?”“如果跳楼能活命,我倒宁愿带你跳楼。可惜现在跳楼都来不及了!快走!”卢勇带领歹徒随后紧追不舍。林瑞祥拉着嘉文跑到一处消防楼梯,与跑在前面的几名歹徒突然遭遇。嘉文举枪一记扫射,将那几名歹徒扫倒。嘉文一边跑,一边将备用的弹夹换上。林瑞祥见他换弹夹的手法极为熟练,说道:“夏将军果然没找错人!”嘉文并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顾跟着他一路奔跑。 夏俊青虽身为军事长官,却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他观察了一下研究所的建筑特点。研究所一到四层都没有窗户,而第五层有一条外走廊,整个走廊都有窗户。夏俊青拿来建筑图纸仔细查看一番,发现这条走廊是去中央实验室的必经之路。他急忙吩咐几名特种部队战士空降到附近的高层建筑天台上准备火力拦截。随后吩咐道:“必须看清目标,不要误伤到林瑞祥和李嘉文。”“明白!” 林瑞祥带着嘉文经过那条走廊,用电话报告他们的行踪。天台上的战士们确定林瑞祥和嘉文穿过走廊,随后对尾随而来的歹徒猛烈开火。走廊的玻璃窗被雨点一样的子弹打得粉碎四处乱飞,几名歹徒当即中弹毙命。卢勇放低身子,与剩下的歹徒冒着“玻璃雨”一路冲过走廊。 中央实验室平时只有一座天桥和主楼相连。夏俊青命令两架武装直升机随时瞄准天桥,必要情况下准备炸毁天桥以阻止歹徒深入中央实验室。林瑞祥带嘉文跑过天桥,随后报道:“我们已经通过天桥!”夏俊青急忙下令:“炸掉天桥!”就在直升机驾驶员准备开火的一瞬间,卢勇与几个歹徒紧随其后已经追上天桥。他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呼啸声,急忙加快脚步拼命向前飞奔。一枚导弹命中天桥中央,带火的天桥残骸和留在天桥上的几名歹徒拖着浓烟和火焰被炸得四散而飞。冲击波将卢勇推倒在地。卢勇受了些轻伤,一时巨痛难忍不便行动。 林瑞祥带着嘉文进入实验室,随后将铁门紧闭。实验室内到处都是实验设备,一些玻璃柜里还存放着一些他从来没见过的枪械。实验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样子好象是一台放倒的巨型风机。在“风机”的中央,则有一个圆桶形状的压力舱。 嘉文好奇地观望着实验室里的新奇玩意,可林瑞祥却匆匆忙忙地将一瓶液体倒进一个烧杯,随后插进去一根电极一样的东西。从保险柜内拿出两只长枪让嘉文挎在肩上,随后又翻出三只手枪和一大包弹药、背包也让嘉文带上。嘉文被这些东西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林博士,你给我这么多枪做什么?”“来不及告诉你了!快把这些东西搬到那个舱里去!一会儿离开这里之后,你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一定会有人来接你回去!”林瑞祥一边说着,将一块卡片插进一台电脑的读卡器里,随后启动了那台好似风机一样的东西。 嘉文听不懂林瑞祥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实验室四面都是墙壁,连个门也没有,如何出去呢?他也只能听到什么记什么,依照林瑞祥的话将枪支、包裹拎到那个玻璃舱内。林瑞祥将那卡片塞进嘉文的口袋里,随后对嘉文说道:“这个东西能送你离开这里,千万记得我说的话!另外你要记住:千万别试图改变历史!或许现在你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林瑞祥将嘉文送进那台机器之内,正要按动机器内的一排数字键盘输入指令。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巨响,实验室的铁门被炸开。卢勇林瑞祥急忙抓起一把步枪躲在一处障碍物后面还击。激战当中,林瑞祥身中数枪,失去行动的能力。林瑞祥急忙对嘉文喊道:“嘉文,快启动传送器!”“这东西怎么用呀!”林瑞祥见时间紧迫,急忙喊道:“随便输入一组数字,然后按Start键!”嘉文随手按了一个数字2200,随后点了Start键。一阵剧烈的放电之后,嘉文从机器内消失。 卢勇走到林瑞祥的面前,得意地用枪指住他的头:“林博士!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可能射穿林瑞祥的脑袋,然而扳机旁的那根手指却伸得笔直,惟恐走火。林瑞祥知道卢勇不会开枪,因为他的脑子里装着卢勇想要的东西。林瑞祥轻松地一笑道:“卢勇,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你难道不怕死吗?”“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时空传送器和时空同步器核心程序以及我自己,如果做不到只有毁掉它们。”卢勇正在怀疑林瑞祥说的话是否真实,忽然听到一阵计时器的蜂鸣声。他四周望去,忽然发现一个实验台上摆放着一部定时装置,时间还剩下10秒…… 科学院外面,人质已经被疏散到安全地带,只有特警队和特种部队还守在外面。就在嘉文启动那台奇特的机器瞬间,一股强烈的电磁脉冲几乎干扰了整个莲花岛的无线通信。此刻没有人知道实验室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事情。一声巨响忽然从实验室内传出,四周的建筑玻璃都被震得嗡嗡做响,夏俊青手中的铅笔也随着爆炸声掉落在地上,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铅笔,随后对特种部队吩咐道:“立刻想办法冲进实验室救人!另外组织排爆专家拆除展馆里的炸弹!” 特种部队官兵赶到实验室墙角下,却发现这座建筑除了第五层的天桥并没有任何入口。“报告长官!实验室没有入口!”“没有入口也要想办法进去!用塑性炸药炸出一个入口!”“遵命!”工兵随后将四块塑性炸药贴到实验室外墙上,引爆之后炸出一个近似三角形的入口。实验室内一片浓烟和烈焰,不时还发出一串爆炸声。战士们正在犹豫如何进去,嘉惠却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陈耀辉急忙向夏俊青报告,夏俊青命令消防队向里面注水降温,控制火势。消防队员一边喷水一边向实验室内逐步推进。嘉惠忽然背着一名伤员从火场中出现,消防队员急忙向她身上喷水,掩护她脱离火场。陈耀辉认出伤者是林瑞祥,急忙问嘉惠道:“没看见嘉文吗?”嘉惠失望地说道:“到处都找遍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林瑞祥伤势十分严重,嘉惠擦了擦眼泪,协助医生将林瑞祥推上救护车。 实验室的大火此时已经被扑灭。嘉惠呆呆地望着还在冒烟的实验室,等待着嘉文的消息。夏俊青来到嘉惠的面前对她说道:“救援人员搜索了整个实验室,没有发现你弟弟的踪迹。现场的爆炸是硝化甘油引起的,即便是人体被炸散解体,也应该有遗骸被发现。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遗骸,我向你保证嘉文一定还活着,希望你相信我们,给我们一些时间。” 一名军官忽然来来夏俊青,向他悄悄报告道:“……科技大学实验室出事了!” 此时在科技大学实验室楼外,两具尸体被医生抬到救护车上。几名国家安全部的探员正在现场进行调查采样工作,领队的是探长赵鑫。赵鑫逐个房间巡视一圈,随后向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询问道:“上午11点之前,这里有人吗?”“除了所长办公室之外,其他房间都有人。当时薛所长有事外出了,11点半才回来。”“走!去所长办公室看看。” 到了所长办公室内,赵鑫仔细检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现场并没有被搜过的痕迹,赵鑫问薛所长道:“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被动过了?”“这个并没有发现过。”赵鑫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段细铜丝。他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那段螺旋状的铜丝,随后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电气线路。赵鑫让人拍摄了一张现场照片,随后用戴着手套的手将那段铜丝小心地拾起,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了一番。赵鑫与几名探员检查过现场后并没有说什么,随后带着一些有价值的证物回到安全部。 几个小时之后,安全部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由夏俊青主持的会议。警方、军方以及安全部的官员在这里听取赵鑫的调查结果。 赵鑫站在投影屏幕前指着屏幕上显示的细铜丝的图象说道:“这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根普通的铜丝,其实是经过特别加工的元件,它的外表涂有一层特殊的涂料。这根铜丝的最可能的作用是向电缆传递载波信号。”赵鑫随后又切换出一张显微镜照片:“这是储存有‘时空传送器’设计资料的保险柜凸轮侧面的显微照片。这里明显受到强烈而且反复的摩擦,平时使用期间不大可能造成这样的摩擦。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可以根据手感打开这种保险柜,之后会留下这种特征的痕迹。”赵鑫总结道:“我们初步的结论是这样的:歹徒袭击清洁工人后,假扮成清洁工人利用安全上的薄弱环节进入实验室。随后他们盗出‘时空传送器’的关键资料,并且通过电脑以电线载波方式传送出去。”中央科学院的张涛请求发言道:“我还想补充一句:姜雄是电力线载波通信技术的专家,他在事情发生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夏俊青说道:“姜雄盗窃‘时空传送器’早已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只是现在有两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也最令人担心。首先是‘时空传送器’的关键资料已经被盗,我们无法预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次事件科技大学的实验室防备松懈有一定原因,但我并不赞成去急着追究谁的责任。今后的工作就是尽一切可能追回这些资料,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另一件事情则是我们必须为之承担责任的义务。我们这次为了完成使命,没有征得对方同意就纵容歹徒劫持47名高中生,致使他们陷入危险当中。如今虽然46人已经脱险,但还有一个人下落不明,他就是李嘉惠警官的弟弟李嘉文。” 听到这里,陈耀辉不禁低下头叹了口气。夏俊青看了看陈耀辉,继续说道:“当时策划这次行动的时候,我就在面临一个很大压力:如果这47名学生当中有一个出了问题,我们将难以面对他的家人。李嘉文同学也是其中一员,但是此时此刻我心情却更加沉重。我想在这里有必要告诉大家:李嘉惠警官在事前知道这次行动的计划,也清楚她的弟弟将面临怎样的危险,但最后却是她亲口同意将他弟弟‘借’给我们。李嘉文在这次行动当中也的确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此时,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安全回到亲人身边。可是我却不能把嘉文还给她,嘉文是她唯一的亲人。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去追查李嘉文的下落,并将他营救回来。不过这个行动可能要动用相当大的资源,所以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陈耀辉说道:“我们警方是绝对赞成此事。”赵鑫说道:“‘时空同步器’核心应该在李嘉文身上,我们也赞同尽快找到他的下落。”其他几位官员随后也纷纷表示愿意支持。 赵鑫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除重伤的林瑞祥博士外,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人体组织痕迹。这种爆炸不可能使人体完全消失,所以不排除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是林瑞祥博士用‘时空传送器’将李嘉文转移,这个可能性最大。目前的难点在于:林瑞祥博士尚在昏迷当中,我们无法知道李嘉文究竟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另一种可能是李嘉文被卢勇捉走。卢勇这次使用了‘空间传送器’,这也是他得以逃脱爆炸的原因。这种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应该在考虑之中。” 张涛随后向大家介绍了关于时空同步器的情况:“如果把‘时空传送器’比作一只手枪,‘时空同步器’就是它的准星。以前只能借助特定时期的文物来做标靶,而有了‘时空同步器’则可以人为决定目标的历史年代。‘时空同步器’本身只是一台普通的计算机,关键的部分则是一组复杂的公式。我们在研究当中将公式以算法语言编写为程序模块存储到数据卡内方便切换,称呼为‘核心装置’。而最后得到的唯一一块最接近实际实验结果的数据卡就是失踪的那一块。歹徒处心积虑想得到的,除了‘时空同步器’外就是这个最为尖端的成果。时空同步器在计算上有时间和空间两重误差,因此即使知道李嘉文所处的预计年代,也很难确定他究竟在哪里。” 晚上7点左右,阿明好不容易说服惊魂未定的父母准许他出门去,随后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探望嘉文。到了嘉文的住处与徐蓉几个女生碰面,却听说嘉惠去了莲花岛公立医院。阿明带着大家一起赶到公立医院,在服务台前向值班护士询问是否接过一个叫做李嘉文的伤员。护士查了一下卫生局的数据库,随后对他们说道:“对不起,整个莲花岛的医疗部门今天都没有接收过这个人。” 嘉惠得到林瑞祥苏醒的消息,此时在医院里询问嘉文的下落。由于事情关系到时空计划的内容,嘉惠只能等在病房门外。夏俊青对陈耀辉说道:“让李嘉惠进来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必再瞒她。”陈耀辉将嘉惠请到病房,随后悄悄对她说道:“今天你听到的任何事情都要严格保密,绝对不可以说出去!” 林瑞祥对嘉惠和赵鑫说道:“嘉文在引爆炸药的前夕被我用‘时空传送器’送走。当时情况紧急,年代参数是他自己设置的,我依稀记得他按的是四位数字,并且明显有超出规定值的警报声。‘时空传送器’不可能将人送到未来,如果数值超出将会与当前的时间进行取余计算,这个设计是防止程序出现意外的错误。我想我可以根据记忆重新仿制出那组公式,但具体的年代就不得而知。” 离开医院,陈耀辉见嘉惠神色黯然便安慰道:“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嘉文救回来。”嘉惠说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即使不甘心还能怎么样呢?就当嘉文已经不在人世了,至少现在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不希望很多人为了这个没有结果的事情去奔波,我只想好好休息几天。”“这样也好,你就在家里休息几天。不过你也不要绝望,大家还在想办法。很多人都在努力,你尤其要有信心。” 于静和乐琳四个人坐在医院对面的楼顶上,远远望着医院门口嘉文的几位同学无奈地坐在外面。乐琳道:“我想我们做了件坏事。”“应该给他们一点线索……”“你不会是想告诉他们吧!”“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去盗一座墓。”“盗墓?这种又脏又累的工作我不做!” 她们四个正在说话,却忽然听见楼下传一片警笛声。警车、救护车、消防车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冒了出来,几张气垫将四周围个水泄不通。一名市民在下面指着她们向警察说道:“就是她们四个。刚才我发现她们坐得很危险。最近学生们刚刚考过试,看样子是考得不好想跳楼。所以我就报警了。”乐琳骂道:“这人真是多事!我如果想跳楼也等不到他把警察找来。”“别罗嗦了!快走!” 一个星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嘉惠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嘉文带着晚餐回家的场景,嘉惠不禁捂着额头痛哭起来。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失落下去,应该重新收拾好心情去面对以后的日子。想到这里,嘉惠擦干眼泪。她打开电视,刚好是TVN的新闻时间。“……云南省新近出土一座三国时期墓葬。这座墓葬是根据警方捕获的盗墓者提供的线索发现的,目前还有部分文物失散,警方正在追回。墓葬里出土了大量据称是极有价值的文物,但有关人员拒绝透露详细情况。据考古学家透露:这座墓葬的墓主是三国时期的蜀国靖南王妃。由于史书上并没有关于蜀汉靖南王的任何记载,目前还有待学者研究……” 晚上9点左右。嘉惠到浴室洗了一个澡,正要回卧室休息。这时陈耀辉忽然打来电话:“嘉惠吗?你赶紧收拾好出门的行李,然后带着行李到局里找我。详细情况见面之后我再告诉你。”嘉惠知道陈耀辉找她必定是不容耽搁的大事,急忙按照陈耀辉的吩咐收拾好行李赶到警局。 陈耀辉也拎着一个行李箱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嘉惠赶到便让她赶紧上了一辆警车。警车带着他们一路朝莲花岛机场驶去。嘉惠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去云南!”嘉惠笑道:“是不是局长看我心情不好,想带我去旅游?”陈耀辉笑道:“看样子你心情好多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这次去云南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关于你弟弟的行踪。”“嘉文?”“最近云南出土了一座靖南王妃墓,赵鑫已经赶到那里。他早上给我打电话,只说发现了你弟弟的线索,但没有透露详细的情况。”“莫非在墓里发现了嘉文的尸骨?”“如果那样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情况或许更糟糕,墓主人很可能是嘉文的夫人。”“嘉文的夫人?” 越空[五] 夺失物真相大白 制歹徒越空擒凶(修01) 越空三国志·总第十回[越空第五] 夺失物真相大白制歹徒越空擒凶 嘉惠在飞机上睡去,直到降落前才被陈耀辉叫醒。此时已经是深夜,地面上除了路灯组成的几条暗弱的光线外一片漆黑。“我们已经到了昆明了,现在是半夜3点。” 飞机在夜色中平稳地降落在昆明机场。陈耀辉一边帮嘉惠推着行李车,一边问道:“刚才那一觉睡好了吗?”嘉惠揉揉眼睛道:“还算好吧。”“打起精神吧,还有事情要做呢。”陈耀辉在机场大门外截了辆出租,随后对司机说道:“去云南省博物馆!” 王馆长接到陈耀辉的电话,亲自到大门口将他们接进办公楼。通常人们与客人见面的时候至少要带着笑脸,可王馆长今天却是一脸呆滞的表情,似乎刚刚受到过某种惊吓。嘉惠见馆长这种表情,猜到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嘉惠悄悄问陈耀辉道:“馆长怎么了?莫非是刚刚出土了一具外星人的尸体?”见场面沉闷,嘉惠便说了句玩笑话。“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赵鑫守在一间地下室的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馆长打开地下室的门,将他们带到最里面的一处库房。王馆长首先向他们介绍了一下靖南王妃墓的发掘情况:“几天前,警方在文山地区破获了一个文物盗窃团伙。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供认,我们发现了这座古墓。这处古墓属于三国时期的题凑墓,其考古价值非常珍贵。”王馆长打开一个木盒子,用略带颤抖的语气说道:“然而没有想的是,我们居然在墓内发现了这个东西……” 嘉惠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虽然外表已经锈得发白,但从完好的外观上依旧可以分辨出这是一把手枪。“CP99A2手枪……”赵鑫说道。嘉惠惊道“最新的型号是CP97A3,什么时候出的99A2?”赵鑫道:“是中央科学院军工部的工程样枪。我们用碳14测定年代,距今已有1700多年历史。”嘉惠听了他的介绍,终于明白王馆长为何如此惊诧了。“莫非……嘉文真的在1700年前?”“很有可能。” 嘉惠问道:“靖南王是什么人?”王馆长遗憾地说道:“史书上没有记载。而墓志铭的下半部已经被盗,目前还没有追回。所以,我们目前无法确定蜀汉靖南王的身份。”赵鑫说道:“不外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位靖南王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嘉文的手枪,并将其当做宝物做陪葬品。另一种推测就是靖南王很可能是你弟弟嘉文,因为史书对此并没有任何记载。墓中的靖南王妃应该是他的夫人,嘉文出于某种原因为了悼**她,而将手枪陪葬。”王馆长说道:“史书没有记载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古籍在流传当中也有不断的失散。但这种假设的确有可能,因为我们在墓中发现了其他的一些不可思议的物品。” 王馆长又拿出一个箱子,取出一些已经高度腐朽残片和粉末样品让他们观看。“这些是陪葬者身边发现的弩。这些黑色粉末是火药。在1700年前虽说已经发现了类似火药的方剂,但火药并没有被用做武器。”赵鑫道:“这些黑火药的配方极为科学,专家检验后认为:古代不大可能得出这样精确的配比。另外还发现了一定数量的硝酸纤维,很可能被用做发射药,即使在二、三百年前都是不可思议的。”王馆长道“除了墓主外,还有74名女性随葬者,从穿着的铠甲上看似乎是军人的身份。死亡原因是遭枪击。”赵鑫拿出几枚已经锈蚀发白的子弹说道:“尸体上发现了几枚残留的子弹。经过检验和比对,是AK-47型使用的7。62mm步枪子弹。”陈耀辉道:“莫非是殉葬者?我听说古代杀死一些奴隶、婢女殉葬还是很常见的现象。”王馆长道:“这些是否殉葬者还很难说。这些死者有可能是被枪杀殉葬。当然不排除是遭遇了敌人而阵亡,因为墓主也同样死于枪击。”嘉惠摇头道:“假如靖南王真的就是嘉文,他不会作出杀人殉葬的事情。” 王馆长随后带嘉惠查看了几具出土的尸骨。王馆长道:“这些死者都很年轻,最小的18岁,最大的不过21岁。墓主年纪在20岁,体征似乎有些彝族人的特点。”王馆长拿出一张彩色图片道:“这是经过计算机合成的复原图象。”照片上那名女子面带微笑,尽管表情并不自然,但看上去似乎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姑娘。 回到宾馆,眼看要天亮了。嘉惠临走的时候向王馆长索取一张复原图片带在身上,回到宾馆后漫无目的的仔细端详着。陈耀辉催促嘉惠好好睡个觉,因为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嘉惠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困倦不堪,一直睡到11点才醒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图片上的女子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嘉惠记得宾馆大厅里有很多杂志供客人免费观看,她一时好奇便到宾馆大厅拿了一摞娱乐杂志翻看。嘉惠一边看着杂志上的明星,一边和图片上的女子对比。此时翻看杂志的情景使她想起自己曾经和嘉文一起讨论过杂志上的明星,嘉文曾经向她提起过他对女明星相貌的偏好。 陈耀辉到大厅找到嘉惠,递她一罐饮料。随后低声对她说道:“我得到情报:明天凌晨6点,有一辆可疑的货车将从西双版纳打洛边检站通过。车上可能是被盗的王妃墓文物。”嘉惠喝了一口饮料问道:“我们要参与行动吗?”陈耀辉道:“这个要取决于你有没有精力了……”嘉惠听出一些玄机,急忙放下杂志:“那么现在就出发吧!”“我就知道你等不及。” ※※公元2004年7月25日·星期日·打洛边境检查站※※ 一辆卡车被边防战士截下,按照边防战士的指示停靠在公路一侧。司机看看前面停下的一长串卡车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车?”“最近有一批援助缅甸的救灾物资要通过,本来不用检查的。但是最近发现几起利用救灾物资偷运毒资毒品的案件,所以就忙起来了。” 等了十多分钟,边防战士对那司机说道:“现在你可以去办理同关手续了。”“还要办手续?”“临时规定,走走形式。到检查站里填个表格。”司机冲车里一个男子使了个眼神,让他留心看守。随后下车去检查站里办理手续。司机刚走进检查站房间内,便被嘉惠从后面制住,几名战士随后将他塞住嘴巴押到一旁。 陈耀辉打扮成边防战士的样子,到那辆卡车前面装做散步的样子。卡车下面有一汪积水,陈耀辉通过积水的倒影发现车底盘下面隐约露出一些稻草。那男子见司机进去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显然有些紧张。陈耀辉点了只烟,问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呀?”“楚雄。”那男子答道。 陈耀辉一边搭话,一边拿出一只香烟抵给他:“今天人多,手续填写起来还慢。别着急,抽根烟……”那男子接过香烟,陈耀辉随后拿出火机给他点着。那男子探出身子接火,却冷不防被陈耀辉一把从车里拉了下来。陈耀辉不等他缓过神来便已将他胳膊反拧到背后制住。附近几辆卡车上埋伏好的数十名警员前来协助,一拥而上将那男子死死按在地上。陈耀辉从他身上搜出四枚手榴弹、一把手枪、一只匕首。其他警员随后又从驾驶座位下面搜出两只半自动步枪。 陈耀辉将车带回昆明市公安局。在吊车协助下将货箱拆下,从货箱下面的夹层里找到一块稻草包裹的物品。陈耀辉拨开稻草,发现正是王妃墓失窃的墓志铭碑。陈耀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刚才揭开稻草那一瞬间,他心里极为紧张。如果不是那块失窃的石碑,那么这些天的努力就算白费了。他急忙命人把碑包好,随后送到云南省博物馆。 王馆长查看了墓碑上的文字,将墓碑的内容讲给嘉惠等人听。墓碑上大致记载着靖南王妃的生平:“武悼孟王妃,名蓉,南中三江人。建安二十年生,父南中王孟获,母祝融夫人。少好武,精骑射。十年八月,统女军毙蛮酋突龙于桃花峪。十一月,战蛮寇于雾山,收汶甸。十一年七月,征靖南国。十一月,征讨西羌,战于黑水,陌山。十三年六月,守临江以御东吴。孤军死守二十四日待援,得以解围。九月,有贼行刺靖南王,王妃并女军数百护王驾,讨贼于兴古,遂为贼所伤而死。年二十岁。时与王定亲待嫁,王怜其中途夭亡痛悼不已,遂追为王妃,并女军阵亡七十四人厚葬于此。”“建兴十三年八月汉靖南王李嘉文葬爱妻于此”读过墓碑上的文字,众人无不为上面的内容深深打动。王馆长叹道:“好一位勇武的王妃!”赵鑫道:“的确很令人感动。不过也应该庆幸,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嘉文的下落的确太巧了。接下来就要看上头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赵鑫、陈耀辉和嘉惠三人一同乘飞机返回莲花岛,刚下飞机便有人把他们接到安全部的专案组。赵鑫将资料交给夏俊青。夏俊青大致看了看资料,随后说道:“看来与今天发生的事情果然吻合。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前天凌晨我们探测到一次强烈的电磁脉冲,这极有可能是卢勇等人已经通过时空传送器抵达了嘉文所处的时代。”陈耀辉问道:“他们没有时空同步器如何抵达?”张涛说道:“虽然没有时空同步器,但是可以借助‘标靶’。假如姜雄取得了王妃墓的有机物样本,就有可能到达对应的年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夏俊青道:“去嘉文所处的时代,去阻止他们!” ※※公元2004年7月28日·星期三·莲花岛海军陆战队营地※※ 营区附近的海滨大道上,一队身穿背心短裤的士兵正在沿着海滨大道长跑。战士们远离了营地,心情也渐渐地轻松起来。在杜国强上尉面前,哪怕是笑一笑都会觉得很难受。战士们一边保持着队型,一边听一位矮个子战士张海谈论着昨天街边遇到的有趣事:“昨天下雨,公路上积水有一尺深。我当时和小吴就站在莲花岛第三高中门口,嘿嘿!你猜我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一辆大卡车‘哗’地一声就过去,溅起老高的水花……”“这有什么好玩的?”“接着你们就想不到了。一道大浪向几个女生滚滚而去……接着这几个女生就‘呀’地一声把裙子全都掀了起来!”“哇!”战士们听了笑成一片。“有没有看见里面穿什么颜色的?”“你小子更色!我哪里有那么下流呀,当时扭过头去了。根本就没看见下面白花花穿得是什么……”战士们又是一顿哄笑:“还说没看见呢。” 战士们正在说笑,却忽然象关了电源的喇叭一样突然没了声音。原来是杜上尉在前面等着他们。杜上尉依旧是一副冷面孔,对战士们吩咐道:“稍息!……立正!……向后转!……跑步前进!……回营地!”虽然是跑步前进,战士们依旧保持着整齐的步伐和节奏,远远看去如同一条整齐的飘带在抖动。张海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让杜上尉听到刚才的话。 临近军营的大门,杜上尉的女儿正在门口等着他。杜上尉简单地和她说了几句,让她回家里等着。战士小吴悄悄地捅了捅张海的胳膊,张海见到杜上尉的女儿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她就是第三高中门口遇到的女生其中之一。张海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回头看看小吴,小吴冲他伸了伸舌头。 杜上尉让战士们在操场排好,随后向他们宣布道:“上级有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你们三连是最优秀的,我想从你们中间选出十名志愿者。首先我要明确告诉你们:这项任务非常危险,同时也要你们绝对保密。我不能保证参与这项任务的人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请你们考虑清楚。” 张海正在为刚才的事情后怕,因为他说的那些话一旦传到杜上尉女儿那里,肯定有他好看的。眼下正有一个机会避一避。想到这里,张海二话不说,一下子举起手来:“我报名!”小吴随后也举手道:“我也报名!”杜上尉笑道:“很好!还有谁?”张海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战友见他要去,也纷纷报名,一下子就凑齐了人数。 杜上尉随即将张海等十名志愿者用专车送到中央科学院。在这里,专门请来的医生为他们详细检查了身体。通过检查之后,杜上尉将他们带到赵鑫面前:“从现在起,你们直接受赵鑫上校领导。你们参与这次行动后,将获得特殊的荣誉,并另有指派不再回陆战队服役。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的严肃,但是请记住:你们作为军人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我希望你们在任何时候不要为莲花岛丢脸。”杜上尉说完,走过张海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道:“以后胆敢再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当心我拧断你的脖子!”张海急忙点头道:“是!……是!……”杜上尉替他整了整衣领,随后说道:“回来之后记得常回队里看我!”“遵命!”想到即将和杜上尉分开,张海和战士们心里也有些难过。虽然平时不觉得杜上尉亲切,但这个时候却有些难舍。张海和战士们一起肃立向杜上尉敬了一个军礼。 赵鑫随后带他们到科学院地下大厅,向他们发放了武器和装具。张海拿着崭新的CR2000型步枪,不禁惊喜万分。这种目前最先进的 越空三国志 第 7 部分阅读 赵鑫随后带他们到科学院地下大厅,向他们发放了武器和装具。张海拿着崭新的CR2000型步枪,不禁惊喜万分。这种目前最先进的步枪还刚刚试装部队,一直就是莲花岛战士们最想得到的武器,想不到今天居然如愿以偿。夜视仪、无线电、步枪用弹道计算机也是一应惧全。“上校,我们的装备这么先进,怎么惟独没有GPS?”“因为你们去的地方没有卫星。”“没有卫星?”张海听得有些糊涂:导航卫星明明可以覆盖全球,怎么会说没有卫星呢? 李嘉惠也全副武装来到地下大厅,顿时吸引了战士们的目光。若是平时张海见到如此美女肯定会大发一番感慨,可是杜上尉的警告却让他再也不敢随便胡说。赵鑫介绍道:“这位是李嘉惠警司,她也一起参与我们的这次行动。” 赵鑫随后让工作人员离开大厅,向大家介绍任务的详细情况:“我们这次任务简单地说是去追捕一伙恐怖分子,本来这是警方的任务不应当动用军方。但是这次任务的目的地充满了艰险和意想不到的困难。那里没有无线电、没有卫星导航、更没有直升机和后方来支援我们。因为我们这次要穿越时空,去距今1769年前的古代执行任务。我们的任务必须成功,否则就只有等待考古学家去搜寻你们的遗骨。这次任务从来没有先例,而且你们也只是第三批到达古代的人。假如有人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我给你们最后一次考虑的机会。如果的确考虑清楚了,请在你们的人身保险单上签名。” 张海等人听了赵鑫的介绍,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张海不禁有些担心,因为这次是去古代,自己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本来是为躲避杜上尉才报名的,但现在却需要重新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冒这个险。张海想起杜上尉临别时候的话,他心想:做军人本来就是冒险的职业,既然已经参加了,索性做到底。想到这里,张海拿起笔毅然在保险单签上自己的名字。其他几名战士也全部签了字,无一人退出。 临出发前的晚上,夏俊青将军在晚餐时间前来到餐厅里会见这些战士。夏俊青是莲花岛军人心目中最为尊敬的老英雄,战士们纷纷起立向将军敬礼致意。夏俊青和蔼地笑道:“我今天来只是在出发前看看大家,我并没有什么长篇的指示给大家。我最想对大家说的就是:这次行动你们将一切自主,因为我不可能联络上你们,给你们任何指示。每当我难以作出决定的时候,就经常会看看眼前的区旗和五星红旗,并由此增强自己的决心。你们每个人肩上这两面旗帜,在关键的时候会告诉你们怎么去做。” 晚餐之后,赵鑫让战士们背好降落伞等候在地下实验室。林瑞祥伤势没有痊愈,坐着轮椅协助张涛调试时空传送器。张海问赵鑫道:“上校,为什么我们要背上降落伞?”“我们可能被传送到高空,为了以防万一。”十二名成员依次进入时空传送器内,林瑞祥用“标本同步器”启动计算机,将标本参数输入到计算机内。时空传送器随即启动,一阵巨烈的放电之后,队员们消失在同步器内。 四位时空精灵此刻就坐在中央科学院对面的楼顶上。小宝冲于静嘀咕着:“你往里一些,当心再被当作跳楼的。”乐琳的时空导航器屏幕上指示出一股剧烈的脉冲信号从中央科学院地下传出。“他们出发了!”“好强烈的脉冲呀!据说他们的时空传送器有两吨重……”罗素英摆弄着自己手上的传送仪道:“我们的只有200克。好比古代时候的计算机有一栋楼那么高,可到了2004年也和我们手上的传送仪差不多大。他们或许想不到2179年的时候计算机芯片已经植入到大脑了,几乎和一粒黄米一样。”小宝道:“听你说到黄米,我倒有些饿了。一会儿吃点什么?”“你就知道吃!” 她们正说着话,忽然楼下一片警笛声骤然响起。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从四面八方赶到,消防队战士忙着用气垫将大楼四周围住。于静道:“不会吧!又来了!”小宝冲于静一笑:“我刚才警告过你,偏偏不听。怎么样?救援小组又来了。”“别说了!快跑吧!”四人急忙启动传送器,化做一团光束消失在天台上。 迷失[一] 迷路途山寨安身 除恶虎壮士扬名 话说当日嘉文走入时空传送器,按了启动按钮之后…… [公元232年7月13日(蜀建兴十年)·南中兴古郡某地]※※夜空下,一竖白光照亮了榕树林。嘉文忽然发觉自己被送到半空,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着向下坠落。随着一阵树枝的断裂声,嘉文撞断树枝重重地落到地上,随后便被摔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嘉文恢复了知觉。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空隙,照在嘉文脸上。嘉文适应了一下阳光,总算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他忽然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撒了一大堆撕碎的叶子。嘉文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碎叶一边埋怨道:“这是谁呀!往人家身上乱扔垃圾。”正说着,嘉文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树上用野果打他。见嘉文看到她,冲嘉文“嘿嘿”地一笑。嘉文指了指地上的碎叶子问道:“淘气包,这是不是你做的?” 那女孩跳下树来,说道:“这些是我找来的香叶,是驱蚊子和毒蛇用的。你睡得倒安稳,我怕野兽吃了你,只好一旁等。”“这么说来,真该谢谢你了。”嘉文发现自己的行李包挂在树枝上,不由急得团团转。那女孩见他着急的样子,问道:“是要取那个东西吧?看我的……”说着,那女孩像只猴子一样爬上大榕树,飞快地将嘉文的行李包取了下来。嘉文急忙夸道:“哇!你真够厉害的了!……谢谢!谢谢!” 嘉文打开行李包,急忙翻出自己的手机忙着联络嘉惠他们,想不到手机却没有任何信号的指示。嘉文气得直跺脚,骂道:“这个该死的通讯公司,还吹牛说南极洲都有他们的发射塔……广告真是信不得!”那女孩看他拿着个手机摆弄来摆弄去,倒也觉得好玩。 嘉文收起手机坐到地上,琢磨着回去的办法。他看看那女孩,问道:“小泵娘,你这里有没有村子?”“村子?村子没有,倒有个寨子。”“总之有人就可以……你们寨子里有没有公用电话?”小泵娘听得莫名其妙:“公用电话?公用电话是什么东西?”“那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这里是榕树林呀!”“天!你干脆告诉我这里是地球好了……我问你你们的寨子有名字吗?”“喔!我们的寨子叫做竹家寨。”“你们竹家寨上头还有没有什么区政府、县政府、自治州政府什么的?”小泵娘摸摸脑袋,问道:“政府?政府是什么呀?我只知道有我爷爷和我哥哥,还有寨子里的乡亲。” 嘉文急得一拍大腿,心想:现在恐怕不是着急的时候,回去问问她大人或许就知道了。他笑着问那女孩道:“小妹妹,你带我到你们寨子去好不好?”“好呀!不过……”“不过什么?”“大哥你得帮我个忙。”“什么忙?”“我昨天来的时候答应爷爷要带只山鸡回去了,现在不能空手回去呀。”嘉文听她说要打山鸡,急忙劝道:“小朋友,你老师难道没有教育你要爱护野生动物?”那女孩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叫老师,我只知道我们寨子里的巫师要我们多多地打些山鸡回去祭盘王。”“巫师?”嘉文越听越觉得离谱:“我的妈呀!这年月还有巫师?学非洲部落呀!你们不会吃人吧?”女孩答道:“人倒是不吃……”“哦,这我就放心了。”“因为人肉不好吃。”“啥!?” 嘉文见她为难的样子,只好答应帮她去捕山鸡。那女孩显然很高兴:“谢谢大哥!大哥怎么称呼?”“我叫李嘉文。你呢?”“我叫阿咪。”“阿咪?名字取得不错,真像只爱爬树的猫咪。”嘉文跟着她一路朝树林深处前进。走了一段路,阿咪忽然拉住他,和他一起藏到灌木丛后面。阿咪用手一指前面的空地,有几只山鸡正在地上寻食。阿咪将一把竹弓递给嘉文,嘉文接过竹弓几乎逗得笑晕过去:“这年头还用这种玩意?”“不用弓箭用什么?” 嘉文得意地从包里取出那把抢来的AK47,瞄准一只山鸡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枪响,嘉文正要和阿咪说话,却发现阿咪被枪声吓得一下子窜上树去。嘉文把打死的山鸡拣起冲她晃了晃,阿咪这才从树上放心地爬下来。嘉文看她一脸恐惧的表情,笑道:“这东西叫做枪。瞧把你吓的,胆子这么小呀。”嘉文把山鸡交给阿咪,随后对她说道:“如果以后有人用这玩意打你,你可千万别爬树上去。应该找个低的地方卧倒才对。”阿咪拎着山鸡,对嘉文说道:“大哥,再求你点事情好不好?”“什么事呀?”“能不能再帮我打几只?”“啥?还要打!”嘉文看她一副可爱的样子,索性答应下来:“只要你告诉我什么地方有,我保管打下来。”阿咪领着嘉文有转了一大圈,整整打了五只山鸡才算罢休。 阿咪心满意足地带着嘉文一起回竹家寨。竹家寨并不大,看上去也就有只有大约四五十户人家,都是一些竹子和树叶搭建的尖顶圆型房屋,修得活似蒙古包的形状。外面被一道竹栅栏围住,充满了战争的味道。嘉文跟着阿咪走在竹家寨里,奇怪的打扮吸引了村民们的目光。阿咪让嘉文到一间竹屋外面等着,随后将带猎物到竹屋。 嘉文等了一会儿,被阿咪叫进竹屋内。竹屋里挂满了弓箭、兽皮、动物头骨,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竹屋正当中,阿咪则与其他人围坐在一旁,看来座位也是分尊卑的。老人微笑着示意嘉文坐下,随后说道:“老夫姓竹,是竹家寨的酋长。不知年轻人你从何而来呀?”嘉文觉得他还真有些像印第安部落的酋长。嘉文恭敬地说道:“我是莲花岛特区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原来是迷路了,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是呀!这里离莲花岛应该很远,不过幸好大家说的话还能听懂。”“又帮了我孙女打了这么多猎物还真有本事。既然远道而来,不妨暂时在山寨里住上些日子。”“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我想尽快和我家人联络。” 竹酋长问道:“不知你的家乡在何处?老夫若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帮你找到家人。”“我家乡在莲花岛。”嘉文在地上画了一张简单的中国地图给酋长看,随后指着南沙的位置说道:“就在这里,是海中的一个岛。”“原来住在海中。我们这里距离大海非常远,大海在遥远东方。莫非你是吴国人吧?”“吴国人?”嘉文听得有些奇怪:“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吴国,大概您说的是历史上的吴国吧?是在浙江、江苏一带……”说着,嘉文用手一指地图:“大概在这个位置,离莲花岛很远的。”竹酋长总算看明白嘉文画的地图,随后指着越南的位置说道:“我看你的家乡比较接近交州,想必到了交州自然有人会知道。我们这里有路直通交州,等过些日子我派人去替你打听一下路。” 竹酋长让人替嘉文找了间住处,随后让阿咪带嘉文去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炎热的天气使嘉文躲在竹屋里不敢出来。直到夜幕降临,嘉文听到外面一片喧闹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看看热闹。 竹家寨的猎手们这时都已经回来了,寨门被紧紧关闭起来。村民在小便场上点燃一堆篝火,围在一起唱着一些嘉文一句也听不懂的歌。阿咪见嘉文从房里出来,把他拉到篝火旁边。几名男子正在给大家分肉。嘉文问道:“你们天天都这样吃露天烧烤?”“露天烧烤?你是说我们在空地上烤肉吧?天天都这样,不露天难道还在屋子里烤吗?”“你们这肉是怎么分的?AA制?”“我可不知道什么叫做‘AA制’。是这样的:好肉分给酋长和长辈以及客人,其次是女人和小孩。好猎手也会分到一些好的,最没用的就只好吃最差的了。”正说着,有人分给嘉文一大块鲜肉。 嘉文拿过鲜肉,学着阿咪的样子用根竹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嘉文见肉烤得出了油,问阿咪道:“有没有盐呀?”“有!”阿咪从一个小口袋里拿出一把灰色的盐巴,样子和泥土差不多。嘉文皱着眉头撒了一些到肉上,心想:人家这么招待已经够不错了,还是将就一些吧。一位青年拎了一个小水罐递给嘉文道:“这是父亲给你的酒。”“还有酒?……谢谢!”嘉文接过酒罐,阿咪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哥哥阿央。”嘉文用竹杯倒了些酒,随后冲阿央一举杯道:“初次见面,干一杯。”二人竹杯一碰,嘉文一口气喝下整杯的酒。想不到这酒味道又酸又苦,嘉文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强忍着咽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嘉文依旧如同在莲花岛一样早起跑步。趁寨门开启,跑到寨子外面的小溪边洗了一把脸。回到寨子里,见阿咪在他房间前面正等他回来。“找我有事?”阿咪“嘿嘿”地一笑,说道:“我要进林子里打猎,大哥能不能再帮个忙呀……”“你这小家伙,还认准我了。”嘉文心想:既然酋长如此好客,不如帮寨子里打点野物算是报答。他进屋拿了书包和步枪,跟着阿咪再次进山。 两人转悠了一个上午,打了六只山鸡。眼看就要到中午,嘉文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打算吃顿午餐。他从包里取出一罐牛肉罐头,和阿咪一起分着吃。阿咪从来没尝过这么好吃的食品,嘉文见她吃得起劲,又拿出一罐给她。阿咪却将那罐头收起来,对嘉文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回去应该给爷爷尝尝。”“你还很孝顺呢。那么,再赏你一罐吧。”阿咪收起两盒罐头,随后拿着吃剩的罐头盒,觉得那东西又结实又漂亮,居然当作宝贝一样收了起来。 二人扛着猎物继续搜寻目标。走到一处小溪旁边,一阵“噜噜”的声音从树林当中传出。阿咪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一下子窜上树去。随后对嘉文喊道:“大哥!你快上来呀!”“我不会爬树呀!怎么了?”“白额大老虎!”“老虎?”嘉文四下望去,发现远处的树林里果然有一团带黄颜色斑纹的东西在蠕动。嘉文立刻端起手中的步枪,但又犹豫着不肯开枪。阿咪急得大叫道:“大哥!你快开枪呀!那只大老虎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那可是受保护的珍惜野生动物!”“哎呀!你还保护它做什么!一会儿扑过来你自身都难保!”嘉文还是不忍心开枪。就在这个时候,老虎冲着嘉文飞快地猛冲过来。嘉文顾不得许多,连扣几下扳机将老虎乱枪打倒。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老虎,嘉文心里非常难过。阿咪却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白额大老虎终于被打死了!总算替寨子里的乡亲报仇了!” 阿咪让嘉文看守住老虎的尸体,随后跑回竹家寨去报信。等了很长一阵子,阿咪领着几名强壮的猎手将老虎捆绑了准备抬回山寨去。嘉文见来了这么多人手,觉得很奇怪:“扛老虎不用这么多人吧?”“除了抬老虎,还要抬你。”“抬我?不会是抬我去公安局吧?”“大哥你打死了老虎,就是我们寨子里的英雄。当然要被大家抬着回去了。”“英雄?”嘉文一脸苦笑:“要是在我家乡,肯定要坐牢了。” 猎手们一路欢呼着将嘉文一直抬到竹家寨。村民们见到老虎的尸体,高兴得如同过节一样。任凭村民们欢呼雀跃,嘉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心里还在为杀掉老虎而感到自责。嘉文勉强冲大家笑了笑,随后躲到自己的屋子里。他实在不忍心再看那具老虎的尸体。 晚上吃饭的时候,竹酋长让嘉文坐到身边,这是一种特别的荣耀。竹酋长将一串虎牙项链郑重其事地挂在嘉文脖子上,随后说道:“年轻人,你今天帮我们山寨除了一大害。这串虎牙理应属于你,这是一种荣耀。在我们这里任何一个南人,只要见到它都会尊敬你的。”猎手们纷纷冲他欢呼致意。嘉文见这些个个都比他粗壮结实的猎手似乎都很崇拜自己,一时还觉得有些难为情。 嘉文知道自己能打死老虎,无非是仗着自己有把枪。可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当天从歹徒手里抢来的AK47里的子弹也快打没了。而另外几把新枪嘉文并不想动,他并不清楚林瑞祥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他,但他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完整地还给中央科学院,自己不应该乱动。以后如果再陪阿咪去打猎,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嘉文琢磨了一夜,忽然想起曾经在博物馆里见到的欧洲石弩。那东西用“起重器”张弦,可以射出很远。据说这种武器可以射穿铠甲,效果应该可以和枪相似。 弩箭在山寨里是司空见惯的捕猎工具,因此嘉文很快就找到了一位专造弩箭的老匠人。老匠人按照嘉文的设计,制造了一把极硬的弩,又在后面安装了一部摇柄。山寨里铁器不多,只有竹子削成的箭。嘉文尝试射了一箭,居然将一支竹箭射入树干一寸多深。 这天,阿咪又来找嘉文陪她打猎。见嘉文带着把弩觉得很奇怪:“大哥,你怎么也用起这东西了?”“枪是要用子弹的,子弹如果打光了就不能用了。”嘉文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石弩,对阿咪说道:“既然出了名,就得有点真本事。如果只仗着自己有枪,迟早要出丑。”“大哥说的有道理。” 二人再次来到林子里,四处搜寻着猎物。忽然,树林中传来一阵“呼噜”声。阿咪认得这是野猪的声音。嘉文知道野猪这东西很不好对付,他看看阿咪问道:“你不会又想残害野生动物吧?这东西不好惹的。”“这么大的猎物,如果白白错过太可惜了。打回去够吃一大顿的。”嘉文本来也有些害怕野猪的野性,但一琢磨自己在山寨里的荣耀,如果连只野猪都不敢打实在很丢面子。 嘉文带着阿咪一起爬上一棵大树,随后瞄准野猪的眼后放了一箭。那野猪受了伤,果然发起野性,居然朝他们这里狂奔而来。野猪疯狂地撞向他们藏身的大树,大树被野猪撞得摇晃起来。嘉文急忙想再次张弩,想不到在树上却特别不顺手。“快!帮我压着点!”嘉文冲阿咪喊道。阿咪把住石弩的一端,嘉文这才得以用起重器把弦拉满。嘉文瞄准野猪的脑部,又补了一箭。那只发狂的野猪中箭后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死去了。嘉文擦擦额头的冷汗,阿咪喜道:“哈哈!这下回去可风光了!两个人能一起杀死野猪的,全寨子也没几个。”嘉文和阿咪一起把野猪绑了,随后用一根木棒抬着往回走。 把守寨门的小伙子们见到嘉文和阿咪抬了野猪回来,纷纷赞不绝口,更有人跑去告诉竹酋长。阿咪把野猪送到仓库里让负责收拾猎物的大婶们处理,随后带着嘉文去见酋长。酋长谢道:“上次杀掉老虎,这次又给我们打来这么多的猎物。真不知道如何谢你。”嘉文道:“老伯您说反了,应该是我谢你们才对呀。这些天白住在这里实在觉得惭愧,所以帮着阿咪一起打些猎物。”阿咪拿过嘉文的弩对酋长说:“爷爷,李大哥今天是用弩射死野猪的。李大哥的弩也和我们不一样,很厉害的。”竹酋长捻了捻胡须感叹道:“猛虎野猪连央儿他们那些棒小伙都难以对付。看来光力气大终究还是不成的,奇术之奥妙真在令人难以想象呀。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这一带曾经来过一位会飞的奇人。” 嘉文笑道:“其实会飞也并非奇术,只要有飞机就可以了。”“飞机?”竹长老听到这个词还真有些纳闷。“所谓飞机无非有两种:固定翼机和旋翼机。等我回去一定请老伯您还有阿咪一起到我家乡看看飞机。”竹酋长笑道:“那我可记下了。公子若回去一定别忘记请我们爷孙俩去看看什么‘飞机’呀。” 这时,一名青年来到酋长的住处,向酋长问道:“酋长,您找我?”“哦,阿青呀。”竹酋长让他坐下,随后说道:“明天一早你带上些山货去城镇上换些盐来。顺便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去莲花岛或者交州一带怎么走。”嘉文问道:“这附近有城镇?”酋长说道:“要走很远的路,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让阿青帮你去找。”嘉文听说阿青帮他去问路,心里十分高兴。他赶紧从书包里拿了张纸,用笔写了几行字交给阿青:“如果遇到城里人,就向他们打听莲花岛特区或者政府的所在地。如果见到政府的人,就让他们来这里带我回去。我姐姐叫做李嘉惠,在莲花岛特区做警察的。”“警察?”“就是专门抓小偷、盗贼的。” 次日一早,阿青背上干粮辞别竹长老上路了。嘉文拿出一盒罐头送给阿青:“拿着路上吃。”“谢了!”阿青冲他们一挥手,踏上进城的路途。嘉文心里充满了希望。阿青这次回来,或许就会带人来接他。 2迷失[二] 祭盘王投石许愿 寻宝物喋血山寨 阿青离开寨子之后一直没有消息。嘉文在竹家寨又住了一个星期,正赶上寨子里的祭祀庆典。 阿咪又来找他去打猎。一见面便对他说:“今天的猎物一定要打多一些才行!”“为什么?”“今天要打多些猎物作为祭祀盘王的祭品。”“盘王?”嘉文听得很奇怪“盘王是谁呀?”“盘王嘛……哎呀!没功夫和你解释,总之就是保佑我们的神明。”嘉文嘟囔着:“我听说过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还有真主安拉……就是没听说过盘王。”“要不要给你说的上帝、真主也打一些山鸡做祭品?”嘉文双手合十道:“不用了。入乡随俗,还是专心祭祀你们的盘王。我担心神仙多了会打起来,到时候追究起我们挑拨离间,那可是大大地罪过。” 阿咪忽然打断他的话道:“别动!有野牛!”“野牛?”嘉文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只白腿野牛林地里休息。“白脚野牛?!这可是受保护的动物。莫非你想打?”“你怎么碰见个什么动物都说要受保护?照这么下去我们不是要饿死了?”见阿咪有些着急了,嘉文劝道:“好妹妹,咱们就饶了这头牛好不好?咱们再找找,再遇到大家伙我保证帮你打。”“真的?那好吧,一言为定……”阿咪说着,顺着地皮听了听,随后对嘉文说道:“往前走,有大家伙在前面……”“你怎么知道的?”“用耳朵听的呗!”“特异功能?” 嘉文随阿咪走了不远,果然见到林子里有个黑影在动。等靠近看仔细了,原来是一头大熊猫。阿咪冲嘉文一笑:“这个可以打了吧?”嘉文此刻几乎连自杀的心情都有:“不会吧!这……这个是国宝呀!你要我打国宝大熊猫?”“刚才是受保护动物,这回怎么又出了个‘国宝’?”阿咪气的一甩胳膊跑到一旁不理他了。嘉文还想和她解释,阿咪跳上一棵大树就是不听。 阿咪坐在树干上气乎乎地埋怨着:“真是罗嗦,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她正在叨咕着,忽然听到不远出传来一声野兽的惨叫。她赶紧跳下来正想去看个究竟,半路上又听到一声同样的尖叫。走近了才看见是嘉文打中了两只黄羊。阿咪见到黄羊,早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阿咪喜道:“黄羊是最上等的祭品,阿央大哥找了三天都没有遇到一只。”“这两只够了吧?”“够了!” 嘉文又陪她打了二十多只山鸡和几只野兔,背着沉甸甸的猎物满载而归。寨子里的居民正忙着为晚上的庆典准备酒食。嘉文吃腻了烤肉,想换点花样。他让阿咪找了几段粗大的竹桶和一些芭蕉叶、竹页,随后在地上和起泥来。他把几只去了毛的山鸡开膛破肚收拾干净,用几片竹叶包好,随后外面裹上厚厚的一层泥。阿咪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嘉文做着这些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大哥,为何要包上一层泥巴呀?”嘉文一笑:“这叫做‘叫化鸡’,比烤着吃味道好多了。”“‘叫化鸡’?”“传说是由乞丐创造的。”嘉文看了看阿咪那张脏得活似小花猫的脸说:“你不去洗洗脸吗?过节了还弄得这样脏。”“洗脸多麻烦呀……”“瞧你的小脏样,当心惹盘王不高兴。”阿咪一脸不情愿地走开了。嘉文以为她嫌自己罗嗦,心想:这小家伙真够任性了,如果我也是女孩子一定把你扔到河里去洗个痛快。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寨子中央的广场上燃起熊熊烈火。今天的篝火比往日都要旺盛,差不多烧到两层楼的高度。嘉文心想:如果在莲花岛也点把这么大的火,消防队肯定要出动。阿咪这时候跑来招呼嘉文道:“大哥!快点呀!祭祀开始了!”嘉文应了一声,将自己准备好的“叫化鸡”放到一个竹箩筐里跟着阿咪去广场。他这才发现阿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了个澡,还换了身干净衣服。嘉文没想到阿咪会这样听他的话,再看看阿咪现在总算能象个女孩样子。“阿咪打扮干净了还是很漂亮嘛……” 半路上,有人告诉阿咪道:“阿咪呀,我刚才看见阿牛回来了。”“阿牛哥?”阿咪问道:“他在什么地方?”“和寨子里的人都在祭坛那边呀。”阿咪听了兴高采烈地一溜烟跑向广场,居然把嘉文丢在半路。嘉文一个人背着沉甸甸的箩筐嘴里埋怨道:“这么着急,难道是见你男朋友不成?” 嘉文到了小便场,隐约听见阿咪招呼他。找了半天,却看见阿咪原来骑在一个彪形大汉的脖子上。那大汉个头几乎有嘉文一个半高,看上去一副憨态可鞠的样子。这种体形的人嘉文还只在奥运会比赛和健美杂志上见过,不过相比之下都没有此人这样高大。阿咪向嘉文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亲戚阿牛大哥。”“亲戚?”嘉文看了看几乎有阿咪两个人高的阿牛,苦笑道:“还真看不出来呀。”嘉文傻笑了一声,伸出手来道:“初次见面,握个手吧……”。阿牛一把握住嘉文的手。这一握不要紧,嘉文只觉得整个手掌都要握碎一般,把他疼得几乎跳了起来。阿牛傻乎乎地笑了一笑:“李兄弟好。”嘉文咧着嘴,揉着快要失去知觉的手掌,陪着笑脸应道:“好……好……” 阿咪骑在阿牛肩膀上,调皮地摇晃着阿牛的头发。嘉文笑道:“你都多大了,还骑人家脖子上。”阿咪冲他做了个鬼脸道:“你没见过有人骑马骑牛的吗?阿牛就是我的坐骑!”阿牛听了“嘿嘿”地一笑道:“说的对,阿牛是阿咪的坐骑!嘿嘿……”嘉文见他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 嘉文正把“叫化鸡”摆放到火堆里烧烤。这时候巫师敲起了皮鼓,献祭仪式开始。随着祭司宣读的名字,各家献上的祭品被扔到祭火当中。当读到“李嘉文”名字的时候,几名巫师将一只黄羊和五只山鸡扔进祭火里。阿咪对嘉文说道:“今天你献给盘王的祭品是最多的,大家都很羡慕你呢。” 献祭仪式结束的时候,嘉文的叫化鸡也烧得差不多了。他拿根木棍把包在泥块里的“叫化鸡”从火堆里拨出来,然后敲开封泥,顿时香气四溢。嘉文掰了个鸡腿给阿咪:“尝一个!”阿咪吃了一口,夸道:“果然好吃!”“不骗你吧?其实还多亏了你们这里的天然竹叶,在我家乡没有这么好的竹叶。有一种竹叶的味道。可惜没有孜然粉、辣椒面。否则更好吃。”嘉文看看对面的竹长老,对阿咪说道:“去!拿几个给你爷爷吃去。以后记得劝你爷爷别总吃烧烤食品,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阿咪送去了“叫化鸡”,随后跑回来对嘉文说道:“大哥,今天你给盘王的祭品最多。是不是多许几个愿望呢?”“许愿?你们这里怎么许愿呀?”“向火里扔石子。扔一个就是一个愿望。”“哦……”嘉文拿起一颗石子扔到火堆里,说道:“我只希望早点回去见我姐姐。”“就这么点愿望?”“就这么点。” 阿咪眨眨眼睛,笑道:“大哥你真笨,连个象样的愿望都没有。我来替你许几个愿望吧……”说着,阿咪拿了一篮子石头子,一边扔一边说道:“让李大哥以后能封侯拜相、大富大贵。还有……”阿咪想了想道:“身边还要美女如云、百子千孙、娶上一个、两个、三个……”阿咪扔着扔着,有些耐不住性子,索性把一篮子石头子一下子都泼了进去:“总之就是这么多个老婆!”嘉文被她逗得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我的天呀!我真要这么多个老婆一定会被折磨死的……” 再说阿青一路奔波,这天到了兴古郡一座小县城。 兴古郡本来是南中领地,后来被交州地方蛮王突龙占据。南王孟获与突龙之间为此一直小有摩擦。最近这里盛传流星坠地的传闻。其实那是在嘉文出现的当天,由于时空传送器的电离现象导致的幻觉。阿咪当天就是被电离气体的光芒吸引才找到嘉文的,阿青也从阿咪那里听到过这件事。 阿青到了县城,先把带来的犀角、象牙换了银两,又到盐司换了盐。他在一家小酒馆稍微休息了一下,听到酒馆里的人都在议论坠星的传说。“听说没有?初六那天晚上有颗巨星落在西南方的山区……”“我也听说过。”“据说坠星之下必定藏有宝藏……” 听到酒馆的客人们如此议论,阿青有些好笑。他笑了笑对那些客人说道:“那颗星就落在我们寨子附近。”客人们顿时被他的话吸引过来:“哦?说说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宝贝呀?”“其实什么宝藏也没有,倒是在星星坠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人。”“人?”“对呀,是个奇人。能独自打死老虎,还懂得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说不定还是天下下来的神仙呢。”说到这里,阿青问道:“我还刚好有事情问诸位。哪位知道东边海里有个叫做莲花岛的地方?”“莲花岛?不清楚……”一名老者说道:“我听祖上说过:海里有个叫做朱崖州的大岛,还有个叫做夷州的大岛。沿海一带还有很多小岛屿。至于莲花岛,或许是一座小岛。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一位南人头领始终注意着阿青的话。听到这里,他上前打了个招呼道:“这位兄弟若要打听路,我或许可以帮你。”阿青急忙谢道:“不知兄弟可知莲花岛在何处?”“我虽不知道莲花岛在哪里,不过我家主人应该可以帮你。”“多谢了!其实我也是替别人打听路。”“哦?可是那位随流星而至的神人?”“正是!”阿青见他很热心,索性讲起嘉文的来历。 吴皇孙权的寿诞马上就要到了,东吴各地州郡藩王都要进献贺礼。突龙与孟获交战接连战败,惟恐孙权降罪。如今更为贺礼一事而头疼。这几天关于陨星的传闻让他不能不动心,可惜派出几队人马打探都一无所获。此时忽然有人来报:头领多伦来见,突龙急忙召见。 多伦悄悄对突龙报道:“大王,我打听到了关于陨星的消息。”“哦?快快说来。”“大王莫急。陨星坠落之地乃是一座偏僻山寨,我已将那寨中之人带来了。据此人所言,陨星坠落之地发现了一个怪人。这人身上好象带着些宝物。”“有宝物甚好,只是那怪人或许是天神下凡,我们恐怕惹不起。”“大王勿忧,听说那人也不过是肉骨凡胎,绝非什么神仙。” 突龙面露喜色,此时他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一个阴谋。突龙悄悄对多伦说道:“你带上五百个人,让那土人带路。到了寨子里只管杀进去,捉了那怪人和他身上的宝贝。然后将那寨中村民全数押来,待我报告圣上说攻打南蛮打了胜仗归来。到时候功劳也算你一份。” 多伦把阿青领到突龙帐中,把阿青引见突龙。突龙绝口不提关于宝藏的事情,只是陪着笑脸命人摆下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他一番。阿青向突龙问起莲花岛的事情,突龙道:“莲花岛老夫知道,不过此去路途遥远。小兄弟先在我这里住下,待明日老夫带上人来与你一起接那位李公子回家。”阿青连连道谢,突龙命多伦安排阿青住下。随后又悄悄命人点起五百精兵,暗中嘱咐一番。 再说竹家寨这边,嘉文此时正在收拾他的行李。按照长老的说法,阿青三两天内就要回来。想到自己快要离开这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嘉文将林瑞祥交给他的大行李包整理了一下。里面除了两把长枪只外,还有三把手枪、5枚手榴弹、25发榴弹以及四条长枪用的200发旋转弹夹,难怪拎起来重得要命。除了这些枪支之外,还有一 越空三国志 第 8 部分阅读 及四条长枪用的200发旋转弹夹,难怪拎起来重得要命。除了这些枪支之外,还有一套军用头盔、防弹战术背心和士兵全身的装具。嘉文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林瑞祥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武器,如果是防身的话只要一只手枪就够了,为什么连手榴弹都要带上呢。 多伦由阿青带路,向竹家寨连夜赶去。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五百名士兵悄悄跟在后面。 次日拂晓,竹家寨的大多数村民还在梦乡当中,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嘉文还在房间里欣赏他那几把货真价实的枪械。以往都是玩电动气枪、瓦斯枪。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拥有一大堆真家伙。 嘉文将包装箱里的一只CR2000-A2步枪组装成最完整状态。CR2000-A2上装备有一部30mm榴弹发射器,具有夜视仪、激光测距仪、弹道计算机等设备。这些装备别说真枪,即使是游戏用的电动气枪仿制品也是价格不菲。崭新的步枪架在窗口的木板桌上,拂晓的晨光照在枪体上,泛出一丝幽蓝色的光芒。嘉文用块绒布擦拭着那支破旧的AK47。和那把CR2000-A2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旧一些,但看起来这把枪更象是位有经验的战士用过的武器。三只弹夹被绑在一起,作战当中随时可以更换。弹夹里还有48发子弹,如今有了石弩,嘉文不想再消耗这些弹药了。嘉文欣赏一番之后,将CR2000-A2重新拆成不完全分解状态装进包装箱里。等回到莲花岛,这些东西还应该完好如新地交还中央实验室。 阿咪穿戴好衣服,正用小刀修整几支竹箭的箭头。修好了十几只箭,阿咪又检查了一遍嘉文做给她的石弩。一切准备就绪,阿咪背上竹筐和猎具找了阿牛,又跑到嘉文的住处约他一起去打猎。嘉文将武器收好,拿起石弩正打算随他们一起上山。这时,阿青已经赶回寨中。他迫不及待地来到嘉文屋外喊道:“李兄弟!李兄弟!你家乡的人来接你了!”“什么?!”嘉文惊喜万分地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阿青一指寨门:“那几位大哥就在外面。” 嘉文随阿青到了寨门口,却发现外面站满了一群古装打扮的士兵。嘉文问阿青道:“这是什么人呀?”“不是公子的家乡人吗?”“不对呀!”嘉文顿时明白过来:“不好!上当了!”他急忙对阿青说道:“赶紧让大家关上寨门,这些人不怀好意。” 正说话的功夫,多伦已经带着蛮兵冲了进来。几名男子冲上前去想阻拦,却被乱刀砍倒。蛮兵冲进寨子逢人便砍,嘉文急忙拉着阿咪和阿牛跑向自己的住处。嘉文开始后悔刚才不该把CR2000-A2拆散。此时他也来不及多想,带着阿咪和阿牛跑回自己的房间,让阿牛背起自己的行李跟在后面,随后抓起那把AK47带着阿咪去救竹酋长。嘉文一路上打倒几名蛮兵,冲到竹酋长的住处,却见竹酋长已经受了伤。竹央搀扶着竹酋长正与几名蛮兵撕杀。嘉文抬手几枪放倒了那几个蛮兵,随后掩护着竹央与阿咪等人向寨外撤离。多伦只顾抓人搜宝贝,丝毫没有注意到嘉文等人已经逃脱。蛮兵烧毁了竹家寨,将几百口村民用绳索绑了一路押解回兴古郡县城。 竹央带嘉文等人来到一处山洞暂且躲避。竹酋长身中两刀,伤势极为严重。竹酋长忍着最后一口气将嘉文招呼到身前,对嘉文说道:“鄙寨今日惨遭不幸,竹某不能再帮公子了。”嘉文听了这话,心里极为难过。如果不是为了探路,或许阿青就不会把那些蛮兵引来。嘉文流泪道:“竹老伯,是我害了你们!嘉文对不起乡亲们。”“竹家寨的人恩怨分明,从不错怪好人。今日之事与你无关。”竹酋长咳嗽了几声,对嘉文说道:“如今竹家寨遭此不幸,竹某不忍再连累公子。官兵抓我乡民多是去服徭役,他们暂且不会有事。以后的事情自有央儿去办,公子切勿再为此事操心。我只求公子代我照看阿咪,公子可带她西行去蜀地安身。”“我一定做到!”竹酋长又对阿咪说道:“孩子,爷爷不能照顾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李公子。按照我们竹家寨的传统,女孩子不出嫁是没有名字的。爷爷现在就给你取一个。家乡的土是红色的,你就叫做竹缇吧。别忘了你的故乡在哪里。” 竹酋长挨到夜里,终因伤势过重而去世了。竹央与几名弟兄在山洞里就地葬了酋长,随后便要找那些蛮兵报仇。嘉文急忙劝住他们道:“现在竹家寨就剩这些人了,这样冒冒失失杀进去就是找死。”竹央哭道:“难道寨子里的乡亲就不救了吗?爷爷死得冤呀。”“想报仇还得想办法,硬拼肯定是不行。”嘉文一番苦劝,竹央总算平静下来。 嘉文望着酋长的墓碑,想起一座好好的竹家寨就这样一天之内被人毁掉,他心里此时也难以平静。嘉文现在大概明白了林瑞祥给他武器的用意,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他很清楚自己需要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以及阿咪等人的安全。他打开包装箱,将一把CR2000-A2重新组装起来,随后又全套装具和军装穿戴起来。军装右肩上绣着五星红旗和莲花岛的北极星旗,看到这两面旗帜,嘉文想起军训时候教官的训话:当国家遭到侵略、同胞的安全得不到保证的时候,每个莲花岛公民都可以拿起武器抵抗。 3迷失[三] 李嘉文两闯敌营 桃花渡初会孟蓉 嘉文戴好装备,准备天明之后帮竹央他们去营救被俘的村民。 经过一夜的忙碌,嘉文也有些困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嘉文本想找竹央商议营救的细节,想不到山洞里只剩下竹缇一个人。阿咪告诉他说:竹央一早带了几个弟兄出去了。“竹兄出去了?”嘉文大叫一声“不好!”,随后问道:“他们是不是去找人报仇去了?”“这个大哥他没说。”嘉文急忙带上武器,拉着竹缇一起去追竹央。 他们一路追到竹家寨的旧址,发现蛮兵在当地扎了一座营寨。嘉文藏在山坡的草丛当中,用望远镜看了看下面的情形。兵营里看样子约有一百多人,当中树有一面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吴”字,与那日血洗山寨的蛮兵是一样的旗号。竹缇见到那些蛮兵,恨得咬牙切齿:“就是这些人害了爷爷!”嘉文心想:索性找不到竹央的下落。如果灭了这些蛮兵了却竹央的心事,或许竹央会回山洞去找他。想到这里,嘉文对竹缇说道:“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嘉文哥今天替你教训教训这些混蛋。” 嘉文装上榴弹,用激光测距仪瞄准那营地上空。这种榴弹是一种破片空爆弹,射出之后可以根据枪口线圈定义的延时信号在指定距离爆炸。那营中士兵多数都在帐内休息,嘉文瞄准帐篷发射了十枚空爆弹。随着几声爆响,空爆弹在帐篷上空炸开了花。帐中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破片杀伤大半,侥幸活命的纷纷从帐中逃出,在营地空场内乱做一团。嘉文端起枪直接从营门突入一阵乱枪扫射,将那营中士兵一个不剩全数击毙。遇有一息尚存者,也补上一枪不留活口。一名士兵藏在被炸烂的营帐下面侥幸活命,却也被嘉文吓得半死。嘉文点着了营寨,随后带着竹缇大摇大摆地撤回山洞等竹央回来。 再说当日多伦搜索山寨不见所谓“神人”下落,只好胡乱找了块石头冒充陨星应付差事。多伦此时正陪吴国郡主陆青观看他找到的所谓“宝物”。陆青是陆逊之女,也是吴皇孙权的外孙女,这次恰好来交州协助蛮王进攻南中。营寨当中那一百多人正是陆青随身带来的卫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壮士兵。可怜这些卫兵被嘉文当做攻打竹家寨的蛮兵糊里糊涂地灭掉,也实在死得冤枉。 陆青正在观看“陨星”,却忽然听到营寨的方向传来几声爆响。陆青没有见过火器,自然不知道那是枪炮的响声。陆青问道:“营寨那边什么声音?”“或许打雷吧。”陆青吩咐随从将那陨石装上马车,随后不紧不慢地随多伦回营寨。半路上,陆青发现营寨的方向腾起一股浓烟。她这才觉得营寨可能出了事。 回了营寨,却见整座营寨被烧得一干二净。遍地都是尸体,一百多名卫兵显然没有丝毫准备就一命呜呼了。那名侥幸活下来的士兵见陆青赶到,急忙从废墟里爬出来,向陆青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忽然响起一串雷声,弟兄们一下子就死了大半。接着……接着一个怪人不知道拿了什么宝贝冲了进来,逢人便杀。若非小人藏起来,也要惨遭毒手。”“你真的没看错?只有一个人?”“的确只有一个人。那人实在厉害,弟兄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左右侍卫将尸体一一清点,刚好一百一十九具一个不少。两名跟随陆青多年的侍女也在帐篷内一同被炸死,突然间遭此横祸陆青一时颇觉心痛。 多伦听说是一怪人,料想是竹家寨的人前来报仇。他不敢多呆,急忙催促陆青道:“郡主不如先回城去,此事小人自会打点。”陆青见他神色慌张,觉得事有蹊跷。“多伦,你莫非有事瞒我?”多伦急忙跪倒:“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陆青见身边只剩下十几人,呆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她随即传令下去,命人押运“陨星”即刻回城。 行至半路,忽听一片呐喊声响起,竹央带着几十个弟兄从两侧杀出拦住陆青等人的去路。多伦怕事情败露,对陆青说道:“杀掉郡主卫队的想必正是这些山贼!”“不可能是他们,我的那些卫兵决非被刀剑所伤。”陆青拔出佩剑喝道:“何人敢拦本郡主去路!”竹央骂道:“狗贼!你们杀我乡邻、害我亲人。我今日杀了你们替我爷爷报仇!”竹央不由分说领着一伙弟兄杀了过来。陆青听出蹊跷,急命卫队应战:“抓活的!不可伤他们性命!”卫兵上前制住几名村民,惟独竹央和阿牛不好对付。竹央夺过一支长矛,奋力扫倒几名卫兵。陆青看得入神,叹道:“好一位勇士!”竹央与几名卫兵撕杀了一阵,终因体力不支被制住。阿牛见竹央被捉,还想来救。竹央喊道:“阿牛!你快走!保护我妹妹,别让这些狗贼抓到!”阿牛听了竹央的吩咐,撒腿就逃。卫兵还要追赶,陆青急忙叫住他们:“不用追了!随他去吧!” 阿牛跑回山洞,哭着向嘉文和竹缇报道:“李兄弟!不好了!阿央被捉了!”“阿央被捉了?!”嘉文重重地捶了一下石壁:“想不到还是会这样……”。阿牛问道:“李兄弟,我们要不要救他们?”嘉文看看哭成泪人一样的竹缇,一咬牙道:“救!今天晚上动手!” 嘉文将另一支CR2000-A2组装起来,交给竹缇使用。他先教会竹缇如何使用枪支,让她练习了一个上午。随后又实际让她打了几枪做实验。竹缇看起来相当聪明,不但很快掌握了使用步枪作战的技巧,还能准确命中目标。 到了夜里,嘉文带着竹缇悄悄寻到吴军营地附近。嘉文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这些士兵的真实身份,他只以为这些人不过是偏远山区里的土匪,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吴国的正规军。嘉文往枪口装上消音器,随后教会竹缇使用夜视瞄准仪。嘉文打开敌我识别器嘱咐竹缇道:“瞄准营寨当中发亮的人,只要是会动的一律干掉。绿色的是自己人不要打。白色的是敌人,红色的是对你有威胁的敌人。除了绿色的之外,只要会动的,格杀勿论。一枪一个节省点子弹,千万别误伤了我。先干掉岗楼上的……”“阿咪明白!” 竹缇平时打猎倒也练就了一身射箭的本事,如今换了步枪用起来居然也能得心应手。她依照嘉文的吩咐,瞄准守卫营地的吴军几乎是一枪一个地撂倒。起初打死几个倒也没人发觉,到了后来死的人多了,这才引起卫兵的注意。竹缇见军营里一片大乱,料想没人能发觉她的方位。她不慌不忙地藏在草丛里,捕捉着合适的目标伺机开火。 嘉文趁乱突入军营,逐个帐篷寻找竹央的下落,但凡见帐内有吴军士兵的便一梭子打倒。寻了几个帐篷都不见竹央的下落,最后终于在一处帐内找到一个被关押的人。嘉文见那人并不是竹央,不过觉得他既然被关在营内或许知道竹央的下落。嘉文带那人冲出营寨,吴军黑夜当中一片混乱,也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行踪。 嘉文找到竹缇,带着那人一起逃回山洞。那人见自己已经脱险,急忙向嘉文谢道:“多谢壮士相救。在下与壮士素不相识,不知壮士何以救我?”“其实我并不是专门救你的。我一个朋友被捉了,刚才找遍整个营寨都找不到他。那伙强盗烧杀抢掠从不干好事,所以我估计你也是被他们捉去的百姓。”那人一抱拳道:“实不相瞒,我卢方乃汉国派往吴国打探消息之人,并非寻常百姓。”“这无所谓,反正那些家伙也不是好人。”嘉文话锋一转,开始谈起正事。他指了指竹缇问卢方道:“请问你有没有听说那伙人捉了几个类似这姑娘一样打扮的人?”卢方道:“的确曾经有几名乡民与卢某关在一起,听说他们今天行刺郡主。”“郡主?”嘉文听了一笑:“你们说话怎么象武侠片里一样。又是土匪、又是郡主……真好象是拍电影。” 卢方问道:“昨天听说吴国郡主的亲兵营被人一日之间杀得一个不剩,莫非也是壮士所为?”“是我干的,那些混蛋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本以为是一小撮土匪行凶,想不到越杀越多。”卢方笑道:“壮士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蛮王突龙手下有五万大军,并非壮士想象中的山野土匪。壮士昨日又惹了吴国郡主,那郡主是吴国皇帝的外孙女。吴国三分天下有其一,壮士纵使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杀他不绝。” 嘉文奇道:“这怎么又冒出了个皇帝?!你们这里到底是哪里呀?”卢方道:“这里乃是中土之邦,大汉国的领地。壮士想必远方而来不知我国中情形。”“大汉国?”嘉文嘟囔着:“听起来像是民族分裂分子……”卢方道:“我大汉本有一十三州。无奈朝廷衰败,各地四分五裂连年混战。如今北方有曹魏、东方有孙吴,我主圣上踞西川、南中,依旧继承汉室大统。” 嘉文如同听故事一样听他说完,随后问道:“大叔,你说的难道都是真的?”“卢方与壮士谈天下大势,岂可儿戏?”嘉文回忆起自己连日以来的经历,也觉得有些不寻常。他问道:“大叔您再说一次。北方那个曹什么来着?”“曹魏……”“曹魏?曹魏……孙吴……还有个汉国……这不成了三国演义了?”嘉文问道:“大叔你知道曹操吧?”提起曹操,卢方如同见了仇人一样:“曹操?此等汉贼不提也罢!”嘉文见他不高兴,索性换了话题:“那咱不提曹操。诸葛孔明您认识吧?”“你说诸葛丞相?丞相大名谁人不知!”嘉文见他说得和真事似的,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三国时代。“不会吧!我怎么一下子来到这里了!我这怎么回去呀!”卢方问道:“壮士莫非迷路了?”嘉文急得一拍大腿道:“比迷路还惨呀!怎么说呢……好比说把你送回到石器时代,你保证比我还着急。”“石器时代?何为石器时代?”“就是只有石头,没有铁器。人人光着屁股吃生东西……如果把你送到那种地方,你说那样惨不惨?”“如此蛮荒之地,的确难以维持生计。”“我现在就好比你去了那种地方一样……天呀!怎么会这样呀!”卢方听得糊涂,问道:“壮士现在不是还有衣穿吗?莫非壮士找不到家人担心生活无着落?以壮士之勇猛,卢某代为向主公推荐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嘉文哭丧着脸说道:“大叔,你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吃饭什么的我倒不发愁,只是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话、没有汽车、没有可乐、没有超市、没有快餐店……我家乡的东西这里统统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过得下去呀。我姐姐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的。”卢方安慰道:“壮士别着急。如今既已如此,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卢方撕下一片衣襟,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封血书。随后连同另一张布片交给嘉文:“卢方此次出来,还有重任在身。今日得遇壮士实属机缘。既然壮士无处可去,不妨到我汉国暂且安身。请将这封血书连同这封密信一同交给由此向西十里的桃花河口孟姓船家,相信他看了此信会善待壮士。” 竹缇急道:“可是我哥哥还在那些人手里。”卢方道:“东吴郡主仁慈宽厚,与那突龙不同。壮士的朋友如今在郡主手里,既然没有被立即处决,应该有一线生机。此时轻举妄动或许反倒害了他们。壮士不妨先去南中,卢方会留意此事。”“这样也好,麻烦卢大叔多打探一下我那几个朋友的消息。” 嘉文接了血书和密信,连夜带着竹缇和阿牛上路。次日傍晚到了桃花河附近,向人到处打听姓孟的船家。再说桃花河边,一名渔家女子正在码头旁织网。三名吴国士兵从这里经过,向那女子讨水喝。渔家女子用瓦罐盛了水给那三人饮用,三个吴国士兵见那女子长得颇有些姿色,不禁动了邪**。 两人趁那女子不备,悄悄从后面接近,用网扑上去将那女子猛地罩住。三人将那女子捆了个结实点了穴道,随后商量着哪个先来享用。三人决定抓阄分胜负,最终一人获胜。那士兵迫不及待地挟持那女子到树林中,急着作他的“好事”。后面两个只好在码头等着,嘴里还很不服气地骂道:“跑那么快,急着送死呀。” 嘉文和竹缇、阿牛途径树林,远远瞧见林中那士兵正剥开那女子的衣服准备做那等好事。竹缇看得好奇,问嘉文道:“大哥,那边一男一女在做什么呀?”嘉文红着脸说道:“人家在‘那个’,小孩子别多问。这事情儿童不宜观看。”嘉文只以为是哪对情侣在树林当中幽会,带着竹缇依旧赶路。 再说那士兵一时动作卤莽,一不留神碰掉了塞在那女子口中的布条,女子大叫一声:“救命!”。那士兵见她喊叫,索性又点了她的哑穴。 嘉文听见呼救声,急忙带着竹缇回头去救。嘉文见那士兵生得强壮,手忙脚乱之间居然连子弹也拉不上膛。那士兵已脱去那女子全身衣物,见眼前美人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面前,那士兵也急得手忙脚乱,连裤带都解得费事。那士兵总算解开衣带,裤子刚落到一半。却听“砰!”地一声枪响,那士兵顿时扑倒在那女子身上没了气息。那女子紧张得闭上眼睛,半天不见那士兵动弹。等仔细一看,原来那士兵额头上已经被打了个透明窟窿,早就一命呜呼了。码头上等候的两名士兵隐约见树林里来了外人,料到自己同伙出了麻烦。于是拿了战刀赶去看个究竟。刚跑到嘉文身旁几丈开外,便被嘉文一阵乱枪打倒。 嘉文一脚拨开倒在那女子身上的尸体,这才发现那女子**着身子惊恐不安地躺在地上。嘉文赶紧拉着阿牛转过头去,随后对竹缇说道:“阿咪,帮这位姐姐穿上衣服。”竹缇帮她将衣服穿好,随后叫嘉文过来扶她。嘉文将那女子搀扶起来,本以为她会自己站住。想不到那女子却浑身瘫软地眼看要栽倒,嘉文赶紧用手一扶,却也随着一起倒在地上。 嘉文看那女子一动不动,急得挠了挠头发:“她这是怎么了,好象机器没电了一样。”竹缇观察了一下,对嘉文说道:“这个姐姐可能是被点了穴了。”“点穴?”嘉文笑道:“又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你会不会解穴呀?”竹缇摇摇脑袋:“我听说过,没学过。”嘉文一边帮那女子整理好衣领,一边急道:“总得想个办法把她捣鼓得能动弹才成。点穴……点穴……”嘉文挠了挠脑袋,忽然想到:这点穴大概就是刺激了某个神经导致的效果,如果我也同样想办法刺激刺激她的神经或许会有效。嘉文记得嘉惠总胳肢他的掖窝,每次都会痒得让他受不了。嘉文心想:或许这招有效。他忽然伸出手来挠那女子的掖窝。那女子被他这样一弄,居然恢复了知觉。她急忙用双手往胸前一护,“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嘉文一拍手:“OK!”嘉文见她一脸羞涩地看着自己,笑道:“我知道你们这里的姑娘很怕被男人碰,刚才是有点失礼了。不过,不那样也没法解开你的穴道。刚才那种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对别人讲的,你放心好了。”那姑娘笑道:“没关系的,你们也是帮我。再说我也不是汉人,没这么多说法。” 嘉文踢了踢地上几具尸体,那女子问道:“公子好象很痛恨吴国人?”“我最恨的是这些吴国的强盗兵,阿咪的爷爷就是被这些混蛋害死的。以后只要被我见到,肯定碰到一个杀一个。”嘉文问那女子道:“对了,姑娘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位姓孟的船家?”“公子找他做什么?”“我这里有位卢大叔交给他的信。”那姑娘听出是卢方让他送信,急忙对嘉文说道:“小女子孟蓉,正是在这里等候卢将军的。” “卢将军?”嘉文吐了吐舌头:“大叔他还是将军,看来这事情闹大了。”嘉文拿出卢方的亲笔信交给孟蓉。孟蓉看了信,急忙谢道:“想不到竟是李公子救了卢将军的性命。得李公子相助,孟蓉无以为报。卢将军在信上说公子无处安身,不妨到我们桃花城住下。”嘉文叹道:“如今我们也是没地方去了,只好麻烦姑娘了。” 孟蓉让嘉文上船,将他们三人渡到对岸。随后吹了一声口哨,树林当中顿时赶来几名骑兵。孟蓉请嘉文等人上马。阿咪和阿牛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一纵身骑上马背。嘉文这下却犯了难,他从来也没学过骑马。孟蓉见他面露难色,让嘉文骑在自己身后。她一抖缰绳,那马便飞快地奔跑起来。嘉文只觉自己快要掉下去,吓得他紧紧抱住孟蓉的腰不敢松手。 孟蓉带着他们赶到桃花城下,冲城门上大喝一声:“孟蓉在此!快快开门!”守城官兵急忙放下吊桥迎她进城。嘉文看此情景,知道孟蓉绝非寻常人物。孟蓉替嘉文找了间收拾干净的空房子住下,随后拿出一袋银子交给嘉文:“这些碎银子公子暂且拿着,待我禀明父王必定另有赏赐。”孟蓉也不多说,急匆匆地上马离开了。嘉文琢磨着她的话:“父王?莫非她是王爷的女儿?” 4迷失[四] 探民情走马观花 展身手工房试弩 孟蓉回到府邸,见了母亲祝融夫人。孟蓉将卢方的情报交给祝融夫人,随后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河边那件事还令她耿耿于怀。孟获从小便将孟蓉当个男孩子养,平日里称呼为“吾儿”,而孟蓉也受其影响平时一身男子穿戴。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时候与她一起打闹的伙伴也逐渐回避起来。这次为了伪装打扮成渔家女子却险些受辱,更令她终身难忘。 祝融夫人察觉到孟蓉与往日有些不大一样。她找到孟蓉的房间,问道:“我儿平日里回来总是和人打打闹闹的,今天怎么这样安静?”孟蓉道:“或许是女儿今天累了吧……”祝融见她面色绯红,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更觉奇怪:“恐怕不是累了吧?”孟蓉笑道:“阿娘,你就不用替女儿担心。我的确是累了,要休息了。”祝融夫人见此情景也不好继续问下去,疑惑不解地离开她的房间。 孟蓉身上的女装被那吴兵在地上弄得肮脏不堪,孟蓉想起场面便觉得厌恶。他换下那身衣物,拿过自己平日里穿的男装,却又坐在榻上望着自己的身体发呆。她讨厌这副令她羞辱的身躯,但无论怎样伪装,自己的身体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孟蓉无奈地放下那身男装,拿了套崭新的女装穿在身上。这套女装还是一位朋友送她的,一直没有穿过。 嘉文暂且在孟蓉给他安排的住处安身,那屋子独门独院倒还很清净。隔壁的大婶得了孟蓉的差遣,给嘉文送来一些铺盖。虽然有些破旧,但也洗得很干净。嘉文向那大婶道了谢,与阿牛一起腾出西厢一间屋子单独给竹缇居住,替她铺好了厚厚的一层棉被。嘉文弄了几块布挡住竹缇房间的窗户,确保竹缇住得安稳。竹缇躺在松软的床上,觉得比在竹家寨还要舒适。嘉文从来没有照顾过弟弟妹妹,这完全是学着嘉惠照顾他的方式来对待竹缇。竹缇还是头一次睡到这么松软的床铺,高兴得在床上又蹦又跳。阿牛在正屋找了地方凑合住下。嘉文安排好了竹缇和阿牛的住处,随后胡乱地给自己在东厢铺了床铺,疲惫不堪地倒在上面便睡。 睡梦当中,嘉文梦到自己回到莲花岛,在大街上听阿明言语猥亵地谈论着学校的女生。嘉文梦到嘉惠在街边喊他,可是无论他怎样奔跑,就是跑不到嘉惠身边。梦到这里,嘉文忽然惊醒过来。此时已经是凌晨,天色已经有些发亮。嘉文抱着脑袋,苦闷地靠在墙边坐起。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忽然回到三国时代,他宁愿这是一场梦。可是这个梦却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嘉文回忆起自己在中央实验室的经历,他此时才彻底明白林瑞祥为何塞给他那么多的武器。那台风机一样的机器难道就是传说当中的时光机?既然可以把自己送到这里,会不会有人接自己回去呢?嘉文想了很多,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他担心自己一辈子永远要留在这里。 嘉文坐在床上就这样一直呆到天明,随着隔壁的公鸡一声鸣叫,街头巷尾开始渐渐传来挑水砍柴的声音。嘉文想洗把脸,却到处找不到自来水。找了半天才看见院子里有口井,嘉文找了个木桶想提水上来,那木桶却怎么也扔不到水里。隔壁的大婶见他着急,急忙过来教他提水。大婶将那水桶晃了晃,提了一桶水上来。嘉文道了声谢,也学着那大婶的样子提上了几桶水。嘉文洗过脸,见隔壁大婶正吃力地往水缸里提水,便到隔壁去帮她灌满了两口大缸。嘉文想起自己房里也有几口水缸,来回几趟把水缸灌满。随后用把葫芦瓢舀了一瓢水喝。一口清水下肚,嘉文觉得那井水又清凉又甘甜,比莲花岛出售的矿泉水味道还要好。嘉文心想:这也难怪,古代没有污染,井水味道自然比莲花岛的自来水好喝。 嘉文喊竹缇起来跑步。竹缇睡得舒服还懒着不愿意起来,被嘉文软磨硬泡地催了出来。嘉文带她和阿牛沿着城里跑了一圈,随后带她到集市上一家小酒馆吃饭。嘉文向伙计喊道:“有没有油条?”“油条?”“就是面粉做的长条形状的东西,用油炸的……”伙计听得糊涂:“客倌请息怒,本店从未听过油条这种食物。”“噢……那么你这里有些什么早点呀?”“早点?”“就是早晨吃的东西。”伙计笑道:“客倌真会说笑。这吃的东西哪里还分早上晚上吃的?” 嘉文见伙计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也不生气。他笑道:“我是外乡人,不大知道你们这里的情况。简单些说……你们这里有类似粥的东西吗?”“粥倒是有,小店有上好的黍米粥。”“黍米粥?”嘉文听得糊涂,他想来想去,对伙计说道:“可能有些东西在称呼上我家乡和这里不大一样。这样吧,麻烦你让我看看做粥用的原料。”“既然如此,小的就拿五谷过来给客倌验看。” 伙计端了一些粮食样品指给嘉文认识:“这是黍子”“原来就是小米呀,我还以为是玉米呢。”“还有粟、麦、稻、豆,这边还有麻子。”嘉文总算认得清楚这些粮食的名字,随后对伙计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那个稻米做的粥?”“有的。”“给我上三碗稻米粥。另外呢,再来几张麦面烧饼。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咸菜呀?”“咸菜?客人说的是腌菜吧?”“哦,可能你们叫腌菜。是盐腌咸了的菜。”“客人说的正是腌菜。除了腌菜小店还有腌肉。”“那也给我来一盘尝尝吧。”伙计照他的吩咐端上了食物,嘉文对伙计说道:“在我家乡把这种早上吃的简单些的食品叫做早点。”“小的记下的,客倌日后再来只管吩咐小的上早点。” 嘉文夹了一口腌菜尝了尝,那腌菜是菜叶做的,味道并不太咸。他拿来几个饼,撕成一些小块,随后把肉、腌菜一层层地夹了进去。嘉文冲那伙计说道:“有没有新鲜的菜叶?洗干净给我拿一些。”小伙计端了一盘菜叶上来,好奇地看着嘉文用菜叶把几层夹好的饼包成一包。嘉文拿了一个给竹缇:“尝尝这个……”竹缇问道:“大哥怎么总吃这种怪怪的东西呀?”“这个东西嘛……叫蔬菜腌肉汉堡……” 吃过饭,嘉文让伙计结帐。伙计算道:“三碗粥、十个饼、一盘腌肉。菜就不算了。客倌给三十铢钱就够了。”“哦……”嘉文也不大懂得他们这里的货币怎么计算,找了半天才摸出一把铜钱问道:“这些够不够呀?”伙计拿了一个铜钱说道:“客倌的钱实在太大,待小的找给客倌。”伙计拿了一大把铜钱找给嘉文,嘉文乍一看,也认不出有什么差别。嘉文心里觉得有趣:我给他一个铜钱,居然找给我这么一大把。 吃过饭,嘉文带着竹缇一起逛街。走到一家粮米店,嘉文想起家里应该买些粮食,也好自己做饭吃。他上前打听了一下粮价。老板指着木牌道:“粟米二十铢一斗、稻米十五铢一斗、麦粉十铢一斗……”看到这里,嘉文说道:“老板,给我来半斗稻米。”老板面露难色道:“客倌真会说笑,这半斗稻米实在不好算钱。”“哦?这是为何呀?”老板笑道:“我看客倌是外乡来的,不妨仔细些告诉你吧:我们这里只有直百五铢、五铢、三铢面值的钱币。平时只用五铢钱,客人要一斗实在不好算钱。”嘉文恍然大悟“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这里什么铢的怎么换算呀?”老板道:“我们这里有三铢小钱、五铢钱、直百大钱。三铢小钱实不多用。而像这种直百大钱,一个顶一百铢”“还很麻烦呢。”“都是五铢、百铢的,假如有零头又怎么算呀?”“所以平时交易都要凑个整数,好比客倌要买我半斗米,这钱就不好算了。我要客倌十铢也不是,五铢也不是。” 嘉文根据老板的提示,从钱袋里掏出几枚钱币辨认了一番。他从钱袋里拿出几枚铜钱问道:“老板,这些是多少?”“看来客倌还是阔绰之人,您这些可都是直百大钱。”嘉文又拿出伙计找给他的问道:“那么这些呢?”“喔,这些都是五铢小钱。”嘉文皱皱眉头道:“我怎么看着都一样呢?”老板耐心地解说道:“客倌如果不好分辨,可以从薄厚上区分。这种厚重的是直百大钱,轻薄的是五铢钱。另外,这上面铸有文字,一看便知。”嘉文感激地说道:“太感谢了。假如你不告诉我,万一被人蒙了都不知道。”“客倌不必客气,我等立地经商之人断不敢做那蒙骗勾当。倘若坏了名声,这买卖也就做不下去了。” 嘉文问清楚货币的计算方法,各买了两斗稻米和两斗面粉让阿牛背着离开粮米店。 路过一家叫做李元记的成衣店,嘉文见竹缇穿得破破烂烂的,带她进去买件新衣裳。成衣店内是一层层的木架子,并没有衣架供人挑选。嘉文问道:“老板,你这衣服怎么卖的?”老板急忙过来照应:“客倌,小店的成衣样式十分丰富,价钱也各不相同。您要锦缎的还是布的?”“我给我妹妹弄件衣服,麻烦你都给我拿一件看看吧。”“是给女孩子选衣物?待我拿给客倌看。” 老板登着梯子挨个架子里拿了一件递给嘉文看。嘉文挨个试给竹缇。那些锦缎的衣服都是一堆花纹,竹缇整天蹦蹦跳跳的穿上去恐怕不大合适。而那些布衣服又显得土里土气的。嘉文挑了半天,总算给竹缇选出一件粉红色的素缎袍衣。老板见他拿了那件粉色袍衣,笑道:“客倌怎么惟独看上这件衣服?”“颜色很好啊,款式又不错。”“实不相瞒,这件衣服是一不小心和红色衣物混在一起串了颜色的。”嘉文道:“老板您这些衣服颜色都太艳了,而且很多的花纹看起来很乱。惟独这件颜色很和谐。”“公子眼光似乎与常人不同。我这里的客人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嘉文笑道:“或许是穷人穿不起绸缎的衣物,而富人又喜欢炫耀自己的财富,所以才会流行这种花色。假如人人都买得起,也就会更讲究实用。下次有这种淡色的绸缎衣服,老板务必替我留着。”嘉文问了价钱,老板答道:“本来要一百五十铢。由于是串了颜色的,再加上公子喜欢。给一百铢就可以了。”“这么便宜,老板你不是要吃亏 越空三国志 第 9 部分阅读 本来要一百五十铢。由于是串了颜色的,再加上公子喜欢。给一百铢就可以了。”“这么便宜,老板你不是要吃亏了?”“如果不是公子喜欢,恐怕也没人会买。”嘉文记下刚才粮店老板的话,拿了一枚直百大钱给那老板:“这些够了吧?”“刚好!” 嘉文见老板来回取放衣物很麻烦,便对老板说道:“老板,您这样拿来拿去的怪麻烦。没有想过作几个衣架吗?”“衣架?”老板笑道:“我家卖了几十年成衣,从来不知道衣架为何物。”嘉文拿来一根木柴,两头系上绳子做了个简易衣架演示给老板看。“把衣服架在上面挂起来,这样客人就能一目了然。而且老板你取衣物也方便许多。每样衣服留一个样品在外面,客人的确想要的话再登着梯子去拿。”老板奇道:“客倌此法实在绝妙。能想出此妙法实不简单,待我来日照客倌的办法试一试。” 逛到中午,嘉文在半路上遇到隔壁的大婶拎个大篮子迎面走来。“大婶,上街吗?”大婶道:“给我家老头儿送饭去。”“要送到什么地方去呀?”“为南王做军器的工房。”嘉文见她东西拿得多,接过来帮着那大婶一同送到工房去。阿牛傻乎乎地扛着二十斤米面,也在后面跟着。 到了工房,隔壁的张老汉见嘉文帮着送来午饭,急忙接过来不住地埋怨那大婶:“老婆子,你也真是的。怎么叫李公子动手呢。”嘉文道:“和大婶无关,是我一定要帮忙的。” 嘉文见工房里正在做弩,随手拿起一把试着拉了一下。那弩的弓弦十分有力,嘉文用手根本拉不动。工房里的小伙计说道:“那弩是给精壮的士兵使用的,即使是十分有力的人也要用腰才能拉得动。”“不用这么麻烦吧……”嘉文笑道:“其实用手也一样。”“公子莫非是在说笑,小人还从来没听说过拿手可以拉得动此类硬弩的。”阿牛见那伙计言语之间有些瞧不起嘉文,不禁有些生气。他扔下米面,上前道:“对!用手也一样。”说着,阿牛居然一把将那弩拉满。那几个伙计看得吃惊:“这可是十石重弩!”阿牛“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管你是几石的弩,只要是人能拉动的,我都能用手给你拽起来。”那几个伙计见阿牛生得粗壮,也不敢多言。 嘉文拍拍阿牛说道:“你可别吓坏了人家。其实我说的意思是:如果适当把这弩改动一下,普通人能也能用。”他在地上画了个图,教那几个伙计在弩后面加装了一个摇柄起重器。几名小伙计恰好也没什么事做,按照嘉文的设计很快就装好起重器。嘉文教他们用摇柄和绳索将弓弦一点点拉上,随后让那伙计自己实验一下。小伙计放上一支箭,瞄准一块厚木板射了过去。这一箭下来,居然将一寸多厚的木板轻松射穿。小伙计惊道:“如此看来,岂不是连盾牌也抵不住此弩。实在太厉害了。”张老汉教训道:“人家李公子有学问,你们几个应该好好和李公子学习才是。”小伙计对嘉文说道:“既然如此,小的刚好有些事情请教公子。”“请讲……”“南王要我们一个月内制作一百张弩,公子如果有办法使我们的进度加快一些就好了。”嘉文笑道:“我其实也并不懂得造弩,这个问题我实在很不在行。”张老汉说道:“公子别听他胡说,这些小子整天就想着偷懒。”伙计们吃过饭,开始开工了。嘉文在一旁观察他们从头到尾制作好一把弩的步骤:先是用竹片和木片扎好一张弓用火烤弯,随后又刨出一条弩臂。接着装配好弩机,绑上弓。用沙袋拉着弓弦称重定力之后,根据力度和质量分门别类地放好。 过了中午,竹缇饿得肚子“咕噜”直叫。她对嘉文说道:“大哥,你别看了。阿咪都饿了。”“饿了?那就回去做饭吃。”嘉文领着竹缇离开工房,路过集市上买了些鲜肉。“老板,肉怎么卖的?”“客倌要哪块?”“给我来几条‘五花’”“五花?”伙计听得糊涂。嘉文指了指肋条:“就是这里。”“哦,一两半钱一斤。”“给我切二斤……”小贩切了二斤鲜肉交给嘉文。嘉文在莲花岛的时候总去买菜,也有些经验。他把肉拎在手里觉得分量不足。“你这真是二斤肉?”“客倌这话从何说起?小店从不敢缺斤短两。”嘉文又拎了拎那猪肉,根据他的经验感觉只有一斤重。嘉文觉得有些不对,又怕错怪了那小贩。他把十斤米交给小贩称了一下,小贩报道:“十斤刚好。”嘉文见斤两数目不缺,心想:这一定是古代的度量衡和他那个时代有差别。嘉文笑道:“我家乡的秤大,看来是错怪你了。”嘉文又要了二斤肉,让小贩剁成肉馅用芭蕉叶包好。随后又切了五斤肥肉,准备回家炼油用。竹缇见他切了这么多肉,问道:“大哥,我们回去吃什么呀?”“给你煎肉饼吃。” 到了家里,嘉文先用肥肉熬出荤油。接着用荤油与水和面,与油酥混在一起做成面坯。随后让阿牛帮他烧火,教阿咪帮他压面皮,他自己一边包一边负责煎饼。嘉文一边包着一边说道:“我们一人做一样,这样能快一些。这在我家乡叫做流水线作业……”说到这里,嘉文忽然想起工房那伙计的问题,他灵机一动:对呀!我可以把流水线的概**用到工房去,这样生产速度不就加快了吗? 嘉文煎好了面饼,竹缇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上一块。嘉文说道:“这个饼现在最好别吃,晾凉了吃味道更好。”竹缇耐着性子等那饼凉下来,拿了一块肉饼咬了一口才知道原来是酥的。“怎么样?好吃吗?”竹缇笑道:“好吃!阿咪从来没吃过这样可口的东西。”自从竹家寨被毁,嘉文还没见竹缇这样痛快地吃过东西。嘉文怜爱地抚摩着她的头发,说道:“喜欢吃的话,大哥以后天天给你做着吃。” 嘉文送了一些酥饼给隔壁的张老汉家。顺便,嘉文向张老汉提出他的想法。嘉文一边画图一边说道:“今天工房之中提到的加快生产速度的问题,我家乡的工厂里实行的流水线作业方式或许能用得上。每个人操作工序当中的一道流程,人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速度要比做不同的事情快很多。而且工人不必掌握很多技能,也容易训练……”嘉文结合他所看到的生产弩的工艺,将流水线的设想具体联系到弩的生产上:“我设想,可以由几个人专门制作弓、几个人专门制作弩臂、几个人负责装弩机、还有专门负责总装、定力的。这样生产的速度会快很多。”张老汉听嘉文所言,觉得有些道理。他向嘉文一拱手道:“既然如此,索性工期也有富余。公子明天不妨到工房教他们试上一试。” 5迷失[五] 施妙法工匠受赏 得石弩孟蓉荐贤 嘉文想起自己还要到工房里实验他的“流水线”生产法,于是在这天起了个大早。趁着一早还有时间,他带着竹缇和阿牛跑了一大圈,吃过早点一直等到张老汉上工去。 到了工房,张老汉问道:“要不要我找几个熟练的老伙计来帮公子?”“这就不必了,我也只是做个实验,不能耽搁正事。老伯您这里如果有闲着的学徒工尽管派来。”张老汉找了十几名小伙计派给嘉文调遣,张老汉说道:“这些小子可皮得很。倘若得罪了公子请千万包涵。” 嘉文将那些学徒工召集到一起,随后逐个询问他们擅长的工作,根据他们的特长分配工序。嘉文认出昨日向他提问题那伙计也在其中,便打听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的叫孙全……”“孙权?!”嘉文听了大吃一惊。张老汉急忙解释道:“这小子姓孙名全,乃是上人下王‘周全’之全,与那吴皇孙权音同而字异。”“我的妈呀!吓我一跳……”嘉文擦了擦额头的汗。孙全笑道:“小的这名字取得碍口。小的在家排行第二,所以平时大家都叫我‘二全’。”旁边一个伙计笑道:“还是叫‘二全’好,你那大名最好改改。否则惹了祸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嘉文说道:“我好象听说那吴国皇帝孙权也排行老二,说不定小名也叫‘二权’呢。” 一番说笑之后,嘉文带领他们正式开工。小伙计们热火朝天地做了起来,做弩臂、搓弦、造弓、装弩机、总装配、定力……每个人各司其职。以往每个人都要掌握全部的手艺,如今只用到一样,渐渐觉得越做越顺手。平时这些小伙计只能帮老工匠们打打下手,如今一天下来,小伙计们居然一日之内造了五十多具弩。如此下来,余下的数量只用了两天就完工了,仔细清点下来,还多造了五十多具。 张老汉将三百五十具弩交到南王的军营。主管军械的军官见工匠们交货如此之快,担心他们敷衍了事。拿了几把弩当场试了一试,见那弩的做工居然比平日还要工整。军械官极为震惊,将此事报知祝融夫人。祝融夫人召见张老汉,褒奖一番之后便问起张老汉提前完工的原因。张老汉将嘉文的流水线法一五一十地讲给祝融夫人。祝融夫人虽然暗暗称奇,却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工匠们偶尔想出个什么办法,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祝融夫人向张老汉打听嘉文的来历,张老汉奇道:“难道夫人不知道此人的来历?”“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此人。”“前日小姐将这位李公子托小人照顾,并且特别嘱咐小人以贵客待之。”祝融道:“蓉儿并没有向我提起,这位李嘉文究竟何许人也?”张老汉禀道:“回夫人话。这位李公子穿着、口音和做事都很古怪,而且似乎懂得许多新奇古怪的学问。昨日我听成衣店李老板说起这位李公子教他用什么衣架,客人挑选衣物极为方便。昨日这位李公子又送了小人一些奇怪食品,口味松脆也是十分可口。这李公子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壮汉。那姑娘据说是李公子的妹妹,不过小人却觉得像是东边一带的瑶人,与那李公子不像一家人。那壮汉生得健壮无比,居然可以用单手拉起十石重弩。” 祝融夫人听张老汉一番描述,也想去亲自见见嘉文。不过想起孟蓉这些天有些古怪,觉得孟蓉的反常举动似乎与嘉文有些关系。在没有向孟蓉问清楚之前,她并不想插手孟蓉的私事。张老汉简要地介绍一番,生怕多言引祝融夫人厌烦也不再多说。祝融夫人问道:“平日相处,你觉此人如何?”“凭小人愚见:这位李公子为人善良,待人宽厚。与人无论尊卑皆和蔼可亲。只是此人似乎不大懂得我方礼仪,与小人相处倒无所谓,只怕见了夫人多少会有些失礼之处。” 祝融命人拿了些赏钱交给张老汉带回,一部分是赏给工匠们的,另一些命张老汉带给嘉文。 张老汉将祝融夫人赐给嘉文的赏钱送到嘉文家里,顺便也代得了赏赐的工匠向他道谢。嘉文抓起祝融夫人赏赐他的钱,抓在手里看了看:“哇!都是直百大钱。”张老汉说道:“夫人见公子的‘流水线’法十分有效,非常高兴。这些总共一千枚大钱要小的赏赐给公子。”嘉文惊道:“哇!一千枚,足足有十万铢!我岂不成了万元户了!”嘉文抓起一把铜钱塞给张老汉道:“老伯,这些钱我实在花不了。麻烦您分给大伙一些。”张老汉急忙推脱道:“公子万万不可如此。祝融夫人已经赏赐过小人和工房的伙计们,这些钱是特地交给公子的。倘若让夫人知道了恐怕要责怪小人。这钱小人万万收不得!收不得!” 嘉文只好谢了张老汉,收起那沉甸甸一大串钱。“祝融夫人?”嘉文心想:莫非就是三国里南王孟获的夫人?嘉文自从读过《三国演义》就特别佩服那位三国当中唯一的女将祝融夫人,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够亲自得到祝融夫人的赏赐。“有机会一定见见这位了不起的祝融夫人。”嘉文想道。 夜里,嘉文躺在床上好奇地数着自己这些天来得到的钱。“一百、二百……一千……两千五……”嘉文将那直百大钱一百个一百个地绑成一串。口袋里还有一大把莲花岛带来的一元硬币,嘉文看着这些硬币又想起了嘉惠。“如果老姐在这里就好了,一定好好请她吃一吨。”嘉文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老姐一定很想我吧。”望着一大堆的铜钱,嘉文不禁发愁起来:这些钱放到什么地方好呢? 第二天清晨,嘉文洗脸的时候向隔壁张老汉打听哪里有“银行”。“‘银行’?公子说的‘银行’不知是何所在呀?”“您真没听说过‘银行’?那么‘钱庄’或许听说过吧?”张老汉无奈地一笑:“公子所讲的‘银行’和‘钱庄’小人闻所未闻。公子找那‘银行’和‘钱庄’不知有何事要作?”“简单说呢……就是我现在手头这么一大堆的钱,拿着很不方便,放着又怕丢掉。”张老汉笑道:“原来公子是为这个发愁。如果手头积蓄一时不用,可以找个隐蔽所在埋在地下。待需要用的时候,再挖出来。”“还要这样麻烦呀……” 嘉文正要喊竹缇去跑步,一进房间却见竹缇愁眉苦脸地坐在床前。“怎么了?”“阿咪想家了……”“大哥也想家……又有什么办法呢?至少阿咪你有机会还可以去竹家寨的故地看看,你大哥我就惨了。或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嘉文说到这里,心情也觉得十分苦闷。嘉文把竹缇抱在怀里哄道:“好了,别难过了。大哥带你打猎去……”“打猎?好呀!”竹缇一骨碌跳到地上:“现在就去!”嘉文见她眼角上还留着眼屎,皱了皱眉头道:“先去洗干净脸再说!”“大哥真罗嗦……” 竹缇梳洗干净,拿着石弩迫不及待随嘉文一起出城去。 祝融夫人来找孟蓉询问嘉文的情况。孟蓉正坐在一盆水前面发呆,丝毫没有察觉祝融夫人的到来。“蓉儿,你好象有心事?”“阿娘?没有什么……”“还说没有什么?莫非是因为男人?”听了夫人如此提问,孟蓉还以为祝融夫人已经知道那件事情。孟蓉惊道:“阿娘如何知道的?”“如何知道?我听说你带个叫做李嘉文的青年来城里。”“原来是这事……”孟蓉松了一口气:“那位李公子帮过女儿的忙,还来不及转告阿娘。莫非……他惹了什么麻烦吗?”祝融夫人笑道:“麻烦倒是没有。阿娘只是听说他这几日做了许多新鲜古怪的事情。”“这个女儿倒不曾听说。不知他做了那些怪事呀?”“别的且不说。工房张老汉前日用了他的什么流水线法,两日之内竟然造出一百多具弩。”“我听说阿娘赏了工房的匠人,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那一百多具弩到了士兵手里却多用不得。”“这是为何?”“都是十石的重弩,用起来自然不大方便。即便如此,那李嘉文能想出如此妙法也是功不可没。我赏他十万铢以示表彰。”孟蓉松了口气道:“阿娘不怪他就好。” 孟蓉打算去看看嘉文的近况。走在半路上,她隐约觉得这桃花城里似乎有些异样的感觉。“莫非是我在家里呆久了?”孟蓉想道。她看见成衣店的李老板在店铺外面挂了一排衣服,觉得有些奇怪。“李老板,你这是要搬家吗?”“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小店不曾要搬家呀!”“外面摆这么多衣服做什么?”“哦!小姐是问这个呀。有位李公子教小人用这‘衣架’展示衣服,还教小的把衣服摆到街上来招揽客人。这办法果然奏效,这些天客人比往常多了不少呢。” “这个李嘉文,他都搞些什么怪东西呀?”孟蓉走着走着,见酒馆外面搭了个小柜台。伙计站在柜台后面大声叫卖,前面围了一圈人。孟蓉挤上去问道:“这么闹,出什么事情了?”“呦!原来是孟小姐。小的这是在跑‘外卖’。”“‘外卖’?客人不去里面坐,站在外面干什么?”“小的这是在出售‘酥皮点心’,想吃的话随手拿着就得。拎到家里放上几天也不坏,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酥皮点心’是什么东西?”小伙计拿了一个给她道:“小姐既然没吃过就尝尝。”孟蓉拿了个酥皮点心尝了一口,吃起来又酥又香的很可口:“你这点心用什么做的?怎么这样香?”“用了牛油、温水和面,里面包着去了核的咸梅子。”“你们这是从哪里学来如此怪的做法?”“一位李公子教的。这位李公子每天早晨跑来小店吃‘早点’,觉得口味不好就教了小的做这‘酥皮点心’。没想到客人们吃过就纷纷传起来,店里招待不了这么多客人,李公子就教小的在外面摆个摊子‘外卖’。” 孟蓉买了几个酥皮点心一边拿着一边朝嘉文的住处找来,却只见到看院子的阿牛。“你家李公子呢?”“去打猎了。”“去哪里打猎去了。”“好象是城东的树林里吧。” 听了阿牛的指点,孟蓉上马到城东去寻嘉文,在一条小溪旁边找到他。 孟蓉打个招呼道:“李公子很有雅兴呀,平时也喜欢打猎?”嘉文道:“陪我妹妹来这里做做户外运动。孟姑娘找我有事呀?”“没事也想来看看你。听说最近公子帮着工房搞了个什么‘流水线’,两天内造了一百只弩?”“是有这回事。手工作坊太落后了,所以我就教他们用‘流水线’作业。怎么样?那批弩用起来还好吧?”“一点也不好……”“哦?出什么事了?”“你造的那一百具石弩统统都是十石重弩,休说没几个能用得好,就算是力气大的用起来也觉得累。”“这个我倒没有想到,看来是给张大伯添麻烦了。” 孟蓉道:“我娘倒不怪你。”“你娘?……莫非你是祝融夫人的女儿?”“正是!”嘉文惊道:“这么说,你‘爹地’就是南王孟获了?”孟蓉气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直乎我父王的名字!”“抱歉!我不大懂得你们这里的礼仪。那平时称呼他老人家做什么?”“私下里随便你怎么叫,只要不是嘛我父王我就不怪你。不过在别人面前可要称呼为‘大王’或者‘南王大人’。” 他们俩正说着话,忽听“嗖!”地一声响,一支箭转眼间已经插在他们对面的一棵树上。孟蓉大吃一惊,拔出佩剑护在嘉文面前:“有人偷袭!”嘉文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用怕,是阿咪射的。不是专门打我们。”“不可能!射出这箭的弩至少有七石,用弩之人一定是个壮年男子。” 正说着,竹缇拎着石弩跑过来:“大哥,你没事吧?刚才好玄伤到大哥。”“小混蛋!再偏一些你大哥脑袋上就要多出一只眼睛来了。”“对不起呀!刚才射中一只山鸡,箭穿了出去。没想到就飞到这边来了……”孟蓉听她这么一说,实在难以相信。她问竹缇道:“这箭真是你射的?”竹缇还以为孟蓉怪她:“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用得了这么重的弩?”竹缇听她这一问,拿出石弩示范给孟蓉看:“就这样使劲一摇,弓弦就被钩子拉上来了。” 孟蓉拿过石弩正要学着做,嘉文急忙拉住她的手:“这东西叫做石弩,很危险的。你还是让我教教你再用。”嘉文一边把着她的手,一边说道:“脚要踩住前面的踏环,然后把钩子钩住弓弦。一定要一口气摇到底,千万不能送手。否则摇柄回转会打伤人,而且弩也要坏掉的。”孟蓉学会了使用方法,亲自将那弩用起重器摇满,随后朝着一颗书射了一箭。那箭如同闪电一般不容她仔细看清楚就深深地插到树干当中。孟蓉试着想拔下那箭探探深度,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孟蓉又射了几箭,玩得爱不释手。她虽然见过各种兵器,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好用又威力巨大的弩。孟蓉想起军械库里还有一百五十只不便使用的硬弩,便问道:“李公子,普通的弩不知能否改装成这样?”“完全可以。”“那么我有点事情想求李公子帮忙……”“得了姑娘这么多的帮助,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呢。有事尽管说吧。”“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一百五十只硬弩全都改成这种‘石弩’?”“这个很简单,如果快的话,两天就能全改完。”“那么,明天我就吩咐人把那一百五十只弩运来。” 嘉文与工房里几个伙计用了两天功夫将一百五十只弩全部改造成石弩。孟蓉将那些石弩运回府中,训练身边的侍女使用。她有自己的打算:原来,孟蓉曾经向祝融夫人提出过训练女兵参军。祝融夫人一直觉得她这个想法十分荒诞。如今有了石弩做武器,或许祝融夫人会答应此事。 几天下来,这些侍女们熟练掌握了石弩的使用方法。孟蓉见时机成熟,便将祝融夫人找来看她的石弩演练。祝融夫人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来看个究竟。孟蓉早已命人扎了几个真人大小的草人穿上铠甲摆上盾牌做靶子,随后吩咐一百五十名侍女瞄准目标一阵齐射。孟蓉让侍女拿了靶子给祝融夫人观看,只见那铠甲个个都被射穿,盾牌也多被射穿。 祝融夫人看出这弩威力非凡,也大概知道孟蓉要找她做什么。她问孟蓉道:“蓉儿让阿娘来,不会只是看你糟蹋这些军器吧。”孟蓉还怕夫人不答应,笑道:“阿娘你看,此弩盾牌铠甲都不能挡。这些草人如果换成是人,您说会如何呢?”“换了是人挨上一箭,恐怕不死也要重伤。蓉儿莫非又想搞那荒唐透顶的女军?”“阿娘,你不要小看人嘛。如今壮丁都被拉去当兵,甚至连老人孩子也要从军。如果让女子也能当兵,就不用这样为兵源发愁了。女儿不求让她们上阵打仗,哪怕帮着守城也能顶用。刚才您也看到了,如果城头上有个几千女兵用这东西射起来,定叫敌人望风而逃。倘若有个几万,更是不敢想象……” 祝融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自古便没有用女子从军打仗的先例,我儿偏偏要做此前无古人的事情,恐怕不会成功。”“阿娘,古时候还没有如此好用又威力巨大的弩呢。”“既然蓉儿执意要做,阿娘也不管你。不妨先招两千试试,以后看情形再做打算如何呀?”“才两千人?既然阿娘答应,总比不答应要好,女儿明天就去办。”祝融道:“你一个人做阿娘不放心,不如派一位部将帮你训练如何?”“才不要呢!那些家伙见了女人就动歪脑筋,再说他们也不懂怎么使用石弩,到头来不是白养了一个吃闲饭的。如果是帮忙练兵,找李嘉文还差不多。” 祝融道:“李嘉文?阿娘从未听说过这个李嘉文会打仗呀,由他带兵恐怕不合适吧。”“什么不合适?阿娘您是没听说过这位李公子的厉害。算了!我说了您也不相信,还是等卢叔叔回来您自己问他吧。”“何必等卢方回来,阿娘几时信不过蓉儿的话了?”孟蓉道:“阿娘您应该知道那个吴国郡主陆幼贞训练的亲兵营吧?”“这个倒是听说过。那郡主据说也像你一样淘气,整天舞刀弄枪到处疯。但人家至少能办些正经事情,身边那一百高手也都是男子。才不像你疯到用女子当兵。”“什么一百高手呀,叫一百只蚂蚁还差不多。前些日子被那李公子一个人杀得片甲不留,现在早成了一百多具尸体不知道在哪个坟头下面埋着呢。”“你这孩子真会瞎说,哪有区区一个人能杀掉百人的。”“我就说阿娘不信嘛……”“这种疯话你教阿娘如何相信。” 孟蓉气道:“总之孩儿只要那李公子帮忙,换了别人还不如不要。”祝融道:“既然这样,明日你去和那李嘉文说。”“不成!统领两千军马好歹也算个校尉了,阿娘要亲自任命才成。”“你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明天还不知道你又想出什么花样来。阿娘答应你就是,过几天亲自和那李嘉文去说不就得了。” 出仕[一] 除凶徒刘倩设计 惩恶霸嘉文除害 一名女子牵着马匹走在兴古郡县城的大街上。虽然穿戴极为普通,但美丽的外表不时引来一些好色之徒的目光,也引起一些剑客的注意。对于每个人来说在这乱世当中处处都存在着危机,在这个时代能求得自保的最好方式就是练就一身过人的武功以及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对于那些好色的酒囊饭袋之辈来说,眼前这名女子或许是他们心目当中下一个玩弄的猎物。而在有经验的剑客眼中,从这个女子的端庄的举止当中却隐约流露出一种杀气。尤其是她身后用布隐蔽起来的那柄剑,那种隐藏剑的方法只有熟练的剑客才懂得使用。普通人看来似乎被紧紧包裹起来,实际上却能在一瞬间出剑。 这女子正是十八年前被梁超救出的公主刘倩。梁超从小教她武艺,也教会她在这乱世之中的求生之道。三年前梁超病故,临终之际告知她的身世。刘倩孤身一人以做杀手为生,一直在找机会为父母报仇。 刘倩在一家酒馆前面驻足,将马匹栓在酒馆外面的木桩之上,随后步入店内找个座位坐下。伙计急忙过来招呼,刘倩要了一盘盐笋、一角米酒、一碗肉羹。她悄悄来到柜台旁边,低声问那掌柜道:“店家,最近可有什么值钱的人头买卖?”掌柜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道:“值钱的大买卖倒是没有。一位徐老板的女儿前些日子在桃花城被校尉典五糟蹋,姑娘羞愤之下投河自尽而亡。这位徐老板愿出一万钱买那典五的人头为女儿报仇。” 刘倩回到座位去,伙计已经将饭菜端上。她一边喝酒,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店内的客人。一个长得活似肥猪一样富家公子坐在不远处,正搂着两个女子在吃花酒。几个泼皮无赖看样子是他的手下,也在一旁伺候着。那“肥猪”显然注意到她的存在,正与几个无赖低声耳语。而在店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当中,另一名年轻的剑客正在不声不响地独饮。 刘倩吃过饭,牵马不声不响地离开酒馆。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知道来者不善。刘倩索性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当中,引那人显身。只听一阵衣袂响动,一男子从房顶跳下挡住她的去路。原来是店里那名剑客。刘倩看得出来那剑客不怀好意:“为何挡我去路?”“我劝你最好别动那笔买卖。”“为何?”“我已经接下,不想让别人抢我的生意。”“谁拿了人头算谁的,这是江湖规矩。”“那就用剑来做个决断!”剑客说着便拔出宝剑向刘倩杀来。 刘倩看清他的招式,已经大概算准他的路数。那剑客离她越来越近,就在距离一丈开外的时候,刘倩左手悄悄拉开背后的一根带子,宝剑随即顺着剑鞘滑出,落在她的右手之上。那剑客已经杀到近前,剑锋直对着刘倩的咽喉而来。就在要刺中的一瞬间,刘倩侧身一躲,将那剑客让了过去。那剑几乎是擦着刘倩的眼前而过,那剑客正要回劈一剑,却觉得身子一凉,这才发觉肋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伤了一剑…… 刘倩用袖子擦了一下剑身,剑身上并没有沾到丝毫血迹。她收好剑,牵着马若无其事地离去。那“肥猪”带着几个泼皮无赖跟到巷子里,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不禁吓得面如土色。 这天早晨,嘉文和竹缇又到城外打猎。 刘倩牵马从树林间的小路走过,却忽然听见“嗖”地一声,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支箭早已插在她旁边的树干上。刘倩也曾见识过各种弓弩,却从未遇到过这样速度飞快而且有杀伤力的箭。普通弓弩对刘倩并不构成威胁,只是刚才那一箭实在太快,如果是针对她来的恐怕早已经取了她的性命。刘倩止住脚步,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竹缇拎着一只山鸡从树林里跑出来,见刘倩站在那里冲她笑了一笑:“对不起呀姐姐,刚才那箭没伤到你吧?”刘倩道:“没事,以后要注意喔……”“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射穿了这只山鸡,就飞到这边来了。”刘倩也不怪罪她。见她长的可爱,刘倩不禁冲她笑了笑。 竹缇忽然发现远处的树梢上停着一只山鸡,示意刘倩不要出声。竹缇拼命地摇上弩,生怕山鸡跑掉。刘倩发现她张弩的方式十分特别,不禁觉得有些怪异。竹缇张好了弩,瞄准那只山鸡,随后“嗖”地一箭将那山鸡射了下来。竹缇拣起山鸡,跑过来冲刘倩显摆了一下。随后说道:“姐姐,我走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 刘倩继续赶路,来到桃花城内的酒馆当中。她向伙计打听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典五这个人?”伙计悄声问道:“典五?姑娘打听他做什么?”刘倩道:“我听说前些日有位徐老板的女儿被他糟蹋了。”“这个恶霸人人都知道,尤其喜欢糟蹋女人。被他祸害的姑娘可多了,桃花城的百姓被他害苦了。典五就住在北门的军营,那里把守森严。不过每天中午都来这里吃酒,姑娘见了他千万要小心。”“谢了!” 刘倩听那典五每天都来酒馆,心里便想出一个计策。 夜里,兴古郡的酒馆单间当中传来一阵嬉闹声。一些富家公子和官吏们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到外面去吃花酒玩女人。刘倩连夜赶到这里,是为了找一件明日杀那典五的“道具”。一名老官吏吃过酒醉醺醺地走在街头,与刘倩擦身而过。那老头见刘倩生得美貌,便起了色心。“小美人,大爷我出一千钱请你陪大爷玩玩如何?”刘倩见街头没几个人,架起那老头装出一副撒娇的样子说道:“大爷,你醉得不轻呀。一千钱可不成,至少也要五千钱。”“就五千钱……”“大爷,您慢着来……” 刘倩搀扶那老头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里,老头搂着刘倩嬉皮笑脸地说道:“美人,一会儿到个没人的去处,你说说我们怎么玩呀?”刘倩道:“随便大爷。小女子只想管大爷借样东西……”“你要借什么呀?大爷有的是钱。”“小女子想借大爷的身体一用……”“小美人你真会说笑,要大爷的身体做什么?莫非等不及了,要和大爷我做那等‘好事’?你想要那你就拿去吧。”“谢了……”说着,只听“喀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那老头的脖子被刘倩顷刻间拧断顿时气绝身亡。 第二天中午,嘉文和竹缇打了猎物,领竹缇到酒馆里吃点心。刚走到酒馆附近,就见到酒馆附近围了一大群人。嘉文挤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女子浑身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一旁草席之下盖着一具尸体。旁边立着一个木牌子,嘉文大概认得上面的字是“卖身葬父”。两旁百姓议论道:“好可怜呀……”“孤零零的一个女子,在这年头可难啊……”那女子正是刘倩。昨日夜里扛了那老头的尸体伪装成自己亡故的“老父”,在酒馆附近装做卖身葬父的弱女,专等典五中计。然后再找适当的机会杀掉典五。 竹缇认出那女子就是昨日树林里见到过的刘倩,她拉了拉嘉文的胳膊说道:“大哥,这个姐姐好可怜呀。我们帮帮她吧。”嘉文叹了口气,对竹缇说道:“如果是缺钱葬老父给她几个钱倒也不难,可你没见到人家是‘卖身葬父’吗?你大哥现在还没固定工作,再多一口人你想让你大哥破产呀?”竹缇道:“公子可以给她钱不要她人不就得了?”嘉文拍拍她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小傻瓜真是头脑简单,人家‘卖身葬父’就等于说:不但要你帮她葬了老父,还要养人家下半辈子。”“大哥怎么总往坏处想呢,人家姐姐或许没这意思呀……”“所以说你是个小孩子一点没错。在这年头女人没有地位,所以也都学得好吃懒做。在家靠老爸,嫁出去就靠老公。一辈子光想着吃别人了。”竹缇听得来气:“大哥你这不是变相说阿咪好吃懒做吧?”“不是说你,我是说某些女人。”“阿咪难道不是女人吗?”“你也叫女人?”嘉文笑道:“你才十四岁呀,还是小孩呢。想当女人还得成熟几年。”刘倩听见嘉文和竹缇的对话,觉得又好笑又可气。 嘉文见竹缇一副生气的样子,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别生气了。阿咪是天底下最勤快的女孩,大哥没有说你的意思。走,进去吃点心吧。”竹缇一听说吃点心,顿时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好呀!阿咪要吃肉馅的!”“就来肉馅的……”嘉文要了十六个肉馅酥饼、两碗黍粥,和阿咪坐在街边的露天座位上等着阿牛一起来吃。在店门外面的街边摆桌子,还是嘉文教给店家的。 典五带领两名兵丁摇摇晃晃地来到酒馆,见附近摆着具死尸。典五骂道:“他妈的!老子吃酒的地方摆个死人。”说着,就要赶刘倩离开。典五见刘倩长得漂亮,一把拉起就往店里拖:“美人,陪爷喝个酒。”小伙计看不过去,上前拉住典五劝道:“五爷,这姑娘刚死了老父,您今天就饶她一马。”“找死呀!去你妈的!”典五一巴掌将那伙计打到一旁,顿时打得那伙计血流满面。 嘉文实在看不过去,说了句:“真 越空三国志 第 10 部分阅读 去你妈的!”典五一巴掌将那伙计打到一旁,顿时打得那伙计血流满面。 嘉文实在看不过去,说了句:“真是没王法了……”典五听到嘉文的话,领着两个兵丁来到嘉文桌前,一脚踢飞了嘉文的桌子。典五揪住嘉文的衣领:“臭小子,还没人敢在你五爷面前讲王法。”竹缇见典五要打嘉文,上前揪住典五道:“你放开我大哥!”典五回头看看竹缇,旁边一名士兵狠狠打了竹缇一巴掌:“小丫头,你他妈也不想活了!” 阿牛刚好赶到,见那士兵打了竹缇,顿时火起。阿牛上前拉过那士兵,一拳揍在那士兵的门面上。只一拳便打得那士兵几乎半死。阿牛还不解狠,又连打三拳,随后举起那士兵狠狠摔在地上。那士兵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挣扎了几下,吐了一大口鲜血便一命呜呼了。 典五见阿牛打死他的手下,将嘉文扔到一旁找阿牛算帐。嘉文揉了揉被摔疼的身子,见典五和另一个士兵已经拔出战刀摆好架势要和阿牛拼命。嘉文见此情景也是忍无可忍,他拔出手枪护在阿牛面前:“阿牛,你闪开!我来对付他们。”典五哪里知道嘉文手里那家伙的厉害,不知死活地举刀向嘉文冲了过来。嘉文连开五枪,将典五击倒在地。嘉文所用的CP97A3手枪是测试品,使用的实验弹头击中人体便会爆开,威力极大。典五身中五枪,其中两枪打中脑壳,头骨被击得粉碎,当场毙命。剩下一名士兵见典五等人惨死,慌忙窜出人群逃之夭夭。 刘倩见嘉文举手之间杀死典五,心里暗暗吃惊,不知嘉文用的是什么“宝贝”。百姓见典五被杀,纷纷拍手称快。小伙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嘉文说道:“李公子,你还是快走吧。杀了当官的,官府不会饶过你的。”嘉文叹道:“我本来以为只有东吴的士兵会为非作歹,想不到蜀汉的士兵也一样。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正说着,忽听有人说道:“不好了!祝融夫人领着巡城的队伍来了!” 原来,祝融夫人正带着军士巡城,迎面撞见典五手下那名士兵。那士兵见了祝融夫人,诬称有奸细行凶。祝融夫人随那士兵到了酒馆,才知道典五是被嘉文所杀。祝融夫人向左右百姓询问事情的经过,酒馆的小伙计将刚才发生的事如实告诉祝融夫人。典五横行霸道的事情祝融夫人早有耳闻,只是**他多有战功不予追究。祝融夫人心想:如今典五既被嘉文所杀,索性惩处嘉文也没好处,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可收买人心。想到这里,祝融夫人脸色一沉,命左右将那士兵拿下就地斩首。那士兵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顷刻间人头落地。 嘉文见祝融夫人惩处了那名士兵,急忙跪地请罪。祝融夫人道:“典五为非作歹,死有余辜。李公子既是仗义救人,这次就不予追究了。”祝融夫人看了看一旁的刘倩,对嘉文说道:“这女子也甚是可怜,如今这乱世之中这样的单身女子很难自保。公子不如带回家中为婢,给她一条生路。”说着,祝融夫人将一袋钱扔到刘倩面前吩咐道:“遇李公子这样的君子是你的福分,日后好生服侍李公子。” 既是祝融夫人的意思,嘉文也不敢不从,只好带着刘倩先回到家里,随后又找来几个工房里的伙计帮着做了口上好的棺材,把刘倩的“父亲”成殓进去妥善安葬。 由于典五的脑袋被嘉文打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也无法拿去领赏了。刘倩却为是否留在嘉文身边而犹豫起来。刘倩若是想走易如反掌。想起嘉文白天对竹缇说的那些话,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乱世当中的确很难有什么前途可言,终究还是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刘倩已经见识了嘉文的手枪和石弩的威力,又听说工房那些伙计谈论起他的一些发明。她感觉到嘉文似乎有用不完的智慧和常人无法理解的学问。刘倩开始觉得嘉文是个很好的工具,如果妥善利用日后一定对她有利。 第二天中午,嘉文带竹缇跑步回来,发现院子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刘倩见他出来,拄着扫帚冲他施了个礼。嘉文见她如此客气,还有些不大习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为何这样客气。”“奴婢不敢……”嘉文见她如此客气,甚至有些畏惧自己。嘉文虽然在武侠片里见过“奴婢”,却不大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 隔壁的张老汉和嘉文打了个招呼。嘉文把张老汉找到一旁,悄悄问道:“老伯,你们这里‘奴婢’是什么职务呀?”张老汉道:“公子可知家中饲养的牛马否?”“哦,知道。就是家里养的牲口。”“家中奴婢与那牛马一般无异。”“啥!把人当畜生对待……”嘉文气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同样都是人,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张老汉劝道:“公子切勿动怒,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不公平。主人打杀奴婢如同杀死一只犬马一般无人过问,奴婢倘若伤了主人,被捉到便要剥皮抽筋。这姑娘能遇到公子这样的好人也是幸运。” 刘倩扫过院子,又忙着挑水。嘉文夺过她手里的水桶:“这种重活让阿牛去做就可以了。”“这怎么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嘉文说道:“不管别处怎样,在我家里人人平等。没有主人也没有奴婢,大家都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嘉文见刘倩身上有些脏了,冲阿牛喊道:“阿牛!烧一大锅热水。”阿牛听了嘉文的吩咐,一手拎一个水桶几下子就把大锅灌满,随后抱来一堆木柴生火烧水。“去屋里洗个澡,一会儿带你上街买几件新衣服。”“公子万万使不得!小倩不敢劳烦公子。”“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我要你做的你就去做,不然我可不高兴了。”刘倩只好依照嘉文的话去做。嘉文又吩咐道:“阿咪!给姐姐倒热水去!” 刘倩洗过澡,嘉文带她到李老板的成衣店给她选几件合适的衣服。张老板急忙出来照应道:“公子今天来不知为哪一位选衣服?”嘉文指了指刘倩道:“给这位姑娘选一件合身的衣服。”“这不是公子家新来的婢女吗?怎么还要公子亲自来为她选衣服?”“李老板莫非不肯卖?”“小人岂敢不卖呀!这边这些粗布衣物公子尽管挑选。”嘉文笑道:“老板你怎知我要选粗布衣物?你这里有什么高档货统统给我拿出来。最好是最近流行一些的,比如说最近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最喜欢穿的那种,卖得比较快的。” 李老板听得目瞪口呆,他也不敢多问,依照嘉文的吩咐拿来几件织锦女装。刘倩急忙说道:“公子,奴婢万万不敢穿这种衣服。”嘉文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我家里人人平等。你如果再推脱我可真不高兴了。”嘉文拿起一件红色彩纹的织锦袍衣往刘倩身上比量了一下:“这件不错……”李老板道:“这件袍衣是东吴来的上等货色,据说是东吴的皇后最喜欢的款式。因此价格昂贵,要五百钱一件。即便是这里最阔绰的富家小姐,平时也穿不起这种衣服。公子还是另选别样吧。”嘉文本来对奴婢制度很不满意,听李老板这样一说不禁来了脾气,他把五枚直百大钱一放:“我今天还就选这件了!” 嘉文让刘倩到内室将那袍衣换上。刘倩本来长得极为端庄,如此一打扮更显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嘉文还觉得缺了点什么:“老板,你这里有什么女人头上戴的吗?”“有!”李老板拿出几枚漆簪用奉劝的口气对嘉文说道:“李公子,小的知道您不缺钱。金银发簪华尔不实,我劝你选购这几枚上等漆簪就可以了。小的这是实话,公子切勿意气用事。”嘉文将那几枚漆簪给刘倩佩带起来,这才觉得满意。李老板收下四百钱,将那一百钱换给嘉文。“李公子,这衣服连漆簪只要四百钱就够了。”“李老板你这是为何?”“公子肯为救这女子为桃花城中百姓除掉典五那个恶霸,如今又如此善待奴婢。小人非常钦佩公子的为人,这件衣服小人只收个本钱就够了。” 门口过往的顾客见刘倩穿得如此华贵,纷纷驻足观看。“那店里的是哪家小姐?”“不知道呀,真漂亮呀。”嘉文领着刘倩从店里出来,刘倩被门前这些围观的人群看得害羞起来。客人们向那李老板打听刘倩的身份,李老板笑道:“那刘倩姑娘是李公子家新来的奴婢。”“什么!奴婢!”众人大惊。 7出仕[二] 招新兵巾帼从军 募贤才嘉文出山 孟蓉听说嘉文杀了典五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等祝融夫人回来,孟蓉急忙问起嘉文的事情。祝融夫人笑道:“傻丫头,阿娘又怎么会处治你的客人?那典五也做的太过分,以至于害得百姓怨声载道,如今咎由自取也是死得活该。至于那李嘉文就饶他一次,以后倘若再这样不知深浅,阿娘也救不了他。”“典校尉怎么会和李公子起了纠纷?”“那典五当众欺凌一个卖身葬父的弱女子,还打伤了酒家的伙计惹起民愤。李嘉文看不过去说了几句,结果典五他们就动手行凶打了李嘉文身边那个小姑娘。结果这下惹怒了李家的那个傻大个,把其中一个三圈两脚就给活活打死了。也是那典五注定该死,正要动手砍人却被那李公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厉害法子将他打得头骨粉碎,爆毙身亡。”孟蓉听得解气:“典五那家伙一向仗着阿娘提拔,就整天为非作歹。若是孩儿今日见了也要杀他以解百姓心头之恨。” 孟蓉正要回自己房间去,听见几个婢女在走廊下面嘀嘀咕咕地好象在说什么事情。“那李公子真够大方的,给那叫小倩的丫头弄了件七色凤纹袍衣。”“只能说人家命好,碰到位好心的主人。”孟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主人好’、‘主人坏’的?对我不满呀?”那几个婢女急忙道:“奴婢不敢!”“那个李嘉文又弄了些什么古怪事情?”“回小主人,我们听说李公子今天给他家的婢女小倩丫头买了件衣饰店里最为昂贵的七色凤纹袍衣,这事情传得全城尽人皆知。”孟蓉听了又是嫉妒又是来气:“李嘉文什么时候收了个婢女?”“是夫人买下送给李公子的,据说就是被典五欺负的那个可怜姑娘。” 卢方办完事情刚刚回到桃花城向祝融夫人复命,没说几句话就见孟蓉气冲冲地跑来向夫人诉苦:“阿娘,李嘉文那个婢女真是您送的?”“是我送的,怎么了?”“阿娘您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他个女人。”祝融夫人见孟蓉生气,觉得有些好笑:“阿娘这是为你好呀。我儿不是要请他出山统帅你的女军吗?”“这和送婢女有什么关系?”“我见那李嘉文胸无大志,每日外出打猎倒也自给自足,倘若请他出来当差必然不肯。阿娘给他添个人口,他家累繁重必然肯出来找个差使养家。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孟蓉气道:“阿娘的‘釜底抽薪’倒也用得真好。李嘉文今天买了件女儿最想要的那款七色凤纹袍衣给那个婢女小倩穿,你教女儿怎能不生气。”“阿娘并不少给你花消,你若想要也可以自己买来呀。”“阿娘你不懂,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感觉能一样吗?”“那么阿娘明天给那李公子一些钱让他代阿娘买来送给你如何?”“阿娘,你是不是要把女儿活活气死呀!”孟蓉说着,气乎乎地哭丧着脸跑开了。 祝融夫人冲卢方说道:“这孩子,真是够任性的。唉!女儿大了,也知道喜欢个男人了。”她忽然想起孟蓉提到的一件事,问卢方道:“听说李嘉文是你推荐给蓉儿的。李嘉文究竟什么来历?”卢方道:“这位李公子实乃一位壮士也!”“哦?此人生得如此瘦弱,何以称得上壮士?”“说来夫人或许不信:前些日子东吴郡主陆幼贞的一百高手在兴古郡被人一举诛灭,小人查明此事就是这位李公子所为。李公子本是一瑶人部落的客人,据说是伴随一颗坠星而来。突龙为寻坠星为那吴主寿辰现宝,途中平毁那瑶人的山寨,诛戮了瑶人部落的酋长。李公子身边那位竹缇姑娘就是瑶人酋长的孙女。李公子为营救部落的村民,两次杀进吴营。第一次仅凭一人之力便杀光了吴国郡主身边的一百高手,夷平了整片营寨。第二次再次闯入吴军营打死打伤吴军士兵二百多人,小人也因此得救。” 祝融夫人奇道:“那李嘉文不知有何本事?居然能以一敌百!”“那李公子手上不知拿的何种宝物,其响声如晴空霹雳一般。被那宝物打到,顷刻之间便被穿出一个透明窟窿。活人挨了,不死即伤呀。”“昨日我听说那典五顷刻之间便被李嘉文不知用什么东西打得头骨粉碎,死状极惨。前几日李嘉文教蓉儿使用一种极为奇特的怪弩,可以顷刻间击穿盾牌、铁甲。看来这李嘉文绝非寻常人物。” 卢方问道:“不知夫人和小主人这些日子与那李嘉文相处如何?”“蓉儿待那李嘉文什么模样,刚才你也见到了。昨日李嘉文杀死典五,我也没有治他的罪。”卢方道:“这位李公子看来为人颇为仁厚。夫人倘若能妥善加以委任,此人必有大用。”“我这些日子也见识过他的一些本事,只是没想到此人居然有如此神通。这几天我就任用他到蓉儿的女军当中任职,日后看情形再做打算。” 孟蓉得了祝融夫人的许可,领了二百斛军粮在桃花城招募女子从军。告示一经贴出,顿时震动整个桃花城。孟蓉手下几名侍女在城门口的告示旁边摆了张桌子,专门接待来报名的女子。男人们围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女人也能当兵?”“恐怕还没到这种地步吧?莫非男人都死光了。” 桃花城中不乏有女子来报名的,一天之内便收了五百多人。这些女子有的是自愿从军,也有家境贫寒过不下去的。更有一些甚至是逃婚而来。城中一户习姓人家刚刚给女儿习香定了亲。对方是一户姓郑的富家子弟,看上习香的美貌带着彩礼上门提亲。习香的继母贪图彩礼,便要强迫习香出嫁,这在那个时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郑家公子整天吃喝嫖赌不所不为,习香心里也是极不情愿。但父母之命又不敢不从。习香听说城中招募女子从军,索性鼓起勇气逃出家门到招兵处报名。习家上下见习香逃跑,一齐追到军营要人。女营的士兵听说习香的遭遇也很同情,将习家人挡在军营外面不准进去。 一个在街头流浪的小姑娘见军营招女兵,也去报名想混口饭吃。营里的管事见她年纪小不肯收。小姑娘苦苦哀求之下,管事的才算给她个机会。管事的女兵头拿了个二百斤重的石锁(注:三国时二百斤约合今天的44公斤)让她举几下试试。小姑娘拼了吃奶的力气也举不起来,只好做罢。 嘉文听说城中招募女军,也来看个新鲜。在城门口恰好碰到孟蓉,嘉文道:“我还以为是谁闹出了这么个爆炸新闻,原来是孟姑娘在这里招募女军。”“就准你李嘉文出鬼点子,不许我也弄个新鲜点的事情做做?”孟蓉看了看立在他身后的刘倩,用着一股嫉妒的口气问道:“这位姑娘就是你家那位新来的公主吧?”嘉文哪里知道孟蓉对此正耿耿于怀,笑道:“孟姑娘这比喻真是恰当。小倩人长得漂亮,这样一打扮起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个皇宫里跑出来的公主呢。”“我看倒未必是人漂亮。如此高贵的衣服,穿到麻雀身上也能变凤凰。” 孟蓉看得来气,找个借口先离开了。嘉文见她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便问她手下的侍女:“你们小姐今天怎么了?”那侍女本来不敢乱说,见孟蓉不在,悄悄对嘉文说道:“小的不敢乱言。不过小的可以告诉公子:小姐看见你家小倩丫头穿那件凤纹袍衣会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呀?莫非小倩冒犯了她?”那侍女道:“公子真是不懂小姐的心意。总之看见公子对小倩姑娘好,小姐就要生气。小的把话说到这里,如果公子再不明白小的也就没办法了。”“和袍衣有关?气我对小倩好……”嘉文想了想笑道:“你家小姐莫非是‘吃醋’了吧?”嘉文哪里知道“吃醋”一词是唐朝出现的,那侍女当然听不懂。“小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是公子家乡话吧?”“是我家乡话。”孟蓉在一旁远远见那侍女翠儿和嘉文对话,知道翠儿是和嘉文谈论自己的的事情。翠儿是孟蓉身边最精明的亲信,比较了解孟蓉的心意。换了别人恐怕不敢这样乱说。 嘉文离开之后,孟蓉叫来翠儿问道:“李嘉文对你说了些什么?”“李公子问小姐为何不高兴。小的和他说:小姐看见他对小倩姑娘好就不高兴。”“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小姐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嘛,我看那李嘉文瞧不明白就给他一些提醒,免得再惹小姐不高兴。”“李嘉文怎么说的?”“李公子说小姐‘吃醋’了。小的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好象是李公子家乡话。” 嘉文领着刘倩到集市上去买些菜。走到一家肉铺前面,嘉文拿出钱来正要买肉,一不小心掉了一枚钱到地上。那钱滚到一旁,被一个小姑娘拾了起来。嘉文恰好要用零钱,招呼道:“喂!小家伙,把钱给我。”小姑娘饿了一天没吃东西,索性耍起赖来:“就是不给!”“你这小家伙怎么抢人家东西呀。”嘉文见她长得小,惟恐别人说他欺负小孩,也就不计较了。小姑娘拿了钱,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嘉文拎着肉,对刘倩说道:“这年头真是民风彪悍,连小孩子都这样蛮不讲理。”刘倩道:“兴许是饿急了……” 嘉文买了菜到家里,做好饭菜正要吃。卢方忽然找到嘉文,约他出去喝酒。嘉文让竹缇和阿牛在家里先吃,带着刘倩一起随卢方去酒馆。虽然天天都来酒馆吃酒,可楼上嘉文还不曾来过。用席子隔开的几个小单间里,一些官吏贵族们怀抱着美女一边说笑着一边吃喝,嘉文看得有些不大顺眼:“这么**!”卢方找了两名将军做陪,与嘉文在桌子周围坐成一圈,刘倩则在一旁斟酒。 卢方介绍道:“这两位是阿南将军、罗里温将军,都是南王驾下的猛将。”两位将军向嘉文打个招呼,四人一起举杯先干了一杯。卢方举杯道:“那日卢方有要事在身,不曾谢过公子。今日这酒乃是谢公子当日救命之恩。”“举手之劳,卢将军不用客气。”四人一边交谈,一边饮酒。喝到夜里嘉文已经罪得一塌糊涂。几位将军见嘉文醉得厉害,急忙让刘倩送他回去。嘉文醉得几乎连路都不会走,由刘倩架着送到家里,扶他回房睡下。 第二天一早,嘉文起来到院子里伸伸懒腰。昨晚那一顿酒喝得他不省人事,看见院子里湿漉漉的,才知道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一打开院门,发现门口躺着个人,正是昨日市场上拿他钱的那个小姑娘。“哇!你个小强盗还堵到我家门口了,上门抢劫呀。”嘉文上前想叫醒她,想不到一碰到她的额头才知道她正在发高烧。嘉文急忙叫道:“小倩!阿咪!阿牛!快过来!”三人听见嘉文招呼,急忙跑出来。“快!把她抬到屋里去。”刘倩道:“这不是昨天市场上那个丫头吗?怎么了?”“发高烧,马上找医生!”刘倩道:“丘大夫住在城外,现在还没开城门呢。”嘉文见一时找不到医生,只好自己想办法。他找了些姜和蒜熬了碗姜汤给那姑娘灌下,接着又让刘倩找些青嫩柳树皮用水熬出汤来给她灌下。随后给她盖好被子发汗降温。 总算等到药铺开门,刘倩急忙找来丘大夫给那姑娘把脉。丘大夫奇道:“这姑娘病得不轻呀,不过现在看上去却已经好转了许多,不知道你们给她吃了什么药物?”“我给她喂了一碗姜汤还有一些柳树皮煎出来的水,是我家乡老辈人的土方子。”丘大夫尝了尝碗里剩下的药汤,叹道:“奇药!奇药呀!此药看来相当有效。看脉象已经没有危险,公子不妨照此药方再给她吃上几天。公子一会儿可差人到我药房内抓些雪菊。这姑娘的病乃是体弱加上外感风寒所致,公子还须让她多加调养。” 丘大夫在桃花城里已经是医术最为高明的了。嘉文见自己一剂偏方也被称做奇药,这年头医学上的落后也可想而知了。起码刘倩还知道找医生,如果不是嘉文拦着,竹缇还要去找巫师给那小姑娘“驱邪”呢。仅仅是伤风感冒就已经这样,如果是更重一些的传染病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这年头还没有青霉素、阿司匹林,古代人更是连细菌、病毒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古代,真是说不好什么时候会一名呜呼。想到这里,嘉文不由得有些为自己担心。 有嘉文一家人的照顾,到了第三天下午,那小姑娘的烧已经完全退去了。嘉文问起她的来历,小姑娘说道:“我叫关玲,本来住在东吴的建平城郊。这次来蜀国是来找我亲生父亲的,谁知道遇上战乱就流落在这里。”“你老爸住在什么地方呀?”“只听说他在军中当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关玲说着说着,居然哭了出来:“大哥,你知道哪里缺人手的话给我找点事做吧。我这些天没饭吃,都快被饿死了。” 嘉文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见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也怪可怜。想起前几天在市场上饿急了甚至抢人钱财,如果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典五那种恶霸,或许会被打死也不一定。嘉文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一大家子人一个个也都是孤苦伶仃的,索性多一个也还将就着住得下。本来就不大的房子里,要住下五个人不免显得有些拥挤。本来是嘉文住在东厢、阿牛住在厨房、竹缇和刘倩住在西厢。如今又来了一个,嘉文只好找来竹缇商量让她和关玲住在一起。竹缇本来就有让关玲留下的想法,很高兴地答应下来。 嘉文给关玲买了几套穿戴,手头的钱也不多了。家里一下多了两口人,不知道以后靠什么过活。嘉文正琢磨着找个工作,卢方却在这个时候来通知他:祝融夫人要见他。 卢方将嘉文领到祝融夫人府上。祝融夫人道:“今天请李公子来是有事相求。”“夫人您太客气了,如果有差遣尽管吩咐就是。”“蓉儿这几天组建了一支两千人的女军,公子可曾听说?”“这事整个桃花城的人都知道了,想不到孟姑娘还这么敢于创新。”“其实蓉儿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我一直不答应。这次从公子那里不知学来什么神术,用一种威力极大的石弩装备女军。如今女军已经招募齐备,还差一千九百具石弩。”“夫人是想让我督造石弩?”“不仅是督造石弩,我还想请公子亲自来全权统帅女军。” “统帅女军?”嘉文听了祝融夫人此言大惊:“那么孟姑娘呢?”“既是统帅蓉儿也要听命于你,以后还请公子帮我多多管教她。”嘉文道:“我打仗的经验不如孟姑娘丰富,何况要我一个外人来管孟姑娘……好象有些不大妥当。”祝融笑道:“这其实蓉儿的意思,是她执意要公子统帅女军。”嘉文想到家里还有四口人等着吃饭,自己也该找个工作养家。于是也就答应下来:“既然这样,嘉文也只好尽力而为。” 祝融夫人心里明白他的处境,见嘉文这么痛快答应下来,随即赏了他五百匹绢做酬金。 嘉文回到家里,将祝融夫人招他从军的事情讲给竹缇他们听。竹缇倒不以为然,只是抱怨以后嘉文没时间陪她去玩。关玲听了却替嘉文担心起来:“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公子这种体格去从军,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嘉文道:“小家伙,你不会说点吉利话。你大哥如果不是为了填饱你们这几张肚皮,才不会这样玩命儿呢。”嘉文也知道关玲是担心他的安全,他拍拍关玲的肩膀开玩笑道:“放心吧!你大哥的人寿险就选你当收益人。万一你大哥有什么闪失,保险金也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关玲听他这样说,居然哭了出来:“有没有饭吃无所谓,只要公子平安就好。”“瞧你长得挺精神,还傻得蛮可爱。你大哥不能吃也不能啃,你要我有什么用?你不也是要挨饿?”“公子就算去讨饭,关玲也跟着公子……”“好了!大哥知道你对大哥是忠心耿耿。你大可以放一百个心,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说你大哥命硬着呢。” 刘倩听说嘉文要统帅女军,心里暗暗高兴。嘉文能够在女军任职,或许正是他发迹的好时机。只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刘倩知道嘉文并不懂得武功。在那个时代的军队当中任职,不会武功是难以想象的。想到这里,刘倩打算暗中教他一些武功。 这天夜里,嘉文忽然接到一张纸条。上面的文字虽然有些陌生,但也勉强能认得是“今夜城东破屋相见。”嘉文还以为是孟蓉给他的,依照字条找到城东那个地方。虽然也在桃花城内,城东却比较荒凉。所谓的破屋实际上是一座荒废的大宅院,里面已经没人居住了。 嘉文走进院子里,四处打量着院子里的情形。在门口一块破损的匾上,嘉文隐约看出上面写的是“典府。”传闻典五被杀后,由于平时做恶多端,他的家眷担心遭到报复也四散而逃。这里想必就是典五的府邸。从残存的布幔装饰可以想象往日的繁华,如今变得如此破落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只听身后一阵衣袂的响动,一位蒙面女子出现在嘉文身后。“李公子好胆量,居然敢一个人来这里赴约。”嘉文听出那人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孟蓉。嘉文立刻警惕起来,一只手摸向腰件的手枪。 8出仕[三] 遇高人拜师学剑 编女军新兵受训 且说蒙面女子将嘉文约到典府废弃的宅院里。嘉文见来者不是孟蓉,悄悄拔出手枪警惕着对方的行动。嘉文心想:深更半夜一个陌生女子约他到此,莫非是要为典五报仇?嘉文问道:“姑娘约我到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蒙面女道:“看公子的表情,莫非怕了?”“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怕,只要姑娘不怕就成。”“你嘴上的功夫还不错。我今天约公子来其实是想帮你……我应该庆贺公子高升才对。”“不过是个小官,管个两千人而已。姑娘说要帮我,不会是来替人索贿吧?”蒙面女笑道:“你这个人说话很有意思,开起玩笑来无人能比。不过在军队当中,光凭这点本事并不够用。两军阵前,刀兵相见。倘若不会一些武功,恐怕连性命难以保全。”“听姑娘这么说,感觉象是给哪个武术学校做广告。”“‘武术学校’?公子说的话总是让人很难懂。如果公子想学一些防身的武功,我倒可以指点你一耳?”“原来姑娘是想上门来作‘家教’,多谢了!不知道学费要多少钱?”“何为‘学费’?”“就是说,你教我武功,我该给你多少钱做报酬。”“公子以为我是为钱?无缘之人即便给我钱财,我也未必肯教。”嘉文道:“不会吧!免费呀!”“话已至此,学与不学全凭公子自愿。” 嘉文道:“既然姑娘这样热心,我如果不学岂不是很吃亏了。”说罢,他学着武侠片里的样子拜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公子何必行如此大礼。我不过是教你一些武功,何必叫我‘师傅’?”“当然要叫‘师傅’了。古人尚且还有一字之师呢,师傅教我武功,当然要叫做‘师傅’了。”蒙面女递给他一把剑:“这剑送给你。”“哇!免费家教还送礼物……”嘉文问道:“现在就开始学吗?”“我不可能在这里教你。明日在城西等我。” 第二日,嘉文提早到了城西。城西原来是一片竹林,那蒙面女子果然在等他。 嘉文问道:“师傅,今天学些什么?”“拔出你的剑,砍这些竹枝……”“砍竹枝?”嘉文虽觉得奇怪,但也照着她说的去做,拔出宝剑来朝竹枝砍了一剑。手中的剑挥舞起来极为笨重,竹枝被砍后居然丝毫无损。嘉文又试了几下,依旧无法用那剑斩断竹枝。嘉文问道:“怎么会这样?这剑好象钝了一些。”“不是剑钝,而是你的力道不对。竹枝虽细,却很坚韧。”蒙面女拔出剑来一挥,一片茂密的竹枝居然被整齐地切下。 “出剑一定要够快够狠,否则再锋利的剑也无法杀伤敌人。”“要够狠是吧……”嘉文听了蒙面女的教导,使出浑身力气挥剑砍去。不料,这一剑却使他失去平衡,“扑通”一下摔倒在地,手中宝剑也顺势飞到一旁。蒙面女急忙跑过去扶起嘉文:“你……没摔坏吧!”嘉文揉了揉胳膊:“我没事……师傅,我是不是很笨?”“师傅刚学的时候,还不如你。至少不敢象你这样拼命。你这是在用蛮力。”蒙面女说着,将嘉文搀扶起来。此时,嘉文觉得这个蒙面女对自己的关心似乎已经超出了师徒的范围。 蒙面女见他腋下还挂着几颗草叶,伸手想帮他摘去。她哪里知道嘉文最怕别人动他这里,一碰便要痒得受不了。嘉文急忙缩手一捂:“哇!师傅!你别碰这里呀!”蒙面女见他缩手的动作极为迅速,顿时灵机一动道:“嘉文,你刚才缩手的力道就很合适。你尝试一下用刚才那种感觉用在剑上。”“我试试的……”嘉文尝试着挥了几剑。他回忆着刚才自己缩手那一瞬间的感觉,终于获得灵感。这一剑挥出,居然发出“嗖!”地一声呼啸,一剑砍过之后,一段竹枝被斩落在地。 嘉文欣喜若狂地叫道:“我明白这种感觉了!”“出剑就是要这样,以后每天按此方式练习。半月后我再来找你。”嘉文感激地对那蒙面女道:“师傅,你真好……徒弟这样笨,你却不骂我。”“是我自己讲不明白,为何要骂你?倘若是你自己偷懒,看为师的怎么教训你。” 回到桃花城,刚好还来得及到军营去报到。 今天是女军正式成立的第一天,两千女军在校场当中集合完毕,等着新来的上司训话。嘉文到了女营,孟蓉将他请上土台:“这位是李嘉文将军,以后他将负责管理女军的一切事务。”孟蓉随后对嘉文说道:“现在女军就由你来管理,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现在?这些人就交给我管了?”“对!你不说两句吗?”“我这个人不大会演讲。既然这样,不妨和我说说你们的军队是怎么编制的?” 孟蓉道:“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一屯、百人一曲、五百人为部……”嘉文道:“还真有点不大适应……”“李公子家乡的军队不是这样吧?”“有点相似,但不一样……”“不妨说来听听……”“我家乡的情况比较复杂,拿步兵来说,一般来说是十人一班、五班一排、五排一连、六连一营。营之后就不一定是怎样的编制了,比如五千人一旅,大约三个营的编制、两个旅组成师、数个师组成一个军。另外呢,还有军衔的说法。有列兵、下士、中士、上士、军士长,班长一般都至少是上士。再往上是军官,有: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准将、少将、中将、上将。排长一般是少尉或者中尉、连长是上尉。营长是少校或中校、旅长是上校。至于将衔可就威风了:一个星的是准将,两星的中将。师长一般都是少将军衔、军长至少是中将。”“很有规矩的编制,不妨就按照公子家乡的样子如何?”“这样也成?”“依照规矩是不成,不过如果依照规矩尚且还没有女军呢。阿娘那边我给你打点。” 嘉文重新设定了女军的编制:两千人被分为八个连,分别用A~H代表。按照祝融夫人的吩咐,孟蓉归嘉文约束。A连到F连这六个连组成一营,由孟蓉调遣。整只军队实际相当于团级单位。G连和H连两个连直接归嘉文的团部指挥。为了与当时的兵制吻合,职务亦有内外之称呼。班长外称“什长”、副班长外称“伍长”、排长外称“屯长”。女营当中每班装备大弩四具、速射弩四具、狙杀弩一具、排弩一具,什长用狙杀弩、伍长用排弩。每名士兵装备战刀一把,以备近战使用。 划定女军的编制之后,下午嘉文又到工房去督造石弩。 嘉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四套图纸交给他们。这四种石弩作用不同:第一种叫做‘大弩’,是主要的武器,开有三槽,最多可以射击三只箭;第二种‘短弩’也称“速射弩”是用杠杆张弩,射击速度比较快,是补充火力的;第三种‘狙杀弩’是狙击敌人用的远程弩;第四种是‘排弩’,可以同时射击五只箭。为了让石弩射击准确,又根据实际测试结果和弹道计算在“望山”上设置了刻度。由于大弩、狙杀弩有三发齐射和单发的区别,因此望山的刻度也有左右之分。 开工之前,嘉文让他们拿出尺互相比对。嘉文从莲花岛随身带来一根皮尺,想不到居然成了唯一准 越空三国志 第 11 部分阅读 右之分。 开工之前,嘉文让他们拿出尺互相比对。嘉文从莲花岛随身带来一根皮尺,想不到居然成了唯一准确的度量工具。三国时代的一尺大约是240mm,但每一把尺子都有些偏差。为了保证精确,根据嘉文的皮尺重新制作了一批比较精确的尺子。于是,这种融入了简单机械和弹道知识的石弩也就成了当时一种极为先进的武器。即使敌人仿制,由于工艺和技术的差别,精确度也难以比拟。由于采用了流水线作业批量生产,每个工位只做简单重复的劳动,加上工具也得以改良。不到半月时间,两千只石弩就全部交付女营使用。 兵器备足,便开始了训练工作。武功和刀法由孟蓉负责,而体能训练和射击训练则由嘉文负责。每天出操时间围城跑步一周,每七日一次重装越野行军训练。射击训练除了练习准确之外,还有火力压制训练。由于那个时代的人缺乏弹道知识,只熟悉近距离的射击,对这种射击方式显得有些陌生。石弩的“望山”是两根竹棒制成,几乎相当于弩臂的一半长,上面标有精确的刻度,以“步”(约合1。2米)为计算单位。而装备在普通弩机上的望山不过几寸长,难怪女军士兵对这么“发达”的望山还有些不解。 女军在城郊开辟了一处训练场地,每隔十步画一扇面区域。每隔一百步设置草人一排,一直设置到六百步远。石弩的张弦速度比较缓慢,因此嘉文采用三队循环攻击的方式加快射击速度,每三队攻击一次算做一轮。嘉文命大弩、狙杀弩装箭三枚,以左侧望山为准。让她们平视前方,瞄准一百步距离草人的方向,随后使望山上的刻度与弩臂的前方平齐,对准第一道刻度射击。第一轮射击之后,又命大弩、狙杀弩装箭一枚,以右侧望山为准。速射弩、排弩瞄准二百步、大弩、狙杀弩瞄准三百步进行第二轮射击。 两次射击之后,嘉文带领女军士兵到靶前观看效果。只见一百步、二百步、三百步距离的草人附近已经插满了箭。士兵们这才知道这种奇特望山的作用。 再说嘉文与那蒙面女子半月之约已到。这天一早,嘉文到城西树林当中果然见那女子在等自己。 蒙面女先让他再砍些竹枝给她看,嘉文此番再试,已经比半月前长进不少。蒙面女折下几根竹枝代剑,教嘉文一些基本的攻防拆解要领。讲解之后,蒙面女将嘉文的左脚绑在树干上,随后退到两步开外让嘉文用剑刺她。嘉文试探着刺去,剑尖刚好只略微碰到她的身体。蒙面女道:“人的身体是有规矩的,剑的长度更有规矩。通常你们男子所用佩剑刃长三尺,在此等距离是刺不到敌人的。用剑之人必须要洞悉自己与敌人的距离,把握最合适的机会。”嘉文道:“我假如订作一把三尺半的剑,不是天下无敌了?”“剑道并非只讲究杀人,更是一种礼节。男子所用之剑,长者五尺、短者三尺。倘若你用一把三尺半的剑,恐怕就算胜了对方也会留下笑柄。何况,剑并非是越长越好。剑若太长,反倒由于过于笨重不易驾御。”嘉文见她的佩剑比自己短,便问道:“师傅,你的剑为什么这样短?”“因为师傅是女人,女人之配剑,短剑二尺、长剑四尺。”“这样不是很吃亏?”“长有长的好处,短也有短的道理。” 蒙面女与他用竹枝慢慢过了几招,嘉文很快也掌握了一些诀窍。蒙面女见他已经领悟,便道:“回去之后多多练习。如果找不到人对练,你身边那个叫做孟蓉的女子是个不错的人选。”“这样与人家打来打去的不大礼貌吧?”蒙面女道:“若是别人恐怕人家无暇奉陪,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就另当别论。那位孟蓉姑娘对你似乎有些儿女之情。”“不会吧!师傅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师傅是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的心思。” 嘉文回了军营,指导女军完成了一天的训练。傍晚时分,嘉文约了孟蓉出来,请孟蓉与他练剑。 孟蓉听说嘉文约她练剑,觉得非常奇怪:“公子何时学了剑术?”“学来锻炼身体而已。听说你也很擅长这种‘运动’,不知道拿过金牌没有……”孟蓉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索性拿了一对木剑与他试上几招。 那蒙面女子与他演示动作都是十分轻柔,而孟蓉却是实际过招的力道。不到四个回合下来,嘉文便输在孟蓉剑下,连剑都被击飞。嘉文这才知道真正交手时的威力,重新拾回剑再次与孟蓉过招。这次一连十几回合下来,都不分胜负。孟蓉见他招式十分严密,正在迟疑之间,却一不留神被嘉文打在手背上。 孟蓉“呀!”地一声丢开木剑,嘉文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真对不起!我手重了!”孟蓉笑道:“无妨……你这套剑法招式极为讲究,不像是卢方他们教你的。”“是一位……师傅教的……”嘉文本想说是一位女子传授,但有怕孟蓉如同上次见了刘倩一样再起妒心,只好敷衍过去。 这天,嘉文领着一家五口人逛街。五人照旧到酒馆当中要了几个点心坐下。刘倩忽然望见店里有个人似乎有些面熟,仔细想来,原来是去年被自己杀掉一个豪强家中的剑客。当时刘倩蒙面潜入这户豪强家中,击退数十个剑客杀了主人。那人脸上当日挨了刘倩一剑,直到今日尚且还能看见伤疤。刘倩背过面孔,惟恐被他认出来闹出事来。嘉文一边等待着小二上菜,一边用手中的筷子模仿着蒙面女教他的剑招。那剑客显然认出嘉文无意中流露出的剑招正是刘倩当日所用的剑法。刘倩见嘉文吃饭的时候都在温习她传授的剑法,心里还觉得有些高兴。她回头又看了看那剑客,见那剑客盯着嘉文手中的筷子,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吃过饭,刘倩与关玲等人一起回家。嘉文则独自一人出城去,赶往城郊的训练场地。刘倩陪关玲和竹缇等人走到半路,找了个借口脱身。随后,她悄悄潜入典五的府邸,换上衣物和面巾持剑追出城外。 嘉文扛着宝剑摇摇晃晃地走在城郊的小路上。忽听一阵衣袂响动,一名男子持剑挡住他去路。嘉文知道这人不怀好意,但一时也想不明白此人为何找他。“小子,你的剑法是何人传授?”“喂!你几时看我练过剑法?哦……不会是看本公子扛着把好剑比较有型吧?”“少说废话!教你剑法的女子现在何处?”“哇!你是半仙儿呀!居然猜出来是个女子教我剑法。” 那男子不耐烦地骂道:“再说废话,当心本大爷取你狗命。”说着,那男子拔出宝剑朝嘉文杀来。嘉文仗着自己学过几招剑法,索性拔出宝剑与那人过了几招。嘉文初学乍练哪里敌得过这种行走江湖多年的剑客,几招下来便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他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找了个当儿拔出手枪,一枪将那剑客击倒在地。嘉文吹了吹枪口,将手枪重新别进腰里。他冲那尸体叹了口气道:“大叔,真对不起。如果不是急着上班怕去玩了BOSS扣我薪水,我还能和您多玩一会儿。” 嘉文正要离开树林,忽然听到身后一片惊鸟飞起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有人来了,但眼下这死人来不及处理,弄不好又要惹出什么麻烦。经过一段时间的见闻,嘉文也知道那年月路上见到死人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他灵机一动:“索性我也扮一回死人?” 嘉文躺倒在地上,把脑袋一歪,装做死去的样子。刘倩扮做蒙面女子追到树林,见嘉文在地上没有动静,竟然急得哭了出来。蒙面女抱住嘉文的哭道:“嘉文!你醒醒!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嘉文听她哭得悲切,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这一动不要紧,居然把蒙面女吓得大叫起来。 嘉文急忙解释道:“师傅,你别怕!我还活着!”见蒙面女安静下来,嘉文急忙道歉:“对不起师傅,我刚才是怕别人抓我去见官,所以扮做死人……徒儿不是有意吓唬你的。”蒙面女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你呀,真是吓死我了。即便装死,也得慢些爬起来告诉师傅。活似个僵尸一般,幸亏师傅胆子大,换了别人恐怕要被吓死。”“徒儿见师傅刚才哭得伤心,所以就很着急。”“师傅见你死了,怎么能不伤心。”嘉文叹道:“师傅,你待我真好。能有个人为我这样哭,我就算真死了也值得。”“因为你待别人都好,所以师傅也待你好。” “对了师傅,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巧?”“我知道你有危险,所以就赶来了。这个人是师傅的仇家,刚才我见你在酒馆里用筷子比画剑招,便料定此人要来找你麻烦。”“师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酒馆的事情?”“因为我也在附近。”“想不到师傅你居然就在我身边,我居然没有认出来。”“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面孔,你不会怪师傅吧?”“这是师傅你的个人**,徒儿纵然好奇也不该知道……对了,师傅你哪里来的仇家?”“师傅是靠杀人为生,仇家当然不少。以后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蒙面女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问道:“此人武功高强,你是怎么杀掉他的?”“用枪……”嘉文拔出手枪给蒙面女比划了一下,随后冲那尸体的腿部开了一枪做给蒙面女看。哪里想到这一枪下来居然将那尸体给打得“哇呀!”一声大叫着活了过来,吓得嘉文也跟着大叫起来。原来刚才那枪虽然打中胸口却没有致命,那人倒在地上装死伺机反击。谁知道嘉文居然拿他的大腿试枪,那人不堪忍受自然要疼得大叫。蒙面女一脚将那人踢倒,随后踩在上面错断了他的脖子。嘉文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蒙面女看看嘉文被吓得苍白的面孔,笑道:“原来你胆子也不比师傅大多少。”嘉文也想笑一笑,可是任凭他不住地默**着“茄子”,就是笑不出来。 9出仕[四] 辟良田女军开荒 择良驹刘倩相马 南方的天气酷热难当。每天清晨,桃花城附近的村民们天还没亮就早早起来赶着下地干活,以躲避阳光的暴晒。等日头晒得人难以忍受的时候,村民们已经完成一天的工作。几名村民扛着农具正沿着田间小路回到村里,正遇到嘉文正带领两个连队出来跑步。那年月战乱不断,当兵的不时烧杀抢掠祸害地方。百姓对军队相当惧怕。那几个村民见有军队向这边来,吓得扔下农具夺路而逃。 嘉文远远看见那几个农民似乎很怕他们,便找来一个女兵问道:“那些农民好象很怕我们呀?”“农民都很怕当兵的。这年月不怎么太平,乱兵不时抢些东西是常见的事情。甚至打仗急需军粮的时候,还要到村子里去抢。抢些东西倒还不要紧,最怕抓了人去当军粮吃掉。”“吃人!”嘉文大惊:“真是个可怕的世道。” 几个村民跑回村子,向村子里的百姓喊道:“不好了!官兵来了!”“什么?官兵来了!”百姓们听了慌忙逃回家中,大街上顿时空得一个人也没有。嘉文领着女军路过这处村子,见街头巷尾空空荡荡,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迎面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正往家里赶,冷不防与嘉文的队伍遇上,将那老太太吓得手脚发抖跌倒在地。嘉文急忙吩咐几个女兵道:“把老人扶起来”几名女兵上前将那老妪扶起。老太太还以为官兵要捉她,吓得一个劲地求饶。嘉文见此情景,不禁觉得有点心酸。他把丢掉的拐杖还给那老太太,随后带着队伍安静地离开那座村子。老太太拄着拐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那只军队离开。村民们见官兵走远,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几个村民跑到那老太太身边,问道:“阿婆,您还好吧?”“没事,幸亏这次遇到的是好人。”村民道:“我们倒是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斯文的官兵。”老太太说道:“那些官兵都是些女娃子,这女娃的心肠就是比男娃好。”“女兵?好象是孟家小姐的女军。”“统兵的应该就是除掉恶霸典五的那位李嘉文公子。”“好人呀,当兵的如果都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有救了。” 几日之后的一天。嘉文一来到军营,却发现女兵都换了身便装。原来是孟蓉见女军士兵身穿戎装不大美观,于是购来便装每人一件发放下去。嘉文找到孟蓉问道:“军中怎么都换了便装?”孟蓉道:“总穿戎装也不方便,所以每人发了套便装。”“这些衣服哪里来的?”“用二百斛军粮买的了。”“二百斛军粮?”嘉文听了很不高兴地沉下脸色:“用军粮换这些衣服,你倒是很阔绰。”孟蓉不以为然道:“用粮食换东西很平常的事情。”“你可知道军粮从何而来?”“当然是府库拨来的啦。”嘉文听她如此回答,更为气愤:“你只懂得向府库要粮,自然不会了解百姓劳作之苦。”孟蓉委屈地说道:“我给军中买这么几件布衣你就大加指责,你给婢女买纹锦的袍衣谁又说过你半句?”“你自己要买多少件我都无权过问,可你动用军粮购这些衣物发放给全军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李公子花十匹绢给个婢女买身穿戴,桃花城里谁不知道?若论出手阔绰我比不上你。”“我待小倩好关你什么事?”“当然与我无关……” 孟蓉含着眼泪一赌气跑回府中。祝融夫人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便跟到了她的卧室,想不到孟蓉一进了卧室居然哭了出来。“蓉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还不是那个李嘉文,除了他谁还这么大胆子!”孟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嘉文责备她的话讲给祝融夫人。祝融夫人道:“我当是什么事情。不过,李嘉文说得倒也在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蓉儿给女军购置些衣物也没错,只是这种事情应该和他商量着来。否则闹出什么不愉快的,把我的宝贝女儿气成这种样子,阿娘看着也心疼。” 再说嘉文见气跑了孟蓉,自己也有些后悔。仔细一想:这里毕竟与莲花岛不同,按照一千多年后的民主社会的观点去看待这里的事情,未免有些不大合适。孟蓉觉得委屈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她一直对刘倩那件纹锦袍衣耿耿于怀,倒是让嘉文想起蒙面女对他说过的话:孟蓉似乎对嘉文有些儿女之情。 傍晚,嘉文到府邸求见祝融夫人。祝融夫人将嘉文招到客厅,说道:“李公子来得正好。听说今天你训斥了蓉儿?”“一时不慎出言冒犯了孟姑娘,特地来向夫人请罪。”“蓉儿是你的部下,做得不对应当管教。”“其实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后悔。今日小人前来还有一事请夫人应允。”“说来听听。”“桃花城附近地多人少,土地多半荒芜无人耕作。小人想动用女军在闲暇时间种田,不知夫人是否同意。”“军队屯田倒是很平常的事情,公子尽管自行决定就是。”嘉文道:“另外,小人还有一件东西请夫人转交孟姑娘。”“哦?公子为何不亲自送给蓉儿。”“我怕孟姑娘还在生我的气。”“蓉儿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公子既然想见,尽管可以去她那里无妨。” 祝融夫人叫来一个婢女,带着嘉文来到孟蓉的住处。婢女在门外报道:“小姐,李公子要见你。”“请他进来。”嘉文被请进孟蓉的客厅,孟蓉看样子气也消了不少。“李公子亲自找上门,倒是不多见。”“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嘉文说着,拿出一个包裹交给孟蓉:“送给你的。”孟蓉打开包裹,见里面是一件青色的织锦袍衣,看上去十分名贵。嘉文道:“我听李老板说:这个什么青花袍衣是魏国的什么皇后喜欢穿的,比那件凤纹袍衣还要好。我看这衣服比较合你的身,怕被别人抢先买去,所以就……就买下送给你。” 孟蓉见嘉文送他衣服自然极为高兴,她把那袍衣比量了一下,刚好合身。“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青色?”“你我见你那身‘吊带装’是青色的,所以就猜你应该喜欢青色。”“‘吊带装’?”“就是那件两根带子吊在肩膀的那件,我也不知道你这里叫什么,反正我家乡大街小巷很常见。”孟蓉听嘉文的描述,觉得嘉文说的似乎是她贴身穿的心衣:“你几时见我穿过那种衣服?”“就是那天在渡口……”说到这里,嘉文赶紧改口:“对不起!我不说了。”孟蓉羞道:“那是心衣。被人看到已经是很丢脸的事了,你见过哪个女子敢穿这个出门?”“我家乡的女孩子很流行穿那东西上街,尤其是夏天比较热的时候。”“想不到你家乡的女子也和你一样疯癫。”“穿那东西也叫疯癫?如果让你瞧见‘比基尼’泳装还不得死掉?” 孟蓉道:“上午还说我摆阔,现在就送我礼物。你倒也变得真快。”“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哥们嘛,吵个嘴难免了。看你整天为了小倩那件‘时装’吃醋得要命,就送你一件了。”“我还正想问你呢,你家乡话‘吃醋’是什么意思?”“‘吃醋’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嘉文笑道:“我如果告诉你什么意思你还不得揍扁我?这个‘吃醋’有典故的:据说古代时候有个皇帝想赏赐给大臣一个‘二奶’,你们好象叫做‘妾’,结果大臣的老婆说什么也不答应。大臣向皇帝先生诉苦,皇帝先生没有办法,就把大臣的老婆找到皇宫。皇帝在桌子上摆了壶毒酒,威胁大臣的老婆说:如果你不答应,就喝下桌子上的毒酒吧。结果大臣的老婆二话不说,拿起来就灌,结果一尝——哪里是毒酒,原来是醋。于是,就有了‘吃醋’一词。” 孟蓉听了他的解释,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嘉文问道:“怎么?你觉得很好笑?”“我是笑那大臣的夫人:不过是送一个妾而已,还要嫉妒成那样。”“不会吧?老公包二奶,做老婆的哪能不嫉妒?”“公子家乡的女子莫非都是如此?”“那当然了!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如果被老婆知道可就惨喽。”孟蓉笑道:“我们这里一个男子娶很多夫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哪里有相公怕夫人的道理?” 成都诸葛亮府中,这日收了南中祝融夫人派人送来的军情:交趾蛮王突龙这些天加紧备战,似乎要进犯南中。诸葛亮写了封密信,正打算差来人送到南中。 且说诸葛亮家中有一女名诸葛玉。诸葛玉是诸葛亮长女,从小因被刘备收做义女在宫里长大。由于酷爱钻研学问,是成都有名的才女。刘禅特准她住在宫内藏书阁,来往与宫内外不受限制。 诸葛玉与孟蓉一般年纪,二人在成都相识,是极为要好的朋友。诸葛玉见南中使者前来,便向诸葛亮问起:“父亲,莫非南中又有战事?”“蛮王突龙有可能进犯南中,我正要送信给祝融夫人。”“对付突龙那种有勇无谋之辈也要麻烦父亲?”“这次不同,据说陆逊之女陆青在突龙军中。此女善于谋略,我惟恐祝融夫人那里有失。”诸葛玉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父亲一封书信如何管用?不如我亲自去一趟如何?”诸葛亮笑道:“我看你助战是假,想去见南王家的蓉儿丫头是真。对不对呀?”“两样都是,顺便看看朋友嘛。”诸葛亮道:“也好,你在南王军中我也更加放心。” 诸葛玉随使者一路到了南中,路上数日暂且不提。 这日来到桃花城西郊,看见一大片新开辟的水田之中,三两成群的女子正在水田当中插秧。那年月还没有插秧之法,难怪学识渊博的诸葛玉见了觉得有些新奇。诸葛玉问那使者:“这些女子种田之法为何如此奇怪?”“这个小人不知,或许是那位李公子教的什么奇术?”“哪个李公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诸葛小姐不曾听说也难怪。三月前我家小姐带回一位李公子,这位李公子擅长很多奇怪的学问。据说造出一种十分厉害的弩可以射穿铠甲和盾牌,普通人却能使用。又用了不知什么办法使工房每日产弩一百多只。”“此人莫非神仙?”“是否神仙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小姐这些天也变得很奇怪:招募了两千女子组成一只女军,夫人居然答应了。这些插秧的女子就是女军的士兵,得了李公子的命令在这里屯田。” 再说这日军中无事,嘉文单独带着刘倩去逛街。刘倩只小嘉文两岁,相貌又生得漂亮。嘉文毕竟是个男子,虽无别的想法,却也乐意与她单独相处。 路过西门附近马市,刘倩说道:“公子是否应该选匹坐骑?”“你是说买匹马?这东西不会骑呀。”“公子如不嫌弃,小倩愿意教公子骑马。”“你会骑马?”“我曾随父亲贩过马,当然也会一些。”嘉文笑道:“这倒有趣。看你一副很柔弱的样子,居然也敢骑马。”“公子莫非笑话我?”“不是,我是佩服你呀。”嘉文问道:“既然你家里是倒腾马的,肯定知道怎么挑选马匹了?”“公子是说相马?这个小倩倒还学过一些。” 嘉文带着刘倩逛遍了整个马市,却没有一匹令刘倩满意的马匹。嘉文走得有些累了,说道:“小倩呀,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我怎么感觉比选老婆还难呀?”“公子这话倒是不假。美女比比皆是,而一匹好马却很难得。我家乡曾有富豪用一百名美姬去换一匹千里马。”“哇!一百美女!我倒宁愿要美女……”“公子莫非也好女色?”“这不是好色的问题。有一百美女做什么不好?看起来赏心悦目不说,出门可以找几个抬轿子、拉洋车也差不多顶几匹马了。有那一大群跟着,出门有人欺负我也能帮个人手。” 嘉文正与刘倩说话的功夫,诸葛玉牵着马与他们擦肩而过。刘倩瞧见诸葛玉的坐骑,急忙招呼诸葛玉道:“姑娘,您这马可愿转让?”嘉文见诸葛玉牵的白马已经上了马具,急忙拉住刘倩:“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理?人家的马可不是卖的。” 诸葛玉停住脚步,问道:“这位姑娘。这里到处都是马匹,为何惟独要求购我这一匹?”刘倩道:“姑娘这马乃是西域种的千里马,善跑而且耐力强劲。桃花城这种地方是找不到这种好马的,因此小人斗胆相求。”诸葛玉奇道:“此马我不过是随便选来,你何以得知它是千里马?”“此马全身毛色规矩,品种纯正。当是官家马场专人所养,不是民间能繁育出来的。而此马只传一代,恐怕只有皇宫才有如此大量的良驹繁育此种好马。” 诸葛玉笑道:“此马正是出自宫中御马监,只是随手牵来却不知是良驹。今日得姑娘赐教大开眼界,索性就送与姑娘。”刘倩道:“姑娘与我等素不相识,以如此良驹相送实在受之有愧。”“既然有次交往,也就算相识一场。我是成都来的诸葛玉,姑娘不知何方人士?”“小人不过是公子身边一名贱婢而已,今日本是给我家公子挑选马匹。这位是我家李嘉文李公子”“李嘉文?”诸葛玉看看嘉文,嘉文急忙施礼。诸葛玉道:“原来是李公子,未进城来就已经闻得公子的博学,日后还请多多赐教。”“论博学我可不敢当。”“看来,今日这马是送对了主人。” 送走了诸葛玉,嘉文问道:“对了,你能不能骑到马上给我做个样子?”“公子只管吩咐就是。”刘倩小心地上马,坐在鞍具上一块软垫上。看姿势几乎是坐在马背上面,倒不怎么像是在骑。“原来是这样啊……”嘉文学着刘倩的样子骑上马背,坐着后面的垫子上,让刘倩在前面牵着马。走在半路上,嘉文却发现左右行人不时地冲他指指点点,更有的偷偷地笑出声来。嘉文见路人笑他,一时又找不到原因。 正在纳闷的时候,正好撞见卢方与罗里温、阿南三人。卢方见嘉文骑马的姿势,居然也强忍不住笑出声来。卢方急忙跑过去喊道:“李公子,你快快下来吧!”“怎么了?为何这些人都在笑我?”“走!随我们去酒馆喝几杯再告诉你。”嘉文随卢方等人进了酒馆,刘倩在外面一边栓马,一边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喝过两杯酒,卢方对嘉文说道:“公子哪里学来那样骑马?”“我看小倩那样子就跟着学来了。”卢方笑道:“只有未出嫁的姑娘才那般样子骑马。幸亏我等发现,否则公子这样恐怕要笑死全城的人。”“这样怎么了?未出嫁的姑娘有什么不同吗?”卢方笑道:“公子从未动过你家那位小倩丫头?”“当然没有了?我们之间很清白的。”卢方大笑道:“看来公子还不懂那等事情,也难怪小倩丫头跟你多日还如此骑马。公子是男子当然不知:这未出嫁的女子最怕马上颠簸伤到身体毁了清白,所以马上多加个软垫坐着,断不敢骑在马背上任其颠簸。”嘉文害羞地一笑:“卢将军不必细说,我明白了……”说着,嘉文自己也止不住大笑起来。 诸葛玉到了祝融夫人府邸,将诸葛亮书信交给祝融夫人。随后,诸葛玉找到孟蓉住处。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见面便欣喜若狂地抱在一起。孟蓉道:“诸葛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桃花城?”“听说吴国陆逊都督的女儿陆青在突龙军中,我这次前来是助战的。” 孟蓉与诸葛玉在花园当中的亭子里摆下酒,一边谈论着桃花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诸葛玉问道:“对了,妹子。那李嘉文何许人也?”“李嘉文?”孟蓉笑道:“这个人可相当有趣,待我细细说给姐姐听……”孟蓉将嘉文在三江城内的所做所为讲了一遍,随后说道:“这个人呀,有时候聪明得像个神仙,有时候也傻里傻气的。” 二人正在谈论嘉文,却忽然听到几名婢女在走廊里笑成一片。孟蓉将那几个婢女叫过来,问道:“你们又听到什么故事了?居然笑成这样?”一个婢女说道:“小姐还不知道吧?那个李公子在城中闹了个大笑话出来。”“李嘉文又怎么了?”婢女将嘉文骑马的事情讲给孟蓉和诸葛玉听,将二人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孟蓉道:“这个傻瓜再这样闹起来,全城的百姓恐怕都要笑死。”诸葛玉道:“其实我倒觉得那李公子是个很好的人。” 嘉文吃过酒,与刘倩牵了马匹回家。竹缇见了那马,却好似见了她亲兄弟一般玩得亲切。嘉文见她淘气,急忙劝道:“淘气包,你斯文一些好不好?当心将来嫁不出去……”竹缇道:“大哥,我也想要匹马!”“你也想要马?好……明天让小倩陪你去挑。”“才不要小倩姐姐去呢,我自己会选。”“你也懂得相马?”“这个当然了。”“你若懂得相马,我看天下人人都是伯乐。” 第二天下午,嘉文回到家里却发现马棚当中多了一批极为矮小的“毛驴”。嘉文喊道:“阿咪!你给我出来!”“大哥,有事呀?”“我让你买马,你怎么弄来头驴子?”“这个不是驴呀?”“个头和你一样小模小样的,这还不是驴子?”二人正在争吵,刘倩急忙过来劝道:“公子,这个的确是马。是南中当地特产一种矮小的马匹。”“这也是马?” 2出仕[五] 保族人竹央投军 犯南中敌酋毙命 几只山鸡落到一排稻草扎制的草人下面,贪婪地啄食着地面稻草上零星的稻穗。一群麻雀也在一旁抢上几口美餐,却丝毫不知道灾难即将降临在他们头上。距离草人三百步开外的地方,两千女军士兵排成月牙阵形,张好弩正瞄准草人的方向准备射击。每支大弩上都装了三支箭,随着嘉文一声令下,四千四百只箭如同下雨一般射向草人。 几名士兵跑过去将草人扛回给嘉文查验命中情况。习香顺便把几只被射死的山鸡和麻雀也拎了回来,向嘉文晃了晃。“这些猎物够吃一顿了。”“公子的‘火力覆盖’果然厉害,连只麻雀都跑不掉。”“何止麻雀,还有这个……”一个女兵说着,拿出一只粘着蚊子残体的箭:“连只蚊子也跑不掉。”“还有阿香的头巾……”说着,另一个女兵拿出一只被射得千疮百孔的头巾。习香叫苦道:“我的头巾呀!怎么会这样?”“谁叫你不记得拿走了?”嘉文拿过习香的头巾,居然数出有十七个箭洞。“不错,射得很准,火力密度足够大。”嘉文看了看还在为自己的头巾惋惜的习香,说道:“不用心疼成这样着急,明天我送你一块。” 孟蓉带着诸葛玉到女军的训练营地参观,刚好遇到嘉文在这里指挥“火力覆盖”训练。诸葛玉施礼道:“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诸葛小姐?你和孟姑娘认识?”“很早就认识。”“多谢你昨天送我的好马……”提到马,孟蓉忍不住笑了出来。嘉文也猜到她为什么发笑:“不用这样吧,不就是照猫画虎学错了样子。”“诸葛姐姐专门来看你的训练。”“这样啊……”嘉文把正在休息的女军招呼到一起:“集合!站好!再来一次……习香,去摆几个新的草人过去。这次放到五百步远……”诸葛玉听他命女军将靶子放到五百步,不禁暗暗震惊。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哪只军队能准确打到五百步远的距离。 嘉文见习香摆好了草人,随后命令道:“都摆好了!测量员,测算目标距离!”诸葛玉奇道:“测量员是何职务?”“哦,测量员是计算目标距离的。”“莫非还人跑到敌营去测量距离?”嘉文指了指两旁测量台前的女军士兵:“你看这些人都是数学功夫比较不错的,不用跑过去送死也一样能测算出来。根据观测角度和两个测量站的距离,就能算出目标的距离。”正说话的功夫,测量员报道:“五百步!”“这么准?不会是唬我吧?把计算公式拿给我看……”左右士兵将测量数据和演算过程拿给嘉文看。“不错!算得很准……以后注意好好记得阿拉伯数字,别总用中文在旁边标得一塌糊涂。”嘉文拿过计算用的木版给诸葛玉观看:“你看,就是这样计算。根据这个三角函数表查对应的参数,然后代入公式里,就得到我们这里距离目标的距离……” 诸葛玉不解道:“可是计算距离又有何用”“用来计算弹道呀!”嘉文投了一个石子做给诸葛玉看:“你看,任何东西这样打出去所经过的路线其实是一个弧线,这条弧线是有规律可循的。在初速,或者说是弩的力量大致相等的情况下,能射多远就和射角有关。通常用石弩平射打不了多远。每一把弩的望山上都有与距离对应的刻度,重要把握好角度基本上就能比较准确地射到目标附近。虽然一只弩未必打得准,可是射出的箭越多,命中的概率就越高。” 女军士兵已经调整好角度等着嘉文下命令。嘉文一声令下:“齐射!”两千把石弩一起射击,发出一片弦声。习香与几名女兵跑过去将靶子扛回,顺便又拎回两只被射死的山鸡。嘉文查看了一下靶子,夸道:“不错,明显有进步,下次尽量再好一些。晚上把这些山鸡炖了给大家喝鸡汤……” 到了军营当中吃晚饭的时间,伙夫依照嘉文的吩咐将那些山鸡熬了几大锅汤。这些女兵本来都很擅长烹调,加上嘉文教她们在汤里放些猪油调味,汤的味道格外鲜美。孟蓉与诸葛玉闻得香味,也要了一碗尝鲜。嘉文道:“孟大小姐也肯和士兵吃一锅饭?”“这汤味道不错!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也懂得烹调?”“我说你们这里的女人比我那时代的男人还大男子主义?男人就不能下厨房做饭了吗?”孟蓉笑道:“随你便了,你还可以学得像个未出嫁的闺女一样骑马呢。”“又来取笑我。其实这汤里加点土豆就更好吃了。”“何为土豆呀?”“土豆你都不知道?也叫马铃薯、地豆……吃起来很面还略带一点点涩味。你没听说过?”“没听说过,感觉很象芋头。” 孟蓉与诸葛玉回了府邸,随后吩咐下人安排酒食招待她。孟蓉吃着平日里她最爱吃的肉羹,却觉得味道不如刚才军营当中的鸡汤好喝。孟蓉道:“这个李嘉文,你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鬼点子真是多得用不完。”“其实那个李公子的学问真的是深不可测,有机会真想拜他为师好好求教。”“不会吧!诸葛姐姐你可是我们大汉第一才女,居然要拜那个傻小子为师?”“李公子的学识的确是匪夷所思。他那测量距离的本事还有那发射弩箭所用弹道之法,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说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李嘉文烹饪的还是很厉害的。”孟蓉拿起一个点心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还要请姐姐尝一尝那李嘉文发明的什么‘酥皮点心’。很好吃的!”“‘酥皮点心’?”诸葛玉尝了一个:“味道很香,怎么做的?”“用牛油温了和面,然后再加水。”“油和水岂和相容?”“对呀,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真做起来却可以揉成面团,做成饼就是这个样子了。” 诸葛玉见她吃得开心,笑道:“妹 越空三国志 第 12 部分阅读 是这样想的。可是真做起来却可以揉成面团,做成饼就是这个样子了。” 诸葛玉见她吃得开心,笑道:“妹妹既然这样嘴谗,不妨嫁了那李公子以后不就天天有得吃了?”“不害羞!我看你们两个才是一对呢,都喜欢研究一些怪学问。”“我是说正经的。妹妹你也不小了,该琢磨找个夫婿了。”“还早呢,再说我也不想早早嫁人整天守在家里。” 再说竹央被陆青擒住,陆青一直没有时间审问。竹央就这样被关在监牢里数月,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天,陆青想起大牢当中的竹央,命人将竹央带到帐中问话。竹央本以为陆青是想审讯之后斩他的头,不料被带到大帐之内,却见帐内好象专为他摆下酒席。 竹央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今日军中无事,请壮士过来谈上几句。”“与仇家有什么好谈的?”“哦?仇家?”陆青问道:“我与壮士有何冤仇?”“你们掠我寨中百姓,杀我族人,怎敢说没仇?”“此事我为何不知?”竹央瞧了瞧一旁的多伦:“你问问他!”陆青问道:“多伦!这是怎么回事?”多伦不敢隐瞒,只得将实情相告。陆青听明白原因,对竹央说道:“他们所做所为并非我的意思。此等野蛮之人不习教化,如今做出此等劫掠之事我也不好责备。” 竹央喝道:“废话少说!你要杀我就干脆点!”“我既然与壮士无仇为何要杀你?”“既然不杀,还绑我来做什么?”陆青吩咐左右给竹央松绑,随后说道:“竹家寨已经被毁,壮士即便回去也无处可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知道壮士无非是想救出你的族人。竹家寨的人如今已被充做官奴,按照吴国的法律是不能被释放的。恐怕如果壮士肯在我军中效力,我可以考虑释放你的族人回去,并且保证竹家寨的安全。”竹央听得出陆青是在要挟他。既然陆青开出这个条件,能救竹家寨的村民也是竹酋长的心愿。竹央考虑了一下,问道:“你所言当真?”“绝非戏言。” 两天后,竹家寨的村民被官府释放。竹央见人已到齐,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大哥,这是为何?”“如果遇到阿咪,就告诉她我竹央已经死了……” 这日,一名小卒慌慌张张地跑到陆青帐中报道:“报!大事不好!我军一千斛粮草被人劫了。”“何人所为?”“这个小的不清楚,只知道为首的是个女子,武功十分厉害。两位押运粮草的将军敌她不过,被斩于阵中。”陆青寻思着:“女子?莫非是南王家的女儿?”竹央出列道:“郡主,末将愿去会会此人!”“好!如能夺回粮草,算你一大功劳。” 竹央带领骑兵随后追上那支人马。却见为首一员女将手持长戟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威风凛凛地挡住竹央的去路。竹央将手中马槊一横:“大胆贼人!报上名来。”“你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听好了:你姑奶奶我姓秦名扬。呆会儿下了阴曹地府休要忘了。”竹央骂道:“休得猖狂!看我取你狗命”说罢,提槊朝秦扬杀来。二人战了数十回合,秦扬怕他有援军追来,也不与他纠缠。“今天不陪你玩了!走!”说着,秦扬率领手下的弟兄扔下粮草只管撤离。竹央夺了粮草回营。陆青问起那女子的情形,竹央道:“看样子不是官府的军队,应该是山中贼寇。那女子自称姓秦名扬,武艺倒也十分高强。” 此时军中粮草都已经备齐,大军随时都可以出发。突龙召集将官们升帐议事,与陆青讨论进攻桃花城的策略。陆青问道:“以往大王都是如何进军?”突龙指着一块羊皮地图道:“沿大路经雾山过河往桃花城。”“三次进攻都是如此?”“对!每次都是这样。这次是不是要变换一下路线?”陆青笑道:“这次还这样走。”“三次都走此路,蜀人或许会有防范。”“蜀军知我在你军中,必定料我不会再走大路。”陆青指点地图上一处名叫“北甸”的村镇道:“蜀军在这里囤积粮草,地势险要且有重兵把守。我先派一支军队佯攻此处,等蜀军来救在此拖住蜀军。大王可领人马直扑桃花城下。” 计策已定,突龙随即令蛮兵依计而行。突龙引一万大军在桃花河附近下寨,陆青则引两千兵马奔北甸而去。探马急报祝融夫人,祝融夫人急忙着急将领议事。由于嘉文和孟蓉在城东军营,所以来不及通知。此时又有探马来报:北甸附近发现敌军。祝融夫人笑道:“诸葛丞相猜得没错。”她随即命令卢方、罗里温引八千人马随她出城奔北甸,留阿南率三千兵将守城。诸葛玉问道:“不知蓉儿妹妹的两千女军作何调遣?”“派人教她小心便是,两军交锋也顾不得哄她开心。” 传令官随后出城,将祝融夫人出征的消息报知孟蓉。孟蓉本想跟着祝融夫人一起杀敌,想不到夫人却没有派给她什么任务。嘉文问起祝融夫人的动向,孟蓉将祝融夫人的调遣讲给嘉文听。嘉文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你说夫人去救北甸的粮草?”“不错,这次有陆青在突龙军中。这个女人诡计多端。突龙三次进犯都是走大路直扑桃花城,这次却改攻北甸。”嘉文琢磨了一下,惊道:“不对!夫人恐怕是上当了。”“此话怎讲?”嘉文道:“这个你问问阿香就知道了……”嘉文叫来习香问道:“我问你:如果是你前三次都沿大路进军,那么这次既然想改换战术是不是要改个路线?”习香道:“那是当然了!每次都走同一条路,教敌人摸清楚路线不是要吃埋伏?”嘉文对孟蓉道:“看看!连阿香都都能这样想,那个叫陆什么的狐狸精更能料到。所以,为了出乎夫人的预料,这次突龙应该还走老路。那个狐狸精佯攻北甸,正是引你夫人出来。”“你说得似乎有理,那我们怎么办?”“还不赶紧去桃花城帮着守城!”孟蓉恍然大悟,急忙传令下去:“全军集合!备战!” 传令官擂响集合的鼓声,女军士兵匆忙集结完毕。嘉文领女军赶到桃花城外,见雾山路口两侧有两座山。嘉文灵机一动,命习香率领五百人到山上埋伏。见到城头点起烟火就在山脊上一字排开只管挥舞旌旗呐喊。习香领命率五百女军奔雾山而去。嘉文与孟蓉则率领一千五百女军部署在城墙上协助阿南将军守城。 突龙率领一万大军杀到桃花城下,见城头上守军排列稀疏不禁洋洋得意。突龙远远地停在距离城头大约五百步之外,按照他的经验,这个距离一般的弓箭是无法射到的。嘉文见敌军阵中一人穿戴华丽,料定是敌方的“BOSS”级人物。嘉文悄悄传令下去,命测量员测算出那人的距离,令全军瞄准那一人的方向准备“火力覆盖”。 突龙正想命人向城内喊话招降,却忽然看见城墙上飞起一片黑色的东西。不等他看仔细,那片东西已经飞快地移到他跟前。突龙这才发现是箭,但为时已晚。数千支箭如同下雨一样倾泻下来,将突龙和左右的士兵射得如同刺猬一般。突龙大叫一声从马上跌落,左右亲兵急忙来救。此时第二波乱箭射到,将那些亲兵射倒在地。蛮兵顶着箭雨将突龙抢出,无奈那突龙身中数十箭,几乎每只箭都是贯穿在身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蛮兵当中多是被捉来强迫从军,此时见突龙身亡顿时军心大乱。就在这个时候,习香埋伏在雾山上的五百女军在山脊上一字排开,挥舞旗帜擂起战鼓杀声震天。蛮兵不知道山上究竟埋伏了多少军马,惟恐蜀军断了后路,吓得纷纷丢下旗帜夺路而逃。 嘉文见蛮兵退去,总算松了口气。就在此时,雾山脚下却随着山顶的战鼓声排山倒海地杀出一支大军来。嘉文顿时大惊,心里暗想:我并没有教习香冲下来,哪里变出来这么多人马?孟蓉认得祝融夫人的旗帜,对嘉文说道:“是阿娘的人。”“夫人不是去了北甸吗?怎么会埋伏在城外?”孟蓉喜道:“你当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呀!阿娘一定是料定突龙使诈,所以来个将计就计。”“夫人果然厉害,连我都被蒙了!” 祝融夫人杀退蛮兵,夺了敌人扔下的粮草辎重凯旋而归。嘉文与守城将领在城门前排开,迎接大军进城。祝融夫人见到嘉文,翻身下马来对嘉文说道:“李公子的本事我今天才算领教。本来这仗还想多打一阵,不想被公子了结得如此迅速。”嘉文道:“小人不知道夫人已有妙计,擅自做主引女军出战。没有破坏夫人的计划已经是万幸。”“仅凭公子刚才那一番计策,已经足够击退蛮兵。我也只是替公子收拾一下战场。此番击退突龙进犯,又取了那老贼的性命,实在胜得精彩。李公子功勋卓著,理应庆贺一番。” 祝融夫人下令将缴获的粮草发下犒赏三军,整个桃花城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 此时在东吴的蛮兵军营里却是另一番悲伤景象。突龙的尸首被送回营。突龙之子土吉揭开尸体上的白布,见父亲浑身血污死状极惨,不禁悲愤异常。土吉问道:“你们可知父亲是何人所害?”“只看见城头上有一面大旗,上书一个李字。”土吉传来探子问道:“桃花城中将领,哪个姓李?”探子报道:“听说最近桃花城中来了一个叫做李嘉文的人,在蜀军当中训练了一只女军。听说女军极其擅长用弩,害死大王的必定是此人。” “李嘉文?”陆青寻思道:“好象这不是名而是字。”竹央在一旁说道:“李公子本来就不是中原人士,自然和我们不同。”陆青问道:“你认得此人?”竹央也不多言,只是冷冷地说道:“我劝郡主不要与他为敌。”“为何?”“郡主待我不薄,我也是替郡主着想。郡主身边那一百高手被杀,乃是李嘉文一人所为。郡主今日想必也领教过李嘉文的厉害。”土吉怒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手刃此人!”竹央“哼”了一声,笑道:“突龙大王有今日之败,完全是咎由自取。”土吉被竹央激得火起,拔出战刀就要动武。陆青喝住他,随后问竹央道:“此话怎讲?”“倘若不是他们杀我族人,或许今日在此侍奉郡主的也有李兄弟一个。” 孟蓉见打了胜仗,便趁机要祝融夫人准她扩充女军。祝融夫人索性答应下来,拨给她一些军粮准她将女军扩充到五千。桃花城城门口再次贴出招兵告示。由于打了胜仗,这次应征的女子明显增多。竹缇见女军招兵,也求嘉文收她从军。无奈怎样哀求嘉文就是不肯答应。竹缇道:“别人都可以去,为何我不成?”“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我可不能让你去送死。” 孟蓉刚好来找嘉文,一进门便听见他们两个争吵。孟蓉问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呢?”竹缇见孟蓉来了,刚好有个说理的:“孟蓉姐姐,我也要从军。大哥他就是不准我去!”“哦?你也想从军?”孟蓉看看嘉文,说道:“一定是觉得军队好玩是不是?”“阿咪才不是那种人呢!”嘉文问孟蓉道:“你不会真是想收这个淘气包吧?当心军营被她闹翻了天喔!”孟蓉悄悄对嘉文说道:“既然这样求你,就答应下来。等她进了军营吃不了苦,到时候自然回求你放她回家。” 2崛起[一] 敌山贼小将立功 截粮草女匪中招 从三江来的粮草车队正经过桃花城西北方向的一处小树林。眼看就要到了目的地,押运粮草的将士们稍稍放下心来。前方道路上忽然出现几棵被放倒的大树阻住去路,将官命令手下兵士将大树移来。此时,忽听两侧树林当中一片呐喊,数百山贼挥舞着兵器杀了出来。这些山贼个个生得凶猛彪悍。押运粮草的多是刚入伍的新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双方一交手便杀得官军四散逃命。 竹缇正领着二百女军进行越野长跑训练,半路上恰好遇到被击溃的官军。女军士兵们头顶上缠起草叶树枝做伪装,脸上用锅底灰涂成黑色,看起来十分吓人。那些官军刚遭到贼人的袭击,又遇到这些“妖怪”顿时吓得跪地求饶,将那些女军士兵逗得大笑不止。 等官军士兵弄清楚这些女军是自己人,急忙将粮草遇袭的事情告知竹缇。竹缇听说有人敢打劫官府的粮草,立刻集合人马准备作战。竹缇估算着那活贼人应该走北边的小路,便命女军和那些败退下来官军急行军赶到城北小路两旁埋伏。惊魂未定的官军士兵还有些恐惧,竹缇说道:“你们都是堂堂男子汉,居然被敌人吓成这种样子。窝囊到这种地步,还是回家绣花。”本来丢了粮草已经是失职,如今被人瞧不起更是难以忍受的耻辱。这一番言语讥讽的话顿时激起那些官军的士气,一个个禁不住摩拳擦掌要与敌人拼命。竹缇命他们拿好武器护卫在女军前面准备与敌人短兵相接,女军则用弩箭来掩护。 不一会儿,竹缇派出的侦察员获悉山贼的行踪,用旗语向自己人通报了敌军的动向。 秦扬率领那些山贼弟兄正运送粮草打算回城东的山寨去。她见刚才那些官军逃得迅速,也没料到会有人在半路埋伏。山贼们走到一处开阔地,却冷不防从前方飞出一阵乱箭。竹缇在五百步之外的山坡上向他们放箭,又伪装得极好。山贼们被射得莫名其妙,却根本找不到是敌人在哪里,只有挨打的份。秦扬急忙挥舞兵器挡箭,哪里想到这些箭快得如同闪电一般,根本来不及应对。 秦扬虽然从未见过石弩,却也听说过有一种射程十分远的重弩。她大叫不好,急忙命那手下人放弃粮草,沿着树林撤离。若是平常的弓箭手,敌人逃入树林便无从瞄准。秦扬命那些山贼躲进树林正是利用这个弱点。可哪里想到竹缇的女军并不是针对具体的目标,而是一射射一片的面打击。这招在女军面前并不奏效。山贼们躲进树林,乱箭依旧接连不断地射来。林中的树叶被打断,也随着乱箭如同雪花一样落下。树枝与雨点一般的乱箭混在一起,一时难以分辨,更增加了山贼们的恐惧。 女军几乎射光了一多半的箭,竹缇这才命那些官军士兵出击。官军士兵们本来憋着窝囊气,现在正好有机会一洗刚才的耻辱,纷纷挥舞着战刀大叫着猛冲过去。山贼们见那些被打败的官军瞪红着眼睛凶神恶煞一般又杀了回来,被打得蒙头转向。“刚才面得像群羊,现在比老虎还凶,这是中了什么邪呀?”小头目秦安大惑不解地对秦扬说道。秦扬道:“这么打下去占不到什么便宜!赶快撤!” 竹缇见山贼已败,招呼那些官军回来,帮着那些官军押运粮草回三江城。经过一条河,女军士兵洗去脸上的黑灰露出本来面目。官军士兵们见她们原来都是一些年轻女子,顿觉惊讶不已。竹缇将那些官军送到城门口,一抱拳道:“我们就送诸位到这里吧。如今粮草夺回来,你们也好向夫人交差。”官军们纷纷道谢,押着粮草进了城去。 竹缇领着那二百女军回到军营。由于担心那些官兵受责备,竹缇命令女军不得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嘉文见她们回来得迟了,便责备起来:“阿咪!你是不是光顾着出去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哥,阿咪是那种贪玩的人吗?”“还不贪玩?怎么每个人的箭都少了一般?”竹缇道:“我们半路打了场仗,用掉一些。”“什么?打仗?哇!你个小家伙编故事的本事可大了?下次你干脆告诉我你沉了日本、平了印度或者灭了美国,这听起来更威风。” 嘉文正在教训竹缇。一名使者骑着快马前来传令:“夫人请李家小姐去府邸!”“李家小姐?”“就是这位竹姑娘。”嘉文听祝融夫人召见竹缇,不觉有些奇怪。“夫人召见她有什么事情吗?”使者笑道:“还要恭喜李公子,你家小姐刚刚立了大功。”“立功?”嘉文看看一旁偷笑的竹缇,说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嘉文惟恐竹缇不知礼节,陪着竹缇去见祝融夫人。谁知竹缇却也很懂得规矩,见了夫人便知道行上下之礼。祝融夫人见她生得乖巧,心里极为喜爱,要她与嘉文坐在一旁说话。祝融夫人对嘉文道:“或许李将军还不知道。今天大王派来运送粮草的队伍遭到山贼的偷袭,幸亏阿咪率军杀退贼寇并且重新夺回粮草。如此大事我也是刚刚得知。”嘉文道:“阿咪不曾向我提起,我还以为她又贪玩。”竹缇道:“我是怕夫人责备那些士兵,所以才没有向大哥讲。”夫人笑道:“粮草既已夺回,何况他们能主动向我报告实情,又怎会怪罪他们。此事阿咪功劳不小,理应赏赐。” 嘉文问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抢官府粮草?”夫人道:“这贼寇的头领我倒认得,是我一个老部下的女儿。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对不起他们父女。”“莫非有什么隐情?”“那贼寇的首领是个名叫秦扬的女子,和蓉儿年纪相仿。她父亲秦旭本来是我的一名属下。秦旭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通谋略。可惜三年前被人诬告,我不明真相将他逐出,不久就含冤而终。他的女儿秦扬后来召集受牵连的秦旭旧部入山为寇。后来秦旭的冤情得雪,我处决了诬陷他的小人并且派人招抚秦扬回来。可惜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夫人叹道:“秦扬从小熟读兵书又擅长武艺,几乎与他父亲不相上下。可怜秦旭只有这一个女儿,我又不能替他照看。”嘉文道:“女军当中正好缺这种人才。如果能招来这个人到女军当中任职,再合适不过。”夫人道:“这姑娘脾气倔强,又恨我错怪他父亲。你求她加入女军,恐怕不会答应。” 嘉文离了祝融夫人的府邸,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叫做秦扬的女匪首。虽然明知道此事不可能,但他思来想去就是不想放弃这个**头。为了了解秦旭的事情,嘉文特地到卢方的府上打听。 卢方见嘉文来访,急忙将他请进客厅,命下人上茶招待。嘉文与卢方对坐于塌上,向卢方问起秦旭的事情。提到秦旭,卢方不禁有些伤心:“公子若问秦将军的事情,却也找对了人。秦将军与我乃是结义的兄弟。秦将军死得冤啊!”卢方向嘉文详细讲起秦旭遭人陷害的经过:原来,秦旭是个非常正直的人。由于一起倒卖官粮的事件,得罪了南王手下一个名叫吴义的人。此人怀恨在心,勾结土匪抢劫秦旭押运的粮草。随后向祝融夫人诬陷秦旭失职。祝融夫人不明真相,降罪下来要将秦旭斩首。由于卢方等人求情,才从轻发落将其逐出军旅。不久,秦旭就气病交加含冤死去。秦扬一气之下召集秦旭旧部做了贼寇。 卢方叹道:“如果秦将军知道女儿落草为寇,恐怕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嘉文道:“今天她几乎抢了夫人的粮草,只怕日后也是个祸患。”“其实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夫人**在秦将军的面上,一再容忍不予追究。”嘉文道:“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我这次前来,就是想请将军想个办法招她归顺。”卢方道:“这个丫头脾气很倔强,本事又高。除非公子有办法打到她心服,否则她宁死也不会轻易服人。” 嘉文问道:“你有她照片没有?下次看见也好认得……”“照片?”卢方听得一愣。“对不起!你们这里好象不会有那东西。我的意思是说: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公子即便知道她的样子又能怎样?”“我想,她平时不会总呆在山里。或许会出来刺探敌情,或者到城里逛逛街什么的。趁这个机会约她谈谈,总比到土匪窝里送死安全一些。”卢方笑道:“如果那样,恐怕半句说不到,你们倒是先打起来了。”“不会了!我装做不认识她就可以了。或许可以套点口风出来。”卢方道:“我儿卢威倒是认得她,公子需要的话不妨带他去。”“多谢!” 嘉文打听到秦扬的底细。这天,他带着卢方十二岁的儿子卢威和几个乔装打扮的女军战士分批到赤松山口的武阳镇去打探消息。嘉文怕卢威被认出来,将卢威打扮成一个女孩的样子。卢威年纪虽小,却也很懂事。跟着嘉文在酒馆里,不时替他监视着外面的动静。赤松山位于桃花城东北,那里地形险峻人烟稀少,秦扬与山贼就在赤松山驻扎。武阳镇在通往赤松山的路口,是去赤松山的必经之路。山里的贼寇若要出来喝酒购物,常来这个镇子光顾。 秦扬打扮成一个农家女的样子,带了几匹布来镇上卖。由于平时做土匪的时候总是蒙面,因此除了熟人也没人认得她的底细。卢威认出从酒馆门口经过的秦扬,悄悄告诉嘉文。嘉文见她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长得也十分漂亮。实在很难和强盗、土匪联系起来。 等秦扬离开布庄,嘉文到布庄里装做选布料的样子。习香和几个女军士兵也在附近身着便装。嘉文将习香招呼过来,假装着对她说道:“妹子,你看这布料不错。”习香知道嘉文是在演戏,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不错!”老板笑道:“客倌您眼光很好,这是刚刚送来的。”“刚刚送来,就是刚才出去那个姑娘?”“正是!大约每三天来送一次。”“哦……这匹布料多少钱?”“十万铢。”“我买了!” 三天之后,嘉文向卢方借了五十名兵丁,在赤松山路口装做巡逻的样子。秦扬到布庄卖了布匹,见路口有官兵把守,便向扮作屯长的嘉文打听道:“军爷,你们这是出来做什么呀?”嘉文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些天这附近闹土匪,我们是来加强警戒。”秦扬问道:“加强警戒?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嘉文装做很机密的样子悄悄对她说道:“这事情你别随便对别人讲:明天我们有一批货物要打这里经过。听说这山上有伙土匪可厉害呢,头头还是个女的。”“军爷认得那个女土匪?”“当然不认识了,只是听说而已。据说很可怕,长得活象头恐龙。” 秦扬听了,心里又是可气又是好笑,只是没想到这是嘉文在故意气她。“军爷说的‘恐龙’是何物呀?”“你没见过恐龙?我给你画个样子出来。”说着,嘉文拿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卡通造型的恐龙。秦扬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少女,见了如此可爱的图形也不免觉得有趣。“倒也很可爱。莫非那个女土匪就长这个样子?”“当然不是这样了。”嘉文说着,又重新画了一个:“据说是个独眼龙……好象戴了个船长帽子……还有一只断手上长了个钩子……还瘸了条腿……腰里别了好几把枪……然后呢……肩膀上还落着一只鹦鹉……OK!大概就这个样子了。”秦扬见他画得很搞笑,居然也顾不上生气,捂着嘴巴笑个不停。嘉文见她笑得蛮开心,心说:我把你画得这样丑,亏你还笑得出来。 第二天,秦扬带领山贼在赤松山路两侧埋伏。嘉文命一百官军运送了十几车沙子伪装成粮草依计运到赤松山。山贼见粮草运到,从山路两侧一齐杀出。那些官军也不抵抗,不等山贼杀到近前便一哄而逃。秦安冲秦扬笑道:“小姐,还是让弟兄们带着东西快点撤吧。这批官军逃得倒快,只怕一会儿又像上次那般中邪杀回来。”秦扬笑道:“走!回寨去!”山贼们推着那粮车,觉得格外沉重。“老大,这粮车怎么这样重呀?”秦扬笑道:“几天没接拿到好买卖,或许是饿的吧。” 山贼们将粮车运回寨子,却发现袋子里装的居然是沙子,山贼们顿时气得骂不绝口。有人从粮车上找到一幅画交给秦扬。秦扬拿过画来,只见上面画着一头卡通造型的恐龙正用勺子在大口大口地吃一些颗粒状的东西,旁边一个沙堆上写着“沙子”。秦扬白白上了个当,本来憋着一股火气。见了这幅漫画反倒被逗得笑了出来。秦扬从小日子过得很清苦,所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开心。自从见了嘉文的漫画,不禁对他那种很幽默的画风很感兴趣。秦安奇道:“官军这样戏弄,小姐居然还笑?”秦扬强忍着笑说道:“官军固然可恨,我只是笑那傻小子实在是很有趣。”秦安跟了秦扬多年,却从来没见她如今天这样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如此开心,而且还是在被人戏弄之后。“这是怪了,哪个小子能把小姐逗成这样?” 这天,秦扬又送了自己织的布到布庄去卖。在武阳镇外的路口又见到嘉文领兵在那里巡逻。秦扬招呼道:“军爷,这几天遇到土匪了吗?”嘉文笑道:“遇到是遇到了,不过这回可逗了。那个大恐龙估计现在快要被活活气死了。”“哦?……军爷你不妨画出来?”“画出来?”“是呀!画出来更有趣。小女子也想学学军爷的画风。”“好吧,我就画给你看……” 嘉文一边画一边说道:“前几天呢,我们去送沙子给前面的镇子铺路。结果大恐龙就看见了……你看看,眼睛冒出来就表示很眼馋的样子……头顶这个圈里画袋米,就表示大恐龙在想:这是米……”秦扬看得津津有味,说道:“接着呢?”“接着呀……大恐龙就出来开抢……我的妈妈呀!长的丑就已经对不起大家,出来吓人就更不对了……你说是不是?”秦扬点点头,嘉文继续说道:“这个全是刺的字框表示很突然的声音……这里表示官兵哥哥们吓得‘哇!’一声……接着,大恐龙把沙子运回去……这个表示流汗……这些线条表示跑得快……很傻是吧?……接着大恐龙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最后呢,大恐龙被撑得四脚朝天完蛋了!……这个表示大恐龙的鬼魂飞上了天……”秦扬笑得捂住肚子几乎直不起来腰,嘉文也跟着大笑起来。两旁士兵见嘉文和个女匪首一起笑得死去活来,也觉得有些好笑。 秦扬笑了一阵,向嘉文道了个别,径自回山寨去了。嘉文望着她的背影,叹道:“还是很可爱的一个姑娘嘛,做什么强盗呢?” 秦扬回了山寨,有人向她报道:“小姐,吴国有一批军粮明天要经过东屏山。”“消息可靠吗?”“绝对可靠。”再说这日,吴国粮队经过东屏山脚下。秦扬率领五百人马一齐杀出,一举将护卫粮草的吴兵冲散。秦安被嘉文弄得有些怕了,迫不及待地拆开一袋粮,查实的确是粮食。山贼们押运着粮草火速赶回山寨,这次总算是成功一回。 败兵逃回吴军军营,向陆青请罪。陆青道:“这次是我故意引他们来抢,不关你们的事情。此事要确保机密,如有泄露军法从事。”竹央不解道:“郡主何以引那伙贼寇来抢自家军粮?”“我是想摸清楚那伙贼寇的底细。军粮耗尽之后,他们必定还会再来。到时候看我教他们插翅难飞。” 再说秦扬得了军粮,一时也不用为粮草发愁。闲暇之余四处去探听一些情报。这日,她经过城西一座村子,却刚好看见嘉文率领五千女军进行长跑训练。秦扬见他统帅如此多的兵马,完全出乎预料之外。再看那些士兵都是些女子。更奇的是,两旁百姓见了这么大队的官兵人马近在咫尺却一点不觉得害怕,这在当时的乱世的确是很奇怪的现象。 秦扬向一位老农民打听道:“大叔,这是哪里的军队呀?”“姑娘你不知道啊?那是李将军治下的女军。这些姑娘可厉害呢!前阵子听说只用两千人就打败了蛮贼突龙的一万大军,还把突龙老贼射死在阵前。立了大功了!”“李将军是何人?”“李将军名字叫做李嘉文,可是个好人。他手下的女军也是好样的,自己种田吃,不祸害老百姓。不小心损坏了东西都给赔钱。我自打生下来没见过这样讲理的兵。换了别处的抢东西不说还伤人呢。” 秦扬听老农这样说,也大概对嘉文有些了解。见女军身后都背着石弩,她想起前些天在树林当中遭遇弩箭袭击,想必也是女军所为。秦扬问老汉道:“前些日子听说官兵的粮草被劫,可是这支军队前去解救?”“哦,别的我不知道,那件事情家喻户晓。五百多官军被山贼打得四处逃,李家小妹只用二百人就把山贼打跑了,人家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呢。” “只用了二百人……”秦扬回忆着那天的景象,二百人射出的乱箭就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假如这五千女军一起杀出,仅凭她手下八百喽罗必定难以抵挡。 22崛起[二] 探军情失手被擒 陷贼窝被逼成亲 深夜,竹缇带着十几名女军士兵悄悄接近一座宅院,爬上墙头窥视着院子当中的情况。宅院当中似乎没有一个卫兵,竹缇将耳朵悄悄贴在地上,凭她打猎的经验,院子里至少埋伏了二十多人。竹缇往院子当中扔了一个包裹着石子的布团,几名卫兵受到惊动,跑过去将布团拾起。见四下没人,送到第左边一间屋子里。竹缇带着士兵沿着围墙接近到院子左边,悄悄爬上墙头。巷子里有两名卫兵在巡逻。竹缇趁那两个卫兵互相背对的一瞬间,与几个士兵跳进去将二人制服。十几名女军破窗而入,将夺在屋子里的习香捂住嘴巴架了出来。竹缇与手下的士兵将习香绑到不远处的巷子口,嘉文看了看流了一多半的水漏,夸道:“不错!这次干得漂亮。” 嘉文随后宣布“秘密潜入”演习结束。竹缇解开习香身上的绳索,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嘉文问习香道:“怎么样?被人绑架的滋味如何呀?”习香笑道:“被这样吓到,以后再不敢睡在窗户边上了。”“怕人从窗户进来,你可以睡炮楼嘛。” 竹缇忽然问道:“对了大哥,假如敌人躲在没有窗户的地方怎么半呀?”“这个基本上有两种办法:一个是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屋顶或者地底下进去,另一个办法就是冒充敌人混进去再动手。不过也有第三个办法,这个办法有点不大常用。”“阿咪想知道第三种办法是什么。”“第三个办法就是干脆束手就擒,被敌人捉进去,然后再伺机动手。”“还是这个办法绝呀!”“绝?你觉得好就去试验,危险性可很大的。” 此刻在赤松山的山寨里,几名山贼喝醉了酒开始口无遮拦地胡说起来。“我说兄弟,家里人最近还好吧?”“我妹子前几天嫁人了,都没来得及回去看看。”“我说兄弟,你妹子才多大呀就嫁人?”“今年刚十六岁,也该嫁人了。”“咱们小姐都十八了还没男人呢。”“你别看小姐那么厉害,其实早晚也得嫁人。这女人别管多厉害,一嫁了男人呀也得学乖。”秦扬听见这几个人的话,却正说中她的心事。那几个山贼不知道秦扬就在附近,继续说道:“你说咱们小姐找个什么样子的合适?”“那肯定得是个文武双全的公子了,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也瞧不起呀。”“咱们落草为寇的名声不好,好人家的公子能看上小姐吗?”“咱小姐哪点不好,要容貌有容貌,要本事有本事。再说,做咱们这行当的,遇到好的还可以抢来。男的可以出去抢漂亮女人回来做压寨夫人,咱们小姐不会抢个好样的男人回来做相公?” 嘉文不知道秦扬已经打探到他的底细,第二天依旧扮做屯长的样子在赤松山口巡逻。秦扬卖了布匹,经过山口向嘉文打了个招呼。“姑娘你又去卖布了?”“是呀,一天不织便要没有饭吃。”嘉文指指那赤松山口说道:“这路这么偏僻,你不怕半路冒出个山贼什么的?”“当然怕了,怕有什么用呢?”嘉文道:“不如这样,我送你一程好了。”“多些军爷了。” 嘉文本来是想假意送她回家,探探山贼营寨的位置。竹缇率领两个连的女军士兵带着伪装随后悄悄跟踪。走到一个岔路口,秦扬说道:“那边就是我家了,军爷到我家去坐坐?”“不了……我还有军务在身?”嘉文说着,向她告辞。他正要转身回去,却觉得脖子一阵发凉,一把剑已经架到他脖子上。 秦扬用剑抵住嘉文笑道:“李嘉文李公子,我不会认错吧?”嘉文苦笑道:“不错,是我。要不要我签名呀?”秦扬从袖子里拿出她自己绘在布上的恐龙漫画冲嘉文晃了晃:“李公子不会眼神差到连我这只大恐龙都认不出来吧?”嘉文陪着笑脸道:“当然不会,秦姑娘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是恐龙呢。”秦扬气道:“这么说,李公子几次三番画这东西羞辱我是故意的了。”“这……纯属玩笑!纯属玩笑!” 竹缇见嘉文被秦扬制住,急忙率领女军杀了出来。嘉文心想:现在把她逼急了,没准什么事情就做得出来,不如随她去山寨里走一趟,也好看看情形再说。他对竹缇吩咐道:“阿咪!你们先回去。回去别偷懒,昨天训练再来一次。”竹缇见嘉文这样吩咐,只好照做,带着女军撤回大营。 孟蓉和诸葛玉听说嘉文被捉,急着要率领大军去解救。竹缇想起嘉文吩咐她的话,大致猜透其中的意思,急忙劝 越空三国志 第 13 部分阅读 孟蓉和诸葛玉听说嘉文被捉,急着要率领大军去解救。竹缇想起嘉文吩咐她的话,大致猜透其中的意思,急忙劝阻道:“大哥好象另有打算,我们天黑之后再去吧。”“为何天黑之后再去?”“大哥好象吩咐我今天夜里偷袭土匪的山寨,救他出来。”说着,竹缇又将嘉文的原话重复一次。孟蓉道:“这个家伙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招。那就天黑之后再去,到时候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他自己找的。” 秦扬押着嘉文回到山寨,山贼们见她压个陌生人回来,纷纷围过去看个热闹。嘉文冲他们一笑:“欢迎我也不用这样热情嘛。”“到这副田地,你还笑得出来?”“那当然了,我李嘉文就是这个样子。”秦扬把嘉文押进客厅,绑到一根柱子上。嘉文笑道:“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呀?”秦扬气道:“你想得倒美,先给你一百皮鞭尝尝……”说着,秦扬抽出马鞭吓唬他。嘉文丝毫不怕:“我说秦女王,你拿个皮鞭再穿上一身皮衣皮裤就更像了……”说到这里,秦扬狠狠抽了他一鞭子,疼得嘉文:“呀!”地一声叫了出来。嘉文吃了苦头,却一点也不怕。秦扬问道:“你每天带人在山口,究竟要做何勾当,如实招来!”“没什么了,闲着没事泡个妞,或者气气山里的大恐龙。”秦扬见他不老实,又打了两鞭子。嘉文笑道:“我看姑娘你天生不适合当黑社会老大,连生气的样子看起来都那么可爱。干脆你投奔到我军中,我保管让你做二把手。”话音刚落,却又招来四鞭子痛打。 嘉文计算着挨打的次数,说道:“第一次一鞭子、第二次两鞭子、这次四鞭子。姑娘你真有数学头脑。”秦扬道:“再不老实,每次都加倍。”“照这么一次次加倍打下去,打到第十七次你猜猜是多少下?你如果有本事能在我数五个数之内算出来就随便你打。”秦扬道:“你有本事我就来问你,你如果能马上说出打到第十七次是多少下我就放过你。”嘉文比较精通电脑知识,这是十六位二进制整数的最大范围,他当然记得清楚。“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次,不知道最后是我被打死还是你被累死。你如果不信自己算算看:第八次是一百二十八次、然后是二百五十六次、五百一十二次……到了第十七次就是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次。”“你这小子算数倒还很快。”“当然了,而且还有更厉害的本事你不知道呢。” 嘉文问道:“我说秦老大,你好端端地把我绑来有何贵干呀?我家里可没多少钱,你如果想绑架可就不划算了。”“你以为我除了钱和粮草就没别的需要了吗?”“那你想要什么?”“本小姐抢个相公回来难道不可以吗?”“啥?”嘉文笑道:“你没开玩笑吧?要求婚就直说。本公子如果愿意呢,派几个人送些财礼过来把你娶过门不就得了。”秦扬说道:“你难道没听明白?是你留在这里做我相公,而不是我嫁到你那里去。”“哇!倒插门女婿?这种没面子事情我不干。”“你在我手里,由不得你不答应。”“没别的余地了吗?”“要我把你剁成几块去喂野狗也可以。”嘉文嘟囔着:“这不答应就拿我去喂野生动物;答应了倒有个美女相送……傻瓜才不答应呢。” 秦扬吩咐秦安道:“马上准备酒席,今天我就要和这位李公子拜堂成亲。”嘉文叫道:“不会吧!这么快?总得找个吉日。”“我想要做的事情当然是立刻就办。”“你玩闪电战呀……你该不会是还想要上午怀胎下午生仔。” 孟蓉和诸葛玉带着女军悄悄接近赤松山的土匪山寨。竹缇与几个女军士兵悄悄潜伏到寨外栅栏旁的草丛当中,观察着寨子里的情形。首领成亲,寨子里自然一片热闹的景象。几个山贼就在竹缇身前一步多远的地方,谈论着秦扬成亲的事情:“小姐当真要成亲?”“当然了!小姐说的话可从来不是儿戏。”“那个姓李的小子配得上咱们小姐吗?”“小姐自己看上的咱们有什么办法?”竹缇听说嘉文要与秦扬成亲,慌忙向孟蓉报告。孟蓉也猜到是秦扬逼嘉文就范,但心里却觉得有些可气。 几个山贼解开嘉文的绳索,将嘉文押到大堂上。直到此时,嘉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秦扬居然是真的要和他成亲。山寨里没有太多的讲究,何况秦扬也不喜欢涂脂抹粉。秦扬简单地打扮了一下,蒙上一块红绢等着和嘉文拜堂。竹缇远远看见里面就要拜堂了,急忙催促孟蓉准她进去救嘉文出来。若是换了别人,孟蓉必定要救嘉文出来。孟蓉和秦扬从小也有些交情,深知秦扬的刁蛮脾气。孟蓉有意要整整嘉文,要竹缇再等上一会。 秦安在一旁主持婚礼。见一对新人到齐,喊道:“一拜天地!”两旁土匪硬按着嘉文跪在地上磕头。嘉文见事已至次,挣开两旁土匪道“我自己来,不用你们按着。”秦安继续喊道:“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竹缇见嘉文和秦扬进了洞房,急忙对孟蓉说道:“小姐,大哥他都进了洞房了。再不去救恐怕名节不保。”“名节不保?你大哥是男人,有什么名节不保的。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大哥占人家便宜。” 嘉文与秦扬进了洞房,心里却还有些怀疑:“这美人不会真的要和我上床吧?莫非像某些女魔头一样,半完事再一刀杀了我?怕怕!”嘉文揭开秦扬头上的红绢,秦扬羞答答地坐在塌上,看得嘉文更是不解。嘉文打了个哈欠:“我累了!睡觉!”说着,一头栽倒在榻上,背对着秦扬躺下。他闭上的眼睛,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嘉文当然不会理解秦扬的心意。在那样一个年代,女人根本没有决定婚姻的自由。像秦扬这样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找个如意的男人,已经是一种奢望。秦扬知道嘉文是想劝她投奔女军,只等与嘉文成亲之后便领着山寨的弟兄一起归顺。 孟蓉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对诸葛玉说道:“现在冲进去刚好,看看李嘉文的狼狈样子。”诸葛玉羞道:“妹子你也真够顽皮的,居然这样捉弄李公子。”“谁让这小子对谁都那样好,让他见识一下女人的厉害。” 秦扬本来还有些害羞,见嘉文背对着她,索性趁着他看不见脱去身上的衣物,不声不响地坐在嘉文身边。就在此时,呼听“喀嚓”一声脆响,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嘉文回过头来,不等看清楚黑衣人却见秦扬一丝不挂地坐在榻前。秦扬羞得急忙用块布巾遮住身体。那黑衣人趁机点了秦扬的穴道。秦扬被点了穴道,手里一松,那块布巾顺着身体滑了下去。一副玉体顿时展现在嘉文面前,看得嘉文目瞪口呆。此时竹缇的部队已经冲进山寨,外面一片大乱。黑衣人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嘉文道:“看够了没有?快走!”嘉文掀起一块布巾盖在秦扬身上,随后与那黑衣人顺着窗户跳出。嘉文前脚刚走,竹缇与女军士兵便冲进洞房之中。见搜不到嘉文的下落,竹缇吩咐女军士兵将秦扬用布巾裹好架起来便走。 黑衣人将嘉文带出山寨,嘉文认得她是自己的师傅。“师傅,您怎么会来这里。”“我知道你被那女贼捉了,所以特地来救你。你的部下就在附近,自己小心。”说着,蒙面女径自离开。嘉文找到孟蓉和诸葛玉,埋怨道:“怎么现在才来,害得我差点晚节不保。”孟蓉笑道:“秦姐姐待你可好呀?”“已经够没面子了,少挖苦我了。” 嘉文随孟蓉先回了军营,竹缇随后将秦扬押到女军营中。嘉文见竹缇安然无样,总算放下心来。他看了看被布巾包裹着秦扬,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呀?”竹缇笑道:“是大嫂。”“大嫂?”“大哥刚刚和秦姐姐拜了堂,怎么现在就忘记了?”嘉文惊道:“不会吧!好不容易逃出这家伙的魔掌,你又把她也一起带来了。” 竹缇把秦扬带下去帮她换了一身衣服,随后带到嘉文的大帐当中。嘉文见她还不会动,知道她是被蒙面女点了穴道。“哇哈哈!你个大恐龙也有没电的时候。还是看看我的李氏解穴**……”嘉文怪笑着来到秦扬面前,伸出双手指向他两肋一点,顿时解了秦扬全身的穴道。秦扬见他举止轻薄,一巴掌打在嘉文脸上,疼得嘉文“哇呀!”一声。 两旁军士见秦扬打了嘉文,纷纷拔出战刀要动武。嘉文喝退她们,随后对秦扬说道:“秦大寨主,你落到本将军手上还有何话说。是不是求求本将军饶你一命?”“哼!要杀要剐随你便。”嘉文一竖大拇指:“还是个好样的!骨头够硬。”嘉文吩咐左右道:“放她回去。” 秦扬转身就要离开,嘉文叫住她道:“秦姑娘,我知道你恨祝融夫人错怪了你父亲。其实夫人也很后悔……我们女军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很想请你留下。”秦扬问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这些……”“后会有期!”秦扬说着,一转身离开大帐。秦扬走出大帐,遇到孟蓉和诸葛玉。孟蓉说道:“秦姐姐,你难道真的不肯原谅我阿娘?”秦扬道:“我从来没怪过祝融夫人。你告诉李嘉文:如果他肯认我这个妻子,我就愿意回来。” 孟蓉进帐,将秦扬的话转告给嘉文。嘉文气道:“不会吧!难道非要我娶了她才成?”孟蓉道:“你已经和秦姐姐拜堂成亲,秦姐姐已经是你的人了。”“没有这么恐怖吧!这个家伙可是逼着我拜堂,我根本就没碰过她。再说当时你们居然在外面看我笑话,也不进去阻止。”“不管怎样,现在你们已经是夫妻了。秦姐姐人也不错的。莫非你讨厌它?”嘉文急道:“我倒是不讨厌。可是也不能糊里糊涂地就这样成亲了。终身大事总不能这样草率决定吧。这万一我以后再看上别的姑娘,难道你还让我和她去法院办离婚,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孟蓉听得有些糊涂:“我说李嘉文,你莫非以为你自己是大闺女呀?你是个男人,想娶几个就娶几个。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谁也没强迫你这辈子就只娶一个老婆。”“有没有搞错?想娶几个就娶几个?你想让我犯几个重婚罪呀?” 二人一番争吵,引得左右女军士兵禁不住偷笑起来。诸葛玉劝住二人道:“你们别吵了,这其中或许有误会。”诸葛玉问嘉文道:“公子家乡风俗莫非只准娶一个妻子?”嘉文道:“那当然了!我家乡法律规定是一夫一妻,娶老婆要到政府办手续,才不是拜个什么堂就完事的。娶多了不但不算数,还要坐牢。”孟蓉总算听明白原因:“原来你是为这个发愁呀。我说李嘉文,你已经是我们大汉的子民,在我们这里你不用担心你家乡的什么法律。你愿意娶几个就娶几个。”嘉文道:“就算是这样,那个秦姑娘并不了解我,总不能才认识那么几天就结婚的。”诸葛玉道:“或许是公子家乡情况和这里不同。我们这里女子成年之后便由父母指婚,由不得自己做主。倘若被男人抛弃,则是件非常没有脸面的事情,甚至要自寻短见。秦姑娘与公子成亲,至少还是自愿。不管怎样,公子毁婚对秦姑娘都是极为不敬。公子若要秦姑娘归降,这门亲事是必须要认的。不过此事全凭公子自愿,我等也不好插手。” 嘉文被搞得心中郁闷,独自到酒馆里喝起闷酒。卢方与罗里温几个酒友到酒馆当中吃酒,见嘉文闷闷不乐,便请他到楼上详谈。嘉文将秦扬逼婚之事向卢方说起。卢方道:“原来公子是为此事烦恼。大家都是男人,公子的烦恼卢某心里也明白。”嘉文道:“既然如此,卢将军不妨教教我应当怎样办。”卢方道:“公子心里大概是想找个最如意的女子相伴终老一生。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卢某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休说这等称心如意的伴侣世间难寻。即便寻得,随着岁月流逝,也难保日后不会改变想法。” 卢方与嘉文干了一杯酒,继续说道:“公子既然没有主张,卢某且问公子一句:公子对秦姑娘印象如何?”“印象倒也不坏。平时还是蛮和善的,可发起飙来那才叫恐怖。我在山寨吃了她好几鞭子……”卢方笑道:“这姑娘看似脾气不好,其实为人和善。她若存心想打公子,两鞭下来便要皮开肉绽,公子身上为何连块痕迹都没有?如今公子既然已经与她拜堂,不妨认下这门亲事。秦家姑娘这种女子配公子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夫妻。”嘉文见卢方这样讲,也无话可说。卢方见嘉文还有难色,笑道:“公子莫非还有难言之隐?”嘉文羞道:“可能是有点吧,随随便便弄个女人在身边还真很不习惯。”此话一出,逗得卢方和罗里温等人大笑。卢方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也不必为这等事情忧虑。公子若不习惯只管分榻而居,先认了这门亲事要紧。”“这样也成?”“至少公子给她个名分,总比不认要好。”嘉文道:“既然如此,家里也不怕多那一口人。” 23崛起[三] 战吴兵失足遇险 敌蛮女巧遇冤家 这日东吴军营当中,一名小卒慌忙向陆青报道:“禀郡主:我军粮草今日又被贼人所劫。”陆青笑道:“一百斛军粮吃了三天,敌人看来有八百人。”陆青摊开地图,看着地图上一处山谷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她一巴掌拍在地图上说道:“下次定教这伙贼人一个不剩!” 秦扬领着贼兵押运粮草回赤松山,半路上却见嘉文牵着马领了一队女军士兵在谷口等她。山贼们见官军在此,纷纷拿出兵器准备撕杀。嘉文笑道:“我说诸位,今天我来这里可不是和你们打架的。”秦扬问道:“若非动武,带这么多人马来做什么?”“只是想找你单独谈谈,又怕被你像上次那样捉回去挨鞭子。所以呢,我就带了几个人来给我壮壮胆。”双方在赤松山谷中拉开阵脚,互相对峙住。嘉文与秦扬二人丢掉武器转到一旁小路上说话。 秦扬板着脸孔说道:“找我来有什么事?”“有些话想和你谈谈。”嘉文说道:“秦姑娘,你真的愿意做我老婆?”“都已经拜过堂,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若嫌弃我,就当从来没见过我这个人。”秦扬说到这里,却觉得有些心酸,几乎要哭出来。嘉文见她如此伤心,也只好说出心里话:“我李嘉文不仅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反倒是做梦都讨要个你这样的老婆。你们这里女人或许没有多大的自由选择自己所爱的男人,或许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在我家乡,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但是那里的女人比较自由,男女朋友谈不来还可以换。甚至结婚之前同居也无所谓。夫妻之间如果觉得不好,还可以离婚另嫁。如果是那样,我倒很愿意交秦姑娘这样的女朋友。可是你们这里与我家乡不同,女人嫁了便不能回头。或许你们这里的男人把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玩弄够了可以换新的,但是我李嘉文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秦扬听明白嘉文的心意,心里倒也不再生他的气。“如果我执意要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意思,大家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再说。男婚女嫁也要双方都满意。即便是我占便宜,你也不能强迫我娶你,那样对我很不尊重。”秦扬道:“既然这样,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在你承认这门亲事之前,我不会跟你回去。”“这个和我娶不娶你没有关系吧?”“你若觉得这个办法不满意,能打得赢我也可以。”“不会吧,你明知道我不擅长武术。”“总之要我归顺就这两条路,你任选其一。”秦扬说着,跑回到山贼队伍当中。她擦擦眼角的泪水,对手下山贼吩咐道:“回寨!”山贼们见她哭出来,不禁悄悄议论起来:“老大怎么了?从来没见老大哭过。”“唉!不管怎么说老大毕竟是个姑娘家。” 两天后,有探马向祝融夫人回报:吴**队似乎在边境有些动作。祝融夫人奇道:“突龙刚刚败退,东吴又与我大汉有盟约,断然不会轻易出兵。”嘉文道:“既然这样,与其闭着眼睛猜测不如捉个‘舌头’回来。”“哦?李将军的意思是……”“就是捉个俘虏回来,一审问不就清楚了。我手下最新训练的特种部队就专门擅长做这种工作。”祝融夫人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可行吗?”“虽然从未实战过,不过前些天突袭赤松山的土匪窝还是很奏效。”“既然如此,值得一试。”祝融夫人想起秦扬的事情,向嘉文问道:“秦扬那里怎么样了?”“那个家伙真是倔强得要命。不过这些天一直抢劫吴国的粮食,倒是没有再侵犯过我方粮草。” 孟蓉对祝融夫人说道:“阿娘,你正好劝劝嘉文认了秦姐姐那门亲事。”“不会吧!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哥们,你不帮我还落井下石?”“帮你讨个好老婆,又不是害你。”祝融夫人笑道:“那是嘉文自己的事情,我们又怎好擅做主张?” 深夜,竹缇带着一个排的女军特种部队悄悄潜入吴国境内。吴军在山谷之内设立了一个新的军营,竹缇与特种部队潜伏到军营附近,悄悄注视着营内的动向。军营外面四周派有卫队巡逻,看样子十分严密。竹缇观察着卫队的动向,寻找动手的时机。 一名吴国士兵脱离队伍到树林里解手,恰好就站在竹缇藏身的树丛前面。竹缇与几个女军战士看见那吴兵的**之处,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幸好女军士兵也都是训练有素,否则必定要吓得叫出来。竹缇见有机可乘,与几个女兵趁他不备,一掌劈在后脑打昏了连夜带回桃花城。 吴国士兵被押到女军大营,一进大帐等着他的便是二十皮鞭。那士兵一阵惨叫吵得嘉文捂住耳朵,他冲习香等人吩咐道:“我说诸位女王千万手下留情,别一不小心给打死了。”打够了鞭子,嘉文上前问道:“我说硬汉,皮鞭的滋味不好受吧?”那士兵哪里受得了这般痛打,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也没说要你的命。只要你老实交代,这赏钱还是大大地有。如果不老实嘛……正好用你试验一下‘老虎凳’。”习香知道嘉文是故意吓唬他,假装悄悄对旁边的女兵说道:“这‘老虎凳’一用上又要吵得人耳朵受不了。”“昨天那个犯人叫得连桃花城都听得见。”“前些日子还有个被老虎凳弄得骨髓都爆出来了……”那士兵听见习香的议论,吓得脸色煞白:“将军饶命!您要问什么小的都招……” 那士兵一古脑地将陆青如何要诱捕秦扬的计划统统招供给嘉文。嘉文随后急忙将这个消息报知祝融夫人。嘉文请求祝融夫人准他出兵去救秦扬,祝融夫人忧道:“突龙蛮兵虽是吴国唆使,但毕竟吴国的藩属。吴国与我大汉尚有盟约,贸然出兵正面交锋恐怕不妥。”“不如这样:我们伪装成山贼,吴国纵然识破也没有把柄在手。”“这样也是个办法,但是兵力不可过多。兵力太多则会惹吴军起疑。” 嘉文向卢方借了五百精壮士兵,与两个排的女军混成一支一千人的队伍。 且说秦扬得了探子的报告:吴国有一大批军粮要经过。秦扬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与秦安等人商量着截取这批粮草。时值汛期,桃花河水暴涨,必须要用船筏渡过。秦扬命人扎下木筏,准备夜里偷渡过河。秦扬猜到吴军贸然泄露粮草行踪,定是引她上当。尽管如此,白来的粮食也是不抢白不抢。秦扬定下一个妙计,暗中嘱咐秦安依计行事。 入夜,秦安率领一小队人马乘筏偷偷渡过桃花河,潜入吴军粮道。嘉文早已率领一千兵马在上游僻静处扎下三座浮桥,埋伏到附近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接应。秦安见粮队经过,随即率领人马鼓噪着杀了出来。陆青以为他们中计,领伏兵从两侧杀出。秦安早有防备,不慌不忙边打边撤。 埋伏在河岸的吴军放走了秦安留在岸边的竹筏,料定秦安无路可逃。陆青只顾率军追击,却忘了防备扔在半路的粮草。追出山口,却听一阵箭矢的呼啸声,无数乱箭不知从何处疾飞而来。陆青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嗖!”地一声,一支箭几乎擦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将旁边一名吴军士兵射得扑地身亡。此时,秦扬早已从另一侧渡过桃花河,从小路杀到山谷当中夺了扔在谷中的粮草。 秦扬夺了粮草,返回河岸装上筏子运到对岸。秦扬正要派人去接秦安回来,却不想秦安沿着嘉文搭建的浮桥早已渡过河来。秦安听见对面依旧杀声不断,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不用管他,我们只管把粮草运回去就是。”秦扬得了粮草,与寨中的弟兄摆酒庆贺,喝得大醉。 陆青吃了败仗,不禁心中郁闷。吴军士兵被石弩所伤,侥幸留得性命的也多半被射穿手脚。陆青拾起一只弩箭,见那弩箭的箭头是十分精致铁制的箭头。这种三棱铁矢只有官府的工房才能制造,山野土匪是没有能力生产的。陆青断定这必定是官军所为,更是恼羞成怒。 嘉文率军杀退了吴军,带领队伍沿浮桥撤退。嘉文走在浮桥上,却不料一个大浪打来,那浮桥竟然被浪打断。嘉文大叫一声跌到河里,兵士们急忙沿河搜救,但黑夜茫茫却不知嘉文被湍急的河水冲到何处。祝融夫人得知嘉文落水,急令女军沿河搜索。女军士兵全体出动,搜索一夜却丝毫不见嘉文的踪迹。 第二天天明之后,附近村庄的百姓听说嘉文落水,也有不少人参与搜救。大批的军民惊动了赤松山的土匪,有探子急忙将嘉文落水的消息告知秦扬。秦扬听说嘉文落水,料定他是凶多吉少。一时情急,居然失声痛哭起来。 再说嘉文落水之后,立刻惊动了那四个时空精灵。四人将他救出水,却见嘉文昏迷不醒。韩小宝说道:“李嘉文不会就这样挂了吧?”于静嚷道:“你不会说点好听的?他如果就这么挂了我们就麻烦大了。”乐琳仔细查看了一下嘉文的脉搏,说道:“暂时昏了过去,没什么大事。”“这家伙也真是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连个浮桥都站不稳当。这么下去说不定下次一个不小心再出什么意外,他挂了不要紧,到头来还要折腾咱们想办法补救。”于静对韩小宝说道:“我说‘汉堡包’,你不会少说两句。”乐琳道:“依我看呀,在这种乱世还真是很玄。不如给他种上一颗NC芯片。”于静惊道:“不会吧!你要给李嘉文种NC芯片?万一被那个时代的人发现不是要惹出事来?”“以一百年前的科技恐怕连NC芯片是什么都不知道。” 乐琳所说的NC芯片是一种可以和神经沟通的计算机,是个直径只有0。5mm的圆片。植入人体之后靠一种电波自动和神经信号融合在一起,可以提高人的智力和运动能力。乐琳拿出一个植入器,在嘉文的后脑皮肤上打了一个微小的创口,随后将NC芯片植入到皮下。随后用激光将伤口封闭,被植入的人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和异样。 乐琳等人将李嘉文送到附近河边隐居的傅蓟平处,托傅蓟平照顾,随后悄悄离开。 嘉文醒来,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他身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嘉文爬起来问道:“这是哪里呀?”小姑娘答道:“这里是我家……”“你家?你叫做什么名字呀?”“我叫傅小雪……”“傅小雪……干脆改名字叫傅洪雪好了。”这时一个与孟蓉年纪相仿的女子来到屋里,对小雪说道:“小雪,你又进来淘气了。让妈妈知道了又得教训你。”那女子冲嘉文笑了笑:“把你吵醒了真是对不起。我叫小燕,这个是我妹妹。”“没关系的。”那姑娘随后到屋外喊道:“爹!那位公子醒了。” 傅蓟平听到小燕的招呼,急忙到屋内看望嘉文。“公子你总算是醒了,感觉还好些吧?”“好象没什么事,我睡了多久了?”“昨天白天在江边发现公子,公子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嘉文向傅蓟平道了谢,辞别了傅蓟平一路赶回桃花城。半路上,嘉文一时觉得口渴,便往半路找了个水潭喝水。那水潭本来清澈见底,却不时从上游漂来一团浑浊的泥污。嘉文嫌水脏,沿着潭边找个干净的地方喝了口清水。他洗了把脸,还想再喝上几口水,却忽然听到附近一阵“噼里啪啦”的泼水声,水潭里的水顿时又浑浊起来。 嘉文顺着声音寻过去嚷道:“喂!这是哪个在那边捣乱!这边还要喝水呢……”正说到这里,却听见水潭里一声惊叫。只见一个女子一丝不挂地正在水潭当中洗澡,见了嘉文顿时吓得藏在水中。嘉文急忙转过头去道了声:“Sorry!”急忙离开了。 那水潭当中的女子正是陆青。本来是悄悄潜入桃花城刺探情报,见这里有这样一处干净的水潭又极为僻静,便索性到潭水里冲凉。见有人看了她的身体,心里又羞又气,穿上衣服一路追杀而来。 嘉文走到半路却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自从被植入NC芯片后,嘉文的感觉能力便明显加强。只听“嗖”一声,嘉文听出这是剑的挥动声。他侧身一躲,随后“噌!”地一声拔出剑来。回头却见陆青手握宝剑,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嘉文急忙挥剑抵挡。若是从前他还不是陆青对手,现在植入了NC芯片却大不一样。嘉文与她过了十几招,陆青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冷不防被嘉文一剑伤在胳膊上,随后手中宝剑又被嘉文一剑击飞。 嘉文本不想伤她,见她受伤不觉起了一些怜悯之心。正要上前看看她的伤势,无奈这陆青拼命抵抗,弄得嘉文近不了身。嘉文有些发了脾气,也顾不上什么轻重,上前几下将她制住。随后解了她腰带下来,将她手脚捆住。陆青见他解了自己腰带,以为嘉文要对她非礼。无奈手脚被捆也是有气无力,急得又哭又闹,冲嘉文骂不绝口。嘉文被吵得耳朵发麻,一把撕下她的裙摆团了团塞进他嘴里。 嘉文见陆青眼泪汪汪地瞪着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瞧你这副可怜样?像谁要强暴你似的……”他翻开陆青的衣袖,露出受伤的部位。嘉文哪知道那个时候女人露出肩膀便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他也管不了许多。“好在伤口不深,没伤到动脉算你走运。瞧你长得白白净净,也学那个大恐龙打打杀杀的。”嘉文一边说着,一边从她袖子上扯下几片布条替她包扎好。“也来不及给你消毒了,回去自己搞定。” 嘉文收起她的剑,随后解开上手脚上的绳子。陆青平时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她伸手要打,却被嘉文一把握住。陆青哭哭啼啼地骂道:“狗贼!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嘉文笑道:“听你的口气,倒是像极了我家隔壁那个八岁的小妹妹。一被邻家小男孩欺负就这样说。” 嘉文放开陆青,一闪身躲到一旁生怕她打倒自己。陆青气得扭头便走,嘉文喊道:“走这么快,当心跌死你。”正说着,却听“哎呦!”一声,陆青被一块石头绊得跌倒在地。嘉文笑道:“这么听话呀,让你跌你就跌。”见陆青走远了,嘉文将陆青的剑系在腰件。他这才发现那把剑比自己的剑短出一截,一长一短带在身上还真有些像日本武士。 女军营中以为嘉文已经遇难,连日以来一片哀伤的气氛。 嘉文一回到军营,这些姑娘们喜极而泣哭成一片。嘉文笑道:“我李嘉文不是还没死吗?你们这样愿意哭,不妨打个棺材让我躺到里面,等你们哭够如何?”女兵们被嘉文这样一说,总算止住哭声。竹缇揉了揉哭红的眼睛,说道:“大哥这一去,女营的姐姐、还有桃花城里大哥的那些朋友都急坏了。”嘉文感慨道:“说实在的,有这么多人替我哭。我倒也真死得潇洒。我知道大家这些天替我担心,我给大家放假三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孟蓉听说嘉文回来,带着诸葛玉急着去见他。孟蓉见嘉文无恙,嘴上也没了好话:“早知道你没事,也不用害得我们四处找你。”嘉文见孟蓉眼圈发红,猜到必定是刚刚哭过。诸葛玉笑道:“刚才还哭你的李公子,现在居然斗起嘴来。” 孟蓉发现嘉文腰间多了把短剑,问道:“这剑哪里来的?”“我半路上买来的……”孟蓉气道:“撒谎也不找个好些的理由,必定哪个姑娘送你的……”嘉文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姑娘送我的?”诸葛玉笑道:“男子没有佩带这种二尺短剑的,必定是公子拿了哪个姑娘的剑。” 嘉文见瞒不过,只好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孟蓉,随后骂道:“……喝了那家伙的洗澡水不说,还差点儿送了小命。本来以为大恐龙就够凶的了,没想到又遇到一头母老虎。”孟蓉等人听他这样一说,几乎被逗得笑翻在地。诸葛玉笑道:“公子可知那女子的身份?”“这个不清楚,我哪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诸葛玉借过嘉文身上的短剑仔细端详一番说道:“此乃百辟剑,是世间罕有之物。佩此剑之人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诸葛玉问道:“那女子多大年纪?”“看上去和孟大小姐差不多”“看这剑身上的陆字,莫非公子遇到的是东吴陆逊都督之女陆青。”“陆逊的女儿?”嘉文道:“看她那野蛮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是大官家的小姐。她堂堂吴国郡主不带护照就敢跑到我们地头上,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洗澡。污染我国水资源不说,还殴打政府工作人员。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把她捉来,治她个偷渡。”孟蓉笑道:“那陆青是吴主孙权的外孙女,听说吴国主对她极为宠爱。公子捉了吴国主的外孙女,当心挑起两国争端。” 诸葛玉道:“陆青此来,必定是为打探情报。听说蛮贼那边,突龙之子土吉正加紧训练兵马要为父报仇。桃花城恐怕又要面临一场大战。”嘉文道:“上次看样子没死够,这次又来送死……”诸葛玉道:“公子不可轻敌,这陆青颇有谋略,公子下次遇到一定要小心提防。” 24崛起[四] 闯蜀营陆青被逐 搞暗杀宗师毙命 赤松山那边,秦扬却一直不知道嘉文安然回来的消息。 这日,一名喽罗在山下听说嘉文的消息,急忙跑回山寨报告:“小姐!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秦扬多日以来心情一直不好,见那喽罗冒冒失失地跑进来,问道:“究竟何事?”“刚才我听人说:李公子回来了!”“李嘉文没死?他可曾受伤吗?”“听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小姐您就放心吧!”秦扬听说嘉文安然无恙,心中暗喜,可表面上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他死活关我什么事……”“是不关小姐的事……”那喽罗说罢,偷笑着退下。 随着几声雷响,一场大雨骤然降临在桃花城。小镇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到附近的屋檐下,泥泞的街道上顿时寂静下来。随着一阵“得!得!”的马蹄响声,嘉文身披蓑衣纵马飞驰而过,沿着泥泞的道路奔向西山女军营地的方向。 军营当中一座茅屋内,竹缇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习香与几名女军士兵陪在一旁照看,不停用沾了水的毛巾贴在她发热的脑门上。“医生来了!医生来了!”一名女军排长将一位女兵领了进来。那排长对习香说道:“这位是丘大夫家的女儿丘芸,她懂得医术。”习香喜道:“想不到我们女军当中也有个医生呢。还是赶紧给阿咪看看吧。”丘芸给竹缇把了把脉,说道:“烧得很厉害,应该是着了风寒。”丘芸让人烧了碗姜汤给竹缇喝下,随后拿出几粒牛黄给她服下。竹缇喝了药,丘芸扶她躺在榻上休息。这时,外面有人喊道:“将军回来了!” 嘉文赶到竹缇房中,习香让左右军士退到屋外,只留丘芸在里面。“阿咪什么时候开始发烧?”“昨天玩了一下午蹴鞫,今天早上一醒来就开始发热。幸亏这位丘芸姑娘懂得医术,刚才已经给她服了药。将军不必太过担心。” 嘉文见竹缇睡下,与习香等人离开竹缇的房间。嘉文问丘芸道:“你是丘大夫家的女儿?”“正是!”“军中这么多人,还真需要足够的医生。否则以后一旦流行疫病,恐怕难以控制。我想在军中办个医护站,不知丘芸姑娘可愿意帮忙?”“将军尽管吩咐就是。”“既然这样,就由你担任医官。一百人里选一个做军医,统一教她们医理。” 嘉文随后到丘大夫的药铺替竹缇抓药。一到药铺却见到几个身穿皮衣的异族人正在卸货物,嘉文随手上前帮上一把。丘大夫急忙劝道:“将军使不得!使不得!这种粗重的活万万不敢劳累将军!”嘉文见草袋当中有很多矿石一样的东西,问道:“这石头是做什么的呀?”“这叫硫磺,是一种药材。”“硫磺?”嘉文抓了些碎末在手里,果然一股火药味 越空三国志 第 14 部分阅读 :“这石头是做什么的呀?”“这叫硫磺,是一种药材。”“硫磺?”嘉文抓了些碎末在手里,果然一股火药味道。他忽然想起硫磺可以用来造黑火药,便问道:“丘大夫,你知道哪里可以搞到更多一些的硫磺?”“哦,硫磺多产在西部的山区。将军如果要大量的,可以向这些羌人商队购买。” 嘉文将剩下的硫磺全部包下,让商队替他送到军营去。随后向丘大夫问道:“丘大夫,您知道哪里可以搞到火硝?”“火硝?”丘大夫仔细想了想:“公子说的大概是白硝,放到火上会发火的那种。这东西多是制造一些金石丹药用到。我这里有少量的,不常用。来往各地的商贩偶尔卖一些。公子如果大量需要,可以去找炼丹的方士问问。”“方士?……”嘉文忽然想起傅单先生处有很多金石器皿,或许傅单先生那里可以问到火硝的来历。 嘉文弄了一些白硝回到军营,开始琢磨着那些白硝和硫磺。 下午,军营当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女军士兵被响声惊动,纷纷跑出营房来查看。只见嘉文的房里冒出一股青烟,嘉文一边咳嗽着一边从房里跑出来。习香问道:“将军,出什么事情了?”嘉文嘿嘿一笑:“没事!没事!都回去吧。”原来,刚才在配制火药的时候一不小心弄炸了装火药的器皿,幸好没炸到自己。他擦擦头上的冷汗,不禁有些后怕。 第二天,嘉文找到傅蓟平的住处,向他请教火硝的事情。 傅蓟平料到嘉文是要造火药,却又不好明说。他对嘉文说道:“公子说的火药老夫似乎见过。”说罢,傅蓟平拿出一个铜盒来,铜盒里正是黑火药。傅蓟平毕竟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专家,比嘉文更懂得这方面的知识。尽管担心嘉文乱用火药惹出事来,但是如果不教他安全使用火药的常识反倒更危险。 傅蓟平道:“公子说的火硝是从硝土当中提取的,西川等地恰恰盛产硝土。”傅蓟平将硝土炒硝的方法教给嘉文,随后提醒道:“此物极为危险,倘若不注意恐怕要惹出大祸来。研碎火硝切勿使用铁器,宜用铜器缓缓研碎,万万不可心急。十五份火硝配三份木炭、两份硫磺既可制成公子所说的火药。兑制火药的时候,应当掺水进行。之后妥善晒干小心保管。” 嘉文在学校里也曾经在实验室里制造过火药,见傅蓟平所讲的与老师教的居然惊人地相似,不禁有些奇怪。但是他却不曾想到傅蓟平是来自未来,因此只以为是古人懂得多而已。 再说陆青自从上次被嘉文戏弄之后,心里一直记着那件事。 这日,陆青再次潜入桃花城,悄悄接近西山的女军军营,窥视着军营里的动静。女军营地周围步满暗哨,见陆青行迹可疑,悄悄报告给负责巡逻的警卫连。陆青查看清楚营内的情形正要离开,却想不到已经被警卫连包围。陆青已经领教过石弩的厉害,但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石弩的样子。“双手举过头顶!面对栅栏站好!”随着女军士兵的命令,陆青只有乖乖照做。两名女军士兵上前搜查她的身体。若是遇到男丁尚且不至于如此,无奈都是女人却也没什么办法,陆青也只有倒霉。女军士兵从她身上搜出一把匕首,随后用头套盖住脑袋押到警卫处。 嘉文得到警卫连报告,随后到警卫处审问。他命人摘去蒙在陆青头上的头套,等看清楚了陆青的面目却放声大笑起来:“哇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母老虎。我记得上次美眉你曾经扬言再见到本人如何如何,听口气比黑社会老大还拽。不知道美眉今天落到我手里,想把本公子如何处置呀?”陆青骂道:“狗贼!你休得意!你敢动我一根寒毛,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哇!口气好大呀!我好怕怕呀!”嘉文上前去,调皮地轻轻用手拍了拍陆青的脸:“你以为我不敢碰,我就偏碰给你看。”陆青气得要咬他,无奈嘉文躲得快,任凭嘉文连拍了几下脸,却怎么也咬不到他的手。嘉文笑道:“怎么样?服气了吧?我经常这样逗我朋友家的小狗,你的反应可比它慢多了。”嘉文见陆青被气得哭起来,也不再逗她,让左右士兵把她押下去暂时关起来。 嘉文将陆青被捕的消息报知祝融夫人,请祝融夫人决定如何处置陆青。祝融夫人道:“陆青是吴主的孙女,万万虐待不得。还是放她回去。”“放她真是太便宜了……”嘉文气道:“依我看应该驱逐出境。”“何为‘驱逐出境’?”“简单说和释放差不多。区别在于是赶出去,而不是让她自己走。”祝融夫人笑道:“你捉弄人的方法倒还不少,只是这个陆青并非等闲之辈。所以还是小心一些对待,尽量不要惹恼她为好。” 嘉文派人将陆青押解到边境,解开陆青身上的绳索赶她出境。两旁女军挥舞着棍棒将陆青打下桃花河中。陆青淌着没膝深的河水气得浑身发抖,走到一半,回头冲嘉文骂道:“狗贼!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取你狗命!”嘉文拾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打得陆青抱着脑袋狼狈不堪地跑过对岸。嘉文拍拍手上的泥土,骂道:“看着蛮凶的,其实是只纸老虎!”习香见陆青气急败坏地跑远了,对嘉文说道:“将军,这样不好吧?”“有什么不好?对付这种刁蛮的家伙就要比她还刁蛮。” 陆青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军营,左思右想越想越气。此时小卒来报:有人求见。陆青正在气头上,说道:“不见!”“禀郡主,来者是张煜先生……”“张煜先生?快请!”小卒将一位中年男子请到帐内,陆青恭敬地向那先生行个礼,随后命人设酒招待。 原来,这张煜是吴国顶尖的剑客。陆青那一百侍卫都是张煜门下的弟子。听到自己的弟子被人杀得全军覆没,身为师傅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张煜此人虽剑术高超,却因好色名声不佳。陆青敬他是前辈,所以表面上不得不尊敬。 见张煜来此,陆青刚好借他之手除掉嘉文。谈到那一百侍卫残死之事,陆青说道:“此是全系李嘉文一人所为。先生此次前来报仇,正好除掉此人以解我心头之恨。”“这李嘉文何许人也?郡主为何如此愤恨?”“李嘉文不过是个泼皮无赖,仗着有些旁门左道的邪术极为嚣张。”“此人武功如何?”“武功在我之上,不过想必不是先生对手。”张煜道:“爱徒惨死在此人手里,我身为师傅岂能不管。郡主放心,张煜必提此贼人头来见郡主。” 陆青知其喜好,酒宴之后找了几个漂亮婢女扶张煜回帐休息。听着张煜帐中传来的嬉笑声,陆青脸连露出一丝杀机:“李嘉文,你等着瞧!” 嘉文这日算准秦扬要去卖布,打算去武阳镇看看秦扬。见自己穿得似乎有些不入流,便找来刘倩帮他参考。刘倩陪着嘉文到成衣店选了件纹锦长袍,随后帮着嘉文系了发髻。嘉文借来刘倩的镜子看看效果,却发现那时候的铜镜看起来雾蒙蒙的很不舒服。嘉文在自己的书包里找了张CD当镜子,见头上的发髻看起来有些单调,便弄了块方巾折成三角型,学着武侠片里的样子系在发髻上。头巾包住发髻,在后面垂下两角,看起来漂亮许多。 打扮完毕,嘉文向刘倩问道:“怎么样?这个样子还可以吧?”刘倩奇怪地看看他的头巾,笑道:“看起来很漂亮,可是没见到有这样用头巾系住的呀。”“这叫做时髦、前卫。总比过去散开头发好多了,起码和你们这里的人一样脑袋顶上都有个包包。”嘉文见刘倩对他那张CD很好奇,索性送给她做镜子。顺便提醒道:“这个东西容易磨损,平时小心一些别磨到。” 秦扬卖了布匹,见赤松谷口见到嘉文在那里等她。“Hello!”嘉文冲他打了一个招呼:“本公子今天够帅吧?”。秦扬也不说话,如同没看见他一样只顾自己向前走。“碰见本帅哥居然当做没看见?”嘉文跟着秦扬走到谷内。走到半路,秦扬停住脚步问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这个……”嘉文本想告诉她自己愿意暂时认下这门亲事,可话到了嘴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你认为那天拜堂真的算数……我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秦扬见他腰间多了把短剑,气道:“你已经认识了新的女子,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若不情愿,可以把我忘了。”说罢,秦扬扭头便走。嘉文追过去拉住他的手道:“你说的是这个剑呀!天大的误会,我把它扔掉不就成了?”说罢,嘉文便要解下那把短剑扔掉。秦扬本来说的是气话,见嘉文真的要扔急忙按住他的手:“你何必这样!我又没有不准你认识别的女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归顺不再当土匪?”“我说过:除非你认这门亲事,或者打赢我。”“你无非是要我给你个名分,闹得整个地球都知道你是我老婆。可我心里真的只当你是朋友而已。”“这样已经够了,你心怎样想我不管,只要你承认就可以。”嘉文苦道:“我的天!你们这里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傻?既然这样,我就认了。你跟我去见祝融夫人……” 秦扬羞道:“你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答应。”“你要怎样?除了洞房里那种事,我啥都答应你。”秦扬骂道:“真够下流!你们男人除了那事还会什么?”“我说大姐!那天明明是你先动手,居然骂我下流。那你到底要怎样嘛……”秦扬本来是装做生气,见他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嘉文“嘿嘿!”地傻笑了一声,说道:“你如果真要我表示一下诚意,不如我把你背到桃花城?”“就你那副瘦猴模样,只恐怕到不了桃花城便要累死。” 嘉文正说笑间,忽然看见秦扬身后的方向走来几个剑客。嘉文指了指她身后,说道:“我说老婆,你的人来接你了。”秦扬听嘉文称呼她“老婆”,心里暗暗高兴。等她回头看清楚来人,见来人面带杀气惊道:“那不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人?”那几名剑客在他们面前排成一列,当中走出一中年人,嘴上留着两瞥胡须活似八爪鱼的触角,正是吴国剑客张煜。嘉文知道来者不善,却依旧用着玩笑的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小俩口正在约会。老伯如果要您的徒弟打太极拳,请换个地方。或者……我们换个地方……” 张煜“哼”了一声说道:“臭小子,你可认得老夫?”“大叔,我们好象并没见过面……让我猜猜……大叔您很像某个实力派歌手……”“老夫乃南阳剑派第七代传人张煜。我门下一百弟子数月前死于你手,你可记得?”“‘章鱼’?哇!大侠呀!兴会!兴会!”嘉文笑道:“大叔您讲话别那么文绉绉的。直接说您叫‘八爪鱼’或者‘墨鱼’我还听明白一些。您说的那一百……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他们是‘八爪鱼’大叔的弟子。难怪一个个都长得像头八爪鱼,被我一顿饭功夫都给烤了。” 秦扬倒也听说过张煜的名号不由大惊,悄悄对嘉文说道:“他是吴国顶尖的剑道高手,你千万小心。”“顶尖?高手?”嘉文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倒也不怕。即便对方武功再强,相信也不是手枪的对手。嘉文一抱拳道:“这么说来:用我家乡的说法,阁下大概就是东吴剑道协会主席之类的人物。失敬!失敬!”张煜气的胡子发抖,握住手中那把尚未出鞘的长剑冲嘉文一指:“臭小子!你杀我爱徒,别以为今天老夫能放过你!” 秦扬并不知道嘉文懂得剑术,惟恐张煜伤到嘉文,拔剑护在嘉文面前与张煜动起手来。左右剑客一起杀上来,嘉文见对方人多,急忙拔出长剑迎战。秦扬与张煜打了十几回合,张煜始终不曾拔剑出鞘,却已经敌得秦扬力不从心。秦扬渐渐露出破绽,被张煜一剑击在背后竟咳出一口鲜血来。幸亏这剑尚未出鞘,否则秦扬已经命丧在张煜剑下。 张煜亮出宝剑直奔嘉文而去。嘉文正要接招,却想不到秦扬拼出全身力气赶到嘉文身前,挡住这一剑。嘉文本想替下秦扬,无奈秦扬护在他身前不让张煜接近,始终无法与张煜交锋。嘉文正在心急,却见秦扬一招抵挡不住,被张煜一剑伤在腿上。 嘉文见张煜伤了秦扬,心中不禁莫名其妙地燃起一股怒火,挥剑与张煜战在一起。秦扬见他与张煜交手杀得难解难分,这才发现嘉文的剑术竟然与张煜不相上下。嘉文与张煜缠斗在一起,心里却担心秦扬的伤势。嘉文本想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枪对付他,奈何张煜的剑招太快,根本来不及拔枪。 嘉文忽然想起蒙面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长剑有长剑的好处,短剑也有短剑的道理。”他灵机一动,一边打一边退到茂密的树林当中。张煜手中的长剑不时刮到树木的枝杈,一剑下来居然将酒盅粗细的枝干斩成两段。尽管张煜剑术高超,但在这种地方却也显得有些吃力。嘉文将手中长剑冲他一抛,趁张煜躲避之际,拔出腰间那把陆青的短剑应战。短剑轻巧可以单手驾御,而张煜的长剑不如嘉文手中短剑灵活,加之树木的遮挡更是力不从心。 嘉文一手抵挡,一手把出手枪。他架回张煜的两招进攻,随后冲着张煜的面门就是两枪。一团红色的血雾从张煜头上爆出,半边头骨顿时被爆裂的子弹打飞。嘉文冲到秦扬身边,击倒围攻她的几个剑客。其余几名剑客见师傅被杀居然不知后退,一起冲上来要与嘉文拼命。嘉文持枪一阵猛射,几枪下来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剑客统统击毙。 秦扬见识了嘉文的剑术和手枪的厉害,这才知道嘉文的真正本事。嘉文见她腿上还在流血,替她包扎了一下之后将她背起送到赤松山寨。山贼们见嘉文背着秦扬回来,不禁觉得有些糊涂。嘉文也来不及和他们解释,将秦扬背到房里,随后对那几个山贼喊道:“快给我拿些酒来,要最烈性的酒!”山贼们也不敢含糊,急忙找来一坛好酒搬到秦扬房里。嘉文查看了一下秦扬的伤口,对她说道:“我要用酒给你消毒!比较疼,你忍着点!”秦扬点点头,嘉文随后倒酒替她将伤口清洗干净。秦扬虽被酒蛰得伤口剧痛,心里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嘉文提秦扬包扎好了伤口,随后嘱咐一旁的秦安道:“记得每天给她更换伤口上的布条,用烈酒清洗。布带一定要用开水煮过再在阳光下晒干净,否则容易感染。”秦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有连声道谢。 嘉文随后告辞,离开山寨。秦扬望着嘉文离开的背影,冲秦安吩咐道:“今晚摆酒请弟兄们喝个够。明天集合好弟兄们,随我去桃花城投奔祝融夫人。”秦安笑道:“小姐不是与那李公子定下那两件事,如今为何反悔?莫非小姐今日与李公子交手了?”秦扬道:“李嘉文能杀掉东吴剑道宗师张煜,其剑术必然在我之上。既能如此待我,我又何必逞一时之气。” 25崛起[五] 戏女兵泼皮挨打 掳丘芸孙二惹祸 嘉文回到桃花城,却见关玲在自家门口与几个小孩一边唱儿歌一边做游戏。嘉文见到这种情景,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嘉惠在孤儿院里也是这样陪自己和孤儿院里的孩子玩。“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呀?”“我们在玩‘打黄巾贼’。”“黄巾贼?”关玲道:“听我娘讲,‘黄巾贼’最坏了!不仅杀人抢劫,还吃小孩呢。小时候不听话,我娘就说‘再不听话,黄巾贼就抓你吃掉’。……”嘉文笑道:“你们这些小孩不懂,其实官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黄巾贼’杀人抢劫吃小孩或许不假,不过他们也是没饭吃的农民,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才造反。”关玲似乎不大懂嘉文的话:“那么‘黄巾贼’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好人如果没饭吃,也只好去抢劫、去造反、或者去当土匪。”“大哥这种说法,关玲倒是从未听说过。” 第二天,嘉文正在自己家里摆弄他的火药,却见习香急匆匆地赶来。“将军!秦姑娘率部来投!”“啥?!”嘉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头大恐龙真的来归顺?”“千真万确!就在桃花城门口。祝融夫人和小姐都去迎接了。”“怎么感觉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嘉文说着,放下手中的活飞奔到城门口。 秦扬腿上的伤还没好,由人搀扶下马来一瘸一拐地向祝融夫人走去。祝融夫人急忙让孟蓉去搀住秦扬。不等祝融夫人与秦扬说上几句,却见嘉文满头大汗地跑来。孟蓉笑道:“李将军,还不快快接你夫人回家?”祝融夫人笑道:“嘉文好歹也是个将军,如今淑平回来,也该有间象样的府邸。”孟蓉道:“典五那间宅院刚好荒废,不如收拾一下让李大哥搬进去。” 孟蓉随即找来五百女军,将典府收拾干净,随后一人一件将嘉文的家当搬进新居布置妥当。这些女军士兵在家里都擅长家务,收拾房间更是轻车熟路,一下午时间便将个破旧不堪的典府收拾得干干净净。工房的伙计听说嘉文接了妻子回来,赶制了一块“李府”的牌匾送来挂在门上。 秦扬刚刚搬进李府,不等坐稳,孟蓉却已经在酒馆设下酒宴来给她接风。孟蓉让刘倩也随秦扬一起去,只把嘉文一人扔在家里。嘉文喊道:“我说!你们几个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孟蓉道:“今天请的是诸葛姐姐和秦姐姐,你一个男人恐怕不合适。”“家里还没收拾干净,你总不能把小倩也一起带走了。”“李夫人出去喝酒,当然要家中丫鬟陪着。”“瞧把你们得意的!我一会儿就找个女人去吃花酒!”“随你便!我倒想见识见识李嘉文吃花酒的样子……” 竹缇远在西山军营养病,一时又不能回来。嘉文呆在府中,却觉得有些郁闷。他叫来关玲道:“关玲!大哥带你去吃酒!”“阿牛大哥呢?”“唉!总得留个看家的……”嘉文喊道:“阿牛,委屈看会儿家。我回来带吃的给你。”阿牛毫无埋怨地笑道:“公子尽管去吧,阿牛留着看家。”见阿牛一副憨厚的样子,嘉文还真不舍得把他扔在家里。 嘉文找来卢方、罗里温、阿南三位将军,在酒馆二楼摆下酒席。他隐约看到孟蓉和秦扬等人也在不远的房间里喝酒,不时传来一阵琴声。往日都是刘倩陪嘉文来,今日换了关玲却显得似乎有些不般配。卢方问道:“小倩姑娘为何没来?”嘉文指指斜对面的房间:“陪着小姐和我那位老婆喝酒呢。” 卢方聆听了一下对面的琴声,赞道:“久闻诸葛小姐的琴艺非凡,我等粗人望尘莫及。”嘉文不服气地说道:“她们会弹琴,我们也可以唱歌呀。”“唱歌?我等嗓音不雅,恐怕不合适吧!”“怕什么。在我家乡这叫做沙哑派。跟我唱……”嘉文说着,教卢方等人唱了首由岳飞的《满江红》改编的歌曲,歌曰: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摸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阕。 卢方等人当然不知道岳飞是谁,却都是久经沙场的的将军。卢方等蜀将自认为是汉臣,面对汉室江山的沦落,歌词所言似乎句句唱出了这些武将的抱负,不由得被其歌词所打动。卢方不禁拍手叫好:“壮哉!此歌何人所做?”嘉文道:“是我家乡很久以前一位岳飞元帅所做。”卢方叹道:“能做此歌者,必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只恨今生无缘见此人一面……”嘉文道:“他的故事八百多年后依旧被我家乡的人所传诵。” 诸葛玉听到这边的歌声,不禁过来看个究竟。见是嘉文,举杯施礼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如此出语不俗,原来是李公子在这里。”嘉文道:“不好意思,搅了姑娘的琴声。”诸葛玉笑道:“适才那琴是尊夫人所奏。”“尊夫人?你莫非是说秦扬?”嘉文听了诸葛玉的话惊诧不已,实在难以想象秦扬竟还擅长弹琴。诸葛玉道:“秦姑娘不但武艺超群,还精通琴棋书画之道。公子得此贤妻,实在可喜可贺。” 嘉文听了诸葛玉的介绍,心里更加觉得郁闷。一直以来,他耳闻目睹惯了那种“现代”式婚姻,甚至觉得这才是一个合理的过程。他一直认为自己结婚是二十五岁之后的事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快地娶了个老婆,更不相信自己能真的做个象样的丈夫。轻易就娶了这样一个近似完美的女子,几乎是从天上掉了一大串馅饼给他,几乎完全颠覆了他对婚姻的认识。这些“馅饼”砸得他毫无准备,心里毫无自信。嘉文使劲呷了一大口酒,一股火辣的感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嘉文陪着卢方等人喝到深夜不觉大醉,被秦扬与刘倩搀扶着回府。第二天上午醒来,却发现身上盖着秦扬的外衣。嘉文不觉大惊,找来刘倩打听秦扬的下落,却听说她一早随孟蓉去了军营。嘉文问刘倩道:“秦姑娘昨晚在哪里过夜?”“夫人在西厢睡下的。”“哦……”嘉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还好不是和我睡在一起。 且说那些女军士兵平日里喜欢到军营附近一条小河前浣洗衣物。这些女子素爱干净,不似其他的军队的士兵那样灰头土脸又臭又脏。这日,姑娘们又拿了衣物来洗,却发现河对面来了一伙衣衫褴褛的男子。这些家伙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见有这么多年轻姑娘在这里不禁起了些恶作剧的**头。这些家伙随即脱去衣服,一起光着身体跳到河里洗澡,还不停地冲那些女军姑娘吹口哨起哄。姑娘们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拎着衣物逃回军营。 秦扬正随孟蓉查看女军军营,却发现那些外出浣洗衣物的士兵又羞又气地跑了回来。等问清楚缘由,孟蓉气道:“一定是北山那些流民所为。”原来,数月前天水一带遭到鲜卑人的掠夺。流民越过边境逃入西川境内。这些流民沿途迫于饥饿难忍,不时做出抢掠偷盗之事。因此各地州郡派兵驱逐,一路被赶到桃花城来。秦扬笑道:“既然是些流民,也无须大动肝火。只管教训一下就是。” 再说那几个小子当中领头之人名叫孙二。这孙二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本事倒是极为擅长。见那些姑娘逃走,第二天竟又来到河边捣乱。没想到这些姑娘们得了秦扬的吩咐,由习香领着每人带了支木棒在身边。见孙二等人接近,纷纷抄起家伙一顿乱棒拿下。女军士兵用绳索将孙二等人绑到树上。孙二还不知道这些姑娘是正规军,依旧嬉皮笑脸地说些调笑的话。习香下令打了他们每人二十板子,放了回去。 孙二和几个小伙子被打得浑身青紫,狼狈不堪地回到流民队伍落脚的地方。流民队伍的首领名叫王廉,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王廉与他的一帮弟兄本来在天水打铁为生,自从家乡被毁,带头领着乡亲四处流浪寻找栖身之地。王廉见孙二如此狼狈,知道又是在外面吃了亏。王廉训斥道:“我们找个地方暂时栖身已属不易,你们几个泼皮整天游手好闲,倘若惹出事来恐怕官府又要赶我们离开。” 孙二等人挨了打,心中多有不服,总想伺机报复。这日,孙二带了几个弟兄悄悄跟着那几个姑娘,打算找到她们的住处好好整她们一把报仇。这些人一路跟踪却无意中随那几个女军士兵到了靶场附近。孙二等人见那几个姑娘换上一身铠甲,不禁有些吃惊。再看靶场当中,五千女军威风凛凛地站成一片方阵。孙二等人这才知道那些姑娘是官军士兵,想起前几日所作所为,不觉有些后怕。几个小子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回到流民驻地,哪里还敢再去调戏那些姑娘。 王廉见孙二等人老实许多,觉得有些奇怪。几日后,王廉问道:“孙二,你们几个这些天怎么这样老实?不去河边调戏人家姑娘了?”“这回就算杀了我们也不敢了……”“哦?出什么事了?”“我还以为她们怎么穿得那样整齐。原来那些小娘们儿都是官兵,我们哪还敢惹呀。”“哪里有娘们儿当兵的?你不是被人家打昏了头了吧?”王廉说到这里,他身旁那些弟兄也跟着纷纷大笑起来。孙二见王廉不信,急得满头大汗:“大哥,这是真事!漫山遍野密密麻麻,都是女的。”王廉只当他是说胡话,哪里肯信。 正说话的功夫,忽然有人跑来向王廉报道:“大哥!快去看看孙老伯。”“孙老伯?孙二他爹?”王廉到了那老汉身边,只见那老人不住地咳嗽,似乎难以呼吸的样子,看上去极为痛苦。王廉道:“快去找医生!”孙二急得大哭:“我们哪有钱呀?再说这么远的路,恐怕来不及了。”“总不能不管呀!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 孙二带了几个弟兄,飞快地奔向桃花城。跑到半路,却看见丘芸与两个女军姑娘背着竹篓正在采药。孙二见她会辨认药材,必定懂得医术。眼看那孙老汉病危,孙二也顾不的许多礼节,冲丘芸大喊道:“姑娘!姑娘!你快跟我们走一趟!有人病了!”。丘芸见孙二等人不像好人,吓得扔下药材扭头便跑。孙二跑过去与几个弟兄捉住她,一人一边夹起便走。丘芸吓得大哭大叫,其余两个女军士兵见壮急忙跑回军营,向孟蓉报告。 孟蓉听说流民捉了丘芸,不由大怒。她急忙命人擂响战鼓,集合本部两千人马准备去救丘芸。嘉文刚好和秦扬从桃花城赶来,见她领着大队人马杀气腾腾地准备出发,急忙问起原因。两名与丘芸一起的女军士兵讲起当时的情景。嘉文觉得这事情或许有些误会,但丘芸孤身一人落在那些流民手里,处境也很危险。他命一千人马回营,只带另外那一千女军与孟蓉赶去北山。 丘芸被孙二架到了流民营,吓得又哭又闹。王廉见了骂起孙二道:“我让你去找医生,你捉来这个姑娘做什么。”“老大,跑去城里来不及呀!她会医术!”孙二说罢,“扑通”一声跪在丘芸面前:“我爹病得厉害!求求你救救我爹!”丘芸见他跪在地上,这才相信是真的有人病了,急忙说道:“快带我去!” 孙二将丘芸带到孙老汉面前,丘芸让他将老人翻过身去,随后冲老人背后找准位置用力拍了几下。老人咳嗽一声吐出一大口浓痰出来,顿时好转了许多。眼见老人脱离了危险,孙二急忙跪在地上向丘芸拜谢。王廉拿出一些钱来要给丘芸做报酬,丘芸急忙谢绝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随后对孙二嘱咐道:“以后老人家躺下的时候尽量侧身而卧,否则还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此时,一名流民青年慌忙来报道:“大哥!不好了!……官兵!有大队官兵杀来了!”“官兵?”王廉大惊,急忙随他前去应付。 孟蓉率领一千女军堵在流民营前面排成战列。嘉文劝她不要轻举妄动,上前与王廉问话。王廉拱手施礼道:“这位军爷,我等皆是难民,只是路过此地。莫非有什么事得罪了军爷?”“我听属下报告:我军中的医官被你们捉去,可有此事?”王廉急忙下跪道:“军爷息怒,此事纯数误会。实为救人心切,那几个粗人不懂事,无意冒犯。”孙二急忙跪道:“军爷,这事都是小的无理!与大哥无关。” 嘉文见他们并没有恶意,笑道:“既是误会,我也不会怪你们。丘芸何在?”话音未落,丘芸急忙跑出来道:“将军,丘芸在此。”“你没事就好,孟大小姐急得几乎要调来两千人马来救你。”丘芸谢道:“多谢小姐和将军关心。”孟蓉见丘芸没事,也放下心来。 秦扬见王廉生得身材魁梧,却又沉着冷静懂得礼节,心里不禁暗暗赞叹。 嘉文随即下令让女军将石弩退弦。孟蓉见这些流民个个彪悍,心里不禁有些忌惮,悄悄提醒嘉文道:“这些人还是防备些好。”嘉文对孟蓉说道:“既然不是敌人,何必总持有敌意?你脾气也真是够暴的,事情不搞明白就调那么多军队来,分明就是要打架。即便人家没有敌意也会生出误会来。” 嘉文问王廉道:“听你们口音不像南中人,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王廉道:“我们是天水百姓,因家乡遭战乱被毁,一路流浪来此。我等只是暂时路过,在这里休息几日自会离去,还望军爷宽容。”“哦?天水……好象很远。你们大老远的长途跋涉,这是要去哪里?”“无处可去,一路上被各地州郡驱逐,流落到此。”嘉文道:“既然无处可去,你们愿意的话尽管可以放心留下。我们不会驱逐你们。”王廉听了嘉文的承诺,与身旁几名流民急忙拜谢。 嘉文由王廉陪着,带着孟蓉等人到流民营中查看了一下这些流民的情形。眼前景象令嘉文大为震惊:在遍地搭建的简易窝棚里,居住的都是骨瘦如柴的老人和孩子。嘉文只在关于非洲难民和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新闻和历史资料中见过类似场面,想不到这种场景此刻竟然就在他眼前。 在一片草席下面,覆盖着一排略微发臭的尸体。王廉叹道:“出发的时候有一万余人,一路上连病带饿,支持到了这里不到三千。”嘉文问道:“这些尸体为何不安葬?”王廉解释道:“没有吃的,只好以尸体充饥。”嘉文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尽管吃人这种行为令嘉文觉得骇人听闻,但他知道这也是被逼无奈,因此也不责怪他们。嘉文向那一千女军传下命令,让她们将随身携带的粮食留下给这些流民充饥。 王廉与流民们又一次拜倒在地,哭道:“将军大恩大德,我等永生难忘。”嘉文搀扶起王廉道:“不必这样!快把死者的尸体妥善安葬了。吃这种病人的尸体恐怕会引起流行病,情况会更严重。这些粮食你们先暂且将就几日,我回去再想办法。” 嘉文随后领女军回营。孟蓉对嘉文的做法不以为然:“这些流民留在这里日子久了恐怕要惹出事来,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嘉文怒道:“你难道没看见那些饥民快要饿死了?你忍心赶他们走?”“可留着他们在这里总不能一直接济他们粮草。”嘉文骂道:“你脑子生锈了是不是?你以为老百姓都像你一样只会吃饭拉屎?暂时接济他们粮草,帮这些百姓安定下来,他们自然会开荒种地。到时候不但自给自足,还可以上交税赋养活你们这些造粪机器。” 尽管嘉文骂得很难听,但孟蓉觉得的确有道理。嘉文的一番数落,顿时让孟蓉茅塞顿开:“既然如此,我马上去向阿娘要些军粮。”嘉文见她有意帮忙,也立刻消了火气冷静下来:“你的主意不错,可是别总处处依赖你阿娘。军屯粮草不交赋税,我们在后山坝子里种的那些粮食不妨拨出一些给那些饥民。尽量别动官府的粮草。我想请夫人允许那些流民在这里定居,夫人那边还请你帮着多说些好话。”嘉文拍拍孟蓉的肩膀道:“……刚才我冲你发脾气不对,你别生我气。”孟蓉笑道:“我是你‘哥们’嘛,当然不会随便生你气。” 孟蓉随后将嘉文的想法讲给祝融夫人。祝融夫人赞道:“南中地广民稀,正缺人口。如此不动府库一分一毫,却能拨出如此多的粮食赈济流民。嘉文此事做得巧妙,尽管让他放手去做。” 嘉文在学校也学过一些建筑知识,在北山勘测好一片地点,比照21世纪的规划方式绘制出图纸来。随后孟蓉亲率三千女军开辟森林平整土地,按照嘉文的规划设计统一布置街道、排水沟,随后搭建竹楼村舍。有了嘉文设计的简易机械,工程的进度也十分迅速,只用了十天不到,一片村落已经可以看出一些大概的模样来。 眼前即将竣工的村落尽管都是古代样式的竹楼,但街道的布局和滨海浴场的渡假村十分相似。嘉文不免想起已经离开数月的莲花岛,心里渐渐地有些想家了。 2大捷[一] 孟李村安置流民 北军营壮士从军 女军为流民建设的村子眼看要竣工了。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如此这种设计规划的先例。望着工作的成果,女军士兵们心中也有些自豪的感觉。 嘉文忽然发现竹缇一个人在新搭建的小桥下面哭泣,急忙跑过去问起缘由。原来,竹缇看见这片村子不免想起了竹家寨,心里因此有些难过。竹缇哭道:“大哥,你说这样连年打仗究竟为了什么?”想想当日竹家寨被毁的情景,嘉文搂住竹缇的头叹道:“战争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和平。即使有了和平是不是永久的,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存在的敌 越空三国志 第 15 部分阅读 文搂住竹缇的头叹道:“战争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和平。即使有了和平是不是永久的,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存在的敌人。大哥在家乡的时候没有战争,所以不曾有今日这样的体会。” 三天后,嘉文与孟蓉找来王廉,要他带上几个人一起去看一件“礼物”。 王廉带上几个兄弟莫名其妙地跟着嘉文沿城北一条小河顺流而上。在一处河岸两旁高地的树林当中赫然出现两座村庄,一左一右坐落在小河两旁。一座石桥将两座村庄联系到一起。在河面浮起的雾气笼罩当中,宛如仙境一般。 嘉文带着王廉走进村子。小村内的竹楼都是刚刚搭建而成,甚至还可以闻到竹子的清香。村中的粮仓里囤集着满满的粮食,可整个村子却不见一个人影。王廉奇道:“果然是一个好地方,这村里的人都那里去了?”嘉文笑道:“这村子里的人都在你的流民营中啊!”王廉恍然大悟,几乎不敢相信:“难道说,这村子是为我们所建?”“才知道呀!” 王廉与几个弟兄哭拜在地:“将军大恩大德,我等无以为报。”嘉文扶起王廉道:“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应该谢祝融夫人和这位孟大小姐。”孟蓉道:“关我什么事呀?”“还不关你事?当初是你气急败坏地要拉军队找人家拼命,差点没把人家平了。”嘉文对王廉道:“这两座村子都是孟大小姐带人搭建的,我只管勘测地形。”王廉等人急忙又向孟蓉道谢。 嘉文向王廉介绍道:“特地把村子修在河两边的高地上,是为了取水方便。这里地势高,不怕山洪袭击。前面坝子里的土地足够你们辟为良田。只可惜这两块高地的面积太小,所以村子分开两半修建。石桥的高度基本上可以保证在雨季不被淹没,河滩地冲刷线之下千万不要住人。如果石桥被淹没,北边高地还有座吊桥可以走。另外,如果要砍柴,北山当中树木茂盛。村边的树木可以绿化环境,尽量别动。” 嘉文又依次向王廉详细介绍了一下村里的情况:“东村和西村各有一处广场,平时可以用来集合村民开会宣布消息,逢年过节开个晚会演演节目也不错。那几个大院子是给孤寡老人和孤儿居住的老人院和孤儿院。这边有几间铺面可以开商店、饭馆。暂时可以用来发救济品。” 王廉见街道上有一些石砌水沟,问道:“这些水沟是做什么的?”“哦!这些是排水的,下雨的时候就不会在街头积水了。可惜你们这里大型的管道很难搞,只好修成明沟。平时记得要经常清理淤泥,不要堵塞。”孟蓉听着不禁有些嫉妒:“连桃花城中也不曾有这样的设施,一下雨便要积水。”嘉文笑道:“你如果嫉妒,回去可以建议夫人把桃花城拆了重建。”“你也真会说笑,哪里有拆城重建的道理?” 王廉等人兴高采烈地跑回去通知流民迁入新村。一路饥寒交迫饱受欺凌的流民有了安身的家,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当日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得了接济,此时也稍微有些精神。稍稍安顿下来之后,男女老幼便一起开辟土地准备耕做。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些血色的孩子们在村子当中的小广场里追逐嬉戏,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村民们为了感谢嘉文与孟蓉等人的善待,将左侧的村子取名李村、右侧的村子取名孟村,合在一起叫做“孟李村”。 孟蓉回去,将“孟李村”的事情讲与祝融夫人。祝融夫人听她的介绍,也想去看看那座奇特的村子。 这日,祝融夫人带着诸葛玉随孟蓉来到孟李村。见村落街道整齐有序,诸葛玉奇道:“即使成都也不如这里修得周到,想不到李嘉文还擅长营造之术。” 嘉文正在给王廉等人讲授黍豆间种之法,却不知道祝融夫人也来了孟李村。祝融夫人身穿便装,与孟蓉等人混在人群当中丝毫没有引起嘉文的注意。嘉文一心一意地在和王廉等人探讨农业问题:“你们这里的‘蜀黍’多长时间成熟?”“大约三个月零九天就可以收割了。”“豆呢?”“也是差不多……”“哦!看样子课本上说的有道理……你们这里的‘蜀黍’,在我家乡叫做高粱。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老师讲过:高粱,也就是你们说的‘蜀黍’和豆子间种能增产……”“何为间种?”“简单说:就是三行‘蜀黍’一行豆子。没实验过吧?”“还真没这样种过……”“另外,我还记得老师说过:麦子和棉花轮种也可以增产。”“想不到将军还懂得种田?”“哪里!哪里!我也只有书本的知识,没实际种过。论种田你们可都够做我的老师。我告诉你们那些东西没我自己没实际试验过,只是听说而已。你们先弄些小块的耕地种一轮看看,如果真的有效再用……” 孟蓉上前拍拍嘉文的肩膀道:“喂!我说李嘉文,你什么时候学起种地来了?”嘉文回头一看,见祝融夫人也在,急忙施礼。祝融夫人笑道:“李将军好象什么都懂?”“不敢当!只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诸葛玉道:“李公子过谦了。孟李村虽居舍简单,然布置之巧妙,即使是成都也望尘莫及。”嘉文道:“其实这些都是在学校里学来的,并不是我的本事。许多知识是前辈千百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我不过是讨个便宜学来。”“公子讲的‘学校’是何场所?”“就是学习知识、教人读书的地方。”“听公子的描述,好象与我们这里的书院类似。”“或许你们这里叫做‘书院’。” 诸葛玉奇道:“我也读过不少的经书,却从未学过公子这些学问。不知公子所学是何经典?”“经典?”嘉文抓了抓脑袋说道:“我们那里叫做‘课本’。有‘代数’、‘几何’、‘高数’、‘物理’、‘化学’、‘地理’、‘语文’、‘历史’、‘哲学’、‘外语’、‘音乐’、‘美术’、‘体育’、‘生物’……”诸葛玉听得好奇:“公子这些学问我都闻所未闻,真想一堵这些经典。有机会还希望公子多多赐教。”嘉文笑道:“你是不知道读书有多头疼。我上学的时候,这些书装满有十斤重,还只是一个学期呢。从小学到大学,要学满三十个学期。一想起那些课本我就头疼……”说到这里,嘉文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现在我恐怕已经读大学了……” 嘉文随祝融夫人一路讲解孟李村的设施。几人正要离开,却见王廉带领一群青年集合在村子当中的广场上求见祝融夫人。祝融夫人问明来意,才知道这些青年是要求她答应他们从军的请求。王廉指着身边两名大汉向祝融夫人介绍道:“这几位是我的义兄弟。这二人是兄弟俩。大的姓王名龙子孟先、二的姓王名彪字孟仲。这位姓张名弛字文山,也是我的好兄弟。他们都擅长一些武艺,愿在夫人军中效犬马之劳。”王廉又指着孙二几个泼皮对祝融夫人道:“这几个家伙平日游手。如今蒙夫人大恩无以为报,这几个小子愿意从此痛改前非。请夫人一起收下。” 祝融夫人对嘉文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替我收他们作为你的部下。”嘉文为难道:“这女军营中都是女子,掺进去一些男子恐怕不合适。”孟蓉道:“你的脑袋莫非生锈了?不会另辟一座军营?”“哇!你也会这样骂我了?”“跟你学的!”夫人笑道:“你们两个碰到一起,便像孩子一样斗嘴。还是说些正经事情,休要再吵!……石弩虽然厉害,却无法近战。女军拼起兵刃来,毕竟不如男子骁勇。这些壮士有意投军,也是嘉文的功劳。不如凑成一只军队专攻近战。如此一来,女军也可以单独作战,而不需要借用其他部队的人马掩护。” 王龙等人拜在嘉文面前求道:“李将军,就请受下我们吧。我等愿跟随将军,即使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嘉文急忙搀扶起这几位壮汉:“既然这样,欢迎几位到我军中。几位大哥都比我年长,日后还请多多指教。”既然决定下来,祝融夫人选出一些精壮士兵与那些流民凑成两千,单独在女营北面另辟军营驻扎。由于王龙等人是北方人,加上营地在女营之北,因此人称“北营”。 由于步兵要与敌人近身搏斗,需要装备铁甲钢刀。南兵铠甲给这些高大的北方大汉穿起来显得有些不合适。嘉文正要请人到外地订做,王龙却对嘉文说道:“将军何必去求别人?我们天水盛产铁器,王廉大哥身边那几百号弟兄在家乡的时候都是祖祖辈辈做铁匠的。冶铁、锻铁、铸铁……样样都行呀!不是王龙夸口:只要有足够的铁材,凡是和铁字沾边的东西我们都搞得出来。” 嘉文大喜,急忙命人采购铁材送到孟李村去。王廉听说嘉文军中要用铁器,自然是一点也不含糊。领着一帮弟兄在孟李村架起炉灶重操旧业做起铁匠,从此孟李村街头巷尾便不时传来一阵打铁声。王廉等人打出第一批钢刀,便急忙派人送给祝融夫人检验。祝融夫人身边几名将军是识货之人,见到王廉打造的钢刀质地极佳,不禁赞不绝口。 祝融夫人并未想到王廉等人竟有这种本领,也连连称奇。诸葛玉叹道:“或许这是上天对行善之人的回报吧。”嘉文笑道:“我并不相信老天真的会长眼睛,这只是预料当中的结果。”罗里温道:“只是我不明白。别处流民到处抢粮杀人,为何李将军能使这些抢掠财物扰乱地方的流民变得如此安宁,甚至还能对我们有利?”嘉文对罗里温说道:“百姓不但消费,还会生产。他们的家园被毁、财产被掠自然无法搞生产,不搞生产就没粮没钱,没粮又没钱又盖不成房子种不了地。如此恶性循环就只有到处流浪。没有东西吃只好去抢,最后不是饿死病死就是官府当强盗杀死。这实在是一种天大的悲剧。其实你们这里的老百姓既勤劳又能吃苦,只要让他们稍微缓口气就能重新安定下来。” 嘉文笑道:“我不想用‘行善’、‘做好事’这种说法来解释,那样说太冠冕堂皇了。不如说得难听一些:诸位不妨把这种慈善事业当笔买卖来算。你们拿出足够的粮食给他们维持生计安顿下来,只要三个月之后他们自己种的粮食收获。到时候交的赋税就比他们吃掉的还要多,不仅还本还赚。只要别横征暴敛,让他们有口饭吃过得好,以后年年都有税交。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简直就象印钞机一样。百姓也是一笔财富,别处州郡的官员不知道这个道理,白白把这笔财富留给了咱们桃花城。这种又赚钱又积阴德的事情,不做白不做。”嘉文一番话,把那些将军们说得捧腹大笑。 嘉文随后设计了一种新式铠甲让王廉试做一批装备北营。这种铠甲不同于当时那种片甲,是一大片板甲将胸部整个护住。主要部位使用铁甲,次要部位则用皮甲。穿在身上看起来极为威武。嘉文忽然想起女军只有皮甲还没有头盔,便又到孟李村去找王廉商议订做一批头盔。王廉听说嘉文要订做头盔,自然很乐意帮忙。若是别人,只要大致说一下式样王廉便去做就是。如今嘉文来此,王廉一来出于热心,二来也觉得嘉文擅长搞一些奇特的东西,便要嘉文画个详细的式样给他。嘉文并不熟悉当时的头盔样式,见王廉要他给出式样,不觉有些犯难。嘉文忽然灵机一动,根据自己熟悉的莲花岛陆军头盔式样依葫芦画瓢算是把女军的头盔设计出来。 几天后,头盔完工送到女军军营。嘉文见姑娘们戴上他设计的新式头盔,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一转眼又到了半月之期,嘉文根据约定来到郊外见那蒙面女子。一连两月都不见那蒙面女子的踪迹,嘉文不觉有些奇怪。这次蒙面女子终于再次出现。蒙面女先让他练一段剑法,随后说道:“这几天你进步神速,看来你还很适合练武。”嘉文道:“自从那天被水淹到,就忽然觉得脑子灵光多了。” 蒙面女笑道:“我的十三招剑法都已经传授给你,以后别忘记时常练习。……听说你前些日子杀了吴国剑道高手张煜?”“您说那条‘八爪鱼’呀,那天被我一阵狂K……若不是老婆他受伤,还兴许和他多玩玩。”“瞧把你得意的。那张煜剑术了得,当日你是如何胜他的?”“这还要多谢师傅您了。您曾经说过:长剑短剑各有好处。那天我舍了长剑,引他到树林用了这把短的收拾他,把那家伙玩惨了……”“你倒是很有悟性,不过手段未免卑鄙一些。”“他搞暗杀更卑鄙。后来我就用手枪两枪把他给爆了头……”“那老贼碰到你,也算是倒霉。” 嘉文问道:“师傅,我们今天学什么?”蒙面女拿出一把戟和一把钢刀递给嘉文:“仅凭剑术还不够,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在马上使用长兵作战。”蒙面女随后翻身上马给他做了个演示,她骑在马背上单手夹住戟向前快速冲刺。 嘉文见了,觉得与古装片里演得有些不大一样:“师傅,莫非就是这样握住来回对刺?”“简单来说就是如此。”“如果象舞剑那样使些招式不是更好?”“那样你会从马上掉下来的……”蒙面女随后讲道:“长戟可刺人也可用枝来吻。互相冲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刺中敌人之后便要脱手,否则你也会被从马带下来。”“那样我不是没有兵器了?”“你还有长刀……”“长刀?”蒙面女拿起那把钢刀说道:“就是此种兵刃。” 嘉文见那刀柄短刃长,和普通战刀并无差别。只是刃长一些而已,拿在手里异常沉重。他听得一头雾水:“这东西就是长刀?”“不错,比普通的战刀略长。在马背上依靠马的冲刺,所以不需要太多的动作,因此要长一些,即便笨重也无妨。” 嘉文回到军营,总觉得那长戟长刀用起来有些笨拙。他来到孟李村找到王廉,问道:“王兄,你有没有听说过长柄大刀?”“长柄大刀?不曾听说……长刀已经很笨拙,如果加上柄如何用得起来?”“这个倒是没错,不过可以改一改……”嘉文画了个薙刀的简图给王廉:“就是这样:刀头略小,柄长。”王廉琢磨了一下,说道:“让我试着做做吧……”“另外,再帮我做个这东西……”说着,嘉文又画了张图纸。“这是何物?”“是马镫……”王廉奇道:“怎会有这样奇特的马镫?”“你们的马镫是上马用的,我这种马镫是骑马的……” 三日后,王廉按照嘉文的设计精心打造了一把薙刀和一副马镫送给嘉文。嘉文得了薙刀和马镫,在马背上挥洒自如,与那种笨拙的冲刺相比显得灵活许多。秦扬见他摆弄薙刀觉得好奇,便要同他比试比试。秦扬拿了一把铁槊翻身上马,嘉文笑道:“认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老婆你的兵刃是把‘大铁枪’。”“少罗嗦!看招!”秦扬说罢,拨马杀来,嘉文急忙挥刀抵挡。秦扬的马槊不抵嘉文的薙刀灵活,数十回合下来被嘉文溜得满头大汗。 秦扬无可奈何地一笑,从马上下来。“你这兵刃果然厉害,你在哪里学来的?”“我家乡附近一个叫做日本的邻国,古时候便使用这种武器。真没想到你们这里居然不知道长柄刀是何物,不知道关云长将军用得是什么武器?”“关张二位侯爷都善使马槊和长刀。”“哦?也是用‘大铁枪’和‘大菜刀’的?” 秦扬问道:“你家乡用何兵器?”“我家乡嘛……步兵有自动步枪。不过现在打仗重要靠飞机、导弹、坦克。”“何不造些出来?”“造?呵呵!”嘉文一笑:“在这里是别想了,根本没有那种条件造得出来。”说到这里,嘉文忽然灵机一动:“对呀!可以造手榴弹!”“何为手榴弹?”“手榴弹嘛就是手榴弹了,总之那玩意很厉害的。” 嘉文拿了些浆过的布缠了个圆筒型,随后往里面灌入火药学着鞭炮的样子封好。随后用草人穿上衣服做实验,效果却很不理想。尽管声音很大,却只能将草人炸倒,杀伤力很有限。一日实验当中,嘉文再次点燃了一枚火药筒。这枚火药筒在制作的时候掉在地上,沾了一些碎石子。不想爆炸之后,却在靶子上发现一些被击穿的小洞。嘉文忽然明白过来:手榴弹是靠破片杀伤敌人的。他随后在火药筒外面包了一圈棱角分明的碎铁片,再次试爆。这次果然将靶子身上的衣服炸得满是孔洞。 新式武器总算研制成功,这嘉文用火药设计出来的第一种武器,还不知道效果怎样。嘉文找了工房几个伙计秘密生产了一批出来。由于此物声响极大,被工房伙计称为“霹雳弹”。大批生产出来的霹雳弹都是漆布缠制,两端用桐油灰封堵,外壳上缠了一圈细铁片。使用时点燃引信后迅速抛出。 27大捷[二] 南王府佳节设宴 陆幼贞行刺被擒 嘉文找了一个排的女军,教她们每天练习投掷罐了沙土的漆布筒。训练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漆布筒必须投出三十五步远,投掷之后便要卧倒。军营里的士兵不清楚嘉文要她们做这样奇怪的训练究竟要干什么,一时众说纷纭。几日之后,嘉文见她们符合训练要求,便请来祝融夫人和几位将军观看“霹雳弹”的演习。 五十名女军士兵排成一列,左手持火种,右手持“霹雳弹”。随着嘉文一声令下,女军士兵点燃“霹雳弹”迅速投出,扔到对面草人排成的阵列当中。随后便是一阵爆响,孟蓉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不由大叫一声。祝融夫人与几名将军见此情景,也震惊不已。一阵硝烟过后,几名女军战士拿了草人身上被破片炸成千疮百孔的布衣给祝融夫人查看。祝融夫人看了看那些被炸烂的布衣,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随后又交给一旁的将军们观看。嘉文拉开孟蓉捂住耳朵的双手笑道:“不用捂着了!瞧把你吓得……” 诸葛玉问道:“此为何物?为何用火点燃便会炸响?”嘉文道:“这种武器也没什么名字,不妨叫做‘霹雳弹’。里面装的是火药,用引线引燃之后便要爆炸,靠散开的碎片杀伤人体。使用火药的武器在我家乡叫做‘火器’。相对来说,刀枪弓矢都算‘冷兵器’。火器依靠火药的能量杀伤敌人,而不是依靠人力,所以比冷兵器威力强大。”诸葛玉思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可以以弱敌强?”“聪明!就是这个道理。以石弩来说,如果你学过能量守恒定律就会明白:石弩虽然张弦比较轻松,但要摇上很多下才可以,实际上和一下子拉上去做的功是一样多。可是如果使用火器就不需要消耗很多体力。可怜吴国那个叫什么张煜的家伙,仗着自己剑术很厉害就以为天下无敌。最后死在我的手枪之下还不明白是什么道理。”“我知公子所学经典甚多,这些学问属于何种经书的内容?”“基本上是‘物理学’的范畴。涉及到火药还要用到‘化学’知识,同时还需要‘数学’来进行计算。合起来我们叫做‘理科’,至于经史子集之类的在我家乡叫做‘文科’。” 孟蓉见他们二人聊得头头是道,心里觉得有趣,不觉笑出声来。嘉文听见她在一旁偷笑,问道:“你笑什么?”“我笑你们两个一碰到一起便要说个没完。诸葛姐姐和别人可没这么多话讲。”“那是人家诸葛小姐有学问,不像你只会舞刀弄枪。”“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吗?”“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好‘哥们’,这比什么都好。” 嘉文得到祝融夫人的许可,找了一些工房的伙计在深山当中秘密修建一处火器工厂,专门生产这种武器。虽然有了霹雳弹,但嘉文还觉得似乎有些不足,在靶场附近秘密研究一种新式武器。靶场附近的山里从此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爆炸声。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北方想必已经是冰天雪地,但桃花城依然温暖如春。 大年三十这天,嘉文和孟蓉一起去孟李村探望那些流民。孟李村里一片热闹的景象,村中央的小广场上正举行“打鬼”仪式。伴随着一阵锣鼓声,几名村民头戴面具在广场中央的祭火周围手舞足蹈。“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打鬼’。传说古代时候过年这天有恶鬼出没,在这一天举行打鬼仪式是为了驱鬼辟邪。”“我家乡也有类似的习俗,不过不是打鬼,而是放鞭炮。”“放鞭炮?”“我敢保证你喜欢玩!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当然想了!” 嘉文吩咐人去靶场拿了几个“新式武器”的失败品过来,随后将那东西立在地上,让孟蓉用烧红的麦秸去点。孟蓉小心地将麦秸凑到引线上,点燃后飞快地跑开。只听“嗵!”地一声,那东西拔地而起飞上半空,随后在天上炸开。响声惊动了看热闹的村民,嘉文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大家别怕!这是‘二踢脚’,我家乡过年时候‘打鬼’用的东西。”孟蓉见这玩意有趣,居然玩上了瘾,接二连三地将嘉文那几个实验品全部燃放干净才算罢休。听着隆隆的响声,嘉文觉得这样才是过年的气息。 除夕之夜,祝融夫人在府上设宴,宴请部下的文武。全府上下正在忙碌之时,忽然有人来向祝融夫人报道:“南王驾到!”祝融夫人大喜,急忙领诸将到门口等候。随着一阵马铃声,几名侍卫威风凛凛地护佑着一名盛装男子,在府前止住马步。来人身材魁梧,浑身黝黑。嘉文心想:这人大概就是南王孟获了。 孟获见了祝融夫人,不觉扯开粗哑的嗓门大笑道:“哎呀夫人!半年不见可想死我了!”祝融夫人此刻全没了往日那般严肃的样子:“大王身边那么多美妾,或许早把我忘在脑后。”“哎呀呀!夫人这是说哪里话!天下哪个女子能似夫人这般。”孟蓉调皮地插嘴道:“怎么没有呀,我女军营里有五千呢。”孟获拍拍孟蓉的脑袋,笑道:“你这个孩子,又学得顽皮许多。” 嘉文见人家一家团聚,心里非常羡慕。他正要随那几名将军一起回到客厅去,却被孟蓉叫住。“父王,你可知突龙老贼毙命的消息?”“当然知道,此番我儿功劳不小。”“其实这件事多亏我这位‘哥们儿’……”说着,孟蓉一只手搭着嘉文的肩膀,把他拉了过来。孟获见她与嘉文勾肩搭背的觉得有些不大体面:“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不拘礼节。”“男女授受不亲那是汉人的习俗,我们南人当然不讲这些。”“我等已归王化,起码的礼节还是要讲的嘛。”“那是对别人了,这个是我‘哥们儿’就不讲这些了。”“你这孩子满口胡话,这‘哥们儿’是何称呼?”“‘哥们儿’就是好兄弟的意思了!这位就是我‘哥们儿’李嘉文……”嘉文傻傻地冲着孟获一施礼:“参见大王!”就在嘉文一鞠躬的时候,他那串虎牙项链无意中从脖子里滑了出来。孟获见了那串项链,认得那是东夷人猎虎勇士的标志。他见嘉文身材瘦弱,倒不像个壮汉的样子,不禁心中疑惑。思索之间,随口应道:“好!……好!……” 孟获随后命诸将就坐,举起酒碗说道:“诸位大人辛苦,今日佳节孟获敬诸位一杯。请!”诸将应道:“大王请!”诸将齐饮一杯,随后陆续上来美食尽情享用。嘉文不大擅长饮酒,陪着诸葛玉和秦扬等人在一旁聊天。孟获喝得略带醉意,让孟蓉招呼嘉文过来。嘉文见孟获面目生得粗犷,心里不免有些畏惧。 孟获将他叫到近前,说道:“来!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那串项链。”嘉文哪敢不从,将那虎牙项链摘下交给孟获。孟获仔细查看了一下,问道:“此物从何而来?”“在竹家寨打死了一只老虎,是一位竹酋长送我的……”“竹酋长?……”孟获看了看那串项链,说道:“没错!没错!的确是竹氏的遗物。”孟获问道:“你可知道此物是何含义?”“只听说是打老虎的奖励,含义就不知道了……” 孟获说道:“南中一带本来有个滇国,这竹氏就是滇王的后代。传说有一女子从水中漂来的竹筒当中发现了一个孩儿,这孩儿长大之后以竹为姓,也就是竹氏的祖先。竹氏世代擅长狩猎,每代子孙必猎一虎方能继承家业。倘若子孙当中无人作到,则嫁女与能猎杀老虎的外姓人,所生子女依旧以竹为姓。你这项链上的虎牙,并非出自同一只老虎,正是竹氏的传家信物。莫非竹氏嫁女于你?”“嫁女?”嘉文听罢大惊:“莫非是阿咪……”孟获问道:“阿咪是谁?”“是竹酋长的孙女,阿咪是小名,正名叫竹缇。”“这就对了,竹氏女子不嫁人哪里来得名字?” 嘉文急道:“惨了!惨了!怎么平白无故又冒出个老婆来?阿咪才十四岁呀……”孟获将虎牙项链交给嘉文,笑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娶几个老婆不好吗?”“不是不好。竹酋长临终时候只交代我好好照顾阿迷,没想到是这样……”孟获笑道:“你也不用紧张。既然竹酋长不曾当面提起嫁娶之事,或许不是这个意思。大概是要你代为照看孙女,日后由你替她找个夫君。”嘉文擦擦额头的冷汗:“希望是这样……上帝保佑!阿门!” 嘉文回到自己的座位,酒案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食物。有的食物竟然不知道食用方法,只好找孟蓉教他。嘉文拿起一根被芭蕉叶包裹的竹棒问道:“这东西怎么吃呀?”“看好了……”孟蓉用拆开缠在上面的芦苇绳,将里面的竹棒拿出来拆成两半,其中竟装着米饭和咸肉块。嘉文又拿了个粗些的竹筒:“这东西呢?”“是甜酒酿……”嘉文尝了一口,那味道酸中带甜还带着一股酒味。嘉文见桌子上包着一捆草叶一样的东西,笑道:“这次我可知道了……这是菜叶对不对?”说着,拔下一根便嚼了起来。孟蓉笑道:“你可别笑坏了别人,那是包茅,是滤酒用的。”说罢,将那捆草塞进一个活似夜壶形状的铜壶口中做给他看。“酒中浑浊,用包茅一滤就清澈许多,而且还能增加一些包茅的香味。” 孟蓉问嘉文道:“你家乡不知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那可多了……”嘉文翻了翻穿在袍衣里面的上衣口袋,拿出一张KFC的优惠券,上面印着KFC的各种食品。孟蓉从未见过如此精细逼真的彩色图片,看得爱不释手。“既然喜欢,送给你了。”孟蓉看了看问道:“这上面都是什么食物呀?”“这个是炸鸡。鸡肉、鸡腿裹了面粉在油里炸制出来的。”“味道怎样?”“外皮略咸,还有一些调料粉在面皮里。”“这些呢?”“这是汉堡包。面包坯夹一块炸鸡肉片。里面有酸奶油、番茄、生菜、洋葱……”“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呀!”“也难怪你没见过。我也想弄点洋葱、番茄、土豆来吃,可跑遍你们桃花城也找不到。最倒霉的是:我最喜欢吃的辣椒居然都找不到。”“既然爱吃,我不妨帮你找找。那东西何种模样?”嘉文用酒在桌面上画出辣椒的形状:“尖尖的。不过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东西听说只有美洲才有……”“我们南中盛产奇花异草,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什么‘辣椒’。” 正月初一,桃花城的集市上比往常格外热闹。孟蓉找来嘉文,一起去逛集市,顺便找他说的“辣椒”。到了一间干货铺,孟蓉拿着一张图问那伙计:“你这里有没有这种叫做‘辣椒’的东西?”伙计摇摇头:“没见过……”嘉文劝道:“你就不用费心思了,这东西只有很远的美洲才有。根本找不到的……”“不成!就算它长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小伙计见他们争吵,说道:“二位不妨去问问前面那个摆摊的羌人,他们那里与西域有商队来往,经常运来一些奇特的东西来卖。” 孟蓉找到那羌人商贩,问起“辣椒”的事情。那羌人看了看图画,拿出一根胡萝卜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说的是这个东西?”“不是!不是!”孟蓉失望地正要离开,嘉文却发现那羌人的摊子上有不少难寻的商品,急忙拉住她:“你不用区区一个辣椒着急,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买来送你。”“真的?”孟蓉拿起一串墨绿色的项链,问道:“这个多少钱?”“这个是琉璃珠,五十万!”“五十万?”嘉文擦擦冷汗,硬着头皮问孟蓉道:“要不要我买给你?”“算了!瞧你紧张的样子。” 嘉文忽然发现摊子上有一些洒落的类似孜然的颗粒,他尝了一点果然是孜然。之前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过这种调料,嘉文大喜道:“你有没有这东西?”“有!这是‘安息茴香’。”那羌族商人转身拿出一个小布口袋。嘉文道:“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幸亏多留意一下。你怎么不摆出来?”“你们这里的人不识货,嫌这东西粒小。所以卖不动,只好放了起来……”“这些我都要了!”孟蓉问道:“你要这些茴香做什么?”“回去你就知道了,陪我去买些羊肉……” 嘉文让刘倩把羊肉切了用盐和面粉、孜然拌好,随后派关玲请了卢方、罗里温、阿南晚上到家中喝酒。他用瓦片架起个肉串炉子,一边烤羊肉串一边哼着新疆的民歌:“达坂城的石头硬又圆,西瓜大又甜。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若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刘倩在一旁急忙要接过来帮他做,嘉文道:“很久没吃过羊肉串了,我还是自己来。你帮我在一边串肉就可以,小心别刺到……” 孟蓉陪诸葛玉、秦扬坐在一旁,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再听他唱出来的歌词,不免觉得有些可气。竹缇问道:“大哥,你唱的这是什么地方的歌呀?为何取了人家姑娘要带着妹妹一起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人家的风俗吧……”“这不是大哥家乡的歌吗?”“这个是新疆的民歌……” 此时,陆青带着几名武功高强的亲兵趁着节日悄悄混入桃花城,伺机打探蜀军军情。别处军营节日里士兵多半休息,惟独西山女营守卫比平日更加森严。陆青本来心中对嘉文多有怨恨,见女军如此训练有素,更视他如眼中钉。她打听到嘉文的住处,决定半夜潜入嘉文府中行刺。 嘉文的府邸比较偏僻。天色刚刚黑下来,陆青便迫不及待领着十几名高手换上夜行衣开始行动。 嘉文此时正与卢方等人喝得高兴。那年月还不大流行蒸馏酒,通常的白酒度数与今日的啤酒差不多。虽然多喝了几碗却还不醉。诸葛玉和孟蓉正与秦扬谈论曲谱。卢方与罗里温等人均是久经沙场的猛将,而诸葛玉和秦扬二人也都是剑术高手。陆青不知几人底细,与十几名刺客跃过围墙一齐杀进院子。 秦扬与诸葛玉听见外面有衣袂响动,凭着经验立刻想到是刺客来袭。二人一齐拔出宝剑,一纵身顺势冲破窗户跃到院子当中。卢方等人早已动起手来,与那伙刺客斗在一处。那几名刺客哪里是秦扬、诸葛玉等人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全被砍翻在地。陆青见势不妙,正要翻墙逃跑,被秦扬抛出一把短戟打伤了腿。秦扬冲上前去挥剑便砍,嘉文急忙喝住她。秦扬收了陆青的剑,嘉文上前揭开面巾看清了她的面目。 嘉文见她腿伤得很重,急忙让阿牛抬她进屋给她医治。嘉文让刘倩拿来酒给她冲洗伤口,秦扬见了不免有些妒气:“她要杀你,你还救她?”嘉文叹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嘉文替陆青包好伤口,见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气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你这个母老虎可真够阴险。我两次饶了你,居然还要来杀我?想害我你还差远呢。我家乡有个笑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据说有个笨蛋猎人上山猎熊。第一次去没打过那头熊,结果被熊辱;第二次去又没打过那头熊,结果又被熊辱;第三次去还是敌不过人家熊,结果那头熊说话了:你是来打猎呢?还是来卖淫?把本公子气急了,信不信我把你先奸后杀。” 嘉文一番话,把秦扬和诸葛玉等人逗得掩面而笑。竹缇问道:“大哥,啥叫‘先奸后杀’呀?”“去!小孩子别问这种儿童不宜的问题。”“阿咪不是小孩子嘛……”“你烦不烦呀?非要在外人面前让你大哥难堪是不是?”嘉文看看秦扬,对她说道:“老婆,还是你告诉她‘先那个后那个’是什么意思比较好……”竹缇晃着脑袋说道:“我不是问‘先那个后那个’,是‘先奸后杀’……”“阿咪,这个姐姐告诉你……”秦扬笑呵呵地拉着竹缇出了屋子。随后,只听竹缇房中传出来一阵嬉闹声:“不要呀!姐姐!……哇!非礼呀!……” 不多时,秦扬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哇!老婆!想不到你还很擅长这一手?”“论下流谁也比不过你李嘉文。我不过是抓她几下痒而已,被你想到哪里去了 越空三国志 第 16 部分阅读 不多时,秦扬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哇!老婆!想不到你还很擅长这一手?”“论下流谁也比不过你李嘉文。我不过是抓她几下痒而已,被你想到哪里去了……”秦扬没好气地看看陆青,问道:“这个女人怎么处理?”“当然是驱逐出境了。不过……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如果半路出点事情又要被人赖在咱们头上。可是……如果留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谁知道她半夜会不会来行刺。关起来吧,人家**哪里受得了那种罪……”秦扬气道:“我倒有个主意:你不妨陪她睡一晚……”嘉文叫道:“哇!老婆你果然妙计!……既然老婆你武功高强,又很擅长‘先那个后那个’,今夜麻烦你陪她一起住喽。” 秦扬气道:“李嘉文!你!……”“老婆你别生气,就当帮个小忙。不就是看我对她好一点点你心里不平衡吗?来!抱一个……”说着,嘉文抱了抱秦扬的肩膀,看得诸葛玉和孟蓉一阵害羞。孟蓉笑道:“好了,不打搅你们两个。告辞……”“不呆一会儿了?”孟蓉道:“我们哪敢打搅你们夫妻两个亲热?至于陆大小姐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替你调来一千精兵把守在门外,天明之前她胆敢踏出门外半步,格杀勿论!” 嘉文打个哈欠回房睡觉去了。刘倩在秦扬的卧室一侧又搭了张床铺,秦扬抱着剑与陆青各自背对着睡下,倒也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28大捷[三] 桃花渡三纵陆青 东林寨痛击敌寇 话说嘉文睡得正香,却被人推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莲花岛的家里,嘉惠正站在一旁催他起床。“老姐?我怎么回来了?”嘉文正纳闷,嘉惠道:“你睡糊涂了?”“奇怪,明明我是在桃花城的府里……”“你古装片看多了?都快七点了,还懒在这里?赶紧上学去!”“好了!好了!不用催我。我自己会走……” 嘉文穿上衣服,背起书包来到学校。在校门口,阿明冲他一招手跑了过来:“你怎么现在才来?”二人一起进了操场,却发现有一伙持刀的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那伙黑衣人一见嘉文,立刻挥刀冲了上来。嘉文夺过一把战刀,用刘倩教他的武功拼命抵挡。 这时,学校外面忽然响起一片警笛声。嘉惠带着特警队赶来,二话不说一阵乱枪将那几名黑衣人击毙。嘉文认得其中一个是陆青,急忙护在陆青身前:“老姐,你有话好说!别开枪!”“嘉文,你躲开!她是来暗杀你的,你为何还要救她?”“即使她要害我,可不至于要杀掉她吧?”正说话的功夫,只听远处一声枪响,陆青被狙击手射倒在地…… 嘉文大叫一声从床上惊醒,他这才明白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看屋外的天色已经快到天明了,嘉文走到院子里伸个懒腰打开府门。不想却看见外面一群士兵警惕地抓起武器将他围住。等看清楚是嘉文,那带兵的将官才吩咐士兵们撤下。嘉文向那将官打了个招呼:“弟兄们辛苦了!”“哪里!能保护李将军是小人的荣幸。” 等到陆青和秦扬醒来,嘉文向陆青打了个招呼:“GoodMorning!昨晚睡得可好?”陆青“哼”了一声,也不理他。秦扬一边看得来气,骂道:“陆伯言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嘉文见秦扬发怒,急忙劝道:“老婆!消消气!……陆大小姐大年初一连夜来给咱拜年,总不能这样对待人家。反正她也不在我们家长住是不是?……”他回头喊关玲道:“关玲!伺候这位陆姐姐去洗脸!” 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嘉文请陆青一起吃早点。秦扬恰好正对着陆青围在一张桌子前面吃饭,与陆青互相怒视。嘉文见她们不肯吃东西,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醋的味道?好酸的醋味呀……”他给秦扬和陆青每人倒了一杯茶,二人还是坐着一动不动。“不吃东西喝杯茶总可以吧?”见二人还是不动,嘉文回过头去嘟囔着:“我这茶里又没加砒霜……”话音未落,却回头看见二人抓起茶杯一饮而尽。“不会吧!早知道就真给你们茶里加点砒霜。” 嘉文只顾得和她们说话,却不曾想到一只大蟑螂爬到他手中的点心上。秦扬和陆青都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嘉文正想咬那点心,却发现手中的点心上有只大蟑螂,吓得他“哇呀!”一声大叫着跳了起来。秦扬和陆青二人不禁一起笑了出来。嘉文嚷道:“笑什么笑?不就是‘小强’吗?有什么可怕的?”正说着,却见那只蟑螂爬在他衣服上,不由得又是“哇!”地一声大叫。二人笑得更加厉害。 孟蓉和诸葛玉正好来到李府,见他们笑得开心问道:“几位何事如此大笑?”。秦扬将刚才的事情悄声告诉孟蓉,逗得孟蓉也是忍俊不止。嘉文见陆青笑个不停,嘴里骂道:“这母老虎笑起来还蛮漂亮的……”诸葛玉笑道:“陆姑娘的祖母就是孙策将军的夫人,人称‘大乔’乃是江东第一美人。”嘉文惊道:“啥?她就是哪个‘大乔’的孙女?”“怎么?公子也认得?”“我在家乡可听说过的!‘揽二乔于东南兮’嘛……”诸葛玉奇道:“这个是何人的诗句?”“不会吧!这是曹植的《铜雀台赋》呀!赤壁之战的时候诸葛丞相曾经拿来激周瑜反曹。这么精彩的事情诸葛姑娘怎会不知道?”“曹植虽为魏人,但我久幕他的文才也读过他不少诗篇。惟独没有见过《铜雀台赋》一文。至于公子所言家父以此赋激怒周都督抗曹,此事更未听说过。”“那么,或许是谣传了……” 嘉文问孟蓉道:“夫人要怎样处置这个母老虎?”“阿娘吩咐由你来决定。还要不要把她‘驱逐出境’?”嘉文见陆青腿上有伤,说道:“算了,这次不玩了。” 嘉文叫来竹缇,吩咐她到市集上买匹便宜的马来给陆青代步。竹缇随后牵了匹母马回来,嘉文派兵押送着陆青到了边境,放她回去。临别的时候,嘉文问竹缇道:“这马是公是母?”“大哥让买劣马,好象是匹母的。”嘉文回头冲陆青一摆手,拍了拍那马的屁股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祝你们‘姐俩’一路顺风……”诸葛玉和秦扬听了嘉文一席话几乎笑疼了肚子,孟蓉却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诸葛玉悄声对她耳语几句,孟蓉不禁也大笑起来。 嘉文回到家里,依旧研究他的新式武器。 竹缇见他摆弄一大堆漆布筒和火药,觉得很好玩。“大哥,你在弄什么东西呢?”“说了你也不懂……”竹缇坐在一旁拄着下巴说道:“大哥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呢?”“那好。”嘉文拿过来一块泥封对她说道:“你大哥头疼的就是这个地方:引线烧得太快了,来不及落在地上就炸了。”竹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我告诉你了,听不明白别怪我……” 竹缇拉了拉嘉文的胳膊,说道:“大哥,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嚯!把你能耐的。说说看吧……”竹缇拿了根麦杆插在泥封里说道:“在这里插根麦子杆,然后把引线穿在麦杆里……”嘉文大喜道:“果然是个好办法!”他拍拍竹缇的脑袋夸道:“你还真是个天才!” 嘉文按照竹缇的办法重新造了一批实验品,在靶场进行试射,终于实验成功。 这种新式武器装有发射药,可以自行射出,构造与21世纪常见的爆竹“二踢脚”差不多。由于是用特制的双层竹筒发射,因此射程比较远一些。由于这种武器和“霹雳弹”外形很相似,因此取名叫做“霹雳炮”。由于黑火药性能不佳,这种“霹雳炮”和“霹雳弹”一样只依靠破片杀伤敌人。可以做成不同尺寸,只要有个稍为结实的发射筒就可以发射出去。小一些的装在大弩下面如同榴弹发射器一样使用,大一些的可以像无坐力炮一样扛射。由于没有稳定装置,这东西是翻滚着打出去,精确度自然没有现代的榴弹发射器精确。尽管这样,在当时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集中火力齐射很有杀伤力。女营的“特种部队”率先装备装备了这种武器,每支大弩下面都加装了一个发射筒,使用速射弩的战士则装备一具肩扛式发射器。望山也重新添加了刻度尺。 “霹雳炮”装备女营之后,靶场附近的火器实验场连日来又接连不断地传来一阵阵爆炸声,比前几日更加频繁猛烈。孟蓉觉得有些奇怪,恰好他有事来找嘉文,顺便来看个究竟。嘉文与工匠们正在检查一个大木箱子。孟蓉问道:“这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嘉文诡异地一笑:“一会儿你就明白……” 工匠们绑好一捆引线,向嘉文打了个招呼。嘉文拉着孟蓉到一旁的底下掩体里,顺着观察孔观看外面的情况。一名工匠点燃了引线,随后退到掩体里。只听一阵“嗖!嗖!”地呼啸声,在一团烟雾当中竟接连飞出一大串的火箭。火箭落地之后,便是一片接连不断地爆炸声。 孟蓉看得目瞪口呆,问嘉文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这东西叫做‘火箭炮’,很过瘾吧?”嘉文问道:“好几天不见你,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有好东西送给你……”“什么好东西?” 孟蓉拿出几枚很小的辣椒递给嘉文:“这个就是你要找的‘辣椒’对不对?”嘉文见她手中的几枚小辣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那个时代,几乎所有的资料都认为辣椒是从美洲传入中国的。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找到辣椒。嘉文尝了一口,却想不到那辣椒居然辣得出奇,连他这样一个很擅长吃辣的人都难以忍受。孟蓉见他辣得难受,问道:“怎么,不对?”“辣得够味!……就是有些太辣了!……给我找点水来!……” 嘉文喝了口水,还是难以消除口中剧烈的辣味。“我的妈呦!你这是什么辣椒呀!辣得这么邪门!”“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东西吗?”“喜欢吃是真的,可也没这么辣的……”嘉文问道:“你哪里弄来的?”孟蓉说道:“这东西在我们南中叫做‘火辣果’,是一种野草的果实。我本来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味道,后来问了一位九十岁的大祭祀才打听到这东西很像你说的‘辣椒’。”“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还真当个大事去做。”“因为是你爱吃的东西,所以很希望帮你找到。”“真够哥们!”嘉文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感激孟蓉能为区区一个辣椒这样替他奔波。 嘉文琢磨着那几枚辣椒:“这个东西看样子不能直接吃……对了!找点麦稃磨碎了,放一些这东西煮出辣味也可以当辣椒面用!”“你倒真聪明,哪里想到的办法?”“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在我家乡这是造假辣椒面的人常用的办法,只是他们用来煮水的辣椒没有这种这么辣。”“难道你也造过假辣椒面?”“不是了!我老姐是警察,曾经端过几个造假辣椒面的窝点。这些是我姐姐告诉我的。”“何为警察?”“这个要从警察局说起。警察局是政府的执法机构,一般来说就是维护社会的安定、制止犯罪行为。警察局里的执法人员就是警察。”“听起来和巡城的卫队差不多。” 嘉文道:“你们这里什么事情都是军队来做。在我家乡却不是这样。比方说:如果街头有盗窃、杀人、抢劫、绑架、或者闹暴动,这类国民内部的事情都由警察来管。如果国土遭到侵略,或者要与哪个国家打仗,这是军队的职责。如果国内有武装冲突,通常由国土警卫队来处理。虽然这些机构和军队一样都是带有强制暴力性的,但分工和对象不同。另外,还有国家情报局、国家安全局两家机构。国家情报局负责搜集国内外重要的战略信息,比如派间谍到敌国刺探情报这种工作就是他们的强项。国家安全局就是专门负责收拾类似吴国那个母老虎那种家伙。她如果敢在我家乡这样从事间谍活动可有她受的。”嘉文继续讲道:“我老姐具体是警察局特警队的成员。特警队通俗点说就是警察里的精英,专门负责一些恶性的案件。比如:绑架、抢劫、爆炸、缉捕重犯都是她们的工作。” 这日,嘉文又请了卢方等人来吃烧烤,四人每人一副碳炉各烤各地。嘉文一边烧烤一边唱着那首新疆民歌:“……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他撒了些“辣椒面”到肉串,尝了一口夸道:“这次味道才对,没有辣椒面实在没味儿……”卢方与罗里温等人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品,只顾得狼吞虎咽。关玲和刘倩在一旁帮着他们烤肉串,忙得不可开交。 秦扬坐在嘉文一侧如同侍女一样给他斟酒。嘉文看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也坐下来一起喝吧。”“相公宴请客人,岂有我等女子上席的道理。”“自己家里不用讲究那么多嘛,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此事若要传出去,恐怕要成为笑柄。”嘉文问卢方道:“卢将军的夫人也是如此?”卢方笑道:“天下皆如此,只有李将军一个例外。”嘉文将秦扬硬拉到身边坐下,随后给她斟上一碗酒。“在自己家里没有谁尊谁卑,大家互相尊重就可以了。” 正在吃酒的功夫,孟蓉忽然全身披甲跑来招呼嘉文道:“不好了!东林寨被吴国的蛮贼袭击!”嘉文急忙放下酒杯,披上铠甲与秦扬、竹缇拿起武器上马出征。 赶到东林寨,蛮兵已经退去。几座房屋还在着火,街道上横了几具村民的尸体。自从竹家寨被毁之后,嘉文最恨这些残害百姓的蛮兵。嘉文知道这种事情急也没用,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命士兵扑灭大火,将遇难者的尸体整理好等待他们的家人认领。 逃散的乡民陆续回到寨中。失去亲人的乡民在尸首当中认领亲人的尸体,遇难者的家人守着尸体哭成一片。一些村民跪在嘉文面前哭道:“将军啊!求您给我们做主呀。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再这么下去,真的没有活路了。”“求您可怜可怜乡亲们,蛮贼把我们欺负惨了。”几名青年一齐拜在嘉文面前:“将军,您收下我们吧。我们要给家人报仇!” 听着乡民们凄惨的哭诉,嘉文真狠不得立刻就领一支人马打过去与那些蛮兵拼命。孟蓉道:“交趾蛮兵屡次骚扰我南中边境,杀戮平民百姓。东林寨地处边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嘉文道:“我有个办法……”“什么办法?”“组织民兵!”“民兵?”孟蓉奇道:“何为民兵?”“民兵简单点说就是武装起来的老百姓,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这样做有很多好处。平时不耽误生产耕作,也不用发军饷军粮。有敌人入侵的时候组织起来立刻就能作战。日后一旦有需要招兵的时候,这些民兵直接征入正规军也节省训练的时间。” 嘉文征得祝融夫人的同意,发下兵刃在东林寨与其他村镇一起组成一支五百人的民兵队伍,由一位名叫郑雎的壮士做队长。又找来王龙与一些官军老兵对这些民兵进行训练。村子各家各户修建起简易的防御工事,以备战时利用。每座村子都修建起几座烽火台,一旦村子遭受袭击,立刻燃起烟火报警。在村子必经之路附近的山顶,还设置了“消息树”。平时由民兵派出观察哨随时关注着敌人的动静。 半月之后的一天,一处观察哨发现有蛮兵朝东林寨前进,急忙放倒了山上的“消息树”。“消息树”是按照铜钱的面值布置的,每一棵都有特别的含义。村子里值守的民兵发现一棵“直百”树被放倒,立刻明白敌人的人数在五百以内。民兵随即敲响警钟告警,随后派出使者快马加鞭赶赴桃花城和邻村求援。轻壮男子听到钟声纷纷抓起兵器,准备应战。老幼妇孺则集中到村子当中防护严密的庇护所中避难。 二百多蛮兵哪里知道村中的变故,依旧肆无忌惮地杀向东林寨。冲到寨前,他们见到寨子围墙上探出的一根根竹刺,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妙。即便如此,这些蛮兵平日欺负惯了百姓,倒还不觉得害怕。他们冲进寨前,才发现一道道屏障后面埋伏着大批的民兵。平日饱受欺凌的百姓对这些蛮兵恨之入骨,心里都憋着一股怒气。听到出击的鼓声,纷纷操起兵刃蜂拥着冲杀出来。 嘉文接到警报,急忙率一千人前往支援。等到了东林寨,却见那些蛮兵早已被杀得一个不剩,人头都被民兵们砍下祭奠受害的亲人。尽管没帮上忙,村民们还是非常感激嘉文的帮助,纷纷挥舞着兵器冲前来增援的官军欢呼庆贺胜利。嘉文对民兵们说道:“这次虽然打个胜仗,但不能掉以轻心。你们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敌人一定会来报复。”他对郑雎嘱咐道:“尤其要注意防备敌人夜间偷袭,这几天多派些人在夜间巡逻。村子四周多挖些陷阱,工事还要加强。” 嘉文回到营中,还是不放心东林寨的安全。他命孙二带几个“特种部队”士兵乔装打扮去打探交趾蛮兵的部署情况。根据孙二探听的情报,嘉文绘制出一副交趾边境的详细地图。看着边境双方的紧张局势,嘉文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搞不清楚。他向孟蓉问道:“既然汉吴结盟,为何边境冲突不断?”孟蓉道:“交趾西部的汶甸乃东吴之藩属。汉吴虽结盟,但与其藩属之间的战争却与东吴无关。所以,东吴唆使汶甸的晟氏部落骚扰进犯南中,好处就在于此。”“晟氏部落是什么人?”“突龙就是晟氏部落的首领。他被我们射杀之后,他的儿子土吉继承了王位。”“这么说,这个什么晟氏进攻我们是不打白不打?”“可以这样说。”“那么我们如果灭了这个汶甸也是不打白不打喽?”“话虽如此,可眼下朝廷的威胁在北方的魏国。主要的兵力都被调往北方,我们的兵力不足。”嘉文问道:“汶甸有多少人马?”“大约两万人马,分别集中在六个地方。汶寨这里有六千人;谷坪囤积着粮草,有四千人守备;阳寨、兰水、甘溪各三千。北侧就是兴古郡,有六千吴军驻守。” 这天下午,嘉文收到孙二的情报:汶甸的蛮兵正在调动军队,大批蛮兵聚集在汶寨,谷坪的粮草运输频繁。孟蓉忧道:“看来敌人这次不是报复,而是想大举进攻桃花城。听说土吉扬言要为突龙报仇,所针对的仇人就是你李嘉文。”嘉文微微一笑:“既然上次没吃够苦头,这次就用火药欢迎他前来送死……”“上一次出其不意算不得什么胜利。这次敌人应该有了防备,你最好不要轻敌。”“我并没有轻敌。我家乡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29大捷[四] 遇刺客有惊无险 得军情运筹帷幄 孟李村的村民正在村外打盐井。嘉文在一边好奇地观看他们用铁锥敲凿着岩石,不禁感叹古人打井的辛苦。他上前问王廉道:“前几天我就看你们在打井,怎么还没打完?”“将军有所不知,前几日打的那口井里,居然冒出的是黑色的臭油。”“黑色的臭油?”嘉文心想:莫非是石油?他急忙对王廉说道:“快我看看去!” 王廉带着嘉文来到那口废弃的盐井旁,果然井内翻滚着一大滩黑色粘稠的液体。嘉文用手指沾了些闻闻味道,果然是石油。嘉文喜道:“我说老兄,这可是石油呀!你们怎么不识货呀!”“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吗?”“在我家乡这是一种很重要的燃料,同时也是宝贵的化工原料。我们那里甚至还有一些国家因为石油还发动过战争的。” 王廉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东西怎么用呢?”嘉文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蒸馏装置对王廉说道:“石油经过提炼,可以获得汽油、煤油、柴油等等很多东西。不过你们这里可能造不出那么复杂的蒸馏塔,当然我也不会设计那玩意。简单的提炼装置就是这个样子的。先把石油隔水加热,这样温度就确保在100摄式度。石油当中的挥发物质在这个温度蒸发出来,再经过冷却得到一些液体,就是煤油了。这东西烧起来,可比你们的豆油、猪油厉害多了。”王廉道:“将军如果用得着,我与弟兄们可以试试造几台这种炼油的器皿。” 几天后,王廉与铁匠们果然造出几台蒸馏器。嘉文得到消息,急忙前去观看。那几台蒸馏器制作极为精致,很难想象在那种没有机器的年代能造出这种东西。“你们这是怎么造出来的?”“这个难不倒弟兄们。我们先用细沙造形,之后浇上生铁就铸造出来了。先铸造出精细的部分,合在一起浇注成整个器皿。”王廉拿出一罐煤油来给嘉文检验:“公子说得可是这东西?”“正是此物。”王廉笑道:“昨天弟兄们试着拿去点灯,结果整个灯盘都烧了起来。这东西的确厉害!”嘉文道:“倘若在里面用沥青调得粘稠一些,做出燃烧弹来可十分厉害。” 汶甸军营外的一家酒馆里,土吉正与几位蛮兵首领正在一起喝酒。孙二与两个弟兄也打扮成商人的样子坐在一旁饮酒,偷听土吉等人的谈话,顺便监视着外面军营的动静。孙二要了碗酒,将一根插了磁针的麦秸放到碗里分辨出方向。随后用碳条在衣袖里侧暗藏的一块布巾上绘制出草图。 这时,一名女子提着宝剑进来,在一旁坐下。要了几个小菜,随后让小二烫上壶热酒端来。那女子喝了几口酒,到柜台前问那老板道:“老板,最近可有什么人头买卖?”“有位陈大人悬赏二百匹。”“没有更大些的吗?”“这已经是最大的买卖了。” 土吉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冲身边一名门客递了个眼色。随从拔剑便向那女子杀去。那女子听见动静,知道有人偷袭。她随手便支开那门客的宝剑,随后用剑鞘重重地击在那门客腹部。门客向后一仰,倒在土吉等人的桌子。他还想反击,却被那女子一剑架在脖子上。 土吉拍了拍手夸道:“好剑法!”他吩咐他门客退到一旁去,随后递过来一杯酒对那女子说道:“刚才不过是想试试姑娘的剑法。多有冒犯,此酒就当赔罪。”“将军似乎不止是对我的剑法有兴趣。”“不错!我这里有桩大买卖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做?”“不妨说来。”“桃花城的祝融手下有个将军叫做李嘉文,此人杀了我父王,我狠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如果姑娘能取来此人首级,我愿以一千匹相赠。”那女子说道:“既然将军出手如此大方,我倒愿意一试。” 孙二一旁见了,心中不禁大惊,急忙吩咐一名手下火速报与嘉文。 深夜,那女子果然潜入嘉文府中行刺。全府上下一片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戒备。院落当中,一间屋子还在亮着灯。那女子攀上屋顶,掀开一片瓦悄悄窥视着里面的情景。只见屋内一名男子打扮的人正在窗前书案边读书,以为他便是嘉文。那女子跳到院中,一纵身撞破窗户冲入屋内。 屋内之人是秦扬所扮,见有人来袭,早有防备。她躲过那女子当头一剑,从案下抽出一把宝剑便与那女子在屋内拼杀起来。此时屋外一片杀声骤起,埋伏在院内外的一百多名女军“特种部队”士兵杀了出来。那女子见势不妙,顺着窗户冲出屋外。嘉文早就等着她,见她出来便拔出长剑迎上去,秦扬随后杀出。嘉文与那女子过了招,却发现她每一招式几乎都与蒙面女教他的一模一样。那女子也察觉到嘉文的招式与她相同,正在疑惑之间,却无意见到一旁观战的刘倩。 那女子见了刘倩,心中大惊,一纵身跳上墙壁便要逃脱。左右的女军弩手正要放箭,却被嘉文大声喝住。秦扬问道:“为何放走她?”“她的剑法与师傅教我的一样,或许是同门师妹或者师傅的朋友也不一定。没查清楚她身份之前,还是不要伤她。” 嘉文见秦扬穿起他的衣服倒也很像个男子的模样,不禁笑道:“老婆,你当起男人来也蛮不错的。这身打扮出去一定迷倒一片少女。”习香一旁插嘴道:“将军说得没错,秦姑娘这样打扮起来还真得很英俊。像个俊朗的公子。”“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嘉文对习香说道:“既然这样,把你嫁给我老婆为妻怎么样?”习香吓得急忙摇头。一旁的女军士兵逗得笑成一片。 第二天,那女子见刘倩提着篮子出来买菜,急忙上前招呼道:“继澜师姐!……”不等她喊出声来,却被刘倩捂住嘴巴拉到一旁僻静的地方。“韩嫣?怎么是你?”“土吉悬赏一千匹买李将军的人头,所以我就来了……”“你可知昨晚公子埋伏了一百多弩手等你。若不是公子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早就没命了!”“我也看出来了,他的剑法是你教的?想不到李将军也是你的弟子?”“我教他武功的时候是蒙住面目的,所以他还不知道。”韩嫣问道:“师姐为何要在李府?还公子长公子短的称呼人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我现在是李公子的婢女,你千万别让他知道我的身份。”“师姐你真肯就这样做那位李将军的婢女?”“我虽是婢女,但公子待我很好。”韩嫣笑道:“莫非师姐你看上人家了?”刘倩羞道:“休得胡言!公子他是位正人君子,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不知是我胡说还是师姐有意隐瞒。”韩嫣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险些害了自己人。”“你来了倒也好,不如到公子的女军里谋个差事,总比整天拎着脑袋过日子好。”“可是我昨天已经冒犯了他,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公子人很好,不会怪你。何况这也是一场误会。我帮你引见,保证没问题。” 嘉文这天正率领北营队伍进行野战训练,来回跋涉二十多里。北营的士兵们经此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不想到了目的地,却还要进行射击训练,更是叫苦不迭。王彪问道:“将军,我们不在校场上操练,这样跑来跑去的做什么?”“当然是锻炼长途行军的能力了。一支优秀的军队不光要擅长攻守,还要机动灵活。简单点说:想打胜仗就要跑得快。” 训练了一整天,直到下午嘉文才带他们赶回军营。士兵们回到军营,正想休息一下,嘉文却又吩咐他们去洗澡。“将军,弟兄们劳累了一整天,能不能让弟兄们歇一小会儿再说?”“瞧你们浑身又臭又脏的,一倒下不知道又睡到什么时候。做军人的要注意点形象,人家女营的美眉们个个都比你们干净。你们好歹叫个男子汉,衣服有人家女营的美眉帮你们洗就够没面子了,浑身再带着一股臭味有点太不象话了。” 在嘉文的监督下,北营士兵们一个跟一个地把军服脱到浴室门口光着身子走进浴室。嘉文看了看地上那一堆散发着汗臭的衣服,捂着鼻子吩咐人将这些衣服送到女军的浣衣营去换来洗干净的军服回来。嘉文冲浴室里的士兵喊道:“都给我认真点洗!洗不干净别想出来!” 这时,一名士兵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向嘉文报道:“报告将军!这个孩子想见您。” 那小孩毕恭毕敬地向嘉文行了个礼说道:“小民拜见李将军”嘉文急忙搀起他:“不用这样客气。有什么事情吗?”“有位蒙着面孔的姐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说着,小孩拿出一封信给嘉文看,上面写着:“明日午时东门外茶铺相会”嘉文认得是蒙面女的笔迹。“师傅找我做什么呢?……”嘉文见那孩子一个人跑这么远送信,惟恐他半路出什么意外。于是叫来两名士兵送那小孩回家,顺便拿了些水果给他当做奖赏。 嘉文按照蒙面女的约定来到东门外的茶铺,蒙面女早已坐在那里等他。“师傅,您找我?”“来,先喝点茶……”嘉文一边喝茶,蒙面女说道:“我还要多谢你前日手下留情饶过你师姐的性命。”“前日?莫非师傅说的是那个女刺客?”“不错,她也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徒弟一直以做杀手为生,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前几天受人委托前来杀你,她不知你的身份,只是为了赏金。我知道,若非是你有意手下留情没有什么人能在你手下逃脱。还要多谢你饶她性命。”“她的武功和师傅教我的一样,我也大概猜到她一定是师傅的熟人。”“我这徒弟武功倒还不弱,不知你的女军是否需要这样的人?”“师傅的意思是要推荐那位师姐到我军中?不知道师姐她肯不肯答应?”“她孤身一人没什么人依靠,总做杀人买卖也不是办法。你饶她性命在先,也算有恩于她。如果你不嫌弃,就收她在你军中做事。”“既然师姐愿意帮忙,我求之不得。” 蒙面女见嘉文答应,便叫出韩嫣向嘉文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徒弟韩嫣。”韩嫣施礼道:“韩嫣拜见将军……”“使不得!使不得!师姐你是长辈,应该我向你施礼才对……”韩嫣向嘉文讲起土吉收买刺客的经过,嘉文笑道:“儿子替父报仇也是天经地义。如果他敢再进犯桃花城,我可管不得他是老的还是小的。” 嘉文带着韩嫣回到军营,却在女营门口碰见回来报告紧急军情的孙二。孙二见韩嫣站在嘉文身边,不禁吓得几乎跳起来。“将军小心!……这个女人是刺客!……”孙二一边大喊着一边把嘉文拉到一旁,随后呼叫卫兵拿下韩嫣。嘉文微微一笑,喝退围上来的卫兵笑道“老兄你先别紧张,这位是自己人。”“自己人?”孙二大骇:“可我那天在酒馆里遇到的女杀手就是她!”“你说得一点没错,土吉的确雇佣我这位韩师姐来杀我。不过那个土吉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韩师姐听了我师傅的介绍,投奔到我们军中来。” 韩嫣恭敬地向孙二一抱拳:“前日冒犯了李将军,实属一场误会。”孙二擦擦冷汗微微一笑:“无妨!无妨!既然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他回头悄悄问嘉文道:“将军,这位韩姑娘看上去好象不比你大多少。将军怎么称呼她做那个什么姐的?”嘉文解释道:“在我们家乡的武侠小说里,同门师兄妹排辈分不论年龄的。先进师门的叫做师姐,后来的就是师弟。哪怕是个三岁小姑娘,比你先进师门一天也得叫做师姐。就算你是八十岁老头也得做人家师弟。” 嘉文将孙二叫到帐中问道:“你不是在汶甸刺探情报吗?怎么回来了?”孙二拿出一张地图交给嘉文道:“我打探到确切情报,土吉的人马三天后出发。”“你确定消息准确?”“这是土吉与他几个部下喝酒的时候无意透露的。小的也不敢肯定,所以留了不少弟兄在那里继续监视。”嘉文道:“要提防有诈……”他悄悄拿出一副图纸交给孙二吩咐道:“你立刻组织一些民兵到桃花河上游没有人烟的地方,依照图纸上的样子修坝拦水。此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孙二得了命令,立刻去东林寨召集民兵。嘉文又找来二全,吩咐他的火器工房立刻赶制出两千只火箭弹和五十具发射架。 嘉文随后到祝融夫人处向她秘密汇报了这个消息,祝融夫人急忙招来诸葛玉和卢方几名亲信商议对策。嘉文指着一幅制作精确的地图向祝融夫人讲解道:“东吴虽为盟国,但背地里怂恿汶甸晟氏屡次骚扰南中。虽然多次进攻都没有得逞,但长此冲突下去受苦的还是百姓。我的想法是,这一次趁着土吉大举进犯,一举灭掉他。”祝融夫人忧道:“汶甸有两万兵马,兵力上尚且略占优势。我们抵挡起来尚且吃力,何况要彻底歼灭他。” “从兵力上看的确是看是这样。不过,我倒有个想法可以吃掉它。”嘉文指着地图说道:“夫人请看:汶甸的六所寨子里屯兵两万。根据情报,土吉这次发兵一万五千人马,加上东吴秘密派遣的两千精锐总共一万七千人。也就是说,汶甸只留下五千左右人马驻守这六座山寨。六座山寨当中,谷坪囤积着大批的粮草,必定有重兵把守。其他几座寨子守军平均起来也不到一千人。这样从整体上看敌人有五千守军,但局部上每座寨子却不到一千人马。”嘉文又拿出一幅桃花城的守备图说道:“我桃花城有正规军两万,另外还有最近组织起来的五千民兵。另外,我已吩咐工房定做了五十具火箭炮备用。如能出奇制胜,守住桃花城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派出一只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在土吉出兵之后突袭汶甸,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这六处山寨逐个击破,土吉必灭无疑。” 祝融夫人觉得嘉文说得有些道理,但又觉得有些冒险。她看了看诸葛玉,诸葛玉仔细端详了一下地图,对祝融夫人说道:“李公子此计甚为可取。”诸葛玉随后指着地图说道:“土吉这次大军前来不同以往,必走雾山大路。我们可以在雾山两侧林中埋伏干草预备火攻。”嘉文道:“工房最近造 越空三国志 第 17 部分阅读 可以在雾山两侧林中埋伏干草预备火攻。”嘉文道:“工房最近造出一批燃烧弹,拿来放火最合适不过。” 她看了看雾山的地形,却又忧道:“只可惜这雾山之中只容得下八千人马。倘若敌人残部杀回,必定对偷袭的部队造成很大的威胁。”嘉文笑道:“这个我也想到了。”他指着上游的一处峡谷说道:“我已经吩咐孙二率领民兵秘密在此修建堤坝,拦起河水。倘若敌人回师救援汶甸,就决堤放水。”诸葛玉听嘉文建议使用水攻,心中未免有些不忍。嘉文并没有亲自见识过水攻的惨状,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战术。诸葛玉叹道:“既然别无他法,也只有这样了。” 祝融夫人道:“既然如此,便由李将军率领五千精兵偷袭汶甸。”嘉文道:“只是我不大熟悉实战,还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协助我。”“可以派卢方与你同往,我与诸葛小姐率军在桃花城阻击土吉的大军。”嘉文道:“女军比较擅长防守,留下交与诸葛小姐调遣。女军的各种军械武器我已经交代秦扬她们部署完毕。我领北营两千薙刀军,外加三千民兵足够应付汶甸的守军。” 军务商议妥当,诸葛玉顺便问道:“李公子的计策颇有见地,公子莫非读过兵书?”“兵书?这个倒不曾看过。”“既未读过兵书,为何会做出如此高明的计策。”“我上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位前辈的著作,我不过是尝试借用了里面的理论而已。或许也可以叫做兵法吧。”“不知此兵法何人所著?”“这位前辈姓毛名泽东,字润之,是我家乡的第一位开国领袖。” 嘉文回到军营,吩咐两营士兵这些天取消耗费体力的训练,留在营中好好休息。 此时在汶甸,土吉正在加紧调动军队和粮草。搬运粮草的士兵劳累了一天连顿饱饭也不曾吃过,早已疲惫不堪。一名搬运粮草的士兵劳累过度,一不留神跌倒在地,粮食撒了一地。土吉见状大怒,拿起鞭子一顿劈头盖脸地毒打。那士兵知道土吉的脾气,一面挨着鞭子一面慌忙收起地上散落的粮食往口袋里装。土吉打够了鞭子,冲着那些士兵骂道:“都他妈快些搬!搬不完别想吃饭!延误了老子出兵,把你们统统拉出去砍头!” 晚饭的时候,一队被捉来的新兵迫不及待地排着队伍打饭。一名新兵端着稀饭到一旁坐下,看着远处帐那些将官大鱼大肉吃得满嘴流油,不禁随口骂道:“这他妈什么世道。当官的天天酒肉,我们新来的连顿饱的都吃不到。”旁边一名老兵急忙捂住他的嘴悄声说道:“这么大声!你不想活了!这年头,能活命就够不错了。”那小兵不禁悄悄地哭了起来:“我家里还有个老娘和妹妹没人照看,我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呀?”那老兵叹道:“你也不用哭,以后大叔我教你几手,或许用得着。”那小兵抹抹眼泪:“多谢大叔。大叔你怎么称呼?”“叫我阿戚叔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辉。” 3大捷[五] 战雾山大破蛮兵 攻汶甸出奇制胜 三日之后,果然如情报所预料的那样,土吉的大军浩浩荡荡地从汶寨出发。土吉与手下将领全身缟素,摆出一副要为突龙报仇的架势。孙二手下的探子急忙派人一路飞奔将敌军出动的消息回报到桃花城。 祝融夫人急忙召集兵马,桃花城内顿时响起一片出征的战鼓声。传令官带着令旗快马赶到女军营中,来不及下马便冲那营前的卫兵大喊道:“夫人军令!命令全军火速备战!”那传令官说完,拨马又向北营奔去。卫兵得到军令,立刻擂响集合的鼓声。嘉文率领女军穿戴好铠甲,带上全副武装一路急行军火速赶往桃花城。半路上与王龙的北营兵相遇,一起赶到桃花城南门外与祝融夫人的人马以及紧急征用的五千民兵会合。 祝融夫人依照原定计划在雾山布下埋伏。秦扬、韩嫣引四千女军全身伪装埋伏在雾山大路两侧。祝融夫人领八千兵马在雾山西侧布防,诸葛玉引四千人马在东侧埋伏。孟蓉则亲领三千民兵为一军,打着祝融夫人的旗号把守南侧小路。嘉文率领五千精兵,由卢方、王龙、王彪带队悄悄渡过桃花河,在汶甸南侧山林当中埋伏待命,只等桃花城那边开打。 陆青先引一军奔南侧小路诱敌,与诸葛玉的三千民兵碰个正着。民兵也装备有大量的简易石弩。诸葛玉见陆青杀来,便命令民兵放箭。陆青见到祝融夫人的旗号和大批人马,又见有如此密集的箭矢,以为嘉文也在这里。她心里暗暗窃喜,却不曾想到这些军队只是民兵而已。 土吉领一万五千人马杀到雾山口,只遇到竹缇率领的一小队女军。竹缇见土吉的大军杀来,只命人虚张声势射了几箭,不等敌人靠近便逃进谷内。土吉见此情景,急命大军杀入谷中追击。部将劝阻道:“谷内雾气缭绕,恐有敌军埋伏。大王千万小心!”土吉大笑道:“倘若有埋伏,必然故意隐瞒不令我等起疑。怎会偏偏派出这么一小队蜀军杀来?” 土吉率领大军杀入谷内,却不见了竹缇等人的踪迹。正在迟疑之间,却听两旁一片呐喊声,无数乱箭从两侧林中射来。左右将领见有埋伏,不禁大惊。土吉却蛮不在乎地命令道:“不用惊慌!两侧山坡并不陡峭,在这么平缓的山谷中设下埋伏,只有笨蛋才会想得出来。命令大军冲入林中,休叫蜀军逃脱。”土吉不知石弩的射程甚远,只以为蜀军是在林中射击。蛮兵冲入两侧山林,却不见一个人影。一阵风吹散了谷中的雾气,土吉这才赫然发现蜀军是在两侧山顶的峭壁上远远向下射击。 土吉万万没有料到蜀军的弩箭能射得那样远,这才觉得有些不妙。此时前方忽然一片火光,有军士来报:“大王!不好了!前面起火了!”不等土吉明白过来,又有军士来报:“大王,后面也起火了!”土吉骂道:“慌什么?不过是着火而已,吩咐人灭火就是。”“大王,那火不知是何故,越扑越旺。”土吉急忙赶到起火的地点查看,却见那火似乎有魔法一样烧得极为剧烈。灭火的士兵只要沾到便有火种粘在身上,难以灭掉。扑火的枝条打在火焰上,不但灭不了火反倒连枝条都一起燃烧起来。 原来,那引火之物是用沥青和汽油勾兑而成的。不但燃烧剧烈,而且粘性很大。埋伏在山顶的女军士兵见山谷两端被封锁,便点起燃烧弹投掷下去。山谷当中早已埋下地雷,引线都藏在草丛当中。燃烧弹如同雨点一般投掷下去,点燃了谷中的草丛便引响谷中的地雷。地雷上都包有锋利的碎铁片,一炸起来便碎片横飞。谷内蛮兵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一片鬼哭狼嚎。土吉不等躲避过来,却被脚下的地雷炸中,连人带马炸个血肉模糊当场毙命。女军投完了燃烧弹,又向谷内发射霹雳炮。蛮兵挨了地雷又遭霹雳炮的袭击,无疑是雪上加霜,伤亡更为惨重。闯入谷内的八千多人马连炸带烧,顿时伤亡大半。 谷外的敌军见谷口火起,正要救援。却不想两旁山顶上那五十具火箭炮已经瞄准他们。随着诸葛玉一声令下,两千多枚火箭弹带着硝烟铺天盖地向这些蛮兵压了过来。随着一片爆响过后,谷外的开阔地上顿时留下了上千具尸体。那蛮兵哪里见识过这种武器,吓得纷纷向后逃去。诸葛玉见蛮兵涌入桃花河中,便命军士点响了做信号用的霹雳炮。几枚霹雳炮在天空炸响,守侯在上游堤坝的孙二见到信号,急命手下军士决堤放水。汹涌的河水排山倒海一般扑向下游,将正在渡河的数千蛮兵无情地席卷而去。 诸葛玉此时率军杀出,河岸上那些蛮兵见此惨状,哪里还敢抵抗。数千蛮兵扔了兵刃跪在河滩上求饶,一时间哭成一片。诸葛玉见此惨状,有些于心不忍。她吩咐兵卒收了他们的兵器,押起来等待祝融夫人的到来。又派人沿河搜寻溺水蛮兵,寻得尸体的也运回妥善安葬。 此时嘉文见雾山腾起浓烟,率领五千精兵已经深入汶甸境内。行到一出岔路,卢方问道:“左侧的道路通汶寨,右侧通阳寨。将军打算先攻何处?”“自然是先攻汶寨!走右侧!”卢方以为嘉文听错了,急忙纠正道:“将军,左侧道路才通汶寨,右侧乃是去阳寨的道路。”“我知道。正是要打汶寨,所以才要先攻阳寨。”卢方被嘉文说得有些糊涂:“这是什么道理?” 嘉文率大军攻向阳寨。阳寨只有八百多守军,见嘉文的五千大军杀来不觉慌了手脚,急忙派出使者去汶寨求援。汶寨守将胡莨得到求援信,急忙点起一千多兵马支援阳寨。嘉文攻下阳寨,估摸着汶寨援军也即将赶到。他留下王龙引一千人马佯攻兰水,随后带领四千人马走山间小路杀往汶寨。汶寨援军赶到阳寨,却见阳寨已经被蜀军攻下,寨子四周布满蜀军旗帜却不见一个蜀兵。汶寨援军进入阳寨一打听,才得知蜀军打下阳寨后又转而攻向兰水。汶寨援军不禁大惊,立刻班师去救兰水。 胡莨率军赶到兰水,却又寻不到蜀军的踪迹。问了兰水的守军才知道蜀军又杀向甘溪。汶寨的守军白白跑了一段冤枉路,把胡莨气得直跺脚。就在这时,忽然得到汶寨快马来报:汶寨发现大批蜀军来攻!胡莨大惊,急率汶寨和兰水的兵马回救汶寨。 胡莨的两千多人马行至半路一处狭窄的林中小路,却忽听两旁一片杀声阵天。原来,嘉文攻下汶寨之后也不留兵防守,又在胡莨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胡莨正率兵抵挡,却又听见背后一片呐喊声。原来是王龙的一千人马杀来,蛮兵背腹受敌顿时大乱。 胡莨与那些蛮兵见硬拼不过,只好缴械投降。嘉文率大军押着俘虏,在山间一处谷地里暂时休息。那些蛮兵俘虏望着四周看守他们的蜀军,一个个提心吊胆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担心。嘉文命蜀军埋锅造饭,吩咐兵士分些饭食给那些俘虏兵吃。俘虏们每人分得满满一大碗白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在土吉军中也不曾吃得几顿这样的饱饭。 那蛮军士兵阿辉也在俘虏当中,分了一碗干饭便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分饭的蜀军伙夫急忙叫住他道:“喂!还缺点东西呢!”伙夫倒了两大勺鸡汤和一小勺油腻腻肉酱给他,这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了。阿辉端着饭碗坐在阿戚叔身边,一边吃着饭却又忽然哭了起来。阿戚叔问道:“你小子这回有了饭吃,怎么又哭起来了?”“阿戚叔,你说蜀兵为何要拿这么好的饭食给咱们。是不是一会儿要杀掉我们了?临死前给咱吃顿好的?”“你这小子,别说那吓人的话。”阿戚叔看看左右的蜀军说道:“我看哪,不像是要杀咱们。往日坑杀俘虏,为了防止逃跑个个都要带绳索。这会儿我们手脚都没拘束,不像是要害我们。” 吃过饭,王龙站在山坡上向这些蛮兵俘虏宣布道:“诸位兄弟。土吉父子穷兵黩武,屡次进犯我南中。不仅残害我南中军民,汶甸百姓也屡受战乱之苦。今日我军出兵乃是迫不得已。尔等今日被俘,家中妻小想必依门相望为尔等担忧。李将军有令:愿意回家的,可以发给粮食回家与家人团聚。愿意加入我军的,发还兵器,与军中其他弟兄一视同仁决无歧视。无论回家还是归降,全凭自愿,决不强迫。” 那些蛮兵平日早已受够了土吉的虐待,见蜀军待遇甚好,多数都愿意投奔蜀军。阿辉听王龙这样说,虽想回家却还有些不大相信。阿戚叔笑道:“傻孩子!还不快点回家去!这种机会一辈子也遇不到几次。”阿辉恋恋不舍地问阿戚叔道:“大叔,你不回家吗?”“傻小子,大叔从军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家了。你还有老母和妹妹等着你,赶紧回去吧。”阿辉流着泪拜别了阿戚叔,带着蜀军发给的粮食回家去了。 王龙清点了一下归降的蛮兵,竟有将近两千人之多。嘉文率领这七千大军一路杀向谷坪。谷坪两千守军勉强抵挡一阵,见寡不敌众也只好投降。此时,桃花城捷报传来。甘溪几百守军见大势已去,也只好望风而降。罗里温和阿南领兵前来接应嘉文,二人分兵驻守在汶寨和谷坪。嘉文则带着降兵在内的八千多人马回到三江城复命。 与陆青相持不下的孟蓉得到捷报,领民兵撤离南山小道。陆青见孟蓉撤退,还以为是土吉偷袭成功。她率领人马追着孟蓉杀到桃花城下,才发现四面八方都是蜀军人马。祝融夫人端坐马上,提着长朔冲陆青一指笑道:“陆郡主别来无恙?”孟蓉一旁笑道:“陆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到了这一步,还不下马?土吉的一万五千大军都已经全军覆没,陆姐姐不会想拿这么点人做困兽之斗吧?”陆青虽然不大甘心,但也不的不跳下马来,交出兵器乖乖就擒。祝融夫人命人给那些吴兵发下饭食暂且安顿下来。随后一路谈笑风声地将陆青请到府中招待。 嘉文带着八千大军凯旋归来,祝融夫人和诸葛玉亲自到城门迎接。嘉文交还令箭,拜道:“末将李嘉文向夫人交令。”祝融夫人急忙将他扶起,笑道:“临走之时借了我三千人马,此番回来又多了三千。借你那三千人马我收回,剩下的三千人马就听你调遣吧。”嘉文急忙拜谢。 嘉文随祝融夫人到府中客厅,却见陆青大摇大摆地坐在上宾的座位。嘉文一见她那副面不改色又理直气壮的样子,便没了好话:“难怪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活似猫尿的骚味,原来是你个母老虎在这里。”陆青也不生气,不以为然地端坐在嘉文对面。 孟蓉悄悄对嘉文说道:“李大哥,你还记得几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嘉文仔细想了想,倒也真得记不起来:“想不起来了……”孟蓉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呀!”“我的生日?”嘉文恍然大悟:“瞧我糊涂得,居然把自己生日都忘记了。”祝融夫人笑道:“今天得胜归来,又恰逢嘉文的生日。的确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祝融夫人吩咐摆上酒菜,侍女端来一些藤盘依次摆放到每个座位上。嘉文揭开藤盘上覆盖的芭蕉叶,却发现盘内是黄澄澄的炸鸡。嘉文吃惊地看看孟蓉,孟蓉笑道:“怎么?见了你家乡菜不认识了?”嘉文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家乡有这东西的?”孟蓉拿出那KFC的优惠券道:“我吩咐厨房照着这上面做的。用了天竺国的胡椒、安息国的茴香、还有我们南中产的伪辣椒面。”嘉文听了,心里不禁一阵感激之情。 陆青抓了一块尝在嘴里,夸道:“味道不错,回去我也让厨子这样做……”嘉文看得来气,骂道:“这可是高热量食品,陆大小姐当心吃成肥猪走不动路。”陆青也不理他,又抓起一把条形的食品一根一根地大嚼起来。嘉文问孟蓉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家乡的炸薯条呀!”“炸薯条?”“我们这里找不到你说的马铃薯,所以用当地产的大芋头代替。” 正说着,侍女又端来一些肉串上来。这些肉串的铁签足有两尺多长,串着大块大块撒满辣椒面和孜然的羊肉。嘉文一边吃着羊肉,见对面陆青吃得狼吞虎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指着陆青冲孟蓉说道:“你瞧瞧这个家伙,吃起东西来和猪龊食一样。将来哪个笨蛋娶了她算倒霉了。” 嘉文吃着吃着,才发现他吃什么陆青也学着他的样子吃什么,看来是故意气他。嘉文灵机一动,塞了一小勺辣椒面到嘴里。嘉文特别能吃辣椒,所以吃上这一大口倒也不算什么。陆青学他的样子也塞了一口辣椒面,却被辣得如同嘴巴里着火一样难受。嘉文在对面看着陆青狼狈地样子笑得几乎趴到地上。陆青被辣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灌了一大瓶水也难消口中的辣味。 吃过酒宴,祝融夫人将陆青和那些被俘的吴兵全数释放。祝融夫人道:“如今北方魏国强大。汉吴两国唇齿相依,本不该互相攻伐。如今汶甸已灭,实属无奈之举。望郡主回去多多奉劝吴主,勿再陡生事端。如此和睦相处下去,对两国都有好处。”陆青正要带领吴兵撤离,却见嘉文率领五千北营兵马回营。嘉文远远冲她喊道:“陆郡主。回去多学学针线女红,或者给百姓做点行善积德的好事。再敢这样像个战争狂人一样到处乱咬,下次倘若被我捉到,定要送你去海牙国际法庭坐电椅!” 汶甸既已被灭,桃花城的威胁也暂且不复存在。诸葛玉完成了使命,也该启程回成都。祝融夫人与孟蓉、嘉文等人一起送她到北门外。诸葛玉对嘉文说道:“这次来南中,结识公子乃是一大荣幸。此番雾山一战,一举攻灭汶甸蛮贼。公子出奇制胜,功不可没。思平此番回去,必奏明圣上。”嘉文笑道:“我帮个忙也是应该的,何必麻烦皇帝先生呢?”诸葛玉拿出一卷兵书交给嘉文道:“这是父亲送我的一卷兵书,我早已熟记于心。此书赠与公子日后定有用处。”嘉文受了兵书,诸葛玉辞别孟蓉等人快马加鞭赶回成都报捷。 三天之后的凌晨,诸葛玉赶到成都正逢早朝。 满朝文武官员此刻分列宫殿两旁,一直排到大殿之外。诸葛玉赶到宫门外下马碑前止住马步,下马托太监传话进去。若是平时,诸葛玉进宫根本不需要禀报。只是早朝之上,不得不遵照礼节。刘禅得知诸葛玉回来,急忙宣她进殿。诸葛玉连行囊都来不及解下,便由太监引到大殿之上。诸葛玉拜道:“启禀圣上,臣带来南中桃花城捷报,奏请皇上过目。”太监接了奏折,递给刘禅看过。刘禅看过奏折大喜,急忙命人宣读与众臣。“今有汶甸蛮贼土吉,越境侵我南中。我军克敌于雾山在先,歼敌一万五。敌酋土吉亦亡于乱军之中。又有将军李嘉文,挥兵五千攻占汶甸于后。经此一战,晟氏蛮贼自此覆灭,汶甸蛮帮领土皆归我大汉王化。”群臣闻言大为惊喜,齐声向刘禅道贺。 刘禅对诸葛玉说道:“诸葛姑娘不妨详细说来听听。”诸葛玉道:“雾山一战,我军动用两万五千兵力,但实际重创敌军的乃是埋伏于雾山大路两侧的四千女军。”“女军?”刘禅奇道:“桃花城何来女军?”“组建女军乃是南王家孟蓉姑娘的主意,前番蛮王突龙被杀,也是女军功劳。这次雾山之战,女军以燃烧弹封死雾山两侧路口,困土吉八千余众于谷内,又以霹雳炮、燃烧瓶与地雷等武器攻之。谷外兵马遭到火箭炮袭击,又被上游以水攻溺毙数千。一万五千蛮兵仅死者就逾六千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其状之惨烈,令人不忍目睹。” 刘禅听到精彩之处,却又有些糊涂。他向诸葛亮问道:“思平所言的‘火箭炮’‘霹雳炮’‘地雷’不知是何种武器?朕为何从未听说过?”诸葛亮道:“请恕微臣愚顿,这些武器微臣也不曾听说过。”诸葛玉道:“这些武器都是李嘉文将军所创,威力十分强大。这次雾山一战,李将军功劳最大。李将军在桃花城组建女军、安抚流民之事早已家喻户晓,又创造出许多新式武器。这次夺取汶甸,以五千人马出征,竟得八千人马得胜归还。此人之学问深不可测,实为不可多得之人才。” 姜维一旁听得有些不服气,便说道:“这等无名小辈我怎么不曾听说?诸葛姑娘未免太抬举此人了吧?”诸葛玉听出姜维言语间有些讥讽的意思,倒也不给他面子:“李将军的部下从不敢骚扰百姓,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桃花城百姓但凡见了李将军的队伍经过都面不改色。我听说先些日子姜大人的部下逛了趟集市,几乎抢光了人家的货品。姜大人教出此等‘勇猛’‘威风’的好部下,实在令那位李将军望尘莫及。”诸葛亮见诸葛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姜维的短,急忙训斥道:“思平!不可对伯约如此无理!” 刘禅见诸葛玉如此推崇嘉文,便说道:“既然有如此栋梁之才,理应加以提拔才是。不知相父意下如何?”诸葛亮道:“既然此人立下大功,理应封赏。”“既如此,朕就封李嘉文为彝阳乡侯,赐绢两千匹,以资奖励。” 3封侯[一] 感风寒嘉文染疾 探病情陆青暗访 一场春雨过后,青草开始发芽。刚刚被烧成一片灰烬的雾山谷重新又萌发出一丝绿色。此时正是春耕的好时节,桃花城的百姓们开始忙碌起来。嘉文部下的两营士兵播种完军队开辟的土地,又被派到桃花城各村镇协助百姓休整被战乱破坏的农田设施。嘉文率领军民正在孟李村开挖水渠,不想一场大雨忽然袭来。正在施工的军民急忙披上蓑衣赶回孟李村避雨。嘉文在街边一处店铺当中避雨,一边铺开图纸与王廉商讨工程的进度情况。 此时,一名使者身披蓑衣快马冒雨赶到孟李村,在店铺门口止住马蹄。那使者下马,跑进店铺当中问道:“李嘉文大人可在这里?”嘉文答道:“我就是。”那使者从怀里掏出一张圣旨,说道:“李将军,皇上下圣旨给你。请跪接圣旨。”嘉文倒也在古装片里见过领圣旨的场面,赶紧跪倒在地。 使者宣读道:“奉天呈运,皇帝诏曰:闻南中桃花城守将李嘉文,勤政爱民、智勇双全。近日于桃花城一战勇夺汶甸六寨,功勋卓著。酌封李嘉文彝阳侯爵位,赐绢两千匹、彝阳千户食邑。”嘉文听过圣旨,虽然不大懂其中的意思,却也听出来是皇帝要重赏他。嘉文赶紧谢道:“谢主龙恩!”那使者听得纳闷:“谢主龙恩?”嘉文急忙解释道:“主就是圣上的意思、龙恩就是说真龙化身的圣上赐予的恩德。‘谢主龙恩’的意思就是感谢伟大的圣上的赐予的恩典。”那使者听了这番解释,笑道:“不错。回去将此话转告给圣上,圣上必定高兴。”“多谢大人!”嘉文本想请那使者吃过饭等雨停再走,使者拱手谢道:“多谢将军美意!我还要赶紧回去复命!”说罢,那使者上马匆匆离开。 嘉文拿着圣旨,问王廉道:“王兄,这个‘彝阳侯’和‘食邑’的是什么意思呀?”王廉解释道:“恭喜侯爷!这‘彝阳侯’乃是圣上封您的爵位,可以世代沿袭下去。‘食邑’便是将一方土地和百姓封与侯爷,此地的赋税除了交朝廷一些贡礼之外,其余都属于侯爷。”“这么说,就是由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养活我喽?”“也可以这样解释。” 雨过天晴,嘉文扛着铁铲带着军民继续开工。王廉劝道:“侯爷既然刚刚得了封赏,不妨回去好好庆贺一番。此地自有我等照看。”“不着急!先把活干完再说吧。”嘉文跳下挖到一半的水渠,挥舞铁锹和军民热火朝天地继续大干了起来。 回到府中,已经是傍晚。嘉文浑身疲惫地冲了个澡,回到房里倒头便睡。睡到半夜,觉得浑身发冷,倒也不当回事。第二天醒来,忽然觉得头昏脑涨竟发起高烧来。刘倩见嘉文浑身虚弱的样子,知道他是病了,急忙告诉秦扬随后便去找丘大夫给嘉文医治。 丘大夫赶到府中,给嘉文把了把脉,随后对秦扬说道:“侯爷是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病得不轻呀。我这就给侯爷开几副药,这些日子好生在家调养,不可操劳。”丘大夫写好药方,随后拿出一个小葫芦交给秦扬道:“这里面是牛黄,如果侯爷烧得厉害,可吃下两粒退烧。切记不可多吃,只在高烧不退的时候服用。” 秦扬让关玲跟着丘大夫去抓药,随后与刘倩守在嘉文床前给他额头铺上沾湿的布巾退热。 孟蓉正要到嘉文府上向他道贺,一路上却发现一些行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似乎桃花城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到了李府,却想不到王廉带着孟李村的一大群村民将李府门口围了水泄不通。孟蓉见有的人手上还拎着鸡鸭鲜鱼等物,还以为是给嘉文送贺礼的。她上前一打听才知道是嘉文病了,村民们是来探望嘉文的。 孟蓉急忙跑进去探望嘉文的病情。见嘉文有气没力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孟蓉忍不住竟哭了起来。原来,古时候医疗条件不大发达,即使发个高烧也可能会致命,也难怪孟蓉如此难过。孟蓉见嘉文睡下,惟恐打搅他休息,擦了擦眼泪便起身告辞。 门外聚集的村民引起行人的围观,一名外乡人见围了一大圈人便打听道:“兄弟,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侯爷病了,我们都是来探望侯爷的。”那外乡人奇道:“这位侯爷病了为何会有这么多村民前来探望呀?”“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位李侯爷可是个好人呀!我们孟李村的村民本来都是从天水一路流浪来的流民。沿途官府处处驱赶我们,这位李侯爷不但不赶我们走,还接济粮食。最后还替我们修了村子让我们安定下来。这次生病也是为我们百姓修渠累出来的。侯爷那身子骨不抵我们这些粗人结实,还亲自拿铲子带头干活。侯爷病了,我们当然要来探望他。”那外乡人听了,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好官。”旁边一名老者对那外乡人道:“不仅侯爷人好,他手下的兵也都是好样的。” 正说着,孟蓉抹着眼泪与秦扬和刘倩从院子里出来。外乡人问旁边的百姓道:“这位是侯爷的夫人吧?”“这位是南王家的蓉大小姐,左边那位才是李夫人。”“侯爷病了,这位蓉大小姐为何如此伤心?”一名村民悄悄对那外乡人说道:“大小姐和我们侯爷关系可不一般,没准将来就是南王的女婿……”“你这么肯定?”“南王英武盖世,嫁女当然也要选个壮士。我们侯爷曾经独自一人打死过一只猛虎……” 那外乡人又问道:“侯爷既然这样不简单,这李夫人又是什么来头?”“李夫人?说出来可要吓坏你!你听说过赤松山红衣女匪吧?”“当然听说过了,前年劫了东吴的军粮,连东吴的徐盛将军也不是她的对手。提起‘红衣妖女’,连三岁孩子都吓得不敢啼哭。”“你小声点!这位李夫人就是赤松山哪位红衣女匪。”“来头可真不小!旁边那位呢?”“那位是侯爷的婢女小倩姑娘。”“连婢女都穿得这样好。” 秦扬送走孟蓉,发现竹缇不知道哪里去了。她问阿牛道:“阿牛,阿咪哪里去了?”“阿咪去了祭司那里,去请大祭司给公子作法驱邪。”“这个小家伙,就会出些古怪的主意?” 桃花城的大祭司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巫婆,生得面目丑陋,可待人却十分和蔼。见阿咪拎着祭品来请她做法,笑呵呵地带着阿咪到后院祭坛前。大祭司把阿咪带来的活鸡宰了,将血滴在祭坛的火堆里。随后便“咿咿呀呀”地**起符咒来。阿咪见她手舞足蹈地样子很有趣,调皮地学起那大祭司的样子,居然将那一大串符咒顺顺当当地背诵下来。大祭司见阿咪背起符咒来如此迅速,不禁觉得有些惊讶。做过法事,大祭司要阿咪再给她背诵一遍刚才的符咒,阿咪便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大祭司满意地笑道:“不错,你很有做巫师的天分。以后常来跟婆婆做个伴,婆婆教你一些巫术?” 竹缇带了些大祭司给她的药物,跑回家给嘉文服用。秦扬见她拿了一些干虫子和草叶,看起来十分肮脏,急忙让竹缇把那些东西扔掉。竹缇道:“这些是大祭司给大哥的药,不妨吃了试一下。”“这些东西哪里是人吃的?没准病治不好,先把你大哥吃死了……” 竹缇气嘟嘟地跑回房里,秦扬依旧留在嘉文身边照看他。 到了夜里,嘉文的病情越来越厉害。虽然牛黄止住烧,却一直昏迷不醒。秦扬见他病得实在厉害,只好管竹缇要了祭司给的药物尝试一下。秦扬自己先吃下一副尝试,见那药物没有害处,才敢给嘉文喂下。嘉文吃了药物,情况居然逐渐好转起来。挨到第二天早晨,竟然可以下地活动了。 秦扬给嘉文披上厚厚的衣服扶他到院子里透透气。竹缇见嘉文可以下地活动,心里十分高兴。她冲秦扬笑道:“怎么样?我求来的药管用吧?”秦扬不得不服气地说道:“你那药物还真管用。”竹缇对嘉文说道:“秦姐姐昨天还不放心,怕我的药毒死大哥呢。她自己先吃了一半替你试药。”秦扬急忙打断她道:“不许多嘴!” 嘉文听说秦扬甘愿替他试药,心里暗暗地感动不已,可是他却不大喜欢表露出来。嘉文看看秦扬,说道:“你又何必这样冒险?下次弄只小兔子、小老鼠什么的就可以了。”秦扬知道嘉文的脾气,心里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秦扬道:“你又不是兔子、老鼠,当然要用人试最好。”“你怎么不说你还是女人呢。万一那药专毒男人不毒女人,或者是专毒女人不毒男人,你不是失算了?” 秦扬笑道:“其实你要多谢阿咪才是。她听说你病了,就去找大祭司给你做法驱邪。”嘉文听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回头看看竹缇笑道:“阿咪,你当真去找大祭司做法?”“那当然了!祭司婆婆做起法来很讲究的,我还学会了呢……”说着,竹缇便学着那大祭司的样子,“咿咿呀呀”地一边**着符咒一边手舞足蹈起来。嘉文和秦扬一旁看着竹缇那副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嘉文劝道:“好了!好了!还是别**了。大哥知道阿咪**起咒了,比唐僧还厉害。”竹缇问道:“唐僧是谁呀?”嘉文这才想起来,唐僧是几百年后唐朝的人。“这个唐僧嘛……就是一个很会**咒的和尚。” 嘉文拍拍竹缇的脑袋笑道:“不过就是发个烧而已,瞧把你们吓得。一个拿自己当小白鼠试药,一个请巫师**咒……”嘉文正说着,发现刘倩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小倩呢?”“和关玲去市集了……”“还是小倩最听话,不会乱搞花样……” 秦扬搀扶着嘉文回到屋里去。嘉文一边走一边对她说道:“我说老婆,下次可别这样冒险了。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死了倒痛快,我可是一辈子都不安心。”“折磨你一辈子才好呢,谁叫你总喜欢说那种气人的话出来。”“最毒不过妇人心……算你歹毒!” 竹缇见嘉文以无大碍,便悄悄到大祭司那里向那老婆婆学习巫术。大祭司拿出几个装满虫蛊的器皿,耐心地教她辨认各种虫蛊。祭司婆婆说道:“这些都是虫蛊。世间万物都可入药,这些虫子也有各种不同的用途。”老婆婆拿出几条虫子对竹缇说道:“比如说这几种蛊吧。这个黑色大肚皮的叫做**蛊,人吃了会立刻睡下;这个闪绿光的甲虫叫做火辣蛊,把它捣碎了熏出烟来,人闻到这种气味便喉咙和眼睛火辣地疼,却不会使人致命。有些蛊本身没什么用处,可是和其他的蛊混在一起,就能配制出一种新的药物。” 竹缇本来便喜欢玩虫子,那老婆婆传授的巫蛊之术更是合她的兴趣。虽然还不大理解,却能把老婆婆教她的东西都记在心里,已备日后慢慢揣摩。 再说刘倩带着关铃在集市上买了些菜回来。正走到半路,经过酒馆门口,刘倩无意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倩看清那人的面目,认出他是东吴的一名剑客。这剑客曾与刘倩交过手,当时刘倩并没有杀他。今日既然来了桃花城,应该是刺探情报而来,倘若被他认出自己的身份,不知要闹出什么麻烦。刘倩猜到这剑客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让关铃先回府中,随后换了身装束戴上斗笠遮住面容,悄悄跟在那剑客身后监视他。 那剑客到了城中一间客栈里,几名打扮成商贩的人与那剑客碰头。刘倩发现陆青也打扮成个男子的模样混在其中。陆青见了那剑客,问道:“李嘉文病情如何?”“已无大恙。小姐是不是要小的想办法把他给杀掉……”“住口!我只是让你打探他的病情,几时要你杀他?”“若非想除掉此人,小姐为何如此关心此人病情?”“我本想借蜀军之手削弱突龙的势力,使汶甸尽归东吴。如今汶甸既已被西蜀所灭,两国便再无争端可言。李嘉文这个人嘴硬心软。我几次被他所擒,都得他善待。如今他患了大病,来探望一下也是礼所应当。” 陆青吩咐那剑客继续打探嘉文的消息。那剑客出了客栈,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感觉似乎有人跟在身后。他回头看去,却见刘倩戴着斗笠立在他身后。刘倩摘去斗笠,那剑客看清刘倩的面容大为惊骇,抽出宝剑向刘倩杀来。刘倩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等他挥剑杀过,拿出一根削尖的竹杆打在那宝剑的侧面将剑击开。不等那剑客反击,刘倩已用那竹竿刺穿他腹部。那剑客一时不曾断气,刘倩将他踢倒在地,一脚踩断他的脖子。 刘倩换回平常的打扮,拎着菜篮子回到府中。一进门,便看到地上爬着 越空三国志 第 18 部分阅读 将他踢倒在地,一脚踩断他的脖子。 刘倩换回平常的打扮,拎着菜篮子回到府中。一进门,便看到地上爬着一只一尺多长的大蜈蚣,吓得她“哎呀!”一声大叫出来。竹缇听了她的惊叫声,急忙跑来逮住那蜈蚣放进瓦罐里。竹缇冲刘倩“嘿嘿”地一笑道:“刚才一不小心跑出来,我找它找了半天。不想吓到小倩姐姐了。”“你怎么玩这吓人的东西?”“这是祭司婆婆教我的。” 夜里,陆青悄悄爬上李府的墙头,想看看嘉文的情况。刘倩觉察到有人躲在墙头,她把关铃叫到柴房,悄悄指了指墙头上陆青隐约露出的半个脑袋:“墙外有人!”关铃见了,吓得差点大叫出来。刘倩捂住她的嘴巴“怕什么?”她拿出一根棒子交给关铃,随后带她从后门出去,悄悄摸到陆青背后。 陆青正看得仔细,却冷不防被人打在屁股上,大叫一声摔在地上。关铃扑上去骑在陆青背上,一顿老拳将她打得叫苦不迭。刘倩生怕陆青伤她,急忙上前趁乱将陆青手脚捆住。 嘉文听见外面一片嘈杂,急忙带着秦扬等人出来查看。只见关铃一手提着棒子,与刘倩一起将陆青押到院里。嘉文看清楚陆青的面目,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母老虎。”他将陆青带到客厅里,让关铃解开她身上的绳子。一见面,嘉文还不忘挖苦她几句:“这次算你够惨的,栽到个弱女子和小孩手里。”嘉文见陆青咧着嘴一副很痛的样子,知道她吃了苦头。 嘉文问关铃道:“你打她什么地方了?”“屁股……”“屁股?”嘉文笑道:“我倒真想看看这母老虎的屁股被你打成几瓣了?”陆青知道嘉文是吓唬她,倒也不害怕。嘉文本想叫秦扬帮他看看陆青的伤势,见秦扬在一旁板着脸孔才想起她一向与陆青合不来。 嘉文问道:“陆大小姐这次来不会又是要杀我吧?”“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来杀你吗?倘若真是来取你姓名,我今天也不会没有不带剑来。听说你得了重病,所以特地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完蛋。”“托你的福,我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想咒我死,你还要等个七、八十年,没准我活得比你长。” 秦扬虽然与陆青不合,倒也看得出陆青这次真的是来探望嘉文。“既然是来探望,就光明正大地进来。堂堂陆伯言家的小姐,躲在墙头像个贼一样。”秦扬嘴里嘟囔着,却又吩咐关铃拿个软些的垫子给陆青坐下。陆青拿了垫子坐下,说道:“有赤松山的土匪婆在这里,我哪还敢登门造访呀?” 到了晚餐的时间,嘉文让刘倩多准备些酒菜招待陆青。随后又让关铃到军营找了孟蓉、韩嫣、习香、王龙、王彪、张弛、胡莨、郑睢八人来一起作陪。宴会上,陆青与三名女将和竹缇坐于右排;王龙、王彪、张弛等人坐于左排;秦扬则坐在嘉文身边。 嘉文端起酒杯,对陆青说道:“你大老远偷渡过来看我,也挺辛苦。今天我军中的所有将领都在这里,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嘉文依次介绍道:“孟蓉小姐和我老婆就不用介绍了,你们是老对头了;这位是我韩师姐,刚来这里不长时间,是第三弩兵旅旅长;那位是第四弩兵旅旅长习香;下面的是我妹妹阿咪,侦察连连长;对面几位是第二步兵师师长王龙;第五步兵旅旅长王彪;第六步兵旅旅长张弛;第七步兵旅旅长胡莨;第八步兵旅旅长郑睢……” 吃过酒宴,嘉文留陆青在府中住下,陆青依旧和秦扬同睡一间屋子。陆青倒在塌上,看看对面的秦扬笑道:“这样劳驾李夫人过来陪我,还真是过意不去呀。”秦扬冷冷地说道:“即便你不来,我也是自己住。”“怎么?你们不住一起?”“我们也从来没在一起住过……”“不会这样吧?李嘉文就从来没碰过你?你是他夫人呀!”“这门亲事是我强迫他的,他不愿意也不怪他。”“真搞不懂你们了。莫非李嘉文对女人不感兴趣?”“这倒不是,我至少还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他对女人没有兴趣,也不会那么多次放过你。你若换做是个男人,下场恐怕要比那个张煜还惨……” 陆青道:“我这次来看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扬道:“侯爷对什么人都很好。他虽然对你不错,可对别人也是如此。你如果觉得他对你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就错了。与他亲近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想做他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办到的。”“可是你这样跟他在一起,不是很委屈?”“他这个人很会哄人开心,连我都和他学得开朗许多。能陪在他身边,也没什么可委屈的。” 32封侯[二] 访彝阳怒斩恶霸 颁法令鼓励农耕 彝阳乡里,官吏们正在挨家挨户索取加税。 这一年收成并不大好,收上来的赋税比往年几乎要少上一半。由于彝阳封给嘉文,乡吏吴晟不知道嘉文的脾气,惟恐惹他不高兴,只得命人下去加收了一些税粮来。见乡民们为难的表情,吴晟也有些于心不忍。走到几户贫困人家,吴晟不免起了些恻隐之心,收粮的时候故意少征了一些。即便这样,还是有一些人家因此短了粮揭不开锅来,不得不聚在一起外出乞讨维生。 再说嘉文修养了几日,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这日一大早出来散步,听见有人叩门。打开大门,却瞧见一个面目丑陋的老太婆拄着根拐杖立在外面。嘉文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冷不防被她吓得“哇呀!”一声大叫出来。嘉文见她是个老人家,觉得自己这样很没礼貌。他赔着笑脸问道:“老婆婆,您找哪一位?”那老太婆说起话来尖声尖气的,问道:“阿咪是不是住在这里呀?”“阿咪?是在这里住。您是……”“我是城北山鬼庙的大祭司。”“哦……是阿咪的师傅吧!快请进!”嘉文将大祭司请到客厅,一面喊阿咪道:“阿咪!你师傅来了!”嘉文看看大祭司的脸孔,心说:这老太太的样子真是比鬼还可怕。 竹缇跑到客厅,见了大祭司显得格外兴奋。嘉文见她们一老一小亲切的样子,也看出来这老祭司虽然生得丑陋却很和蔼可亲。大祭司考了考几天以来他传授给竹缇的巫蛊术,见竹缇对答如流十分高兴。大祭司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根弯弯曲曲的拐杖叫给竹缇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学得很快,比师傅当年聪明多了。能教你的师傅也教得差不多了,这是师傅新做的法杖,送你做个见证。以后你就是一个合格的祭司,日后记得要按时祭司神明,不可懈怠。”“阿咪明白了。” 嘉文见竹缇和大祭司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等送走了大祭司,嘉文问道:“阿咪呀,你这么多天,究竟都学了些什么本事呀?”“大哥如果想看,阿咪就表演给大哥看看。”说着,竹缇拿了片草叶吹了几下。嘉文听她吹得声音又尖又小,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过了一会儿,却忽然听见天空“嗡嗡”地飞来一大团黑压压的东西。等嘉文看仔细了,原来是成群的蜜蜂。嘉文吓得急忙抱住脑袋逃进屋子。竹缇微微一笑,吹响草叶将那群蜜蜂驱走。随后跑进屋子对嘉文说道:“大哥,你怕什么呀?蜜蜂其实很可爱子呢。”“一只两只倒还有些可爱,你招来那么大一群,比当年日本鬼子偷袭珍珠港的机群还猛,再可爱也变得可怕了。” 嘉文问竹缇道:“你好好的学这些鬼玩意儿做什么?”“阿咪是想多学些本事帮大哥呀。”“帮我?你别吓唬我就成了。”“大哥你也别小看人嘛!大哥成天研究新式武器,阿咪这次也搞出了一种新式武器。”嘉文听她这样说,觉得有趣:“不知道你搞出了什么玩意?让大哥见识一下如何?”“那东西十分厉害,不能在这里试验。得到没人的地方去。”“就依你……” 竹缇拿了几个类似霹雳炮的东西带着嘉文到了一片僻静的树林当中。嘉文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好了,这次应该可以了吧?又不是试验原子弹,跑这么远干什么?你还怕把桃花城炸平了不成?”“还是小心一些好,这东西很厉害的……”竹缇说着,抓起一把泥土试了试风向。 嘉文见她将几只山雀和活山鸡绑在远处的树上,也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竹缇点燃了霹雳炮上加长的引线,随后拉着嘉文躲到背风的地方。嘉文笑道:“不过就是几个霹雳炮嘛,你弄那么远恐怕打不准。”竹缇示意他不要做声,要他留意看着。只听一声爆响,霹雳炮飞向对面的树林中。但落地之后却听不到响声,只有一阵白色的浓烟。嘉文笑道:“这就是你搞的新式武器?”竹缇见嘉文笑她,不服气地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白烟散去大半,竹缇拿出一块沾湿的布巾交给嘉文,要他捂住口鼻到现场去观看。嘉文随她进了林中,却发现地上那几只山鸡和山雀已经被熏死了。不仅如此,凡是白烟经过的地方,昆虫和鸟兽都被熏倒在地。嘉文这才明白那枚霹雳炮是经过改装的毒气弹。 竹缇得意地向嘉文解释道:“这个霹雳弹里面装了三种虫蛊的粉末,这三种虫蛊平时碰到一起并没有毒性。可是被燃烧之后,发出的烟雾混在一起便成了一种巨毒。别说是昆虫鸟兽,连杂草和树木碰了都要枯死。大哥在家乡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这种武器呀?”嘉文苦笑一声,对竹缇说道:“这东西在我家乡叫做二元化学武器,是一种国际禁用的武器。”“哦?为何要禁止使用这种武器呢?”“因为这种东西毒起人来不分青红皂白,很容易误伤无辜的百姓。何况,打仗的目的是为了取胜,而不是多杀人。” 嘉文道:“武器不是杀人越多越好。大哥的家乡有一类叫做‘核武器’的东西,那玩意可以瞬间毁灭一座城市。有些国家装备的核武器足够把整个天下的人毁灭好几次的,可是谁也不敢随便使用。如果大家都用那东西打仗,最后谁也不会获得胜利,大家可能都会死掉。”竹缇道:“既然这样,大哥何不造出几个来?用那东西吓唬吓唬魏国和吴国,让他们投降了天下不就太平了?”嘉文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以为大哥是超人?那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能造得出来的。” 孟李村的水渠此时已经竣工了。嘉文身体完全康复,又到孟李村查看这里的春耕情况。村民们按照嘉文传授的插秧之法获得了不错的收成,所以这次大面积采用。王廉陪同嘉文到田地里,看着官军士兵和村民一起耕种。“侯爷你看:全村的耕地已经耕种完大半了,明天这个时候,最后一百多亩地也该完工了。”由于缺乏耕牛,军民完全依靠人力耕地。头发斑白的老人和稍大一些的孩子也无一例外挽着犁头下地干活。即便是这样贫苦的生活,在这战乱的年代也难以保证。嘉文看到这种情景,心情十分沉重。 王廉见嘉文紧锁眉头,便劝道:“孟李村这里有侯爷的官军帮忙,不用侯爷多费心。侯爷的封邑彝阳乡现在想必也到了春耕的时候。侯爷大病初愈,不如到彝阳封地好生修养一段。顺便也好督促一下当地的耕作……”嘉文听了王廉的建议,也觉得有道理。自从被封彝阳乡侯以来,还没有去过那里,此刻他倒想看看那里的民情。 次日一早,嘉文便向祝融夫人请辞。他留下秦扬暂且照顾军中事务。只带着刘倩与几名北营士兵做随从,踏上去彝阳的路途。孟蓉半路追上,也要同去看个热闹。嘉文也只好依着她。路上走了一天,到了傍晚已经是人困马乏,一行人等便在半路找了间驿站住下。住了一夜第二天,嘉文一行人正要上路,却看见驿站门口一片嘈杂声。原来是几名驿卒正在殴打一个瘦弱不堪的乞丐。嘉文正要制止,却见一名壮汉拨开人群冲上来,救出那挨打的乞丐。随后与那几个驿卒扭打在一起。驿卒们见拼不过他,便操起兵刃向那壮汉砍来。嘉文急忙叫住那几个驿卒,上前问清楚原因:原来是那瘦弱乞丐偷了一些吃的东西。嘉文道:“不过是拿了些吃的,也不用往死里打。”他见那些乞丐也的确可怜,便让驿卒拿些面饼来。驿卒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 嘉文将饼发给那些乞丐,随后问道:“你们这里从哪里来的?”那壮汉说道:“我们是从彝阳流浪而来。”“彝阳?!”嘉文大吃一惊:“可是彝阳侯的封地彝阳乡?”“正是。”嘉文问道:“莫非乡里遭了灾?”那壮汉愤愤地骂道:“那彝阳侯一来,比遭了灾还要厉害。”孟蓉听了正要发作,被嘉文一把拦住。“此事与彝阳侯有什么关系?”那壮汉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讨好他,那些官吏也不能这样横征暴敛,我们也不会流落到这种地步。” 嘉文怒道:“岂有此理!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今年歉收,乡里的吴大人怕侯爷不高兴,吩咐手下人多征了些税粮。吴大人倒还是个清官,可他手下那个叫做徐寅的家伙,绰号‘徐老虎’,一向横行乡里。这次借着收税粮,四处横行霸道。”“既然有如此恶霸,为何官府不闻不问?”“‘徐老虎’横行惯了,连吴大人都惧他三分。而且‘徐老虎’自称是侯爷的亲戚。”“亲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彝阳侯有这么个亲戚。彝阳侯的亲戚就能这样没有王法?”“我们听说彝阳侯很不简单。传闻南王有意招他为婿。这种人物哪里敢惹?” 孟蓉听那壮汉这样说,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嘉文也觉得这个传闻有些好笑:“我说兄弟,你在哪里听说彝阳侯要娶南王家的千金?”“大家都这么说呀。”“都这么说?我怎么不知道呀?”“或许是这位大哥你消息不灵通。”嘉文身边的士兵听得好笑,便提醒那壮汉道:“我说你小子胡说八道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告诉你吧:这位就是彝阳侯李大人,旁边这位姑娘正是南王家的小姐。” 那壮汉听了,与那群村民急忙拜道:“小民不知道是侯爷亲临,罪过!罪过!”嘉文扶起他们说道:“我并不认识那个什么‘徐老鼠’,也从来没有让哪个乡吏多收你们的税粮。彝阳既然是我管理的地方,便容不得这种人欺压百姓。大家跟我回去,我一定替你们讨个公道。”嘉文问那壮汉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名叫李信。” 嘉文暗中与村民们嘱咐一番,随后带领那些村民赶到彝阳乡。他打听到徐寅正在酒馆里喝酒,便带领李信和了几个粗壮的村民来到酒馆里找那家伙算帐。徐寅正与几个爪牙吃酒。这恶霸平时也是把村民欺负怕了,只要他在这里吃酒,便没人敢来酒馆。 嘉文带着那些衣衫褴褛的村民到了酒馆门口正要进门,却被小二拦住。那小二说道:“几位留步,小店今日不做生意。”嘉文掏出一大把钱递给他道:“你还怕我们没钱不成?”“不是这个意思……”小二见他们来势汹汹,只好放他们进去。 徐寅见这些村民进来,不觉发起淫威来。他将酒杯一摔,叫来伙计骂道:“没见到大爷正在吃酒吗?放这些穷鬼进来,想扫大爷雅兴呀。”小二急忙赔礼道:“徐大爷,小的不让他们进来。可那边有位爷非要进来……” 嘉文平日里只穿些简洁的淡色绢衣,乍一看倒与百姓的打扮很相似。徐寅看看对面的嘉文,打扮倒也很平常。他推开那伙计,带着几个爪牙来到嘉文面前寻衅。“你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胆敢在你徐爷爷地盘上撒野,活腻了吧?”嘉文面不改色地握着茶碗,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说道:“我只听说这彝阳乡是彝阳侯的地盘,好象彝阳侯他姓李不姓徐。”一名爪牙耀武扬威地说道:“算你小子有点见识,告诉你:我们徐爷是李侯爷的亲戚。惹了我们徐爷就是惹了侯爷。你小子最好识相一点!” 徐寅平日横行霸道,村民早就恨之入骨,只是顾忌他是嘉文的“亲戚”,不敢招惹他。如今见他在嘉文面前还敢这样放肆,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围拢过来,将徐寅和几个爪牙困在当中。徐寅见这些村民的架势,觉得有些不妙。大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是不是?”李信看看嘉文,嘉文对他说道:“你们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不用看我脸色。要打的话拖出去打,别砸了店家的东西”李信上前将徐寅一拳打倒在地,随后与村民们一哄而上将徐寅与那几个爪牙拎着头发拖到街道上一顿暴打。 孟蓉惟恐嘉文有什么麻烦,带着随从赶到酒馆。只见门口一片混乱,嘉文却在酒馆里面悠闲地喝茶。嘉文招呼孟蓉坐下,给她倒了碗茶水。孟蓉看看一旁吓呆的伙计,对嘉文笑道:“你不管到了哪里都要惹出些事来才舒服。”“这种恶霸就应该好好教训才是。” 吴晟听说酒馆门口有人打架,急忙带领官差赶到。嘉文见吴晟赶到,喝令左右士兵将他拿下。李信与村民们将徐寅与那几个爪牙打个半死,拖到嘉文面前请他一并发落。嘉文要村民们将徐寅的劣迹一一道来,他将村民的控诉整理了一下,越看越气。 徐寅此时全没了那股霸道的劲头,跪在地上求嘉文饶他。嘉文拍案厉声喝道:“你连害一十六条人命、霸占良家妇女二十七人、侵占百姓田产数千亩,打人伤人更是不计其数……我家乡最大的黑社会团伙那一百多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人做的坏事多。”嘉文问孟蓉道:“这种人依照你们这里的法律应当如何惩处?”孟蓉道:“可处斩首!”嘉文吩咐左右士兵:“推出去!斩了!”两旁士兵将徐寅拖到街市上,当着村民的面将他就地斩首。彝阳百姓见徐寅被斩,纷纷拍手称快。嘉文看着那些欢呼的百姓,叹道:“徐寅平日里耀武扬威欺凌百姓的时候,恐怕想不到死后会是这样的下场。” 嘉文随后责问吴晟道:“何人指使你加收税粮?”“是下官自己的主张。其他地方的君侯赴任之初因修建官邸需要都是如此。小人若不如此效法,只恐惹侯爷责怪。”嘉文见他说话诚实,也不责怪:“既是这样,我也不再追究你的过失。加收的税粮可有记录?”“下官记有帐册。”“就依照帐册如数返还。”吴晟拜道:“帐册记载的数目,与实收的税粮并不相符。”“这是怎么回事?”“一些贫困人家交纳不起,下官收取之时少算了一些。”嘉文问一旁百姓道:“有这么回事吗?”一名老者道:“的确如此,吴大人也是个好官。就请侯爷不要再责备吴大人了。”嘉文道:“既然这样,也无从查证到底差了多少。就依照帐册如数返还,偏差的数目我不予追究就是了。” 吴晟遵照嘉文的吩咐,将加征的税粮如数返还回去。随后清点了一下存粮数目,向嘉文回报道:“禀侯爷,小人已经按照帐册记载全数返还。由于帐册记载不实,府库短失粮食二十多斛,请侯爷明查。”“少就少了,我不怪你。”嘉文随后对吴晟吩咐道:“以后征收税粮,按照朝廷的规矩办就是了。另外,乡里农户家中按人口计算,每人每季必须留两斛粮食供他们糊口度日。其余部分方可征收。”吴晟得了嘉文的吩咐,立即起草文书冠名以“保粮令”张贴于彝阳乡里。 嘉文随后又命吴晟张贴“劝耕令”、“助耕令”、“劳役令”鼓励百姓耕种。“劝耕令”规定:家里种粮不足的,可向侯府借种。缺少农具的,也可向侯府租借。嘉文为此专门派人到孟李村请王廉等人赶制一批农具;“助耕令”鼓励百姓之间结成互助群体,统一耕作增加效率;“劳役令”则动员百姓出劳力兴修水利。参与劳役者,可减征税粮;法令一经颁布,彝阳百姓再无后顾之忧。外出乞讨的流民得了消息,纷纷赶回彝阳。到侯府借了农具和种子,争先恐后抢着耕种土地,惟恐耽搁了农时。 吴晟拿了帐册向嘉文回报借出的农具和种粮。吴晟有些担忧地说道:“让君候如此破费,只怕日后难以偿还。”“彝阳这里土地肥沃,气候又好,一亩地如果种得好能收十多斛粮食。收获之后获得的收益远比我发下这些种粮和农具要多上许多。我也从未考虑真的要他们偿还。” 嘉文与吴晟一起四处巡视了一番。吴晟问道:“侯爷既然来到彝阳,应当选处好地点修建一座府邸居住。”嘉文道:“你这里不知有没有废弃的房子?我家里才六口人,随便腾一间够大的就可以了。”吴晟道:“既然君候如此节俭,彝阳这里倒是有几间破落的宅院,我带君候去看看。君候尽管选一件合适的作为府邸。” 吴晟带嘉文到那几座废宅观看一番。路过西郊一间破败的大宅院,嘉文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曾住过一个大户人家。二十多年前搬迁到成都去,这里也就荒废了。”“这么说,这里没有主人喽?”“废弃多年,主人想必也是不会回来了。”“这么大一间宅子,都能住下二、三十口,比我现在住的地方大上好几倍。我家里六口人,住下来绰绰。就选这间了。”“回去我立刻差人帮君候收拾干净。” 嘉文见路边一群孩子在嬉戏,问吴晟道:“这些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彝阳乡里可有供他们读书的地方?”“百姓贫苦,多半没钱读书。”“回去把村边那间废弃的宅子收拾干净办间学校,再请几位先生教这些孩子读书。不需要这些孩子的家里交纳学费,教书先生的日常费用由侯府来出。回去后在写道什么什么‘令’的文书颁布出去,鼓励百姓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读书。” 吴晟根据嘉文的吩咐起草了一道“劝学令”张贴出来。“劝学令”规定:凡是七岁以上的孩童,无论男女都可到学堂免费**书。成年人愿意学的,也可以在农闲的时候在一旁听讲。 33封候[三] 刘公嗣微服出访 司马师夜袭侯府 成都郊外,田野里萌发出的青苗如同一层绿色的薄雾笼罩在黑黝黝的土地上。刘禅与诸葛玉打猎归来,正骑着马走在田间小路上。看到田野中的青绿色,不由觉得心旷神怡。刘禅对诸葛玉说道:“各地想必都已经开始播种,我倒想出去走走,看看各处的民情。”“圣上乃万金之躯,还是不要随意外出为妙。”“不过是出去一月而已,国中事务可交给相父处理。” 诸葛玉劝道:“既然圣上一定要去,只去一地看看倒还可行,万万不能走远。”“就依你……既然这样,你说寡人这次去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呢?”“近日我听闻彝阳侯在封地颁布法令,鼓励当地的百姓耕种土地。陛下不妨去彝阳看看。”“诸葛姑娘一回来便常提起那李嘉文,如今劝寡人去彝阳莫非是想**他了吧?”诸葛玉羞道:“陛下莫要取笑于我。”刘禅笑道:“寡人刚好对这个李嘉文有些兴趣,我封他彝阳县也是想考验他的治政之术。就去彝阳看看那李嘉文究竟搞成什么样子。顺便也好让诸葛妹妹与他团聚。” 第二日,刘禅便向诸葛亮交代了政务,提出要微服出访几日。刘禅微服出访也不是第一次,诸葛亮也不反对,只是嘱咐诸葛玉和赵统好好保护刘禅的安全。刘禅与诸葛玉带着赵统和几名亲随乔装打扮成商旅的样子不动声色地上路。刘禅与诸葛玉以兄妹相称,赵统则扮做庄客的样子。 魏国大将军司马懿的两个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正潜入蜀国刺探情报。得知刘禅出访,司马师暗暗窃喜道:“这恰好我等杀他的好机会。”司马昭很反感司马师这种不择手段的做法,反对道:“刘禅此人乃是平庸之辈。即便杀了他,也不能阻止诸葛亮北伐中原。兄长还是少做这种无用的事情。”“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兄长此话说得有些太没道理。昭几时争过兄长的功劳。” 刘禅与诸葛玉行了一日,临近傍晚本来要到附近驿站过夜。中途经过一座小镇,刘禅见小镇上一家客栈里十分热闹,便要在客栈住下。诸葛玉见客栈里有不少江湖剑客,十分担心他的安全。但她也知道刘禅在宫中寂寞惯了,十分向往这种热闹的环境。她也不劝阻,只是嘱咐赵统和几名侍卫多加警惕。 刘禅在客栈楼下的酒馆里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刘禅喝得痛快,却给诸葛玉等人出了个难题。诸葛玉担心有人在饭菜里下毒,吩咐赵统到厨房暗中盯住。上来的酒菜都要由侍卫先尝上几口,等上一阵确保没有问题,再由赵统亲自尝试。经过这两道关卡才由侍卫亲自递到刘禅面前。诸葛玉坐在刘禅身后,随时警惕着酒馆里那几名身着红衣的剑客。她一手握剑,一手还要给刘禅斟酒。 司马昭就坐在刘禅对桌,看到诸葛玉紧张的表情,也猜到来者必定是后主刘禅。司马昭知道司马师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便于下手的机会,他倒想看看司马师这回又要使出什么手段来。 酒馆当中忽然进来几名黑衣剑客,司马昭明白这些人是司马师派来刺杀刘禅的刺客。一名黑衣剑客见刘禅身边戒备森严不好下手,便故意用剑碰翻了一名红衣剑客的酒碗。那红衣剑客起身责备道:“喂!你碰翻了我的酒!连句话都没有吗?”“你自己放得不稳,还怪本大爷不成?”“臭小子,你找死呀!”“怎么?有本事跟你爷爷过上几招。”二人言语不合,两伙剑客顿时抓起兵器准备动武。诸葛玉见那黑衣剑客不住地向刘禅观望,心里明白这些人故意寻衅是想趁乱刺杀刘禅。 两伙剑客不由分说动起手来,在酒馆当中大打出手,场面一时十分混乱。诸葛玉让赵统等人护住刘禅,随后擎剑杀入混战的人群,试图拉开这两伙剑客。司马昭见诸葛玉身手高超,心里明白仅凭那几名剑客伤不了刘禅。司马昭拔剑冲入人群当中,帮着诸葛玉一起将那两伙杀在一起的剑客分来。两名剑客还在斗狠,司马昭一剑压下来,将那二人的剑一齐紧紧地按在桌子上。那二人动弹不得,只好弃剑罢手。两伙剑客冲司马昭和诸葛玉一抱拳道:“不知二位高人在此,我等得罪了。”司马昭劝道:“大家出门在外,有些磕碰总是难免。不妨互相谅解一下,行个方便。” 刘禅见司马昭生得一表人才,不禁拍手称快道:“这位高士好身手!”司马昭道:“略施小技,‘高士’二字实不敢当。”刘禅请司马昭一同坐下,与他对饮一杯。刘禅见不少酒菜都被打翻在地,他让小二给在座的所有剑客都加些酒菜。剑客们谢了刘禅,各自归位饮酒。 刘禅问道:“兄弟乃何方人士?”“在下洛阳马和,平日喜欢云游四海,这次到蜀地乃是来一观蜀地风貌。”刘禅道:“某乃成都人,名叫刘胜。家父英年早逝,留下一桩产业由我叔父经营。”司马昭看看一旁的诸葛玉,问道:“这位姑娘武功了得,莫非也是刘兄的家人?”“是我表妹,复姓诸葛,单名一个玉字。”“难道是诸葛丞相家中那位名闻遐迩的才女诸葛玉小姐?”“表妹她正是诸葛丞相之女。”“久仰大名。” 刘禅与司马昭谈得颇为投机,一直攀谈到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房休息。诸葛玉担心刘禅的安全,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抱着宝剑守在刘禅房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刘禅与诸葛玉等人继续赶路。第三天中午,总算到达彝阳郊外。 一进彝阳境内,刘禅便看见路口树立着一座精致的路标。上面几只卡通造型的奔马下面分别标注着不同方向的路途指示。根据路途长短的不同,骏马的造型也各有特色。刘禅看得有趣,诸葛玉道:“这一定又是李嘉文的手笔,李嘉文称为‘漫画’。除了他,再没别人能画出如此孩子气的骏马。”“这样看起来倒很有趣。” 刘禅一边走一边观望着两旁的田地。大道两侧是修整一新的水渠,田野之间阡陌纵横,修得错落有序。两旁稻田中的青苗种得整整齐齐,与别处田地截然不同。“这稻田何以种得如此整齐?”诸葛玉道:“这是李嘉文从他家乡传来的插秧之法。” 走到彝阳乡里,却见几名乡民正在清扫街道。街道两侧放置着一些木头箱子,上书三个大字“垃圾箱”。刘禅问那扫地的乡民道:“这‘垃圾箱’做何用途?”“是供路人放置废弃之物的地方,免得丢在街道影响卫生。”“‘卫生’?”“这是侯爷的说法,就是干净清洁的意思。侯爷说讲究卫生可以减少疫病传播的机会,颁布法令禁止随地乱丢垃圾。那边还有更大的垃圾箱是给百姓放置垃圾用的。我们都是侯府招募的‘清洁工’,专司清扫街道、运输垃圾。”刘禅笑道:“这到很有意思,成都也没有这样讲究。”诸葛玉道:“李嘉文的家乡似乎做事都很讲究。” 刘禅来到酒馆门口,见里面坐满了村民,十分热闹。酒馆一角搭了张桌子,旁边张贴着几张文书。一名老者正在那里给客人讲述“商汤伐纣”的故事。老者讲得绘声绘色,一段下来听得那些客人意尤未尽,纷纷鼓掌叫好。刘禅找个座位座下,小二拎着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茶水。刘禅尝了一口,却不是茶叶的味道。“小二,你这是什么茶呀?”“回客倌,这是麦茶。是炒焦的麦粒煎煮而成。麦茶便宜,人人都喝得起。”刘禅见几名官差带领一队村民从酒馆外面经过,问一旁村民道:“这些是什么人?”“是民兵。平时协助官府四处巡视,缉拿作奸犯科之辈。” 不远处传出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刘禅寻着声音,来到一座大院之外。院子当中坐满了农闲回来的村民,一位先生正在粉板上教他们识字。一旁屋内则坐满小孩子,由一名先生教他们,正一笔一划地在沙盘当中学习写字。另一间屋子里是大一些的孩子,由先生领他们朗读经书。 刘禅打听到侯府的位置,与诸葛玉来到西郊的侯府。诸葛玉报上姓名,让门口的卫兵进去通报。孟蓉得知诸葛玉来访,急忙与嘉文一起出来迎接。孟蓉问道:“诸葛姐姐怎么想起到彝阳来了?”“陪着表哥出来走走,表哥听说李公子的事迹,特地要我带他一见。”孟蓉看看刘禅,倒也不认得:“表哥?诸葛姐姐什么时候冒出一个表哥来?莫非是诸葛姐姐的情郎吧?”“就会胡说!” 嘉文将诸葛玉一行请进侯府,吩咐设下酒宴招待。嘉文与刘禅一见如故,一高兴竟忘记自己的酒量,不觉喝得过了头。嘉文醉得厉害,一阵呕吐竟弄得浑身污秽不堪。诸葛玉急忙让刘倩搀扶嘉文下去。刘倩扶嘉文到卧房里,除去他身上被弄脏的衣物。嘉文此时醉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刘倩帮他更换衣物。若是平时,必定不会答应。 探子将刘禅夜宿彝阳侯府的消息报知司马师。司马师见侯府戒备森严,暗中早已设下计谋。 深夜,府衙忽然接到报警:乡里一名姑娘刚刚被山贼掠走,并且与巡逻的民兵交手。官差急忙召集民兵出动,一路追赶山贼营救那姑娘。有官差报到侯府,孟蓉见嘉文醉卧不醒,便带着府中侍卫一起参与搜索。看着大队人马四处进山搜捕,司马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司马师早已摸清楚嘉文的脾气,知道他格外重视乡民的安全。因此以重金怂恿当地的山贼头目陈虎掠去一名女子,以调走彝阳县大批的民兵。 司马师趁机亲自率领二十几名刺客潜入侯府,见一间屋子门口有赵统等人把守,料定刘禅必顶在里面。司马师命众刺客冲杀过去,缠住赵统与几名侍卫。随后,他亲自率领几名刺客冲入屋内。司马师见塌上有一人熟睡,挥剑便斩杀了过去。不料这一剑砍下,却震得司马师虎口生疼,居然砍出一阵火星出来来。司马师仔细看清床上之人,才发现原来是一堆石头堆砌而成的人形。 司马师顿觉不妙,正要逃走。却听“哗啦”一阵巨响,诸葛玉踏破屋顶擎剑跃下。司马师挥舞宝剑打散落下的瓦砾,见诸葛玉一剑刺来,急忙举剑招架闪到一旁。诸葛玉不等他缓过神来又是一剑杀过,司马师急忙出剑抵挡,不想那长剑竟然砍在一根柱子上抽不出来。司马师急忙一闪,那剑擦着他的耳根刺空过去。诸葛玉将剑一横,直奔司马师脖颈扫来。司马师见再无躲闪的余地,索性向后一仰躲过这一剑,就势将一张桌子踢飞砸向诸葛玉。趁诸葛玉躲闪之际,司马师从柱上拔下宝剑,一纵身冲破窗户跃出屋外,诸葛玉紧随其后也一跃而出,前后与他只差了半步。司马师还不等站稳,却听耳旁一股凉气逼来。他来不及看清,凭着声音将剑一竖挡了过去。却听一声脆响,正好架住这一剑。 诸葛玉剑法奇快,令司马师应接不暇。司马师知她的剑招虽快却不能持久。便招呼左右刺客围攻诸葛玉以消耗她的体力。刘倩见诸葛玉渐 越空三国志 第 19 部分阅读 诸葛玉剑法奇快,令司马师应接不暇。司马师知她的剑招虽快却不能持久。便招呼左右刺客围攻诸葛玉以消耗她的体力。刘倩见诸葛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便换了装束蒙住面目杀出助战。诸葛玉见有蒙面人半路杀出,一时难分敌我挥剑便杀。与那蒙面人过了几招,看她剑招与嘉文十分相似,才知道她是自己人。 嘉文被外面的打斗声吵醒,知道府里大概是来了刺客。他自觉酒劲没过,便拿了手枪赶到后院。见诸葛玉和蒙面女被一群黑衣刺客缠斗,急忙开枪将那几名纠缠诸葛玉的刺客打倒。司马师见嘉文手中的兵器厉害,也顾不上通知那些刺客撤离,一纵身跳出围墙径自逃走。余下几名刺客都被嘉文一阵乱枪击毙。 诸葛玉正要与那蒙面女说上几句,蒙面女双手一抱拳道:“后会有期!”随后一纵身跳出墙外没了踪影。诸葛玉惊奇地望着那蒙面女消失的方向,对嘉文说道:“这个人就你是师傅?”“当然是师傅她老人家了。”“好象年纪不是很大,你称呼‘老人家’好象不大恰当。”“师傅就是师傅,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前辈,当然要尊称老人家了。想不到斯文的诸葛小姐用起剑来也是这样厉害,一点不比师傅差。” 嘉文见诸葛玉的胳膊上有一道伤口,急忙说道:“你受伤了?”诸葛玉倒不曾察觉:“哪里?”嘉文将伤口指给她看,诸葛玉这才觉得胳膊上有点疼。“只是擦到一点,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嘉文急忙撸开她的袖子,替她包扎了一下伤口。诸葛玉羞道:“你莫非对待女人总是这样不懂回避吗?”“这有什么呀?我家乡可比你们这里开放多了。我同班的女同学摔破膝盖,背她到医务室去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嘉文对诸葛玉说道:“一会儿赶紧换件衣服,否则被刘兄看见他可要心疼喽。” 嘉文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对诸葛玉说道:“好象不是东吴那边的人,看相貌倒很像北方人。”“他们应该是魏国派来的刺客。”“魏国人?魏国派刺客杀我做什么?”诸葛玉笑道:“或许是魏国哪位郡主看上你才气了吧……”“想不到你也会拿我开玩笑。”嘉文问道:“刘兄呢?”“在柴房里,现在或许还没睡醒呢。”“有没有搞错!怎么可以把你表哥放柴房里……” 刘禅这时已经醒来,伸了一个懒腰来到后院。见诸葛玉和嘉文在一起,笑道:“表妹见到想**的人,果然是有很多话要讲。”嘉文道:“刘兄你也开我玩笑。” 孟蓉与民兵冲入山中,在一座破庙的废墟前发现了陈虎和几名山贼的尸体。那被掠女子被人蒙住双眼,反手绑在一棵树干上。孟蓉救下那女子,问道:“何人绑你?”“一个大胡子手下的一伙贼人……”那女子话音未落,却发现遍地的尸体,吓得“哇呀!”一声惊叫起来。那女子惊恐不安地说道:“就是这些人绑我!” 孟蓉派民兵将那女子送回家,随后带着亲随回到侯府。一进侯府后院,却见诸葛玉身边的几名侍卫正在往外拖出那几具刺客的尸体。孟蓉急忙去见嘉文,问道:“府中来了刺客?”嘉文道:“来了不少呢!可惜你不在这里,没看见诸葛姑娘的好身手。”“诸葛姐姐本来就是剑术超群。”“真搞不明白你们了,平时斯斯文文的,杀起人来一个赛一个。”“你自己说过要男女平等的。” “我见过的这么多女生里面,还是数小倩最斯文。”嘉文说着,却忽然担心起来:“不好!怎么没见小倩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赶紧招呼了一声,刘倩听到呼叫从一件屋子里走出来问道:“公子找我?”嘉文松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了,你没事就好。刚才那些刺客一定吓着你了吧?”“没事的,小倩不怕。”“瞧你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一样,不怕才怪呢。” 孟蓉道:“你这个人很喜欢给别人取绰号是不是?先是‘大恐龙’、又是‘母老虎’,现在又来个小绵羊。有没有给我和诸葛姐姐也取一个呀?”“诸葛姑娘才不喜欢被人取绰号。至于你嘛……就叫金丝猴好了。”“什么?我哪里像猴子了?”“瞧你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又那么调皮,不是和金丝猴一个样子?”“讨厌……”“‘讨厌’二字在我家乡是女孩子撒娇的话……” 司马师逃回落脚的客栈,见司马昭正在那里等他。司马昭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受伤?”司马师满脸不悦道:“不需要你来管!”“大哥不听小弟劝告,如今落得如此惨败。小弟也为大哥担忧。”“谢了!你若不想帮忙,也别来坏我好事。”“小弟几时坏过大哥的事?”“客栈当中为何阻止我派出的剑客?”“那诸葛玉武功高强,仅凭那几个剑客丝毫伤不了刘禅,只能是白白送死。小弟帮大哥保存些实力,难道是坏大哥的好事?”司马昭劝道:“我已经把陈虎一帮匪徒杀掉灭口,大哥切末担忧。小弟并非要与大哥作对。这次出来,父亲交代我们只是刺探情报,并未交代我等刺杀刘禅。如今贸然行事,只恐坏了我们的正事。” 司马师消了消火气,问司马昭道:“那彝阳侯好生厉害,不知用了什么宝物只一出手就能致人死地。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我听说这李嘉文来自兴古郡的夷人山寨,传说此人是随着一颗陨星坠落。我还听说东吴都督陆逊之女训练了一百名高手,全都在一日之间死在他一人之手。”“留着此人早晚是个祸害,有机会一定把他趁早除掉。” 刘禅在彝阳呆了两日,参观了嘉文带领乡民修建的水利设施。听诸葛玉说起桃花城的孟李村,便要诸葛玉陪他去看看。诸葛玉劝道:“不是说好了就到彝阳,表哥为何又要到桃花城去?”嘉文道:“桃花城离彝阳不过两天路程,既然刘兄要去,我不妨亲自陪刘兄去看看。” 诸葛玉劝不过刘禅,只好依了他。次日,嘉文陪同刘禅动身上路。临行前交代乡吏吴晟遵照他的法令善待百姓,又嘱托李信率领民兵管好彝阳的治安。彝阳乡民听说嘉文要走,自发聚集起来一路相送,一直送出彝阳。刘禅见嘉文如此深得民心,不禁感慨万分。 34封候[四] 斗蟋蟀千金买虫 斩赵隆以头抵命 嘉文与刘禅一行走在去桃花城的路上。一路上春暖花开,景色宜人。久居深宫的刘禅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不禁叹道:“如此美妙景色,真如画卷一般。”诸葛玉笑道:“倘若被宫里的皇上看见如此美景,想必连皇上都不想回去了。”刘禅听出诸葛玉言外之意,对嘉文说道:“都以为做皇帝快活。其实,当皇帝也并不怎么好。高高在上,别人对你好都是出于君臣之礼。做皇帝的,身边纵然有后宫佳丽与满朝文武,却连个能真心相处的朋友都没有。” 嘉文道:“刘兄说得有道理。人人都以为做皇帝威风,只是看中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财富。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身系国家和百姓的命运。肩负如此重任,当好一个合格的皇帝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许多人当上了皇帝,只贪图自己享乐。治国辛苦,享乐轻松。所以自古以来明君少,昏君多。” 诸葛玉听嘉文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不由得为他捏把汗。这些话却正说中刘禅的心事,刘禅不禁叹道:“可惜这种话没有人对皇上说……”“那当然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惹皇上不痛快可不是闹着玩的,更别提说那些难听的忠言了。这话也就咱们几个私下说说,你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皇上这样讲。” 刘禅笑道:“以后公子如有这种话可以对我讲。我与皇上有些交情,说不定有机会在他高兴的时候转告与他。”“万一惹了皇上不高兴,我不是要掉脑袋?”“公子莫怕,我不会告诉皇上这些话是何人说讲,只当是我说的。皇帝待我不错,讲错几句话倒也不会杀我。”“想不到刘兄还有这么好的人缘。” 行了一日,众人到驿站投宿。嘉文忽然发现竹缇的矮马栓在驿站外面,急忙喊道:“阿咪,你在里面吗?”竹缇听到嘉文的呼叫声,急忙与秦扬跑出来看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和秦姐姐正要去彝阳找你呢。”“我刚好要回桃花城去。幸亏在这里遇到你们,否则不是要白跑一趟了。”嘉文与秦扬多日不见,心里还有些想**。一见面却又说起玩笑话来:“我说老婆大人。不就是半个月没回家,你也犯不上离家出走吧?”“你不在家,我倒清净几日。”嘉文向秦扬介绍道:“这位是刘胜兄,诸葛小姐的表哥。”刘禅道:“想不到公子还有位如此美貌的夫人。” 刘禅见他们夫妻久别,也不多加打搅。他忽然听到一阵蟋蟀的鸣叫声,顿时来了兴趣。刘禅在宫中寂寞的时候,时常以斗蟋蟀打发时间。他顺着声音寻去,听见那蟋蟀声是从竹缇身上发出的。刘禅冲竹缇笑道:“你身上带了什么好虫?拿出来给我瞧瞧。”竹缇拿出几个竹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给刘禅看了一眼。刘禅见那蟋蟀生得威猛,便来了兴致要拿自己的蟋蟀与她斗上一斗。 刘禅拿出自己的“征西将军”放到一个镶金的紫砂盆里。那砂盆做得极为华丽,看得竹缇羡慕不已。“这是我的‘征西将军’,看你的了……”竹缇拿出一只蟋蟀放到砂盆里:“看看我的‘山本五十六’。”“‘山本五十六’?”“这是我最烂的一只蟋蟀,就用我大哥家乡那边一个倭国的将军名字命名。”几回合下来,“山本五十六”不是“征西将军”的对手,败下阵来。“还挺猛的……”竹缇收起“山本五十六”,又拿出一只大肚子铁头蟋蟀来:“这回用我的‘巴顿将军’……”诸葛玉见刘禅和竹缇玩得开心,对嘉文说道:“表哥玩起蟋蟀来,就像个孩子一样。真让人没有办法。”“这叫做童心未泯。” 刘禅和竹缇斗到晚饭的时间,放才罢手。刘禅使出手里的几只“征西将军”、“征南将军”、“征北将军”、“征东将军”、“车骑将军”,统统被竹缇的“拿破伦”、“巴巴罗萨”、“巴顿”、“隆美尔”杀得大败。刘禅见竹缇的虫好,便要拿东西和她换。竹缇虽然不大情愿,但见他的镶金砂盆不错,顿时打起了那砂盆的主意。“你若拿那蟋蟀盆和我换,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区区一个砂盆而已,你尽管拿去。” 竹缇见他出手大方,有点后悔:“只换一只喔!要哪只?”“一只哪够?你那四只好虫我统统都想要,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总共就这四只好虫,你居然都想要?除非拿金子换……”“你要多少金子?”“这个嘛……”竹缇一时也想不出来。刘禅道:“我手头也没带多少金子。不如这样:先用石头来试,你搬动多少就给你多少如何?”“当真?”“一言为定!” 竹缇使出浑身力气搬了块大石头进来,对刘禅说道:“就这么重的了!”刘禅倒也不当回事,命令赵统拿去称量了一下重量。赵统称量之后,回报那石头有两百斤重。刘禅道:“不过就是两千斤黄金,就这么定下来了。等我回了成都去,就派人给你送来。”竹缇见刘禅说得和真事一般,不禁有点吃惊。她把蟋蟀瓶递给刘禅道:“和大哥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不过是区区四只蟋蟀,哪里值两千两黄金?就送给大哥好了。”“这可不成!说出话来就要讲信用。” 嘉文见刘禅当真要给竹缇两千两黄金,急忙对诸葛玉说道:“不过是小孩子开个玩笑,怎能让刘兄真这样破费?”诸葛玉笑道:“我这表哥有得是钱,两千两黄金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他自己乐意,谁也管不着他。” 吃过晚饭,刘禅与嘉文二人又谈起治国之道。两人谈得投机,说到深夜却还不知道休息。诸葛玉劝道:“表哥谈了一晚,莫非要与李公子谈到天明?”刘禅看看立在一旁的秦扬,对嘉文说道:“不好意思,差点儿忘记你们小俩口今日久别重逢,应该好好陪陪夫人才对。” 嘉文正要辩解,秦扬却对诸葛玉说道:“今晚我们两个睡,才不要陪他。”刘禅劝道:“李夫人休要动怒,这不是分明要李公子责怪于我吗?”嘉文道:“就由她们两个去吧,瞧她们那亲热样子,活象一对同志。”“何为‘同志’?”嘉文哪里敢道出“同志”一词的真实意思,只得敷衍道:“这个‘同志’嘛……就是关系很好的一对男人或者一对女人,两个人要好到一起睡,要好得把老公、老婆扔到一边。”“‘同志’者,志趣相同也,这名字形容我二人倒也恰当。只是如此美貌的骄妻,公子难道舍得把她搁在一旁?”“她们聊她们的,我们说我们的……”刘禅笑道:“李公子真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两个同塌而眠,秉烛夜谈。也做回‘同志’如何?”嘉文知道刘禅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应道:“这样也好……” 二人谈到诸葛玉,嘉文问道:“刘兄与诸葛姑娘不知是怎样的亲戚?”“家父与丞相关系密切,我从小拜丞相做义父,因此称呼义父之女为表妹。我二人自小相识。”“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我看刘兄和诸葛姑娘关系很好,刘兄是否想过将来娶诸葛姑娘为妻?”刘禅叹道:“今生恐怕无缘……何况我已有妻室。”“既然两小无猜,又感情不错,刘兄却又为何娶了别人?”“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不便相告。” 刘禅问道:“李公子觉得表妹如何?”“诸葛姑娘端庄稳重,又满腹才学。我当然很仰慕她……”“既然如此,不知公子是否有意做表妹的夫君。”“这个我可不敢痴心妄想。”“如果表妹她对你有意……”“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想象。淑平跟着我已经是无奈之举,我可不想在误了诸葛姑娘的终身幸福。实不相瞒,我与淑平虽名为夫妻,可我还只当她是朋友而已。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圆过房。”“秦姑娘如此才貌出众,李兄难道就不动心?” 嘉文望着案上的花瓶说道:“女人就如这瓶里的鲜花,虽然朵朵娇艳动人,但为之喝彩的观者未必真正懂得她的动人之处。小时候姐姐教我插花,我问姐姐为何要将长得好好的鲜花拔下插到花瓶里看着它最后枯萎死去。姐姐对我说:种植花卉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人鉴赏,被人欣赏到它的美丽便是一生所求。野草无人愿采,但它默默无闻地从生到死,也不曾有人为它喝彩。只要真正看得懂得它的美丽,即便在花瓶里耗尽它的生命也毫不可惜。倘若不知爱惜,只凭一时的兴趣信手拈来,便是摧花了。”刘禅看看那插满红山茶的花瓶,说道:“想不到李公子还是爱花之人。好象彝阳府中也有这样的花瓶。莫非此花乃公子心爱之物?”“姐姐教我插花的时候,第一种花卉便是这红山茶。” 刘禅随嘉文到了桃花城,逗留了两日。在诸葛玉一再催促下,才告别嘉文返回成都。 回宫之后,刘禅向诸葛亮谈起路上所见所闻,对嘉文赞不绝口。诸葛亮听到关于嘉文来历的传说,感叹道:“难得此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作为。莫非上天垂怜,赐圣上得此贤才,实乃天助汉室也。圣上应当提拔才是。”“说得有理。不过李嘉文年纪尚轻,委以大任惟恐群臣不服。再过两月就到了一年一度的郊猎大会,届时招他参加郊猎大会,施展些本领给群臣见识。到那时再做打算不迟。” 嘉文送走刘禅之后,带着秦扬到彝阳乡住了些日子。 这日,二人正在河边漫步,却看见一名女子表情麻木地正缓缓走入水中。秦扬看出那女子是要投河自尽,急忙跑去劝阻。那女子见有人来,竟一下没入水中没了踪迹。秦扬纵身跳下,将那女子从河中救起背到岸上。 秦扬试试她的呼吸,却已经没了气息,不禁遗憾地摇摇头。嘉文摸出那女子还有脉搏,忙道:“快做人工呼吸!”秦扬听得不解:“我不会什么‘人工呼吸’?你为何不动手?”“人家一个女子,我怎么好给她做那个。”嘉文情急之下,对秦扬说道:“不如我教你,你代我来做!”嘉文给她示范了一下对口呼吸的方法,却搞得秦扬羞涩不已。秦扬见此法与接吻极为相似,这才明白为何嘉文不肯亲自去做。嘉文没功夫管她是不是害羞,急忙催她快救人。 秦扬依照嘉文教她的办法,总算将那女子救醒。那女子醒来,却痛哭道:“你们为何救我?还是让我死了好。”嘉文道:“你若有什么困难就对我们说,别遇到点事情就想不开往河里跳。”“这事你们帮不了我,还是让我死了痛快。”“你这么想死是吧?那我就教教自杀的学问。这个自杀可不止跳河一种办法,至少跳河不大适合你种漂亮的姑娘。”那女子听得好奇,也止住哭声问道:“这是为何?”“因为跳河死的人特别难看。被水那么一泡,肿得像头猪一样难看。何况跳河也不环保,尸体沤在水里烂了,很污染环境的。” 嘉文见她也不说话,继续说道:“这个自杀有很多种方法,除了跳河之外,还有跳楼、割腕、**、服毒、上吊、剖腹……等等等等。其他几种不是效果不好,就是不大适合女人。我推荐你采用上吊这种办法。不过,采用此法难度还很大,一般人还真就不会做呢。”“这有何难?”“有何难?你不信就试试。”那女子抹抹眼泪说道:“试就试!”“好,那你就试试!”那女子寻了半天,四周都是茂密的竹林,连棵适合上吊的树也找不到。嘉文笑道:“怎么样?说你不行还真是不行。”那女子哭道:“这四周都是竹林,如何上吊?分明是戏弄我。”“你自己不会还说别人戏弄你。看好了!我做给你看……” 嘉文砍倒几棵竹子,在一根竹干下面绑了四根斜梁支撑,随后又在高处横着绑了一个三角支撑的横梁。嘉文解下腰带搭上去系了个扣,垫了块石头。随后踩上去把脖子套进绳圈去给那女子做了个示范:“瞧好了……”说罢,嘉文一蹬石头吊在半空,顿时勒得他双脚乱蹬拼命挣扎起来。秦扬急忙斩断绳子,将嘉文救下。嘉文跌到地上,摸了摸脖子叫道:“我的妈呦!看来上吊这玩意还真试不得。” 那女子见嘉文的狼狈样子,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嘉文见她能笑出来,总算放下心来。原来,嘉文曾与嘉惠学过解救自杀者的方法。刚才一番危险的举动,也是为了逗她开心。一旦心情开朗起来,暂时也就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嘉文点了堆火给秦扬与那女子取暖,顺便烤干身上的衣服。趁着二人换衣服的时间,嘉文用石弩打了几只山鸡回来。嘉文一边烤着山鸡,一边问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程兰。”“什么事情这样想不开?急着要跳河?”问到这里,程兰却又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本是樵榆乡人,家里欠了赵隆家一百个钱。赵隆前些日子来逼债,我爹爹没钱还他,就要把我抢去抵债。爹爹要我逃走,他却被赵隆的手下打死。”嘉文怒道:“岂有此理!只为一百个钱就几乎害死两条人命……” 秦扬听到她的遭遇,也极为同情。她问程兰道:“家中还有什么人吗?”“从前只有我和爹爹相依为命,现在只剩下我一人。赵隆四处派人捉我,我又无处谋生。只有死路一条。”秦扬道:“你不用担心。如果无处可去,不妨到侯爷府中做个丫鬟。侯爷他戴人很好,不会亏待于你。至于赵隆害你爹爹,看我明日如何找他了断……”嘉文将烤好的鸡腿撒了些随身携带的孜然粉递给程兰:“吃一块鸡腿再说。” 程兰一边吃着嘉文给她烤的鸡腿,一边问到:“不知姑娘所云是哪位侯爷?”秦扬指了指正在烤山鸡的嘉文道:“这位便是彝阳乡侯李侯爷,我是他夫人。”程兰大惊,急忙拜倒在地:“民女早就听闻侯爷大名,今日不知是侯爷和夫人在此……”秦扬将她扶起道:“莫要行此大礼。侯爷一向嫉恶如仇,最看不惯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第二日,秦扬带着程兰去樵榆乡找那赵隆算帐。 赵隆带着几个庄客正四处打探程兰的下落。见到程兰跟在秦扬身边,便领着庄客围了上来。赵隆笑道:“小娘子,这几日大爷我四处找得你好苦,你这次倒自己送上门来。”程兰拿出一个钱袋交给赵隆道:“这里是一百五十个钱,现在连本带利还你。”“一百五十个钱哪里够还?算上利息得二百个钱。”程兰怒道:“你怎可如此抵赖!”秦扬笑道:“既然如此,就二百钱。”说罢,秦扬拿出五十个钱给赵隆。 赵隆拿了钱,也无话说。他正要离开,却被秦扬叫住。“钱已经还你,现在该请阁下也还程姑娘一样东西。”“我几时欠过她什么东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你打死程家老父又该怎样计算?”“那老朽不经打,关我什么事情?”“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若有胆子取我人头抵命,尽管拿去……”赵隆说罢,伸着脖子便要秦扬砍他。他只以为秦扬一个姑娘家不敢动他,更不曾发现秦扬背后藏着柄利剑。 秦扬本来便是要找他替程兰伸冤,见他一副无赖相,更是忍无可忍,拔剑便砍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赵隆顷刻间身首异处。赵隆身边的几名庄客见秦扬厉害,吓得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秦扬包了赵隆的脑袋递给程兰,交她拿去祭奠老父。秦扬瞄了一眼赵隆的尸身,手上竟还握着那袋钱。秦扬叹道:“钱终究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庄客见秦扬走远,分了赵隆手上的钱一哄而散。只留下赵隆一具无头尸体丢在荒郊野外,也无人替他料理后事。 嘉文在彝阳住了些时日,闲来无事。想起自己设计的火炮还没有眉目,便返回桃花城一心研究他的火炮。嘉文画了一门七十五毫米山炮的图纸交给王廉。王廉按照嘉文的设计,与工匠们铸造出一门样炮。试炮之日,嘉文指点士兵将火炮装填完毕,随后命他们躲到隐蔽所观察。引线烧到尽头,却听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一阵硝烟过后,却见那门大炮已经成了一堆废铁,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王廉等人见此次爆炸的威力十分巨大,惊讶不已:“侯爷的新武器的确是厉害!”嘉文沮丧地一拍脑门,哭笑不得地对王廉说道:“老兄,我造得不是炸弹而是火炮。现在这种情形叫做炸膛,看样子是失败了。”“侯爷的意思是:既要把炮弹打出去,还要确保炮管不炸。”“当然是这样了。” 嘉文回到府中苦苦思索,忽然想起古代的火炮管壁都非常厚,而且倍径也小。他这才猛然间想明白过来:古代时候的冶金技术十分落后,根本不能造出现代样式的火炮。嘉文重新设计了一门火炮交给王廉试制。这次按照当时的尺寸标准,口径定为三寸,管壁加厚。王廉依照图纸与工匠重新铸造出一门新炮,重新试射果然成功。 王廉随嘉文查看了地面上的弹坑,惊叹道:“此物果然威力非凡,只是此种武器打起人来未免有些大材小用。”“这东西一般对付步兵方阵、城墙、战船比较有效。倘若用来打人,还是霰弹炮更和霹雳炮更合适一些。” 35封侯[五] 访成都公嗣设宴 卖快餐嘉文开店 清晨,一层雾气笼罩在竹林当中。桃花城西山的武器试验场里,几座竹楼坐落在茂密的竹林当中,这里是嘉文与工匠们的临时住处。嘉文此时正与二全几名工匠在这里琢磨他新设计的四轮马车。 在那年月,由于没有发明出转向机构,四轮马车还是不可思意的东西。嘉文几次出门,深受马背颠簸之苦,所以几天前让工房替他打造了两辆四**车。每辆马车由四匹马牵引,车厢分上下两层。上层放置行李,下层供乘坐。车厢内设有折叠床铺,可供休息之用。即便风吹雨临,车内依然如同房间里一样舒适。昨日旅行车刚刚制造出来,嘉文今日又拿了图纸来打造第三辆马车。 这次图纸上绘制的马车虽与旅行车相似,但四周布满铁甲,看起来十分威武。二全问嘉文道:“这车看上去不像是旅行车呀。”“这次我们要造的不是旅行车,而是‘步兵战车’。”“‘步兵战车’?”嘉文指着图纸向二全解释道:“你们的两轮战车不可能做得很大。你看这车四周都布满皮革,周围有射击孔。弩手可以从里面向外射击。车顶上是炮塔,里面有一门霹雳炮发射管,两侧各有一个五十发的火箭发射巢。另外,把车顶盖板打开就是城垛,可以依托在后面如同守城一样作战。这种步兵战车可以载一个班的士兵外加五名乘员。打仗的时候,可首尾相连成为车城进行防守。”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名使者快马赶到。使者下马之后,向嘉文行下拜之礼,随后递给嘉文一封信。“拜见侯爷!小人是诸葛小姐的门客,这是我家小姐托我转交给侯爷的信。”嘉文接过信,也大概认得上面的文字:“六月十五日,于成都设郊猎胜会。圣上邀公子赴会。望公子速来成都,当面相议。思平启。”嘉文看过信,问那使者道:“诸葛小姐还说些什么没有?”“小姐让小人转告侯爷:小姐与一位刘公子在成都恭候侯爷的到来,还请侯爷及早动身。小姐还吩咐小人暂且留下做侯爷的向导。”“不是还有两月时间呢……辛苦你了,请先到屋里稍坐片刻,我随后就来……” 嘉文向王廉交代了一下试验场的事宜,随后带那使者回桃花城,暂且安置在府中住下。随后到军营和祝融处打了声招呼,准备动身。孟蓉听说嘉文要去成都,也要跟着去看个热闹。三天之后,嘉文准备好行李带着孟蓉、秦扬、竹缇等人一同上路。他让阿牛到工房取来早已造好的两辆四轮马车。 竹缇见了如此奇特的马车,奇道:“这车好奇怪呀!”“没见过吧。这叫做旅行房车……”“大哥,这车四个轮子能转弯吗?”“怎么不能转弯呢?”嘉文扳动动了一下前面的车梁,两只前轮灵活地转到一旁。“车轮随着辕子偏弯,就实现转弯的功能。下面还有竹子做的减震器,乘坐起来可比骑马舒服多了。只可惜你们这里没有柏油公路,否则就更舒服了。” 路上行了五天,车队到达成都郊外。行至一条山路上,已经远远可以望见成都城的样子。一眼望去,成都远比桃花城大上不止三四倍。城墙内外交叠,错综复杂。城中街道纵横,宫阙林立。 使者将车队引到城外一处庄园。这庄园离成都不过十几里,隐蔽在山中不容易被察觉。附近多有卫兵把守,戒备森严。有庄客将嘉文等人请到客厅,上茶招待。一名庄客向嘉文报道:“侯爷请稍等片刻。主人进城,稍后便还。” 等了一个时辰,刘禅与几名亲随赶到庄园。一见面,刘禅招呼道:“李公子一路辛苦。不知公子来得如此迅速,在城中耽搁些时候让公子久等。”“没关系。真想不到刘兄有如此一番家业。”“都是家父留下的,多亏几位叔父帮忙经营。”刘禅随后吩咐仆从出去采购活羊、美酒,准备办下盛宴招待嘉文一行。嘉文急忙说道:“刘兄不可如此破费。”“哪里的话。前番在李公子府上搅扰多日,这次公子远道前来做客,理应办得隆重一些。”“刘兄太客气了。”“李公子府上美味堪称一绝,那烤羊肉的味道我可是记忆尤新。只可惜府中厨师不会烹调。”“既然刘兄喜欢,就让小倩和程兰去后厨帮忙”“如此甚好,刚好让府中之人好好学学手艺。” 刘禅先领着嘉文到庄园四周转了一圈,一路向嘉文讲解。刘禅指着前方大片耕地说道:“这方圆数里连同前方那座山都是庄中产业。庄中有奴婢千人,庄客两百有余。”嘉文见这里有山有水位置优越,不禁笑道:“这么大的地方,办个高尔夫球场很不错。”“‘高尔夫球场’是何所在?”“‘高尔夫球场’就是打高尔夫球的场所。所谓高尔夫球就是在地上挖一些洞,用根杆子想办法把个鸡卵大的球打到球洞里。” 回到庄里,庄客早已将购买来的活羊屠宰后收拾完毕。数十名庄客、婢女往返于客厅与厨房之间布置酒宴。诸葛玉得到刘禅的邀请,也赶来赴宴。刘禅请嘉文和诸葛玉居上座入席,宴席随后开始。 有仆从抬上几个精美的镶金铜鼎放置于每位客人食案一侧。婢女跪在客人一旁帮客人揭开盖子,里面原来盛放着热汤。刘禅问仆从道:“此为何汤?”“是李公子府上之人传授的‘青钱鱼丸汤’。此汤中白色之物为鲈鱼丸,青色之物乃是榆荚。佐以身毒国盛产之胡椒。” 随后又有仆从端来几个漆盘放于食案之前。掀开覆盖在上面的红绸,原来是还冒着热气的烤全羊。仆从介绍道:“此乃不足一龄的雌羔羊。屠宰放血之后,置入缸中以盐半埋,覆盖上等枣炭闷烤而成。”嘉文第一次见到这么讲究的吃法,对刘禅说道:“刘兄还真是同道中人,对美食也这样有研究。”“纵然山珍海味吃过不少,也比不上公子府中那几道佳肴可口。” 刘禅拈起一撮调味粉问道:“此物便是公子府中所用的调味粉吧?”“正是。此物以安息茴香、胡麻粉、细盐调配而成,专用来做烧烤肉食调味之用。”“难怪公子府上烤肉如此美味,原来全靠此物调味。”刘禅吩咐一旁伺候的厨娘道:“仔细听好记下,有空多与李府的人学学手艺。” 正说话间,又有仆从端来几个漆制食盒。刘禅揭开盖子,见里面荷叶之上摆着几个圆圆的面制食品,问道:“此乃何物?”仆从道:“这是李府传授的‘鸡腿汉堡’。先烤面包,中间夹有青菜叶、青薤丝、炸制的鸡腿肉饼。” 酒宴过后,刘禅便留嘉文一行与诸葛玉在庄园住下。 夜里,嘉文坐在院落里独自望着星空。在莲花岛的家里,他也总喜欢这样看着天上的星星。诸葛玉见他仰望星空,若有所思,便过来问道:“李公子也懂得星相?”。“星相术我倒不大擅长。只是看着浩瀚的星空,觉得人实在很渺小。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或许是它们数十万年前的样子。”“公子的说法,我难以理解。为何现在所看到的星星,是它们数十万年前的模样?”“因为星星距离我们很远,光线从那里传递到我们的眼睛里需要走上数十万年。”“哦?这种说法倒是从未听说过。” 嘉文叹了口气道:“和你这里的人或许说不清楚。其实,每颗星星都可能是一颗比太阳还要大的恒星。大地、太阳和月亮都不过是这浩瀚星空里一颗很小的天体。我们每个人,不过是宇宙当中一颗渺小的尘埃。”诸葛玉不大理解嘉文所说的话。嘉文见她不知所云的表情,笑了笑道:“和你说这些恐怕也不会明白。” 第二日,刘禅早朝之后带嘉文进成都城参观。 “这成都城与公子家乡比起来如何?”“虽然建筑不比莲花岛高大,但两旁集市可热闹多了。”来到一家酒楼,刘禅对嘉文说道:“这里是成都最大的一家酒楼——聚星楼。”嘉文见那酒楼上下三层,几乎是附近最高的建筑。 聚星楼本是简雍家的产业,掌柜见刘禅光临,急忙跑到简府报知简雍。简雍急忙整理一番,到聚星楼见驾。刘禅见简雍赶来,不等他叩拜便向嘉文介绍道:“这位便是聚星楼的主人简大人,是我一位叔父。”刘禅冲简雍递了一个眼色,简雍立刻明白过来,急忙说道:“公子客气了。简某能有今日也是令尊所赐。” 简雍急忙命人收拾一处上好的座位请刘禅等人坐下,亲自陪在一旁招呼。刘禅问嘉文道:“公子家乡可有如此规模的酒店?”“我家乡的酒店虽然有不少比这里高大,但单独作为餐厅的,像这种规模而且装修豪华并不多见。”“公子如此喜好美食,在家乡一定经常与人去酒楼吧?”“这种大酒楼倒是去不起,平时经常去吃快餐店。”“哦?何为‘快餐店’?”“就是一种供人吃便饭的地方。一般来说,食品饭菜可以很快供应上来,每人一份吃过便走。像炸鸡、汉堡、牛肉面这些食品,都是快餐店里常见的食品。”刘禅听得有趣,问简雍道:“叔父可听说过此种快餐店?”“鄙人从未听说。” 刘禅忽然起了一个**头,对嘉文说道:“李公子说的快餐店刘某实在很感兴趣。我倒有意在城中开家快餐店,不知公子可否帮个忙。”“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刘兄居然真想开上一家。我家乡和这里风土人情不大相同,只怕开张之后生意不好,白白赔了钱就不妙了。” 越空三国志 第 20 部分阅读 。我家乡和这里风土人情不大相同,只怕开张之后生意不好,白白赔了钱就不妙了。”“无妨!我家中颇有资财,简叔父的店铺也有几十家。不过是一家店铺而已,实在不算什么。”“既然刘兄真的有意开上一家,我倒很愿意帮忙。” 刘禅随口一句话却是金口玉言。简雍不敢怠慢,急忙吩咐管家在城东闹市腾出一件双层店面。第二天,简雍差人向刘禅回复:店面已经腾了出来,就等嘉文前往,指导下人开张。嘉文见事情办得如此神速,实在出乎预料之外。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好推辞。 诸葛玉见刘禅果真请嘉文开店,有些不解。私下与刘禅论起此事,刘禅道:“简雍为人谦和,又跟随父皇多年,朝中交际广泛。此人好贪小便宜。如能借他之口替李嘉文宣扬一番,想必能造成一股声势出来。”“原来圣上是想给他个显露才能的机会。只是李嘉文未必懂得经商,如果开得不好不是适得其反?”“我相信他能办好,何况就凭那些食品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嘉文将快餐店的服务方法向掌柜传授。店里依照嘉文的安排,雇佣了十名服务员、六名洗碗工、四名前台服务员、四名接待员、六名厨师。分两个班次轮流工作,全天八个时辰营业。一搂专卖快餐,二搂则经营烧烤、火锅。随后,又命人雕刻了一些大大的食品雕像涂上五颜六色的颜料,里在外面做招牌。 开张之日,成都居民被奇特的招牌吸引,纷纷来看热闹。店门口摆下一堆酒坛,旁边挂出招牌:开张之日就餐,免费饮酒。顾客蜂拥而入,将两层餐厅挤得水泻不通,服务员一时竟忙不过来。好在厨房早有防备,各种食品都准备充足。嘉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后悔不该使出这么多促销手段。 店中顾客有江湖剑客,也有文武大臣,更多的还是年轻的富家子弟。快餐店中使用长条形的餐桌,素不相识的人可以有机会坐在一起互相结识。这也是一种结交朋友的办法,刚好满足一些人广交豪杰的需要,因此深受这些年轻公子和江湖剑客们的喜爱。不喜欢凑热闹的人,则到二搂单间就坐。摆下一桌烤羊肉,或者羊肉火锅,也是喝酒的好地方。开张七天,几乎天天爆满。 简雍原本是为了满足刘禅的好奇心,舍出一件店铺做个样子给刘禅解闷。见快餐店生意火暴反倒赚了一笔,不禁又惊又喜。心里不由暗暗地佩服嘉文的经营之道。 刘禅带着诸葛玉和简雍赶到快餐店凑个热闹,在二搂雅间摆了一桌涮羊肉,与嘉文一边吃一边谈论快餐店的经营情况。刘禅问简雍道:“叔父,这店铺李公子开得不赔吧?”“如此好的买卖,哪里会赔?想不到李公子也擅长经营之道,简某佩服。”“暑假时候曾经在快餐店打过工,因此也大概知道怎么经营。只是学点皮毛而已。”简雍道:“公子这般年纪,竟有如此本事。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刘禅道:“我这叔父最擅长做买卖。做生意做得能让叔父服气可不多见。” 一日,诸葛玉与秦扬正在切磋剑法。竹缇在一旁看得入神,默默记下二人的剑招。诸葛玉与秦扬比试一番正要回去,却见竹缇拿了把长剑在重复秦扬的招式。秦扬从未教过她剑法,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你这剑法哪里学的?”“刚才二位姐姐比剑,阿咪看着姐姐的样子学来的。”秦扬将信将疑地说道:“剑招如此之快,你如何全部都记下?” 见秦扬不信,竹缇又分别舞了一段诸葛玉和嘉文、孟蓉、陆青的剑招给她看。诸葛玉见自己的剑法被她学的如此惟妙惟肖,这才知道竹缇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禁暗暗惊讶。竹缇演示过剑招,说道:“阿咪不过是瞎学了几招,二位姐姐千万不要见笑。”诸葛玉道:“你学得倒是丝毫不差,只是欠些火候而已。既然我的剑法大半被你学去,不如把其他的招式也传授给你。”竹缇急忙拜谢。 诸葛玉与秦扬二人各自将剑招倾囊传授给竹缇。竹缇得了二人的教导,闲暇之余勤加练习。关铃见竹缇每日练习剑法,少了与她游戏的时间不觉有些无聊。李府多次遭遇刺客袭击,关铃却总恨自己帮不上忙。于是,她便要竹缇教她剑法。竹缇见她愿意学,倒也乐意教她。只是关铃天资愚顿,学得十分吃力。竹缇只好三日教她一招。关铃从此一有空闲,便拿根竹棍练习剑法。虽然天生没什么资质,但每天勤于苦练,也有些进步。 再说陆青从兴古回了建业,便到宫里探望外婆乔氏。当年闻名遐迩的江东美人“大乔”,如今也徐娘半老风韵不再。自从孙策身死之后,乔氏寡居多年。女儿又嫁给陆逊,只有陆青有时陪她说说话。 孙权正与乔氏品茶,见陆青回来特别高兴。“我的好孙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知我和你外婆一直为你担心。”“陛下为何事如此担心?”“听说你多次被蜀人所擒,孤家能不担心吗?”“原来是为这事。蜀人倒不敢把我怎么样。”“说得也是。如果蜀人敢动孤的宝贝孙儿,孤必定替你出气。” 孙权问道:“听说蜀国有个叫做李嘉文的人,前番突龙、土吉二位蛮王身死,皆为此人所为。孙儿你可曾见过他?”“李嘉文?”陆青满脸不快道:“这个坏蛋不提也罢!别人倒不敢把我怎么样,就是这个家伙总戏弄我。”“他如何戏弄你?说来听听。寡人想办法替你出气!”“前两次被他捉住,都被他‘驱逐出境’。”“何为‘驱逐出境’?”“就是派一大队人,众目睽睽之下用乱棒赶出国境。”“真是岂有此理!”陆青见孙权发了脾气,急忙劝道:“陛下请勿动怒。其实,这个李嘉文不过是戏弄一下青儿,并没有存心欺负的意思。”“这样最好。” 陆青对乔氏说道:“外婆,青儿这次学会了一样好吃的东西。”乔氏笑道:“这样多学学厨艺才象个女儿家。孙儿不知学了什么?不妨吩咐御厨照着做来尝尝。”“御厨恐怕还不会做这种食品呢,我亲自做给外婆。” 陆青换了身衣服,到厨房亲自和面做起从嘉文府里学来的酥皮点心。她一人动手不要紧,十几名宫女在一旁也跟着忙碌。御厨早已按照陆青的要求,熬了荤油出来。陆青力气小,和不得很大的面团。于是,她在这里按个小的,一旁御厨按照她的样子揉大的。破大酥之后,面坯才算完成。宫女急忙端来水盆和布巾给她洗手。陆青一边包着点心,两旁御厨也学着做。不等陆青亲自动手,御厨们已将一百多个酥皮点心全部包好。宫里找不到平底锅,御厨便找来几个盾牌刷洗干净,当作平锅用。 这边酥皮点心还没制作完毕,厨房院子里开始烤起羊肉串来。浓烟惊动了宫中卫队,卫队以为厨房起火,纷纷拎着水桶赶到厨房。跑到厨房,却被门口的太监拦住:“你们乱哄哄的这是做什么?谁叫你们来这里了?”“公公恕罪!小的们见里面浓烟滚滚的,以为出了事情。”“出事情?没看见郡主在里面烤羊肉吗?” 一阵忙碌,酥皮点心和羊肉全部烤制完毕。宫女用装饰华丽的漆盘垫着红绸子,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个点心,组成一个花瓣的样子,四周点缀一些刚刚摘下的鲜花,由宫女献到乔氏面前。宫女用银勺将一个酥皮点心分成四瓣,随后用银勺和筷子托着喂给乔氏品尝。乔氏吃得满口掉渣,宫女急忙用布巾接着,惟恐弄脏了乔氏的衣服。 乔氏夸道:“这叫什么‘酥皮点心’的,味道果然又香又酥,十分可口。可送一些给陛下和皇后尝尝。”乔氏转过头来问陆青道:“乖孙儿,你这是与哪个学的这般手艺?”“就是在那个混蛋李嘉文府里学来的。听说,还是这个家伙教人这么做的。”“哦?一个男孩子也会厨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在厨房里作这些好吃的东西,我也不相信。”乔氏慈祥地一笑道:“听孙儿这么说,倒也像是个老实孩子。孙儿怎么总是那样说人家坏话。”“谁让他总是作弄我了……” 3结义[一] 斗徐陈三女结义 探嘉文陆青入蜀 一队吴国商旅抵达成都,在嘉文的快餐店旁边一家客栈住下。这支商队看似平常,却肩负着不同寻常的使命。竹央乔装打扮成商人,也混在商队之中。 刘禅正与嘉文交谈,一名仆从进来冲刘禅悄悄耳语几句。刘禅应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嘉文见状起身道:“刘兄有事?小弟先行告退。”“不好意思,有点私事。回来再与公子续谈。” 刘禅上马,与那仆进城。简雍早已等着他,见刘禅到来,急忙叩拜相迎。“吴国使者现在何处?”“就在东市客栈。”“随我前去……”简雍陪着刘禅到达客栈,命心腹把守住客栈四周,不准闲人进入。简雍随后进客厅,对竹央说道:“皇上驾到!”竹央急忙起身相迎。由于是使节晋见,免除跪礼。双方见面,竹央深鞠一躬道:“拜见万岁。”“免礼!” 竹央命人抬上一个大箱子。打开箱盖,只见里面装有数件价值连城的珍宝。竹央向刘禅介绍道:“此箱内有三件珍宝。第一件是交趾进献的翡翠香炉。此香炉以一块天然貌似香炉的巨大翡翠雕琢而成,世间罕见;第二件是合浦灵珠。此珠大如鸡卵,不但价值连城,还可解蛊毒;第三件是一琉璃瓶,此瓶之琉璃纯净无比,透明无暇。上面还印有一行天书十分玄妙。此三件宝物,是我主赠与陛下用来笼络氐人,共同抗击魏人。”刘禅命赵统收下宝物,让竹央代为向吴主致谢。 竹央完成任务,顺便到成都街市上一览帝都风貌。刚出客栈,却被一旁的快餐店吸引。竹央与随从们步入店堂,好位置都被占满,只留下一旁角落中的一些座位。服务员急忙过来招呼道:“客倌要吃点什么?”“你这店中有什么拿手的?”“本店经营快餐、火锅和烧烤。”“何为‘快餐’?”“快餐有炸鸡、汉堡包、三明治、卤肉饭、卤肉面……”“火锅和烧烤呢?”“‘火锅’乃是一个带有碳炉的铜锅,一边煮一边吃。有涮羊肉、鲜鱼豆腐锅。‘烧烤’乃是一个碳盆,上覆铁栅,铺肉片在上面边烤边吃。有野味、羊肉、鲜鱼。”“既然这样,‘火锅’和‘烧烤’一样一个。快餐一人一样,先吃吃看再说。另外,再来些酒来。”服务员写下菜单,交给服务台处理。不一会儿,厨房用漆盘送来食物。随从们吃得可口,狼吞虎咽。 这时,忽然走进一个女子。服务员见了她纷纷向打招呼,称呼“店长”。竹央用余光一望,却大吃一惊。那女子正是竹缇,代嘉文来检查店里的工作情况。竹央急忙换了座位,背对她而坐,惟恐被她认出来。竹缇倒没看见他,径直走进了厨房。 到了厨房,竹缇依次询问了食品进货、烹饪的日期,随后又查看了一下厨房、仓库和店堂的卫生情况。见一切做得还可以,竹缇吩咐道:“还不错,继续保持下去。卫生记得要勤打扫,仓库里过期的食品一定要处理掉,不可以给客人上去。” 竹央见竹缇离开店铺,向一旁食客打听道:“这位兄弟,打听一下:这店不知是何人经营?”“哦,店铺是简雍大人的产业。开店的人是一位叫做李嘉文的公子。听说是简雍大人一位朋友。”“刚才那姑娘是什么人?”“听说是李公子的妹妹,也是这家店的店长。” 竹缇看了店面的情况,带着关铃正要跑出去玩,半路上却遇到嘉文。嘉文见她领着关铃,知道她一定又是跑去玩。“店里看过了?”“看过了。大哥不是和刘公子一起吗?怎么亲自跑来了?”“我看你这么贪玩,不大放心就过来了。”“大哥总这么瞧不起人家。阿咪再贪玩也不至于连大哥交代的事情都不做吧。”“大哥也知道阿咪懂事。有事你就去吧,记得早些回店里,和大哥一起回刘庄去。” 竹缇带着关铃,一路闲逛。在一家饰品的摊位前,竹缇见到一款黑红花格方巾忽然想起嘉文的发髻上经常要戴一块头巾装饰。“这块送给大哥不错……”想到这里,竹缇解开关铃的发髻,梳了一个男子的样式,随后将那块方巾系上去试了一下。竹缇见关铃这样打扮起来倒也像个年轻公子,忽然灵机一动,另买下两块方巾。竹缇让关铃替她也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学着嘉文的样子系上头巾。随后带着关铃女扮男装招摇过市,竟无人察觉出来。 再说刘禅有一女儿名叫刘平。这位公主极为贪玩,平日里经常微服出宫。 这日,刘平打扮成个公子哥,带了几名禁军做随从在街上闲晃。转到一条街上,见一大汉领着一些地痞正将一女子连推带攘地往酒店里拉。那女子苦苦哀求道:“大爷,你就饶了我吧。”“大爷我又不是不给你钱,陪大爷喝个酒。”那女子一只手被那大汉紧紧拉着,无论如何挣扎就是无法挣脱。徐陈笑道:“倘若连你这种小娘子都制不了,我徐陈的名字就倒着写。” 刘平看着来气,上前叫道:“喂!傻大个!你这话说得未免太大了。”“你叫我什么?”“我叫你‘傻大个’是抬举你,没叫你‘大木头’就不错了。”“臭小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是谁呀?昊天玉帝还是星君?”“臭小子,居然没听说过你徐大爷的名声?”“我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东西。”“嚯!看样子你小子是找打了。”徐陈吩咐左右的地痞道:“给我揍他!”刘平也不示弱,吩咐手下的禁军:“给我狠狠地打!”两伙人在街头大打出手,闹得一片混乱。 那些门客毕竟不是禁军对手,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双方停下手来,徐陈见群呕不过,不服道:“臭小子,你仗人多不算好汉。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怕你呀!”二人拉开架势,动起手脚。刘平与诸葛玉也学过些功夫,和徐陈打起来倒是不相上下。 此时,竹缇也在一旁看热闹。见刘平的招式似乎与诸葛玉有些相通,知道她大概也是诸葛玉的徒弟。又见刘平扮成的公子哥模样极为俊俏,心里暗暗有些爱慕之情。竹缇急忙领着关铃杀出,三人一齐将徐陈打得败下阵来。 “你们耍赖!三个打我一个!”徐陈依旧不服。竹缇道:“那好!一对一。关铃!你先上去和他过几招。”关铃上前与徐陈打在一起,没几个回合,就把徐陈打得招架不住败下来。竹缇让关铃下来,自己上去又和徐陈一番交手,又将徐陈打倒在地。 徐陈见她们厉害,急忙求饶道:“爷爷饶命!小的知道爷爷厉害了。”“爷爷?哈哈!”竹缇笑道:“应该叫奶奶。”“奶奶?”“我们都是姑娘家的,怎么好当爷爷呢?”刘平听说竹缇是女人,不禁惊喜万分。她上前拍拍竹缇的肩膀,惹得竹缇有些不悦:“喂!你这个人手脚怎么如此轻薄?”“轻薄?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你……你也是?”“当然是了。”“兴会!兴会!我叫刘平,今年十五岁了。”“我叫竹缇,小名叫做阿咪。今年也是十五岁。这位是关铃,十四岁。”“你几月出生的?”“二月十五……”“应该叫声姐姐了。”刘平对徐陈说道:“听见没有,应该叫奶奶。那位是你大奶奶,我是你二奶奶,那边那位小一些的是你三奶奶。” 徐陈见两旁围观的百姓一阵哄笑,悔道:“被三个女娃打成这样,今天算是面子丢尽了……”他爬起来正要走,却被刘平一把捉住:“傻大个,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小的都认你们做奶奶了,你们还要怎么样?”“怎么样?你刚才牛吹得挺响,以为我没听到呀?从现在开始,你名字就倒着写吧!”“这个……”“你自己吹的牛,难道不算话?”徐陈见她们人多又厉害,只好当众宣布:自己从此改名叫做“陈徐”。 陈徐带着门客狼狈逃走。刘平玩得痛快,要请竹缇和关铃一起去吃酒。竹缇笑道:“妹子哪里还用找别处吃酒?城中的‘快餐李’就是我家开的店铺。今天当姐姐的请客,请妹妹一起去尝个新鲜。”“不好意思,还要姐姐请客。” 竹缇摆了一桌酒菜招待刘平。三人吃到高兴处,刘平说道:“今天难得和二位相识,又如此兴趣相投。姐姐可曾听说先帝昭烈皇帝‘桃园三结义’的故事?”“昭烈皇帝与关将军和张将军‘桃园三结义’,天下尽人皆知,小妹当然听过。”“今日我等恰好三人,姓氏又几乎相似,这不是天意吗。我三人不妨也效法前人,做个结拜兄妹如何?”“是个好主意!” 关铃愁道:“听说结拜要割破手腕滴血为誓。小妹怕疼,还是不要做了。”刘平道:“是呀,割手腕很疼的。我也怕疼……”竹缇忽然灵机一动:“既然如此,就用鸡血代替。”“不错的办法!”三人一不做、二不休,杀鸡取了鸡血,设案焚香一同行过结拜之礼。 嘉文回到店里,刘平早已离开多时。嘉文见竹缇和关铃浑身是土,问道:“阿咪,你今天做什么了?怎么浑身弄这样脏?”“没什么啦……”“没什么?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嘉文看看关铃。关铃胆小,不敢隐瞒:“也没什么,就是打了一个坏蛋。”“坏蛋?就你们两个那副小样,还能收拾坏蛋?估计也是个窝囊到家的坏蛋。” 嘉文带着竹缇回刘庄,半路上却忽然看见路旁放着一个崭新的竹篮子。他本来并不在意,谁想那竹篮当中竟传出一阵哭声。嘉文急忙下马,拾起竹篮一看——里面原来放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嘉文四处搜寻了一下,在树林当中一棵树下,发现一位昏在地上的妇人。树枝上还悬挂着一根断掉的绳子,看样子是上吊未遂。嘉文急忙将那妇人扶上马,一路回到刘庄。 妇人极度虚弱,一直昏迷不醒。秦扬抱着那孩子,一种做母亲的感觉油然而生,喜爱得不忍放手。嘉文见秦扬那副慈爱的表情,知道她原来是这样喜欢孩子,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她。嘉文看着那妇人,心里不禁祈祷着:“大嫂呀大嫂,你赶紧活过来!我胡里糊涂地来了个老婆已经够对不住她了,如今该不会又要胡里糊涂地来个儿子吧?” 第二天早晨,刘倩跑来转告嘉文:那妇人已经醒来。嘉文急忙探望那妇人,问起她自寻短见的原因。妇人哭道:“我那不争气的相公,整日出去胡作非为。也是他恶有恶报,昨日被人当众羞辱,连姓氏都改了。传得整个成都家喻户晓。我和孩子丢不起这个脸面,所以就离家出走……”“哦?此事我怎么不曾听说?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他父亲姓徐,母亲陈氏。所以取了个名字叫做徐陈。” 竹缇和关铃听了,大吃一惊:“徐陈?!原来是他……”“你们认得?”竹缇见瞒不过,只好将昨天羞辱徐陈的事情讲给嘉文。嘉文听了哭笑不得地教训道:“你们两个淘气包,只知道羞辱别人好玩。现在搞得人家一家都没脸呆下去了,差点害死两条人命。”“阿咪知错了……” 嘉文好言安慰一番,派人备下车马将徐夫人送回家去。左邻右社见徐夫人回来得如此风光,也少了些鄙视的目光。徐陈见到竹缇和关铃,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魂飞魄散拔腿便逃。竹缇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拉到嘉文面前,说道:“今天不是来打你。你这个家伙也真是的,自己出去做坏事,你老婆孩子都跟着蒙羞。” 徐陈见夫人回来,喜极而泣。嘉文说道:“如今她们母子平安回来,你也该吸取教训,日后勿要再生事端。”徐陈道:“公子教训得是。我徐陈如今身败名裂,哪里还有胆量做那些坏事?”他回头对夫人说道:“夫人,相公以前错了。从今以后,相公一定重新做人。”嘉文见徐陈真有改过之心,对左右邻居说道:“各位邻居,既然徐陈有意改过,请大家平日里多多帮助监督,勿要加以歧视。”一名老者说道:“闹到这份上,他只要不再胡来,我们还是肯原谅他的。” 徐陈问夫人道:“夫人,我们的孩子还没取名字吧。就请公子给取一个。”嘉文笑道:“这个取名字嘛,我实在不大擅长。还是请我夫人代劳。”秦扬思索一番,说道:“不如就取名叫做寿儿。”“寿儿?好听!好听!”徐陈叹道:“既然昨日已经改名陈徐,这孩子从此就姓陈了。让这孩子好好铭记此事,勿要再行那为非作歹之事。”徐夫人道:“相公说的有道理,这孩子就叫做陈寿吧。” “陈寿?”嘉文心里一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这孩子就是《三国志》的作者陈寿?他看看那孩子,实在想不到陈寿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人物。嘉文嘱咐徐陈道:“既然如此,以后一定找个好老师教这孩子读书。千万不可让他学坏。”“公子教训得是,小人一定铭记。” 竹央完成任务回到建业,向陆青交令。陆青问道:“听说李嘉文去了成都。你在成都可曾听说过李嘉文的消息?”“属下正想对郡主说起此事。李嘉文在成都开了间餐馆。”“李嘉文开餐馆?”陆青“哼!”地一声笑了出来:“居然开起了餐馆,这倒很适合他。这家伙开起餐馆,估计谁也比不过他。”陆青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想要亲自到成都看看他搞的餐馆。 几天后,陆青悄悄收拾行装溜出宫去,乔装打扮混入吴国商旅。 乔氏来找陆青,却见人去楼空。问起侍女,侍女只说“不知道。”乔氏大怒,吩咐武士将那侍女捉起来以严刑威胁。那侍女经不起这般恐吓,只好道出陆青的行踪。乔氏听说陆青一个人偷跑去成都,不禁大惊失色,急忙跑去孙权那里哭诉。孙权虽然也为陆青担心,却安慰乔氏道:“嫂嫂不必担忧。吴蜀乃友好盟帮,蜀人断然不会加害青儿。”“我也知道蜀国官府不会为难青儿,可这一路上难保不遇到掠卖人口的强盗……”“青儿武艺高强,这孩子又机灵乖巧,必定无事。” 再说陆青随着吴国商旅到了成都,一路向人打听找到“快餐李”。一到门口,陆青便看见几个卡通造型的食物招牌立在外面。看到这些卡通图案,陆青知道这必定是嘉文的店铺无疑。为了不让嘉文认出她的面目,陆青戴着张面纱遮住面目。 竹缇正在服务台清点帐目。陆青认得她必定是管事的,走到台前问道:“姑娘,你们这里缺不缺人手?”“你说人手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想打工?”“我到成都来投亲戚,想做一个月不知道可不可以。”“一个月?”竹缇道:“我说大姐,你当这里是旅店呀,哪里有做一个月的?” 嘉文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过来问道:“怎么回事?”“这位大姐想在我们店里做一个月的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打暑期工很平常的事情嘛。你大哥在家乡放假的时候也经常打一个月工赚点零钱用。”嘉文倒没认出陆青,对她说道:“想做的话可以留下来。先试用三天,如果合适的话就做下去。”“多谢公子。”嘉文见她蒙着面目,问道:“姑娘,你蒙着面孔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脸孔被火烧伤过,样子不大中看,所以只好蒙上。”“原来是这样……你叫什么名字?”“王月儿。” 店里的领班开始给陆青介绍店里的情况。陆青的职务是做服务员。客人来了,要上前给客人开菜单,然后收了钱将菜单送到服务台。每天只工作四个时辰,余下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每天店里供应三顿饭,一月的工资是三十万。这种待遇在当时已经算是很优厚的了。 陆青见嘉文一直佩带一长一短两把剑,短的那把正是她的那把百辟剑。陆青本想要问上几句,却又不好开口。在店里做了几日服务员,也渐渐熟了一些。这日四下无人,陆青问嘉文道:“公子,你这短剑应该是位姑娘送你的吧?”嘉文微微一笑:“这两把剑都是姑娘送的。长的这把是我师傅送的,短的这把是我用一柄短剑与一位姑娘换的。”“师傅赠送的剑自然应当爱惜,可这位姑娘不知与公子何种关系?”“我和她嘛……一见了面十次有九次要打,不见面心却真有些想**。”“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想**她?”“那姑娘倒是个好姑娘,又漂亮又聪明。就是太凶一些,总想要我命……” 回到刘庄,有下人得了刘禅的吩咐来找竹缇过去说话。嘉文以为竹缇闯了什么祸事,急忙跟过去看个究竟。刘禅见了竹缇,吩咐人搬过来一个箱子,里面盛满了金豆。刘禅笑道:“阿咪,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约定,大哥要以两千两黄金换你那几只虫。今天大哥说话算话,这两千两金豆就作为报酬。”竹缇看看嘉文,嘉文对她说道:“既然是刘兄送你的,就收下吧。”“这么多金子,我怎么用呀?”嘉文开玩笑道:“怎么用?置块田地,再娶个娇妻……”“大哥又戏弄我。不如大哥帮我花花……”“这是刘兄送你的金子,大哥如何能动得?” 37结义[二] 断五剑蒲元论刀 退盗匪母女重逢 竹缇与刘平、关铃三个这日正一起逛街,路过一家“蒲家刀铺”。刘平对竹缇说道:“这是成都最有名的一家刀铺,姐姐进去看看?”三人进了刀铺,伙计见是三个女孩子,也不当回事。刘平道:“店家,你这里有什么上好的刀剑,拿来给我看看。”“上好的刀剑?”那伙计笑道:“你们几个小孩子家休要说大话。我们这里随便一把刀剑都削铁如泥,不似别处打造那些破烂货。” 竹缇听得刺耳,说道:“这话未免太过份了吧?好象全天下只有你这里会打铁似的。”“看来你们几个小孩还真是孤陋寡闻。知道我们这里是谁开的买卖吗?”竹缇摇摇脑袋:“不知道。”“不知道就记住了:这里是蒲元先生开的刀铺。”竹缇问刘平道:“蒲元先生是谁?”“蒲元先生是我们蜀国第一名匠,他冶炼刀剑的技术至少在蜀国是无人能及。” 伙计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竹缇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快。“上次那个什么东吴第一剑客张煜叫得挺响亮,结果被我大哥没几下子给收拾了。我倒想见识见识这蒲元先生的刀剑是不是真的名不虚传。” 伙计见她不服气,气得几乎跳起来:“你这小丫头还挺狂的。”“不知道是谁狂。你这刀剑如何试法?”“如何试法?告诉你,先生有言在先:有人能砍断这里任何刀剑,不仅一概不用赔偿,还有厚礼相送。”竹缇让那伙计拿剑来试,伙计随手拿了把剑架住,对竹缇说道:“事先可说好了,如果你的剑断了,我可不负责。”竹缇拔出王廉给她打造的佩剑一剑砍下,只听一声脆响,竟将伙计交给他的剑砍成两段。伙计大惊,竹缇又让他拿来一捆宝剑,一口气又连断四口宝剑。伙计大惊,急忙跑到后面找到蒲元。 蒲元正在指导工匠锻剑,听说有人连断他五口宝剑,急忙随那伙计到店前查看。 竹缇正抱着宝剑坐在店铺里等着那伙计出来。蒲元查看一下被斩断的五口宝剑,随后向竹缇作个揖道:“鄙人蒲元。请问姑娘尊姓大名?”竹缇见他言语和气,也还个礼道:“晚辈叫竹缇。这位是刘平、关铃。”“姑娘所使用的宝剑可否让我一观。”竹缇将剑递给他说道:“就是这把……” 蒲元仔细端详了一下竹缇那口剑,叹道:“好手艺!”他向竹缇问道:“姑娘可知这剑乃何人所造?”“是王廉大哥。”“哦?这个名字不曾听说过。此人多大年纪?”“二十多岁吧……”“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造诣……”蒲元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把剑,对竹缇说道:“此乃一把好剑,姑娘却为何不知爱惜。”竹缇听得糊涂,蒲元说道:“你看:这剑的刃口颜色发青,与别处不同。此剑内钢外柔,制作起来十分讲究,绝非一把普通的剑。”“这个晚辈无知,那位王廉大哥也没对我说起过。” 竹缇觉得自己砍坏人家五口剑也有些难为情。她对蒲元说道:“刚才逞一时之气,毁了先生五口好剑。晚辈做的不对,会照价赔偿的。”蒲元一摆手道:“不过区区五口寻常的铁剑而已,何必计较。我有言在先:能断我剑者,必有厚礼相赠。”蒲元吩咐伙计拿来三口剑交给竹缇道:“这三口宝剑乃是蒲某精心所铸,赠与三位做个礼物。”竹缇急忙推辞道:“老先生,我们前来并不是为了贪图您的礼物。”“蒲某立此规矩,并非为了炫耀。乃是希望借此方式结交天下名匠。”蒲元随后教训那伙计道:“以后不可再像这般争强好胜。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人应当谦虚。”竹缇听了蒲元这番话,也深受启发。 蒲元对竹缇说道:“此剑做工虽好,只可惜淬火之时火候却有些欠佳。姑娘可留下此剑,待我重新淬火之后,等上两日便可。”“既然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两天后,竹缇到蒲元的剑铺取剑。只见那口宝剑已经重新安装了新的剑柄。拔出剑来,却听剑身“锃锃”做响,余音不断。剑身上磨损的痕迹被打磨平整涣然一新。竹缇大喜,急忙拜谢。蒲元道:“老夫已将这剑修复一新。日后要好好爱惜,勤于擦拭。” 伙计见竹缇离开剑铺,不大理解地问蒲元道:“不过是几个小丫头,先生为何如此器重?”蒲元道:“区区一个小丫头的玩物,锻剑之人竟费上如此功夫,你难道不觉奇怪吗?”“无非是有钱罢了。”“非也!这种剑锻造起来十分不易,且不加以恰倒好处的淬火处理,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此剑丝毫未加以淬火,定是那锻剑之人自知学艺不够,惟恐毁了一把好剑,留待懂行之人加以处置。那把剑外观朴素寻常,却下如此心血。锻剑之人若非受过其恩惠,断然不会如此用心良苦。那丫头天性调皮,却又通情达理。由此可观她家世,必是有德之人。” 竹缇与刘平玩了一天,浑身沾满了灰土。嘉文见她两个弄得如此肮脏,问道:“你们去干什么了?搞得活似出土文物一样。”关铃道:“和小姐去西城外荒地练武功了。”“干吗要去西城外荒地?那里扬尘暴土的……”“小姐说只有弄出烟尘滚滚的样子才像侠客……”“侠客不像,倒是快成了黑客……”“啥叫黑客?”“哪来这么多问题?先去洗澡,洗干净了大哥再告诉你……”看着她们两个天真的样子,嘉文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子。那时候他经常和邻居家的孩子在灰土地里趟起一片灰尘取乐。现在想起来,难怪嘉惠每次都要骂他。 竹缇洗过澡,便缠着嘉文要他讲解“黑客”的含义。嘉文说道:“这个黑客嘛……你这里也没Internet……这样说吧:就是一种很厉害的高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守卫森严的地方……”竹缇听得似懂非懂:“原来是这样呀……” 第二天,竹缇又与刘平到城外习武,三人依旧是一副男子的打扮。玩到中午,三个小家伙肚子不免有些饿了。回城还有很长一段路,索性就在城外一家茶铺吃了一些茶羹。竹缇向刘平讲起“黑客”,刘平思道:“听起来和刺客差不多。应该也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这样才方便动手呀。所以才叫做‘黑客’吧?”“有道理,感觉和我手下的‘特种部队’差不多……” 三人正说话的功夫,几个路人慌慌张张地跑过茶铺,一路大喊道:“大家快跑呀!强盗来了!”刘平自恃学了些武功,正愁没地方使。听说有强盗,顿时来了精神。她抓住一个人问道:“强盗在哪里?强盗在哪里?”“就在哪边林子里……”“太好了!你带我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还不想死呢。”“孬种……” 刘平放了那人,随后对竹缇说道:“姐姐,咱们过去教训一下这些坏蛋。”“现在不知道强盗有多少人,贸然过去不是很危险?”“怕什么,打不过就跑呗。”竹缇见她执意要去,只好答应。关铃听说去打强盗,心里七上八下地有些害怕。但竹缇和刘平都去,她也不好不去。 三人寻到树林当中,果然看见几名强盗在林中分赃物。刘平大叫一声冲了出去,将那伙强盗吓了一跳。强盗们仓皇应战,一边抵抗一边逃跑。刘平和竹缇三人一路追赶,追出不远,却见前面数百号人马向她们杀了过来。竹缇大叫“不好!”带着刘平和关铃撒腿便逃。强盗们还急着分赃,见她们逃走追了一阵也不再追赶。 竹缇和刘平等人一口气跑回成都城,累得气喘吁吁。竹缇对刘平说道:“这会你还敢不敢逞能?”刘平虽然有些后怕,但心里 越空三国志 第 21 部分阅读 竹缇和刘平等人一口气跑回成都城,累得气喘吁吁。竹缇对刘平说道:“这会你还敢不敢逞能?”刘平虽然有些后怕,但心里还是不服:“哼!不过是区区几百号人,我怕他不成?”刘平对竹缇说道:“走,跟我找人帮忙去。” 刘平拉着竹缇和关铃到军营,让她们在一旁等候。随后向卫兵报上名号。卫兵报知营中主将廖化,廖化急忙出外相迎。廖化施礼道:“公主殿下到访,不知有何指教?”刘平脸色一沉道:“你这守将怎么当的?堂堂天子脚下的都城,居然城外有强盗做乱。”“末将失察……”“好了,我也不是来教训你的。借我三千人马……”“三千人马?公主要这么多人马做甚?”“嫌多呀?还怕我造反不成?本宫今天要亲自出去围剿土匪!”“公主只要一声令下,末将愿效犬马之劳。何必要公主亲自出马?”“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本宫不会带兵打仗不成?”廖化急忙拜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刘平借来六面令旗,每旗可号令一部人马约五百人。竹缇见她轻易调来这么多人马,有些惊讶:“妹妹,你家里做什么的?怎么一开口就要来这么多的兵马?”“当然是因为我爹的官爵高了。”刘平对竹缇说道:“带兵打仗,小妹不及姐姐擅长。就请姐姐代为调遣。这营中兵马,随姐姐挑选。”竹缇选了两部骑兵、两部步卒、一部刀牌兵、一部弓箭手。命刀牌兵为前锋、步卒为中军、后军、骑兵为左右两翼。定下鼓点号令,浩浩荡荡开出城去。 廖化见竹缇调度军马颇有条理,惟恐其中有什么变故,慌忙派人报知刘禅。刘禅听说有竹缇跟着,倒也不用担心。 竹缇派人打探清楚那伙强盗的位置,吩咐大军悄悄包围上去。她隐蔽在树林当中,悄悄接近过去查看情形。那伙土匪此时正在抢劫一队外地人,土匪头子抢了一位中年妇人的行李,摇晃着手里的钢刀吓唬一番,见她确实没有财务藏匿在身上,一脚将她踢到一旁。刘平见强盗欺负老实人,恨得咬牙切齿,命令大军杀出。三千大军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抢劫的土匪和挨抢的路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关铃上前搀扶起那个被欺负的妇人,却发现那妇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周氏。关铃称呼了一声“娘”,心里百感交集竟哭了出来。周氏见关铃浑身铠甲,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自己的女儿。母女相认抱头大哭。周氏一边哭一边问道:“铃儿,这么长时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多亏阿咪的哥哥收留我,我现在在李公子府里做事。这两位是阿咪姐姐和刘平姐姐。今天我们就是来收拾这伙坏蛋来了,想不到这些家伙居然敢欺负到娘的头上……”强盗们见此情景,想起刚才虐待周氏自觉不妙,一个个吓得面面相觑。关铃过去使劲打了那强盗头子几拳,吓得那强盗头子连连求饶。周氏急忙劝道:“他们也不曾伤害我,你就饶了他们吧。” 刘平命官军将强盗们押解起来,随后命人牵来马匹驮着周氏进城。竹缇先将周氏安顿到一家客栈,随后告知嘉文。嘉文急忙到客栈与周氏相见。周氏见了嘉文,连连向他道谢。交谈之间,周氏向嘉文讲起关铃离家出走的情况:原来,自从关铃的父亲多年前离开周庄,一家人便没了依靠。周氏只好带着关铃投亲戚家勉强度日。母女寄人篱下,日子也不大好过。关铃生性老实,经常被亲戚家的弟弟妹妹欺负。听说父亲在军中做事,便悄悄跑出家门寻找父亲。 嘉文见关铃母女团聚,便对关铃说道:“既然妈妈找来了,你也应该和妈妈回去。”关铃听说嘉文要她离开,哭道:“关铃宁可留在公子身边做一辈子扫地丫鬟,也绝不回去再受那种气。”竹缇见关铃不愿走,对嘉文说道:“铃儿妹妹既然想留,大哥也不要赶她回去。”嘉文见关铃不愿走,说道:“我也不是要赶她走。如果真想留下,也要大婶同意才可以。”周氏说道:“既然铃儿过得好,我也放心了。如果不愿意回去,就请公子继续留她做事。” 嘉文问道:“大婶这次来是专程来找她吧?”周氏道:“一来是找女儿,二来是寻找我那位失散多年的丈夫。”“大婶可有她父亲的消息?”“相公他叫做关英,当年离家只听说他来了成都。事隔多年也难查找。”“当年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说信物什么的?”“相公离家的时候留下一颗马铃,据说是他家传的东西。铃儿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这铃铛就在铃儿身上。”关铃将那马铃拿来给嘉文看。那铃铛看上去普普通通,丝毫没有奇特之处,只是在上面印有一个“关”字。刘平对周氏说道:“这事交给晚辈做好了。家父在朝中做官,朝中文武大臣认得不少。晚辈在成都也认识不少的人,不如替伯母打听一下。即便不在成都,只要是军中之人也不难找到。” 刘平借了铃铛,命人四处打探。凡是军中姓关之人,小到士卒大到将官几乎都被问遍。一连三日都没有消息,刘平有些不耐烦。他叫来负责问询的下人问道:“城中还有哪个姓关的没有问到?”“除了关索将军府上没有问到,几乎都打听过了。”“为了偏偏漏了一个?”“小人职位卑微,哪敢到关索将军府上打搅。”“真是饭桶!不会问问关府的下人?” 刘平命人备下车马,亲自去关索府上打听。门客递上拜贴,关索听说刘平来访,心里觉得有些纳闷。但公主来访,也不敢怠慢,关索急忙出门相迎。 刘平见了关索,行了礼道:“平儿拜见叔父!”关索连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公主到访末将寒舍,不知有何贵干?”“也没什么事了……”刘平拿出马铃交给关索:“叔父可认得此物?”关索接过马铃,不觉大惊:“此物公主是从何处得来?”“是位和我一般年纪,名叫关铃的姑娘随身之物。”“不知这位姑娘是哪里人?”“临江周庄,听说过去叫做‘鲍家庄’。”“公主如何找到末将府上?”“也不知道哪个负心汉丢下一对孤儿寡母在家乡饱受欺凌,十多年了也不闻不问。只知道这厮姓关名英。我遍访全城也无下落,只好来问问叔父。” 关索听得惭愧,赶紧下拜道:“实不相瞒,末将就是那关英。这马铃乃是十二年前赠与我夫人周氏的信物。”刘平笑道:“这个……没想到是叔父。刚才晚辈言语冒犯,多有得罪。”“不知她们母女现在何处?”“就在城东‘快餐李’旁边那家客栈里。”关索拜谢过刘平,赶紧派人用车郑重其事地将关铃母子接到府中。关铃找到父亲,特别高兴,以为这样一来就有了属于一个自己的家。 再说关索在成都已经另娶一位夫人杨氏。杨氏出身官宦人家,又生了一个男孩,自然不把乡下来的关铃母女放在眼里。只是在关索面前不敢太表露出来。关铃倒不清楚杨氏为人,敬她是长辈,对待杨氏极为尊敬。 一日,关铃从店里带来一些点心孝敬父母。关铃本想去请杨氏一起吃,来到杨氏房外却有些怕生守在门外一时不敢进去。关索早吩咐婢女进去告知杨氏:有人送了些好吃的食品过来,要请杨氏去尝尝。婢女顺便问道:“要不要请大小姐一起去。”不料杨氏听了却发起脾气,一巴掌打在那婢女脸上骂道:“下贱东西!那个乡下来的野种也配做关府的小姐!” 关铃听到屋里的骂声,跑回周氏那里向母亲哭诉。周氏劝道:“我们母女毕竟出身卑微,能有今日这样的待遇总比在你舅舅家好过。”关铃忿忿道:“即便在公子府里做扫地丫鬟,也不曾这般对待我。”“二娘她毕竟没有打骂你,难道不准人家私下里发发脾气?日后好好对待二娘,莫要惹她生气就是。” 这日,刘平与竹缇将关铃约出来。见关铃愁眉苦脸的样子,问起原由。关铃将杨氏打骂婢女之事告诉刘平和竹缇,刘平和竹缇听了不禁大怒。刘平骂道:“无非就是个小吏之女,居然如此放肆。”竹缇道:“大哥也不曾这样对待妹妹,自家人怎可如此对待。”关铃劝道:“她好歹也是我长辈,二位姐姐勿要对她不敬。” 三人一起练习了半日剑法。关铃回府之后,刘平和竹缇谈起杨氏,越想越气。竹缇说道:“关铃的二娘无非就是嫌她家境不好。大概以为是在家乡混不下去,找上门来吃闲饭的。”“老子做了个小官,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种人真是恶心反胃。”“铃儿妹妹在家乡就受气,想不到回到自己家里还是受人欺负。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刘平说道:“收拾这种气量狭窄的人,就是要好好气气她才成。让她一时威风扫地,以后就不敢欺负别人了。”刘平对竹缇说道:“不如我们出钱给关铃造一座大房子,好好气气那个家伙!”竹缇道:“这个主意甚好!我刚好也有些金子,正好派上用场。”“哪里要姐姐出钱,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雇人建屋的事情小妹不拿手,就由姐姐代劳。” 二人商量妥当,竹缇开始到关府左邻右舍张罗地皮。不想关府周围都被官府占用,地皮搞不来其他的也无从说起。刘平见此情况也不当回事,她要竹缇选一块看好的地面,其他的由她去办。竹缇见关府西侧一块地方不错,但哪里已经被官府占用当作仓库。刘平立刻派人通知官吏搬走仓库,派人只用两天便将官库拆掉,平整好土地任由竹缇使用。 38结义[三] 殴表兄街头相争 救胞弟独闯贼窝 杨氏见隔壁官库搬迁,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给关铃建造居所。杨氏妒心大发,找到关索又哭又闹。关索早已知道她对关铃母女耿耿于怀,如今又来吵闹,也有些不耐烦了。关索道:“你这妇人好无道理,嫌弃人家母女我倒也不说你什么,却来找我吵闹。隔壁的居所根本不是我命人建的,乃是铃儿的朋友出钱所修。”“你当我三岁孩子那么好哄?她一个乡下来的穷酸,哪里会认得如此有钱的朋友。” 关索忍无可忍,说道:“你以为某家有多大本事可以一声令下把官库拆毁去盖居所?玲儿与泸阳公主是结义的姐妹,那居所乃是公主命人专为玲儿修建。此事公主本不准我透露,你一再相逼索性就与你说个明白。玲儿天性善良,从不曾怠慢于你。你休要以为玲儿好欺负。倘若惹了公主发怒,莫怪某家没有告诉过你。” 杨氏听关索所言,心里也有所顾忌,从此再不敢轻慢关铃母女。杨氏见关铃正在打扫院子,急忙陪着笑脸上前招呼道:“铃儿呀,这种粗活让下人做就是了,你不用亲自动手。”关铃难得见她如此和气,笑道:“在公子家里做惯了。” 刘平正巧来约关铃出去。婢女前来禀报,见杨氏也在,不敢称呼“小姐”,只得直呼其名。杨氏听了大怒,教训道:“不懂规矩的东西,怎么可以直呼主人的名字?以后要称呼‘小姐’。”婢女听得纳闷,也只好照做:“禀小姐。小姐的朋友在外面等候,命奴婢前来禀告。”杨氏陪着笑拿过关铃的扫帚道:“既然朋友来找,这里的事情交给婢女做就可以了。”关铃别了杨氏,随刘平出去。杨氏悄悄跟在后面,见到关铃和刘平、竹缇二人亲切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怕。 关铃将刚才的情形告诉刘平和竹缇,刘平笑道:“看来那坏女人还算识相。遇到妹妹这样的老实人算便宜她了。换做是我,一定给她点颜色瞧瞧!”“既然二娘改过,又何必耿耿于怀?” 三人逛到一处门口,却见前面的行人慌不择路正四散而逃。刘平抓住一个人问道:“前面出什么事情了?”“还不快跑!那两匹‘野马’又出来闹事了。”刘平带着竹缇和关铃拨开人群挤了过去,只见两位少年正与一伙无赖交手。双方一番混战,打得一片混乱。几名卖东西的老人来不及躲避,水果、萝卜被二人丢得到处都是。老人们不敢上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东西被践踏,焦急万分。 那两名少年打跑那群无赖,得意洋洋地就要离开。刘平叫住二人道:“喂!你们糟蹋了人家的东西,就这么走了?”“不就是一堆萝卜、水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老伯辛辛苦苦挑来卖钱度日,却被你们糟蹋。”“你们烦不烦呀,比我娘还唠叨。说够了没有?如果没别的事,大爷要走人了……”“不赔钱就这么走了?”“小丫头管得还挺宽的。我们不赔就如何?” “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刘平冲竹缇和关铃一招呼,三人上前与那二人动起手来。那二人尽管武功不错,却还不是刘平等人的对手。过了三十几招,二人便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关铃和刘平一人骑住一个一顿乱拳爆打。 关索府中的婢女出来买东西,见那二人正被关铃等人爆打,急忙上前劝道:“小姐速速停手莫要再打!这两位公子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关铃止住拳头搀扶起二人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呀?”“我来给小姐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关统、关彝两位公子,都是关兴大人的公子。”关统问那婢女道:“玉兰,这位是谁呀?”“回公子,这位是我家关铃小姐。小姐小公子一岁,公子应当称呼妹妹才对。”“从未听说过三叔府上有位妹妹……”“小姐一直住在周庄,最近刚刚回来。”竹缇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要关统赔钱,就代关统二人赔了些钱给那几位老者。老者谢过竹缇,收拾篮筐回家去了。 关铃行了礼道:“不知是二位兄长,小妹多有得罪。”关统惭道:“妹妹的拳头好生厉害,我等惭愧。”关铃见他们鼻孔还在流血,便与那婢女玉兰将关统、关彝扶到旁边一间酒馆,吩咐伙计端来几盆水给二人洗去脸上的血污。随后,又吩咐玉兰去给二人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刘平替关铃摆了一桌酒菜,让他们表兄妹边吃边谈。 关统、关彝吃过酒,回到府中被关兴遇到。关兴见二人鼻青脸肿的样子,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外面打架。关兴问道:“可是又去与人打斗了?”二人垂头丧气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往日都是他们打别人,想不到今日却吃了亏回来。关兴见他们伤成这样,也有些心疼:“何人把你们打成这样?”关统道:“爹爹还是莫问了……”“吾儿伤成这样,怎能不问?” 关彝向关兴讲了事情的经过,随后说道:“……被铃儿表妹打成这样也是孩儿学艺不精,这次给爹爹丢脸了。”关兴笑道:“这都怪你们几个总是出去惹事生非,怨不得别人。不过,我关家出了这样一位好侄女,倒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关兴随后带着关统、关彝二人到关索府上拜访。关索听说关兴来访,急忙命人收拾好客厅,吩咐厨房备下酒宴招待。关索将关兴接到客厅,问候道:“二哥今日如何想起到小弟家中做客?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小弟连酒宴都不曾准备好。”“听说失散多年的弟妹母女归来,特来向三弟庆贺。”“二哥消息倒还灵通。”“何不请弟妹出来一见?” 关索吩咐婢女将周氏请到客厅,向关兴引见。周氏陪坐于关索一侧,也不多言语。关索忽然发现关统、关彝兄弟脸上带着淤青,便问道:“二位侄儿为何身上带伤?”“小孩子家淘气。平日劝他们不要到处招惹是非,偏偏不听。今日被人教训了一顿,吃点苦头也好。” 关兴与关索交谈一番,话锋一转提到关铃,关索便命人去叫关铃出来与关兴相见。关铃听说关兴带着两个表弟来访,以为是来告状,吓得躲进房里不敢出来。玉兰寻到关铃,对她说道:“小姐,老爷叫您去客厅。”关铃问道:“二伯父可是来向爹爹告状?”“这个二爷没有倒没有提。” 关铃提心吊胆地跟着玉兰到了客厅,见了关统、关彝,问了声“表哥”。关索奇道:“莫非你们认得?”关铃道:“孩儿正要向爹爹请罪。今日街市之上,孩儿打了二位表哥……”关索闻言大惊,关兴急忙说道:“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平常的事情,三弟休要责怪。”关索倒也没有责备关铃的想法,只是有些尴尬地说道:“一个女儿家的,居然把表哥给打成这样……还不见过二伯父。”关铃向关兴行了拜礼,称呼了一声:“二伯父”关兴急忙应道:“好侄女!免礼!免礼!” 关兴对关索说道:“三弟有这样一位听话的好女儿,倒比我这两匹管不住的野马省心百倍。”关索说道:“这也并非我的功劳,都是夫人教导有方。把她们母女抛在乡间受苦,我这为父的惭愧呀。”关兴道:“听说侄女武功不凡,可否让二伯父一饱眼福呀?”关铃道:“侄女初学了些剑法,恐令伯父笑话。”“能让这两匹野马心服口服,想必身手不犯。尽管舞给伯父看看。”“那侄女就献丑了。” 关铃在客厅之上舞了段剑法,看得关兴连连叫好。关兴随后问关索道:“侄女师从何处呀?”“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关兴道:“看其招式,极为迅猛。似乎是诸葛思平小姐所用之剑法。但其中却有别家的招式,未免有些奇怪。”“二哥不妨问她就是。”等关铃舞完剑法,关兴将她叫到面前问道:“侄女,你这剑法是何人传授?”“侄女的剑法是竹姐姐传授。”“你这位竹姐姐又是何人物?如何会使诸葛小姐的剑法?”“竹姐姐是李公子的妹妹,诸葛姑姑的弟子。” 关索对关兴说道:“那位李公子就是前一阵大破汶甸蛮兵的彝阳侯李嘉文。小女流落街头,也多亏这位李公子收留。”关兴道:“我也听闻此人的事情,的确很不简单。” 再说司马师几次三番谋害刘禅不成,近日闻得刘禅经常在散朝之后到城外山庄居住。司马师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派人严加监视,伺机动手。他知道嘉文与诸葛玉武功高强,自己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于是费尽心思另寻下手的办法。 司马师访得蜀山有一氐族巫师擅使蛊毒,专门登门拜访。这巫师名叫兀鲁图,专门修炼一种邪术,以吃童男童女的心肝达到所谓“长生不老”的目的。兀鲁图居住的地方到处放养着毒蛇虫蝎,自从兀鲁图到此,附近居民如同躲避瘟疫一样四处逃散。 司马师连派出五名使者入山寻访兀鲁图的下落,前四人都一去不返。最后一个侥幸回来,却浑身青紫活不到半日就毒发身亡。司马师只得亲自带领几名武功高强的随从入山寻访。众人到了一处山林之中,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根据尸身上的服装可以认出这便是前几日派出的使者。有随从用剑碰了碰那尸体,却想不到从尸身当中钻出十多只毒蛇出来,随从急忙护住司马师。有人用剑斩杀几条毒蛇,不料被蛇血溅到身上,如同火烧一般疼痛。 司马师正惊恐之时,却忽听一阵笛声。那群毒蛇听到笛声,竟乖乖地爬到一旁草丛当中没了踪影。一名身披斗篷的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没看见这几个人的下场吗?”。司马师急忙行了礼道:“晚辈司马师特来专程拜见大师。”“司马师?可是魏国人司马懿的儿子?”“正是晚辈。”“你来这里做什么?”“晚辈有一事相求。听闻大师擅长用毒,晚辈特来求毒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会帮你?”“这个晚辈倒没有把握。不过……听说大师喜用童男童女的心肝炼药,这个晚辈倒可以帮忙。”兀鲁图“哼”了一声,说道:“你倒还知道我的喜好。老夫修炼先天不死神术,需要服用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肝,如今尚缺一十九人。你若拿得来一十九名童男童女,再来与我商议。” 司马师为请得兀鲁图帮忙,竟派人暗地里四处捉拿小孩子。 这日,杨氏带着关铃六岁大的弟弟关旭出去逛街。杨氏一转身的功夫,便不见了关旭的下落。隐约看到有个戴黑巾的人夹着关旭朝东门外跑去。杨氏追不上那人,顿时急得大哭起来,急忙跑回府中找人帮忙。关铃听说弟弟被人掠走,提起一把薙刀上马便追。 追出东门外,却不见那人的踪迹。关铃没了线索,只好挨个村子打听。到了一处村庄,有一妇人见关铃提着兵刃,急忙跪倒在她马前拦住去路,哭诉自己的儿子被人捉去,求关铃帮她救孩子回来。关铃听说那妇人的儿子也被捉去,料想与捉关旭的贼人是一伙。她打听了贼人的去向,一路追赶。 杨氏见关铃去了许久没有回来,心急如焚。无奈关索、关兴二人都不在家,只好跑去关兴府上求关统、关彝帮忙。关统、关彝听说关铃单枪匹马去救人,急忙召集了十几名少年庄客,提了兵器快马追出东门外。关统等人一路打听,在城东一处山脚下找到关铃。关铃已探得贼人藏身于山中,见关统、关彝赶到,兵分三路进山搜捕。 关铃带领几名庄客一路搜索,寻到一处寨子。关铃救人心切,挥舞手中薙刀纵马跃过围墙,冲入那寨中大开杀戒。那年月尚未流行马镫,骑马之人绝对不敢像关铃这样自如地挥舞兵器,更没有关铃手中那种轻便自如的长柄刀。寨中贼人不曾见识过这般武艺,任凭人多硬是难以近身。关统、关彝率领庄客赶到,攻入寨中,协助关铃与贼人交锋。 双方对峙之时,却又听得一片呐喊声,正是竹缇和刘平率领三千骑兵杀到。原来,刘平与竹缇去找关铃出来,却听说关旭被掠,急忙点了三千兵马沿途打听追到这里。贼人见他们人多势众,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关铃在寨中寻到关旭与几名被掠的小孩,一面吩咐人将那几个孩子护送回家,随后带着关旭回到府中,将关旭完好地交给杨氏。杨氏见关旭安然无恙,喜极而泣,抱着关旭又是一阵痛哭。周氏在一旁连忙安慰她道:“旭儿回来就好,妹妹莫要哭坏了身子。”杨氏抹抹眼泪,对周氏说道:“这回多亏了铃儿,关键时候能撑大事。旭儿有这样一位姐姐,也是天生的福气。”关铃道:“此事多亏二位表哥和我这两位姐姐帮忙。二娘要谢,当谢他们才是。” 关铃营救关旭之事一时传遍整个成都,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人将山贼被捉的事情报知司马师,司马师怒道:“真是一群饭桶!竟然被几个黄毛丫头给收拾了!”他吩咐手下改到别处偏僻的乡村动手,好不容易捉够了十九名孩子。司马师命人将那些孩子藏入木箱当中,运到兀鲁图处。兀鲁图见他如约送来十九个孩子,顿时眉开眼笑,将司马师一行请到他居住的山洞。 兀鲁图将司马师请到洞中。只见洞内一副阴森恐怖的景象,洞中一角积有一堆白骨,都是兀鲁图残害的幼童留下的骸骨。连司马师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见了,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兀鲁图问道:“公子来求老夫,不知要何种毒药?”“乃是用于箭簇之上,使中箭者必死,无药可救之毒。”兀鲁图笑道:“这种毒药难不倒老夫。我有一种蛊毒,名曰‘蜱毒’。伤口一旦触及此毒便要溃烂,直至全身烂成一滩脓水,也不过七日而已。此毒几乎无药可救,除非有合浦灵珠解毒。此珠生于交趾,世间罕见。即便寻到,恐怕人也早已烂死了。”兀鲁图拿出一个药瓶交给司马师:“每次只在箭簇上沾上一点既可……”司马师笑道:“此毒甚好!多谢大师。” 司马师回到住处,还觉得不大放心。命人捉来一名村民绑于密室之内供他试毒。司马师将沾有毒药的箭头刺入那人身体,却见伤口果然很快开始红肿。中毒之人痛苦不堪地撑了三日,浑身溃烂得露出骨头,终被折磨致死。见此惨状,司马师竟放声大笑,连连称赞兀鲁图的毒药灵验有效。 此刻在成都官府的地牢里,刘平正与官差审问那些山贼头目。见山贼头目们不肯招供,刘平让官差将那些贼头们被打得遍体鳞伤苦不堪言,又撒了盐在伤口上。山贼们招架不住这般大刑,只好供出真相。只说是一个蒙面人花钱要他们这样做。尽管问了口供出来,还是没有头绪。刘平只好做罢,将这些山贼交给官府处置。 这日,刘禅约嘉文一起外出打猎。刘禅对嘉文说道:“这些日子听闻城西林中有猛虎出没,刚好是件好猎物。”嘉文面露难色道:“莫非刘兄要猎杀这只老虎?”“猛虎伤人性命,猎杀此猛虎也是为民除害。”“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处置这只老虎。”“哦?公子有何高见?”“在我家乡,由于人类的活动,类似老虎这样的野生动物越来越少。所以在我家乡,老虎是受保护的动物。一般如果遇到老虎,有两种处置的方法。一种是活捉回来养到动物园里供人观赏,另一种方式就是放归到没有人烟的偏远森林中。刘兄不妨活捉此虎,在庄内饲养起来也是一件趣事。”“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不过老虎极为凶猛,不知有何办法能活捉此虎。”“可先于庄内建造一座虎池。可用麻药将其麻倒,然后运回庄内饲养于虎池之内。”“此法甚好,只是这麻药不知如何用法?”“这个我妹妹阿咪最为擅长,可让她想办法。”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却发现前面草丛中一片扰动,跳出一只野兔来。刘禅急忙搭弓,一箭射去正中那野兔。刘禅跳下马,刚拾起那只兔子,忽听嘉文一声大喊:“刘兄小心!”刘禅四下一望,一只野狼正朝他扑来。刘禅大惊,正要躲避,只听“嗖!”地一声箭响,一支弩箭正中那只野狼。野狼被弩箭击得就地一滚,哀号着挣扎了几下便死去了。 嘉文放下手中的石弩,擦擦额头的冷汗。二人经历一番危险,却一齐放声大笑起来。“我刚才还奇怪那兔子为何朝我们这边跑来,看来是被这头狼追昏了头。”“想必这狼是嫉恨刘兄抢了它的猎物。”二人说笑间,各自收拾起猎物回到城里。 嘉文将死狼带到快餐店里,店中的服务员纷纷前来观看。有人问道:“公子打算怎样处置这只死狼?”“这个……我也没什么主意。”陆青说道:“不妨将这狼皮熟制,给公子做副箭袋。不如就交给属下去做。”“这倒是个好主意,麻烦你了?” 陆青找了些青核桃皮和油脂,将那狼皮熟制妥当之后亲手为嘉文缝制一副箭袋送给他。嘉文见那箭袋做工精巧,赞不绝口,哪里想到这竟是出自陆青之手。“想不到月儿还有如此手艺。”“女儿家的如果不会些针线,恐怕要被人笑话了。”陆青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想:倘若被你知道我的身份,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听的话来夸我。 39结义[四] 护友人嘉文中箭 医情郎陆青入宫 刘禅修建好虎池,与嘉文一起到城东林中搜寻那只老虎。搜寻两日不见那老虎的踪迹,然而两人的行踪却被司马师手下的探子摸清,将二人每日出城狩猎的去向告知司马师。司马师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急忙安排刺客布下埋伏。 这日,刘禅又与嘉文出城东狩猎。路过一片树林,忽然发现一只黄羊的踪迹。刘禅对嘉文说道:“这种绝好的猎物千万不能让它逃掉。不妨比比谁先射得此羊。”“落后者今晚要请客吃饭。”“一言为定!”二人说罢纵马追去。嘉文一边追一边喊道:“小弟的弩快,刘兄可要吃亏了。”“公子弩快,坐骑未必追得上我!” 二人纵马追赶,刘禅先一步追上那猎物,一箭将黄羊射倒。刘禅拣起猎物,对嘉文说道:“今晚的酒贤弟是请定了。”“小弟愿赌服输。” 二人正说笑间,却忽听“嗖”一声,一支箭擦着刘禅的身侧呼啸而过插在地面。嘉文大叫一声“不好!”急忙护着刘禅跑“之”字路型,一路规避着逃向附近的树林,准备寻找障碍物躲避。刺客无法瞄准,却不肯死心,又连射数箭,竟碰巧射中。嘉文护着刘禅,后背挨了一箭,痛得他“哇呀!”一声。嘉文强忍疼痛,掩护刘禅逃入林中。随后拔出手枪,依托着树木向刺客还击。 刘禅每次出猎,赵统总是带着禁军远远待命。刘禅不愿意被嘉文立刻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禁军得了他的吩咐也不敢轻易出现在嘉文的视野当中,但这样一来却无法监护他。赵统此时听到枪声,知道刘禅出了事。他急忙率领禁军寻着枪声前来救援。等禁军赶到刘禅身边的时候,刺客早已经逃走,只留下两具被嘉文击毙的刺客尸体。 赵统见了刘禅,急忙跪下请罪道:“末将来迟!罪该万死!”刘禅也无意追究他什么,此刻他更关心嘉文的伤势。嘉文挨了毒箭,幸好不是要害。但此时却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不能不让刘禅担心。刘禅将嘉文扶到自己的坐骑上,吩咐赵统送他回宫。禁军内外三层围在刘禅周围,一路马不停蹄赶回成都,惟恐再出闪失。 刘禅回了宫中,严令赵统负责缉捕刺客。成都立刻紧闭所有城门,四处路口的关卡也不再准许行人过往。禁军挨家挨户查问可疑的人物。 太医拔下嘉文身上的箭,仔细查看了一番伤势的情况。只见嘉文浑身起了一片接一片的红疹,伤口又涌出黑色的血液。 刘禅召见太医,询问了嘉文的伤势。太医不敢隐瞒,只好将实情相告:“李大人所中之箭,箭头有毒。请恕微臣直言,臣观李大人的伤势,恐怕凶多吉少。”刘禅听太医这样说,几乎不敢相信:“难道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吗?”“李大人所中之毒,乃是来自南蛮的巫蛊之毒。微臣才疏学浅,对此毒不甚了解。微臣只听人传说:合浦产的灵珠与琥珀研粉敷于伤口可解此毒,可微臣从未尝试过。何况,合浦灵珠世间罕见,宫中并无此物。”刘禅懊悔不已地说道:“偏偏东吴送来那颗合浦灵珠已经送给氐人……” 刘禅来到嘉文身边,坐在塌前一筹莫展。诸葛玉已听说刘禅遇刺,急忙进宫探望,在外面求见。宦官报知刘禅,刘禅急忙吩咐宦官将她带这里。诸葛玉进了寝宫,刘禅命左右人等退下与她单独相处。诸葛玉见嘉文躺在塌上不省人事,不觉大惊失色:“李公子这是怎么了?”“中了贼人的毒箭,太医束手无策,恐怕凶多吉少……妹妹可有良策医他?”诸葛玉查看了一下嘉文的伤口,问道:“太医可认出是何毒物?”“听说是南蛮的巫蛊之毒。”诸葛玉忽然想起竹缇擅长巫术,便对刘禅说道:“阿咪是桃花城大祭司的徒弟,应该通晓巫蛊毒物。”刘禅恍然大悟,急忙命人诏竹缇进宫。 使者在酒馆寻到正与刘平和关铃吃酒的竹缇。竹缇和关铃听说嘉文中毒,顿时急得大哭起来。刘平劝慰一番,随后在前面引路,带着竹缇和关铃赶回宫中。 竹缇见了刘禅,才知道他是皇帝。与关铃急忙拜倒行过君臣大礼。竹缇查看了一下嘉文的伤口,认出是蛊蜱之毒。竹缇深知这种毒物的厉害,心里悲愤交加。一来痛恨那使毒的人手段残忍,二来痛惜自己亲近的大哥竟要受此煎熬。竹缇向刘禅讲明蛊蜱之毒的歹毒,刘禅听得毛骨悚然。想起当时的险情,心里一阵后怕,也愈加感激嘉文挺身相救。 竹缇叹道:“如果祭司婆婆在这里或许还有办法。可惜路途遥远,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竹缇一边说着,忍不住痛哭起来。刘禅劝道:“既然如此,也只有听天由命。朕立刻命人在成都贴出告示,重金悬赏可医蛊蜱之人。你速回桃花城,请得那老祭司到成都来。即便救不得贤弟,或许那老祭司也知道善用此毒之人的下落。朕决不轻饶这下毒之人!”竹缇得了刘禅的吩咐不敢违背,何况刘禅说得也有道理。她即刻吩咐人备下马车,立即动身前往桃花城请祭司婆婆。 陆青在店中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官府贴了两则告示出来。一告示悬赏招募会医蛊蜱之人,另一告示则求合浦灵珠。陆青还不知宫中出了何事,见店里来了客人,急忙回去招呼。来人正是那四名时空精灵。四人坐下点了酒菜,一边谈论着刘禅遇刺的事情。陆青用托盘端了酒菜上来,给她们一一摆放到餐台上。韩小宝正说到嘉文受伤之事:“……皇上现招贴告示救他也够风光的了……”“救驾乃是臣子应该做的,不知皇上为何如此青睐他?”“……如果是别人那是应该的,可他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所以完全是为了朋友的情谊。皇上当然非常感动了。李嘉文这次中毒,还真够危险的……”话音未落,却听“砰!”地一声脆响。原来是陆青手中的酒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客人正要动怒,却见陆青放下餐盘,径直跑出店外。乐琳等人看得奇怪,旁边几名服务员急忙过来道歉。 陆青揭 越空三国志 第 22 部分阅读 陆青放下餐盘,径直跑出店外。乐琳等人看得奇怪,旁边几名服务员急忙过来道歉。 陆青揭下求珠的皇榜,带着皇榜赶到宫门。守门的卫兵拦住她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皇宫!”“我有‘合浦灵珠’,皇榜在此!速速带我去救李嘉文大人!”卫兵见了皇榜,急忙报告宦官带陆青入宫直接领到嘉文所在的寝宫。 诸葛玉和秦扬、孟蓉三人都在嘉文身边守侯。听说有人来献合浦灵珠,急忙命宦官带来人进来说话。宦官领着陆青进了寝殿,诸葛玉等人见到来人竟是陆青不觉大惊。 陆青显得很平静,拿出一串珠链交给诸葛玉道:“这上面有九颗‘合浦灵珠’,希望能解他所中之毒。”诸葛玉命人急传太医前来验药,随后问陆青道:“你为何要救他?”陆青道:“我也不清楚为何救他,只是觉得自己该做。” 太医赶到寝殿,验了那几颗珠子,说道:“回禀诸葛小姐,此珠的确是‘合浦灵珠’。”“既已有了此珠,就请先生放手一试。”“好吧!卑职也只是听得传说……”太医用琥珀与合浦灵珠调成粉撒在嘉文的伤口上,那粉末遇到黑色的血液居然逐渐变成蓝紫色。太医大喜,向诸葛玉贺道:“伤口果然有些起色,希望有效。” 诸葛玉对陆青说道:“尽管你是来救他,可你擅闯皇宫禁地非同小可。在圣上准你离开之前,请你暂时在宫中待上一阵。”“既然我肯前来,就已经想到后果。诸葛姑娘也不必怕我为难。”诸葛玉吩咐卫兵将她软禁在宫内一间住处,派出几名宫女侍奉她的起居,随她心意供给酒食用具。除了严加监视不准走动外,倒也十分优待。 刘禅心中烦闷,却又有宦官来报:有人揭了医榜求见。刘禅大喜,急忙诏来人相见。宦官带领一位小姑娘到了大殿,正是四位时空精灵之一的罗素英。乐琳等人得知嘉文中毒,便急着想办法搭救他。可嘉文身边有人日夜守护,难以暗中接近。幸好刘禅贴了皇榜,刚好可以借此光明正大地进宫替嘉文医治。四位时空精灵虽然年纪小,但每个人都是有多种学位的专家。罗素英是四人当中唯一一名有医学博士学位的人。因此,乐琳这次将抢救嘉文的任务交代给她来完成。 不料,刘禅见了罗素英居然大发雷霆。他冲那宦官训斥道:“一群蠢材!人命关天的事情,而等却带这等顽童来。”那宦官吓的急忙跪地请罪。诸葛玉劝道:“圣上息怒,既然这位姑娘肯来,必定是有医治公子的办法。如今公子生命垂危,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应该尝试一二。” 刘禅此时也渐渐消了火气,觉得自己刚才无故发怒有些不妥。他急忙命人给罗素英搬来座位,随后赔礼道:“刚才寡人多有得罪,这位姑娘请勿见怪。”“为圣上效力是民女的本份。”“姑娘尊姓大名?”“民女鄙姓罗,贱名素英。”“罗姑娘有何良方可医李卿之病?”“民女少学得针灸注药之法。此毒名曰蛊蜱,毒有其二。一为表像之毒,如寻常毒药一般,使伤口肿痛不可愈合;其二为致病之毒,感染全身三日内溃烂致死。可以一空心针刺入人体,放出脓血注入药液可治此毒。” 刘禅看看诸葛玉,诸葛玉知道这是让她拿主意。诸葛玉急忙说道:“罗姑娘所言句句属实,与公子病情完全相符。圣上可命罗姑娘一试。”“如此甚好!”刘禅起身道:“就请罗姑娘施展奇术救我爱卿,寡人再此先谢过了。”罗素英急忙拜道:“此为民女份内之事。万万不敢受圣上如此大礼。”罗素英到嘉文的病塌前,给他注射了三针解毒药。一个时辰之后,嘉文的高烧渐渐褪去,体表的红斑也慢慢消去。刘禅大喜,命人赐她黄金作为酬谢。罗素英不敢不受,受了赏金谢过刘禅辞别而去。 有禁军士兵用车将黄金送到她与乐琳等人居住的客栈。乐琳见她回来,问道:“李嘉文情况如何?”“已经没有危险了。”韩小宝问道:“李嘉文中的什么毒?怎么这样厉害?”“本身是一种带有溶血性毒素的毒虫。另外,这种毒虫身上经常带有一种病毒,可以引起全身溃烂。幸好医治及时,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病变。我给他注射了一针复方反基因合剂。”韩小宝好奇地问道:“我只听说过这种药物,却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所谓反基因剂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它和DNA、RNA构造相似,但不具备遗传物质的功能。这种化合物可以在遗传物质复制的时候和某种特定序列的基因紧密结合在一起,使基因受损无法复制。是建立在基因测序的前提下,根据病毒的基因找出一些相对稳定的片段做针对目标,根据这些片段组合反基因物质。反基因药物出现在21世纪末,第一种反基因药物用于对抗爱滋病,最终使爱滋病在全球绝迹。我们的时代使用的反基因药物都不单纯是一种反基因制剂。一般分三种成份:反基因合剂、免疫增强剂、抗病原剂。”“原来如此……” 陆青在成都宫内呆了一夜。望着外面那些监视她的卫兵,她此时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救嘉文。可当时听到嘉文中毒的消息,却是那样不顾一切,丝毫没有想到后果。 第二日中午,诸葛玉来见陆青。陆青首先问起嘉文的伤势,诸葛玉道:“公子已经脱险,刚刚醒来可以起身了。刚刚还吃过一些东西,看样子没有什么危险了。”“他没事就好……”“圣上已经得知你来宫中,命我放你回去。皇上要我替他转达他的谢意。不过,皇上不会来见你。”诸葛玉叹了口气道:“当初先帝败于陆逊都督之手,因此郁郁成疾而崩。圣上一直耿耿于怀,**你搭救嘉文之功以及汉吴两国的盟约才肯放你回去。你为救嘉文冒此风险,只可惜他还不知。”“既然不知,诸葛姑娘就不要告诉他。” 再说关铃在店里帮着竹缇照顾生意。昨日被陆青摔了酒壶那四位时空精灵又来光顾。关铃认得他们,急忙招呼道:“四位又来赏光,这次要点些什么?由我亲自来做。”“还是四碟小菜,两壶酒。”“马上就来!”关铃端了酒菜上来,给他们一一摆放。正在这时,忽然刘平跑来找他。刘平兴高采烈地喊道:“妹妹!李公子已经平安无事了!”关铃听到这个消息,一高兴居然忘记手中的活计。只听“哗啦!”一阵脆响,一盘酒菜全部跌落在地。关铃喜道:“真的?”“还不快去宫中看看。”说罢,二人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乐琳等人面面相觑,旁边服务员急忙过来赔礼,给二人重新端上来酒菜。 诸葛玉陪陆青走到宫门,迎面碰见关彝、关统陪同关铃、刘平来探望嘉文。关铃认得陆青,奇道:“陆郡主怎会在这里?”关彝问道:“哪个陆郡主?”“陆逊都督的女儿,吴皇孙权的外孙女……”关彝、关统二人听罢,顿时拔出佩剑便要动武。诸葛玉大惊,急忙命两旁禁军制住二人。关铃问道:“二位表哥为何如此动怒?”“我们的祖父便是死于吴国狗贼陆逊、孙权之手,与此贼不共戴天!” 诸葛玉命禁军将二人暂时看管起来,随后护送陆青出城。 关铃进宫见了嘉文,提起陆青之事。嘉文奇道:“那母老虎来这里做什么?”秦扬道:“你能脱险,还多亏了陆姑娘的合浦灵珠。你不报答也就罢了,还这样称呼人家。”“陆青来救我?”嘉文听得莫名其妙。“她一直在你店中做事,你还被蒙在鼓里。”“王月儿?”嘉文惊道:“不会吧!月儿那么贤惠,怎么可能是这头母老虎?”“心里想夸人家,却还这样嘴硬。”“她人在哪里?”“刚刚与诸葛姑娘出宫去了。” 嘉文急忙命人备马,一路追赶而去。追到城东,正赶上陆青。 陆青见到嘉文,心里一阵高兴却又便得失望起来。“你来做什么?”“特地来送送你。”“你自己身体还没康复,还如此逞能。”嘉文拿出六百个钱交给陆青道:“这些是你在我店中的报酬。”“这点钱你还计较?”“你本来应该得到的,何况你也做得很好。”陆青收了钱,笑道:“我这是第一次听见你这样夸我。” 诸葛玉听说嘉文出宫,惟恐他有什么闪失,急忙带着禁军追来。陆青见到诸葛玉的人马,对嘉文说道:“诸葛姑娘来接你了。就此道别,后会有期……”陆青一拨马,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再说竹缇接了祭司婆婆,日夜兼程赶回成都。祭司婆婆听说嘉文已经脱险,替他查看了一下伤口也放心了。刘禅向祭司婆婆问起这毒物的来历,祭司婆婆说道:“这种毒物如今天下只有四个人回使。除了老身和我这乖徒儿阿咪,便只有我两位师兄会用。我那大师兄伯都为人正直,断然不会用此毒物害人。惟有那二师兄兀鲁图当年偷了师傅的秘籍,躲入深山不知下落。近来听说他在蜀山修炼邪术,残害生灵。老身**同门之情不曾过问。不想今日惹出如此祸事,老身罪该万死。”“同门之间彼此照应也是常理,老人家无须自责。”“如今二师兄惹下滔天大祸,老身愿将功补过,替祖师清理门户。”“寡人正有此意。老人家大义灭亲,寡人万分感谢。” 刘禅拨五千人马给竹缇调遣,由祭司婆婆陪同入山搜捕那兀鲁图。大军在山下搜寻几日,却丝毫没有线索。这日到了一座小镇附近,见到路边一位农户正守在一头死去的耕牛身边哭泣。祭司婆婆见那耕牛口吐白沫,便详细查看了一番。在牛的腿上捉住一只毒虫。祭司婆婆认得此虫非同寻常,对竹缇说道:“你看这虫,身体翠绿无比。必定是药物喂养出的奇毒之虫。”“莫非是故意被放出来的?”“这倒未必,应该是偶尔跑出来。” 大军寻到附近山中,祭司婆婆发觉林中尽是巨毒蛇蝎,急忙命大军止步。祭司婆婆让竹缇驱散毒物,竹缇却道:“倘若只是驱散,日后必定贻害百姓。不如统统灭掉,免除后患。”祭司婆婆笑道:“你这孩子就是淘气。不过说得也有道理,就依你说的去办。” 竹缇命人发射毒气弹,将林中毒蛇毒虫全数毒死。随后发下避毒药物命大军入山搜捕。林中随处可见人畜尸骨,令人不寒而栗。祭司婆婆见此情景,叹道:“师门出此败类,不知荼毒多少生灵。” 大军寻到兀鲁图藏身的山洞,在外面停住。竹缇率领几名士兵冲入洞内,在一处水池边上找到兀鲁图。兀鲁图吃满四十九名童子,自以为可以长生不死,却不料走火入魔已经近乎疯癫。见大军杀到,狂笑着冲竹缇喊道:“我已经修成神功,你们区区凡胎肉身又能耐我如何?”竹缇见这恶魔如此疯狂,拉起石弩一箭射去。兀鲁图身中一箭,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但此时他却丝毫不觉害怕,狂笑道:“我有长生不死之身!我有长生不死之身!”竹缇又射一箭命中他的咽喉,兀鲁图身子一软跌入水池之中。那水池当中是酷热的毒泉,兀鲁图落入毒泉当中,不一会儿便烂得只剩下一具骨架。 祭司婆婆见兀鲁图已死,设下祭坛作法事超度那些被兀鲁图残害的生灵。此事既已了结,祭司婆婆便辞别竹缇回了桃花城去。竹缇向刘禅复命,刘禅听竹缇讲起兀鲁图惨死的情形,心中惊骇不已。 4结义[五] 义兄弟桃山结拜 赐美女赏金封爵 嘉文在宫中住了数日。如今已知刘禅的身份,所以见面比平时拘谨许多。 他在宫中不敢随意乱闯,只是偶尔到藏书阁去拜访诸葛玉。那藏书阁位于皇宫一角,极为僻静,本来不是居住的地方。诸葛玉自小在宫中度过,喜欢到这藏书阁中读书。因此,刘禅索性将这藏书阁交由诸葛玉管辖。又于藏书阁一侧建起一座宫室,供诸葛玉居住。 这日到了藏书阁中,与诸葛玉谈起地球的自转。诸葛玉对他这种说法一直很有兴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验证。刚好提起这个话题,嘉文便给她讲起了“博科摆”的原理。嘉文找了一坐灯台,悬挂起一支铜爵给她演示一番。任凭嘉文如何旋转灯台,铜爵摆动的方向却依然不变。诸葛玉得此发现,惊奇不已。 嘉文抬头望望藏书阁高大的屋顶对诸葛玉说道:“倘若在这屋内修建一座巨型的博科摆,根据摆向的变化可以洞悉地球的旋转。”诸葛玉觉得嘉文言之有理,便请嘉文帮她设计“博科摆”。随后招来工匠,按照嘉文设计的图纸,在藏书阁内挖池垂摆。宫内之人见藏书阁大兴土木,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三天后,“博科摆”建造完毕。嘉文一早便到藏书阁去探望。宫女将他请到殿内,却见诸葛玉正伏在摆池边上已经睡去。嘉文正要告辞,那宫女却笑着对他说道:“小姐交代,如果公子前来,就请公子在殿内等候。”说罢,那宫女微微一笑,一转身退出殿外,随后将门一掩跑得没了踪影。嘉文心想:这搞什么名堂?把我们孤男寡女丢在一起,也不怕出事情。 诸葛玉只穿了件单薄的衣物,隐约可以看到雪白的肩膀。嘉文看起来却不觉得奇怪,毕竟这身装束在莲花岛街头要算包裹得很严的了。他却不曾想到诸葛玉这身装束是不能见客人的。诸葛玉醒来,见嘉文在这里不觉大惊,羞得满脸绯红。嘉文见她难堪的表情,觉得自己好象有些不妥当,连忙道歉。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要惹她不高兴,可是嘉文在这里却只是害羞而已,也并不责怪他什么。 诸葛玉急忙入内室换了身外衣,随后唤那宫女给她梳头。可任凭她喊了几声,却不见人来,急道:“这个该死的奴婢,定是看我睡去跑去别处玩耍。”嘉文见她头发蓬乱,便问道:“既然她不在,由我来做好了。”“你?”诸葛玉愣了一下,却忽然笑了出来。嘉文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问道:“我又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吗?”“没有……”诸葛玉看看他那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问道:“你难道真的会给女子梳头?”“小看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给我姐姐梳头。要我帮忙吗?” 诸葛玉见四下再无外人,忍着笑害羞地点点头。嘉文用梳子给她梳顺头发,随后手法娴熟地给她编了两根麻花辫子。诸葛玉从未见过这种发型,一时觉得好奇倒也不说什么。“有红带子吗?”“有!……”“给我拿两根……”系好了辫子,嘉文看看她的样子,说道:“不错,和我家乡的姑娘差不多。”“差不多?莫非哪里不如你家乡的女子?”“我的意思是说,你比她们漂亮多了……”诸葛玉羞得掩面而笑:“你说话莫非总是这样没有遮拦?”“那就说你不如她们样子丑,这样OK?” 嘉文看看她身边的木板,上面记录许多线条。他问道:“你观察到什么了没有?”诸葛玉欣慰地说道:“果然发现了摆的角度是从左向右旋转。如此说来,大地是自西向东在旋转了?”“正确,地球的确是自西向东在旋转。不过,你能相信这点还真的不容易。”“既然能说清道理,自然是正确的。可是又如何证明大地是个圆球?”“这个就有难度了,需要在同一个经度的两个不同地点测量。”“不知如何测量?”嘉文一边画图一边给她讲解道:“在同一天的正午,在距离南北很远的两个地方测量日影的角度。如果大地是平的,角度应该相同;而大地如果是曲面的,则会有差距。根据角度的差别,就可以求出地球的直径和周长。” 诸葛玉思道:“既然大地是个球体,那么下面的人会不会掉下去呢?”嘉文笑道:“小的时候我也这样问老师。其实是这样的……”嘉文讲解道:“地球有引力的。引力把人牢牢地吸引,所以人才会站在地面,物体才不会飘走。无论在地球任何角落,都不会‘掉’下去的。另外,由于大地是球型的,所以无论向任何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最后都会回到原地。走完这个过程大约是你们这里的九百二十万里,也就是地球的周长。”“想不到这其中竟有如此高深的道理……” 二人正在交谈,却听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嘉文见是刘禅驾到,急忙行礼。刘禅笑道:“公子和诸葛姑娘谈得亲切,寡人打搅二位了吧?”“不敢当!”诸葛玉见那宫女也跟在刘禅身后,训斥道:“你这奴才,跑到哪里去了?”那宫女吓得慌忙跪地求饶,刘禅笑道:“这是寡人命她这样做的,休要责怪她。”“原来是皇上故意捉弄人……”“我看妹妹和李公子合得来,所以就特地嘱咐她不要打搅你们。” 刘禅对嘉文说道:“今天朕前来是有一事与公子商议。”“皇上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此事可由不得朕做主,还要公子答应。”“不知皇上所谓何事?”“先帝当年与二位叔叔曾结拜为兄弟,朕自幼便十分仰慕。当年张苞、关兴二位兄长结义之时,寡人尚年幼。寡人久居深宫,虽有群臣为寡人尽忠,却没有可以推心置腹之人。如今寡人得遇公子,想与公子结拜为兄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嘉文心里倒不反对,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他回头看看诸葛玉,诸葛玉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答应下来。嘉文正要答应,开口一句:“微臣……”却被诸葛玉打断。“倘若公子答应,当以兄弟相称才对。”嘉文壮着胆子应道:“小弟流落在外,身边已无亲人。既然刘兄有意结拜,小弟求之不得。”刘禅喜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就是兄弟了。贤弟以后不必拘谨,就当是在刘庄之时。”诸葛玉道:“陛下既然和公子结拜,当择吉日举行结拜仪式。”“言之有理,此事就由妹子去办。” 刘禅随后带嘉文入后宫拜见吴太后,认吴太后做义母。吴太后是个醇厚和善的妇人,早已听说嘉文的事迹。如今多了这样一个“儿子”,自然十分高兴。嘉文从小丧了父母,与太后以母子相称,心里别有一番感受。 嘉文与刘禅喝到深夜,方才回到寝宫。秦扬这些天来为了照看嘉文与他住在一起,只是每晚隔道屏风分塌而居。秦扬替他盖好被子,嘉文调皮地冲她一笑,道了声“晚安!”。秦扬回到屏风另一侧自己的床塌,轻轻褪下外衣准备就寝。望着自己的身体,想起当日与嘉文成亲的情景,不禁黯然落泪。嘉文卧于榻上,看到屏风上映出秦扬身体的影子。他联想着秦扬裸露的样子,不禁害羞地一笑。却不曾想像到屏风对面秦扬那副伤神的表情。 诸葛玉择了吉日,将结拜的地点选择在城外张家庄园的桃花林中进行。此处漫山遍野植有桃树,本是张飞的产业。当日桃园结义之处,便是在张飞家中的桃园。张飞随刘备入蜀之后,为了纪**当初桃园结拜,特地在城外修筑了这处桃园。刘、关、张三人早已不在人间,惟有这片桃园依旧常青。张飞之子张苞死后,桃园便由张飞三子张绍继承。 结拜之日,文武百官都来到场庆贺。刘禅与嘉文于天地牌位前三拜九叩,祷告天地神明。结拜仪式之后,在桃园之中摆下酒席大宴群臣,顺便也向嘉文一一介绍朝中大臣。刘禅曾听嘉文提起“圆桌会议”的典故,于是命人将酒席布置成内外三道圆圈。文武百官大致分为三个阶级内外分坐,不再细排座次。只为大家打消平时的拘束,喝得愉快。圆心当中围坐数人均为特别嘉宾。关兴、关索、张绍三人为关羽、张飞之子,而赵统、赵广之父赵云则搭救过刘禅的性命。 诸葛亮与姜维一同来赴宴。刘禅急忙带嘉文拜见诸葛亮,二人一齐称呼了一声“相父!”诸葛亮急忙还礼,与二人围坐于圆桌旁。诸葛亮与嘉文交谈一番,见他谈吐谦和深知此人绝非奸邪之辈。提到今日酒宴的布局,诸葛亮问道:“今日酒宴布置得甚是奇特,莫非又是李公子的主意?”刘禅道:“这是朕的主意。朕尝听说贤弟家乡古时有将军为争座次自相残杀,国君以为可惜,便设圆桌不分高下,以平息争执。朕今日与贤弟结拜之喜,沿用此法只求诸位爱卿尽兴。” 刘禅一席话恰好说到诸葛亮心里。原来,姜维因忌讳嘉文,本来不想来赴宴。经诸葛亮劝说,**在君臣之礼,不得不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诸葛亮也是深有体会,看来姜维和嘉文二人之间,必定要分个高下才会有和解之日。 姜维心中烦闷,不想凑这热闹,找了个偏僻的座位坐下。他远远地看见诸葛玉陪在嘉文身边,与嘉文一边说笑一边饮酒。姜维对诸葛玉有些爱慕之情,而诸葛玉却不知为什么偏偏瞧他不顺眼。他深知诸葛玉最不喜欢饮酒,可今天却与嘉文在一起喝得痛快。眼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在一起,心里更加嫉恨。 群臣连连劝酒,诸葛玉随着多喝了几杯,竟醉得有些支持不住。刘禅见嘉文也有些顶不下去,便有意安排让嘉文送诸葛玉回去。嘉文将诸葛玉送回藏书阁,嘱咐宫女服侍她睡下。 刘禅这时也已经回宫了,约嘉文一起攀谈一番,不觉有些倦意。二人索性睡在一起,这一觉竟睡到四更天方才醒来。眼看就要天明,嘉文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见刘禅也已经醒来,便向身边的刘禅问候道:“兄长昨夜睡得可好?”刘禅伸了伸胳膊笑道:“昨夜喝得太多,不过也甚是痛快。” 见天色尚早,二人索性躺在榻上聊了起来。“昨天那场面,倒是灌惨了诸葛姑娘……”“思平从不曾这样饮酒,昨日为陪贤弟可是破此先例。思平与贤弟倒是很合得来。”“兄长又拿小弟开玩笑?上次在藏书阁中,小弟可被兄长捉弄得很惨。”“若非思平与贤弟性情相合,寡人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幸好小弟是个老实人。”“贤弟也是可以信赖之人。不过……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无妨。”“兄长此话若被诸葛姑娘听到恐怕要生气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便知道也无妨。想当初寡人年幼的时候,还经常把思平欺负得哭鼻子呢。” 说到这里,嘉文忽然问道:“对了兄长,小弟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我兄弟二人,还有什么不该问的?”“兄长既然与诸葛姑娘从小相识,我看诸葛姑娘与兄长关系也很亲密。为何兄长不娶诸葛姑娘做妻子,却还要将她与小弟撮合在一起?” 刘禅叹息一声道:“朕又何尝不想?只是贤弟不知其中的内情。你我兄弟之间如今也不必隐瞒,其实思平与寡人乃是兄妹……”见嘉文听得目瞪口呆,刘禅继续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初西川本为刘璋所辖。父皇夺取西川之后,**其同宗并未加害,而是赐其一处封地供其安度余生。刘璋有一女儿年方十四岁,生得一副好相貌又善解人意。父皇甚为爱惜,认做义女留在身边。有一日父皇与相父宴饮,由那姑娘抚琴助兴。当日父皇席间大醉,那姑娘出于孝道亲自送父皇入寝宫歇息。不想父皇酒后乱了心性,竟然强行与那姑娘行了男女之事……” 嘉文听得难以置信,若非刘禅亲口所言,还真不敢相信刘备会作出这种事情。可毕竟是刘禅的父亲所为,他也不好评价什么。嘉文说道:“既然已经这样,先皇可以纳为妃子。”刘禅道:“贤弟此言差矣。那姑娘是父皇的义女,倘若与父皇婚配实乃有违伦理之举。当时西川刚刚平定,人心尚未归附。倘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要生变故。父皇惟恐此事泄露,便把当日知晓此事的内廷侍卫、宫女全部秘密处决。后将那姑娘送与相父为妾。” “小弟有些不大明白:为何先帝要将那姑娘送与相父为妾?”“知晓此事的只有父皇和相父,送到相父身边最为稳妥。那姑娘名为相父之妾,实以父女之礼相待。父皇本以为可以平息此事,却不想那姑娘竟已怀有父皇的骨肉。眼看临盆在即,诞下一个女婴,这便是思平的身世。思平降生之后,那姑娘便自缢而死。如此一来,便都以为思平是相父的亲生骨肉。后来,父皇难舍骨肉分离之苦,便假托黄夫人不容此女,将思平接入宫中抚养。寡人自幼与思平朝夕相伴,曾经梦想有朝一日娶思平为妻。父皇获悉之后,惟恐寡人做下错事,便将此实情相告。可惜我兄妹二人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能相认。” 嘉文叹道:“当日见兄长与诸葛姑娘那样亲切,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的关系。兄长若不说,实在难以想象其中会有这样一段曲折的经历。早知道这样,小弟就不问了。”“寡人虽与思平无缘,却希望她能找个如意的丈夫。如今寡人可信赖之人,当首推贤弟。所以寡人非常希望你们二人能有这个缘分。” 这天夜里,嘉文依旧与秦扬隔着屏风分榻而居。他望着秦扬的身影,却忽然来了一些好奇心。他悄悄地透过屏风一角的缝隙偷窥过去,却无意间发现秦扬孤零零地坐在榻上,一副伤心的样子。见此情景,嘉文心里不禁隐隐作痛,觉得自己实在很对不起秦扬。 嘉文招呼了一声“老婆!”秦扬擦了擦眼泪,披上衣物探出头来问道:“相公叫我?”嘉文看看她的眼睛,装做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问道:“你莫非刚刚哭过?”“没有的事……”“骗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喔……”秦扬听他这样说,急忙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嘉文笑道:“还说没有。不过是唬你两句,就真的上当了。”秦扬羞道:“莫非你刚才偷窥人家?”“这个绝对没有!我是一不小心才看到的。” “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难道有什么伤心的事情?”“没有……”嘉文见她难以启齿的样子,索性话锋一转道:“哦……我明白了!老婆你是害怕自己一个睡……”“我又不是小孩子……”“瞧你的口气,就像你不是从小孩子时候过来的一样。我小的时候自己住也很害怕,总要姐姐陪我一起睡。可是嘴上却很强硬,丝毫不承认自己胆小。” 秦扬知道他一向口是心非,心里也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被他一席谎话逗得微微一笑。嘉文见她露出笑脸,问道:“还偷笑,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如果真的害怕一个住,老公我可以陪你睡……不过你别误会!只是一起睡睡而已,可没有别的服务。”秦扬说道:“你要怎样都随你便,休要如此罗嗦。”嘉文夹了枕头,躺在秦扬右侧。“说好了,你往左,我向右。大家各睡各的,不准犯规哦。”秦扬“哼!”了一声,头朝左侧背着嘉文扭过头去也不理他,脸上却偷偷地露出一丝笑容。 二人盖了一张被子,倒也相安无事。睡到三更,嘉文却觉得身上一阵发冷。醒来一看,原来那铺盖不知什么时候竟被秦扬卷在身上。见秦扬睡得香恬,嘉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说:“想不到这家伙抢起铺盖来这样厉害,以后干脆叫你‘铺盖大盗’算了。”嘉文跑到自己榻上又搬来一床被子盖在身上。睡到四更,却又被一阵冷风吹醒。嘉文见秦扬卷了两张被子睡得安稳,心里又好笑又可气:“我算是服了You!叫你‘铺盖大盗’算冤枉你了,应该叫做‘卷扬机’才对。” 嘉文跑回自己榻上,将铺在下面的被子搬来紧紧地卷在身上,惟恐再被卷走。他看看身旁熟睡的秦扬,那副安静的表情却是平日难以见到的。嘉文忍不住壮着胆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根,偷笑着转过身去再次睡下。 嘉文接连被冻醒了三次,自然一夜没有睡好,一直睡到快到午时还没有醒来。 刘禅此时已刷下圣旨升嘉文为彝阳县侯,赐美女五百、黄金数万。随后派宦官带了诏书送到嘉文居住的寝宫。秦扬正想去唤醒嘉文,那宦官哪里敢打搅嘉文的休息,急忙阻止道:“既然君候尚未醒来,小人在外面等候就是。先请李夫人代公爷清点一下圣上给君候的赏赐。”秦扬点过美女和黄金,问那宦官道:“这些都是圣上给我相公的赏赐?”“这些仅仅是一部分。还有一座城中官邸正在收拾,稍后请君候查收。” 秦扬看了看那些排了满满一院子的妙龄女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深知嘉文的脾气,实在难以想象一会儿嘉文醒来,见到这些女子会是怎样一副表情。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美女,她忽然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头,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捉弄一下嘉文。 秦扬在那些女子之间巡视一番,从中选出一个绝色女子。女人欣赏女人的眼光是男人无法比拟的。这女子不但相貌清秀可爱,身材也极为窈窕适当。秦扬悄悄叮嘱那姑娘一番,领她到嘉文房中布置一番,随后强忍着笑容跑出来关紧了房门。 嘉文睡到中午方才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嘉文一边嘟囔着:“说好了各睡各的,却又犯规……”他睡眼朦胧地转过身去正要推开,却觉得手中感觉不大对劲。“我说老婆!你不至于连衣服也脱了吧……”嘉文连忙捂住眼睛扭过头去,却又透过指逢看了过去。等他看清楚是个陌生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他枕边,惊得“哇呀!”一声大叫出来。 嘉文如同见了鬼一样披上衣服逃出屋外,秦扬在外面却笑得前仰后合。嘉文知道这一定是秦扬搞的鬼,心里又羞又气对秦扬嚷道:“你这玩笑开得未免有些过分!”“姬妾侍奉主人有何不妥?区区一个女人居然把你吓成这样。”秦扬止住笑容,带他见过那传旨的宦官。宦官拜道:“小的拜见君候,这是圣上要小的传给君候的圣旨。圣上特地嘱咐小人,君候接旨无须行跪拜之礼。”嘉文接过圣旨,却看不大看得明白里面的字。他要秦扬替他宣读一下,这才知道刘禅将他从乡候加封为县侯。 宦官指着廊下几只木箱说道:“这些是圣上赐予君候的黄金,共计八万两。”嘉文一拱手道:“辛苦公公了,回去替我好好谢谢圣上。”宦官又指向那院中站得密密麻麻的美女说道:“这五百美姬也是圣上赐予君候的。”嘉文这才猛然间注意到院中那些美女,看得他是瞠目结舌。不禁“哇!”地一声大叫出来,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4南征[一] 建别苑城西择址 递战书波斯进犯 嘉文刚刚迁入自己在成都的新官邸,刘禅随后便来探望他。嘉文急忙将刘禅迎进府中,却见院落里一片杂乱,不觉有些尴尬。刘禅也不讲究许多,与嘉文各自搬个凳子在走廊里坐下。 刘禅道:“临时找了这样一间府邸,有些委屈贤弟了。”“哪里的话!小弟还从来没住过这样大的房子呢。只是兄长相赠那五百美姬,小弟实在难以消受。”刘禅大笑道:“贤弟真是不懂我们这里的风情。以贤弟的身份,府中没有些妻妾恐怕要被人耻笑。不过小小一间府邸,住这么多人实在有些拥挤。寡人已命人征发民夫,准备为贤弟在城外另筑一间别苑。”“兄长好意小弟实在感激不禁。其实这间府邸小弟已经住得很好,何必大兴土木耗费人力?”“朝中大臣皆是如此,贤弟也切勿推辞了。倘若贤弟住得寒酸,寡人也觉面目无光。朕听思平说过贤弟擅长营造之术,也知贤弟有许多独到的学问。贤弟尽管发挥奇思妙想放手去做,也好让寡人一保眼福。” 刘禅见府中尚未收拾整齐,便约嘉文偕秦扬一起出来散心,顺便到城外为嘉文选块好地皮。二人骑马出了城西,赵统则率禁军百余骑紧随其后。 行至一处溪边小村,刘禅一行在溪边止步。刘禅见此处山青水秀景色宜人便指道:“贤弟观此处景致如何?”“果然是个好地方。”“不如就将此地划给贤弟做庄园。”嘉文急忙推道:“兄长万万不可!这村庄还有百姓居住,如何将他们赶离家园,小弟实在于心不忍。还是找个没有人家的地方。”刘禅笑道:“如此就依贤弟,我们再向前走走……” 正交谈之间,忽然一阵劲风吹过。秦扬头上丝带本来已经松动,经此风一吹竟将头巾吹落到湍急的溪水之中,一头秀发顿时散开垂落下来。嘉文知道那头巾是秦扬心爱之物,急忙纵马沿溪水追赶过去。刘禅马鞭一挥,也与数百禁军一齐追来。追出数里,总算在一处水流平缓之处赶上那飘走的头巾。几名禁军士兵跳入水中捞起头巾交还给秦扬。嘉文对秦扬说道:“老婆你可真有面子,这么多人替你追一条头巾。” 秦扬谢过刘禅,无奈那头巾已经湿透暂时不能再佩带。嘉文见大家追得辛苦,便请刘禅与那些禁军下马在附近的林中休息片刻。趁此机会,嘉文亲手给秦扬编了一双辫子,也免得她一头长发被吹得凌乱不堪。嘉文满意地瞧了瞧秦扬的样子:“这打扮还算不错……”刘禅一旁看得有趣,问嘉文道:“贤弟家乡的女子都是这般打扮?”“算是我家乡那边女孩子常见的一种发型吧 越空三国志 第 23 部分阅读 ”刘禅一旁看得有趣,问嘉文道:“贤弟家乡的女子都是这般打扮?”“算是我家乡那边女孩子常见的一种发型吧。” 秦扬跑到溪边对着河水正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却无意中发现前面山坳之中竟有一处绝美的地点。她急忙招呼嘉文和刘禅过来观看。嘉文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透过茂密的树林间隙可以见到一处瀑布。山坳当中有块移山傍水的高地正对着瀑布的方向。嘉文几乎看呆在那里:“果然是个好地方。老婆你是如何发现的?”“刚才从水中倒影当中看到的。”刘禅道:“果然是处天设地造的好地方。或许是刚才贤弟善待百姓的举动感动了上天,故意引得我们前来以此地相赐。” 刘禅领众人渡过溪流,到那地点勘测地形。走近了方才看清,那瀑布之下的高地被冲出一个缺口,流到地势低平之处汇集成一汪水潭,又沿着一条溪流与外面的小溪汇合到一起。清澈泛蓝的潭水与白色的沙滩、翠绿的竹林互相映衬,此情此景也只在画卷当中难得一见。 嘉文绘制好地形图,夜里坐于案前忙着绘制庄园的建造图纸。 庭院当中传来一阵阵嬉闹声,原来是竹缇正与一群美妾玩耍。整个府邸当中只有嘉文一个男子,弄得他特别不自在。一名侍女守在他案边替他研墨,正是当日秦扬找来戏弄他的那一位。那侍女生得娇小可爱,嘉文心里也不免有些喜爱。他一边绘图一边问那侍女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名叫辛雅。”“多大了?”“十六岁。”“这么小……” 嘉文画了半天图纸,此时也有些累了。他见辛雅的发型看上去不大舒服,便叫她过来。“小小年纪的,梳个老太太发型。”嘉文找来几根绫子,给她扎了一个马尾,又系了一个长些的蝴蝶结。“这才像个小姑娘样子。” 嘉文打了一个哈欠,对辛雅吩咐道:“我累了,要休息了。”嘉文本是想让辛雅出去,不想辛雅却替他铺好睡榻,依旧立在一旁。嘉文无可奈何地冲她一笑,吩咐道:“麻烦你到外面去帮我把门关上。”辛雅得了吩咐,走到屋外将门掩好,这才发觉自己进不去。“侯爷原来是让我出来……” 几名侍女悄悄地把辛雅叫到跟前,问道:“小雅,你怎么跑出来了?”“侯爷要休息,吩咐我出来。”“侯爷不需要人侍奉吗?”“侯爷的脾气有些奇怪,不过人倒是很和善的。”“你这头发好奇怪。”“侯爷说我们那种发型都像老奶奶一样,侯爷很不喜欢。这是侯爷亲自替我弄的。”那些侍女们听了,心里特别羡慕辛雅的好运气,也都按照辛雅的样子照猫画虎地改了发型,以求得嘉文的宠幸。 嘉文一早起来,依旧不改他的老习惯,要出去跑上一圈。侍女们见了他,纷纷向他问候。嘉文见这些侍女全都变成和辛雅一样的发型,心里觉得一阵好笑。侍女们问道:“侯爷这么早要出去?”“去跑步……要不要一起来?”侍女们难得有机会和嘉文接近,都争先恐后要跟着他一起去。嘉文要她们安静下来,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的活似幼儿园的小朋友。既然都要去,就排做两排。乱哄哄的我才不带你们出去。” 侍女们乖乖地依照嘉文的吩咐,在院子里排好队。嘉文喊着号子在前面领队,带着侍女们浩浩荡荡地跑出府去。街头的行人见到如此多的美女排列整齐地跑在大街上,一时议论纷纷。“这是哪位大人府中的姬妾?”“好象是彝阳侯府中的。”“这么跑出来是做什么?”“不清楚。听说彝阳侯以训练女军闻名,大概府中姬妾也都是如此吧。” 城外田地里早起下地的农夫们见如此多的女子经过,都忍不住放下锄头驻足观看。一名赶牛车的农夫看得发呆,竟一不留神将牛车赶到路边的沟里。嘉文吩咐几名侍女帮那农夫将车拉出来,随后扬长而去。那农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咬了一下胳膊,痛得他大叫出来。 嘉文看看身后那一大队美女,心想:现在这情景如果被阿明看见,一定会羡慕得几天睡不着觉。他问那群侍女道:“跑累了没有?”“奴婢们实在累了!”“这可是你们自己要跟来的。累了就跟我一起唱歌……”“我们不会呀!”“这个很容易,想唱什么唱什么。学着点……我有一只小花猫,会捉老鼠爱吃鱼……”“就这样?”“对!很容易吧……北边有个曹老头,塌鼻子烂眼睛坏心肠……江东有个母老虎,样子漂漂脾气暴……” 嘉文带着侍女们跑得浑身是汗。回到府邸,侍女们纷纷解下衣服沐浴干净,洗掉身上的汗味。嘉文本想去浴室洗个澡,可走到浴室门口却见几名侍女正在那里等着侍奉他,不觉面露难色。正要回去,却被秦扬堵在半路。“相公已经两日没有沐浴了。明日还要早朝,你这样子怎么可以去见皇上。”“麻烦老婆你帮我在外面守着点,让我自己一个人洗。”“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这么怕人看?一个人怎么洗得干净,至少要有个人帮你才对。”“这府中都是姑娘家,我一个男人怎么好让女生伺候洗澡?”“她们都是你的侍妾,有什么不可以?” 秦扬见他依旧不肯,索性装做解衣带的样子说道:“相公如果怕生,不如由我亲自侍奉如何?”嘉文吓得连连摆手道:“这个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秦扬微微一笑,遣散浴室当中的侍女,叫来刘倩吩咐道:“小倩,伺候相公沐浴。”见嘉文很不情愿地咧着嘴巴,便说道:“要么由我亲自来,要么让小倩来,你自己选……” 刘倩陪着嘉文进了浴室,帮嘉文解下衣物。随后也解了衣物,随嘉文下到水池。嘉文羞得不敢回头看她,闭上眼睛任凭她摆布。刘倩见他那狼狈的样子,问道:“侯爷大概从来没有和女子一起沐浴吧?”“这倒不是。我小时候经常和姐姐一起洗。”“既然如此,却为何怕成这样?难道侯爷很怕看见女人的身体?”“这也不是。我是怕自己忍不住想歪了,做出些坏事来。” 刘倩一边替他搓洗后背,一边说道:“侯爷既然心无杂**,又何必这样不相信自己?小倩年幼时候,曾经听到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一位很讲道学先生。一日,这先生的两名弟子外出。途中见到一名美貌的女子,那女子伤了脚不能走路。大弟子便将那女子背起送到她家里。小弟子则耿耿于怀,显得很不高兴,三天不与他那位师兄说话。先生见他二人不合,问起他原因,那小弟子便指责他的师兄不避男女有别,背那陌生女子回家显然是有违礼数。先生笑道:不是你师兄有违礼,是你心里对那姑娘****不忘。” 嘉文听过刘倩的故事深受启发,也觉得自己这样也不是一个男子应该做的。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刘倩,尽管一丝不挂地立在他面前,却还如同往常一般微笑着等在一旁,竟没有丝毫羞涩回避之意。刘倩替嘉文用布巾擦干他身上的水迹,却一不留神碰到嘉文的腋下。嘉文最怕别人动他这里,一碰便要痒得难以忍受。被刘倩这样一碰,顿时“哇呀!”地一声叫出声来。刘倩吓得把手一缩:“侯爷为何怕人碰这里?”“为何?我碰你看看。”嘉文说着伸手去抓刘倩的两腋,刘倩被他抓得消受不了,慌忙求饶。 二人嬉闹一番从浴池出来,却见秦扬等在门口。秦扬问道:“怎么样?小倩没有吃了你吧?”“小绵羊当然不吃人,大恐龙才吃人呢。”秦扬微微一笑:“和小倩在里面玩得那么高兴,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哪有这种事?”“别以为我没听到……”“其实……不过是抓几下痒而已……就是这样!要不要你也尝尝?”嘉文说着,冷不防伸出手来也想戏弄秦扬一番。不料秦扬眼疾手快,紧紧地握住嘉文的手腕,疼得他“哇呀!”一声大叫起来。秦扬见抓痛了嘉文,急忙松手。嘉文揉着手腕,埋怨道:“大恐龙果然就是大恐龙,手劲这么大,胳膊都快被你握断了。” 嘉文在院里石桌上摆下笔墨继续绘制他的图纸。侍女送上一盘干果,嘉文随手拿过一个,原来是一盘榛子。嘉文一时没有时间吃这东西,随手抓起一把给侍奉在一旁的刘倩。刘倩谢过嘉文,依旧立在嘉文身后,将那一把榛子握在手中,背到身后悄悄用力一握,竟将那一把榛子的坚壳握得粉碎。随后从破碎的榛壳里挑拣出榛仁扔到嘴里,一会儿功夫就不声不响地将那一把榛子吃得干干净净。嘉文专心绘图却不曾发觉刘倩有什么异样。他哪里会想到身旁这个看似温顺的刘倩曾不止一次这样捏断过对手的脖子。 嘉文在成都多日,南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出来。 原来,在南中的南面,大概在今日缅甸一带的地方,还有几个偏远的小国家。这里气候湿热,地广民稀。虽然也称为一国,却远远不及当时的蜀国发达强大。 一月前,一支来自西方的波斯军队闯入这个地区,这些人的首领是一位名叫乌鲁穆都的将军。乌鲁穆都率领军队攻占了这几个小国,一直打到蜀汉南中边境,一路所向披靡。乌鲁穆都也有些自傲起来,他尚不清楚蜀汉的实力,却派人送了封言语傲慢的书信给南王孟获。信中竟大言不惭地要大汉皇帝向他俯首称臣,否则大军一到,鸡犬不留。孟获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轻举妄动,急忙派人将乌鲁穆都的亲笔信派使者火速送到成都。 那书信是梵文和波斯文字书写而成的,宫中只有诸葛玉懂得梵文。诸葛玉给刘禅读过书信,刘禅不禁拍案大怒,随后传旨召满朝文武升殿议事。 嘉文接到使者的通报,急忙换上朝服进宫。这是嘉文第一次上朝,心里还真有些紧张。到了宫门口,见诸葛玉也等在那里。趁着还有时间,便向她求教一些宫廷的礼仪,诸葛玉简单教他一些基本的礼节,随后将他在朝中所处的位置讲给他:“大殿之上,所处的位置依照官职而定。公子属武职,当立于姜维大人右侧。”“明白了……你站在那里?”“我?”诸葛玉笑道:“女子不能为官,我只能在大殿一侧听候召见。” 满朝文武排列整齐。“皇上驾到!”随着太监一声呼喊,刘禅由几名宦官簇拥着登上宝座。群臣急忙下拜:“皇上万岁!万万岁!”刘禅见嘉文也在其中,冲他微微一笑。对群臣一摆手道:“平身!” 刘禅命宦官将乌鲁穆都的信向群臣宣读,群臣不觉大惊。有武将奏道:“蛮帮如此无理!请皇上派兵征讨,以雪此辱。”刘禅点点头道:“朕正有此意……”又有一文臣奏道:“启奏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北魏对我大汉虎视耽耽,此时不便大举南征。”刘禅道:“此话也言之有理……” 刘禅见诸葛亮一言不发,向群臣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意见呀?”。刘禅见姜维有些不大服气的样子,问道:“姜爱卿,不知你意下如何?”姜维禀道:“微臣看来,此事当问李大人。李大人数败蛮贼,威震蛮帮。此次蛮帮小国藐我天朝,李大人熟悉南中情形,前去征讨最为合适。” 刘禅听得出来姜维心里对嘉文不服。他看看嘉文,问道:“贤弟意下如何?”嘉文奏道:“启奏圣上。微臣以为,此事当宜和不宜战。当今天下,除我大汉只外,还有波斯、罗马两大国家。乌鲁穆都便来自波斯国。波斯国地处西方的中东一带,绝非寻常的蛮帮小国。波斯与大汉相隔甚远,想必不知我天朝的强大。与这种国家,应该和平相处,不宜敌对。臣以为,应当先派使者讲和。如果讲和不成,再动干戈。我家乡有句话叫做‘弱国无外交’。与之动武不是为了分个你死我活,而是让对方知晓我国的实力。到那时对方才会老老实实与我们谈判。” 诸葛亮一言不发本是想听听嘉文的见解。听他讲得头头是道,也向刘禅奏道:“臣以为李大人所言甚为可取。”刘禅看看姜维,问道:“姜爱卿意下如何?”姜维道:“既然李大人有此见解,想必胸有成竹。不如将此大任交给李大人,我等也好开开眼界。” 刘禅问嘉文道:“贤弟可愿担此重任?”嘉文知道着是姜维有意为难他。想到自己深受刘禅的器重,在这种场合也不能让兄弟丢了面子。嘉文回道:“臣愿替陛下摆平此事!”见大臣们听得糊涂,嘉文解释道:“‘摆平’就是‘解决此事’的意思!” 刘禅见嘉文答应下来,心中大悦。“好!既然如此,就任命贤弟全权处理。贤弟可任选朝中能臣作为助手。”嘉文看看大殿一角站立的诸葛玉,说道:“诸葛姑娘通晓梵文有勇有谋,微臣只要诸葛姑娘协助就可以。”刘禅诏诸葛玉上前问道:“思平可愿随贤弟同往。”“微臣愿往。” 群臣当中早就关于诸葛玉和嘉文的传闻,见此情形都不禁暗带笑容望着二人。诸葛玉被群臣这副表情看得害羞,低下头用余光看了看诸葛亮。诸葛亮一手轻捋长髯,冲她含笑点了点头。姜维见次情景,心中更加恼火。 嘉文择日启程,赶往南中三江城。刘平和关铃听说竹缇要去三江,竟然也悄悄混在队伍当中跟着。 三江地处蜀国最南端,习俗与中土差距很大。嘉文坐在他的“旅行车”顶部,尽情欣赏外面的美景。途径一条河流,嘉文发现有一群女子在河中沐浴嬉戏。见有外人到来,却丝毫不知道回避,反而向他们打招呼。嘉文叫来孟蓉,问道:“我说哥们,你们南中的女子胆子都这么大?”“你以为是在你们中土,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不会吧,被男人看到也没关系?”“那有何关系?我们这里才不像你们汉人‘相公’、‘夫人’的分得仔细。倘若双方愿意,尽可以到林中无人之处自行婚配……”“生了孩子怎么办?”“当然女的养了。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这样也可以?怎么感觉回到了伊甸园……”“伊甸园是什么地方?”“就是传说中人类的祖先居住的仙境。”“瞧把你羡慕得。如果你也有这个意思,不妨下去拉一个中意的去林子里。”“又拿我寻开心。你信不信我拉你到林子里……”“随便!我这就招呼驽手停车如何?”“I服了You!” 嘉文望着河中的女子,心里暗想:如果阿明也在这里,不知道这小子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42南征[二] 李嘉文出使被擒 诸葛玉夜袭墨凉 嘉文一行抵达三江城,南王早已派人在门口迎接。立于城门前等候他们的,正是卢方、罗里温、阿南三位将军。嘉文跳下马车,向三人打了个招呼。三人见了嘉文,躬身拜道:“末将拜见彝阳候……”嘉文急忙扶住他们:“别这样嘛。虽然小弟升了个官,大家还是好兄弟。才数月不见,就变得这样生疏了?”嘉文回头吩咐下人把车马和行李安置好,随后与卢方等人进了三江城。 卢方带嘉文到孟获居住的银坑洞,卫兵急忙进去通报。孟获拉着嘉文的手将他请到自己的银坑洞中,拍着嘉文的肩膀要嘉文与他并排坐在当中一块铺有虎皮的青石板上。这银坑洞非常宽阔,任凭洞外酷热难当,洞内却凉爽宜人。 孟蓉领着诸葛玉说笑间进了洞中,孟获见了孟蓉,问道:“乖女儿,这次去成都可玩得痛快?”孟蓉回了家里,也随心许多。坐在孟获身边,随手拿起一个水果道:“与诸葛姐姐和李大哥在一起当然很开心了,只是有些想**父王。”孟获问诸葛玉道:“丞相安好?”“家父身体还好。只是国事操劳,又见消瘦许多。” 孟获与嘉文闲谈几句,逐渐转入正题。孟获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摊开,对嘉文说道:“公子请看:在南中的南方有三个小国,名曰‘净持’、‘林南’、‘余鲜’。与我南中接壤的是这净持国。这三个国家最近投降了波斯人,波斯军队已经濒临我南中边境。”嘉文看看地图,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这个不大清楚……” 孟获看看嘉文身边的竹缇,问道:“这位便是竹家姑娘?”“正是……”嘉文叫过竹缇,要她向孟获行了个礼。孟获冲竹缇点了点头,随后对嘉文说道:“提起这三个国家,还与公子和这位竹姑娘有些渊源呢。”嘉文奇道:“这倒有些奇怪了,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些地方呀。”“公子自然不曾去过。其实这三个国家乃是过去的‘靖南’国分化而来的。我曾向公子提到过古时的滇国,这靖南国便是滇国后裔所立。大约八十年前,靖南国的国君病故,担任国相的王叔篡夺了王位。王子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逃入北方下落不明,而竹氏王族的信物虎牙项链也随王子一起失踪。王叔篡位之后,没过几年也病故。由于王子下落不明,无人继承王位,靖南国由此一分为三。直到那日我在公子身上再次见到此物,才知道王子后人的下落。皇上派公子前来,真是恰到好处。不知公子决意如何处理此事?” 嘉文看看地图,对孟获说道:“这次我来之前,已经奏明圣上。此行目的是与波斯人讲和,而不是开战。波斯国本土远在西方,与我们大汉并不接壤。敌人长途跋涉,不会有很多的兵力。波斯人实力强大,而且骁勇好战,一旦成为敌人将对大汉十分不利。所以,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争取与波斯人和平相处。不过,如果任由波斯人占据这三个国家,直接与大汉接壤,久后难免因领土纠纷而发生冲突。大国之间如果产生摩擦,很容易产生大规模的战争。而大汉目前没有精力顾及南方边境。我的想法是:打下这三个国家,使其成为大汉的藩属。这样,与波斯人之间有一个缓冲地带。藩属与藩属之间接壤,这样不容易产生大国之间的正面冲突。” 孟获摸了摸胡子,琢磨了半天,无可奈何地对嘉文笑道:“这种谋略上的事情我不大懂。不过听起来,倒是个好主意。如果公子需要人手打仗的话,尽管开口。”孟获见侍女们已经端着酒食在洞外等候,便对嘉文说道:“先不说这些琐事。公子初到三江,不妨先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孟获随即吩咐侍女盛上酒食,在洞中摆下盛宴。 酒菜当中有几道是以昆虫烹制的,孟蓉知道嘉文怕虫子,便想吓吓他。她拿了一个食盒端到嘉文面前,告诉他里面是南中的特产。嘉文揭开食盒,见里面是一大堆黑乎乎的虫子哪还敢吃。孟蓉随手拿起一只,放在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嘉文则看得瞠目结舌。 吃过酒宴,孟获为嘉文安排到住处,顺便带他参观这座奇特的山洞。原来,银坑洞是分上、中、内、下三层,越往下层越凉爽。那年月没有空调,因此在酷热的南中,这样的山洞是极为难得的福地。上洞高大宽阔,用做议事和宴请宾客的大厅。中洞绵延曲折,温度适宜,因此在中洞两侧人为开凿出许多洞窟用于居住。而下洞凉森森的令人难以久呆,因此被用来做仓库保存腊肉等食品之用。 夜里,嘉文坐在偏厅的石桌前面对那张地图陷入沉思当中。诸葛玉路过这里,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去问个究竟。“公子还未休息,是否有为难之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只是觉得靖南国的命运似乎正是大汉的缩影,所以对现在天下的局面有些担忧而已……”嘉文向诸葛玉指道:“你看:靖南国如今分裂成三个国家,就好象大汉现在的局面。一月内就被波斯人逐个击破,进而被全部占领。如今天下三分,三国之间自相残杀,丝毫没有抵御外敌的准备。幸好没有强大的势力与大汉接壤,否则搞不好也会象这靖南国一样衰落。” 诸葛玉问道:“公子似乎很熟悉这些偏远蛮帮的情况?”“上学的时候学过一些地理。天下其实不止大汉一个国家,其中不乏与大汉不相上下的国度。”嘉文拿过一张羊皮给诸葛玉大致画了一张世界地图,向她讲解道:“在伊朗一带有波斯人的萨珊国;在欧洲一带是罗马帝国,你们这里好象叫做‘大秦’。这两个国家都非常强大,而且有高度发达的文明,绝对不是想象中的所谓蛮帮小国。大汉虽然辉煌一时,但也不应轻视远方的强敌。我听你们称呼人家蛮帮,这样恐怕有些不妥。” 诸葛玉道:“关于‘大秦’这个国家我经常听母亲提起。母亲便是大秦人。”嘉文奇道:“你说黄伯母是大秦人!”“母亲的祖父随大秦商旅而来,由于相貌奇特与汉人迥异,因此汉人皆以为丑陋。”“这件事情我在家乡倒也听说过,只是想不到伯母是大秦人。”“母亲擅长阵法,也通晓各种器械,这点倒与公子和相似。” 诸葛玉问道:“明日公子打算如何应对此事?”“先与波斯人谈判。如果不成,当然只有一战。”“波斯人未必肯和,此时前往恐怕凶多吉少。”“此事必须我亲自前往,这样才好把握分寸。换做别人,我不大放心。” 第二天,嘉文向孟获提出自己要与波斯人面谈的想法。孟获尽管为他担心,但见他一定要去,便找来三位到南中避难的当地人给他做翻译。孟获向嘉文介绍道:“这三位是邦奈、荼昆、阿龙央,都是净持国的书吏。他们懂得汉话、梵语和波斯语,就跟随公子做个助手吧。” 嘉文谢过孟获,带上三位翻译启程上路,秦扬则率领两千卫兵一路护送。行到净持国境内,前方忽然出现一队巡逻的士兵拦住去路。嘉文让秦扬在边境止步,见邦奈与阿龙央有些惊恐不安,便只带荼昆一起随巡逻队进净持国国度墨凉城面见乌鲁穆都。 卫兵将嘉文等人带到净持国宫殿。乌鲁穆都斜依在净持国宫殿的宝座上,不屑一顾地扫了嘉文一眼。乌鲁穆都问道:“你们汉国皇帝是派你前来投降吧?”荼昆将乌鲁穆都的话翻译给嘉文,嘉文微微一笑道:“将军怎么这样确定我们‘大汉帝国’会归降?”“我王数年前攻灭安息国,又刚刚占败西方的罗马。你们小小的汉国还敢与我王抗衡吗?”“我大汉一向与周遍诸国和平相处,但也绝不轻易怕人威胁。既然将军如此大言不惭,不知道将军想用多少兵马逼我大汉就范。”“既然不知我国强大,不妨说与你听:我手下有雄兵五千、外加新近收伏降兵两千,共有大军七千。” “七千?”嘉文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出来。本来他还以为乌鲁穆都带来多少人马,想不到居然只有七千人便想威胁蜀国投降。想起成都朝中那些张口闭口以天朝自居的大臣,与眼前这乌鲁穆都竟似一个模子捏出来的。嘉文不禁想起“夜郎自大”这句成语,笑得更加厉害。乌鲁穆都见嘉文狂笑不止,不禁勃然大怒。“好个无理的使者!将他押下去关起来!”侍卫应声而来,将嘉文和荼昆二人捆了个结实。 此时,忽然有兵士报知乌鲁穆都:城外来了大批汉军,乌鲁穆都急忙登城应战,吩咐把嘉文和荼昆一同押上城楼。如果汉军动武,就将他们二人的脑袋砍下来。城下一员女将头裹红巾、手持铁槊立于阵前,指着城楼之上高声叫骂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波斯蛮子速速释放我天朝使臣。否则踏平尔等城池。” 乌鲁穆都见来人是个女子,一时又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不禁冲嘉文笑道:“我当你们汉国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领军打仗的全是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嘉文问荼昆道:“这家伙说什么?”“他在嘲笑汉国用女人打仗。”嘉文认出来人是秦扬,放声喊道:“老婆!这家伙敢骂你是‘三八’。还不赶紧打过来扁他!”乌鲁穆都问荼昆道:“那小子在喊些什么?”嘉文对荼昆说道:“告诉他:下面那位是我亲爱的老婆,很不好惹。”荼昆向乌鲁穆都翻译道:“他说:下面那位是他爱到发疯的夫人,他很惧怕他的夫人。”乌鲁穆都听了放声大笑。嘉文嘟囔道:“这个该死的大胡子……”乌鲁穆都隐约听到他嘴里叨咕的声音,问荼昆道:“这小子又在说什么?”荼昆哪敢原样翻译出来,只好换了个说法道:“他说您的胡子很长,他很嫉妒。” 乌鲁穆都捻了捻自己那副打卷的大胡子,又摸了摸嘉文的干干净净的下巴,笑道:“这小子还挺有趣的,索性先不杀你们。”乌鲁穆都让荼昆代他传话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让他准备好黄金、财宝和土地帐册等着我。至于这小子嘛,我不会杀他。如果那位美人能打进城来,我就放了这小子。”秦扬恨不得立刻率兵冲进去杀掉这个对她冷嘲热讽的大胡子,可此时嘉文在乌鲁穆都手里,一时又担心他的安危,只好吩咐退兵。 乌鲁穆都见汉军退却,回到宫殿便径直跑到卡朱姆王妃的寝宫寻欢作乐去了。卡朱姆王妃是净持国国君的遗孀,也是竹氏的后人。净持国陷落之后,乌鲁穆都便将卡朱姆王妃霸占。乌鲁穆都贪酒好色,几杯酒下肚便起了个羞辱嘉文的点子。他命人将嘉文带到寝宫,又拉来一个宫女,强迫二人在他面前做那种男女之事。侍卫将那宫女的衣服剥下,随后又用剑胁迫嘉文。嘉文不肯就范,侍卫便上前扯下他的外衣。卡朱姆王妃忽然看到嘉文脖子上的虎牙项链,不由得一阵惊喜。 乌鲁穆都搂住卡朱姆的肩膀,递给她一杯酒。卡朱姆王妃将酒饮下,倒在乌鲁穆都怀里抚摩着他那浓密的胸毛道:“下面这样嘈杂,一点也不好玩。不如我陪将军……”“美人,我早就等不及……”乌鲁穆都向下一挥手,吩咐侍卫将嘉文与那宫女一起押起来。卡朱姆看了看嘉文的背影,陪着乌鲁穆都进了卧房。 嘉文与那宫女被一同押回牢房,荼昆见他安然无恙也放心许多。嘉文冲荼昆微微一笑道:“大胡子还算对得起咱们,送咱一个女人。”见那宫女有些恐惧,嘉文对荼昆说道:“告诉她:我们不会动她的,要她放心吧。”荼昆对那宫女“叽里咕噜”地说上一起,那宫女也不再紧张。 秦扬在城外就地扎下营寨。孟获不见回来,料想他是出了事情,便调来嘉文的旧部派往净持国。第二日拂晓时分,诸葛玉率领大军与秦扬汇合。秦扬向诸葛玉讲起嘉文被扣的经过,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夜里派出特种部队潜入城中,救嘉文出来。孙二带人侦察墨凉城四周的地形,绘制出地图交给诸葛玉。诸葛玉实地观察了一下城墙上的守卫情况,发觉有条水路可以妥善利用。她决定亲自带韩嫣、竹缇、孙二等一批高手从水路潜入城内救人,之后就势攻下墨凉城。 二更时分,诸葛玉换上夜行衣带领韩嫣等人口衔一根空心苇杆从水路进入墨凉城。秦扬率领女军和王龙的步兵备好火把云梯等候在城外,只等诸葛玉他们得手立刻发起进攻。诸葛玉等人沿那条小河直达宫殿后花园的小湖,城中守军居然没有一点防备。竹缇则带领第二班人马分别隐蔽在东门和北门附近,随时准备接应攻城大军。 湖畔是一座别致的宫殿,正是卡朱姆王妃居住的寝宫。诸葛玉悄悄接近寝宫的入口,只见里面是一条笔直长廊,两侧以纱幕遮盖。长廊当中有数名卫兵并排战立在两旁,尽头便是卡朱姆王妃的卧室。诸葛玉命人兵分两路包抄在长廊两侧,以口哨为号一起杀入。长廊当中的卫兵还没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顷刻间就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诸葛玉冲入卡朱姆王妃的内室,不等她喊出声来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用剑架在她脖子上。“你如果敢叫出来,立刻就杀了你!”诸葛玉试探地渐渐送开手掌,剑却抵得更加紧迫。卡朱姆王妃倒也懂得一些汉语,颤抖着用生硬的汉语低声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在牢房,我会带你们去。”诸葛玉见她态度还很合作,还有些不大放心:“你如果骗我们,立刻就杀了你!” 卡朱姆王妃一边走一边悄声说道:“乌鲁穆都这个时候经常会到我的寝宫去。如果发现出事,必定要到处搜捕你们。不如派些人到别的地方吸引他们的注意。”诸葛玉听她说得很有道理,便吩咐孙二到皇宫一侧放火。诸葛玉问卡朱姆王妃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们要救的那个年轻人有先王的传位信物,是我们靖南国的王位继承人。我身为王族的后人,绝不敢背叛神圣的国君。” 孙二此时已经用燃烧弹点燃数座宫室,引得宫城当中一片混乱。诸葛玉趁乱杀到牢房,打开牢门将嘉文和荼昆救出。嘉文回头拉住那宫女的手,也将她一起带走。 秦扬见城中火起,命大军发起总攻。竹缇率领混入城中的特种部队在北门四处放火,吸引敌军的注意。习香则率领一支人马在北门外擂鼓放箭,与其互相呼应。骗得大批敌军直扑北门。而另一路人马却已经趁其不备攻占了东门,打开城门放东门外的军队入城。手持火把的军队如同洪水一般涌入墨凉城中,与仓促应战的波斯兵展开巷战。 秦扬救人心切冲在最前面,率领前锋直奔皇宫的方向,不想混战当中却受了些轻伤。秦扬吩咐前锋部队继续向皇宫猛攻,随后带着几个亲随躲进一户人家当中。那房中一对母女被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吓得蜷缩在墙角直打哆嗦。那妇人惶恐不安地望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抱住女儿的头一边大哭一边“叽里咕噜”说着一些难懂的语言,大概是在求饶。 秦扬一边包扎着伤口,见那小女孩盯着她的脚下便冲脚下看了看,原来脚边有一个木制的小人偶。秦扬拾起那人偶抵给那小女孩,小女孩冲她微微一笑。就在这时,一名波斯兵从门口跑过,碰上守卫在门口的几名侍卫。那波斯兵慌乱之中竟撞进屋内,被秦扬抬手一剑斩杀,将那对母女吓得一阵惊叫。秦扬命人将那尸体抬出去,无可奈何地冲她们耸耸肩膀。 诸葛玉与韩嫣护送嘉文出宫,半路遇见还在四处放火的孙二等人。孙二见了嘉文,竟然激动得哭了出来:“侯爷你受苦了!”嘉文劝道:“好了!好了!大老爷们哭什么?”孙二正要起一枚燃烧弹,嘉文叫住他道:“算了!别烧了!都烧没了咱们住什么地方呀?” 正说话的功夫,前锋部队在张弛率领下已经打进皇宫,将整座宫殿迅速占领。嘉文见了张弛,问道:“我老婆她在什么地方?”“秦将军受了伤,现在东门附近。”嘉文听说秦扬受伤,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心疼。“带我去见她!” 秦扬编了几个绳结正在逗那家的小姑娘玩。那户妇人见他们没有恶意,索性烧了些奶茶给他们。 嘉文寻到秦扬,在门口喊了声:“老婆”秦扬见到嘉文,抱住他的肩膀居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嘉文虽然见过她掉眼泪,可以这样哭得象个孩子还是第一次遇到。嘉文也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担心,拍拍她的肩膀哄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瞧把你哭成这样,‘咩咩’的活似小绵羊。” 墨凉城中的战斗此时已经完全停止,失去斗志的波斯兵成群结队地扔下武器向汉军投降。嘉文命人扑灭还在燃烧的房屋,随后让荼昆用当地的语言书写几份安民告示四处张贴。汉军士兵经过一夜战斗已经有些疲惫,可碍于军令不敢擅闯民居。士兵们整整齐齐地排于街道两侧,就地躺下休息。 嘉文下令军中将领不得擅闯宫殿,只派出一支队伍在宫中负责警戒工作。他在宫殿外面的大街上找了间大房子,作为汉军的临时指挥部。韩嫣带领队搜寻乌鲁穆都的下落,从降兵口中得知乌鲁穆都已经从南门逃出去了林南国。 43南征[三] 驻墨凉安定民心 攻余鲜大破蛮帮 越空三国志·总四三回[南征第三] 驻墨凉安定民心攻高祥大破蛮帮 嘉文命人贴出安民告示,又派几名当地人走街串巷宣读告示上的内容。大意是:汉国大军不侵犯百姓,民间日常买卖可以出来照常进行。这样喊了一个上午,城中百姓将信将疑也没几个敢出家门的。 嘉文在街边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望着空荡荡的街边正在纳闷。此时忽听到身后“吱嘎”一阵门响。他看看身后原来是一家店铺,一个黑瘦的老头试探地伸出头来看看四周的情况。瘦老头见到门口睡下的几名汉军女兵却又面露难色,嘉文上前叫醒那几个睡在门外的女兵:“起来!起来!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别耽搁人家做买卖。” 那瘦老头不住地向嘉文陪着笑脸,将店铺门口的木板一一卸下。随后搬来一筐锡器,一个个地往店铺门口的木板上摆放。老头一边摆锡器,一边提心吊胆地望着外面汉军的动静。他心里越是紧张,手脚偏偏不听使唤。瘦老头一不留神将门口堆放的一个藤筐碰倒,筐里 越空三国志 第 24 部分阅读 地望着外面汉军的动静。他心里越是紧张,手脚偏偏不听使唤。瘦老头一不留神将门口堆放的一个藤筐碰倒,筐里的锡器“稀里哗啦”地滚到大街上。嘉文见那老头吓呆了,便吩咐身边的女兵道:“过去几个人,帮老大爷把东西拣回去……别去多了!两个人就够!”两名女兵得了吩咐,帮着老头将散落在大街上的锡器拾回来,帮他收到藤筐里。 嘉文见那锡器造型精美,好奇地拿起一个看了看。他让荼昆向那老头询问价钱,老头答道:“五万一个”。嘉文问荼昆道:“我们汉国的五万铢吗?”荼昆道:“这里毗邻汉国,也沿用汉钱。正是汉国的五万铢。”嘉文掏出一百枚钱,交给那老者要荼昆代他问道:“这些够吗?”老头兴高采烈地答道:“这些足够了!” 此时各家店铺的主人都在观望着外面的动静,都想出来开张,可谁也不敢出来。对面几家店铺的老板见到嘉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才敢放心地出来开张。嘉文又选了几个造型美观的锡壶,琢磨着拿回去送给成都的朋友。他收起锡壶转身离开那店铺,这才发现街头上的商铺似乎商量好了一般,几乎一转身功夫全都开张营业了。 嘉文带领几名卫兵在街头闲逛,见行人都身披一件白色斗篷有些不解,问荼昆道:“你们这里天气这样炎热,为什么人人还要披个斗篷,不闷吗?”荼昆答道:“靖南国这里虽然气候炎热,但阳光更为毒辣。倘若不披上斗篷,在这种正午的时候用不了多久便要晒伤皮肤。” 嘉文走到北门,看见竹缇站在街边,呆呆地望着一处被焚毁的民居。那民居是在昨夜攻城的时候被竹缇的特种部队放火烧毁的。废墟当中,一家三口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眼前的景象,嘉文见了心里也觉得特别难过。竹缇察觉到嘉文的到来,擦擦眼泪问道:“大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大胡子跑到了林南,孙二正在打探林南的情况。我们暂时在这里休整几天,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阿咪还会有什么事情可做呢?……”嘉文拍拍竹缇的脑袋微微一笑:“比如……帮人家修修房子什么的。” 竹缇正有这个意思,只怕军务紧迫嘉文不会答应。听嘉文这样一说,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招呼人手去清理那片废墟,准备重新搭建一座房屋。那户人家见来了这么多士兵,还有些害怕。竹缇冲他们“叽里咕噜”地解释一番,那一家人顿时眉开眼笑,感动得跪地拜谢。嘉文这才发现竹缇居然也懂得当地的语言。 嘉文带着卫兵走到城南,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原来是一群当地人手持棍棒正追赶一个孩子。嘉文急忙带卫兵上前制止,让荼昆打听原由。荼昆打听清楚,回来向嘉文禀道:“这孩子是波斯人。如今波斯人被大人击败,这些百姓自然要报复这些入侵者。”嘉文立刻意识到一场屠杀即将开始,急忙问道:“城里还有多少波斯人?”“都在城南居住。”嘉文急忙吩咐身边卫士道:“赶紧多调一些人来,要快!” 波斯人自知要遭报复,纷纷跑到拜火教坛躲避。此时,一群当地百姓挥舞着棍棒正涌向波斯人的教坛,嘉文急忙率领卫队堵在教坛的入口。面对潮水一般的人群,仅仅依靠十几名卫兵是抵挡不住的。正在焦急之时,王龙率领两千名强壮的步兵及时赶到。士兵们将教坛团团围住保护起来,然而愤怒的百姓却依旧挥舞着棍棒向教坛冲击。嘉文喝令士兵不得杀伤百姓,士兵们只好用刀鞘抵挡劈头盖脸打过来的棍棒石块,不少人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卡朱姆王妃听说波斯教坛出了骚乱,急忙带领大祭司赶到劝解。然而,任凭她喊破了喉咙,百姓们依旧不肯罢手。卡朱姆王妃见事态难以控制,便向嘉文借来他脖子上的虎牙项链,由大祭司高举在头顶,形成一副牛头形状的图案。百姓们见到那虎牙项链,顿时罢手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齐声呼喊着同一句口号。 嘉文觉得有些奇怪,问荼昆道:“他们在喊什么?”荼昆答道:“他们喊的是:伟大的陛下!伟大的陛下!”嘉文大惊,问卡朱姆王妃道:“这是怎么回事?”“您的这件信物是靖南国王权的标志,得此信物者就是靖南国神圣的君主。”嘉文见此情景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明白:这种事情如果被刘禅知道,或许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百姓遵照嘉文的吩咐老老实实地离开教坛,嘉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可他心里却又为刚才的事情有些惶恐不安。 回到指挥所,嘉文将此事讲给诸葛玉。诸葛玉道:“公子最初的计划就是控制住这三个国家,使大汉不与波斯势力接壤。公子倘若接手靖南国国王,这件事应该更好办。”“话虽如此,可是被皇上知道我岂不是要掉脑袋?”“这又有何妨?公子只是担任国王,又不曾背叛皇上。”“就怕我的权利大了,皇上会不信任我。”“我知道圣上的为人。圣上既然与公子结拜为兄弟,就是对公子莫大的信任。”“即使这样,可是我每当想起类似韩信被杀的事情,心里就有些害怕。”“韩信与公子不同,圣上亦非太祖高皇帝。韩信本怀有异心,遭杀身之祸绝非源于一时。”“你说得也对,用我家乡的话说就是‘同床异梦’。” 诸葛玉笑道:“‘同床异梦’?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可某些人却是卧塌相隔却心意相通。”“哦?你说的是谁呀?”“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故做疑问?”“喔……原来是你变了法子来笑我……”“淑平与你成亲也快一年有余了,别人家的夫妇此时或许已经生了孩儿。当初你说自己心意未决,过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有决定下来吗?” 嘉文道:“你真想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如果你肯说的话。”“说实话,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我到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就这样留在这里不能回家乡去。如果到了某一天,我家乡的人来这里找我回去,我能不能带她一起走还是个未知数。另一个原因是,我还觉得自己没有长大。”“没有长大?”“仔细想想,自己做的许多事情一点也不像个成年人所为。那天当着大胡子的面,我实在不应该那么没礼貌。那样嘲笑人家,扣留我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公子既有自知之明,也强过某些人犯了错误却不知反省。” 夜里,嘉文坐在地铺前反复揣摩后面的作战计划。竹缇站在他身后,好奇地看他将一些豆子在地图上来回移动。嘉文心中已经有些眉目,他伸了个懒腰看看竹缇,问道:“那家人的房子修好了?”“修好了。不仅仅是那一家人,被烧的那些房屋明天也大都能修复完毕了。”竹缇问道:“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制订行动计划。军队打仗可不是乱来,应该有明确的目标。在我家乡,有些军事行动还都有一个内部的名字。比如‘沙漠之狐行动’、‘沙漠风暴行动’……”“听起来很了不起。为何要取个代号呢?”“当然不是为了好听,而是为了军事行动的保密性。你如果说攻打某某地很容易暴露意图的,所以就用某某行动来代表,这样即使敌人听去也不容易暴露。” 竹缇见地图上有一大片黑色的痕迹,问道:“大哥,这黑乎乎一大片是什么地方呀?”“是大海……”“大海?阿咪只听人说起过,还从来没见过大海呢。”“等打到了余鲜国,你自然就见到了。”竹缇问道:“大哥见过大海吗?”“见过呀,我家乡就在海边。每天早上跑步都能看见大海。”“那么,大哥就给阿咪讲讲大海是什么样子吧?”“大海的样子是讲不出来的。不如大哥给你画出来……”嘉文说着,拿过一根木炭,在一块布上凭着记忆绘制出莲花岛浴场的样子,随后用毛笔勾勒出线条。“这里一望无际泛着波涛的地方就是大海。天空还有海鸥,海里有船。还有……还有很多身着泳装的漂亮美眉……” 秦扬见嘉文画来画去的,也上前看上几眼。见到那泳装女郎,顿时羞得一阵脸红:“我当你们商量什么军机大事,原来是在绘制春宫图。”“不会吧,这也算春宫图?这叫做‘比基尼泳装’,我家乡游泳的美眉都爱穿。”“在你家乡什么古怪的事都是正常的。”“我家乡的一些事你们看来不正常,你们这里很多事情在我家乡看来也不正常。比方说你们这里没有人权、杀害野生动物、破坏生态平衡……还以为多文明似的。” 孟蓉听见二人在斗嘴,拉着诸葛玉出来看个热闹。她看到书案上的图画,倒也不觉得怎样不妥,反而问道:“这也是你家乡那边女子的打扮,样子看起来还不错。”嘉文拍拍孟蓉的肩膀道:“还是哥们儿你有眼光,这是我家乡的‘比基尼泳装’。不过只有游泳的时候才穿,平常人绝对不会穿这个东西逛街的。我家乡的美眉夏天去海边就穿这个东西,游累了就在沙滩上摆个躺椅,身上涂一层防晒油,再喝上一杯加冰块的果汁……”秦扬笑道:“你不会弄错了吧?夏天也找得到冰块?”“有什么不可以?我家乡有电冰箱,夏天也可以做冰块。当然你们这里没有那东西了。” 诸葛玉看看嘉文的画,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打扮果真能穿得出去?”孟蓉笑道:“据说在李大哥的家乡,女人都可以穿心衣逛街呢。”嘉文道:“我家乡的‘吊带装’和你们那心衣可不是一回事呀,‘吊带装’是穿外面的,心衣是里面的。我家乡女人穿的内衣和这比基尼泳装特别相似,可也有内外之分不能混用。另外,那两片东西虽小,可作用蛮大的。托住胸部保证不下垂,使身型保持美观。”嘉文一席话说得诸葛玉等人羞得掩面而笑,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孟蓉问道:“这些事情李大哥如何会知道?”“小时候家里除了姐姐也没别人了,姐姐认识的朋友又都是些女性。所以时间长了比较了解。小时候身边都是些大姐姐,想不到现在长大了身边却来了一大堆小妹妹……” 第二日,孙二打探到敌情,绘制成图交给嘉文。 嘉文仔细看了看地图,问道:“大胡子在什么地方?”孙二指点地图向嘉文讲解道:“乌鲁穆都逃到了净持国西部山区的禺黎城,就在这个地方……禺黎城是座山城,防守很严密。”“南边的高祥城敌情怎样?”“高祥城防备空虚,只有一千人马。”“看样子,大胡子是被打怕了。如果大胡子缩在禺黎城里,这仗可就不好打了。” 诸葛玉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占领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分兵驻守,如此一来就只能僵持不下了。不如给他一根肉骨头,引他出来,在外面消灭他。”诸葛玉禁不住一笑:“公子骂起人来却不带一个脏字。不知公子打算怎样诱敌?”“墨凉是我军的退路,大胡子如果知道我们攻打高祥很可能来攻墨凉。我的想法是先派七千兵力打高祥,干掉高祥城那里的一千守军。把大胡子引到墨凉之后,攻下高祥的部队回师,两面夹击吃掉他”诸葛玉道:“如此一来,敌人两面被围,必然拼死突围。而我军长途跋涉疲惫不堪,只怕难以全歼敌人。而高祥城无人驻守,恐又被敌人夺去。”“这正是我的目的。”嘉文道:“打仗好比伐大树,你不可能一斧子砍倒一棵大树。一点一点地削弱他,等到实力对比悬殊的时候,再一鼓作气将其击溃。至于攻取城池,是大量消灭敌人的结果。”诸葛玉思道:“这与公子前番攻打汶甸的谋略似乎有相通之处,莫非也是毛氏兵法上的韬略?”“大概是这样吧。不过那个伐大树的战略是我家乡古时候一位叫做努尔哈赤的皇帝惯用的。” 嘉文见竹缇盯着地图看得入神,问道:“阿咪,你看出些什么门路没有?”“阿咪听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先消灭掉敌人,然后再占领城市。敌人被削弱,城市也就容易攻下来了。”“还看明白什么了?”“大哥的办法就是要人多欺负人少。”“还挺聪明的……”竹缇提议道:“大哥,这次行动不妨也取个代号吧。”“取代号?这想法我倒还没想起过。你说取个什么代号比较好呢?”“就叫做‘比基尼行动’如何?”“‘比基尼行动’?!”嘉文笑道:“听起来还不错,就叫‘比基尼行动’好了。” 四更时分,还沉浸在夜色中的墨凉城传来一阵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和铠甲声。 墨凉城外,王龙的第五步兵旅、王彪的第六步兵旅、胡莨的第七步兵旅、孟蓉的第二弓兵旅、韩嫣的第三弓兵旅、习香的第四弓兵旅共七千多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随着嘉文一声令下,攻打高祥的部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此时,嘉文的心也渐渐地悬了起来。余下不到三千人马,能否守住墨凉坚持到主力回师还是个未知数。 快到正午时分,城北忽然来了一支队伍,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嘉文仔细看去,原来是罗里温率领两千南兵押运着物资前来支援。嘉文命人打开北门放罗里温的队伍迎进城。罗里温向嘉文一抱拳道:“禀侯爷,南王命末将护送桃花城的炮兵部队前来增援。”嘉文上前握住罗里温的手道:“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嘉文将情势讲与罗里温,罗里温道:“出行之时,南王特嘱我全力协助将军。既然如此,末将愿助侯爷打退敌军再走。” 嘉文查收过新运来的一百门五寸口径火炮,吩咐随行而来的炮兵立刻将火炮部署到城墙之上。随行的二百女军炮手是嘉文在桃花城秘密训练的,此前从来不曾露面,一时引起女军士兵们一片好奇的目光。 炮手们将火炮拖上城墙,排列就绪。嘉文逐个炮位检查一番,随后命她们在炮膛内装填杀伤步兵的霰弹。炮手们将火药充填压实,用铳尺测量无误,再填上一层薄绢。薄绢之上又填入一层铅子,最外面再用一层薄绢填实。 此时在高祥城外,孟蓉率领大军正发起猛攻。女军弩手躲在立牌后面,向城墙上面的守军射击。韩嫣率领一批弩手专攻城门上的守军。在弩兵掩护下,一只敢死队抬着大木冲到城门前。在接连不断地撞击下,城门终于被冲开。 王龙率领步兵发起总攻,从被突破的城门蜂拥杀入城中。来不及通过城门的士兵则架起云梯,口衔火种攀上城墙,点燃霹雳弹向城墙上投掷。高祥城的守军在如此猛攻之下彻底崩溃,纷纷放下武器向汉军投降。 乌鲁穆都得到高祥城的求援信,向信使询问汉军的情况。听信使言道汉军“多得不计其数”,猜想汉军必定是动用了全部兵力。乌鲁穆都断定墨凉城必定兵力空虚,便率领四千人马直扑墨凉而来。乌鲁穆都赶到墨凉城西的锡里河,却不想通锡里河上的吊桥已经被汉军破坏。乌鲁穆都见汉军毁桥,断定汉军必定是怕他来袭。遂命大军绕道城南的浅滩渡过锡里河。 波斯兵刚行到墨凉城一里之外,便开始遭到城中劲弩的袭击。乌鲁穆都传令全军进攻,波斯兵手持盾牌排起整齐的队列,踏着整齐地步伐向墨凉城逼近。汉军在一里之外射来的弩箭打到波斯兵的盾牌上,发出有力的撞击声,从盾牌的震动可以感觉到汉军弩箭的强大威力。 嘉文在城头上远远望去,黑压压得波斯军阵如同微风中的水面有节奏地起伏,向墨凉缓缓地移动。嘉文命令弩手停止射击,张满弓弦等待他攻击的命令。连接不断地弓弦声嘎然停止,耳边只有波斯兵有节奏地步伐声在渐渐逼近。城上的兵士望着嘉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下令停止射击。 二百步……一百步……嘉文心中在默默计算着敌人的距离。当波斯兵接近墨凉城下还有六十步的时候,嘉文喊出一句只有一个字的命令:“打!”。早已等得有些迫不及待的弩手们早已各自找好目标,随着嘉文一声令下,一千多支弩箭向波斯兵倾泻而去。 波斯兵举起盾牌试图抵挡,但这次却不仅仅是弩箭与盾牌的敲击声——盾牌居然被射穿了!然而波斯兵的噩梦还不止于此。随着一阵接连不断地巨响,一百多门充填着霰弹的火炮发出怒吼。炽热滚烫的铅丸雨点一般地向波斯兵射来,排列紧密地波斯兵在炮火轰击下如同被践踏的庄稼成片成片地倒下。 乌鲁穆都见情势不妙,急忙传令撤军。 孟蓉攻下高祥城,依照嘉文的吩咐火速回师。赶到墨凉,只见到城外遍地的尸体。孟蓉见了嘉文,问道:“波斯兵退了?”嘉文微微一笑:“退了……”孟蓉悔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回来了。”嘉文笑道:“没想到大胡子这么不经打,早知如此就让你攻禺黎了。这次也算我指挥不利,打了个糊涂仗。让你们看笑话了。” 孙二清点过城外的尸体,向嘉文报道:“禀侯爷:我军此战击毙敌军一千一百八十二人。”“我军伤亡如何?”“攻打高祥的部队阵亡十五人,伤三百。墨凉这里只有一名女军的妹子受伤,乃是在搬运火炮的时候砸伤了一只脚。” 诸葛玉道:“此番消灭高祥一千守军,又在墨凉毙敌一千余众,而我军伤亡甚微。如此说来,也算大胜一场。”“这样一来一回,也把孟先他们折腾够惨的……”嘉文吩咐道:“传令下去,发下酒肉犒赏全军。” 44南征[四] 探军情偷袭粮草 擒敌酋险中求胜 清晨,在墨凉城外,竹缇率领她的特种部队刚刚长跑训练归来。 士兵们排成两列纵队,踏着有节奏的步伐向前行进。调皮的姑娘们故意把步子踏得很响,竟把林中鸟儿震得四散而逃。前面即将经过锡里河上的吊桥,那吊桥已经修复完毕。部队即将经过吊桥的时候,竹缇吩咐她们跑步前进经过吊桥——这是嘉文制订的行军守则当中必须执行的一条。那吊桥本来又长又险,士兵们跑到桥面上只觉得脚下有些发颤,不觉提心吊胆。 队伍跑过吊桥,有士兵问竹缇道:“小将军,侯爷为何规定过桥一定要跑步前进呢?”“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哥他对这条规定要求很严厉,在行军守则当中是单独作为一条规定的,而且还不允许步伐一致。如果不遵守的话,带兵的将领要治罪。”“既然如此重视,必然有他的道理吧。” 正说话的功夫,忽听背后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韩嫣率领本部人马从吊桥上跑步经过。竹缇向韩嫣打了个招呼:“韩姐姐早!”“早啊!” 竹缇回到指挥部,见嘉文这时正摆弄着一些木片、木块,敲敲打打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竹缇好奇地看他捣鼓了半天,一个古怪的器物隐约露出一些大概的模样。嘉文摇动一个手柄,皮带带动着一个十字型的叶片快速旋转起来。 竹缇问道:“大哥,这是什么玩意呀?”“这叫做手摇风扇……”嘉文让她站到扇叶前方,随后一摇手柄,一股劲风竟将竹缇的头发吹了起来。“好玩吧?”“果然有风呀!”嘉文越摇越快,不料一支叶片忽然脱落飞了出去。只听“哎呦!”一声,飞出的叶片不偏不倚正砸到刚进门的孟蓉头上。孟蓉疼得一咧嘴道:“李嘉文!你搞什么嘛?”嘉文急忙道歉:“Sorry!看来是强度不够……”他帮孟蓉揉了揉脑袋,笑道:“本来你这脑袋就不灵光,这样一打就更笨了。”孟蓉气得直跺脚:“李嘉文!你!……” 傍晚,秦扬坐在灯光下一手握着书卷,一手轻摇蒲扇。嘉文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里,秦扬察觉到他的到来,却故意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嘉文将改进好的手摇风扇放在她背后,悄悄地摇了起来。秦扬忽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将披散的头发吹得纷乱。她回头看到嘉文将那风扇摇得飞快,心里又是好笑又觉可气。嘉文笑道:“看你热得难受,做了这个风扇给你。我们男人可以坦胸露背随便找个地方乘凉,人家当地女孩子热急了也跳进河里冲个凉快。就数你们‘礼仪之帮’的女人最不容易,大热天还要穿这么多衣服。所以呢,你老公我就只好造了这个东西。” 孟蓉新换了身当地人穿的袍子,来找秦扬帮她看看。嘉文见她一身当地人的打扮,不禁笑了出来:“我说哥们儿,你什么时候皈依佛教了?这身袈裟不错……”“就数你最喜欢做怪,却要笑话别人。”孟蓉见到嘉文的风扇,对秦扬说道:“他这东西一点也不牢靠,上午差点被它打破了头。”嘉文解释道:“上午是叶片不牢靠,这次改进了。用了张线固定住,绝对不会再飞出来了。别小看这玩意,在你们这里它可算是高科技产品了。” 孟蓉抖抖身上的袍子问道:“我这身打扮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了。还是蓉儿妹子思想开放,不像某些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天不妨找件‘比基尼’、透明装穿穿就更凉快了。”正说话的功夫,却见诸葛玉穿着一身白袍子走进来。嘉文见诸葛玉竟也如此打扮颇觉意外。诸葛玉道:“这袍子穿起来果然凉爽许多,看来当地人如此穿戴自有道理。”嘉文对秦扬说道:“怎么样老婆,诸葛小姐都说好,你不想试试吗?”秦扬无可奈何地一笑,问孟蓉道:“妹子手中可有多余的布袍吗?”“今天逛街的时候,一下子买来十套。”嘉文笑道:“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喜欢打扮,到哪里都不忘。” 秦扬换上一身布袍,果如诸葛玉所言,觉得凉快许多。嘉文不忘调侃几句,笑道:“老婆你穿上这身衣服,倒活似雅典娜女神一样。”秦扬见嘉文没一句正经话,和诸葛玉、孟蓉三人有说有笑,把他冷落在一旁。 嘉文索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铺开地图寻思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在地图前面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打了一个盹。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诸葛玉和孟蓉都已经安睡了,厅堂里只有秦扬坐在摇曳的油灯前,好象在用针线缝制什么东西。嘉文走到她身后,看看她手中的针线活问道:“在做什么呢?”秦扬将一件做到一半的衣服递给他道:“自己看看吧……”嘉文拿起那件衣服看个仔细,竟然是件T恤衫。尽管布料有些生硬,可那样子还能清晰辨认出来。嘉文将T恤衫拿在手里,如同得了宝贝一样喜出望外,问秦扬道:“送给我的?”。秦扬点点头,拿过那衣服:“还没有做好呢,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嘉文不见竹缇的踪影,问秦扬道:“阿咪呢?”“她和孙二一起侦察敌情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发亮,在禺黎城外的丛林当中,竹缇和孙二率领特种部队隐蔽在丛林的边缘。特种兵的头盔伪装网上系满绳头,脸上用锅灰涂成黑色。除了手中的武器是钢刀和石弩,乍一看去与一千七百多年后的莲花岛特种部队装束是一致的,甚至胸前还有一条绣有“大汉陆军”字样的胸条。 竹缇拿出陶制的军用水壶喝了口水,两眼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城墙上的守军。几名打探消息的特种兵将禺黎周围的暗哨做出标记,回来交给竹缇。竹缇正在将侦察的结果与昨天的地图对照,关铃忽然跑来悄悄告诉竹缇道:“姐姐,前面的山路上有波斯蛮正押运一批粮草朝这里来。”“有多少人马?”“一百左右吧。”“蛮子定是担心白天运粮被我们偷袭,才选择这个时候来。”竹缇暗暗窃喜道:“不如……我们狠狠搞他一家伙!”孙二担心竹缇出危险,劝道:“小姐,这种事让我去做就可以。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还是我亲自搞定的好!” 竹缇向孙二部署一番,随后兵分两路埋伏到大路两侧。大路东侧是竹缇率领的两个班,而大路西侧则是孙二的一个排。 波斯兵的粮草车队渐渐接近。埋伏在大路西侧的兵士们拉满弓弦,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当中,只等待孙二的命令。波斯兵行进到离他们不过五十步的距离,这样接近的距离,石弩几乎是百发百中。直到孙二下令放箭那一刻,领队的波斯军官对埋伏在周围的汉军毫无察觉。五十只弩箭带着呼啸声一闪而过,波斯兵还来不及察觉,已经有数十人应声倒地。不等波斯兵明白过来,数十枚霹雳弹拖着火花飞掷而来炸成一串。 波斯兵刚刚注意到路东的伏兵,正欲抵挡却不料竹缇率领路西的两个班杀出。竹缇率军冲到近前,点燃陶制燃烧弹向运粮队劈头盖脸打来。由于攻势迅猛,也根本来不及拔出兵刃抵挡,遇到抵挡的波斯兵随手一弹砸去顿时将其烧成一具火人。就这样遇人烧人、遇车烧车,将波斯兵的粮队烧成一条火龙。竹缇率众将所有的燃烧弹扔个干净,便与孙二的部队汇合,沿着计划好的路线扬长而去。 乌鲁穆都被报知城东南方向起火,知道是运粮队出了事情,急忙引两千人马赶往救援。赶到现场,粮车还在燃烧。幸存下来的不足三十余人,有的正忙着扑火,而有的人则惊恐不安地坐在路边。乌鲁穆都叫来几名兵卒查问一番,向他们打听到汉军的去向。 乌鲁穆都带领人马沿着汉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追到一处山坡上,远远望见竹缇与孙二的人马。他大概清点一下,不过七十多人。联想到运粮队遇袭的情景,他此时才算真正见识到汉军的战斗力。乌鲁穆都见汉军已经走远,只得引军回城。 竹缇和孙二回到墨凉城已是正午,由孙二向嘉文汇报了战果,本以为嘉文会夸奖一番。不想嘉文却板起脸孔,要孙二将竹缇叫进指挥所问话。孙二见嘉文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退出屋外冲竹缇使了个眼神。竹缇看出有些不对头,低着头进到屋内,问道:“大哥叫我有什么事吗?”嘉文拿出一封书信交给竹缇:“自己闯了祸应该自己最清楚……” 竹缇不大认识字,怏怏地拉了拉诸葛玉的衣袖,轻声问道:“诸葛姐姐,这上面写些什么?”。诸葛玉微微一笑:“你带了公主和关铃一起来也不告诉一声,陛下已经知道此事了。好在皇上没有怪罪下来,只是来信托我们好生照看公主。” 竹缇耷拉着脑袋凑到嘉文跟前,底声说道:“大哥,阿咪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好。做朋友讲意气是应该的,可是这样偷跑出去会让父母担心的。”嘉文见她一脸惭愧的样子转而说道:“好了,下次别再犯这种错误就好。阿咪今天‘黑’了一把大胡子,也是应该表扬的。” 一提起这件事情,竹缇立刻来了精神:“嘿!大哥,你是没看见那些家伙被我们打得有多惨呢。”嘉文笑道:“大哥知道你做得好。”竹缇见嘉文露了笑脸,便又来了许多话题:“那个……对了!大哥,你刚才说阿咪黑了一把大胡子。那个‘黑’是当什么意思呀?”“所谓‘黑’就是‘使坏’、‘收拾’的意思。”“大哥从前提到过那种很了不起的‘黑客’,是不是指‘专门使坏的人’呢?”嘉文指了指地图对她说道:“好了!你没看见大哥现在很忙,这种问题以后再问。” 竹缇讨个没趣,皱着眉头走出指挥所,叫来几个特种部队的女兵陪她一起玩石子。刘平见她出来,和关铃上前问道:“阿咪,二叔有没有骂你?”“也没什么了……”“都怪平儿任性,给姐姐添了麻烦。”“别这样说。其实我也很愿意你们一起来。” 夜里,竹缇和孙二准备出发再去探听敌情。 刘平和关铃自然也想一起去,便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出了门口,却见嘉文早已在门外等着她们。嘉文问道:“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刘平“嘿嘿”地一笑:“侄女想出去捉蟋蟀……”“捉蟋蟀?是要去禺黎城捉吧?……老老实实回房睡觉去!”刘平伸伸舌头,拉着关铃回到自己的房间。嘉文派了一名卫兵守在刘平的房门口,不准她随意出去。 刘平呆了一小会儿,便有些坐不住了。从窗户出去肯定会被发现,刘平看看天花板的草垫,忽然来了主意。墨凉城的房子与中原不大相同,是在草垫上夯土制作的屋顶。 刘平吹灭了几根灯芯,借着微弱的灯光要关铃帮她一起拔开草垫,掏空屋顶的泥土。二人小心翼翼地捣鼓半天,总算弄出一个可以爬出人去的窟窿。刘平踩着关铃的肩膀爬上屋顶,随后把关铃也一起拉了上来。二人趁着夜色沿屋顶跑到防备松懈的后院,从后院墙跳到街道上。 二人身穿衣甲,倒也不曾引起巡逻队的怀疑。到了城门口,卫兵要她们出示令牌。刘平掏出一支成都的令牌,向守门的兵丁晃了一晃。那令牌外形与嘉文军中的一模一样,只是文字不同。守门的卫兵看个大概,倒也不曾发现有什么异常。二人便顺顺当当地溜出城去。 刘平和关铃赶了一程,却没追到竹缇他们。索性一路跑到禺黎城外,围着禺黎城四处寻找竹缇的踪迹。二人来到城南树林外,见前面有一座小村子。刘平有些口渴,便带着关铃溜进村去取一些水喝。刘平发现一家后院的井边有一桶清水,便跳进去将水捅偷到墙角,和关铃喝个饱。 这时,刘平忽然听到屋内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喘息声。她好奇地从门缝向里望去,借着屋内的灯光,只见一对男女在床上翻云覆雨正搞得亲热。刘平虽然年纪不大,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尽管有些害羞,却又好奇地藏在门外看个没够。关铃见她看得入神,也来凑热闹,却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刘平捂着嘴巴冲她一笑,两个小家伙贴着门缝看得津津有味。 那男子办完了好事,坐起身来穿衣服。刘平看清他的面目,不禁大吃一惊——那男子居然正是乌鲁穆都。原来,乌鲁穆都勾搭上一名富商的小老婆。由于宗教方面的戒律,惟恐惹人非议,因此每晚都乔装打扮出来与这妇人鬼混。不想今日居然被这两个小家伙撞上。 刘平又惊又喜,心里琢磨着如何收拾这个大胡子。如果杀了他,怕破坏嘉文的计划;想捉回去,仅凭二人的力气显然不够……想来想去实在很为难,刘平灵机一动,忽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切下他的大胡子回去,也算是个不错的战利品。想到这里,刘平与关铃商量好计划,随后一齐冲破窗户闯进屋内。 乌鲁穆都正搂着那妇人睡得得意,冷不防见两个人闯进来几乎被吓呆了。不等他缓过神来,刘平的佩剑已经抵在他脖子上。刘平捂住他的嘴巴,不准他出声。关铃则趁机将那妇人塞上嘴巴捆个结实。刘平试探着松开手,却听那乌鲁穆都“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一些什么东西。刘平听得心烦,扯来那妇人的鞋子塞在他嘴里,随后用剑将他的胡子连根剃下。 刘平将乌鲁穆都和那妇人一起捆在柱子上,见乌鲁穆都的内裤造型奇特,随手拎起与关铃溜出村去。二人心虚,惟恐乌鲁穆都脱身之后报复,也顾不得在找竹缇,一溜烟跑回墨凉。 嘉文正为刘平担心,听说她们回来总算放下心来。嘉文派人将二人唤到指挥所,当着诸将的面询问她们的去处。刘平得意洋洋地将她与关铃偷袭乌鲁穆都的经过讲给嘉文,并献上乌鲁穆都的胡子和内裤。嘉文听得好笑,也暗暗佩服这两个小家伙的机智和勇敢。 正说话的功夫,却见竹缇和孙二气喘吁吁地进来。嘉文见他们二人的样子颇为狼狈,问起原因。竹缇“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向嘉文报道:“大胡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发现我们便领了数千人玩命一般追赶。我和孙大哥几乎快要跑断了腿才逃回来……”嘉文与诸将听了,忍不住笑成一片。竹缇气得眉头一皱道:“阿咪被大胡子追成这样,大哥还有心笑……”嘉文笑道:“我不是笑你,是笑那大胡子。你还不知道吧:平儿和关铃昨晚割了乌鲁穆都的大胡子回来。乌鲁穆都受此大辱,不拼命才怪呢。” 嘉文摆弄着乌鲁穆都那束胡子,忽然心生一计。既然乌鲁穆都对此事如此窝火,刚好可以借此诱他出来。他找来诸葛玉商议一番,决定在半路设下埋伏,诱乌鲁穆都出击。乌鲁穆都若追赶,趁机一举消灭他。 既然主意已定,嘉文立刻做出调遣。命王龙、王彪、张弛三支步兵为主力,孟蓉、韩嫣、习香三支女军为火力支援,由诸葛玉率领在锡里河西部丛林的道路狭窄处设下埋伏。竹缇则带着乌鲁穆都的胡子和内裤去诱敌。 竹缇率领几百人骑快马赶到禺黎城外,将乌鲁穆都的胡子和内裤挑在旗杆上一边起哄一边叫骂。乌鲁穆都又羞又气,点起城内仅有的四千人马气势凶凶地杀将出来。 嘉文与秦扬引两千人马正在锡里河边临时搭建的木桥旁等候,不想这时一声雷响却忽然下起雨来,瓢泼大雨伴随着闪电倾泻而来。秦扬望着密如烟雾一 越空三国志 第 25 部分阅读 嘉文与秦扬引两千人马正在锡里河边临时搭建的木桥旁等候,不想这时一声雷响却忽然下起雨来,瓢泼大雨伴随着闪电倾泻而来。秦扬望着密如烟雾一般随风摇曳的雨滴,对嘉文说道:“这么大的雨,我们还是速速退兵为好。”“即使没有火炮,凭石弩不也一样收拾大胡子。”“弓弩淋湿之后便无法射击,相公难道不知道?”“什么!你是说石弩怕水?”嘉文闻言大惊。在此之前,他的确不知道弓弩竟会怕水:“这么说,女军的弓弩无法发射。” 眼下七千多人马埋伏城外,此时已经来不及撤进城中。一旦乌鲁穆都杀来,只有一半的步兵能发挥威力。如果女军参与近战,肯定伤亡会非常惨重。嘉文情急之下,忽然心声一计。他吩咐给女军每人发下一块长布条,又命女军每人就地搜集长木棒一根、鹅卵大的十块三十颗。女军依照嘉文的吩咐将材料搜集完毕,嘉文亲自示范她们将布条一端绑定在木棒上,另一头系成一个环型,挂在木棒上形成一个布兜。将石块放进布兜里,迅速向前甩出,便可以将石块发射出去。嘉文命女军士兵依次使射数遍,随后命女军依旧部署在弓弩手的位置待命。 竹缇率领特种部队将乌鲁穆都引到锡里河边,率领人马快步跑过木板桥向嘉文复命。乌鲁穆都见天降暴雨,料到汉军弓弩不会发挥作用。乌鲁穆都最怕的就是汉军的弩箭,如今既然弓弩失效,刚好是报仇雪耻的良机。 乌鲁穆都一挥战刀,波斯前锋部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木板桥逼近。秦扬见敌军阵势整齐,不禁有些紧张。而嘉文听着波斯兵“哗!哗!”的步伐声,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嘉文不慌不忙地跳下马来,冲秦扬诡异地一小,伸出胳膊将秦扬从马上抱了下来。秦扬见嘉文如此轻松,觉得有些奇怪。但她心里明白:嘉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嘉文搂着秦扬的肩膀如同约会的情侣一般一起坐在石头上,头顶披上一块披风遮雨。随后叫来竹缇,冲她耳语几句。竹缇得了吩咐,让刘平和关铃每人举起一束芦苇,跳起祭神的舞蹈。竹缇则手舞足蹈地**起祭祀的咒语。 波斯兵吃过几次大亏,对汉军已经有些惧怕。此时见到汉军如此架势,更有些恐惧。胆怯的士兵为了壮胆,将步子踏得更响。嘉文忍着笑看波斯兵踏着步子走向木板桥,那表情如同在看杂耍一般轻松。秦扬却难以轻松下来,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剑柄注视着波斯兵的动静。 波斯兵上了木板桥,走到一多半的时候,那木桥竟突然断成两截。走到桥上的几十名波斯兵如同下饺子一般随着断裂的桥体跌入汹涌湍急的锡里河中,顷刻间被河水吞没。嘉文传令弓弩手射击。女军士兵挥舞木棒,将石块抛向河对岸的敌军。 波斯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乱成一团,纷纷后撤。诸葛玉见有机可乘,命步兵杀出。她亲领一支人马杀出一条血路,直奔乌鲁穆都的坐骑而来。乌鲁穆都见诸葛玉杀来,慌忙吩咐侍卫抵挡,两名侍卫向诸葛玉冲来。诸葛玉挥戟应战,将一名侍卫刺落马下。此时另一侍卫杀到近前,诸葛玉弃了长戟,拔出战刀,两马交错之际,一刀扫在那侍卫的脖子上。那侍卫顿时身首异处,一股血雾喷溅而出。乌鲁穆都拨马要逃,被诸葛玉从后追上,将他从马上扑落在地。诸葛玉吩咐手下绑了乌鲁穆都,随后引军杀散败兵。 此时天已放晴,然而暴涨的锡里河水却依旧无法渡过。嘉文命人重新搭起木桥,使诸葛玉的部队得以渡到东岸。 45南征[五] 靖南王墨凉登位 司马昭成都设计 诸葛玉活捉了乌鲁穆都,波斯败兵群龙无首军心溃散。由于士气低落,抵抗下去已经没有取胜的希望。汉军在墨凉善待波斯移民之举,波斯人也早有耳闻。因此汉军部队一到,驻守高祥和禺黎城两处的波斯余部便出城投降。余鲜、林南两国国君听闻乌鲁穆都兵败,也派出使者表示愿意归附汉国。 嘉文一面由诸葛玉代笔起草奏折,派出使者送往成都报捷,顺便奏求刘禅下旨决定对乌鲁穆都的处置。乌鲁穆都被囚禁在墨凉皇宫之中,除了限制人身自由之外,待遇倒也十分优厚。每顿有美酒佳肴,准许他到波斯教坛拜神祈祷,甚至连他相好的妇人也被获准留在身边陪他过夜。 捷报送到成都,顿时轰动朝野。不少大臣曾对刘禅重用嘉文之举私下里颇有微词,如今嘉文作出一番成绩,也是替刘禅赚足了面子。文武百官为之欣慰之余一齐向刘禅拜贺,惟有姜维心中极为窝火,随着诸位大臣叩拜之后,一言不发地立于一旁。姜维推荐嘉文南征本是有意为难,不想却成就了嘉文一件大功。 刘禅见姜维脸色难看,也知道他的心思。刘禅笑道:“此番大捷,伯约保举之功也应当算上一笔。”姜维强做笑脸,拜道:“此乃陛下决断之英明,臣岂敢窃居圣上的功劳。”刘禅微微一笑也不再与他多言。毕竟姜维是诸葛亮的亲信,看在诸葛亮的面上也不好令他太尴尬。想到这里,刘禅对诸葛亮说道:“听说锡里河一战,乃是思平勇闯敌阵生擒蛮酋乌鲁穆都。”诸葛亮听出刘禅言外之意,应道:“此乃先帝与陛下的恩典。” 刘禅放下奏折,对诸臣说道:“靖南国地域辽阔,几乎是蜀地的一倍有余。彝阳侯建此功勋,理应论功行赏。朕有意加封彝阳侯以王爵,不知众卿家有何见解?”杨仪奏道:“请恕臣斗胆,臣以为陛下此举不妥。我朝祖制有云:非刘姓者不得封王,如有违背,天下共讨之。彝阳侯虽与陛下结义,毕竟不是汉室宗亲。请陛下三思。”刘禅正为难之时,太史谯周奏道:“臣启陛下。杨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陛下欲加封彝阳侯为王亦非不可为之。”刘禅道:“愿闻其详……”“王有二别。一种为皇族宗室之诸侯王,高祖曾立白马之盟,故祖制有云:非刘姓不得封王。其二种为藩王,凡归附大汉之藩邦国主,皆可封王。靖南国乃化外之地,国人语言民俗与我中土有别。如此蛮荒之地,使其自治方为上策。彝阳侯非我中土人士,若封以藩王也在情理之中。” 刘禅问诸葛亮道:“相父意下如何?”诸葛亮奏道:“臣启陛下。微臣以为,由彝阳侯乃是继任靖南国主之位的最佳人选。”“此话怎讲?”“微臣曾听小女提起彝阳侯身边那位竹姓姑娘的身世,此女乃是靖南国王族竹氏嫡传后裔。彝阳侯曾受竹氏的传世信物,实为靖南国储君。靖南国地处蛮荒之地,国人不习王化反复无常。一旦背反便是心腹大患。彝阳侯与陛下有结拜之交,又是靖南国嫡传储君。以彝阳侯为靖南国主既合乎情理,又可使靖南国一心归顺我大汉。彝阳侯初定靖南国,人心畏服恰为天赐良机。南方得以安定,臣便可全力北伐光复汉室基业。” 刘禅见诸臣再无异议,颁下圣旨加封嘉文为靖南王,全权代理靖南**政大权。随后另书一道圣旨,释放乌鲁穆都与波斯降兵回国。并起草一封写给波斯君主阿达希尔一世的书信,表明愿与波斯友好相处的诚意。 靖南国那边,几日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日,竹缇与刘平、关铃率领特种部队长跑回来,吩咐部队跑步经过锡里河上刚刚修复的吊桥过河。自从那座木板桥波斯兵踏断之后,即使修复一新竹缇也不敢再走那座木桥了。嘉文正与诸葛玉一起在吊桥附近指导士兵建造一座新桥。 竹缇率队跑过吊桥,刘平跑过去好奇地站在嘉文身边看他手中的设计图纸。 刘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二叔,侄女有个问题一直不解。那天阿咪姐姐的部队通过木板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可波斯蛮子经过的时候却掉下去了。二叔你好象料定波斯蛮子会塌断木桥似的。”嘉文笑道:“你可记得二叔军中有条纪律是过桥的时候必须一列纵队跑步前进?”“侄女当然记得,违反这条军令要被挨板子的。”“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制订这条军规吗?”“这个侄女就不知道了。”嘉文解释道:“大队人马过桥,如果队伍密集而且步调又一致的话,会产生共振效应,桥梁便很容易垮塌。为了防止出现共振,才要求人马过桥务必跑步前进。同时为了防止桥梁的负荷过重,还要一列纵队前进。乌鲁穆都不懂得这个道理,波斯兵排成了三列,又把步子踏得那么响,不把桥踩断才怪呢。”刘平听了嘉文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第二日下午,成都来的使者赶到墨凉城。 使者向嘉文宣读了刘禅的圣旨,随后将靖南王金印交付给他。嘉文接了印信,还有些推托之意。王龙和王彪兄弟架着嘉文的胳膊将他扶上正座,随后与诸将一齐拜贺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嘉文被他们叫得手足无措,为难道:“我连这里的话都听不懂,怎能做这里的国王。”诸葛玉笑道:“既然圣上已经下旨,公子切勿推辞。我这就派人准备即位大典,择日请公子登位执政,也好安定靖南国的局面。”嘉文道:“其实皇上命我治理靖南国,我也很愿意帮忙。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外国人?”“公子本来就不是我中土人士,何况靖南国也是大汉藩属,公子依旧是我汉臣。”“这么说,我还是中国人喽?……这样就好,我还以为这一下要剥夺我的国籍了呢。” 使者又将刘禅的书信交给嘉文。嘉文看了书信,吩咐将乌鲁穆都与波斯兵全数释放。临行前,嘉文为乌鲁穆都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酒席送别,波斯俘兵也都发送干粮盘缠。临行前,嘉文从竹缇手中拿过一个锦盒交给乌鲁穆都。乌鲁穆都打开锦盒,原来里面放置着他的胡子。嘉文道:“此番两国冲突,实属误会。战场之上多有得罪,我代公主向将军赔罪。”嘉文将翻译成波斯文字的书信交给乌鲁穆都,说道:“这是大汉皇帝交给贵国阿达希尔陛下的书信,希望两国以后能友好相处。” 嘉文命人送上刘禅赠给波斯君主的礼品,各种蜀锦漆器琳琅满目。乌鲁穆都多日以来被嘉文优待心存感激,此时也早已不把嘉文当作敌人看待。他收下礼品,双手交叉在胸前,向嘉文行了一个礼道:“贵国是可以信赖的朋友,我回去一定转达贵国的诚意,愿两国世代友好下去。” 荼昆发出文书,将新王登位的消息通告净持、余鲜、林南三地的土司。由于嘉文继承了竹氏的信物,又有汉军的强大威慑,割据各地的土司纷纷自废王号谴使称臣。 靖南王登基之日,各地土司带着礼物云集墨凉。诸葛玉亲自替嘉文整理好朝服,陪他步出宫殿。各路土司排列两旁,等待着加冕仪式的开始。大祭祀高举竹氏的传位信物祷告上天,嘉文和竹缇向代表着靖南国历代先王的火堆叩拜行礼,企求竹氏先人的保佑。随后,掌管宗庙的大祭祀替嘉文戴上国王冕冠,送嘉文端座于王座之上。各路土司一齐下拜,与两旁的士兵齐声高呼“大王!大王!”。 嘉文戴上王冠,走下王座与来贺的土司、城主见面,由荼昆向他一一介绍。见过净持、余鲜、林南三地的几位城主、土司之后,还有几位陌生的客人等待他的接见。荼昆向嘉文介绍道:“这几位是莆山国的城主,愿归附我们靖南国,特来请大王批准。”几位城主拜道:“我们莆山国势单力孤,时常被强邻骚扰。我等皆愿归依大王,请大王收留。”嘉文命人向几位城主颁发了靖南国的印信,城主们拜谢而退。 各路土司簇拥着嘉文登上城墙,接受宫墙外百姓的朝拜。由于嘉文实行的仁政,墨凉百姓深得好处也乐于拥戴他。嘉文向百姓们挥手致意,冷不防忽觉耳边一阵凉风,一支箭擦着他的耳朵飞过钉在他身后的座位上。城主们高呼:“大王小心!”随即蜂拥上前将他围在当中保护起来。嘉文被围在重重人墙当中,只听见一片嘈杂声中有人不断高呼道:“捉住他!捉住他!” 那刺客正要逃跑,却不想被四周百姓围住。不等卫兵赶到,几名年轻小伙子上前将那刺客制住,绑得结结实实交给卫兵。 卫兵将刺客押到嘉文面前,那刺客冲着嘉文不住地高声叫嚷。嘉文问荼昆道:“他喊什么?”“大王息怒。他是在辱骂大王,大意就是:靖南国是他们当地人的,不要汉人做他们的大王。”嘉文擦擦额头的冷汗,对诸葛玉说道:“即位头一天就遇到这么个民族主义极端分子,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两旁土司纷纷喊“杀!”,嘉文对荼昆吩咐道:“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杀人,先把他关起来再说。” 尽管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宫中的宴会还是照常进行下去。除了宴请各地土司,嘉文还吩咐将进贡的羊酒平分给全城将士和城中孤寡贫户。由于客人太多,宫殿根本不够使用,因此酒宴被安排在王宫后院的榕树林中进行。茂密的枝叶遮挡住强烈的阳光,客人们在天然的绿荫下面开怀畅饮。几只小猴子也来凑个热闹,躲在客人的桌椅下面讨一些吃剩的食品。 酒宴一直延续到深夜才结束,客人们喝得大醉由随从搀扶着回到馆驿休息。喧闹了一天的墨凉城渐渐安静下来,整个墨凉城渐渐进入梦乡之中。 此时城墙上的士兵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几名等待换防的士兵围在城墙一角的火堆旁,将分得的肉烤熟就着酒吃下。几名士兵喝了几口酒,收起酒壶不再喝下去了。“不再多喝几口了?”“喝多了误事,回来再喝。王爷如此看得起弟兄们,更要尽心才是。” 士兵们登上城墙,排列好队型正要换防,忽听有人喊道:“大王来了!大王来了!”。士兵们见到嘉文,连忙拱手行礼。嘉文向士兵们打了个招呼,说道:“弟兄们辛苦了!这段时间还不能放松警惕。再过一两个月,等波斯人来了回信,我们就可以回国了。”“大王不留在这里吗?”“虽然我是靖南国的国王,毕竟还要回去为陛下效力,这里留给当地人自治更好。” 嘉文在城墙上巡视一圈之后回到宫殿,他还要与诸葛玉研究制订靖南国的法律。荼昆早已将靖南国的风俗、法律整理成册,交给嘉文参考。嘉文与诸葛玉商讨了一夜,初步制订了《靖南律》的雏形。二人忙到四更,已经困倦不堪,索性倒在遍地书卷当中睡下。 嘉文熄灭宫室的灯火,隔着窗口的纱幕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他隔着一堆书卷躺在诸葛玉的旁边,闭上眼睛对诸葛玉说道:“这情景倒让我想起高考前的最后一天。我姐姐让我早些休息,可我说什么也睡不下,看了一夜的书。”“公子制订的那些法律似乎都是一些关系国体的律条。”“那些叫做‘宪法’。‘宪法’是国家的根本,一切法律的基础。我家乡的‘宪法’在这里不适用,因为靖南国乃至大汉都是等级森严的君主制度,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明确的等级差别。”“我看得出公子似乎对此颇有不满。”“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满,虽然我现在身为大王,可我觉得和周围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在靖南国实行公子家乡的法律。”“你以为我不想吗?可那样肯定会乱套的。我在彝阳可以这样作、在孟李村可以这样作,惟独在靖南国不可以。在彝阳和孟李村,我这样做只会使百姓受益。可在靖南国这里如果这样做,却会使土司、长老、士人受到损害。” “公子一定很想**家乡吧?”“其实我最想**的是我姐姐。别的嘛,你们这里有不好的一面,也有我家乡比不上的一面。”“公子家乡还有比不上这里的吗?”“在我家乡那里,很多河流的水由于污染都无法饮用。好多野生动物濒临灭绝,以至于伤害它们是严重的犯罪。另外,你们这里的女人都很勤快。我家乡的女子虽然很有地位,但像诸葛小姐这样好学的人却很少。”诸葛玉羞涩地一笑,问道:“听说公子的家乡在海边?我还没有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既然这样,过些日子去余鲜国,我带你们去看看大海的样子。” 嘉文与诸葛玉用三天时间完成《靖南律》,用汉字和靖南国的文字抄写成数份颁布给各地城邦。依照律法,国王不在的时候,由各地城主、土司、长老组成议院代理国王的行政职责,具体政务交由政院处理。国王掌握军权和任免官吏的权利。 国中事务处理妥当,嘉文由诸葛玉等人陪同,视察各地民情。净持、林南、莆山、余鲜四郡由南向北一字排列。嘉文出行一月,依次访问四郡。这日,嘉文一行终于来到余鲜国最南端的印度洋海滨。 嘉文离开莲花岛已经一年有余,再次见到大海显得格外激动。 嘉文陪着诸葛玉、秦扬、孟蓉等人坐在海滩边,对她们说道:“这就是大海,整个世界65%的面积都是海洋,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占了六成半,陆地只有三成半。” 竹缇和刘平、关铃欢呼着跑向大海,扬起海水兴奋不已。刘平捧起一口海水喝到嘴里,却想不到海水又咸又涩,急忙吐了出来。刘平跑到嘉文身边,问道:“二叔,这海水怎么是咸的?”“当然是咸的了。”“如此说来,晒干之后就是盐了?如果能运到成都可就发大财了!”“以后肯定会大量贩运海盐到成都,盐税将是一项重要的收入。” 荼昆帮嘉文找了艘渔船,载着众人出游。船老大是一名六旬老汉,虽然身材矮小却十分硬朗,是当地最有本事的渔夫。老汉听说是国王来访,一定要给嘉文捕条大鱼。老汉将一些杂碎的鱼下货扔到海里,不一会儿便出现数条鲨鱼尾随在船后。老汉架起一支大弩,瞄准一条鲨鱼射去。弩箭带着绳索射中鲨鱼,带着倒刺的箭头陷在鲨鱼体内。老汉拖动绳索将挣扎中的鲨鱼拉到船尾,用铁钩将鲨鱼打死,随后拖上甲板。嘉文正为老汉的精彩表演喝彩,无意间发现老汉的两把弩虽然被水浸湿,却丝毫不受影响。 老汉将船驶回港口,找来当地最好的师傅将鲨鱼烹调成一顿鲨鱼宴,招待嘉文一行。 宴会过后,嘉文向老汉求教弓弩防水的秘密。大方的老人不但毫无保留地将弓弩防水之法交给他,还找来原料给他亲自示范。原来,那些弓弩是用几种油脂煎煮浸泡过的,而弓弦是用多种纤维混合纺成。这种弓弦浸油之后不但不怕水浸,而且更加结实耐用。嘉文感激之余送给老者钱财作为谢礼,无奈老者却不肯收下。嘉文只好命当地工匠为老人建造一艘更大的新船,以示感谢。 一月之后回到墨凉,有人向嘉文禀报:波斯使者已经等候多日了。嘉文命人将使者请进宫殿,见了使者才发现,原来那使者正是乌鲁穆都。与乌鲁穆都再次相见,嘉文如同见到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高兴。他拉着乌鲁穆都的手将他请进宫殿,摆下一张桌子与他对坐。 乌鲁穆都拿出波斯君主的回信和礼物交给嘉文。回信早已由荼昆翻译成汉字,嘉文看过书信,信上除了向汉国皇帝问候之外,又提出了两则和约。乌鲁穆都解释道:“这是我国皇帝希望与贵国签署互不侵犯的和约,以及互相保护商贸往来的和约。”嘉文与诸葛玉仔细斟酌了里面的条款,与乌鲁穆都在和约上签字,波斯与汉国的短暂争端就此平息。办完公务,嘉文留乌鲁穆都在墨凉住了三天。乌鲁穆都回国之日,派出卫队将乌鲁穆都隆重地护送到边境。 嘉文了结了靖南国的事情,将政务托付给政院和议院,随后率领大军班师回国。临行前,嘉文吩咐将那刺客释放。回师之日,墨凉百姓夹道欢送,嘉文向两旁百姓挥手道别。无意中,他发现那名刺客居然也在人群当中向他拱手道别。 此时,司马昭正在成都“快餐李”酒馆当中饮酒。听到席间客人谈论嘉文平定靖南国的消息,他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心中却正在酝酿一个阴谋。 司马昭回到客栈,一名女子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司马昭将她请进客房,低声说道:“夏侯小姐一路辛苦了。”“夏侯绾得到公子密信,特来助公子一臂之力。”“得夏侯小姐相助实在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此番计划需以小姐清白之躯为代价,还望小姐三思而后行。”“蜀人杀我父亲,擒我兄长。夏侯绾为报此大仇,即使舍出性命也不足惜。” 司马昭道:“昭并非不相信夏侯小姐,只是这个李嘉文与别人不同。与他接触的女子,十有**都会对他动心。夏侯小姐正值妙龄,此事难免令人放心不下。”“绾儿此番为报杀父之仇,又怎会顾及儿女私情。”“好!既然如此,这次的计划非小姐莫属。”司马昭道:“这次并非要小姐杀掉此人。李嘉文这个人看似不好女色,却对女人很有好感。希望小姐能够想办法接近此人,留在他身边。姜维素与李嘉文不合,借此机会挑拨他与姜维之间的关系。诸葛亮独揽大权,刘禅虽然尊其为相父,心中必然暗忌此人。李嘉文是刘禅的亲信,而姜维是诸葛亮的嫡系。此二人倘若不合,长此以往必然引起蜀国内乱。”司马昭看看夏侯绾的美丽的面孔,叹道:“此番为图大业牺牲小姐清白固然可惜,但以李嘉文这样的男子做小姐的夫婿也算般配。昭本意不是要小姐杀他,若能使李嘉文归降魏国,这门亲事就当是回赠。” 4秋猎[一] 李嘉文班师还朝 刘公嗣探访西苑 且说嘉文率领汉军撤离靖南国,路上行了半月。嘉文依旧将军队谴回桃花城驻扎,把部队的训练和管理托给王龙、韩嫣照看,随后与诸葛玉等人回成都向刘禅复命。 十天之后的一个上午,嘉文一行赶回成都。此时成都早朝时间已过,刘禅得到沿途驿站的报告,料定嘉文快到成都,命诸臣留在朝堂之上等待嘉文的归来。嘉文到达成都,在旅行车内换上朝服,直奔皇宫而来。殿外太监高声禀道:“靖南王求见!”刘禅喜道:“快宣靖南王上殿。” 嘉文整理一下朝服,将佩剑解下交给门外侍卫保管。以他的爵位其实可以带剑上朝,但如今的地位令他有些不安,所以无意之间处处谦卑小心。嘉文步入大殿,向前只走了几步便跪拜下来向刘禅奏道:“臣启奏陛下:微臣奉命出征。托陛下鸿福,今平定靖南国归来,特来向陛下复命。吾皇万岁!万万岁!”刘禅见到嘉文,心中极为高兴。若不是碍于朝堂之上的礼节,必定要跑过去将他扶起。刘禅探出双臂说道:“贤弟平身!此番平定南疆,贤弟劳苦功高。闻此佳音,朕倍感欣慰。” 嘉文起身,必恭必敬地应道:“臣有三件事面奏陛下:臣奉命出征靖南国,今靖南国众皆已归我天朝圣化。此为其一,臣向陛下复命。微臣将陛下的书信转递波斯国主,今波斯国主回信与我朝缔约,并派使者送来贡物。此为其二,臣向陛下祝贺。这第三件事,乃是公主私自外出,混入微臣军中。微臣失察,特来向陛下请罪。”刘禅道:“此事都怪平儿那孩子自己淘气,给贤弟添了不少麻烦。” 嘉文奏道:“此番得胜,公主也有不小的功劳。”“该不会是平儿怕朕责备,托贤弟给她求情?平儿现在何处?”“与小妹和关铃在殿外候见。”“宣她们进来……” 嘉文退走到一旁,他一时忘记自己已经升迁,依旧走向原来的位置。蒋琬急忙后退回避,将嘉文让到自己的右侧。嘉文向蒋琬还了个礼,又向对面的诸葛亮拱手致意。官职调动之后与自己对面的大臣相互行礼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因此诸葛亮也向嘉文拱手还礼。 刘平与竹缇、关铃上殿,向刘禅拜道:“儿臣拜见父皇。”刘禅见到刘平,心里真是又可气又好笑。“皇儿此番私自出宫,本该重罚。**在你二叔替你求情,下不为例。听你二叔说皇儿这次立了大功,可讲给父皇听听。”刘平将缴获乌鲁穆都胡子、内裤的经过讲给刘禅,逗得满朝文武忍俊不止。 竹缇随嘉文下了早朝回到府中,见阿牛正坐在府门口吃鸡腿。竹缇跑过去跳到阿牛的肩膀上,喜道:“阿牛哥,你怎么来了?”“阿牛在彝阳好想小姐,所以就来了。”嘉文见府中空空荡荡的,问阿牛道:“府里的人都哪去了?”“除了府中必须的人手,其余的都去西山别苑收拾新居了。阿牛在这里看门。”嘉文奇道:“想不到西山别苑这么快就造好了……”秦扬道:“既然西山别苑已经竣工,相公不妨去看看。”“出去这么几个月,还真有些想小倩她们。” 嘉文带领秦扬出了城西,一路奔西山别苑而去。临走的时候还是夏天,如今道路上却已经铺满落叶。经过别苑附近的渡口,发现那里已经搭建起一座木板桥。过了木板桥,沿山崖下面的小路西行,前方山崖隘口处筑起一道高大的城墙,一座城门朝向小溪的方向。从山坳间留出的溪流沿城墙下面几道石缝流出,汇集到外面的溪流当中。 几名婢女正在门口清扫落叶,见嘉文回来急忙报告塔楼鸣起钟鼓向里面通报。别苑里正在嬉戏玩耍的姑娘们听说嘉文回来,活似一群小鹿从别苑的纷纷跑出迎接。她们围在嘉文身边,一口一个“大王”叫得亲切,却吵苦了嘉文的耳朵。 嘉文捂着耳朵要她们安静下来,问道:“这些日子呆得可好呀?”“这里比城中的府邸住起来宽敞多了。”“如此气派的别苑才适合大王居住。”嘉文笑道:“若不是为了你们,我才不建这么大的庄园呢。瞧你们一个个蹦蹦跳跳的活似小松鼠,当然要放养到山里喽。憋在屋子里恐怕要生出病来。”“奴婢们遵照大王的吩咐,天天锻炼身体。感觉比以前有力气多了。”“大王有没有带回来什么新鲜的东西给我们呀?”“这个我倒忘记了?” 秦扬看看嘉文尴尬的表情,对那些正失望不已姑娘们说道:“大王是和你们开玩笑的。”秦扬吩咐下人从旅行车上搬下一个大木箱子,当着她们的面打开,里面居然装满了靖南国特产的红木梳子。嘉文奇道:“老婆,你不会是想开专卖店吧?你这些梳子什么时候买的?”“我可比你记性好,出去一趟也不想着给妹妹们带点礼物。”嘉文笑道:“看来老婆你当错了女人,换做是男人一定很讨女人喜欢。” 姑娘们围上来抢着向秦扬要梳子,秦扬一边耐心地发放,一边招呼道:“不用挤,都有份的。”嘉文望着秦扬那副微笑和善的表情,心中感叹不已。这么多女人与他一个身居高位的男子在一起,换做在莲花岛必定要闹的一塌糊涂,即使皇帝的后宫也总是被传说成是非之地。秦扬能与这些姑娘和睦相处,在嘉文看来是十分惊奇的事情。 姑娘们每人得到一把梳子,却依旧围在嘉文身边不肯走。嘉文问刘倩道:“这些日子你们住在这里不怕吗?”“公子设计的‘四方楼’大家住起来很热闹,一点也不觉害怕。”刘倩提到的“四方楼”是别苑当中最大的一座建筑。这座建筑是一处巨大的四方型封闭院落,外围一圈是双层居所。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两座塔楼,院落四角也各有一座塔楼。院子正中是一处四层阁楼,是嘉文起居之处。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城堡。院内水井、厨房等生活设置一应俱全,嘉文那五百多名美妾就居住在这里。每晚关起四门外人无法进入,因此住起来很有安全感。 嘉文沿着“四方楼”的长廊巡视一圈,发现长廊外面摆放着不少竹笼,里面饲养着一些兔子、小鸟。“你们还喜欢养小宠物?几乎快成了动物园了”刘倩笑道:“公子出去数月,这远近山里的野兔都快被她们捉光了。这山中的野兔几乎都在此处了。” 程兰带人收拾好嘉文的房间,请嘉文去查看。嘉文走进自己的房间,见客厅比过去宽敞不少。顶楼的卧室分成两份,显得狭小许多。一来是因为嘉文不喜欢太空旷的卧室,二来也方便和秦扬分开居住。嘉文倒在卧榻上,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昨晚在旅行车上颠簸了一夜,紧接着就是上朝,到现在还没有休息片刻。辛雅留在嘉文身旁侍奉,问道:“大王还未用过早膳,是否传厨房去做?”“快到中午了,一起吃吧。” 嘉文躺在卧榻上打了个盹,醒来时看看手腕上的动能手表,已是下午一点多了。“辛雅……”他冲门口招呼一声,辛雅进来问道:“大王有何吩咐?”“开饭了没有?”“大王不吃,我们哪敢先用。后厨已经预备妥当,只等大王用膳。” 嘉文打了个哈欠要去客厅,辛雅见他朝服还穿在身上,劝道:“大王身穿袍服多有不便,何况这身衣服已经皱了,还是换一身吧。”“那好吧……”辛雅问道:“大王要换哪一件?”“我不就那么几件衣服吗?”“前些天太后娘娘赐给大王几件秋衣,奴婢们也为大王做了几件。”有这么多人关心他,嘉文心里还真有些感激。他对辛雅说道:“太后娘娘赏赐的那几件好好保管起来,把你们做的取来吧。” 辛雅捧来一摞衣服,给嘉文换上,随后拿着一个青铜镜子站在嘉文面前请他观看。嘉文用惯了电镀镜,见那青铜镜模糊不清看得有些难受。他把辛雅叫到面前,要她穿上做个样子。辛雅羞答答地站在原地,任凭嘉文把那几件衣服来回比量。辛雅生得娇小,穿起嘉文的衣服显得极不合适。嘉文看着辛雅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心里对这个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多少有些喜爱,所以故意多折腾她几下。 辛雅觉察到嘉文偷笑的表情,知道他是有意作弄自己,又不好说出来。她灵机一动,对嘉文说道:“奴婢身材矮小,穿大王的衣服不合适。府上有一位姐姐身材与大王相仿,奴婢们平日裁衣都找她来试。不妨找她来给大王试衣。”“也有道理,那就找过来看看吧……” 不一会儿,辛雅带来一位女子。嘉文见那女子身材高窕举止端庄,心想:这倒是个做模特的好材料。那女子见了嘉文,连忙下拜道:“奴婢拜见大王。”“叫什么名字?”“奴婢叫周敏。”辛雅将衣物一件件地穿在周敏身上试给嘉文看,周敏穿上嘉文的衣服倒也十分合适。 嘉文围着周敏转了一圈,周敏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一句话。嘉文只以为是她怕生,对周敏说道:“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拘束……”辛雅解释道:“周姐姐在宫里的时候专司侍立之职。负责接捧物件,是不能乱动的。这种工作也不是什么人都做得了的。”“不过就是端件东西嘛,还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大王若不信,可以一试。” 辛雅说着,拿来一个花瓶放在周敏的头顶摆稳,随后拉着周敏的手让她向前走上几步。那花瓶居然平稳地立在上面,几乎一点晃动都没有。辛雅道:“宫中用漆盘托物不似手持一般把握牢靠,一旦有什么闪失便是死罪。若没有这般本事,根本做不得。进宫之初要训练多年方能胜任。周姐姐原在宗庙把持礼器,更是疏忽不得。”嘉文这才知道周敏的过人之处,赞叹之余让她留在身边听用。即使得了如此宠幸,周敏却一点也不显得激动。她不慌不忙地拿下头顶的花瓶,向嘉文拜谢。 嘉文选了半天,忽然想起秦扬刚刚给他做好一件外衣。他吩咐辛雅去将那件衣服取来,辛雅抖开衣服要帮他套上。嘉文接过外衣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自己来就好了……”说着,套上外衣胡乱系上腰带。辛雅为难道:“大王穿得不对,还是由奴婢来做吧。”“哪里不对?”“衣领从内到外要显现出来,切不可把里面的衣领压住。大王这样穿出去,外人不笑大王也要笑话奴婢们侍奉不周。” 嘉文正要出屋,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钟鼓声。辛雅听那钟声有十二点,对嘉文说道:“兴许是有贵客登门。”正说话的功夫,一名婢女来报:“禀大王,皇上驾临别苑!”嘉文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却把本来平整的外衣弄出几道褶皱来。他正要出去迎接,辛雅劝道:“大王这身装束不能见客,请大王速速更衣。”“还要换?”嘉文无奈地回到卧室。辛雅取出一件袍服替他换上,又帮他整理好发髻戴上一副长冠。“这回可以放我出去了吗?”“可以了……”“你这小家伙还真够难缠的。” 刘禅早已等在客厅。嘉文见了刘禅正要行礼,刘禅急忙放下茶杯一拍他的肩膀道:“不是说好了私下里不来这一套,贤弟忘记了?”嘉文招呼刘禅坐下,一面吩咐厨房多备几道酒菜。 刘禅四处打量一番,对嘉文说道:“贤弟的别苑修得如 越空三国志 第 26 部分阅读 几道酒菜。 刘禅四处打量一番,对嘉文说道:“贤弟的别苑修得如此漂亮,为兄都觉得羡慕。”“大哥若喜欢,小弟可送与大哥。”“不过是说笑而已,贤弟还当起真来。”“小弟区区几间低矮的寒社,怎敢与大哥的宫殿相提并论。”刘禅道:“宫里住得烦闷,不比贤弟这里逍遥自在。刚才我见瀑布旁边有处水榭甚是幽雅,不知是何所在?”“那是小弟闲居之所,叫做‘流云轩’。”嘉文叫来辛雅,附耳问道:“‘流云轩’那边收拾好了没有?”“回大王,已经收拾干净了。”嘉文回头对刘禅说道:“既然大哥有兴趣,不妨去看看?” “流云轩”坐落在小瀑布下的水潭旁边,一座平台一直延伸到水潭之中。刘禅与嘉文来到“流云轩”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声。刘禅问道:“这是何人在弹琴?”辛雅一旁答道:“夫人得知陛下驾临,特抚琴一曲相迎。”“想不到李夫人还弹得一手好琴。” 嘉文见秦扬躲着不出来,也不大明白是什么道理,对刘禅说道:“也不知道老婆她搞什么鬼,既然知道圣上驾临也不出来迎接。”刘禅笑道:“贤弟错怪夫人了。”“错怪?……此话怎讲?”刘禅微笑不答,吩咐辛雅道:“就由你来说与你家大王听听吧……”辛雅对嘉文道:“男主人见客,家中妻子不便抛头露面的。”“夫人如此知书达礼,贤弟莫要责备。” 刘禅与嘉文在临水一侧的走廊里摆了张方案对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外面碧蓝的潭水、白色的沙滩和随风飘荡的落叶。秦扬隔着一道纱幕为他们弹奏,一曲弹毕,刘禅却听得不禁流下眼泪。嘉文不大懂得琴曲,见刘禅落泪忙问道:“大哥为何流泪?”刘禅叹道:“此曲深得我心。秋风落叶之中听闻此曲,让人颇觉岁月飞逝。曲中激荡之处,似有未酬之志。”刘禅问道:“此曲做何名字?”秦扬隔着纱幕答道:“名唤‘秋风’。” 此时刘倩回报:酒宴已经预备妥当。嘉文吩咐她派人将酒菜挪到“流云轩”,准备与刘禅在潭边摆酒畅饮。潭边有一处弯曲的石砌水槽,每处弯曲的地方都有一座石墩。刘禅唤嘉文坐于水槽旁边,对嘉文说道“想不到贤弟府中也有此‘九曲流觞池’。”嘉文挠了挠头发说道:“此处小弟实在不知,何为‘九曲流觞池’?”刘禅将一酒杯放入水槽的上游,那酒杯随水流缓缓移动,最后居然在一拐弯处停了下来。“此杯停于何人面前,此人便要饮下此杯中之酒。”嘉文奇道:“真想不到这里居然有如此妙用。自己家里的东西,却不知做何用途。让大哥取笑了……” 二人吃过酒,在潭边石桌上摆下一桌棋,边下边谈。嘉文不擅围棋,所以也只能与刘禅下“五子棋”。二人对弈悠闲自得,遇有错招相互提醒,毫无相争之意。刘禅道:“能与贤弟如此消遣,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可我有时候却怎么也消遣不起来呀……”“此话怎讲?”“北面有魏国、东边有吴国,天下战乱未平,哪里能安下心来。”“为兄也时常为天下之事忧虑,却往往是有心无力。” 嘉文心中一怔,随手落下一子道:“大哥既然是一国之君,又有相父辅佐,为何还有会这样的感慨?”“你觉相父此人如何?”“相父对大哥忠心耿耿,难道还另有隐情……?”“相父虽忠心不贰,却容不得异己存在。相父大权独揽,朝中皆为相父亲信。为兄虽为一国之君,却与一寻常百姓何异。”刘禅说罢,将一颗棋子重重地按下,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嘉文心中一惊,手中棋子掉落在石桌之上。刘禅见嘉文神情不安,手指棋盘笑道:“我这里已经连成三子了,贤弟还不快救?”嘉文缓过神来急忙落子,无意之中竟将自己一行子连成四颗。刘禅大笑:“贤弟赢了!” 刘禅长叹一声,笑道:“烦恼之事且不再提。不妨说说贤弟家乡可有什么好玩的消遣?”“我家乡嘛,好玩的运动很多。一般受上层人物喜欢的是台球、高尔夫、保龄球。”“不知成都这里是否做得?改日不妨让为兄见识一下。”“需要的器具都有些讲究,改日小弟找工匠订做,让大哥玩个痛快。” 第二日,嘉文到城里打算订做一套斯诺克台球桌。先于石匠那里订下一套内沿长十四尺五寸、宽七尺两寸的汉白玉石桌。又到金匠铺子里订做了十五颗铜球、五颗分别镌有“金、木、水、火、土”字样的镏金嵌银字的花球、一颗镏金球、一颗银球。又在木匠那里订做了一副三角球框、几根球杆和球架。一切安排妥当,还要等上三天。 嘉文独自骑马正返回西山别苑,半路之上却忽然听到一阵兵器的碰撞声。顺着声音寻到树林当中,只见一名女子正与数名强盗拼杀。嘉文急忙拔剑相助,那几名强盗见嘉文杀来,过不到几招便落荒而逃。 那女子正是夏侯绾,刚才那番搏斗也是她故意设下的圈套。见嘉文杀退强盗,夏侯绾连忙谢道:“多谢公子出手。适才若非公子,小女子恐遭不测。”嘉文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子方才为何不追?”“我家乡的‘莫菲定理’有云:如果你进攻得太顺利,那一定是有圈套。刚才那些强盗没打上几招就跑,说不定有埋伏。”“公子深谋远虑,小女子佩服……” 嘉文被她夸得有些得意,笑道:“敢于和犯罪分子英勇搏斗,姑娘也是很了不起的。”他问夏侯绾道:“你一个弱女子,来这里做什么?”“奴家名叫林秀儿,本是洛阳人世,随兄长来成都游玩。本想出城走走,却遇到土匪。”“真不好意思。其实呢,我们成都人民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非常欢迎你们来这里旅游。我们的旅游宣传口号就是‘笑迎八方客,成都欢迎你’。至于做强盗的,那是极少数违法犯罪分子。待我回去向政府反映,一定要严惩。” 嘉文一路胡言乱语,将夏侯绾护送到城里,二人在城门外道别。夏侯绾望着嘉文的背影,想起他那番言论不免觉得好笑。司马昭站在她身后笑道:“李嘉文这个人很有趣吧。”夏侯绾见是司马昭,急忙施礼。司马昭说道:“夏侯小姐不可如此拘礼。从现在开始,我是洛阳来的商人马和,而你则是我的妹妹林秀儿。” 47秋猎[二] 众剑客羹铺起衅 刘文萱别苑避祸 嘉文一觉醒来,悠闲地伸了伸胳膊。睡了一个懒觉,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嘉文虽然被封为靖南王,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职务,因此不用每天上朝。他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嘉文爱惜地擦了擦表蒙,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这块手表是军用动能手表。若是电子表的话,此时恐怕早已失效了。 嘉文打着哈欠走出卧室门外,辛雅和周敏早已守侯在外面了。辛雅作揖道:“奴婢请大王更衣……”“这次又要换什么衣服吗?”周敏问道:“大王欲出行否?”“今天倒没什么事。”周敏替嘉文选了一件直裾袍衣,辛雅替嘉文褪去外衣,又来解嘉文的内衣。嘉文羞道:“这里面啥都没穿呀。”辛雅道:“穿直裾会露出内衣,是很不雅的事情,所以一定要穿上一条裤子喽。奴婢伺候大王亦无不妥。” 辛雅解去嘉文的外衣,无意中看到他的下身心里一阵害羞,不禁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嘉文察觉她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换过衣服,嘉文吩咐周敏给他拿两根小姑娘用的头绳。辛雅一听嘉文要头绳,不由得咧了咧嘴巴,她知道嘉文又要捣鼓她的头发了。 嘉文给辛雅盘了两个发髻,又在额头前面编了两个小辫子。辛雅退出屋外,几名婢女好奇地围上来问道:“小雅,你的头发好怪。这又是什么发式?”辛雅苦着脸说道:“大王说这叫做‘昆虫式’……”“还真的很像只‘蝈蝈’喔……” 在别苑大门外,有婢女将一筐落叶倾倒在路边。几个小孩子见她们走远,悄悄地跑过去拾起落叶里面一些毛绒绒的东西。嘉文悠闲地走出大门散步,那几个孩子见有人出来,吓得慌忙跑开。嘉文见到其中一个孩子似乎掉了什么东西,等走近看清楚,原来是树林里随处可见的橡子。 下午,那些孩子依旧跑到别苑门外去拾橡子。不想这次在落叶堆的旁边,却整整齐齐地码放了一堆橡子。孩子们欣喜若狂,正要上前去拿,却想不到嘉文从一旁的大树后面闪出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孩子们吓得撒腿就跑,只有一个孩子壮着胆子留在原地。 嘉文冲那孩子一笑,说道:“你倒很勇敢。喜欢的话就都拿去,没人责备你们的。”嘉文帮那孩子将橡子拾起,问道:“拾这东西做什么用呀?”“吃……”“这东西好吃吗?”那孩子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东西能吃,不知道什么叫做好吃。”嘉文听了那孩子的回答,见他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不觉感到一阵心酸。“山上有很多,为什么不上山去拣?”“这片山是那位大王的,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是偷。偷官家的东西要犯死罪的。”“那么这些呢?”“这些是扔出来的垃圾,是大王不要的。我们拿去也不算偷。”嘉文笑道:“小小年纪,还很懂事。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小武,就住在那边的村庄。”“以后想吃橡子的话尽管来拾,没人会责备你们。” 嘉文回到别苑,对收拾院子的婢女吩咐道:“以后每天扔落叶的时候多拣一些橡子放到那里。” 第二日早朝过后,嘉文将刘禅和诸葛玉请到城中的府邸。在偏厅正中,摆放着一张台球桌。桌面上铺有一层红布,内沿四周包有木条。竹缇、刘平和关铃正在那里玩得起劲,见刘禅到来急忙躲到一旁。 嘉文对刘禅说道:“这就是小弟所说的‘台球’。”“此物如何玩法?”“有十五颗紫铜球;五颗镏金嵌银字花球,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一颗镏金球为‘日’、一颗银球为‘月’。‘金木水火土日’六球均为花球。先用银球击打紫铜球入洞,然后打任何一颗花球;然后将花球拿出来放到原来的位置,之后才可以再打紫铜球。当紫铜球打光之后,再按照‘土火水木金日’的顺序把六颗花球打进去,如果顺序不对同样要拿出来。紫铜球一分、‘日金木水火土’分别为七分、六分、五分、四分、三分、二分。银球进洞要扣一分。开局以抛钱币决定先后顺序,如果打不进,则由对方来打。”“想不到竟有如此烦琐的规矩。”“大哥多打几次就熟悉了。”嘉文回头对竹缇说道“给陛下摆球……”竹缇拿过一个三角球框,将十五颗铜球码放成一个三角,又将其他六颗球摆在各自的位置上。嘉文先教了一下刘禅击球的手法,随后请刘禅开球。 嘉文与刘禅玩了两局,又与诸葛玉打上一局,不觉已是中午了。 嘉文正打算吩咐下人准备午宴,刘禅道:“在城北有家野店专做茶羹。每年秋收之际,那里的茶羹更是极品。城中文人雅士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去尝个新鲜。”“既然大哥提起,不妨一起去尝尝。”刘平听刘禅提起那家羹铺,也央求刘禅带她同去。 刘禅带嘉文一行出城北不远来到一处小镇。镇子里唯一的二层小楼便是那家羹铺。刘禅在二楼找了个座位,与嘉文对座。诸葛玉身为女子,只能坐于一旁的偏位。刘倩则立于一旁侍奉。小孩子不能与长辈同席,因此刘平与竹缇、关铃三人在楼下找了个位置。 司马昭与夏侯绾一路尾随来到羹铺,二人步入店门也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小二急忙过来招呼:“客倌来些什么?”“你这里都有些什么?”“小店以茶羹远近闻名,各种乡间菜肴也是应有尽有。”司马昭点了两碗茶羹,又要了几样小菜。老板娘摆上两个竹杯,用竹勺打上新鲜的茶水。司马昭对夏侯绾说道:“蜀人好饮茶,此处茶水乃是茶中极品。” 姜维家中几位剑客恰好也在羹铺中吃茶。姜维素与嘉文不和,因此他家中的剑客也对嘉文有些敌视。这些剑客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见李家的人在此不免要找些麻烦。一名剑客见刘倩端着一碗茶羹经过,冷不防伸出一条腿来。刘倩看的清楚,却又不好暴露出自己的武功。她假意向旁边一栽,一碗热腾腾得茶羹扣在那剑客的头上。剑客们见刘倩跌倒,顿时一阵哄笑。被泼了热羹的剑客装做发怒的样子,站起来拔出宝剑恐吓刘倩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刘平一旁看得来气,正要发作却被竹缇拉住。刘倩慌忙赔礼,那剑客见她老实可欺更加得寸进尺。“大爷被你泼了一身茶羹,还不替大爷擦干净。”刘倩一边赔礼,一边拿出手巾要给那剑客清理身上的残羹。那剑客满脸淫笑地用手一指腿裆处,对刘倩说道:“应该先给你大爷擦擦这里。” 司马昭见是个机会,冲夏侯绾递个一个眼神。夏侯绾不声不响地走到刘倩身边,一把拉来刘倩:“你站远一些……”说罢,她冷不防一脚踢在那剑客的腿裆处,将那剑客踢得重重地跌在桌子上,痛得好似杀猪一般。左右剑客大怒,拔出佩剑便与夏侯绾动起手来。刘平见夏侯绾动手,也忍不住抄起家伙与那些剑客大打出手。竹缇和关铃见劝不住,只好帮着刘平。 刘禅听见楼下一阵打斗声,急忙与嘉文下楼查看。此时,几名剑客全被制住,只有刘平还在用剑鞘暴打一名倒在地上的剑客。刘禅大喝一声:“住手!”刘平见是刘禅,急忙退到一旁。刘禅问刘平道:“怎么回事?”刘平惟恐刘禅责备,吓得躲在嘉文身后说道:“他们欺负小倩……” 司马昭上前一抱拳,道了声“刘兄!”。刘禅见是司马昭,不禁大喜:“马兄?想不到会在这里相间。”嘉文这才发现夏侯绾也在这里,冲她微微一小。司马昭对刘禅说道:“这几人蓄意寻衅,侮辱这位姑娘。小妹看不过去就动起手来。” 诸葛玉认得那些剑客是姜维家里的,心里也大概明白过来。悄声对刘禅说道:“是姜维家的。”刘禅大怒,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诸葛玉厉声问道:“可是姜伯约派你们来的?”“全系小的们一时糊涂,与大人无关。”嘉文从未见诸葛玉如此发脾气,急忙劝道:“一点误会,算了!”诸葛玉斥责那些剑客道:“下次再敢如此不逊,必不轻饶!” 剑客们正要离开,却发现一名同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试了试呼吸,竟已经断气了。嘉文见打死了人,不知如何是好。刘禅若无其事地拉着嘉文的手说道:“不过是死了一个门客,贤弟无须大惊小怪。今日与马兄有缘相见,你我兄弟二人当尽地主之谊,好好与马兄喝个痛快。” 刘禅将司马昭请到楼上。由于司马昭是客人,所以面南背北居于上座。刘禅与嘉文并排坐在北侧。夏侯绾和诸葛玉一西一东对坐于两侧。刘禅向司马昭介绍道:“这是我的义弟李嘉文。”司马昭一拱手道:“莫非就是那位威震蛮帮的靖南王?”“不敢当,正是在下。”“哎呀呀!失敬!失敬!听闻大王与蜀汉天子是结义兄弟。难道刘兄就是……”“这位便是我主万岁……”刘禅见司马昭一副吃惊的神态,笑道:“出得宫来便只有刘兄。” 三人干下一杯酒,嘉文向司马昭问道:“这位姑娘是马兄什么人?”司马昭道道:“这位是在下的表妹林秀儿。”“想不到秀儿姑娘竟是马兄的表妹。”“怎么?公子与表妹认识?”夏侯绾一旁对司马昭说道:“这就是前些日救了小妹那位公子。”“想不到搭救小妹之人竟是李公子,马某感激不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还要多谢林姑娘今日帮了小倩呢。” 吃过酒,嘉文与刘禅送司马昭回到城中的客栈,随后又把刘禅和诸葛玉送回宫中。嘉文正要带着竹缇和刘倩回西山别苑,却见刘平和关铃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平儿,你这是怎么了?”“二叔救命!今日平儿惹祸,听说父皇要打断平儿的腿。母后让平儿在二叔家里暂避数日,二叔可要救救平儿。”嘉文无可奈何地一笑:“你这淘气包!就会惹你父皇生气。既然如此,就在二叔家里住上几日也好。”他看看关铃,问道:“你怎么也跑来了?”“二位姐姐都在,铃儿也想和两位姐姐做个伴。” 嘉文带着三个小鬼正要回去,走到城门口却见几名剑客等在那里。为首一人冲嘉文一抱拳道:“来者可是靖南王李大人?”“正是!”“小人乃姜府管家姜顺。今日几名属下被人所伤,更有一名门客死于非命。听说伤人者是大人的属下,小人斗胆特来问个清楚。” 嘉文也不好推给刘平和夏侯绾,只好说道:“此事都怪小妹年幼无知。”他回头正要叫竹缇给姜顺赔罪,却不见了刘平的踪影。嘉文问竹缇道:“平儿呢?”竹缇和关铃回头一看,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呀!” 正说话的功夫,却见身后赶来几队士兵足有数百人,将姜顺等人团团围住。刘平举着宝剑,气势汹汹地立在队伍后面。嘉文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二叔别拦平儿。此等贼人对二叔如此不敬,即便父皇也要把他们处斩。”嘉文厉声喝道:“平儿!不可无理!”刘平见嘉文发火,怏怏地立在一旁。嘉文问刘平道:“杀了人家的门客按照法律当如何处理?”“赔钱呗。可今天分明是他们找茬……”“好了!谁是谁非不用多说。该赔多少钱?”“顶多一千多万,一百来匹。” 嘉文冲姜顺一抱拳道:“李某本无意冒犯。既然失手伤人,理应赔偿。改日李某当登门道歉。”“姜某不缺这点钱,只为讨个理。有大王这句话就够了……”姜顺一抱拳,带着剑客愤愤地离开。 姜顺回到府中,却见姜维扳着脸孔站在门外等他。姜顺上前见礼,姜维冷冷地问道:“适才做什么去了?”“小的找李府的人说理去了……”话音未落,却被姜维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左右剑客们吓得慌忙跪倒。姜维走了一圈,打了每人几个耳光。“我与李嘉文的事情,与尔等无关。日后休要再生事端!”姜维转身正要回房,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李嘉文怎么回答?”“李府愿赔……”姜维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走进屋中。 刘禅回到宫中,不见刘平的踪影。寻到张皇后宫里,才知道刘平躲到嘉文的西山别苑。刘禅道:“我几时说过要打她?你休要吓到平儿。”张后道:“平儿不爱读经书,这样玩下去不是办法。我听说二叔博学,平儿又对二叔很推崇。所以故意编个谎唬她到二叔那里,也好让二叔多加教导。此事臣妾自做主张,还望陛下恕罪。”“其实朕也早有此意,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既然如此,朕当与贤弟说明。” 刘平一到嘉文的别苑,顿时把偌大一个别苑搅得如同开锅一般热闹。她把婢女们编成两队,拿着树枝在山林当中玩打仗。两百多号人就这样陪她一直闹到晚上。嘉文见三个小鬼搞得活似泥猴一般,把她们赶到浴室。在秦扬的监视下,三个小家伙才肯老老实实洗个干净。 刘平吃过晚饭,婢女们都已经休息了。她闲得无聊,拉着竹缇和关铃一起捉蟋蟀。刘平顺着蟋蟀的声音翻到浴室后院,发现浴室的灯还亮着,透过纱幕隐约可以看见是刘倩正在里面伺候嘉文洗澡。刘平悄悄地摸到浴室屋外,透过纱幕的缝隙偷窥着里面的情景。竹缇拉了拉刘平的胳膊,悄声说道:“这样不好吧……”“我还没见过二叔的身体是什么样子呢……”“不害羞!”“这算什么?迟早的事情。我听父皇和母后说过,以后想把我嫁给二叔呢。这可是偷听来的,你们千万别对别人乱讲喔。”刘平问竹缇道:“那天我和铃儿妹妹在禺黎城外看见的才叫有趣。男人和女人还可以那样……”“怎样?”刘平附着耳朵悄悄对竹缇讲起她看到的事情,羞得竹缇满脸通红。 嘉文坐在水池里,问刘倩道:“白天跌得如何吗?”“没什么的……”嘉文拉过她的手臂,指着一块发青的部位说道:“都跌青了,还没什么呢。”刘倩道:“大王不必为奴婢的事情动气……”“我怎能不气!若不是姜维的门客,我非扁他们一顿!……我与和姜维大人不和,也对国家不利。只是让你白受了这般委屈。” 嘉文从水池当中缓缓站起,把在外面偷窥的刘平看得张大了嘴巴。却不想嘉文站起之后才发现嘉文腰间竟围了一圈布,令刘平大失所望,一个跟头载倒在地上。嘉文听见外面有动静,问道:“谁在外面?”刘平慌忙拉着竹缇和关铃躲在假山后。关铃问道:“怎么办?”刘平说道:“喵!”“喵?” 刘平学了一声猫叫,关铃和竹缇这才明白过来,三个小鬼一齐学了几声猫叫。刘倩猜出来是她们在外面,对嘉文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猫,好象有三只……”。“三只?”嘉文立刻明白过来,冲刘倩微微一笑:“这几个小鬼……” 嘉文担心刘倩跟着自己再遇到危险,回到房间之后便拿出一把手枪交给她道:“如果再有人欺负你,就用这东西对付他。”他拔出弹夹,教给刘倩使用的方法。随后,推上一颗子弹让她亲自试上一枪。刘倩走到天台,冲着天空扣动扳机。“砰!”地一声枪响,将楼下的婢女们吓得一阵尖叫。嘉文见刘倩一副很恐惧的样子,将弹夹交给她道:“日后教你一些剑法,等遇到危险的时候再用它。” 且说孟蓉随军队留在南中,心里难免有些想**嘉文。祝融夫人也察觉到她的心思,借着参加秋猎大会的机会准她去成都消遣。 孟蓉这日一早抵达成都,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嘉文的西山别苑。秦扬听说孟蓉来访,将她请到流云轩。孟蓉问起嘉文,秦扬说道:“休要提他。都快睡到午时了,还未醒呢。”“还真是条大懒虫,待我去好好捉弄捉弄他。” 孟蓉来到嘉文屋外,从辛雅手里接过嘉文的衣服,示意辛雅躲开到一旁。不一会儿,只听嘉文在里面懒洋洋地招呼道:“辛雅……更衣……”孟蓉捧着衣服走进嘉文的房间,嘉文迷迷糊糊地还未发觉出来。直到换好衣服,嘉文才发觉是孟蓉。“哥们,你什么时候来的?”“早上刚到。大懒虫只顾睡觉,当然不知道喽。”“这日子过得这么**,不做懒虫才怪呢。” 刘倩过来招呼嘉文用膳,见了孟蓉向她问候一声。孟蓉见刘倩腰间多了两把刀,奇道:“小倩什么时候学起刀来?”“我怕她老老实实的被人欺负,所以教她一些剑法。”“居然也让人家学你的样子,一长一短地。”“这是借鉴日本剑道的‘长短兼备’,当然也离不开师傅她老人家的教导。”“明明用剑,却教人家学什么刀。”“刀比剑更有优势,而且剑法稍加一些改进就是刀法。”“那你为何不用刀?”“一把是师傅送的,一把是抢母老虎的,舍不得扔呀。”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鼓点,辛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对嘉文说道:“大王!大王!您快出去看看吧!公主不知又在搞什么古怪的玩意……” 嘉文带着孟蓉登上塔楼看个究竟。只见四方楼外面的空地上,数百名婢女身穿铠甲整齐地排成阵列,正随刘平的号令挥舞兵器。“这小鬼,来我这里没几天,整个别苑都快被她玩翻了。”孟蓉见那些婢女们进退有序,冲嘉文笑道:“队伍倒还蛮齐的。公主既喜欢兵法,公子不妨加以引导。”“没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淘气吧?” 秦扬正要去找孟蓉,见嘉文和孟蓉在塔楼上交谈,也无意打扰他们。她正要回流云轩,见刘平操练兵阵觉得有趣,便立在一旁看个热闹。刘平知道秦扬擅长统兵,向秦扬打个招呼道:“嫂嫂,你看侄女的阵法排得如何?”“还算很有章法……” 秦扬索性闲来无事,便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图样,向刘平讲解行军布阵之法。有那些婢女做教具来示范,刘平自然学得比较容易。只是苦了那些婢女,被来回调动得手忙脚乱。一天下来,累得疲惫不堪。 48秋猎[三] 驱活猪大闹姜府 逐高下伯约坠马 “杀!——杀!——”清晨,别苑里传来一片响亮的号令声。别苑里的婢女大多被刘平找去,排在小广场上进行操练。 辛雅和周敏站立在嘉文卧室门口。辛雅站得久了,不觉打起瞌睡来。“辛雅……更衣……”卧室里传来嘉文的声音,周敏急忙叫醒辛雅:“大王更衣了!”辛雅晃了晃脑袋,捧着衣服来到屋内。“大王早安!”“你也早……”“大王今日如何起得这样早?”“外面杀声震天,谁还能睡得安稳。” 嘉文换好衣服,辛雅端了一个脸盆和一杯略带黄绿色的温热淡盐水进来。“大王,洗脸水和漱口水都备好了。”“喔!就放在那里吧。”嘉文洗了把脸,拿过一个骨制的牙刷,用那黄绿色的盐水漱了漱口。梳洗完毕,嘉文对辛雅吩咐道:“你去把那三个小家伙给我找来。” 辛雅请了竹缇、刘平和关铃到客厅,竹缇问道:“大哥找我们有何吩咐?”“你和平儿还有铃儿洗个澡,一会儿有事要你们三个去办。”刘平不大情愿地说道:“昨晚明明刚洗过的。”“才玩了一会儿就脏得像只小花猫,这样子怎么好出门?” 辛雅侍奉三人洗浴干净,回来向嘉文交差。嘉文命辛雅准备好三碗漱口水,要她们三个刷牙。刘平尝了一口那黄绿色的盐水,苦得几乎吐出来:“二叔,这是什么东西啊?味道好难喝!”“是杨树和柳树的青皮煮的水,里面含有水杨酸,杀菌的。” 嘉文见她们梳洗干净,命辛雅给她们三人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外衣。随后对刘平说道:“前些日子伤了姜维大人的门客,二叔说好要赔。可二叔亲自登门,又有些不大方便。所以,这次二叔这次就麻烦你们跑一趟。到城中府里取一百二十匹绢帛,代二叔给姜维大人送去。” 刘平虽不情愿,但嘉文要她去又不好推脱。阿牛备下一辆轻便马车,载着刘平等人启程。 刘平到嘉文府上取了绢帛,心里却还耿耿于怀。马车行在半路上,忽然迎面闯过来一头猪。几名大汉紧追过来,大叫道:“帮个忙!别让它跑了!”。阿牛跳下马车,拉住那猪的后腿,一把将那头猪按在地上。几名大汉急忙道谢。刘平拍拍阿牛的肩膀夸道:“傻大牛,你哪些学来这么厉害的本事?”“阿牛在家的时候就是专门赶猪的。” 刘平忽然灵机一动,问竹缇道:“一头猪大概多少钱?”“大约四匹吧……”“一百二十匹……三十头猪……”刘平想着想着,心中暗暗窃喜。“到哪里能买到活猪?”“城外专贩牲畜的墟中应该有卖的。”“走,去卖猪的地方看看……” 竹缇一路打听,和刘平找到出售生猪的场所。刘平和猪贩们一番讨价还价,用一百二十匹绢换了三十头猪。竹缇奇道:“妹妹卖这么多猪做什么?”刘平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会儿教那个姜伯约好看……” 姜府的门人正在门口打盹,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门人打开大门还没等瞧清楚,一群大肥猪顺着门缝拱了进来。那门人一个不留神,被撞倒在地。等他爬起来,那三十头猪已经涌进院子,四处横冲直撞。府中家丁四处捉猪,女眷们则惊叫着到处逃窜,姜府上下顿时乱做一团。 姜维正在书房看书,听见外面一片混乱。他正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却冷不防一头大肥猪拱开房门冲进来。姜维看得目瞪口呆,那头猪也用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注视着他,一边“呼噜!呼噜!”地喘着粗气。正在纳闷的功夫,四名仆从追进书房。那头大肥猪见有人追来,慌忙夺路而逃,将左右摆放的器物撞得东倒西歪。 门人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道:“大……大……大……大人!公……公主来访!”姜维急忙到客厅相迎。半路上,一头猪迎面跑来,姜维急忙侧身一闪。再看院子当中,家丁们追得跌跌撞撞,累得满头大汗。 刘平坐在客厅,正不慌不忙地品茶。姜维见了刘平,急忙施礼道:“不知公主殿下光临,有失远迎。”“姜伯父不用客气。这次本宫前来是带二叔赔个人情。二叔对当日的事情感到‘歪瑞臊瑞’。”“歪瑞臊瑞?”“二叔家乡话,就是‘非常对不起’的意思。” 姜维陪着笑脸道:“区区一场误会,更何况是鄙府门客无理在先,我已教训属下,日后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嗳!二叔说谁对谁错暂且不论,伤了感情就不好了。二叔对此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今日托我代他向姜伯父赔个理。这三十头肥豚就当做是赔偿,请姜伯父收下。”“既是靖南王美意,姜某权且收下。请公主回去代微臣问候靖南王。”“一定转达!”刘平喝了口茶,起身道:“姜维大人公务繁忙,小侄就不打搅了。” 姜维将刘平一直送出门外。姜顺见刘平走远,忿忿道:“李嘉文此番欺人太甚!”姜维微笑着一摆手道:“这必定不是李嘉文的主意。公主淘个气,怎好耿耿于怀……” 刘平和竹缇等人走在大街上,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笑出来。竹缇皱皱眉头说道:“妹子,这样不好吧。”“有什么不好?姜维那家伙和二叔作对,我就是看不惯他。”刘平冲阿牛竖了竖大拇指:“阿牛做的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呀?”“阿牛不要赏赐,只是肚子有些饿了……”竹缇拍拍阿牛的胳膊道:“阿牛哥你整天总是饿。再饿也不用管公主讨吃的东西吧?让外人听见还以为大哥虐待你呢……”“可阿牛的确是饿了……”刘平笑道:“不过是吃顿饭而已,不算什么。刚好我也饿了,走!一起去聚星楼摆上一桌。” 刘平在聚星楼摆了一桌,与竹缇和关铃二人不紧不慢地喝酒。阿牛盯着盘子里的烤羊腿谗得口水直流,但碍于礼节又不好吃得太多。刘平见他眼馋,用铁箸将那羊腿整个放到阿牛的盘子里:“愿意吃的话就拿,想吃还有。”阿牛为难地看看竹缇的脸色,刘平笑道:“今天是我请客,愿意吃多少就吃多少。”刘平回头对小二说道:“再上两条!” 阿牛拿起羊腿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一会儿功夫便将一整条羊腿吃个干净。刘平与竹缇等人吃饱喝足,将两个羊腿塞进阿牛怀里:“拿着!回去慢慢吃。” 嘉文与秦扬陪着孟蓉进城来探访诸葛玉,刘倩也跟随在一旁伺候着。半路遇见正在街上闲逛的刘平等人。嘉文打个招呼道:“平儿,东西送去了没有?”竹缇和关铃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刘平“嘿嘿”地一笑:“当然是送去喽。二叔交代的事情,平儿怎好不做呢?”嘉文见竹缇和关铃不说话,问道:“真的送去了?没出什么岔子吧?”“不就是送些东西嘛,会出什么岔子?姜大人也收下了,还要侄女代他向二叔问候呢。”“这样就好……”刘平眨了眨眼睛问道:“二叔这是做什么去?”“逛逛街,顺便去你诸葛姑姑那里。”“侄女也要一起去……”“那就一起走了。” 经过一处集市,一名东吴口音的商人正在叫卖,左右围了一圈行人。 那商人拿了一件布衣吆喝道:“上好的布衣,谁要?”有路人喊道:“不就是件布衣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摸摸这布衣,绝非那些粗布衣料可比。你看这布料纺得如此之细,几乎可比丝绸。”那路人摸了摸道:“还真是这样啊……多少钱一件?”“四万一件,是不是比缎子衣服便宜?穿起来也不丢身份的。”“真的很便宜呀……” 嘉文见这商人很会做买卖,拉着孟蓉等人挤进人群也凑个热闹。 那商人又拿起一件粉红缎衣叫卖道:“上好的缎衣,姑娘越穿越漂亮……”有顾客问道:“这颜色怎似褪色一般?”“这并非褪色。这种淡淡的红色名曰‘美人’红,你看这几件衣物颜色都是相同的。染出这种颜色相当不易,浓了淡了都不可以。远看可见若隐若现的蝴蝶花纹,近观则有花样的暗纹。这暗纹可是织上去的。而且,这种颜色的衣物还有一番大来头呢……”围观的顾客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说说看!”“对呀!说说怎么回事?”那商人放低了声音说道:“这种颜色的衣服是我们吴国文山郡主最喜欢的。可论起来头,还和你们蜀国的靖南王大有关系……” 孟蓉捅了捅嘉文,悄声道:“说你呢……”“我知道……”嘉文站在人群当中仔细听着,那商人继续说道:“靖南王身边有位非常宠幸的侍女,就喜穿这色的衣物。文山郡主觉得漂亮,便命织所专门织造这种暗花纹的布料。 越空三国志 第 27 部分阅读 靖南王身边有位非常宠幸的侍女,就喜穿这色的衣物。文山郡主觉得漂亮,便命织所专门织造这种暗花纹的布料。一次染坊不小心将一块染过的衣料沾污,郡主受到启发,命工匠在染好的花纹布料上再染上一些淡淡的蝴蝶斑纹,就成了这种精美绝伦的‘美人红’花色。”嘉文听他说得有趣,又见那衣服的确花色与众不同,便挤到前面问道:“这衣服多少钱一件?”“五十万,四匹绢。”关铃一旁吐吐舌头,嘟囔道:“一头猪价钱……” 刘倩被那商人说得害羞,低着头站在一旁。嘉文拿起一件冲刘倩和秦扬比划了一下:“不错,还真适合美人穿……老婆穿也很迷人……”他又冲孟蓉比划一下道:“你穿起来就差远了……不过身材倒还很相似,给玉儿穿一定不错。”嘉文见孟蓉气得咬牙,又冲她比划一下道:“人长得难看,只好用衣服弥补一下了。”他回头对那商人说道:“给我拿四件大的,三件小一些的……” 夏侯绾在一旁盯着嘉文,等嘉文走远也挤进去凑个热闹。那商人见嘉文出手阔绰,问左右顾客道:“刚才那位公子是什么人物,出手居然如此大方。”夏侯绾一边挑选衣物,一边说道:“你这人也不看清楚再说话。那位公子便是靖南王李大人。” 秋收的季节一过,也到了各地郡国向朝廷进贡的时候。而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郊外举行秋猎大会,庆贺一年的丰收。朝堂之上,官吏正在宣读各地的贡品,其中也不免包括嘉文领地的贡物。“……彝阳县,贡奉稻米两千斛。靖南国,明珠五百颗、海盐二百石、金银器物一批……” 朝拜过后,刘禅乘马车由文武百官簇拥着出城,赶往郊外举行秋猎大典。 所谓秋猎大典不过是走个形式。几名士兵事先已准备好一头鹿藏在树丛当中,见典礼开始,便将鹿赶出。刘禅寻到猎物,纵马追到近前,一箭将鹿射倒。左右官员齐声欢呼:“万岁!万岁!”仆从抬走猎物,贡奉到祭坛上的天地牌位前。刘禅引领百官一齐下拜,以谢天地神明的护佑。 祭奠过后,在山下河畔摆下宴席。由于是庆典,除文武百官之外,官员的子女年满十五也可参与宴会。宴会之上,参与者相互之间可以互相切磋较量,因此是一种展露本领的绝佳时机。 群臣依次落坐,杨仪与身旁的简雍谈论起在座的宾客。提到嘉文,杨仪说道:“简大人,你观今日在座女子的服装便可看出有些门路了……”“此话怎讲?”“到场的女子,身批淡红色外衣的就那么寥寥几人……”简雍环顾四周,果然见诸葛玉、秦扬、孟蓉、刘平、竹缇、关铃六人皆穿相同的服饰。简雍笑道:“杨大人眼光果然独到……”一旁的魏延素来不满杨仪的为人,听杨仪说出这等话来,不禁出言讥讽道:“杨仪大人若无此等本事,如何作得这般位置?”。杨仪心中怀恨,脸上却强做笑脸冲魏延微微一笑,也不做答。 按照惯例,每年宴会开始都由刘禅出一道难题来考文官。刘禅望着河边高耸的旗杆,指道:“河边那根旗杆不知有多高,哪位爱卿帮朕测量一下。”群臣望了望那根最高的旗杆,不禁面面相觑。原来,那旗杆上悬挂的旗帜是象征天子的旗帜,是不允许轻易落下的。不能砍倒旗杆,又不能放下旗帜来测量绳索,这还真令那些只懂得经书的大臣们有些为难。 姜维饮下一杯酒起身道:“臣有一计……”“爱卿道来……”“只须旗下立一长杆,待日影与长杆长度相当,再测量旗杆的影长便可得出旗杆的高度。”刘禅问诸臣道:“诸位以为姜爱卿此法可行否?”嘉文起身道:“姜维大人的方法非常正确。微臣读书的时候也曾听说过有人用这个方法测量过一座叫做金字塔的巨型建筑的高度。只是后人无须等到影长与杆长相符,只要计算出两者的比例,再乘上旗杆的影长就可以算出。微臣愿助姜大人一臂之力。”刘禅笑道:“既然如此,就由贤弟和姜爱卿一同来做。” 姜维冲嘉文一抱拳,以表谢意。二人走到旗杆之下,却一齐傻了眼。原来,那杆影子竟然没入河水中,根本无法测量。嘉文心中其实另有办法,但又不好太伤姜维的脸面,只好无可奈何地向刘禅回道:“回禀圣上,杆影隐没入水中,臣等无法测量。”刘禅无奈地一笑:“不知诸位爱卿那位还有妙法?”群臣见嘉文和姜维二人都没有办法,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刘禅见群臣鸦雀无声,正要做罢。忽听刘平拜道:“请父皇让儿臣与竹姐姐一试。”刘禅奇道:“你们有法子?”“儿臣与竹姐姐不仅有办法,而且办法不止一个。只是儿臣有个小小的请求……”“讲来……”“请父皇准许臣等揭开旗绳,只需将旗绳斜拉,儿臣便能算出旗杆的高度。”“准奏!” 刘平与竹缇来到旗杆下,解开绳索。随后吩咐一旁卫兵帮她们拉住旗子,不准旗子降下丝毫,因为那是亵渎天子的大罪。刘平将绳索拉成一个斜角,请竹缇先来。竹缇用一根长矛立在斜角一端,让长矛与倾斜的绳索交叉。量出绳索与长矛交叉点一端到长矛底部的长度,又记下长矛到绳索落地点的长度。刘平则测量出落地点到旗杆的长度,又将绳索牵回旗杆根部,量出绳索多余出来的长度。 二人计算一番,分别将结果交给刘禅过目。“四丈一尺五……四丈一尺三……”刘禅见结果非常接近,问道:“你们是如何计算的?”竹缇道:“小人采用的方法其实与姜维大人类似,是‘相似形’原理。”竹缇拿了两根长箸给刘禅演示一番:“……由于角度相等,两边都成比例。用底边长度乘上底边和直边的比例就是旗杆的长度了……”刘禅笑道:“此法甚妙,你是那里如何学来的呀?”“此法乃大哥军中测量距离的方法。”“甚好!” 刘禅又问刘平道:“皇儿又是如何计算的?”“儿臣采用的是二叔教给的算诀计算的。”“哦?还有专门做此用途的算诀?”“此法本不是计算旗杆高度的,乃是用芦苇估算水塘的深度。”刘平将计算方法给刘禅演示一番:“……用芦苇和岸边的距离乘方,减去没入水中多余长度的乘方,再除上两倍的多余长度。就是水的深度……孩儿把这个方法倒过来,就是算旗杆的高度喽……” 刘禅命人砍倒旗杆,实际测量是四丈一尺四。群臣惊奇之余,不免为刘平说上几句恭维的好话。刘禅见姜维表情尴尬,也不得不给他一个台阶下:“姜爱卿的方法也甚为可取,只可惜地形不佳。”姜维深知嘉文是有意让他,举杯回敬道:“微臣愚顿。” 刘禅赏赐过嘉文、姜维、竹缇和刘平四人,随后便是武将之间的较量。 首先出阵的是关彝、关统几名小将,看着这些少年斗得生龙活虎,在座的老将们也颇感欣慰。 姜维早就想领教一下嘉文的武功,待武将们斗过几场,便向嘉文请战。嘉文没有料到姜维会想他挑战,一时不好回绝,只得推说自己未带铠甲兵器。魏延对嘉文谦和的性格有些欣赏,便起身说道:“大人若不嫌弃,魏某愿借身上铠甲与大人一用。”嘉文谢过魏延,魏延解下铠甲亲自替嘉文披上,关铃则将自己的薙刀借与嘉文。 嘉文穿戴整齐,手持薙刀脚踩马镫,威风凛凛地端坐在马背之上。诸将虽觉嘉文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不知马镫的作用。姜维向嘉文点了点头,手持马槊纵马杀来。嘉文急忙挥刀抵挡,闪过一击。姜维正欲错马过去,却不想竟被嘉文掉转马头追上缠住不放。由于没有马镫,当时马上做战都是借助马匹速度互相冲击,因此所用兵刃多数沉重不堪。而嘉文借助马镫,坐在马背上如同平地一般,挥舞长柄薙刀得心应手。姜维手重马槊沉重不堪,不便挥洒,一时只有招架之力。 在场的武将们久经沙场,却没见过如此打法,震惊之下竟忍不住纷纷站立起来。 二人交手十几回合,姜维一不留神竟从马上坠下。嘉文慌忙停手,跳下马将姜维搀扶起来。姜维向嘉文一抱拳道:“姜某认输。”嘉文道:“大人武艺实在嘉文之上,嘉文不过是仗着兵刃马具之利拣了个便宜。”姜维冲嘉文一笑正要做答,忽觉喉咙一热,竟呕出一口血来。嘉文大惊,急忙搀住姜维。姜维一罢手道:“许是刚才跌得重了,无妨!无妨!” 刘禅见姜维受伤,急忙派人送他回府休养。嘉文解下铠甲还与魏延,顺便敬上一杯酒向魏延道谢。回到座位,嘉文不禁为姜维受伤之事忧心忡忡,惟恐又会闹出一些不快的事来。 49秋猎[四] 中奸计嘉文遇刺 陷忠良姜顺蒙冤 成都一间赌坊里,赌徒们正围在一张破烂不堪的木案前下注,场面混乱不堪。“我押大!”“我押小!”庄家按住一个竹罐问道:“押好没有?我可要开了……”“开!开!……”庄家翻起竹罐,喊道:“小!”姜府门客陈忠也在赌徒之列,眼看好不容易凑的一些酒钱被输个精光,心里实在有些不大服气。 自从刘平送那三十头猪将姜府大闹一番之后,姜府之中被那些猪搞得一股子猪圈味道。养着不是办法,可杀掉却一时又吃不下,卖掉更是白白陪钱。眼看快要入冬,姜维便吩咐门客将那些猪宰掉做成咸腊肉存放。陈忠回到府中,被姜顺叫到帐房。姜顺知道陈忠好赌,给他钱不大放心,便写了一张字条交给陈忠道:“这是六十万铢的钱引。你去卖三石盐来,让卖盐的凭这钱引到府上取钱。” 陈忠拿着字条来到贩盐的铺子。盐铺的严老板不在家,只留了他儿子严贵看管铺面。陈忠问道:“这盐多少钱一石?”“十五万”“为何如此便宜?”“如今有靖南国的海盐运来,过几日价钱兴许还要降。”陈忠把严贵叫到一旁,悄悄对他说道:“有件事求你帮个忙……”“大爷有事尽管吩咐……”“我这里有张六十万的钱引,一会儿帮我运三石盐到我家大人府上,你换钱的时候就说花了六十万。剩下那十五万你拿回来,五万归你……”严贵笑道:“陈爷,这事小的不敢……”陈忠拍拍他肩膀道:“有什么不敢的,出事我顶着。就当帮你陈爷一个忙,最近我手头很紧。”“那好吧……大爷您稍等……”严贵收了钱引,请陈忠坐下,一面让伙计去装盐。陈忠担心一会儿回了府出不来,便让严贵先去取钱。 严贵得了这种便宜事,急匆匆地赶往姜府。诸葛绾正与司马昭逛街,不想竟与慌不择路的严贵迎面撞上。诸葛绾责备道:“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严贵急忙赔礼。司马昭见严贵跌落一张纸片,随手拾起来正要递给他,忽然发现上面写着“姜府”二字,急忙抽回手来看个仔细。严贵见司马昭拿了他的钱引,一时十分紧张:“大爷,那是小的钱引……” “钱引?”司马昭看着这张姜府的钱引,忽然心生一计。他急忙把严贵拉到一旁问道:“小兄弟,你这钱引可否卖给我?”严贵笑道:“大爷您真会开玩笑,这东西拿着也就换个六十万。出少了小的赔、出多了您赔,不多不少的您白跑一趟。”“这东西我自然有用处。一百万如何?”“一百万?!”严贵惊道:“大爷,您这不是开玩笑吧?”“我哪里是和你开玩笑?随我取钱去……” 司马昭带严贵回到客栈,拿了二十串钱给他。司马昭嘱咐道:“这事绝对不准和外人说!”“小的一定不和外人说。”严贵拿着钱兴高采烈地离开,司马昭随后悄悄吩咐夏侯绾道:“明天动手之前,找个机会干掉他……”严贵拿着钱跑回盐铺,给了陈忠两大串。陈忠收了钱,带领几个伙计将盐运回姜府。 夜里,赌坊当中依旧是一片热闹景象。庄家揭开竹罐,冲赌徒们喊道:“大!”。一名大汉输光了银子,垂头丧气地出了赌坊。经过一处小巷,一名蒙面黑衣人拦住他的去路。“你可是‘青刀号’的肖蒙。”“正是在下!你是哪路的朋友?”“有桩买卖你做不做?”“我已经很久不做生意了。”“我听说肖兄最近手头比较紧。我知道肖兄已经不做这行,可总该替你手下的弟兄们想想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家主人要请你们杀一个人。”“谁?”“靖南王李嘉文……”肖蒙道:“你倒好大胆子。” 黑衣人掏出一张纸条交给肖蒙道:“这是我家主人一点心意……”肖蒙拿过条子看了看,笑道:“原来是姜顺大人的部下。区区六十万就想买条人命?”“此事重大,一旦引人怀疑非同小可。这只是给肖兄酬劳的千分之一,权当做兄弟们一点酒钱。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第二日,嘉文约了刘禅一起打台球,午后与刘倩一同进城。刘倩要去市集上购买一些胭脂,嘉文一时也没什么事情吩咐她做,索性由她去外面逛逛。 刘倩买了一包胭脂正要回去,半路上无意间看见夏侯绾经过。她见夏侯绾神情诡异且脚步匆忙,心中觉得有些疑惑,便悄悄地跟在后面看个究竟。 严贵刚从酒馆出来,正悠闲自在地往回走。途径一条僻静的巷子,他隐约觉得有人跟踪他。回头一看,竟是夏侯绾。严贵陪着笑脸打了个招呼道:“这不是林小姐……”夏侯绾笑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正要回家。”“我送你一程……”话音未落,夏侯绾手中的宝剑已经刺穿严贵的胸膛。夏侯绾收起剑,不动声色地离开。 刘倩躲暗中看到这一切,心中更觉得疑惑。回到府中,却见司马昭带着夏侯绾刚刚进门不久。夏侯绾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想到她刚刚杀过人。 刘禅与司马昭摆上一局台球,便打便谈。嘉文则与夏侯绾在一旁观看。夏侯绾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公子,这是什么玩意?”“这个呀,是台球。怎么样?一会儿也来上一局?”“公子明知道秀儿不会,分明是想取笑人家。”嘉文笑道:“那你平日里喜欢玩些什么?”“弹琴……”嘉文叫来婢女问道:“府中哪个有琴?”“东院有个叫做元姬的有琴。”“去把她找来,就说我借琴一用。” 不一会儿,婢女带来一名女子。那女子见了嘉文急忙施礼道:“奴婢王元姬拜见公子。”“琴带了吗?”元姬递过一张琴道:“在这里……”嘉文将琴递给夏侯绾道:“喏!琴在这里。弹一首听听吧?我听听你和我那老婆哪个弹得好听?”“公子要听什么曲子?”“来个《李香兰》如何?”夏侯绾听得纳闷:“何为《李香兰》?”“我家乡的一首很著名的歌呀?”“公子家乡的曲子,秀儿如何知道?”“算我糊涂,那我弹给你听……” 嘉文拿过琴来,胡乱拨弄几下。他毕竟不熟悉古琴,所以拨弄了半天也对不上半个音符。嘉文埋怨道:“你们这玩意怎么搞得?声音一点都不准。”夏侯绾笑道:“公子分明是自己不会,还埋怨琴不准。” 刘禅见他们两个像孩子一样斗嘴,对司马昭说道:“我那贤弟和秀儿姑娘倒是很合得来。”司马昭笑道:“表妹从小娇纵惯了,一点也没个正经样子。” 嘉文被夏侯绾嘲笑,心里有点不甘心,便命人取了十二个大碗。他在里面灌上水,调出音阶,随后拿筷子流利地敲了一首《李香兰》出来,边打边唱道:“……夜雨冻,雨点透射到照片中。回头似是梦,无法弹动,迷住凝望你,褪色照片中。啊……像花虽未红,如冰虽不冻。却像有无数说话,可惜我听不懂。啊……是杯酒渐浓,或我心真空。何以感震动……”嘉文敲出曲子,夏侯绾却学不上来。嘉文回头问元姬道:“怎么样?你学得来吗?” 元姬取过琴,试着找准那曲子的音律,竟然唱得一字不差。嘉文拍手叫道:“唱得好!你这本事换做在我家乡,一定是做歌星的材料。”夏侯绾却说道:“这词不合韵呀……”司马昭笑道:“曲子便是音律不齐,何来韵率?这姑娘转瞬之间记下词曲,倒也是才思敏捷之人。” 刘禅对司马昭说道:“这女子的父亲便是兰陵侯王肃王子雍。”司马昭与王肃要好,听刘禅一说不禁暗暗吃惊。嘉文听得奇怪,问刘禅道:“这王肃是什么人?”“司徒王朗之子,魏国司空。”“就是那个被相父骂死的老……先生?”嘉文正想说“老东西”,碍于元姬的面子急忙改口为“老先生”。刘禅奇道:“你从哪里听说王司徒是被相父骂死一说?”“我家乡传闻是这样的。据说王老先生与相父对阵,舌辩不过当场呕血身亡……”刘禅笑到:“此乃无稽之谈。王司徒虽为魏人,却以经学闻名深得天下文人的敬仰,相父亦喜爱王司徒的著作,何来漫骂之理。王司徒身为文臣,只司表赋文书,绝不可能与相父对阵。”“看来真是我家乡的传言,让大哥见笑了……”嘉文心里暗暗骂道:罗老头呀罗老头!你在《三国演义》里胡编乱扯不要紧,却害得我在这里丢人显眼。 嘉文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大哥,小弟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元姬姑娘是魏国官员子女,为何她会如此安然无恙地呆在我们汉国?”“元姬母子因逃避战乱,半路被强人所掠,卖到蜀中为奴。后被人识出送至官府,若非丞相怜悯加以袒护,恐怕早为人所杀。”嘉文道:“既然如此,有机会当让他们父女团聚才对。”元姬听到嘉文的话,心里暗暗感激。可仔细想想,这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幻想而已。魏蜀两国敌对,自己又如何回得去。即使真的回去,父亲也未必会认她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 刘禅道:“此事可托马兄帮忙。”嘉文问司马昭道:“魏蜀两国敌对,马兄如何通行于两国之间?”“魏蜀之间虽然关隘不通,却可绕经东吴、西羌而至。商旅之间往来关卡不加盘问。”“既然如此,就请马兄日后回去的时候帮元姬联络一下家人。”“公子若真有此意,马某愿意效劳。”嘉文对元姬说道:“元姬,还不谢谢马公子?”元姬急忙向司马昭拜谢。司马昭握住她的手道:“不必如此,当谢你家主人才对。” 刘禅回宫之后,夏侯绾便缠着司马昭陪她出去散步。嘉文对这个精灵古怪的姑娘倒是有一些好感,见司马昭一脸苦相,便对夏侯绾说道:“还是别折磨你表哥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夏侯绾喜道:“好呀!”司马昭劝道:“表妹,休要打搅人家李公子。”“无妨!无妨!刚好我知道一些好玩的地方,带秀儿姑娘看看也不枉她大老远来成都一趟。” 嘉文带了夏侯绾出府,刘倩和元姬则跟在后面侍奉。嘉文来成都有一段时间,也大概了解这里的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给夏侯绾买了许多精巧的小玩意,又带她去自己的快餐店里吃上一顿大餐。 从快餐店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四人途径一处僻静的街口,忽然从两侧冲出一群蒙面刺客。元姬见嘉文没有防备,大叫一声“大王小心!”,随后用身体护在嘉文身前。待嘉文缓过神来,一名刺客已刺到近前。嘉文猛地将元姬拉到身后,却已经来不及躲避,手臂轻轻擦了一剑,被割出一道伤口。那刺客将剑一横,又奔嘉文小腹扫来。嘉文用剑鞘一挡,夏侯绾随后挥剑杀来,一脚将那刺客踢开。 嘉文拔出佩剑与夏侯绾一起应战,一面吩咐刘倩护着元姬。那些刺客都是亡命之徒,手持短剑咄咄逼人。嘉文并不原意伤他们性命,却被缠得手忙脚乱。夏侯绾则毫无顾忌,只管大开杀戒,直杀得衣裙之上溅满血污。 刘倩见有刺客奔她们二人杀来,拔出一把长剑扔给元姬。刘倩不敢太显露武功,只顾招架。元姬见她打得辛苦,躲在一旁瞄准那刺客冷不防一剑劈个正着,将那刺客砍倒。那刺客挣扎着正要爬起,却被元姬一阵乱砍。可怜那刺客遇到这种生手,硬是活活被敲烂了头骨。 不等二人清闲下来,又一名剑客杀来。元姬见那刺客与刘倩打得激烈,一时不敢乱砍,只好用剑锋对着那刺客。刘倩抵挡数招,一脚将那刺客踢向元姬,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元姬的剑锋之上,一剑穿胸而过。元姬吓得大叫一声,丢开手中宝剑,捂住脸孔大哭起来。 刘倩见她害怕,急忙叫道:“元姬!拾起剑来!又来一个!”元姬听到刘倩的呼叫,也顾不得怕了,拔出尸身上的宝剑继续应战。又一剑客杀来,刘倩抵挡数招击飞他手中的剑,一脚踢给元姬。元姬见那刺客扑来,吓得闭上眼睛,使出浑身的力气一剑劈下……最后一名剑客就这样被元姬哭着鼻子砍倒了。 夏侯绾踢了踢地上的死尸,回过头来查看嘉文的伤口:“李公子,你伤得如何?”嘉文微微一笑:“也就伤了一点毛细血管,连肌肉组织都没碰到。”“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一下?”“现在还不可以,要先消毒。” 元姬正哭得伤心,刘倩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嘉文看了看地上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对元姬说道:“刚才不是很勇敢吗?怎么现在却象个小老鼠一样了?下次可不准傻乎乎地挡在我前面。”元姬哭道:“公子若有不测,奴婢岂敢苟活……”“傻话!大家的命都一样重要。你们哪个死了,我都会很难过的。再说,恐怖分子想要害我,仅凭你们两个哪里挡得住。”嘉文又对刘倩说道:“小绵羊也打得不错,你们两个都很勇敢。回去本王一定好好赏赐你们。” 嘉文捂着胳膊,带夏侯绾和刘倩等人找了家酒馆坐下。嘉文要来一碗烈酒,浇在伤口之上。夏侯绾随后扯了块衣襟给他包上。巡逻的卫兵得知嘉文出事,急忙赶到现场。领兵的将军来到酒馆,拜倒在嘉文面前请罪:“末将管辖不力,让大王受惊。末将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好了!不关你的事。回去好好查查这些恐怖分子的来历……” 那将官得了吩咐,与几名兵士将尸体抬回官府。官差在尸体身上搜出姜府的钱引,顿时大惊失色。官吏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将此事连夜上奏给刘禅。刘禅见到钱引,震怒之下连夜召见杨仪,命他全权处理此案,限七日之内务必查清此案。 杨仪不敢有误,严令手下官差三日内务必破案。官差不敢延误,拿了肖蒙一个旧部下王庆,百般威胁之下问出口供。随后又根据王庆的口供派人到姜府捉拿姜顺,草草凑足人证物证交给杨仪了事。 杨仪将案卷上奏给刘禅。刘禅见证据确凿,也没什么疑点。他正准备下诏处决姜顺等人,却又有些犹豫起来。他将写了一半的诏书收起,吩咐杨仪将案卷交给嘉文查验再作处理。 嘉文正在客厅里打瞌睡,一觉醒来发现两旁的侍女竟也靠在门口睡着了。他偷偷地将果盘当中几个果子藏了起来,随后一声咳嗽。侍女们听到嘉文的声音,赶紧爬起来立在两旁。嘉文存心想和她们开个玩笑,便问道:“我这盘子里的果子怎么没了?”不想两名侍女竟吓得拜倒在地说道:“大王恕罪,不是奴婢拿的。”就在这时,刘倩来报:“杨仪大人求见……”嘉文也顾不上和她们解释,让两名侍女退到一旁,吩咐刘倩将杨仪请到客厅。 杨仪见过礼,向嘉文禀报了案情,并将案卷交给嘉文。嘉文看到案卷,心中暗暗地有些疑惑。 交代完公务,杨仪顺便和嘉文闲聊几句。他见那两名侍女立在一旁还在偷偷地擦眼泪,便问道:“她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问问她们果子哪里去了,不想这两个居然对我说:‘不是她们偷的’,还吓成这个样子呢。”杨仪笑道:“对待这等奴婢,小人倒有办法。”“哦?杨大人有什么好办法?” 杨仪起身来到那两名婢女跟前,扳起脸孔对她们不紧不满地说道:“不过是偷了两个果子,认个错也就罢了。”那两名侍女哭道:“奴婢真的没偷大王的果子……”“你们当真没偷?”“当真没有。”“你们有没有撒谎谁也不清楚。我倒有个好办法:无罪之人上天必然怜悯,水火皆不能伤。一会儿把你们扔到河里去,倘若沉下去就是偷了,浮上来就是没偷。你们觉得如何呀?” 那两名侍女吓得慌忙向嘉文跪倒:“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果子的确是奴婢偷的!”话音未落,却听“扑哧”一声,嘉文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杨仪笑道:“对这些奴婢过于仁慈,便要欺瞒主人。对付这种嘴硬的奴婢,就该给她们些颜色看看。”嘉文冲杨仪一伸大拇指道:“杨大人高见!” 送走了杨仪,嘉文将那两名侍女叫到跟前。他从怀里掏出那几个果子,对她们说道:“瞧把你们吓得。大王不过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至于吓成那样子吗?再说了,就算真偷吃了大王的果子,大王也不会骂你们。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何必要招认呢?”一名侍女答道:“大王问问也就罢了。只是那杨仪大人的手段实在厉害,小的不敢不招认。”嘉文笑道:“杨仪大人那是吓唬你们呢。”侍女道:“杨大人绝非吓唬奴婢。奴婢曾听说杨大人去一富商家做客,席间那富商失落了玉环。富商怀疑是一名侍女所为,而那侍女却死活不肯承认。杨大人便将那侍女的手放入油锅来试,声称倘若没偷则手不会受伤。结果那侍女的手被活活废掉。” 嘉文听了那侍女的话,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回头拿起案卷仔细查阅一番,想想刚才杨仪威胁侍女的手段,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由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办案,又把期限限定得那么紧,这其中会不会另有内情呢?想到这里,他招呼辛雅道:“辛雅!更衣!”辛雅跑过来问道:“大王这是要做什么?”“给我换上袍服,我要进宫面见皇上。” 5秋猎[五] 解冤屈明察秋毫 断疑案真相大白 成都宫殿之中,刘禅正在为如何处置姜顺犹豫不决。此时,一名太监禀道:“启禀圣上,靖南王求见。”刘禅急忙吩咐道:“快宣靖南王进来!” 嘉文随一名太监来到刘禅的书房,面见刘禅。刘禅道:“贤弟来得正好,大哥正要找你。”“可是因为姜顺的案子?”“正是!……贤弟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人?”嘉文道:“小弟以为,此事还需重新审理一遍。”“不是审得很清楚了吗?”“可小弟还觉得有些不大放心……”“这是何故?”“姜顺拒不认罪。如此棘手的案子,大哥限期七日内查清,如何办得仔细?”刘禅不悦道:“如此说来倒是为兄做得不妥了?”嘉文慌忙拜道:“微臣不敢!”刘禅叹了口气,仔细想想,嘉文说得也有些道理。杨仪的手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刘禅心里最忧虑的正是担心杨仪借此事端对姜维不利。他上前将嘉文扶起道:“兄弟之间吵上几句又有何妨,大哥也没有怪你……” 刘禅将嘉文拉到御榻上,与他一起并排坐下。“大哥也是正为此事烦恼。姜维是相父一手提拔的栋梁之才,此人忠厚耿直,也由此在朝中得罪不少大臣。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倘若有人以此为口实群起攻之,大哥虽身为一国之君也救不得他。人言可畏呀!” 刘禅问道:“贤弟觉得杨仪此人如何?”嘉文答道:“杨仪大人看上去好象很和善的……”“杨仪此人面善心狠,是个卑鄙小人。贤弟以后多多提防此人。”“既然这样,相父为何还要重用这种人?”“此人虽是奸邪之徒,但治理政务颇有才干。善加利用,也能化害为利。何况,此人也是相父消灭异己的工具。逢此乱世,官场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相父这样做也是为求自保,与这等投机钻营的小人不同。” 嘉文听了刘禅的解释,深受启发“想不到这其中竟有这么深奥的道理。”刘禅拍了拍御榻笑道:“至高无上的权位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即使大哥这个位置,也是很多人都是想坐的。”嘉文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坐在刘禅的御塌上,慌忙站立起来。刘禅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拉回御榻上笑道:“你我二人之间只论兄弟,不论君臣。坐坐何妨?” 刘禅搂着嘉文的肩膀说道:“案情审理到这种局面,本想将姜顺正也好法息事宁人。”“可是……小弟觉得:倘若因此冤枉了姜顺,日后与姜维大人更难以共处。所以,小弟想亲自重审此案。”刘禅考虑一番,说道:“既然贤弟要审,大哥就依你。只是此事不可惊动太多人。” 嘉文提了姜顺、王庆,押回别苑重新秘密审问。姜顺一直以为是嘉文有意陷害,第一天提审之时不但拒不认罪,还对嘉文破口大骂。嘉文见他性格刚烈,更觉姜顺是冤枉的。嘉文也知道姜顺心里恨他,这么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左思右想之下,只好命阿牛暂且将姜顺押回。 嘉文反复摆弄着那张钱引。刘平一旁好奇,也来看个热闹。她看了看钱引上的文字,问道:“大哥,这是什么呀?”嘉文端起茶碗道:“这就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支票,有人花六十万卖你大哥的脑袋……”“不会吧,就给这么少?才一头猪价钱……”嘉文被刘平这么一说,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刘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侄女没别的意思。”嘉文抹了抹嘴巴,重新倒了一碗茶问道:“那照你的意思,二叔这颗脑袋瓜子该值多少?”“至少也得二百头猪价钱……”“噗!”——嘉文又一口茶水喷在地上。 他放下茶碗,对刘平说道:“自从上次去姜府回来,你们三个就整天口不离‘猪’。听说前几日姜府被三十头猪搅个天翻地覆。老实说!是不是你们做的?”刘平“嘿嘿”地一笑:“是侄女做的。”“要你代二叔去赔礼,本是希望和姜维大人和好。你这样一来,岂不是误会更深了。”“这么说,那三十头猪白送了?”“被你这么一搅和,一千头猪也不顶用。”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有下人来报:姜顺在牢房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嘉文大惊,急忙吩咐辛雅道:“辛雅!……更衣!……”刘平问道:“二叔又要出门?”“去找你诸葛姑姑……” 牢房的地面上摆放着一盘饭菜。姜顺蹲在牢房一角,想想自己被人无端冤枉,竟委屈得流下眼泪。王庆被迫做伪证诬陷姜顺,此时心里很过意不去。见姜维不肯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动手。他长叹一声,对姜顺说道:“当官的让你死,还有你的活路?”“我姜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陷害于我?”“兄弟也有苦衷……怪只怪这世上没有天理。好好吃点东西,痛痛快快上路。做人苦呀!下辈子再别做人了……”王庆拾起饭菜,竟从碗里翻出一块肉。他忍不住痛哭起来:“……受了一辈子苦,却想不到在临时之前还能吃口好的……” 此时囚室的大门一声响动,只听一名女子问道:“姜顺关在哪里?”“在左边第一间……”姜顺顺着声音瞥了一眼,发现竟是诸葛玉来探望他。在他看来,眼下也只有诸葛玉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姜顺急忙跪到牢门前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诸葛玉俯身蹲在牢门前面,问道:“姜顺,今日公堂之上为何辱骂李大人?”姜顺哭道:“这些狗贼串通好了要合谋陷害大人!求小姐回去转告大人:姜顺不能再侍奉他了……”说罢,姜顺泣不成声。诸葛玉斥责道:“住口!你这是什么话?仅凭你对李大人如此无理,便可治你死罪。李大人若要害你,岂能留你到现在?你可知李大人为救你性命,几乎激怒圣上。此番被又因你绝食,把我找来劝说于你。不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如果你确有冤情,不妨对我讲来。” 姜顺哭道:“小姐,姜顺冤枉呀!当日那张钱引是我命陈忠去卖盐的,钱引明明给了严老板……”诸葛玉道:“你的事情我会让李大人去查。李大人办事公道,定会还你清白,你不可再对李大人无理。”“小人遵命……”“你且把东西吃了!好好地呆在这里,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诸葛玉看着姜顺拿起饭碗,才放心地离开。嘉文等在外面,问道:“姜顺情况如何?”“看来,姜顺很可能是冤枉的。姜顺为人直爽,敢做敢当。倘若真是他所为,绝不会如此推委。只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想弄清原委实属不易。” 嘉文考虑再三,命人先提王庆审问。 大堂之上,辛雅和周敏将一个写有几个大字的红绢挂在后面的屏风上。嘉文头戴樊哙冠,身穿黑袍威风凛凛地端坐大堂中央,案前摆放着一把小木槌,岿然一副莲花岛法官的装束。刘平拿了根毛笔,坐在一旁做记录。她见嘉文打扮古怪,问道:“二叔,您家乡也是这么问案子吗?”“不错!这就是你二叔 越空三国志 第 28 部分阅读 毛笔,坐在一旁做记录。她见嘉文打扮古怪,问道:“二叔,您家乡也是这么问案子吗?”“不错!这就是你二叔家乡问案子的排场。”“为何要放一个小槌?”“这叫做‘法槌’,和你们的‘惊堂木’用途差不多。”嘉文举起那把“法槌”,往书案上一块圆木菜墩上使劲一敲,吩咐道:“带被告!” 阿牛押了王庆到大堂门外等候。听见嘉文的吩咐,押了王庆进来。阿牛正要王庆跪下,嘉文一罢手道:“下跪就免了……让他蹲着吧。” 嘉文一敲“法槌”问道:“叫什么名字?”“草民王庆……”“籍贯?”“祖上汉中房陵人世……”“年龄?”“三十二岁。”“民族?”王庆抓了抓脑袋,问道:“何为‘民族’?”“民族嘛,就是说:你是汉人?羌人?还是匈奴?……”“小人是汉人……”嘉文拿过笔录又复述一边道:“王庆,男,汉族。汉中房陵人,今年三十二岁……有错误没有?”“没有……” 嘉文将笔录交给刘平,继续问道:“知道为什么逮捕你吗?”“知道……”“知道我们的政策吗?”王庆摇摇脑袋。嘉文指了指后面屏风上几个大字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老实交代,不准撒谎。本王问你:十一月初七那天,姜顺找过你吗?”“找过。”“他都做了些什么?”“要小的雇请刺客,刺杀大王,并且交给小的一张钱引。小的将钱引转交给肖老大……”嘉文拿过那张钱引问道:“是这个东西吗?”“正是此物。上面写有‘当钱六十万’。”“你可知雇佣恐怖份子谋害政府要人是什么后果吗?”“小民知罪。” 嘉文见毫无进展,也不多问。他命辛雅将笔录递给王庆,随后问道:“你看这上面写的和你所说的是不是一样?如果没什么疑问就签字画押吧。”王庆糊里糊涂地看了一下,拿过毛笔在下面写了一个“王○”。嘉文拿回笔录,看到他的签名奇道:“你是叫王庆还是叫‘王圈’?”“小民叫做王庆。”“这里怎么画了一个圈?”“小民不会写庆字……” 嘉文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家伙不会是个文盲吧?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拿过毛笔仿照钱引写了张字条出示给王庆,问道:“你再看看这个字条,上面写着什么?”王庆见那字条上的字迹和钱引上极为相似,便答道:“当钱六十万……”嘉文哭笑不得地继续问道:“那么这几个小字呢?”“姜府帐房……”嘉文将那字条往桌子上猛地一拍,叫道:“胡说八道!这上面明明写着‘两亿六千万’,还有……这里明明是‘靖南王府’……你小子是不是不认识字?给本王如实招来!” 王庆慌忙拜倒:“小人的确不认识字。”“既然不认识字,如何知道钱引上写着六十万两?你如实诏来!”王庆一时无法解释,也知道自己隐瞒不住。王庆心里一直对诬陷姜顺的事情感到良心不安,他见嘉文审得如此仔细,心中感到一线生机。想到这里,王庆鼓起勇气,对嘉文叩了几个响头,大哭道:“……小人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小人冤枉呀!请大王做主!”嘉文见他哭得可怜,说道:“你把事情经过如实讲来,本王一定会替你做主。” 王庆将杨仪手下威逼他的经过原原本本将给嘉文:“……倘若小人不应,便要杀我妻儿。王庆一条烂命死不足惜,可怜妻儿无辜。”嘉文听了王庆的申诉,气得几乎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为之效力的蜀国会发生这种事情。 嘉文对王庆说道:“王庆,既然到了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那些混蛋的威胁。我会派人将你妻儿接到这里,本王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对于那几个威胁你的人,本王查清之后会处置他们。”王庆拜道:“小人只求大王保住妻小的性命足矣,万万不敢挑那几位官爷的不是。” 虽然刺客主谋还没有线索,但姜顺的嫌疑也基本可以排除了。嘉文深深松了一口气,依旧命人将王庆带监牢。撤下公堂,嘉文将那把从厨房借来的“法槌”交还给刘倩。他问刘倩道:“这小槌是做什么的?”“是用来做肉羹的。”“做肉羹用这小槌做什么?”“用来敲肉片下到汤里。”嘉文觉得有趣,吩咐道:“吃饭的时候做一些给我尝尝。”刘倩得了吩咐,回到厨房去给嘉文准备。晚饭的时候,端了一只盛满鱼羹的鼎上来。嘉文盛了一碗,觉得味道不错。他吩咐刘倩道:“给牢房里的姜顺和王庆也送去一些吧,这两个人也怪可怜的。” 第二天,嘉文进宫将王庆的笔录交给刘禅。刘禅看过笔录叹道:“杨仪竟感欺瞒寡人,险些枉杀无辜。”“杨仪大人的事情小弟不好过问,目前当务之急是还姜顺一个清白。”刘禅问道:“贤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先解救王庆的家人。然后找陈忠和盐铺老板问清当日的情况。”刘禅笑道:“竟为这么两个身份卑微之人奔波,大哥真是想不明白你的心思。”“身份低微也是人命。何况此事关系姜维大人的声誉。”刘禅随即批下一道圣旨,委任嘉文和诸葛玉全权办理此事。凭此圣旨,朝中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要合作。 嘉文接下圣旨,与诸葛玉在岗亭拿下当日拘捕王庆的官吏吴德。从吴德口中得知王庆的妻儿都被关押在府衙的地牢里做人质。嘉文随后率领禁军武士包围府衙,从地牢当中解救出王庆的妻儿。 诸葛玉又率领武士到姜府捉拿陈忠。姜府门客见官兵又来拿人,拔出兵刃拦住诸葛玉的去路。诸葛玉将手中宝剑一举,厉声喝道:“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陈忠,阻拦者格杀勿论!”正在僵持之时,姜维匆忙赶来,命令门客退后。那些门客不肯罢休,对姜维说道:“前番无故捉拿姜顺,现在又来拿人。如此未免欺人太甚!下次岂不是要捉到大人头上!”姜维斥道:“住口!身为臣子当忠于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尔等违抗圣上旨意,难道要造反不成!退下!” 武士冲入姜府,拿了陈忠并搜走帐房的帐册。诸葛玉始终也未与姜维言语半句,只冷冷地看他一眼,押陈忠离开姜府。姜维望着诸葛玉的背影,心中烦闷,转身回到书房。嘉文不好与姜维碰面,留在姜府外面等候。他见诸葛玉脸色很难看,问道:“怎么了?”诸葛玉冷冷地说道:“没什么……去盐铺吧。” 嘉文将陈忠押到盐铺,与严老板当面对质。嘉文将二人分开查问,首先查问严老板当日的情况。严老板说道:“当日小人外出,铺子交给小儿严贵看管。”严老板拿出帐册,交给嘉文。“当日出盐四石,六十万已结。”嘉文拿出姜府的帐册对照,发现姜府帐册上当日记载是“进盐三石,六十万待结。”嘉文觉得不对,让严老板重新清点货物,果然发现盐铺当中多了一石的盐。 嘉文叫来陈忠,厉声责问道:“陈忠!你当日到底买了多少盐?”陈忠道:“当日买了三石盐。”“三石怎么花了六十万?”陈忠抵赖不住,供道:“小人有罪!小人当日只花了四十五万,余下十五万小人拿了十万,分了严贵五万。”“当日严贵有没有回去结帐?”严老板道:“小人只看到他拿了一捧钱交帐,应该是结了吧?” 嘉文还是觉得有些不对,问严老板道:“你儿子严贵呢?”严老板鼻子一酸,哭道:“小儿前几日被人杀了……”嘉文看了看陈忠,陈忠以为嘉文怀疑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大人!此事和小人无关!小人前几日一直都在府中,府上兄弟可以给小的做证。” 嘉文也顾不上搭理他,吩咐武士到严贵的房间去搜查。他望着帐册心想:收了六十万,怎么还会入帐六十万?正在思索之间,武士拿了五串钱交给嘉文:“禀大人:在严贵的塌下发现这些钱。”嘉文问严老板道:“这些会不会是你儿子平时攒的钱?”“小儿好酒,甚至偷钱出去喝酒。哪里攒得下钱?” 嘉文算道:“五串是二十五万,入帐六十万,给了陈忠十万。总共是九十五万……好象还应该有五万……”嘉文又问严老板道:“你儿子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喝酒?”“穿过左边的巷子那件酒馆,小儿便是在巷子里被害。” 嘉文到酒馆找店主查问,果然有伙计在当日看见严贵拿了一串钱来这里喝酒。嘉文对诸葛玉说道:“看来,严贵当日并没有去姜府。似乎有人用一百万高价卖了他的钱引,然后杀人灭口。”嘉文吩咐武士将陈忠释放,随后与诸葛玉回宫面奏刘禅。 诸葛玉回到藏书阁,正准备替嘉文书写奏折。她问嘉文道:“公子何以如此肯定是有人收买陈贵的钱引?难道公子不怀疑姜维伪造帐册?”“你觉得姜维会这样作吗?”“姜维为人耿直,应当不会如此。”“你能信任他,我也信任他。” 嘉文坐到诸葛玉身边,低声问道:“既然对人家印象这样好,为何刚才见了面却不高兴?”诸葛玉被触动心事,一不留神手中的笔竟掉落在起草一半的奏折上。“奏折污了,只好重写一张……”“Sorry!让我帮你研墨吧……”嘉文拿起墨块,一前一后地在砚台里蹭起来。诸葛玉见他手法笨拙,笑道:“哪里是这样?”她握住嘉文的手,教他用墨块在砚台里转着圈子去磨。嘉文学着做了几下,却只沿着一个固定的圈子去磨。诸葛玉无奈地一笑,把着他的手教道:“哪有这样在一个地方画圈的?”“那要怎样?”“应当多变换几个位置,否则会发滑的。”“我明白了,原来是像小行星轨道一样做不规则圆周运动。” 刘禅来到藏书阁正要向嘉文询问调查的结果。见他和诸葛玉坐在书案前说笑,不声不响地走到二人身边。诸葛玉见刘禅到来,急忙捅了捅嘉文的胳膊:“陛下来了……” 嘉文这才发现刘禅的到来,起身招呼道:“大哥进来也不告诉小弟一声。”“看你和玉儿谈得亲切,大哥不便打扰。”刘禅问道:“姜顺的事情查得如何?”“那张钱引的确是姜顺命陈忠购盐用的。盐铺老板的儿子严贵去姜府兑换途中,被人用一百万高价买走钱引,之后被杀掉灭口。如此看来,应该是敌国特工对我国高层官员进行的心理战。敌国特工人员用姜府钱引收买恐怖分子刺杀我,其目的正是为了离间我与姜维大人的关系。” 刘禅道:“既然真相大白,姜顺也可以无罪释放了。”“多谢大哥,待小弟稍后呈上奏折,请大哥批阅。”刘禅笑道:“贤弟且和玉儿慢慢交谈。至于奏折就由大哥回去代你写了……”“大哥,这怎么成呀!”“用你家乡的话讲,这叫做‘现场办公’。”“不会吧!大哥,你也学会这句话了?” 正在交谈之间,忽然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杨仪大人求见。”“宣他进见。” 杨仪来到藏书阁,冲刘禅和嘉文行了个礼。杨仪奏道:“微臣此来特向陛下请罪。”“你何罪之有?”“微臣治下不严,属下吴德等人劫持王庆家眷严刑逼供,险些枉害无辜。微臣已将一干人等正法,特向陛下请罪。”“既以改正,寡人也就不追究了。以后不可再发生这种事情。” 嘉文对杨仪说道:“逼供犯人固然可恶,教育教育也就得了。不至于要处死吧?”杨仪道:“此等恶吏残害百姓,手段残忍罪不容赦。若不严惩,难平民愤。”嘉文也知道杨仪是杀人灭口,顺便推卸责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对杨仪笑道:“杨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呀!” 5寂战[一] 李嘉文密制火器 夏侯绾别苑探秘 且说嘉文澄清了姜顺的冤案,这日亲自用车将其送回姜府。顺便带着刘平、竹缇和关铃三人,就上次驱猪大闹姜府的事情给姜维道歉。 姜维得知姜顺来访,急忙到府门口迎接。姜顺见到姜维,激动得热泪盈眶。跑到姜维面前“扑通”一声拜倒大哭道:“大人!姜顺回来了!小的无能,给您添麻烦了……”姜维强忍着眼泪,将他扶起道:“你枉受冤屈,这些日子,某也为你担忧。”姜顺擦了擦眼泪,对姜维说道:“李大人亲自送小人回来,正在门外等候。” 姜维听说嘉文亲自送姜顺回来,心里感到非常意外。嘉文高居王爵,姜维尚且不能与他平起平坐。如今送一个地位卑微的门客回来,嘉文自己并不觉得奇怪,而对姜维来说,这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情面。姜维急忙施礼道:“不知李大人与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嘉文向姜维还了个礼,说道:“这次前来,是向大人致歉。”他对三个小家伙说道:“平儿,你们还不向姜大人道歉?”刘平、竹缇、关铃三人一齐向姜维作个长揖道:“我等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请大人多多海涵。”姜维急忙向刘平还礼道:“公主在上,下官不敢!”嘉文对刘平说道:“做错了事情就该向人家道歉。”“平儿记下了……” 姜维将嘉文一行请进府院。刘平忽然发现姜府院内搭了一座高大的木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腊肉。见到如此多的腊肉,刘平谗得口水几乎快要流出来了。嘉文见那木架不象临时搭建的,也觉得有些奇怪,便向姜维请教。姜维解释道:“姜某本是羌人,此乃我们羌人晾晒谷物、腊肉使用的晒架。物品晾晒在上面,也有贡奉天神的含义。”刘平思道:“倘若下面挖一水池,里面灌满美酒……”“这是何故?”“酒池肉林嘛……”嘉文训斥道:“胡说八道!那岂不成了纣王?”姜维笑道:“公主博学,与姜某开个玩笑也无妨。” 姜维把嘉文请到客厅,随后吩咐厨房准备酒宴招待。席间,提起姜顺的案子,姜维谢道:“此次鄙府管家姜顺无故蒙冤,多亏李大人明查得以昭雪。大人肯为此卑微之人奔波,姜某感激不尽。”“姜大人言重了。在我家乡,不论贫富官职,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家姐便是执法人员,从小言传身教依法行事。这里虽然情况有所不同,却也看不得这些玷污朝廷的法律的行为。真凶虽然没有查清,但目的很明确:敌人就是想利用此事栽赃陷害姜大人,企图破坏姜大人与我的关系以从中牟利。敌人如此针对姜大人,正是因为他们惧怕大人的才干。这次虽然失败,难免再施奸计。日后还望姜大多多防范。” “李大人所言极是。姜某最看不惯的是那种阿谀奉承、排除异己的小人。实不相瞒:从前姜某听闻关于大人的传言本不敢相信。这段时间耳闻目睹,方才觉得从前对李大人多有误会,今日回想起来真是惭愧难当。今日姜某敬大人一杯,以表歉意。”嘉文道:“小弟在家乡就曾听闻姜大人的威名。往日多有冒犯之处,理应由小弟赔罪。” 二人对饮一杯,以往生疏的感觉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姜维道:“先前听闻大人勤政爱民、擅长奇术。想不到当日郊猎大会一番比试才知李大人的武艺竟也十分出众。”嘉文笑道:“并非小弟擅长武艺,那天是借助马镫、薙刀占了大人的便宜。”“姜某观大人战法十分奇特,猜想其中必有玄妙之处。不知大人所言‘马镫’是何物?”“所谓‘马镫’是在马鞍两侧用来踏脚的东西。坐在马背上没有这东西会不稳,所以那天姜大人在马背上难以施展兵刃。小弟利用马镫坐得安稳,所以挥洒兵器十分自如。而我的兵器也是以轻便灵活为主,也就是那天我手中那把轻便的长柄刀。姜大人那天如果也使用马镫和同样轻便的武器,小弟未必能赢。” 酒宴之中,侍女给每人端上满满一盒蒸过的腊肉。紫红的肉片码放在食盒当中,令人看起来很有食欲。刘平最喜欢吃腊肉,她用牙箸夹起几片尝了尝,觉得味道极佳。刘平夸道:“姜叔叔这里的腊肉比宫里还要好吃。”嘉文冲刘平递了个眼色,不准她再说下去。姜维笑道:“公主若喜欢,不妨带一些回去。”刘平看了看嘉文,嘉文笑道:“既然想要,还不谢谢姜大人?”刘平向姜维致谢,姜维急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嘉文悄悄对刘平说道:“以后出门做客不能这样讲话。夸奖主人的东西有时候听起来就有向人家索要的意思,这样很不礼貌。要点吃的倒也无妨。倘若是主人心爱的东西,会让主人十分为难。”“平儿明白了……其实平儿只是很想知道姜叔叔家的腊肉为何如此好吃,回去命人学着做……”姜维道:“此腊肉乃是姜某家乡的方法制成,与别处不同。一会儿可命人写下方子交与公主。” 酒宴过后,姜维将嘉文一行送出府门。早有门客将几大串腊肉搬到车上。阿牛看得眼馋,却不敢乱动。刘平拽下两条腊肉塞给阿牛:“拿去吃吧!”阿牛傻乎乎地一笑:“多谢公主!” 刘平随嘉文回到西山别苑,发现几十辆马车停在门口。一些女军士兵等候在门外。嘉文对刘平说道:“你先和阿咪去玩吧,二叔有事……”说着,嘉文走向马车,与几名女军沿小路向后山而去。刘平觉得奇怪,想悄悄跟去看看。竹缇急忙拉住她说道:“二叔必定有什么机密事情,还是不要去得好。” 嘉文随几名女军战士来到后山一处叫做“卧牛谷”的地方。这里原本是空地,此时却已经搭建起几座小屋。表面看上去倒也不怎么起眼,只是几间小屋旁边的烟囱不断冒出一些浓烟。唯一奇特的地方是附近山顶上那几座简易避雷针。一名女将从小屋内出来向嘉文行礼,此人正是女军“第三弩兵师”的“师长”韩嫣。嘉文问道:“二全来了吗?”“在地下工厂。” 嘉文随韩嫣沿一条深壕,进入一处地下工事。这处工事距离地面并不深,上面由木板、木梁支撑,覆盖有一尺多厚的泥土。数十名工匠正在纵横交错的工事当中进行各自的工作。几名光着膀子的工匠,将草倾倒在一口大锅里面不停地搅拌。 经过另一处坑道,一股恶臭味道迎面扑来,熏得韩嫣和嘉文一齐捂住鼻子。几名用布巾遮住口鼻的工匠正将一些皮胶倒进锅中,另外一些工匠则正在用布过滤一些白色的晶体。二全正在这里指导工匠的操作。见嘉文到来,急忙行礼。嘉文问道:“这几天产量如何?”“每天出产五石左右。”“带我去看看……” 二全带嘉文来到一处远离工厂的坑道,一些封闭的木桶堆放在坑道当中。每支木桶上都用朱砂写着“严禁烟火、谨拿轻放”八个大字。“大王传授的提纯之法果然奏效,近来制出的成品比以往纯净许多。”嘉文抓起一把雪白的晶体,说道:“不错,这火硝还算比较纯净。” 嘉文随二全又来到另一处坑道,这里是配制火药的地方。几间彼此间隔的地下坑道当中,工匠们将火硝、硫磺、炭粉放入铜制的碾盘当中,搀入一些水,用包裹木皮的碾子碾成黑色的泥样。混合均匀的火药泥被送入充满生石灰的干燥间,在阴凉处阴干备用。干燥后的火药粉块被小心研碎,包装到封闭的木桶当中,储存在阴凉干燥的火药库内。望着堆积如山的火药,嘉文对二全说道:“储存了这么多危险品,平时千万小心。” 二全带嘉文走出坑道,来到地面上一处工房。这里是制造弓弩的地方,与火药工房隔有很长的距离。二全拿出一把装有滑轮的弩交给嘉文检验。嘉文将弩交给韩嫣:“你试试看……”韩嫣接过弩,发现那弩并没有起重器,而用手拉起来却不怎么费力。韩嫣拉上弩朝远处的靶子射了一箭,她发觉这把弩似乎并不比平日起重器张弦的石弩差,甚至更有威力。韩嫣觉得有点不可思意,却不敢多问。嘉文见她似乎有喜爱之意,便说道:“韩师姐若喜欢,就拿着用吧。”“多谢大王。” 嘉文回到别苑,正在书房里用炭条绘图。竹缇则与刘平、关铃坐在一旁写嘉文留给她们的作业。竹缇写好作业,拿给嘉文查阅。嘉文看了看,说道:“不错!都算对了。”竹缇瞄了一眼嘉文案头的图纸,悄悄回到座位。嘉文忽然问道:“对了,你们几个知道城中哪里有铁匠吗?”“铁匠?当然有了!”刘平说道:“莆元先生是成都最有名的铁匠。”“莆元先生?明天带我去拜访一下……” 第二日,嘉文拿着图纸,由刘平等人引路来到莆元的刀铺。莆元认得刘平,急忙施礼。刘平向莆元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叔——靖南王李嘉文大人。”莆元施礼道:“久仰!久仰!请入寒舍一叙……” 众人在客厅当中坐定,莆元问道:“大王今日驾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这次来是请莆元先生帮忙……”嘉文将图纸铺开,说道:“晚辈想制作一批名叫‘火枪’的武器。只是这东西制作起来有一定难度,特请先生指教。”莆元仔细观看了一下图纸,嘉文解释道:“其实‘火枪’大概就是一个一端封闭的铁管。难点在于枪管要求平滑笔直,而且后面的枪机结构也比较复杂。”莆元捋了捋胡须,说道:“此物甚是奇特,不知做何用途?”“所谓‘火枪’就是铅子和火药放入其中,通过火药的爆发力将铅子射出。这种武器威力十分强大。” 莆元思道:“如此看来,此物铸不得、打不得……的确要费一些心思。大王且给莆某些时日,莆某尽力而为。”“晚辈知道这东西有些难度,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就麻烦先生多费些心思,倘若不成先生也勿需勉强。”嘉文吩咐阿牛将订金抬进来,莆元急忙推辞道:“此事尚无头绪,大王毋须如此……”“即使先生不收分文,工匠的人工费总是要给的。怎能要先生倒贴工钱……” 出了莆元的刀铺,嘉文带着刘平等人到“快餐李”要了几份快餐当作午饭。嘉文正在用餐时,无意听见一旁座位的客人正在议论姜顺的案子。“……听说靖南王亲自过问,替姜顺、王庆二人昭雪了冤屈。李大人可真是位明察秋毫好官呀。”“据说杨仪大人将十六名诬陷王庆的官差处斩。”“此乃民心所向,杨仪大人也是顺应民意,真是大快人心……”嘉文听到这些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过午餐,嘉文与刘平等人走在大街上。刘平回想起刚才那些传闻,有些得意地对嘉文说道:“二叔的事情整个成都几乎都快传遍了。”“其实这件事的结果并不好……”“二叔怎么这样说呢?”“为了救四个无辜的人,却又害死了十六个无辜的人……”“十六个……二叔莫非是说那十六名官差无辜?”“他们也是迫于上司的压力。杨仪大人严令三日破案,他们三日之内拿不到犯人便要去死。如今真相大白,却要替上司承担责任。百姓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回到别苑,嘉文想起王庆一家还在牢房当中。想到杨仪心狠手辣,他担心王庆一家回去之后会遭到报复。嘉文来到牢房,王庆与妻儿慌忙下拜行礼。嘉文对王庆说道:“如今案子已经结了,可我却很担心你们全家的安全。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王庆叹道:“小人这条命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最放心不下的是小人的妻儿。”“这里方圆数里都是我的庄园,有些地方还在荒废之中。你可在我的庄园范围只内找个地方安家落户,在我的地盘上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王庆拜道:“王庆虽是个粗人,也懂得受人恩惠当为人效力。就请大王委派一些事情给小人来做,王庆愿效犬马之劳。”嘉文道:“府中多为女眷,也没什么要你做的。既然你愿意找些工作来干,不妨做个护路员。从小桥到大门这段道路就由你负责养护,所需工具我会派人替你准备好。”“小人遵命!” 三天之后,在女军士兵的帮助下,在通往别苑路边一处空地里为王庆一家修建了一座房屋,王庆原有的家当早有人帮着搬来。一家三口除了养路的工酬,耕种的几处田地也足够接济家用了。 这日,嘉文一早起来到别苑外面散步,又见到那几个拾橡子的小孩子。王庆的儿子王林也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孩子们见到嘉文,急忙施礼。嘉文见小武拿着一个破竹篓,问道:“这也是吃的东西吗?”。小武从里面拿出一个河蚌对嘉文说道:“刚从河里捞的……”嘉文见他一双脚冻得发红,真不敢想象在深秋的河水之中涉水是种什么滋味。 嘉文正在与小武交谈,王林忽然指着远处的小桥对嘉文说道:“大王,那边来人了。”嘉文抬头望去,一名女子正牵着马朝这边走来。走近了,才隐约认出那人正是夏侯绾。 嘉文打了个招呼,问道:“林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公子也在?我出城四处走走,见这边楼阁林立且风景甚好,就来看个究竟。公子为何也在此处?”嘉文微微一笑道:“我家就在附近……”夏侯绾看看他身后的高大城门,问道:“如此气派的大门,不知何人在此居住?”“喜欢的话就进去坐坐?我和这里的主人很熟的。” 嘉文带着夏侯绾进入别苑。小路上不时跑来几队身穿铠甲的侍女,见到嘉文齐声招呼道:“大王!”。嘉文冲她们点点头,那队侍女继续喊着号子跑步前进。夏侯绾问道:“这些女子都是什么人?”“都是这里的侍女。”“侍女?为何身披铠甲一路奔跑?”“每天出来锻炼身体,身体好便不容易生病。” 四方楼前的广场上,刘平正在训练侍女们演练阵法。这些原本柔弱的女子经过多日来的训练也有不少的长进。她们手持长矛排列成方阵,在刘平的号令之下,步伐整齐地向前行进,发出一阵阵“哗!哗!”地踏步声。 刘平见夏侯绾来访,打了声招呼。夏侯绾问道:“这里看来是公主殿下的官邸了?”“这里是二叔的别苑,我也只是寄宿于此。”夏侯绾笑道:“真想不到是公子的官邸……”“我都说过了:我家就住在附近。看我这样子不像住这种豪宅的?”“秀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惊讶公子的府邸竟如此气派……” 嘉文将夏侯绾请进客厅,吩咐刘倩去准备茶水招待。刘倩自从发现夏侯绾暗杀严贵之后,便觉得她有些可疑。出了客厅,半路上恰好遇见来向嘉文回报的韩嫣。刘倩冲韩嫣递了个眼神,将她拉到一旁。她对韩嫣悄声说道:“那个林秀儿很可疑,很可能是奸细。这些天你那里要多加小心。”“要不要告诉大王?”“此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大王和林秀儿要好,不会轻易相信。等我的消息再说……” 韩嫣在客厅外求见嘉文。嘉文吩咐辛雅好好招待夏侯绾,将韩嫣拉到门外,悄声问道:“什么事情?”“莆元先生来访,正在后山等候大王。”“先请莆元先生稍等,我这里来了客人……” 刘倩取来茶具,送进客厅当中。由于夏侯绾曾经在羹铺帮过她,所以表面上对夏侯绾十分友好。嘉文回到客厅,对夏侯绾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有些公务要办。”“既然如此,秀儿先告辞了。”“不用这样急着走嘛。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看看……” 嘉文将夏侯绾带到“流云轩”,吩咐程兰进去通报秦扬。孟蓉正在和秦扬学习织布,听说有客人前来,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相迎。嘉文向夏侯绾介绍道:“这位是我太太秦扬淑平,那位是南中来的孟蓉姑娘。”夏侯绾见礼道:“洛阳林秀儿,见过两位姐姐。” 嘉文将夏侯绾托给秦扬和孟蓉陪同,随后与韩嫣从小路绕到后山去见莆元。 莆元早已等候多时,见嘉文前来急忙施礼。嘉文还礼道:“让先生久等了……”二人走进一件小屋内,莆元吩咐随行的伙计打开一只大木箱。扒开木箱内的稻草,几支乌黑锃亮的火枪头尾交错整齐地码放里面。 嘉文拿起一支仔细端详一番。火枪的枪管是六角型的,管壁比较厚重。枪管内壁光滑笔直,做工之精巧令他格外惊讶。莆元道:“此物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先用铁片在滚圆铁柱上缠成管状。之后先铸出尾部,再将枪管插入尾部放入模中浇注,如此枪管方能与尾部连接,且枪管增厚结实无比。尾部的击锤是采用大王的方法,以铜丝缠绕成‘弹簧’。” 夏侯绾此时正在“流云轩”与秦扬、孟蓉二人谈得兴起。她拿起一碗茶还未送到嘴边,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爆响,惊得她手中茶碗一不留神掉在案上。夏侯绾奇道:“这是什么声音?”秦扬料到是嘉文在实验火器,笑道:“或许是打雷吧。晴天霹雳偶尔也会遇到……”夏侯绾觉得这声音与雷声不同,也不好再问,便笑道:“或许真的是打雷……” 52寂战[二] 中伏兵群贼毙命 习火器刘平演兵 且说夏侯绾从西山别苑回到客栈,便将她在西山别苑的见闻讲给司马昭。夏侯绾把一张地图摊开铺在茶案上,向司马昭指示道:“……这里是西山别苑的入口,里面大概的地形都已经勘测清楚了。惟独后山有重兵把守,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今日在别苑当中,曾经听见后山方向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声……”“奇异的响声?”“好似雷声一般,却有些不同。似乎是某种器物发出的。”司马昭思道:“我早就听说李嘉文的军队使用一些奇特的武器。传说一年前吴国文山郡主手下一百名高手死于一种奇特的武器,当时便有人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似乎是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夏侯绾道:“不如,我今夜到后山去打探一下。”“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你去不大合适,还是让阮珩先生去。” 此时在西山别苑的后山靶场,六十名女军士兵手持插着刺刀的火枪前后排成三排,正在聆听嘉文向她们讲解火枪的用法。 嘉文一手持火枪,一手拿着一个竹制火药罐讲解道:“……首先,将量药的壶嘴外盖封死,打开后面的活门。轻轻抖一下,这样火药就落进壶嘴当中。关闭活门,打开外盖,将火药倒进枪管。将三份数量的火药倒进枪管。然后,用细竹棒将火药压紧。竹棒上标有刻度,以后会根据需要提醒你们装药的数量。接着,用一块油布将弹丸包好,塞入枪管,用细竹棒轻轻地压到底。接下来端平火枪,将一份火药倒进药池当中。然后将击锤扳到底,打开火药池的盖子……” 嘉文端平火枪,瞄准对面一张铁皮靶子扣动扳机。随着“砰”地一声爆响,一股白烟夹杂着微弱的火光从枪口喷射出来。有兵士拿过铁皮靶子交给嘉文查看,上面已经被击穿了一个洞。嘉文将那靶子交给士兵们传看。士兵们不时用手捅捅那弹孔,对这玩意的威力颇为震惊。 嘉文让那些士兵学着做一次。打了几次齐射,士兵们便大概掌握了使用方法。 这天夜里,后山的营地异常平静。韩嫣正坐于营房当中看书,一把宝剑就横放在腿上。自从听到刘倩的警告之后,每天夜里她都小心提防。 此时,阮珩带领几名剑客正悄悄接近后山的营地。尽管每一步前进都格外小心,却在黑暗之中无意趟断一根草丛里的细线。那细线连接着一组机关,一旦断掉便会使营地内对应的铜铃发出响声。阮珩与几名剑客刚刚接近营地,忽觉眼前火光一闪,由火药引燃的十几盏煤油灯盘顿时腾起熊熊烈焰,将四周照得雪亮。 阮珩见大事不妙,正要带领剑客们撤离,不想韩嫣已经率兵追来。韩嫣一纵身跃到阮珩身前,擎剑与阮珩战在一处,一队步兵也挥舞着战刀随后杀来。趁着他们交手的功夫,火枪队排成三道月牙型的阵列,一排排枪口瞄准这些不速之客。 再说阮珩乃是魏国的顶尖剑客,身边的弟子也多是高手。一番拼杀,蜀兵白白死伤了十数人竟无法近身。韩嫣与阮珩打了十几招,自觉不是他对手。便与步兵退回阵后,吩咐火枪队开火。一阵响亮的排枪过后,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剑客们顷刻间被击倒大半。阮珩见识了火枪的厉害,也顾不得许多,丢下身旁的剑客一纵身逃得无影无踪。几轮排枪过后,那些来不及逃脱的剑客全部被击毙。 隆隆枪声惊动了别苑中的侍女们。嘉文被一片嘈杂的惊叫声吵醒,意识到是后山出了事情。他披上一件衣服跑到楼下,遇见出来观望的竹缇和刘平等人。刘平问道:“二叔,刚才后山是什么声音?”嘉文微微一笑:“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看看。”竹缇拉了拉嘉文的肩膀,冲他使了个眼神。嘉文知道她是怕刘平淘气,笑道:“迟早要告诉你们,瞒着也没有用……” 嘉文带着三个小家伙赶到后山的军营,见韩嫣已将刺客的尸体在地上一字排成一列,正等着他前来查看。嘉文踢了踢地上的尸体道:“这些家伙真够倒霉的,白白给你们当了靶子打。”他问韩嫣道:“难道一个活口也没留 越空三国志 第 29 部分阅读 嘉文带着三个小家伙赶到后山的军营,见韩嫣已将刺客的尸体在地上一字排成一列,正等着他前来查看。嘉文踢了踢地上的尸体道:“这些家伙真够倒霉的,白白给你们当了靶子打。”他问韩嫣道:“难道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了吗?”“禀王爷:属下无能,让刺客跑了一个。此人武功高强,应当是这些刺客的首领。”嘉文思道:“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来到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杀我……”韩嫣道:“属下觉得,这些人夜闯后山似乎是奔着我们的火枪而来。”嘉文笑道:“纵使偷去,他们也不会造出火药。” 刘平从一名士兵手里抢过一把火枪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问道:“二叔,这玩意就是‘火枪’吧?”“不错,这东西就叫做‘火枪’。”“能不能教平儿玩玩嘛?”嘉文拿过她手中的火枪,还给身旁的兵士,对刘平说道:“想玩火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过什么嘛?”“二叔教你的功课学得怎样了?”“这和火枪有什么关系嘛?”嘉文笑道:“有什么关系?这关系可大了……二叔考考你:这火枪的弹丸是铅制作的,你说说为什么要用铅来制作弹丸?”“因为……铅融点比较低,容易加工;质量比较重,威力大而且飞行比较稳定;还有……不会和铁枪管摩擦发火……”“这么聪明!比你二叔上学的时候强多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让平儿玩玩火枪呢?”“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噼里啪啦’地玩火枪,别人无法休息。明天二叔一定让你玩个够……” 嘉文回到自己的卧室,传来辛雅给他换上一套睡衣。辛雅一边服侍他更衣,一边问道:“夫人托我来问大王:过几天便是圣诞,大王要不要做一件庆典上穿的新衣?”嘉文心中纳闷:“‘圣诞’?不会吧!你们这里也过圣诞节?”“圣诞便是圣上的寿诞,大王难道不知?”嘉文笑道:“圣上的寿诞?原来是这个‘圣诞’呀。我还以为是我家乡的圣诞节呢。大哥的生日好象是十一月二十三,这么说还有不到五天了……”嘉文灵机一动,对辛雅说道:“还真有些想**家乡的圣诞节了……你告诉夫人,还有王府里所有会针线活的人。你让她们每个人制作一顶‘圣诞帽’,样子我告诉你……等皇上生日那天戴在头上。” 辛雅得了吩咐,去向秦扬传话。嘉文坐在塌上,琢磨着:“大哥的生日,应该送一些象样的礼物给他……” 第二日一早,刘平便迫不及待地来找嘉文。 嘉文知道她是等着玩火枪,便吩咐韩嫣从军械库里取来五百支火枪备用。韩嫣得到吩咐有些吃惊,实在不知道嘉文要五百只火枪做什么用。 韩嫣依照嘉文的命令,吩咐兵士如数运来五百支火枪堆放于小广场上。刘平见到这么多的火枪也有些奇怪,问道:“平儿只要一把就够了,二叔拿这么多火枪做什么?”嘉文也不做答,对刘平说道:“你去把那些小兔子们都叫出来……”刘平知道嘉文是要她召集那些美妾,只好依照嘉文的吩咐,传令一旁侍女擂响集合的鼓声。那五百美妾听到鼓点,慌忙穿戴好铠甲跑到广场排列整齐。 刘平望着密密麻麻的队伍,这才恍然大悟:“二叔莫非是也要教她们用火枪?”“正是这个意思。”嘉文道:“眼看快到你父皇的生日,你也知道二叔并不擅长搞那些珍奇玩物。所以二叔想在生日那天举行一场军事演习,作为送给你父皇的特殊礼物。”刘平大喜道:“既然如此,演习那天就由平儿统帅军队,也好让父皇高兴。”“二叔也正有这个意思。不过,想让你父皇高兴,你自己首先要做得像个样子。”“平儿明白了!” 嘉文拿起一只火枪,对那些美妾说道:“这玩意用起来可很吓人的,你们会不会害怕?”美妾们笑道:“大王只管交给奴婢来做,奴婢们不怕……”“不怕?”嘉文微微一笑,装填好一只火枪冲天空“轰!”地一声放了一枪,美妾们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叫成一片。嘉文笑道:“这次你们怕不怕?”“刚才是没有准备,大王再来一次奴婢就不怕了!”“再来?OK!”嘉文说话的功夫又装填好一只火枪,抬手又是“轰!”地一枪,美妾们随着枪声又是一片尖叫。 “怎么样?平儿?要不要试上一枪?”嘉文正要招呼刘平,却见刘平吓得捂住耳朵躲在竹缇身后。嘉文对那些美妾们说道:“怎么样?这次还敢不敢用?”美妾们说道:“大王只要教奴婢们怎么使用,奴婢们自然敢用。”“有胆量……”嘉文一步步地向美妾们讲解一遍火枪的用法,随手冲着天空放上一枪,美妾们又是一片尖叫声…… 嘉文问道:“那个上来试试?”辛雅壮着胆子走出来,对嘉文说道:“大王,请让奴婢先来。”“……好!你来……”嘉文将火枪交给辛雅,辛雅按照嘉文的提示,一步步地装好弹药。随后,她学着嘉文的样子扣动扳机,冲着天空“轰!”地一枪,身后那些美妾自然又是一片惊叫声。辛雅没料到火枪有坐力,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惹得那些美妾们一阵哄笑。嘉文拍拍辛雅屁股上的灰土,笑道:“不错!有胆量!” 有辛雅做了个样子,其他的美妾也跟着要试。嘉文将火枪一人一支发下去,随后吩咐美妾们站成五排,每排一百人,依次射击。 再说阮珩逃出后山之后,由于夜间城门紧闭一时无法进城,在城外潜伏一夜。此时他头戴斗笠,扮成旅人的模样正准备到司马昭处复命。 半路上,阮珩忽然发现一队工匠用小车运送一些成型的木料正往西山别苑方向而去。走到一处卖水的小摊,见几名民夫正在那里休息。阮珩要了一碗水,与那几个民夫搭话道:“几位小哥这是去什么地方?”“靖南王的别苑……”“这车上运送的是什么东西呀?”民夫答道:“据说是靖南王修造房舍使用的木料。”阮珩看了看车上那些木制零件,觉得那些东西不像是用来造房屋的。此时,又有一名民夫推着一辆手推车停到小摊前休息。阮珩见那小车上运送的物品竟是一捆捆的竹尺,心中更加疑惑。他趁那伙计不防备,悄悄抽下三支藏在身上。 阮珩来到司马昭落脚的客栈,在司马昭房门外轻轻敲了三响。夏侯绾打开房门,将他请进屋内。阮珩一进门便向司马昭拜道:“回禀公子:属下无能,昨夜的行动失败了……”司马昭一摆手要他起身说话,言道:“此事不怪你,且将昨晚看到的事情讲与我听。” 阮珩便将昨夜闯入后山军营的经过讲给司马昭:“……属下被蜀军发现之后,与一名统兵的女将交手。此人本不是属下对手,不想蜀军使用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器。此物形如铁管,声如霹雳。只见一丝闪光过后,生人着之即死,根本无暇躲避。昨晚派去的一十五名部下,顷刻之间悉数阵亡。属下也仅仅是侥幸逃脱。”司马昭忧道:“先生的部下都是百万军中来去自如的高手,不想一夜之间全部阵亡。看来蜀军此种武器着实厉害。倘若大量采用,实为我军一大威胁。” 阮珩又将他半路得到的竹尺交给司马昭,说道:“半路上,属下还发现有人往靖南王府运送大批的木材,似乎是某种器械的一部分。另外,属下还在运送的物品当中发现大批的尺子。”“哦?”司马昭拿过那几根竹尺,放在手里端详片刻。他发现那几根尺子每一分的刻度竟然完全吻合,这在当时是不容易见到的。司马昭虽然不清楚这些尺子背后的含义,却也觉得这和西山别苑中的秘密似乎有些关系。 此时在西山别苑里,美妾们依旧在进行火枪的射击训练。 “……Fire!”随着嘉文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枪声“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嘉文用手扇了扇刺鼻地硝烟,向美妾们吩咐道:“下一队!”随着嘉文的吩咐,一百名美妾前后排成高低两排。嘉文从侧面看去,枪口的刺刀笔直地排成一条。嘉文笑道:“……VeryGood!……Fire!”随着嘉文一声令下,又是一阵枪声响起,靶场上腾起一片硝烟。 嘉文正准备命令下一队射击,却见韩嫣在一旁求见。韩嫣悄悄对嘉文说道:“……大王订做的东西已经运到兵营,只等大王前去查验。”嘉文回头对刘平说道:“你先带着她们训练一下,我去去就来……”刘平见嘉文走远,学着嘉文的样子吩咐道:“下一队!……Fire!……”随着一阵枪声,一副木头靶子已被打得破烂不堪,倒在地上。 嘉文随韩嫣来到后山工房,一些工匠正在用加工好的木件组装“步兵战车”。几辆组装好的战车停放在工棚里,一些工匠正在用颜料涂装迷彩斑纹。嘉文拍了拍战车的表面,满意地笑道:“做工不错!”二全笑道:“大王将战车几大部件分派给多家木工房去做,部件又彼此通用。如此一来每日可造十辆有余,的确神速。”“在我家乡,不同的工厂按照统一的标准生产同一规格的产品,彼此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就是制订工业标准的好处。这一切都需要精确的度量衡标准来保证。”“难怪大王定制了近千把尺子,小人最初还觉得奇怪。如此看来还远远不够。”嘉文微微一笑,问道:“这五十辆战车什么时候能完成?”二全一抱拳道:“大王放心!在圣上寿诞之前,必定全部完工。”嘉文拍拍二全的肩膀道:“辛苦你们了……” 回到别苑,刘平依旧带领美妾们在练习设计。嘉文看看手表,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就练到这里。大家回去洗个澡。还有,过圣诞节需要的一些东西也要及早置备好。” 孟蓉见侍女们忙着烧水,知道是嘉文要洗澡。她见一些美妾来来回回地向浴室当中搬运热水,忽然起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孟蓉将刘倩叫到一旁,悄悄冲她耳语几句。刘倩面露难色道:“这样行吗?”“放心,大王不会为这个生气的。” 刘倩布置好浴室,来请嘉文去洗澡。嘉文随刘倩走进浴室的换衣间,脱去外衣,只围了一圈短裙来到浴池。推来门口的纱幕,却发现十几名美妾坐在浴池当中。嘉文大惊,问刘倩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倩冲他做了一个眼神,嘉文按照刘倩的暗示,将藏在屏风后面的孟蓉一把拉了出来。嘉文指着孟蓉笑道:“我就猜到是你想出来的鬼主意!”“这么厉害?”“除了你之外,谁还敢开这种玩笑?” “我是看你闲得无聊,想个法子让你快活快活……都是你自己的女人,而且穿着你家乡的‘比基尼’,瞧你害羞的样子……”“‘比基尼’?”嘉文这才发现浴室里那些美妾胸前都围着一块厚布。嘉文觉得有些好笑:“这是‘比基尼’?”“你家乡那样子不好做,这样更方便一些……”“你这么喜欢‘比基尼’,自己有没有穿?”孟蓉羞道:“不告诉你!” 嘉文笑道:“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孟蓉吓得赶紧用双手捂住胸部道:“你……你别乱来!……”“乱来倒不会,我只会胡来……”嘉文说着,一把将孟蓉推到池中。孟蓉一身纱衣顿时湿透,隐约露出里面一条青色的围布。嘉文蹲在池边笑道:“我就猜是青色的,看来没错……” 孟蓉抹去脸上的水,叫道:“李嘉文!你太过分了!……”“过分?你要她们穿得这样暴露难道就不过分?”“她们是你的女人,你怎么样都可以。人家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传出去怎么象话嘛?”嘉文笑道:“你瞧你哪点像个姑娘家?”“人家哪里不像?”“哪里不像?就瞧你那Airport一样的胸部……”“什么意思?”“形容你胸平呗……”孟蓉气得浑身发抖,大叫道:“李嘉文!……”嘉文堵住耳朵,说道:“喊我也不用这么大声音……”嘉文见她样子狼狈,对刘倩吩咐道:“侍奉孟大小姐洗干净,我先出去倒一觉……” 不一会儿,孟蓉穿戴好一身白色的曲裾走出浴室。嘉文伸个懒腰,见她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至于这样生气吗?”嘉文见她头发有些凌乱,问道:“……这样好了,我替你整整头发,就当道歉了……”“才不要呢!”“赌气是不是?最后再问你一次,不要的话就算了……”孟蓉低声道:“随你便了……” 秦扬正在弹琴,见孟蓉皱着眉头回来,心里知道嘉文准是又气她了。秦扬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不高兴?”“李嘉文居然说我不像女人……”秦扬笑道:“你这打扮本来就很像个男子。”“秦姐姐也这样说?”“分明是你自己打扮成个男子模样,还怪人家说你?”秦扬说着,拿过一个铜镜给她看。孟蓉照了镜子才发现嘉文给她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这个李嘉文,又捉弄我!” 孟蓉瞄了一眼秦扬的胸部,觉得比自己丰满许多,便问道:“秦姐姐,你说怎么才能使这里更大一些?”秦扬羞得掩面而笑:“你怎么忽然问起这样奇怪的问题?……听说生过娃娃之后会长一些吧……”提起生娃娃的事情,孟蓉问道:“秦姐姐什么时候生个娃娃?”“我?”秦扬苦笑一声:“以后再说吧……”“你们睡过一晚吗?听说男人和女人一起睡过就会生娃娃。”秦扬笑道:“你听哪个这样说的?”“很小的时候听我阿娘说的?难道不是这么回事?”“自然不是这样简单了?”孟蓉悄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秦扬笑道:“这种事怎好出口。你若真想知道嘛,待春暖花开之时多去马厩走走就知道了……” 秦扬本意是想让她看看配马的场面,孟蓉却听得有些不解,心想:这事和马厩有什么关系? 夜里,孟蓉闲得无聊四处闲步。经过马厩,想起秦扬的话不禁有些好奇,便悄悄走近马厩看个究竟。她隐约听到马厩当中不时传来一些喘息声,透过门缝望去,竟是二全和一个女军姑娘在草堆下面做那等好事。二人只顾亲热,却不曾想到被孟蓉从头至尾看个仔细。 两人完了好事,二全整理好衣服正要出门,却见孟蓉立在门口。二全与那女兵吓得拜倒在地,向孟蓉请罪。孟蓉笑道:“既然你们两个有意,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改日禀明大王成全你们也就是了。”二全慌忙拜谢。孟蓉看看那女军姑娘对二全说道:“愿意的话,尽管留下来陪她……”说罢,掩上大门离开马厩。 孟蓉羞得满脸通红回到流云轩。秦扬见她神情有些奇怪,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孟蓉羞道:“刚才去马厩看过了,刚好撞见那事……”秦扬听得有些奇怪:“如此季节倒也难得一见,妹子还真赶巧。”“马厩里经常发生那种事吗?”“春天的时候比较多一些……” 53寂战[三] 度圣诞巧备贺礼 祭祖先宗庙遇袭 刘禅的生日即将来临,嘉文命人在府中布置好圣诞树,一副节日的气氛。尽管嘉文已经准备好以演习作为贺礼,但嘉文觉得至少也要再送件其他的礼物给刘禅。这日闲来无事,便带着竹缇和刘平等人到成都那些制造贵重器皿的工房寻找合适的礼品。 途经一家店铺,忽然从里面飞出一件器物,险些打到嘉文。刘平大怒,冲那铺子喊道:“喂!看着点!大白天的乱丢东西,要杀人不成!”老板见他们穿着华丽,知道不是寻常人物,慌忙跑出来赔礼。嘉文拾起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束铜片打制的花草,做工极为精巧。老板解释道:“我那伙计整天不勿正业,让他制造些器物,却打这些无用的东西。小的一气之下就把这些破烂丢出来,不想冒犯了大人……” 嘉文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头,急忙问老板道:“这些花草是谁做的?快带我去见他……”老板一边给嘉文带路,一边笑道:“这小子手艺倒还不错,可整天不琢磨些正经东西……”说话的功夫,嘉文随老板来到工房里。一个小伙子正垂头丧气地在打造一件铜器,看得出来他刚刚被老板训斥过。 老板招呼道:“马攸,你过来!有位大人要见你……”马攸来到嘉文面前,嘉文拿出那些花草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是小人做的……”嘉文道:“如果换做用黄金、白银,能不能打出这些东西?”“可以……”嘉文又拿过一个花瓶问道:“我想用黄金打造一些五谷,插成一瓶,不知需要多少天?”“回大人,七天就够……”“需要多少金子?”“十两足矣,另外还需一些珍珠、碎玉……”“要珍珠、碎玉做什么?”“做谷粒……”嘉文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些东西我会找人给你备足,就看你的手艺了。希望尽量在本月廿三之前完工。量力而行,不必勉强,工钱我不会亏待你的……”老板对马攸说道:“马攸,还不谢过大人?”马攸急忙施礼道:“多谢大人……” 嘉文回头对老板说道:“其实,搞点研究也是好事。只要不影响日常的工作就可以。”老板应道:“大人说得在理……”嘉文与老板谈好了价钱,问道:“老板贵姓?”“鄙姓王……敢问大人尊姓大名?”“我叫李嘉文……”“哎呀!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李大人光临……”“不必客气……” 嘉文正要告辞,忽然又起了一个**头。他回头对马攸说道:“对了!如果时间允许,麻烦替我制作五件女人用的黄金头饰,兰花、牡丹、山茶、杜鹃、月季各做一件……” 这日,夏侯绾来到西山别苑做客,见府中挂满各色锦囊的圣诞树,觉得十分好奇。嘉文见她看得入神,说道:“这叫做‘圣诞树’,是我家乡圣诞节的风俗。”“何为‘圣诞节’?”“圣诞节是基督教的节日,传说这天是耶稣基督的诞辰。尽管我家乡没有很多人信基督教,但每年这个时候也过圣诞节,图个高兴嘛。刚好皇上的生日也接近年末,所以我想用庆祝圣诞节的方式庆祝大哥的生日。”“这倒是个有趣的想法……”“圣诞节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节日。每到这天,会有圣诞老人送给孩子们礼物。”提到圣诞老人,嘉文忽然想起那些拾橡子充饥的孩子:“也不知道那些小孩怎么样了……” 嘉文与夏侯绾一起来到别苑外面,见那些孩子们正在河边嬉戏。嘉文一招手将他们招呼到面前,问道:“假如有神仙送你们礼物,你们都想要些什么?”“神仙?”孩子们听得大惑不解。嘉文说道:“前几天呢,我遇到了一位老神仙。这位神仙说:在皇上的寿诞那天,要送给这里的孩子每人一件他们喜欢的礼物。”“大王遇到了神仙?他长得什么样子?”“这位神仙叫做‘圣诞老人’。长了满脸白胡子、戴着一个红帽子、穿着红袍子……” 夏侯绾站在一旁,见那些孩子居然将嘉文胡编的故事信以为真,觉得有些好笑。孩子们依次讲出自己的愿望,嘉文用一根炭条一一记下。嘉文发现人群当中惟独少了小武,便问道:“小武怎么没来?”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孩子们顿时都低下头不说话了。嘉文追问道:“小武怎么了?”“小武被他爹给卖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卖掉自己的儿子?”“小武家里粮不够吃,他家人养不起他只好卖掉了……” 嘉文回想起小武拾橡子、河蚌的样子,不觉感到一阵心酸。夏侯绾见嘉文难过的样子,便问那些孩子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卖掉的?”“昨天下午,我们看见小武他爹带着小武出去。”夏侯绾说道:“公子勿忧,人口买卖秀儿略知一二。小孩子不大好卖,只过一天应该不会转手。倘若公子有意赎他回来,现在还来得及。”嘉文叹了口气,对夏侯绾说道:“就请林姑娘陪我去趟人口市场,我一定要把这孩子找回来。” 嘉文随即调来一队士兵,带上那些孩子帮他辨认。 人口市场位于马市的旁边,嘉文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只见街道两旁修起监牢一样的囚笼,那就是出售人口的店铺。等待出售的奴婢被捆着手脚囚禁在牢笼当中,如同牛马一样任人选购。嘉文望着两旁的囚笼当中的奴婢,不时听到一阵凄厉的啼哭声,只觉得这里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可怕。嘉文看了看两旁那些面目可憎的奴隶贩子,担心这些孩子出危险,便吩咐每个士兵带领一个孩子分头去找。 嘉文问夏侯绾道:“这些奴婢都是什么来历?”夏侯绾答道:“这些奴婢有的是活不下去的农户,卖身为奴;有的是罪犯的家眷;也有战乱中俘获的人口,多为异族;还有的是被强人掠卖。”“好端端的人就这样像牛马一样买卖,真是没有天理。”“没有谋生的途径,倘若不做奴婢,他们也难以过活……就好比那个孩子,即便公子赎他回家,家中养不起他,难保以后还会被卖。”“这么说,还要另想办法。”“公子府中姬妾数百,侍女、庄客却没有几个。不妨收这孩子做个门客,每日跟在身边也算放心。”嘉文笑道:“林姑娘还真懂得我的心思……” 二人正在交谈,忽听一个孩子喊道:“大人!小武在这里!” 嘉文寻着声音来到一家店铺前面,见小武被捆着手脚坐在角落里。小武见嘉文和几个伙伴来看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看店面的人贩子见有人光顾,急忙过来招呼道:“哎呦大爷!小的这里美女、壮丁应有尽有,您要选什么样的尽管开口。”嘉文问道:“这孩子多少钱?”“只要二十五万”那人贩子捏开小武的嘴巴说道:“您看看这牙口……”嘉文一把拉开那人贩子的手:“别碰他!” 夏侯绾问道:“还能再便宜一些吗?这孩子做不了什么活,为何卖得如此昂贵。”那人贩子陪着笑脸道:“这孩子干不动多少活,可总比一头猪实惠。即便再没用处,您看他皮薄肉嫩的,剥皮煮了吃肉,那味道也是异常鲜美。”嘉文只以为他是开玩笑,问道:“这人肉如何吃得?”那人贩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如何吃不得。大爷您没听过吗?好这口的管小孩子叫做‘合骨烂’,意思就是说:一开锅连骨头都煮烂了。吃过第一顿,保管您想下一顿……” 嘉文忍着火气,问道:“你家中也有儿女吧?”“小的家中两儿三女……”“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也煮煮吃掉?”“大爷您真会开玩笑,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哪里有吃自己儿女的道理。”嘉文冷笑一声,冲身后卫兵吩咐道:“来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棍!”那人贩子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求饶。嘉文道:“看你还有点人性的份上,这次赏你五十大棍。下次再被本王听到哪个敢吃人肉,定斩不饶!” 挨过五十军棍之后,那人贩子被打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嘉文扔下五串钱,带着小武等人离开这个令他憎恶的地方。嘉文担心他再被卖掉,索性将小武留在身边做个书童,算是靖南王府的门客。 这天一早,小武正在府门口扫地。忽然,他发现地上有一团包有石子的白绢。小武打开那白绢,见上面写着一些字迹。小武并不认识几个字,急忙将白绢交给刘倩送到嘉文手中。刘倩看了看白绢上的字迹,不禁大惊失色,慌忙带着小武去见嘉文。嘉文看过白绢,吩咐刘倩道:“让阿牛备好车,我要去见诸葛小姐。”随后冲外面喊道:“辛雅!……更衣!……” 几日之后,便是刘禅的生日。这日宫中大朝,文武百官一早便在宫门外等着朝见天子。嘉文身穿秦扬为他新做的袍服,立在队伍最前面。 离上朝的时间还早,大臣们借这个时间正在互相交谈。嘉文见专司天象、礼仪的谯周在他身边,心中正有一些疑惑要请教他,便向谯周打了个招呼:“谯大人早啊!”谯周急忙躬身道:“大王早!”嘉文问道:“听说一会儿圣上要去宗庙祭奠祖,晚辈有些不大懂得这方面的礼仪:不知祭奠先人与皇上的寿诞有何关系?还请大人赐教……”谯周笑道:“赐教实不敢当。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每个人得以生于世间,全靠父母的养育。母难之日拜父母、祭先人,乃谢先人代代养育之恩。”嘉文听得有些愧意,向谯周拱手道:“多谢谯大人赐教。从前只知道过生日开Party图个热闹,却想不到顾**这些亲情。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呀。” 正说话的功夫,几位大臣向谯周打了个招呼道:“谯大人,一会儿进去拜见皇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贺词?”“每年都是谯大人拟定,今天也不例外呀。”谯周看看嘉文,问道:“不知大王有何高见?”嘉文抓了抓头发:“这个我就没有经验了,无非就是知道点‘身体康泰、寿与天齐’之类的……”谯周笑道:“大王果然出语不凡,今日就用大王这句贺词。”嘉文笑道:“我也是胡诌的……那就改成‘龙体康泰、寿与天齐’比较合适”谯周点头道:“就依照大王的意思……” 一阵浑厚悠扬的钟声响起,这是上朝的信号。群臣慌忙各就各位排好,依次步入宫门。嘉文也学着几位大臣将两把配剑解下交给卫兵。那卫兵向嘉文一拱手,将两把剑还给他道:“圣上有令,大王可携剑上朝”。由于大殿空间有限,只有足够级别的大臣才得以进殿。其余的大臣排在外面,居然将广场也站得满满腾腾。嘉文看看外面密密麻麻得人群,心想:“这要是全挤进来,还不成了沙丁鱼罐头。” 刘禅由宫女簇拥着来到大殿坐稳,群臣一齐下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祝皇上龙体康泰、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万岁!”刘禅听得有趣,问道:“今日这贺词与以往不大一样,也是谯大人的主意?”谯周道:“此乃李大人拟订的贺词”。“哦?”刘禅笑道:“贤弟何时也会做起贺词来了?”嘉文道:“微臣哪有这种本事?是在家乡顺耳听来的……”“不知贤弟家乡还有什么贺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HappyBirthday……” 朝拜过后,刘禅由文武百官陪同,浩浩荡荡地前往郊外宗庙祭奠祖先。文武百官出了城门,却不见有卫兵跟随,取而代之的是一大队用薄纱蒙住面目的宫女手持灯笼在队伍后面。大臣们都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敢随便议论。 抵达郊外的宗庙,大臣们在外面的场地排好。刘禅则与诸葛玉、张皇后、吴太后、刘平及太子刘璇步入庙堂,拜祭祖宗灵位。秦扬与刘倩、程兰、韩嫣打扮成宫女的模样陪在刘禅身后,竟然无人认出。刘禅拜过刘备与历代先帝的灵位,转而来到后殿拜祭献帝和伏皇后的灵位。刘禅望了望伏皇后的画像,觉得有些面熟,可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张面孔。刘禅无意见扫了刘倩一眼,方才发觉刘倩竟与画像上的伏皇后有些相似。尽管他这样想,可心里也没太在意。刘倩随刘禅离开后殿,悄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父母的画像。心中纵然百感交集,却强忍住眼角的眼泪不敢流出来。 此时一群乌鸦忽然从树林中飞起,见到这种景象,大臣不由感到一些不详的预兆。秦扬隐约听到一些脚步声朝这里逼近,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刘禅见她们脸色有些不对,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急忙对张皇后吩咐道:“先送母后到安全的地方!” 刚刚退到前殿,几名藏在前殿的黑衣刺客一跃而下。诸葛玉与秦扬等人急忙拔出藏在衣袖里的宝剑应战。张皇后与刘平母女也拔出藏在身上的兵刃护住太后边打边撤。一番短暂地搏杀,几名刺客便被秦扬等人砍倒。刘平见殿内刺客已被消灭,便对张皇后说道:“请母后与婶婶在这里保护父皇和太后,孩儿去去便回!”吴太后嘱咐道:“要多加小心……” 此时,近百名黑衣刺客从四面八方杀来。大臣们见周围一个卫兵都没有,而身上的兵器又留在宫中,顿时急得束手无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护驾!”众臣蜂拥涌向前殿,组成一道道人墙将前殿护在核心。刘平步出殿外,一声大喝:“卫兵何在!”。两旁侍女摘去灯笼,除掉手柄上的红布,显露出藏在里面的火枪。原来,这些宫女正是嘉文那五百名美妾和后山军营里的二百名女军士兵装扮而成的。 火枪手们迅速在人墙前面排开阵势。“Fire!”随着刘平一声令下,一片枪声接连响起。冲杀而来的刺客在火枪的射击之下纷纷倒地,却仍有十几名刺客冲到近前。护在前面的二百名正规军急忙插上刺刀与冲到近前的刺客短兵相接。就在众臣束手观望之际,姜维冲出人群,徒手击倒一名刺客,夺过一把兵刃也加入战斗当中。魏延、关索、关平等几位武将也效法姜维从刺客的尸体旁寻得兵刃上前助战。余下的刺客很快被镇压下去,守护在殿外的文武百官也都松了一口气。 刘平清点过刺客的尸体,提着一只火枪来向刘禅回禀道:“禀父皇!冒犯父皇的贼子一百五十人已经全被诛戮,我军伤三十二人。”刘禅坐在台阶前摸了摸刘平的头夸道:“这次总算办了件象样的事情。传我的口谕:今日在场女军统统有赏,伤者加倍!”杨仪得了这个机会,也不忘奉承几句道:“这次得以诛戮贼子,多亏公主处置有方!”刘禅微微一笑:“其实,这次功劳最大的当属贤弟。若非贤弟及早得知布下伏兵,只怕今日朕已遭毒手。” 秦扬与张皇后搀扶着吴太后走出前殿。刘禅向太后问了个安,随后望着那些正在忙着搬运尸体、清扫血迹的女军士兵,欣慰地对吴太后说道:“这些乃是赐与贤弟的姬妾,不想被贤弟训练成如此勇猛的士兵……”“你们男人喜欢斗狠也就算了,哪有用这些姑娘家打仗的道理……”吴太后看看身旁持剑的四位侍女,问道“这几个孩子也是嘉文府中的人吧?”“这两位是贤弟的侍女刘倩和程兰,那位是贤弟军中的韩嫣。您身边这位是贤弟的夫人秦扬。”吴太后听了有些不悦,对嘉文说道:“你们兄弟两个倒也真够交情,这等事情派些禁军也就算了,哪有用自己妻子出面做这种事的?”吴太后看看秦扬,笑道:“这孩子一看就是又贤淑又有本事……” 刘禅回宫之后,摆下宴会大宴群臣。大臣们也趁机将各自的礼物献上。一时间,各种珍奇宝物争奇斗艳,摆满了整个殿堂。诸葛亮赠送给刘禅的是几卷治理国政的书籍、姜维则献上数匹良驹。礼官**到嘉文的名字,刘禅问道:“不知贤弟送给朕的是什么新奇礼物?”嘉文笑道:“此物虽小,却关系我大汉国力的根本。”群臣听了不觉有些惊讶。嘉文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显现出一个插满黄金五谷的羊脂玉瓶。刘禅仔细看去,发现每一颗微微开裂的谷壳内居然全部镶嵌着凝脂一般晶莹的谷粒。 嘉文解释道:“大汉是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农业关系国家的命脉。小弟献上这瓶黄金五谷的寓意希望大汉岁岁五谷丰登,也提醒陛下勿忘民生。”小小一瓶黄金五谷朴实无华又不失名贵,且其中寓意深刻。大臣们听了嘉文的解释,不禁赞不绝口,诸葛亮一旁见了也暗暗称奇。刘禅叹道:“贤弟这件礼物送得真是恰到好处……”嘉文道:“其实,小弟还有第二件礼物。只是这件礼物一时无法拿到宫中,不得不请陛下择日驾临寒舍,亲自一观。”刘禅从嘉文的笑容当中猜到嘉文这件礼物应该比黄金五谷更加精彩,便问嘉文道:“明日如何?”“明日午后,小弟恭候皇上的驾临。” 按照礼节:诸葛玉与秦扬这些女子不能参加大殿上的酒宴。吴太后便将诸葛玉和秦扬等人请到后宫,另摆一处盛宴招待她们。女人们在一起,比起大殿上那些男子斯文许多,宴席之上只是略饮几杯淡酒,更多的是吃上一些精致的点心、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提起宗庙的事情,吴太后仍是心有余悸,对秦扬的武艺赞不绝口。秦扬道:“保护皇上是臣子的职责,只是想不到皇后娘娘也如此擅长武艺。”张皇后道:“父亲戎马一生,我与姐姐自小也习得一些武艺。只是进宫之后惟恐坏了规矩不敢擅用。倒是平儿整日在宫里宫外胡闹,一点也没个规矩。” 吴太后抱着刘平的头,笑道:“平儿这几天也学乖了许多,孩子长大了就好。”说到这里,吴太后问秦扬道:“你和嘉文成婚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个孩子吧?”秦扬被太后问得害羞,刘平插嘴道:“这事情您还要问问二叔。”“此话怎讲?”刘平对吴太后耳语道:“二叔到现在还没和婶婶一起住过呢……” 吴太后听了刘平的话立刻变了颜色:“真是岂有此理!嘉文也太不象话!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让人家守活寡?”诸葛玉解释道:“李公 越空三国志 第 30 部分阅读 公子家乡风俗奇特,或许公子也有难言之隐……”吴太后道:“这是什么话?生儿育女天经地义,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刘平嘀咕道:“这可没准喔,好象没听说二叔提起家乡有父母,只听说二叔有个姐姐……”吴太后越想越气道:“本来我还打算把平儿和玉儿嫁给他呢,这么下去可不成!等我见了嘉文,一定好好找他问个清楚。” 吴太后正在气头上,忽听侍女来报:刘禅与嘉文一起来向她问安。吴太后笑道:“来得正好!哀家正要找他算帐。”刘平伸伸舌头,心想:二叔呀二叔,这次你可惨了! 54寂战[四] 李嘉文喜得义子 刘继澜夜祭双亲 且说嘉文与刘禅一起到后宫向吴太后请安。嘉文刚道了声“拜见太后娘娘……”,吴太后笑道:“如此称呼哀家倒显得有些生疏,应当叫‘母后’才对。”嘉文急忙改口道:“儿臣拜见母后……”“这才对嘛!”吴太后将二人招呼到身边坐下,对嘉文说道:“哀家正有事情要找你。”嘉文急忙拜道:“请母后明示……”“听说淑平嫁给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与人家分榻而居,不知是何缘故?”嘉文被问得措手不及,支支吾吾道:“这个……儿臣想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淑平也不小了,哀家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走路了。”刘禅见嘉文被问得尴尬,急忙劝道:“母后,这是贤弟家事,我们不好过问吧?”“家事?”吴太后道:“刚刚还叫过一声‘母后’,好歹也算是我的孩儿。媳妇受了委屈,做婆婆的哪能不管?”嘉文一旁暗暗叫苦,心想:这“母后”二字也不是白叫的…… 诸葛玉见嘉文被问得哑口无言,对吴太后说道:“母后,您看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不如……”诸葛玉对吴太后耳语几句,吴太后笑道:“也好,就这么办!”她回头对嘉文说道:“不管怎样,你三年之内务必给哀家抱个一儿半女。否则……就是皇儿也救不了你。”嘉文哪敢不应,慌忙拜道:“儿臣遵命!” 嘉文与秦扬出了皇宫,诸葛玉见他一脸苦相,劝道:“太后一句戏言,公子切勿忧虑。”“我也知道……其实听听母后责备的声音也是很幸福的事情。我从小没了父母,连这种机会都没有。” 回到别苑,刘平将此事讲与孟蓉。孟蓉逗得前仰后合,对秦扬说道:“这次看他怎么办?三年之内生不出孩子,可有他受的。”嘉文道:“亏你还是我哥们呢,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再说,不就是生孩子嘛?有什么难的?”“有什么难的?我可真怀疑你行不行?”“什么意思?”“瞧你那一见女人就怕的样子,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真是越说越离谱!本公子何时怕过女人?”“倘若不是怕女人,为何连个女人的边都不敢碰?除非你是个阉人……”嘉文被孟蓉气得差点跳起来:“你居然说我是阉人?”“就准你说人家,就不准人家说你?”“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你?”“那天浴室里你怎样说人家的?”“这么快就报复回来?”嘉文笑道:“我也不与你争,至于我是不是阉人,脱了给你看看不就明白了……”说着,他伸手就要去解衣带。孟蓉吓得慌忙躲到秦扬身后喊道:“喂!你别胡来!”嘉文笑道:“怎么样?怕了吧?” 刘平拽了拽嘉文的胳臂,问道:“二叔,侄女倒是真替您担心呢。”“担心什么?”“二叔您真的有把握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生出个娃娃来?”“这有什么难的?别说三年,九个多月就够了。”“不会吧?宫里好多妃子跟父王过了十年也没见生娃娃呀。”“那是她们运气不好,加上不懂生理知识。这生娃娃要找好女人的生理周期,挑几天保准点的日子……就得了。”“二叔您连这个也会算?”嘉文得意地笑道:“你二叔什么不会算?”他指指一旁听得瞠目结舌的孟蓉对刘平说道:“你瞧她那样子吓得跟什么似的。实话告诉你:你二叔只要看她一眼连她三围都能算出来……” 这时,小武正抱着几卷书简经过客厅。秦扬问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来的?”嘉文道:“他叫小武,原本住在附近的村里。父母养不起他,卖给了人贩子。我看不过去就赎他回来做个书童……”正说话的功夫,小武放好书卷正从书房里出来。嘉文知道秦扬喜欢小孩,便招呼小武道:“小武,你过来一下……”小武来到嘉文面前,毕恭毕敬地向嘉文和秦扬见礼道:“拜见大王、夫人……”秦扬问道:“你多大了?”“禀夫人,七岁了……” 嘉文道:“这次得以成功保护皇上脱险,多亏你拾到的那个字条。想要大王给你什么奖赏吗?”小武拜道:“谢大王恩典!小武只想回家看看父母……”刘平道:“你爹娘这么狠心把你卖了,居然还想着看他们?”小武道:“爹娘卖我是为了养活弟弟,小武怎能怪他们?”秦扬见小武这样懂事,心里愈发觉得喜爱,便对小武说道:“回去看望父母总不能空手回去,一会儿去拿些鸡鸭带上,拿回去孝敬他们。” 小武拜谢而去,秦扬叹道:“若是我也有个这样听话的孩子就好了。”孟蓉冲嘉文撇了撇嘴,对秦扬说道:“就李大坏蛋那样子,即便生出来也保准是个小坏蛋。不过,这小孩的确很懂事。姐姐若喜欢,不如收为养子。”孟蓉一席话正说中秦扬的心思,秦扬笑道:“这要看相公他是不是同意?”嘉文也明白她的心思,说道:“我没什么意见,只要小武答应就成。” 嘉文吩咐刘倩找来小武,问道:“小武,夫人要收你做干儿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小武拜道:“大王与夫人对小武恩重如山。即便不认小武做义子,小武心里也视大王与夫人若亲生父母一般……”孟蓉笑道:“这么说你就是愿意了?还不快拜见养母?” 小武向嘉文和秦扬行过大礼,从此便是他们的义子。 孟蓉对秦扬道:“既然认了父母,当替他取个名字才对。”嘉文奇道:“认干爹干妈也改名字吗?这么说,我岂不是也要姓刘了?”孟蓉笑道:“认义父义母倒是不用,可认养父养母自然要改名字。”秦扬道:“取名字这种大事要相公来……”“要我来?”嘉文抓了抓头发:“……这还真把我难住了,叫什么好呢?……”嘉文心想:叫“李世民”?有点太亵渎古人了……叫“李广”?人家汉朝人都知道……他思来想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胡乱定下一个,对秦扬说道:“就叫做李穆吧……”。“李牧?”孟蓉大惊:“那不是古时候赵国的将军?”“你听清楚,是禾字旁的穆,不是牧羊的牧。”秦扬道:“这名字倒也中听,就叫‘李穆’。只是光有了名,还没有字。”“还要取个字?这可真麻烦……”嘉文对一旁偷笑的孟蓉说道:“数你最能幸灾乐祸,这次你给我拿主意。”“你自己没法子,却还强词夺理。”孟蓉思道:“不如叫做‘建成’如何?”“李建成?”嘉文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将来万一出个叫‘李世民’的,岂不要挨刀子?”“哦?‘李世民’?‘世民’这两个字不错!”秦扬思道:“‘世民’?取‘济世救民’之意,这两个字的确恰当,就叫‘世民’。”嘉文大惊道:“不会吧!”他仔细一想:反正三国时代和唐朝相差甚远,倒也不用担心小武变成唐太宗。 第二日下午,刘禅与几位亲信大臣如期来到嘉文的别苑,特地来观看他那件独特的“礼物”。 嘉文将刘禅等人请到后山的靶场,只见靶场之中已经修建起一段夯土城墙。嘉文请刘禅等人在山坡上临时搭建起来的观礼台坐下,随后吩咐演习开始。五十辆战车各拖一门野战炮从靶场外面徐徐驶来。刘禅奇道:“这是何物?”“这叫做步兵战车。步兵行进缓慢,不适合进攻。装备了步兵战车,则可攻可守。” 刘平头戴钢盔,站立在为首一辆战车的炮塔上发号施令。由于距离很远,刘禅一时也没认出来是刘平在指挥军队。刘平一挥战刀,五十辆战车立刻排成一个方框型的阵势。战车与战车的缝隙之间则设置火炮,如同一座坚固的城池一般。五百名美妾手持火枪从战车上跳下,迅速排成几道方阵。 待阵势摆齐,刘平战刀向前一指道:“目标:前方城墙!”几名测量员在方阵两端立刻测量好角度,用旗语报告给阵中的观察哨。观察哨随即向刘平禀报道:“目标距离三百五十步!方向三五八……”刘平吩咐道:“火炮准备!”炮手迅速装好弹药,根据指示的距离调整好角度,指挥官随即向刘平回报道:“火炮就绪!”刘平战刀一挥:“开火!”随着一片惊天动地的炮响,一阵硝烟过后,夯土城墙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三轮炮击过后,城墙便已坍塌大半。此时阵后鸣起一阵号角声。在炮火的掩护下,步兵隐蔽在步兵战车后面,随同战车一起向前推进,攻到城墙近前。火枪手躲在立牌和战车后面向城墙上开火,掩护步兵一举冲上残破的城墙…… 在场观看的大臣极为惊讶,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诸葛亮也不禁显露出惊叹的表情。 刘禅问诸葛亮说道:“相父以为如何?”诸葛亮叹道:“可将城墙转瞬之间化为齑粉;可让步卒日行数百里有余;可使弱女顷刻杀人于百步之外……仅凭其中任何一条足可天下无敌,李大人的武器着实威力无比,可大量装备于军中?”嘉文道:“能否大量装备这些先进武器也与国家的整体经济实力有关系。这些武器虽然威力强大,但目前还有一些难题暂时不好解决。火炮和火枪需要大批火药,火药的来源是个问题,此为其一;火炮和火枪构造复杂,造价昂贵,此为其二;第三点就是火枪和火炮的装填非常缓慢,敌人一旦冲到近前便束手无策;第四点是没有经过实战的考验,还不知道该采取怎样的战术。”诸葛亮颔首道:“李大人言之有理……”刘禅笑道:“贤弟这两件礼物真是恰到好处,每一件都深得寡人的心意。” 刘禅带领随行的大臣走下观礼台检阅军队。美妾与女军士兵见皇帝驾临,慌忙下拜相迎。刘禅命队伍前面三位统兵的女将起身说话,不想那三名女将竟是刘平与竹缇、关玲三人。刘禅大喜道:“皇儿真是出息许多,你母后果然没看错……”刘平道:“儿臣也要上阵杀敌,为父皇开疆辟土……”刘禅笑道:“刚夸你几句就说起大话来。你面前的诸位大人们都是身经百战前辈,当着他们的面你也敢如此夸口?”诸葛亮对刘禅说道:“公主的确指挥有方,日后必能为陛下分忧……” 刘禅回到宫中,与诸臣私下里谈起西山别苑的演习。杨仪奏道:“臣有一些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讲……”刘禅笑道:“杨大人有话尽管直言不讳……”“微臣以为:靖南王虽兵器威猛,却也不得不防。”“这是何故?”“请恕臣直言:倘若靖南王心存不轨,今日演习之时只需调转一下方向而已……”刘禅听了杨仪的话,尽管有些不高兴,却也觉得有些在理。“杨大人,你未免多虑了吧?” 有大臣奏道:“臣等也皆有此顾虑。靖南王军队虽仅有数万而已,却可以一敌十,足可当十余万大军。更何况攻打城市如摧枯拉朽一般,且有靖南国广阔领土作为后盾。如此势力几乎可抵三国之一。靖南王虽忠于陛下,但如此乱世之中,不得不令人心有余悸。” 刘禅退了朝,闷闷不乐地来到藏书阁,与诸葛玉谈起朝堂之上那些大臣的顾虑。刘禅叹道:“……这种事,也只有讲与妹子听。朕现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诸葛玉道:“公子倒是毫无野心,皇兄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只是公子位高权重,难免在朝中惹人嫉恨。” 再说刘倩在演习场上见到刘禅父女说笑,想到她自己却连父母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心里不禁有些伤感。这日深夜,她蒙住面目深夜闯入宗庙,祭奠自己的父母。 刘倩燃起一盏油灯,待看清楚献帝与伏皇后的画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宗庙平时只有几名官吏看守。自从上次发生过行刺事件之后便加强了戒备,赵统率领卫队每日进行巡逻。这天夜里,有士兵发现后殿似乎有灯光,急忙禀告赵统。赵统急忙点起人马,悄悄在后殿前设下埋伏。 刘倩拜过父母,熄灭油灯步出殿外,不想四处杀出大队官兵将她包围。赵统大喝一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家禁地!”刘倩也不答话,拔出宝剑与赵统战在一处。赵统与刘倩交手几招,远远不是刘倩的对手。左右士兵前来助战,也都难以近身。刘倩无意伤他们性命,一番拼杀只将攻上来的士兵击倒,却并不伤其要害。 刘倩见无法脱身,击飞赵统的宝剑将用剑逼住,对围上来的士兵威胁道:“若敢上前,先杀你们的将军!”。赵统大叫道:“我宁可死在你手里,也不会让你逃走!左右还不速速上前将贼人拿下!”尽管赵统这样吩咐,士兵们却谁也不忍上前,惟恐刘倩真的伤到赵统。 刘倩挟持赵统逃出宗庙,塞住他的嘴巴将他带到一处僻静的树林。刘倩见远离追兵,扯去赵统嘴里的布条。赵统骂道:“你这贼人要杀要剐赶快动手!我赵统若留得命在,必定捉你回去!”刘倩笑道:“我若是贼人,恐怕你早就没有命在。我无意与你拼命,你又何苦与我纠缠不休?”“你擅闯皇家禁地,捉你归案是我的职责!”刘倩笑道:“‘皇家禁地’?既然如此重视,当每日严加防范。平日里只留那么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家伙看守,出了事情之后却又如此兴师动众。”“你这贼人少与我罗嗦!要么杀了我,要么跟我回去。干脆一点!” 刘倩收起宝剑,笑道:“你若真想捉贼,当先捉拿前几日策划刺杀圣上的主谋。我去宗庙并无恶意,且无意与你们为敌。如果你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那位林秀儿和马公子值得你好好调查。”“林姑娘和马公子是圣上的朋友,岂容你如此污蔑?”“我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刘倩说完,提起宝剑离开树林。赵统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也只好做罢。 第二日,赵统将此事报知刘禅。刘禅觉得有些诧异,问赵统道:“来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名女子……”赵统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忽然对刘禅说道:“皇上,末将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讲……”“你讲来无妨……”“末将与那女子交手时,感觉对方的剑法与李大人的部下韩将军有些相似。”刘禅心里暗暗一惊,随后问道:“你何以如此确定?”“当日宗庙遭遇刺客,末将观察到韩将军的剑法。因此记得一些招式……” 刘禅犹豫一下,命人请诸葛玉前来商议。诸葛玉也觉得有些蹊跷,对刘禅说道:“陛下可诏公子和韩将军来问个明白。”“难道你觉得此事真与贤弟有关?”“公子当不会做出这种事,但夜闯宗庙之人很可能与公子或韩将军认识。既然赵将军安然无恙,且与其交手的卫兵多数连伤都没有,如此看来此人确无敌意。”刘禅点头道:“妹子言之有理……”随即命人去西山别苑诏嘉文和韩嫣晋见。 嘉文得到诏书,与韩嫣进宫面见刘禅。二人行过叩拜之礼,嘉文起身问道:“如此匆忙召见微臣不知所为何事?”刘禅笑道:“今日来别无它意,是想问贤弟一件事。”刘禅命赵统将宗庙之事讲与嘉文,随后对嘉文说道:“……朕相信此事必与贤弟无关,只是想知道除贤弟之外还有何人精通如此武艺?”嘉文问道:“不知那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乃一女子……”嘉文道:“府中擅长这种剑法的女子以韩师姐最为精通,小倩、元姬几名婢女也略懂一二……除此之外,就是我的师傅了。”诸葛玉对刘禅说道:“此人武功极为高超,那几位婢女不大可能。……” 嘉文问韩嫣道:“韩师姐,昨日夜里你在何处?”韩嫣回道:“昨日属下整晚都在军营……”“有没有人可以替你作证?”“昨日三更、四更各巡夜一次,营中兵士可以为证……”赵统观察了一下韩嫣的体态,向刘禅奏道:“启奏陛下:末将观韩嫣将军的体态似乎与昨日夜闯宗庙之人不同。”嘉文对刘禅说道:“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仅凭猜测难以确定。陛下不妨命韩师姐和赵将军过上几招便知分晓。”“此计甚好,就依贤弟所言……”刘禅对赵统、韩嫣二人说道:“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韩嫣与赵统步出殿外,二人相互抱剑致意,随后拔剑战在一处。诸葛玉看他们打了几十招不分胜负,便招呼二人罢手。赵统气喘吁吁地刘禅奏道:“启奏陛下:韩将军的剑法虽然相似,招式却有一半不同。末将以为,当日夜闯宗庙之人不会是韩将军。”刘禅微微一笑,正要回殿。不想嘉文却忽然奏道:“陛下稍候,待我与赵将军再试上几招!” 嘉文说罢,与赵统战在一处。嘉文几招下来,便打得赵统措不及防。嘉文停手问道:“赵将军所言可是这几招?”赵统惊道:“正是这几招……”嘉文回头责问韩嫣道:“韩师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刚才没有用出这些招式?”韩嫣拜道:“末将的确不会这些招式,师傅并没有教过。末将所言具为实情,绝不敢欺瞒陛下与大王……”嘉文还要再问,诸葛玉道:“当日宗庙一战,韩将军的确没有使用过这些招式。” 诸葛玉对刘禅说道:“依臣看来,此事并非韩将军所为。只是这件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对公子极为不利。陛下不妨将此事交给公子调查,以便早日真相大白。”刘禅问嘉文道:“贤弟以为如何?”“微臣愿为陛下查清此事,如查清贼人必将其缉拿归案!” 嘉文与韩嫣离开宫殿。刘禅忽然想起嘉文的师傅是个女子,急忙对诸葛玉说道:“妹子难道不觉得夜闯宗庙之人很可能是贤弟的师傅?”“我也这样以为……”“妹子以为贤弟会捉他的师傅吗?”“以公子的性格,必定不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寡人将此事交由贤弟调查?如此岂不是害了贤弟?”诸葛玉笑道:“陛下赦免大罪之人仅需一句话而已。公子极为尊敬他的师傅,倘若连师傅都肯出卖,它日也难保不会背叛陛下……”刘禅笑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55寂战[五] 李嘉文义纵恩师 夏侯绾舍身殉死 韩嫣回到别苑,悄悄将刘倩约到一处树林当中问道:“昨日夜闯宗庙之人可是师姐?”刘倩道:“是我……”“我就猜到是师姐所为。师姐闯下好大的祸事!今日皇上召见大王正为此事。所幸皇上没有怪罪大王,只是命大王调查此事。”“我也没有想到会连累大王。大不了我随大王去见皇上……”“你以为大王真的会捉你去见皇上?只怕大王**及师徒之情不肯这样做。如果真是这样,大王的处境将非常危险。这些日子师姐自己多加小心吧,师姐也不会愿意大王为你再去惹什么麻烦吧……”刘倩道:“我一直怀疑林秀儿与前几日宗庙的刺客有关。如果能找到林秀儿的破绽,此事就容易解决。林秀儿学几招大王的剑法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倘若真是奸细,夜闯宗庙事情推给她也就无人起疑。”“师姐此计虽妙,只怕不是短短几日可以做到的。”“倘若我亲自去查,不会很难办到……”“眼下风声正紧,师姐还是不要再给大王惹麻烦为好……” 且说禁军由于多次遭遇刺客表现不佳,因此刘禅根据嘉文的提议以火枪装备禁军。由于枪支一时短缺,嘉文汇集女军及军械库所有的火枪勉强凑足一千余只,全部交付禁军使用。同时,这些禁军也率先装备了马镫,所以可以在马背上射击。由于一些战马对枪声恐惧,因此暂时只能下马作战。 这日,刘倩找了借口向嘉文告假,独自到成都刺探林秀儿的消息。走到一家餐馆稍微休息一下,却听几名路人在议论前几日她夜闯宗庙的事情。“听说夜闯宗庙的刺客与靖南王有关。靖南王是皇上的御弟,如何做出这种事来?”“这事可说不好。据说前几日皇上宗庙遇刺,是靖南王事先得到情报方才有所防备。短短几日之后便出了这种事,莫非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兄台此话何意?”那人悄声说道:“说不定当日那些刺客是靖南王派遣的……”“你可不要乱说呀!”“你想想:若非靖南王派遣,如何会知道刺客的行动?”“兄台言之有理,此事的确令人生疑……”刘倩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心中不禁为嘉文暗暗担忧。 第二日,李穆在大门口扫地的时候,无意中又发现一个布团。有了上次的经验,李穆急忙将布团交给嘉文查看。嘉文打开布团,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三更时分山口外树林中见”。嘉文认得是师傅的笔迹,不禁暗暗吃惊。 到了夜里,嘉文如约来到树林中与蒙面女见面。嘉文问道:“师傅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听说皇上命你追查前几日夜闯宗庙之人?”“不错,皇上的确命我追查此事。徒儿正要问师傅。”“当日之事的确是为师所为。只是想不到会给你造成这样大的麻烦。”“既然如此,为何师傅还要来见徒儿?”“如果你觉得为难,可捉为师去见皇上……”嘉文连忙拜道哭道:“师傅待我如亲人一般,徒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若不捉我,如何向皇上交代?”“陛下那边我自会请罪……” 嘉文说完,向蒙面女拜了三拜,离开树林。刘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摘下面纱不禁流下眼泪。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嘉文来到宫殿求见刘禅。刘禅宣嘉文进殿,问道:“贤弟何事启奏?”嘉文拜倒在地,向刘禅奏道:“微臣已经查清夜闯宗庙之人,特来向陛下回禀……”“究竟是何人所为?”“是微臣的师傅……”“贤弟可擒得此人?”“没有……”“想必是此人武功高强,贤弟敌她不过?”“也并非如此……”嘉文拜道:“是微臣**师徒之情将其放走。微臣违抗圣命私纵罪犯,特来向陛下请罪……” 左右大臣听嘉文所言不禁大惊失色,刘禅怔了一下却忽然开怀大笑。嘉文与群臣见刘禅发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刘禅冲嘉文一抬手笑道:“贤弟请起吧!”嘉文拜道:“微臣自知罪不可恕,请陛下责罚。”不想刘禅笑得更加厉害,摆了摆手道:“贤弟呀贤弟,你可真是个忠厚之人。” 刘禅起身走下宝座,群臣急忙拜倒。刘禅将嘉文拉起,笑道:“朕早就猜到此事与贤弟的师傅有关,且已料到贤弟必定不肯拿她归案。寡人明知如此,却将此事交你处置。如今贤弟放走犯人,寡人也难逃罪责。贤弟一定要寡人责罚,难道还要寡人责罚自己不成?”嘉文道:“微臣不敢!”刘禅拉着嘉文的手说道:“寡人这样做并非不信任贤弟,而是朝中有几位大人对贤弟心存疑虑,向朕说贤弟的坏话。寡人不得不找个机会让他们看看贤弟是个怎样的人。不知贤弟是否想知道是哪几位大人向朕说你的不是?”嘉文回道:“微臣不想知道……”刘禅微微一笑,对左右大臣说道:“贤弟师徒情深义重,贤弟宁可自己承担罪责也不肯出卖自己的师傅,又向朕当面请罪毫无隐瞒。如此忠厚仁义之人,也必定不会背叛寡人。贤弟师徒之罪,朕可以不予追究。日后哪个再敢向朕进谗言离间我兄弟二人,休怪寡人无情!” 刘禅退了早朝,兴高采烈地回到后宫对诸葛玉说道:“妹子果然妙计!今日早朝之上,那几位大臣被朕说得是哑口无言。”诸葛玉笑道:“兄长难道还信不过公子?竟然高兴成这个样子。”“不是朕信不过贤弟,朕的确是怕贤弟真的拿来他师傅献给朕……本来一件坏事,经过妹子一番策划居然变成了好事。”“尽管如此,陛下也要多听听大臣们的谏言。哪怕不对,总比无人敢谏要好。陛下不该禁言公子的不是。” 韩嫣得知早朝上的传闻,将刘倩约到树林当中。韩嫣对刘倩说道:“幸亏皇上没有怪罪大王,这次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大王真是差点被你给害死……”任凭韩嫣说了半天,刘倩却一言不发。韩嫣道:“我说继澜师姐,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还能说什么?我怎么会想到他竟做出这种傻事……”刘倩说罢,竟淌出一行眼泪。韩嫣劝道:“说你两句居然哭起来。平日里师姐可不这样……” 韩嫣看看刘倩痛哭流涕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刘倩问道:“你笑什么?”“我笑师姐现在这样子倒像个刚出嫁的新娘子。”“乱讲!”“师姐这么大年纪,也该考虑嫁人了吧?”刘倩没好气地看看她,说道:“才不要你管!”“不说我也知道,师姐喜欢大王对不对?”“你再胡说,我可对你不客气!”“好!我不说!”韩嫣转身离开树林,嘟囔道:“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师傅嫁徒弟的……”话音未落,一颗石子飞来打在她后背上,疼得她“唉呦!”一声。回头看看刘倩,正在皱着眉头瞪着他。韩嫣只得闭上嘴巴,不敢再胡说八道。 韩嫣回到军营,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吐不快,便来到别苑求见嘉文。 嘉文将韩嫣请到内室,问道:“师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求见大王是关于师傅……”“师傅她说了什么吗?”“没有,是我有些话要对大王讲。大王觉得师傅如何?”“师傅待我很好呀,我一直当师傅是姐姐一样。”“可师傅其实只有十九岁,小大王两岁……”“这有什么关系吗?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师傅嘛。” 韩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只好说道:“可师傅到现在还没有嫁人,早晚要找个人家。大王觉得……徒弟娶师傅是不是有些不妥?”“很正常呀!”嘉文道:“我家乡有很多关于师傅爱上徒弟的事。师傅是不是要嫁给我的某位师兄或者师弟?他老人家怕我们当徒弟的反对,所以就来征求徒弟的意见?”韩嫣道:“师傅只有大王我与我两位弟子,她还会嫁谁……” 嘉文见韩嫣一副害羞的样子,惊道:“韩师姐和师傅不会这么开放吧!……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反对。毕竟在我家乡,同性恋也是允许的。”韩嫣奇道:“何为同性恋?”“就是女人嫁给女人、男人嫁给男人喽。想不到韩师姐和师傅居然也……”韩嫣苦笑道:“大王听错了!哪有女人喜欢女人的?其实是师傅喜欢大王……”嘉文惊道:“你说师傅她……对我有这个意思?”“的确是这样!”嘉文羞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过……”“不知道大王意下如何?”“这个……”嘉文难为情地说道:“师姐容我好好想想,这种事情我也拿不定主意……” 正说话间,刘倩走进屋内。嘉文叫住刘倩道:“小倩,你过来帮我想想……”“大王有何事?”“你们这里有没有听说过师傅喜欢上徒弟的?”刘倩看看韩嫣,隐约显露出一股责备的眼神。韩嫣急忙告退,一遛烟跑回军营。 刘倩对嘉文说道:“奴婢在家乡倒是听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嘉文觉得有趣,对刘倩道:“说来听听?”刘倩便向嘉文讲道:“有一大户人家惨遭灭门,只有一个女儿幸免。这个女儿长大之后一心为父母报仇,练就一身武功,终日靠做杀手为生。无奈仇人有权有势,仅凭她一个女子之力难以成功。有一天,这个女子遇到一位有才学的公子,她觉得这位公子日后必能出人头地,便想方设法留在这位公子身边,以期日后利用这位公子替她报仇。这女子隐瞒自己的身份暗中传授他武功,终于使这位公子成为一名出色的将军。后来,她对这位公子日久生情,却不敢将真相告诉这位公子。”嘉文奇道:“这是为何?”“因为她欺瞒了这位公子。倘若知道真相,这位公子必定不会原谅她。”嘉文叹道:“这倒真是难为了这位姑娘,后来如何了?”“后来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刘倩问道:“如果大王是那位公子,不知大王会怎样做?”嘉文道:“如果我是这个公子,一定会娶这姑娘做老婆,与她白头偕老共度余生。如果有机会,还会亲自替她报仇。” 刘倩心中暗暗一惊,问道:“大王为何会这样想?难道她欺瞒甚至利用大王也可以原谅吗?”“我姐姐经常对我说要多多理解和宽容别人。虽然被人欺骗、利用很令人生气,可这位姑娘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不可原谅。更何况这位公子得以发迹,还多亏她的帮助。这姑娘这么命苦,从小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我和姐姐从小也是孤儿,最知道无父无母是什么滋味。如果我是那位公子,会加倍爱护她,让她享尽人间一切的幸福。” 刘倩听了嘉文的话,不禁黯然落泪。嘉文见她掉泪,问道:“小倩,你这是怎么了?”“奴婢是被大王的话所感动。”嘉文笑道:“姐姐说女孩子的心都是豆腐做的,我还不信呢。瞧你这么多愁善感的样子,说个故事都哭成这样。说不定,你这个小绵羊的心是果冻做的呢。”刘倩擦了擦眼泪,笑道:“大王总是说一些难懂的话。奴婢哪里知道果冻是什么样子?”“果冻是用果汁做的,又软又好吃,而且还很漂亮。我家乡的女孩子最爱吃这种东西了。我朋友阿明那个女友一吃就是好几袋子,那样子可真叫恐怖……过几天我命人从靖南国弄些石花菜来,教你做一些尝尝。到时候送一些到宫中,让太后和皇后娘娘也尝尝。” 再说这日司马昭正与夏侯绾在郊外观景,不想行至一处林间小路,竟被一伙黑衣人围住。为首之人递上一个布条,司马昭看过布条,对那黑衣人说道:“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人!” 黑衣人将司马昭带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司马师正在里面等他。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原来是司马师手下的剑客华仪。 司马昭问道:“兄长找我有事?”“你做得好事,为兄自然要问个清楚。”“可是宗庙之事?”“看来果然是二弟做出的好事。”“大哥一心要除掉刘禅,不知这样做究竟有何益处?倘若刘禅身亡,诸葛亮必然亲领大权,届时更是魏国一大祸患。”司马师“哼!”了一声说道:“我也不与你废话!在我完成计划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大哥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兄长管教不听话的弟弟,也是天经地义!” 司马师命人将司马昭软禁起来,随后吩咐夏侯绾和阮珩来见他。 司马师对夏侯绾说道:“这次请你二人前来是有事要你们去做!”“公子请吩咐……”“我听说蜀国靖南王李嘉文近日制出一种十分厉害的武器,我前几日派出的高手都死在此种武器之下。此人实为一大祸患,倘若不除此人我大魏日后必定后患无穷。我命你二人不惜一切手段除掉此人!”司马师取出一包毒药交给夏侯绾道:“这包毒药夏侯小姐想必用得着。”夏侯绾虽不情愿,却也不敢不从。接过毒药,司马师说道:“如不除去此人,你二人也不必回来见我!”“属下遵命!” 回到客栈,阮珩见夏侯绾闷闷不乐,说道:“夏侯小姐一定不愿意真的杀掉李公子吧?”“即便如此,子元大人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阮珩起身对夏侯绾说道:“小姐若需要阮某帮忙,随时可以到隔壁来找我……” 第二日,夏侯绾吩咐阮珩准备好人手,随后去西山别苑约嘉文到羹铺,准备伺机动手。夏侯绾离开客栈,阮珩召集十二名剑客,将暗杀计划交代妥当。剑客们用布带将头发束起,将宝剑擦拭干净别在身上。每个人当着阮珩的面喝过一碗壮行酒,将酒碗掷碎便启程出发。 待剑客走远,阮珩与一名亲信也动身出发。阮珩正要前往城中的靖南王府,无意发现刘倩领着李穆正在逛街,阿牛也跟在后面。阮珩掏出一个布团对那名亲信吩咐道:“你跟着这几个人,一个时辰之后,将这个布团交给他们。不准私自拆看,也不得与这几个人交谈……”“属下明白!”阮珩将事情交代明白,提着宝剑改道向北门而去。 刘倩与李穆逛了一会儿,不觉已近正午。刘倩见李穆有些走不动,问道:“小少爷饿了吧?不妨找家酒馆吃顿午饭。”李穆见阿牛着急的样子,知道阿牛一定是想吃东西,便说道:“的确有些饿了……”刘倩带着二人来到一家酒馆,点了几个菜。刘倩对李穆说道:“少爷与竹大哥慢用,奴婢出去办点私事,很快就回来。”“小倩姐姐不一起吃吗?”“奴婢不饿……”刘倩向掌柜的付了银子,离开酒 越空三国志 第 31 部分阅读 奴婢出去办点私事,很快就回来。”“小倩姐姐不一起吃吗?”“奴婢不饿……”刘倩向掌柜的付了银子,离开酒馆。 李穆与阿牛正在吃东西,忽然走过一人将一个布团丢到他面前。不等看清来人的样子,那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李穆拆开布团,发现上面写着两行字。李穆不认识几个字,便问阿牛。不想阿牛也不识字,李穆只好找掌柜的帮他看看。掌柜的看过字条,对李穆说道:“这上面写的是‘大王危险、速去羹铺’……”李穆大惊,夺过字条对阿牛说道:“阿牛哥!快带我去皇宫!” 再说刘倩悄悄潜入客栈,发现司马昭等人的行李已经不在了。刘倩问老板道:“这几位客人什么时候走的?”老板答道:“刚刚退房……” 刘倩回到酒馆,却不见了李穆和阿牛。刘倩问掌柜道:“这两个人呢?”掌柜答道:“刚才那孩子让我帮他看了一张字条,便匆匆忙忙走了。”“可还记得字条上写着什么?”“‘大王危险、速去羹铺’”刘倩大惊,慌忙跑出酒馆赶往城北。 李穆里阿牛来到宫门口,却被卫兵阻拦。卫兵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皇宫?”李穆道:“我有要事需要禀报诸葛小姐!”“无知小儿!宫中之人岂是你能见的?还不赶快离开!”李穆毫无惧色,厉声斥道:“我乃靖南王之子李穆!父王现在遇到危险,速将此字条送交诸葛小姐。倘若父王出现意外,当心尔等人头不保!”卫兵们不敢怠慢,只得乖乖接过字条送交诸葛玉。诸葛玉看过字条不禁大惊,急忙点起五百禁军火枪手,快马加鞭赶往城北…… 此时,嘉文正与夏侯绾在羹铺吃茶羹。韩嫣得了刘倩的嘱咐,对夏侯绾格外小心。所以夏侯绾约嘉文外出,她也一起跟来。夏侯绾见茶羹迟迟不来,对嘉文说道:“我去后厨看看……”夏侯绾前脚刚走,韩嫣也向嘉文找个借口随后悄悄跟来。 夏侯绾来到厨房,趁人不备悄悄将毒药洒到一碗茶羹当中,却不想都被韩嫣看在眼里。夏侯绾犹豫了一下,将三碗茶羹端上桌面。韩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将那碗下了毒药的茶羹放到嘉文面前,一只手悄悄握住剑柄。只等着嘉文动口,立刻打掉他手中的茶羹,随后便一剑杀死夏侯绾。嘉文抓起羹碗,却不想那茶羹特别烫手。夏侯绾看着嘉文毫不知情的样子,心中愈发不忍。嘉文正要喝上一口,却被夏侯绾叫住。夏侯绾道:“我这碗比较凉一些,和公子的换换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嘉文说着,换来夏侯绾那碗茶羹,一股脑地喝了下去。韩嫣看着嘉文喝下那碗没有下毒的茶羹,总算松了一口气。夏侯绾依依不舍地看看嘉文,拿起那碗毒羹一口喝下。韩嫣毫无防备,待她一把夺过夏侯绾手中的羹碗,却已经来不及了。嘉文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韩嫣道:“这碗茶羹里有毒!林姑娘本是要害大王的。” 嘉文见夏侯绾脸色苍白,知道她已毒性发作。嘉文抱住夏侯绾,对韩嫣叫道:“快去找解药!牛奶、豆浆、鸡蛋都可以!快!”嘉文哭道:“你为什么要害我?既然想害我,为什么还要替我去死?”夏侯绾道:“公子是司马昭大人的朋友,也是绾儿仰慕之人。司马师大人囚禁我家主人,强令我暗杀公子,并非绾儿所愿。绾儿违抗军令,惟有一死谢罪……”夏侯绾依偎在嘉文怀里,强忍剧痛露出一丝微笑。嘉文脑海里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只觉得夏侯绾的身体渐渐冰冷。 嘉文擦了擦眼泪,却见韩嫣并没有离开,而是握紧剑柄护在他前面。原来,阮珩正与十二名剑客在店门之外等着他…… 5苍狼[一] 刘继澜手刃华仪 张季萱逃婚出走 且说阮珩与十二名剑客杀到羹铺,见夏侯绾饮毒自尽心中便已明白几分。嘉文见来者不善,正欲拔剑,却不想阮珩抽出宝剑却杀向那十二名剑客。剑客们措不及防,被阮珩全部砍倒。嘉文正在纳闷,却见外面竟又杀来一伙剑客,为首之人正是华仪。华仪抬剑向阮珩一指道:“大人早料到你二人会背反,特命我来清理门户。”阮珩将剑插在地上,对华仪说道:“你要动手就来吧……” 华仪抬剑正要向阮珩砍下,却听嘉文大叫一声“住手!”擎剑杀来。嘉文与华仪打了数招,却不想华仪剑术高超,远不是华仪的对手。华仪得意地冲嘉文一笑道:“司马大人命我杀你,你等着受死吧!”华仪正要动手,却听身后一阵衣袂响动,几名剑客应声倒地。华仪慌忙回头望去,却被一股鲜血溅在脸上。 嘉文看清来人,大叫一声“师傅!”。“师傅?”华仪冷笑道:“徒弟不过如此,师傅也未必强到哪里……”“华——伟——节——”蒙面女用剑指着华仪,语气当中充满一股杀气。“你是何人?怎会知我姓名?”蒙面女冷笑一声道:“能将史阿的剑法发挥到如此地步,除了曹丕世间便只有华歆狗贼那个孽种。老贼现在何处?”“家父两年前已经病故。”“老贼倒死得痛快,可惜不能手刃老贼……”“你若想见家父,我会送你一程!” 华仪说罢,与蒙面女战在一处。二人连过几十招不分胜负,兵刃碰撞之声此起彼伏,看得嘉文眼花缭乱。战至四十多回合,蒙面女找了个破绽一剑扫过,激斗之声噶然停止。一片沉寂之中,却听蒙面女手中剑刃撞出的余音尚未消散,华仪“扑通!”一声倒地身亡。蒙面女用剑指了指余下那些剑客道:“还不快滚!”。剑客们见不是她的对手,也只好撤走。 嘉文返回店中,脱下外衣盖住夏侯绾的尸体。回头对阮珩道:“多谢先生相救……”阮珩冷冷地说道:“若要谢,当谢夏侯小姐,阮某只是遵照小姐的吩咐……”“她究竟是什么人?”“夏侯小姐本是夏侯渊将军的幼女,此次随司马昭大人入蜀是为打探蜀国虚实。”“屡次暗杀皇上,可是尔等所为?”“你错怪我家公子了。暗杀之事均为司马师大人所为,子上大人多次阻止。当日宗庙行刺之时,便是子上公子命我暗中相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两国交兵当阵前一分胜负,子上公子不齿这种小人行为。子上大人乃豪爽之人,虽各为其主,却当公子与蜀主是朋友。子元大人迁怒我家主人,将主人软禁在郊外,强令我等暗杀公子。若非夏侯小姐舍命相救,阮某今日必不会放过公子……”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传来一片马蹄声。诸葛玉见遍地尸体,不禁大惊。 阮珩知道官军已经赶来,自知难以脱身,便对嘉文说道:“子上大人就被囚禁在北山脚下的庄中,希望公子与蜀主**及友情勿要加害。阮某没有完成使命,自当一死谢罪……”说罢,阮珩一纵身跃出屋外。官军见有人杀出,一阵排枪将阮珩击毙。嘉文听到枪声,心中不觉隐隐一痛。 嘉文抱着夏侯绾的尸体,与韩嫣和蒙面女步出店外。嘉文将夏侯绾放在阮珩身旁,问诸葛玉道:“你们怎么会赶来?”诸葛玉拿出那张布条交给嘉文道:“是小武收到这个布条,及时送到宫中。”嘉文拿过字条,发现字迹与当日阮珩送给他的字条一样。诸葛玉回头看看李穆,对嘉文说道:“多亏这孩子做事果断,又有胆量。小小年纪竟敢独闯宫门,斥责守卫。日后必是大将之才……” 诸葛玉见蒙面女也在场,问道:“这位就是公子的师傅吧?”“正是!” 蒙面女对赵统一抱拳道:“当日宗庙当中,多有得罪……”赵统笑道:“陛下已不予追究,还要多谢前辈当日手下留情……”诸葛玉问道:“只是不知前辈夜闯宗庙,究竟所为何事?”蒙面女道:“宗庙当中供奉着我的先辈,当日贸然前往是为祭奠先人。”“难道前辈也是汉室宗亲?”“先人确系皇室,但这些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蒙面女回头对韩嫣说道:“以后我的事情,你休要多嘴!”“徒儿明白……”嘉文见她斥责韩嫣,问道:“师傅,韩师姐说的事是不是真的?”“你若愿意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嘉文心里觉得奇怪:还没提到是什么事情,师傅怎么会猜到呢?嘉文又问道:“徒儿以后想见师傅该怎么找您呀?”“你想见师傅的时候,师傅自然会来……”“不会吧!师傅怎么会知道徒儿什么时候要见您?”“有情之人,心意相通……”蒙面女说完,一拱手离开羹铺。嘉文琢磨着她的话,心想:难道师傅真的对我有那种意思? 嘉文与诸葛玉挥军赶到北山脚下司马师的据点,杀退守护在庄中的羌人,将司马昭从地牢当中救中。刘禅此时已得到密奏,快马赶至北山与司马昭相见。 刘禅摆命人摆下一张茶案,围起一圈布幕,屏退左右只留下嘉文与诸葛玉、司马昭三人。刘禅举起一碗酒,对司马昭说道:“它日再见,或许是在两军阵前。此酒乃是替公子送行……”司马昭端起酒碗,四人一饮而尽。 喝过酒,刘禅命人备下马匹送司马昭离去。临行之际,嘉文问道:“司马公子,你真的当我与大哥是朋友吗?”司马昭点头道:“虽各为其主,但子上当二位是朋友。”司马昭与刘禅、嘉文二人一一做一长揖惜别,转身牵马而去。 嘉文送走刘禅,有士兵抬来一名昏迷不醒的羌人向他报告道:“启禀大王,在山庄地牢当中发现了这个人。”嘉文见那人极度虚弱,吩咐道:“带回别苑再说……” 三日之后便是夏侯绾的葬礼,张皇后带着刘平,陪同母亲夏侯夫人一起来到夏侯渊墓旁为夏侯绾送葬。夏侯绾就葬在夏侯渊墓旁,不远处就是阮珩的坟墓。嘉文最后看了一眼棺中的夏侯绾,将一朵黄金打造的月季花插在她的发髻当中,随后合上棺盖。两旁民夫将棺木钉牢,将泥土回填到墓穴当中。墓碑之上除了夏侯绾的名字之外,依照嘉文的吩咐镌刻有她的头像。 葬礼归来,嘉文心中闷闷不乐,晚饭的时候坐在饭桌前,竟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去。孟蓉见他如此伤心,对秦扬说道:“你瞧他难过的样子。不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也这样难过。”秦扬知道嘉文心情不好,对孟蓉说道:“你就少说两句,休惹相公生气。”嘉文瞧瞧孟蓉,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会高兴得跳楼!”“李嘉文!你……”孟蓉正要回敬他几句,话刚一出口却又停住了:“如果能让你高兴,你怎么说都可以……” “整天胡说八道,你还能让我高兴?你放心,我永远看不到你玩完那天。因为不等你死掉,我先被你气死了。”嘉文见孟蓉一言不发,倒也觉得有趣:“你还真的不在乎我骂你?……那好!我就多骂你几句……死猴子!……烂猴子!……臭猴子!……唉呦!”嘉文刚刚说到第三声,冷不防被孟蓉用一条鸡腿砸在头上。嘉文捂着脑袋叫道:“说好了不打我的!”孟蓉见他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嘉文从桌子上抓起她丢过来那根鸡腿咬了一口说道:“笑什么笑?本公子最爱吃鸡腿了……”“那你就多吃一些!”孟蓉见嘉文肯吃东西,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嘉文明白孟蓉的心意,暗暗地心存感激之情。他对孟蓉说道:“看你这么够交情,送你件礼物吧……”“送我礼物?”孟蓉颇感意外,奇道:“你要送我什么?”嘉文拿出一朵黄金山茶花交给她问道:“喜欢吗?”“送给我的?”“本来想等到你们过生日的时候再送。现在看来世事难料,说不定哪天就少了一个……”孟蓉见嘉文一副伤心的样子,劝道:“你也不要总这样想,这种事也不是经常遇到的。每个人都有那一天,活得开心一点就好。” 孟蓉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还给哪个留了生日礼物,一起拿出来看看……”嘉文取出余下三朵金花,对孟蓉说道:“这朵牡丹是送给师傅的、兰花是送给诸葛小姐的、杜鹃是送给老婆的……”“还真有你的,居然想出这么有趣的主意。哪天再多琢磨出几种花来,凑个‘五虎将’什么的名头出来听起来也脍炙人口……”“我在家乡倒听说过‘金陵十二钗’。不过人家都是美女,就你那猴样还是免了……”“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嘛?你家乡有‘金陵十二钗’,我们这里难道就不能有‘女军十二将’?” 刘平拍手道:“十二将?这名字不错!姑姑倒说说那些人可以得此殊荣呀?”“诸葛姐姐自然是第一、秦扬姐姐第二、我呢,就排第三好了、韩嫣将军也算一个、公主、阿咪、关铃妹子都算、还有你师傅也算一个……习香、丘芸二位妹妹各有本事,也算上……”刘平道:“这才十个,后面两个呢?”“后面两个以后再说喽……” 这时,忽然有侍女来向刘平报道:“公主殿下,外面有位姑娘要求见殿下。”“这么晚了,是谁来找我?”“那位姑娘自称姓张名薇,说有要紧事情求见殿下……”刘平惊喜道:“张薇表姐?……这第十一个终于有人选了,快请她进来!” 侍女领来一位比刘平稍大的女孩,刘平拉住她的手喜道:“表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张薇哭丧着脸对刘平说道:“这次来找妹子,是求妹子帮忙……”“表姐何事如此愁眉苦脸?”“父亲要把我嫁给关彝公子,我不想嫁人就跑出来了。”“表姐是跑出来的?”刘平大惊。张薇道:“就求妹子帮帮忙,让我在你这里住上几天。”“既然姐姐想呆,妹子自当帮忙。军中刚好缺姐姐这样的人呢……” 再说关彝听说关兴给他订了门亲事,高兴得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关彝知道关兴有起夜的习惯,索性等在茅房外面。待关兴半夜起来去茅房的当,迫不及待地向关兴问起自己的婚事来。关兴见他着急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气。“你这孩子,哪有深更半夜在茅房外面堵老父的道理?”“父亲大人,求您告诉我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孩儿很想立刻就知道……”关兴笑道:“瞧把你急得!索性让你听个明白:是你张叔父家的张薇表妹。”说罢,推开关彝道:“好了,赶紧回房去睡觉吧,爹还急着去茅房呢……”关彝兴高采烈地跑回房间,关兴摇头笑道:“这孩子,真是性急……” 第二日,关彝禁住跑到张绍府外想看看张薇。可到了门口,却又不敢进去。张绍府外的门人见他鬼鬼祟祟地样子,觉得不像好人,悄悄找来一群门客一拥而上将他拿下。门客押着关彝前来禀报张绍道:“启禀老爷!小的们捉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带上来!” 关彝见到张绍,急忙喊道:“叔父大人!我是您的侄儿关彝呀!”“关彝侄儿?”张绍急忙命人松绑,拉着关彝的手将他请到客厅。张绍见关彝相貌英俊又生得魁梧,心里自然特别中意。“好侄儿,今日怎么想起来看叔父了?”关彝羞道:“实不相瞒,侄儿是想来看看张薇表妹。”张绍道:“真是不巧,薇儿前天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关彝闻言大惊。张绍笑道:“侄儿不用担心,叔父自然有办法寻她回来……” 这日,张绍带着关彝求见张皇后。张皇后听说张绍求见,急忙命宫女将他请到后宫。张绍与关彝向张皇后行了个礼,张皇后笑道:“都是自家人,三哥不必如此客气。”遂吩咐宫女取来座位,让张绍与关彝坐下说话。张皇后看看关彝,问道:“这位是……”“关彝侄儿,关兴大人的公子。”“数年未见,竟长得这么大了。像关兴大人一样英武……”“皇后言之有理,微臣正打算将薇儿许配给关彝侄儿。”“哀家要恭喜兄长得了一个好女婿……” 张皇后与张绍闲谈几句,问道:“三哥进宫求见小妹,不知有何事相求。”“也没什么大事。一来是探望一下皇后娘娘,二来是有件小事相求。”“三哥不必客气,有事尽管直说……”“薇儿这孩子娇纵惯了,偏偏不愿嫁人。前几日悄悄溜出去便不知下落……” 张皇后笑道:“三哥不必多说,必定是去了平儿那里……”“皇后娘娘明鉴……”“既然如此,三哥可去西山别苑找平儿问问。”“臣也正有此意,可微臣与李大人不熟,贸然前往惟恐有失礼仪……”“哀家明白三哥的意思,哀家这就去禀命圣上,亲自陪三哥走一趟……” 再说嘉文正陪着李穆与一群孩子们在别苑门外的河边玩耍。嘉文赤着双脚,收起河中的鱼网,捞起满满一网活蹦乱跳的鱼虾。嘉文喜道:“你们这里可比我家乡那边好多了,随便下一网就这么多。我老家那边,挺大的一条河里找条鱼都费事……”李穆问道:“不知这么多鱼虾父王打算如何处理?”“一会儿拿到后厨去,裹上面粉用油炸了,分给你这些小朋友拿回去吃……” 张皇后的车驾此时已经抵达别苑门口,宫女向门人报道:“皇后娘娘请见大王,请代为通禀一声……”门口的侍女一指河边道:“大王就在那边,待我去请大王……” 侍女跑到河边,向嘉文禀报道:“启禀大王,皇后娘娘驾到!”嘉文看见皇后车驾,急忙将沾满污泥的双手往河水里洗了洗,对李穆说道:“你自己带着小朋友们去后厨找小倩姐姐吧,父王还有事情……” 嘉文慌忙跑到张皇后车驾前见礼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张皇后隔着竹帘道:“二叔不必多理……”嘉文道:“不知皇后驾到,微臣这身打扮实在狼狈不堪。请皇后至客厅稍等片刻,微臣去去就来……”“二叔请便……” 嘉文跑回卧室,匆匆忙忙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袍服、戴上长冠。一番打扮过后,来到客厅见客。张绍见嘉文出迎,急忙拱手见礼。张皇后向嘉文介绍道:“这位是家兄张绍。”嘉文急忙还礼道:“原来是张绍大人,久仰令尊威名,幸会!幸会!” 张皇后对张绍说道:“今日这里都是自家人,兄长也不用客气。有事可向二叔言明……”张绍对嘉文说道:“实不相瞒,今日贸然前来搅扰,实为寻小女下落。小女张薇前些日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张皇后见嘉文不解,解释道:“薇儿与平儿要好,所以哀家以为多半是到了平儿这里。”嘉文恍然大悟,笑道:“既然这样,可叫平儿出来一问便知……” 嘉文命侍女找来刘平。刘平见张皇后和张绍在场,心里也明白几分,低着头向二人见礼道:“母后……舅舅……”张皇后见她神情不安地样子,问道:“平儿,你张薇表妹可在你这里呀?”刘平见瞒不过,只好答道:“是在孩儿这里……” 刘平带着张皇后和张绍去见张薇,半路刚巧遇到张薇带着一队女兵迎面跑来。张薇见到张绍,撒腿便逃。张皇后急忙叫住她道:“薇儿,你过来!”张薇不敢不从,怏怏地来到张皇后面前。张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像极了哀家小时候。还不快与父亲回家去?”张薇求道:“求姨母劝劝父亲,薇儿不想嫁人。”“真是孩子气!姑娘大了,哪有不嫁的道理?” 刘平和竹缇、关铃三个小家伙见张薇极不情愿地被张绍拉走,暗暗担心自己也有这样一天,不由自主地拉住嘉文的胳膊。嘉文被三个小鬼拉得难受,问道:“喂!都拉着我的胳膊干什么?……” 三天之后,便是张薇与关彝的婚礼。刘禅亲临张府,为二人主持婚礼。嘉文与三个小鬼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张薇与关彝拜过天地,被送至洞房。张绍带着醉意拉住关彝的手,悄悄对他嘱咐道:“好女婿!岳父等着你们早些生个娃娃。薇儿这丫头刁蛮,你要这样……”张绍冲关彝耳语几句,羞得关彝满脸通红。张绍问道:“……记得了吗?”“小婿记得了!”“好女婿!就看你的了!岳父等着你的好消息……”刘禅醉熏熏地拉过张绍道:“张贤弟,孩子的事情咱们这些老的不要多管。来!咱们再喝上几杯……” 关彝迫不及待地跑到洞房,见张薇蒙着盖头坐在榻上,悄悄把门掩好。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张薇面前,掀开张薇的盖头,张薇一脸不快瞪着关彝。关彝见张薇生得美貌,乐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便要伸手去抱住她。不想张薇猛然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刘平与竹缇、关铃三个小鬼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听。关铃听里面“噼里扑通”地乱响,对刘平窃喜道:“许是‘好事’已经开始了……”话音未落,却传来关彝几声惨叫。刘平奇道:“不对呀!这该叫之人当是张薇表妹呀?”刘平正要偷窥几眼,忙被关铃止住。关铃劝道:“好姐姐!看在小妹的面上,你就不要看了嘛……”“那好,不看了。我们吃酒去。” 此时洞房之内,关彝挨过张薇一顿暴扁,被堵住嘴巴反剪双手绑在柱子上。张薇冲关彝骂了声:“讨厌!”随后抖了抖衣服,铺好床榻气乎乎地睡下! 57苍狼[二] 遇蛮妻关彝遭打 中奸计杜兰起兵 话说关彝被张薇在洞房花烛夜暴打一顿,被绑在柱子上垂头丧气地挨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关彝与张薇一起拜见父母。张薇在关兴夫妇面前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必恭必敬地给公公和婆婆敬茶,惹得关兴夫妇欣慰不已。关兴对夫人说道:“想不到一转眼孩子们都这样大了。彝儿真有福气呀,娶了这样一个贤惠的媳妇……”随后又冲关彝笑道:“彝儿,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若敢欺负薇儿,爹必不饶你!”关彝苦笑着答应下来,心想: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尽管挨了顿打,关彝也不敢对父母讲出来。一来被老婆打一顿很没面子、二来挨顿打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关统贺道:“小弟恭喜大哥娶了这样一个好嫂嫂,将来小弟也要找个嫂嫂一样的夫人。”关彝冲关统微微一笑,心想:真遇到这样凶悍的老婆,你哭都来不及呢。 这天夜里,关彝不敢再找张薇去睡,只好独自一人住在书房之中。关彝想来想去不肯死心,深更半夜悄悄来到张薇房外。他听见里面没有动静,猜想张薇已经睡下。关彝壮着胆子溜进屋内,冲着床榻猛扑过去。关彝死死抱住榻上之物,笑道:“老婆!这次你可跑不掉了!”他忽然觉得抱住的东西有些不大对劲,仔细一摸原来是一具用被子包裹起来的竹夫人。 关彝正在纳闷,冷不防被人从后面用被子蒙住,随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原来,张薇早料到他会来,故意设下陷阱,早在房里等候多时了。可怜关彝白白被打了一顿之后,又被塞住嘴巴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 连续两天被打,关彝吃够了苦头也不敢再去张薇房里。到了第三天夜里,张薇依旧准备好绳索等着他。见关彝不来,张薇反倒觉得有些不放心。等到三更,张薇带上绳索悄悄溜到书房。见关彝打了个地铺睡得正香,趁机扑上去将他绑个结实,拖回自己房里捆在柱子上,这才敢放心地睡去。 就这样一连三天把关彝绑了三次,张薇觉得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到了第四天,张薇正为关彝的事情发愁,忽然有侍女来报:刘平与竹缇、关铃三人求见。 张薇大喜,急忙吩咐侍女将刘平等人请进后宅。一见面,刘平见张薇愁眉苦脸的样子,急忙问道:“莫非是姐夫欺负你了?”“没有……他才不敢呢!”“那表姐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张薇将连续三天暴扁关彝的事情讲给刘平,关铃一旁听得直咧嘴,暗暗嘀咕道:“可怜的关彝表哥……” 刘平笑道:“原来是表姐欺负姐夫……”张薇道:“妹子勿要说笑,快帮姐姐出个主意吧……”“不知姐姐想要怎样?”“只要那个讨厌鬼不来找我麻烦就好……”刘平道:“姐姐这样未免有些不妥,哪有夫妻不在一起睡的道理?”竹缇一旁嘀咕道:“大哥就不与嫂子一起睡……” 刘平思道:“这倒是个难题……”关铃道:“我可是知道关彝表哥的性子,除非把表哥杀掉……”竹缇道:“杀掉倒不用,阉掉就可以了……”刘平看看关铃,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有办法了!”关铃急忙问道:“是杀掉还是阉掉?”刘平哭笑不得地说道:“统统不是,不过这事需要关铃妹子帮忙……” 这天夜里,关彝依旧在书房里过夜。侍女拿来一床被子来到书房,对关彝说道:“少爷,少夫人让奴婢给少爷加些铺盖。”“代我谢谢夫人……”侍女正要离开,关彝忽然问道:“夫人睡下了没有?”“夫人已经睡下了……” 关彝躺在地上,心里盘算着:这都过了三天了,老婆那边应该不会再怕生了吧?想到张薇突然这样关心他,关彝一时来了希望,禁不住又跑到张薇房外。 关彝悄悄推开房门,听见榻上隐约传来一阵呼噜声,心里不禁暗暗窃喜。他蹑手蹑脚地溜到榻前,一把抱住榻上之人压在身下笑道:“哈哈!老婆大人!今天你可跑不掉了……”榻上之人拼命挣扎,关彝哪里肯放手?关彝笑道:“老婆大人,你也不用害羞嘛。”说罢,就要去解她的衣带。不想那人竟叫道:“表哥你放手呀!我是铃儿呀!” “关铃表妹?”关彝大惊急忙放手,点起油灯看个仔细。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榻上之人果然是关铃。再看看周围,刘平、竹缇和张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在四周,正板着脸孔看着他。张薇怒道:“相公呀相公!想不到你居然连表妹的主意都敢打?”刘平笑道:“我倒听说古代时候出过这种事情,想不到我朝居然也有。回去一定向母后讲讲……” 关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几位妹子听我解释!这事纯熟误会呀!求几位千万不要说出去!若是被爹爹知道,必定要打死我的!”刘平笑道:“表哥就不用多解释了,小妹也不想表哥受苦,必定不会说出去。”“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刘平看看张薇对关彝说道:“不过呢……张薇表姐是不是原谅你就不一定喽!” 关彝急忙向张薇拜道:“老婆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是关铃表妹在这里呀!”刘平捅了捅张薇劝道:“表姐,你看姐夫也认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张薇会意,笑道:“那好吧,这次就不追究了。”刘平道:“这次表姐虽然不予追究,但万一哪天你惹表姐生气,说不定表姐会‘一不小心’向伯父讲出来。表哥以后可要听表姐的话喔!”关彝哪敢不从,赶紧向张薇拜道:“老婆大人!关彝以后一定听你的吩咐。你要关彝去上吊,关彝绝不敢去跳河……”张薇得意地笑道:“好了!现在天色已晚,相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关彝前脚刚走,四人便忍不住笑成一片。原来,这是刘平故意设下的圈套,引关彝上钩。关铃忧道:“把关彝表哥吓成这样也太可怜了吧?”张薇道:“其实我也不想总打他。只是一个人住惯了,身边多一个人很不习惯。他非要和人家同房,不揍他才怪呢!这样吓吓他,以后别来烦我,也少吃几顿苦头。” 第二天一早,关铃去书房探望关彝。关铃见关彝垂头丧气地样子,劝道:“表哥也不要难过。其实嫂子并不是讨厌表哥,只是一时不习惯罢了。”“我也知道她是吓我的……”“那表哥到底怕不怕嫂子呢?”关彝苦笑道:“不怕才怪呢!”“表哥你平时对嫂子好一点,别惹她生气。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张薇在府中住了几天,整日闲居在家倒觉得有些烦闷。 这天夜里,张薇到书房来见关彝。关彝奇道:“夫人深夜来找我,不知有何事?”“我有件事情想和相公商量一下……”关彝见张薇如此客气,愈发奇怪:“不知夫人何事相求?”“其实,我很早就想去李大人的女军,和表妹一起做一番事业。父亲就是怕我去从军,才逼我成婚的……”“夫人莫非是想去女军?”“我也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比较过分了一点……” 关彝见她为难的表情,笑道:“既然夫人想去,关彝也不反对。只是夫人一个人去,母亲必定不肯答应。其实我与二弟对李大人仰慕已久,也早有此意。若我兄弟二人一同前往,我代夫人顺水推舟向父母提起也好办一些。”张薇惊喜道:“你真的愿意帮我?”“夫人想做的事情,关彝必当鼎力相助!”张薇心中暗暗地感激不已,难为情地看看关彝道:“早知如此,前几日不该那样打你。”“关彝无理,惹夫人生气。夫人教训一番也是应该的。”张薇抿嘴一笑,对关彝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回房去了……你若睡得凉,改日命人在书房之中加个床榻。”“多谢夫人关心。” 关彝送走张薇,仔细想想张薇的话,拍拍脑袋自嘲道:“关彝呀关彝,看来你这个可怜虫还是要在书房里过夜了。” 隔了一日,关彝找来关统商量妥当,便向关兴提起。关兴听他们二人有意从军,倒也不反对。只是关夫人听说关彝也要张薇同去,惊道:“你这孩子好没道理,哪有让好端端的媳妇出去从军的道理?亏你想得出这等旷古未有的荒唐事,此事万万不可!”关兴倒觉得没什么不妥,劝道:“夫人切勿多虑。既然薇儿愿意,索性就让她去吧。”关夫人苦笑道:“孩子说出这种话来倒也不希奇,不想老爷竟也由着彝儿胡来。你们一老一小这是中了什么邪呀?”“可怜义兄早亡,三叔家中一时再无能争善战之人。难得薇儿武艺高强,李大人的女军又威震蛮帮。倘若做出一番功绩出来,也算光宗耀祖的好事。”关夫人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老爷执意如此,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了。”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关兴便择了个日子带着两个儿子和张薇一起到西山别苑拜访嘉文。 嘉文听说关兴来访,急忙整理衣冠出迎。二人互相行过礼,嘉文请关兴等人落坐,随后问道:“关将军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事相议?”关兴道:“此事说来惭愧。小儿关彝、关统不习经书文章,终日流连市井之间,时常与无赖之徒殴斗。闯出无数祸事,关某是屡劝不听。小儿久幕大人威名,一心追随大人。关某自知小儿愚顿,望大人不吝收于门下。劳烦大人代关某严加管教,关某不胜感激。” 嘉文笑道:“关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既然二位公子愿到小弟军中,小弟不胜荣幸。”关兴见嘉文答应,唤来关彝、关统,命二人拜过嘉文。关兴又对嘉文说道:“儿媳张薇也有意投奔大人女军效力,还望大人勉为其难。”嘉文正在犹豫,却见客厅门外,刘平早已迫不及待地跑出来拉住张薇的手嚷道:“妹妹这几日冥思苦想,就盼着姐姐来呢!……”嘉文见她们俩个要好的样子,无奈地冲关兴一笑道:“您瞧瞧……不等我答应下来,平儿早就等不及了……” 刘平将张薇请到自己的住处,命侍女替她收拾好一间卧室,又吩咐厨房备下酒菜为张薇洗尘。四人凑到一起,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刘平说道:“这回‘女军十二将’总算凑够了十一个……”张薇奇道:“何为女军‘女军十二将’?”刘平向她讲解一番,却又愁道:“真是好事多磨,最后一个还不知在哪里呢……” 成都之事暂且不提,却说此时远在蜀国西方的羌人貊魉部落却闹出了一件大事出来。 羌人是一支活跃在西部边陲的少数民族,在战乱当中,分化为数个部落。北方西凉一带的羌人归附了魏国,而南方的羌人则归附蜀国。在南方羌人当中,貊魉部落是其中最大的一支。貊魉部落的首领夏桑在南羌一带拥有极高的威信,成为南羌事实上的统治者。由于诸葛亮的安抚政策,夏桑与蜀汉之间关系异常亲密。而姜维更是夏桑的女婿,在羌人之中也很有很强的影响力。 半月前,夏桑带领使团亲临成都庆贺刘禅的生日,不想去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音训。夏桑的女儿杜兰不禁为父亲担忧起来。这日,夏桑的表兄巴登派人来请杜兰,来人称有重要的事情相告。杜兰猜到是父亲来了消息,急忙随来人去见巴登。 杜兰见巴登满脸愁容,觉得父亲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伯父,可是父王来了消息?”巴登为难地看看杜兰道:“这事……还是不说了……”杜兰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伯父你告诉我!父王是不是出了事?”巴登难过地点了点头。杜兰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拉住巴登的胳膊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伯父你倒是说呀!” 巴登语气沉重地说道:“从成都回来的商队传来消息:大王在成都的行馆遭到靖南王的突然袭击,庄中弟兄全部战死,大王生死未卜。”杜兰听 越空三国志 第 32 部分阅读 巴登语气沉重地说道:“从成都回来的商队传来消息:大王在成都的行馆遭到靖南王的突然袭击,庄中弟兄全部战死,大王生死未卜。”杜兰听罢巴登此言,如闻青天霹雳一般,呆住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向巴登问道:“靖南王是什么人?”“靖南王李嘉文是蜀主的义弟。此人污蔑大王派遣刺客暗杀蜀主,并亲率禁军攻打大王下榻的行馆。此后,蜀人杨仪又下令驱逐我们羌人的商队,还捉了一些弟兄严刑拷打……” 杜兰听罢,悲愤不已:“父王对那蜀主忠心耿耿,蜀人为何残害我父王?”巴登劝道:“小姐息怒!听说蜀人即将北伐,蜀主命靖南王向大王索取马匹。靖南王言语傲慢,大王不允。靖南王便怀恨在心,便找了个借口陷害大王。此人诡计多端,前番几乎害死你姐夫姜维大人。小姐切勿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父王落入此人手中恐怕凶多吉少。杜兰誓杀此人为父王报仇!”杜兰说罢,气势汹汹地跑出去。 巴登追出去,见杜兰已经走远,一脸悲愤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如同刀割一般布满皱纹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冷笑。巴登走进内室,早有一人在窃听着他与杜兰的对话。巴登拱手道:“巴登已替司马公子将这把火点起来了……”司马师转身笑道:“巴登大人,此事若成功,父亲那边必会禀明皇上给大人封赏。”巴登拜道:“愿替大人效力!……只是不知那夏桑老家伙现在如何?”“那老东西被我严刑拷打,就是不开窍,临走之时只剩下半口气了。就凭这老家伙的身子骨,伤成那样子估计命不久矣。即便不死,那傻丫头一旦动武,蜀人也会要他老命。” 巴登命人摆下一桌酒席,款待司马师。酒席布置妥当,巴登正欲举杯庆贺,忽听外面来人报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了!小姐调集本部两万五千人马出城而去!”“可知小姐的去向?”“好象是直奔蜀国的汶山一带!”巴登命来人退下,转身回到内室向司马师贺道:“公子妙计!那丫头果然起兵攻蜀。”司马师举杯道:“倘若一举攻下成都,倒替我们魏国办下一件好事;倘若不成,刚好借蜀人之手杀掉这个祸害。届时,大人可名正言顺投奔大魏……来!我们先干此杯!”两只酒杯重重地碰在一起,酒桌两旁传来一阵令人恐怖的笑声。 再说成都这边,嘉文这日闲来无事,与刘倩到后院探望那名生命垂危的老人。老人依旧躺在榻上不能动弹,偶尔发出几声呻吟。嘉文检查了一下老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又摸了摸老人滚烫的额头,叹道:“这帮家伙真是太狠毒了,居然对一位老人下这么重的手。”嘉文回头对侍女吩咐道:“记得每天及时给老人家用药、喂饭。如果情况有变,无论什么时间都要立刻通知我。”离开老人的房间,刘倩问道:“大王为何对一陌生人如此关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岂能见死不救。世上最珍贵的就是人的生命。” 嘉文正欲回书房,走到半路迎面撞见侍女引领宫中使者正在寻他。使者看上去神情格外紧张,见到嘉文慌忙拜道:“启禀大王!圣上请大王火速进宫,有要事相商。”嘉文吩咐刘倩道:“让阿牛备车,我换了朝服就来……”使者连忙拜道:“此事格外紧急,不容耽搁。小人已备下快马,请大王速速起程。” 自从嘉文为官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紧张的召见。嘉文一路小跑赶到别苑门口,骑上快马随使者飞奔成都而去。 嘉文随使者赶到成都西门,却见大门禁闭、吊桥已被收起,城上布满了守军。使者亮出令牌,守将才肯开门放行。二人刚过城门,却见身后卫兵即刻关闭城门,几名卫兵扛来门闩将大门死死抵住。街巷之间空无一人,街道上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嘉文在宫门外下马,快步赶往殿外求见,刘禅急诏嘉文晋见。嘉文步入殿内,却见满朝文武都已到齐。不少大臣都穿着便装,连一向注重仪表的诸葛亮也仅仅穿了一件素袍前来。看来,这些大臣们也都与他一样被紧急召见而来的。 刘禅见嘉文赶到,紧张的心情稍稍地放松了一些:“贤弟来得正好,寡人正有要事与贤弟商议……”“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城中为何如此紧张?”“刚刚收到汶水急报。羌人突然起兵猛攻汶水,为首之人乃是羌王次女杜兰。汶水太守正在死守城池,敌军现在距成都只有二百余里,不足一天的路程。” 嘉文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城中如此紧张。嘉文问道:“陛下可派出援军前往救援?”刘禅道:“大汉素与羌人交好,接壤之处不曾留大军驻守。正值全力以赴准备再次北伐之际,大军都集结于汉中一带。相父已命广汉太守调兵马支援,暂时可以维持数日。诏贤弟进宫,一来是商议对策;二来,杜兰此次兴兵,乃是针对贤弟前来。” “针对我?”嘉文这次是彻底糊涂了:“微臣与那杜兰小姐无冤无仇。这疯婆娘气势汹汹跑来拼命,倒象我杀了她老爹似的……”刘禅摇头道:“朕也一时想不明白。”嘉文拜道:“如果牺牲微臣可以避免战事,就请陛下将微臣献与羌人……”刘禅道:“此事万万不可!羌人无故污蔑贤弟,岂能当真?” 刘禅向诸葛亮问道:“相父以为此事当如何应对?”诸葛亮奏道:“羌人一向与我大汉交好,亲如兄弟。突然来攻,必有缘故。羌人与我大汉接壤,且骁勇善战。微臣以为:此事若从长计议,宜和不宜战。然羌人此番来势汹汹,当遣精锐之师先挫其锐气。”“相父心中可有人选?”“臣以为:此战以和为准,杀戮越多,必与羌人结仇愈深。当派沉着冷静军纪严明之人前往。臣以为姜伯约可担此重任……” 刘禅看看姜维,问嘉文道:“贤弟以为如何?”“臣以为相父所言很有道理。姜维大人也是羌人,与自己的同胞沟通起来更方便一些。如果派汉人前往,闹起民族矛盾来反倒更坏事……”刘禅连连点头赞许,又问姜维道:“姜爱卿以为如何?” 姜维拜道:“微臣万死!非微臣不愿效忠陛下。此事微臣实难从命,请陛下恕罪!”刘禅奇道:“这是何顾?”姜维拜道:“臣妻乃羌王夏桑之女、敌酋杜兰之姊。陛下信任微臣且委以重任,微臣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然两军对垒生死存亡之际,身为主将必能服众方可号令三军。敌酋乃微臣之妻妹,遣微臣承此重任,军中将士何以信服?人心非号令可以更改,臣恐有负圣望。陛下圣断,微臣不敢不从。臣闻古有吴起杀妻求将,若陛下定要微臣担此大任,臣惟有效法古人……微臣死罪!请陛下三思!” 58苍狼[三] 黄月英锦囊授计 李嘉文挂帅出征 话说姜维婉言拒绝了出征的请求。刘禅听了姜维一席话,觉得不无道理。“古时吴起杀妻求将,虽忠心可嘉,然寡义之举遭世人唾骂。爱卿岂可效法此人?”他见姜维还叩拜在面前,抬手道:“既然爱卿为难,寡人另择人选便是。姜爱卿请起吧……” 姜维谢过刘禅,起身奏道:“微臣虽不能亲往,心目中却已有一绝佳人选向陛下举荐……”“哦?不知爱卿举荐何人?”“微臣举荐之人乃靖南王李大人。”刘禅笑道:“这倒令寡人想起前次靖南国一战。那次爱卿也向寡人力荐贤弟……”姜维愧道:“微臣惭愧!前次靖南国一役,微臣心胸狭隘,举荐李大人乃是出自小人之心。不想李大人力挫强敌、以战促和,终能化敌为友、安抚蛮帮,实令微臣羞愧不已。微臣此次举荐李大人,实乃一番诚意。” 刘禅问诸葛亮道:“相父以为如何?”诸葛亮答曰:“既然伯约不能亲往,李大人实乃最佳人选。”刘禅又问嘉文道:“贤弟以为如何?”“为陛下效力是微臣的职责。何况那个疯婆娘这次是冲着微臣而来,微臣也想亲自会会此人。不过,微臣有个小小的请求……”“贤弟请讲!”“此次微臣的军队远在南中,不及赶来。微臣虽然比较精通火器、弓矢,却不大擅长调度寻常步兵。所以……微臣想劳烦诸葛小姐与微臣同往,以便随时请教……” 群臣见嘉文求一女子为军师,不免觉得好笑。刘禅见他说出这样令人发笑的话来,无可奈何地笑了一笑,问诸葛亮道:“不知相父可否准许令千金随贤弟走上一遭?”诸葛亮笑答:“愿听陛下吩咐……”“既然如此,就命阿玉为军师,随贤弟出征……” 刘禅又问诸葛亮道:“如今主将已经确定,却是有将无兵。不知相父打算从何处抽调军力?”诸葛亮奏道:“北伐在即,各郡兵力正向汉中移动。可拦下一切路过成都的军队,凑足三万供靖南王调遣。另外,靖南王麾下的第一机步师已经在路上,估计最快一日之内即将赶到。靖南王调遣自己的部下应当更加得心应手一些。臣已调拨人马增援汶山郡,死守七日不成问题。” 退了朝,嘉文与刘禅、诸葛亮二人商讨军情,不觉已过正午。正欲回府之时,刚刚走出宫门前的影壁,一名侍女拜道:“这位可是靖南王李大人?”“正是!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侍女拜道:“奴婢是丞相府的下人。我家老夫人请大人一叙……”嘉文奇道:“莫非是黄夫人?”“正是我家夫人……”嘉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黄老夫人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侍女将嘉文引到相府后门。由于是妇人招待的客人,所以只能从后门出入。侍女将嘉文请到客厅之外,禀道:“回禀夫人,李大人来了。”房间内传来一位中年妇人的声音:“还不快请公子进来。”嘉文走进客厅,隔着竹帘,隐约看见一位老妇人端坐在竹帘后面,诸葛玉也侍立于一旁。嘉文急忙行礼道:“晚辈李嘉文拜见前辈。”“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黄夫人一抬手,诸葛玉急忙上前将她从座位上搀扶起来。黄夫人拨开竹帘,来到嘉文面前招呼道:“公子请坐……”嘉文谢过黄夫人,与黄夫人对坐于客厅一旁的座榻之上。嘉文悄悄抬眼看了黄夫人一眼,发现那黄夫人红发褐眼,竟然生得一副西方人的模样。嘉文这才想诸葛玉曾经告诉过他:黄夫人是大秦人。 黄夫人察觉到嘉文惊讶的表情,笑道:“老身祖籍大秦国,自幼随父亲的商队来到中原。不想遭遇战乱无法回国,被义父黄承彦收为养女。相貌与中原人士多有不同,公子勿怪……”嘉文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礼,急忙解释道:“晚辈在家乡经常接触到大秦一带的外国人。离开家乡许久,再次见到前辈这样一位大秦人不免觉得有些惊讶。失礼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黄夫人听了嘉文的解释,问道:“难道公子的家乡与大秦毗邻?”“我家乡在海的中央,所以经常与过往的大秦商人贸易。小时候经常听人提起大秦国的人物,像恺撒、奥古斯都、安东尼奥、屋大维……这些英雄们脍炙人口的故事在我家乡广为流传。”黄夫人笑道:“好多年没有听过家乡的消息,连家乡的话都不会说了。没想到还能从公子口中听到一些家乡的故事……” 嘉文与黄夫人闲谈几句,问道:“不知前辈今日找晚辈前来,有何指教?”“听说公子即将出征,与羌人交战。羌人骑兵骁勇善战,还望公子多加小心。老身年少时曾与父亲学得一些抵御骑兵的阵法,希望对公子有用……”“愿听前辈教诲!”黄夫人拿出一个锦囊交给嘉文道:“说出来倒有些烦琐不堪。老身已将阵法之要诀书于绢帛之上,公子回去可依卷揣摩。” 嘉文谢过黄夫人,无意间瞄了一眼黄夫人身旁的诸葛玉,不觉有些意外。诸葛玉一身淡红色的衣妆,头发挽成两道环形发髻。此刻正底着头羞答答地立在黄夫人身旁,也不正眼去看他,与平日的神情大有不同。嘉文见她打扮得漂亮,忍不住多看上几眼。黄夫人见嘉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诸葛玉,笑道:“玉儿这孩子平日里不好打扮,又不大喜欢说话。难得今日老身劝她几句倒还听得进去,总算打扮得像个样子。” 黄夫人对嘉文说道:“此番公子西征,深入化外险地。羌人言语、风俗皆与中原迥异,不知公子可懂得当地人的语言?”“晚辈正为此事发愁……”“老身有一义女,乃是伯约之妹,与玉儿一般年纪。伯约兄妹皆为羌人,可为公子向导。”“既然如此,晚辈当奏明圣上,请伯约大人同往……” 黄夫人连连罢手道:“公子差矣!公子可知伯约为何推辞出征之任命?”“大概是姜大人顾忌自己夫人是杜兰的姐姐,怕被人猜忌吧?”黄夫人摇头道:“非也!此事仅为其一。伯约即使不为主将,也可为公子参军。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一军仅可有一位主将,必须能独一无二地号令全军。倘若二将各有主见、意见不合,反误大事。伯约自知不便与公子同往,又恐公子不熟羌地民情,特求老身举荐其妹作公子的向导……” 嘉文听罢黄夫人的话,心里对姜维感激不已,遂向黄夫人拜道:“前辈与姜维大人相助之恩,嘉文莫齿难忘。”“公子过谦了。行军打仗本是男人的事情,不想公子身边几位女将着实令世人对女流之辈另眼相看。玉儿得随公子出征,老身心里也为她欣慰。可惜老身年高老迈,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黄夫人冲后室招呼道:“芸儿,还不出来拜见公子。”屏风后面闻声走出一位女子。这女子虽无妩媚之色,却也生得相貌端正;目光之中炯炯有神,走起路来步伐稳健。一眼望去便能感到与寻常那些弱女子截然不同。黄夫人向嘉文介绍道:“这位便是伯约的妹妹姜芸……”姜芸向嘉文与黄夫人拜道:“拜见公子、老夫人……”黄夫人对嘉文说道:“就让玉儿和芸儿代老身助公子一臂之力。” 嘉文谢过黄夫人,带二人离开相府。诸葛玉让姜芸暂且回去收拾行装,随后与嘉文同往西山别苑。 二人途径一片小树林,忽然听到一阵呼救声,原来是一名女子正被五名歹徒追赶。 诸葛玉拦住歹徒去路,喝道:“何方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掠民女?”那五名歹徒见诸葛玉是个女子,丝毫不觉得害怕,笑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个更漂亮的。弟兄们!别丢了这样好的一个货色!”诸葛玉拔剑与那几个歹徒战在一处,嘉文则护在那女子面前保护她的安全。一番拼杀,五名歹徒全部被诸葛玉砍杀。 那女子见到遍地死尸,吓得大哭起来。嘉文安慰几句,总算止住那姑娘的哭声。那姑娘见嘉文生得俊朗,羞涩地冲嘉文一笑,向嘉文和诸葛玉道了声谢便匆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嘉文望着那姑娘的背影,想起自己与夏侯绾第一次见面正是在这片树林当中。望着空荡荡的树林,嘉文心里不禁有些悲凉的感觉,忍不住流下眼泪。诸葛玉见他难过的样子,猜到嘉文一定是又想起了夏侯绾。嘉文闭着眼睛哭了一阵,却觉得面前隐约飘来一股香气。原来是诸葛玉见他哭得伤心,递给他一张手帕。 嘉文接过手帕,见诸葛玉正微笑着看他。嘉文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有些难为情地笑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可笑?”“因为公子还没长大的缘故……还记得在墨凉的时候,这是公子自己说的。”嘉文笑道:“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虽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却没有使公子真正成为一个大人。看来,时间也并不算太久。” 此时,王龙的“第一机步师”正赶往成都途中,距离成都不到一日的距离。五百辆战车前后一字排开,行进在曲折的山路之上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由于战车是四轮车,载重能力明显比两轮车更多一些。战车外侧搭载着士兵的行李、粮袋和水囊,挂得如同圣诞树一样。士兵们在车厢里闲来无事,爬到战车顶上,一边谈笑一边观望着周围的景色。 队伍行进了一整天,马匹渐渐有些疲倦。行至一处狭窄的小路,前方一辆战车忽然停止了前进,整个队伍被阻塞住无法前进。王龙急忙派人查问原因,原来是一辆战车陷在坑里,疲惫不堪的马匹无法将车拉出。王龙摸了摸那军马的耳朵,吩咐队伍暂且停下休息一阵,给马匹喂食一些草料。随后又派出探马打探前方的路况和周围的情况。 王龙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拿出陶制水壶喝了几口水。这时,有探马回报道:“启禀将军!前方一座年旧失修的木桥昨晚突然坍塌,民夫现正在抢修。”“带我去看看……” 王龙骑上马随那探马来到河边,只见损毁的桥梁已经修好一半,十几名年老的农夫正有气无力地搬运木料和石块。正在监督施工的官吏见到王龙急忙过来见礼道:“卑职拜见将军!此处名叫渡口镇,小镇唯一一座木桥于昨夜坍塌,卑职正督促民夫修缮。此桥今日夜间必定完工,请大军到镇上稍事歇息。” 王龙道:“多谢大人一番美意。兵贵神速,我们还要赶行程,镇子就不去了。”王龙回头向副将吩咐道:“行程不可就此耽搁。找些人来帮着老乡一起修桥,再多找些人手就地搭建两座便桥。速度要快!明日午时之前必须赶到成都!” 副将得了王龙的命令,找来数百名身强力壮的士兵修建桥梁。一部分人去寻找石料、木材运送到工地,另一部分则按照军官的指示修建桥梁。成群结队的士兵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喊着号子运送石料堆砌成坚固的桥墩。岸边的士兵则将运送来的木料纵横交错扎成一段段桥板,安装到桥墩之上。短短一下午的功夫,三座石墩木板桥便修缮完毕。老桥不但更加坚固,旁边两座新桥更是宽阔无比。 小镇上的乡民欣喜若狂,互相奔走相告。乡民们纷纷涌到岸边观看新桥,同时也对王龙的善举感激不已。官吏请王龙大军在渡口镇过夜休息,王龙婉言谢绝道:“大军修桥是为了尽快赶路,感谢大人与乡亲们的一番好意,我等就不打搅了。”王龙吩咐战车排成三列从三座桥梁分别渡过河去。小镇的百姓们纷纷拜在路旁向将士们表达谢意,目送王龙的大军离去。 第二日中午,第一机步师进入成都境内。王龙坐在战车炮塔中向外观望,前方已经隐约可见成都的城墙。这时,一名成都派来的军士骑马迎面赶来,招呼王龙的军队停下。那军士向王龙一抱拳道:“传靖南王李大人和诸葛丞相的命令,请王龙将军所部人马停止前进,在成都就地驻扎听候调遣。靖南王请王将军到西山别苑,有要事相谈!” 王龙吩咐军队就地驻扎,随后与那军士一同上马赶往西山别苑。 嘉文此时正在书房学习黄夫人赠与的阵法,诸葛玉坐在一旁不时地向他讲解其中的要点。辛雅进来禀报:“启禀大王:王龙将军在外面求见。”嘉文放下书卷,急忙吩咐辛雅将王龙请进来。 王龙向嘉文拜道:“末将参见大王,不知大王召见有何要事?”嘉文将王龙请到一旁坐下,向王龙讲起羌人来犯的事情:“……汶山情势危急,相父已从赶往汉中前线的军队临时调集两万兵马。然而兵员混杂,调遣起来恐怕多有不便。幸亏王兄的人马及时赶到,小弟心里总算有了底。”王龙拱手拜道:“愿为大王分忧!” 既然兵马已经到齐,嘉文一刻也不敢耽搁,即刻准备出征。嘉文将别苑里的事务托给刘倩,又找来李穆,嘱咐他留在家里与伙伴们好好读书。 刘禅接到嘉文出征的请求,与诸葛亮、姜维等人前来送行。成都西门外,两万五千大军排成五组方阵,接受刘禅的检阅。侍从将一块绣有龙纹的黄绢铺在垫有棉布的案上,刘禅亲笔书下“汉征西将军”五个朱红色的大字,交与嘉文作为军旗。 嘉文与将领举起酒杯,躬身向刘禅拜别。刘禅与诸将饮过送行酒,大军开始浩浩荡荡地踏上征途。由于其余两万人马多为步兵,战车不便先行,只好随步兵走走停停。 第三天上午,嘉文的军队抵达汶山郡境内。大军正在前进之中,忽听前面有人大喊道:“有敌人!”不等嘉文看清来人,弓弩手已开始射击,原来是几名羌人探马无意撞见嘉文的军队。两名羌兵被当场射死,其余几人慌忙逃窜。 嘉文立刻意识到大批敌人很快就会赶来,火速派出探马侦察敌情,随后向诸葛玉询问应对的办法。诸葛玉笑道:“公子当有自己的主见。”嘉文为难道:“可我从来没有指挥过步兵应战,一旦指挥有误岂不坏事?”“身为主将,每一句话无论正确与否,部下都要服从。公子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如何令将士信服?公子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有不妥,我会率后军接应。” 嘉文明白诸葛玉的心意,拨马回到军中指挥前军组成防御阵列,迎战敌人的骑兵。 前军是临时抽调来的轻装步兵,只有简陋的长矛和立牌,装备远远不如王龙的第一机步师。嘉文吩咐士兵两人一组,前面的人将立牌插于地上、将长矛倾斜探出;后面的人则将立牌倾斜向上搭在前方立牌之上、护住头顶。前后交错排列,如同瓦片一般紧密。 士兵们听了嘉文的命令,想到要面对羌人的骑兵,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没底,可又不敢乱讲。嘉文见他们面带惧色,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几名士兵壮着胆子问道:“将军,这样真能挡得住羌人的骑兵吗?”嘉文见他们还有些疑虑,高声喊道:“弟兄们!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是羌人的骑兵。你们的两条腿不可能跑过敌人的四条腿,在敌人面前胆怯退缩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必须团结一心坚守自己的岗位,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拿稳、保护好你们的同伴。只要你们顶住敌人的冲锋,中军的弟兄就有机会用弓弩招待他们。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力量,敌人绝不可能冲破你们的阵势,这是保住性命的唯一选择。” 嘉文拿过一副立牌和长矛,亲自挤进阵中与士兵们并肩作战。士兵们尽管还有些担忧,但见到嘉文亲临,也多少增加了一些信心。 王龙的五千步兵解下滑轮弓在阵后准备应战。士兵们将箭袋中的箭在身前的地面上插成一排,以便提高发射的速度。军需官在弓弩手面前每隔两人插一根松明,以备点燃箭头处煤油与沥青的混合物。 不久,前方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一片黑影,闷雷一般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杜兰亲自指挥八千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向嘉文的前军杀来。王龙见敌军进入射程,大喊一声“射角四五、放箭!”,阵后的五千弓箭手根据弓臂上的标志抬高四十五度,接连不断地射出一片火雨般的乱箭。尽管并没有很多人被命中,然而羌人的马匹遭遇火箭的惊吓,阵势一时有些动摇。 “射角三十、放箭!……射角二五、放箭!……”随着羌人骑兵的逐渐迫近,王龙命令弓箭手逐渐放低了角度。尽管越来越多的羌人被射中落马,然而弓箭始终不能阻止来势汹汹的骑兵。 眼看羌人距离前军阵列越来越近,前军士兵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但一想到主将也在他们身边,兵士们即使心有恐惧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羌人冲到近前,借着马匹的冲击掷出手中的长矛。长矛敲在立牌上,“噼里啪啦”地响起一片恐怖的撞击声。 嘉文紧握盾牌,大叫道:“握紧盾牌!保持队形!……”话音未落,一支长矛打在嘉文的立牌上,震得他双手一阵发麻。那长矛被嘉文的盾牌抵挡,滑落在一旁,正好打在前面一位士兵的后背上。那士兵背后一疼,翻身倒地。嘉文向那士兵大叫道:“拿好立牌!回到原位!快!”那士兵慌忙遵照嘉文的吩咐抓起立牌回到原位,刚刚站稳,一只长矛便打在他的盾牌上。 阵后的弓箭手趁此机会猛烈射击,羌人纷纷落马。几匹战马失去控制冲向阵中,撞倒前排的几名士兵。嘉文大叫道:“坚守自己的岗位!拦住它!”。后排士兵遵照嘉文的命令,紧握长矛坚守。那几匹战马冲到第三排,终于被长矛抵住倒在地上。 尽管羌人骑兵攻势猛烈,前军阵势却始终没有动摇。在阵后弓箭手的猛烈射击下,羌人伤亡者越来越多。杜兰见没有取胜的希望,只得吩咐退兵。 59苍狼[四] 战杜兰顺风点火 鞭孟蓉杀一儆百 杜兰的骑兵终于撤退了,战场上只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惊魂未定的士兵只觉得如同刚刚经历一场噩梦一般。望着立牌上被长矛砸出的痕迹,有的人居然后怕得哭了起来。嘉文放下立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头看看那名与自己合作的士兵,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居然还在浑身发抖。嘉文拍拍那士兵的肩膀,向士兵们喊道:“大家辛苦了!……说句实话,我刚才和诸位一样害怕。但无论如何,我们这一仗胜利了!” 士兵们沉寂了片刻,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欢呼声。嘉文与士兵们一齐挥舞着长矛庆贺这场对他来说最不寻常的一次胜利。因为在此之前,他的一切成功都是依靠“先进”武器取得的。因此,对于嘉文来说,这才是一场“真正”的胜利。嘉文吩咐清点伤亡情况,前军只伤亡了三十几人,敌人却付出了两百多人的代价。嘉文如释重负一般骑上自己的坐骑返回中军。 诸葛玉见嘉文独立号令前军取得胜利,心里不禁为他感到欣慰。尽管诸葛玉不大喜欢表露自己的心情,却终究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诸葛玉拱手贺道:“恭喜将军旗开得胜!”嘉文惭愧地低头一笑道:“其实,这应该是诸葛小姐的功劳……” 诸葛玉本想对他再说上几句,可又觉得这些话不大适合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对他讲,所以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她微微一笑,平淡地对嘉文说道:“大军还要继续赶路,请将军传令吧……”嘉文调转马头,吩咐道:“收拾好装备!即刻启程!” 赶到汶江城,已经接近黄昏。城下到处是都是尸体,有的已经开始**,看样子这里曾经打过几场恶战。太守引全城将士迎接大军的到来。嘉文向太守询问了这几天的战况,得知汶江城中已经断粮一天了。嘉文立刻吩咐将运来的粮草发下一些去犒劳那些忍饥挨饿的守城将士。由于担心腐烂的尸体污染水源,嘉文吩咐下人手将城外的尸体集中起来焚烧。 城外几团黑烟冉冉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气味。战车将校场挤得满满腾腾,城中的军营一时容纳不下这么多的士兵,没有去处的士兵只好暂时坐在街道两旁。嘉文见这些士兵冻得瑟瑟发抖,吩咐将饲喂马匹的干草运来一些铺在街道两旁。士兵们用盾牌挡住寒风,铺上稻草稍稍获得一些暖意。 深夜,汶江城内一片寂静。嘉文往火盆里添了一些木炭,竹缇、刘平、关铃和张薇四个挤在一起睡得正香。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嘉文不禁担心起外面那些士兵的情况。 城墙脚下,一排倚靠墙壁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成了士兵们栖身的场所。士兵们紧紧靠在一起,依靠体温互相取暖。每人身边那一点干草此时居然也成了抵御严寒的依靠。嘉文沿着城墙巡视一圈,遇到没有掩好的帐篷不时帮着压上几块石头。城上几名值守的卫兵正围在火堆旁吃粥,见城下有人走动不禁悄声议论道:“那人是谁呀?”“好象是李将军……” 正说话间,嘉文走上城墙,几名卫兵急忙起来行礼。“这么晚才吃饭?”“小的们这是前半夜刚刚睡足了觉,等着换班呢。”“辛苦你们了……”嘉文见西门楼里传出一丝灯光,问道:“谁还在里面?”。“是诸葛小姐在里面……” 诸葛玉立在城楼上,眺望着城内一片沉寂的景象。寒风迎面吹来,诸葛玉头上的丝带向后剧烈地飘动。嘉文走到她身边,搓了搓手道:“好冷的北风呀……”诸葛玉笑道:“想不到公子也有不辨方向的时候。”诸葛玉指了指南门笑道:“公子是来找淑平的吧?她在那里……” 嘉文听得糊涂,过了许久才发现刮的是东风。想想诸葛玉的话,嘉文恍然大悟,笑道:“不愧是诸葛小姐,开个玩笑都这样难以理解。”“公子找我不知有何事相商?”“特地来谢谢你……”“谢我?”诸葛玉微微一笑:“公子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与别人有何关系?”“对我来说,你不是‘别人’……”嘉文这一句话,说得诸葛玉抨然心动。她害羞地低下头,问道:“不是‘别人’又是什么人?”嘉文正要回答,却被她止住:“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这种事情……” 嘉文无所谓地一笑:“那好吧,说说别的……你说这风也和我过不去,大冬天的刮哪门子东风?害得我一不小心丢了回面子……”诸葛玉道:“冬天这个时候往往都会刮上几天东风。”“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在家乡曾经听说过相父在赤壁之战时候‘借东风’的故事。”“公子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精彩的故事你居然不知道?那好,我讲给你听:话说那个曹老头……” 嘉文绘声绘色地从“草船借箭”、“借东风”一直讲到“火烧赤壁”、“华容道”、“三气周瑜”。他自己倒不觉得怎样,诸葛玉听了却被逗得几乎笑出了眼泪。嘉文从来没有见过诸葛玉笑得这样开心过,忽然觉得她笑起来竟比平时漂亮许多。 诸葛玉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嘉文问道:“我哪里讲得不对,居然把你笑成这样?”“公子讲的事情大体上倒是确有其事,只是里面诸多细节未免有些夸大。”“那么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恐怕只有五分是真的。不知道公子从哪里听到这些好笑的传闻?”“我家乡有个叫做罗贯中的老前辈写了本书,专门讲你们这里的故事。我那些故事都是从这个罗老头的书里看到的。”“能将这些故事写得这样传神,此人倒也不简单。” 二人正在聊天,却不想城楼上忽然发生一片小小的骚乱。原来是城下一名羌人趁着夜色悄悄接近,将一封书信射上城楼,随后拨马便逃。兵士急忙那书信交给嘉文。 嘉文拆开信,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汉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明日城外,一决胜负。”落款是“杜兰”。嘉文看过信,差点气得岔气:“有没有搞错?真是被这娘们咬上了,我连她爹地是谁都不清楚……”“杜兰的父亲便是南羌王貊魉·夏桑……”“貊魉·夏桑?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我还以为她爹地叫做阿道夫·貊魉呢……”诸葛玉道:“不管怎样,既然杜兰给公子下了战书,公子应当准备明日一战。”嘉文为难道:“难得明天是个星期天,不打行不行呀?……”“倘若公子避战,势必影响士气。” 第二日一早,嘉文立在西门城楼上,无精打采地望着远处枯黄的草地。一想到又要与杜兰交战,嘉文不禁有些发愁。他真是不想再挨一顿“长矛式按摩”,那种双手发麻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受。一阵劲风刮过,将城墙上几根草枝高高卷起吹向城外。嘉文望着远处那片齐腰深的野草,看了看风向,忽然心声一计。嘉文急忙传下将令备战,急促的战鼓声立刻使全城将士紧张起来。士兵们放下手中的事情,从四面八方集结到西门前待命。 嘉文带着队伍开出西门外,找了一处野草最茂盛的荒地拉开阵势。嘉文吩咐士兵迅速将自己身边附近的野草割光,集中到后队运回城中。不一会儿,每一位士兵的身旁都清出一块空地。 嘉文见一切布置妥当,叫来几名士兵仔细吩咐一番。随后亲笔写下一封图文并茂的挑战书,吩咐一名勇敢的士兵骑上快马,用弓箭射到杜兰的营寨当中。 杜兰接到战书,展开一看气得几乎昏了过去。原来,嘉文在信上画了四幅漫画:一只戴着胸罩的大尾巴狼冲到汉军阵前,被汉军一路追杀将尾巴剁成三段,大尾巴狼身上写着“母狼杜兰”……旁边几行大字写道“恭候小姐,前来送死。西门城外,欢迎光临。——你大爷李嘉文敬启”杜兰气得暴跳如雷,将那信狠狠地摔在地上。左右将官拾起一看,气得摩拳擦掌大叫着要和汉军拼命。 嘉文立在阵前来回度步,焦急地等待着杜兰的到来。军旗在劲风吹拂下剧烈地摆动,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远处隐约传来一片马蹄声,士兵们立刻紧张地架好立牌,准备抵御羌兵的进攻。王龙吩咐弓箭手摆好姿势,准备射击。 嘉文见到杜兰的大军,反到轻松起来。他从马背上拿下一个折叠马扎,悠 越空三国志 第 33 部分阅读 嘉文见到杜兰的大军,反到轻松起来。他从马背上拿下一个折叠马扎,悠闲地坐在地上。待杜兰大军接近,嘉文大喝一声:“放火!”。士兵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点燃,抛向前方的草地。干枯的野草在强风的吹拂下剧烈地燃烧起来,卷起一丈多高的火舌向羌兵的方向迅速席卷而去。由于汉军身边的杂草已经清除干净,所以火焰不会烧到身边。 羌兵没有料到嘉文这一手,冲到前方的骑兵急忙调转马头向回逃窜。马匹受到火焰的惊吓,加之前后互相冲撞,羌兵一时乱做一团,死伤惨重。王龙正要吩咐放箭,却被嘉文制止。王龙不解道:“如此绝佳战机,将军何不趁势一举歼灭?”嘉文道:“我军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多杀人,而是设法与羌人和解。杀人愈多,结怨愈深……”嘉文瞧了瞧那些被野火追得几乎跑断腿的羌兵,轻蔑地微微一笑,调皮地挥了挥手喊道:“欢迎下次再来!” 秦扬望着嘉文一副顽皮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诸葛玉笑道:“相公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真是拿他没办法。”诸葛玉道:“无论怎样,公子这次毕竟是靠自己的智慧夺取胜利。虽然……有点胜之不武……”孟蓉一旁“哼”了一声嘟囔道:“这哪里是‘胜之不武’?应该叫做‘缺德’才对……这办法也就只能用上一次,万一明天那个杜兰再打过来,我看他还怎么办!”秦扬笑道:“相公他总会有办法的……” 且说杜兰求战不成,反白白折了许多人马。回到营寨,看见那些被熏得满脸黑灰的部将,不禁有些郁闷。一旁侍女给她倒了一碗奶茶,杜兰叹了口起,拿过茶碗,不觉心声一计。她将茶碗放到一旁,叫来妹妹宗单准备拔寨撤退,随后命部将桑杰、伯律各引五千弓箭手埋伏在西侧的胡杨林子里。 嘉文正与竹缇等人蹲在火盆旁边吃饭。他随手拿了一个饼,夹上几片蒸腊肉也算是一顿不错美餐。此时,忽然有探马来报:杜兰拔寨撤退……“大母狼跑了?”嘉文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其中似乎有诈。嘉文拿过地图仔细观察一番,决定将计就计再好好整一整这个凶悍的女人。 宗单押运辎重走在最后面,见汉军来攻象征性地抵抗一番撤向西方的林间小路。杜兰躲在胡杨林中,窥视着越来越接近的汉军人马,心里不禁暗暗窃喜:“狗贼!你等着……”她吩咐弓箭手看清嘉文的样子,只等他一过来便乱箭射杀。 嘉文率领战车一直追到胡杨林前面,见宗单逃进小路便停止追赶。嘉文拿过一把火枪,冲着天空“砰!”地一声放了一枪,胡杨林中一片寂静。他微微一笑,吩咐车队一字排开。测量员估算出胡杨林的距离,报告给每一辆战车的车长。炮长根据射击参数将炮塔两侧的火箭炮抬好角度,等待着嘉文的命令。 杜兰发现汉军停止追赶,正在纳闷。忽见汉军的战车上腾起一片浓烟,无数只火箭拖着烟雾铺天盖地地向她头顶飞来,随之传出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埋伏在林子里的羌兵哪里见过这种玩意?一个个如同见了恶鬼一般,大叫着“妖怪!”抱头鼠窜。 嘉文远远看见林子里的羌兵乱做一团,得意地微微一笑。杜兰哪里会想到,这不过是汉军四分之一的火力。原来,嘉文为了不伤亡更多的羌人,只吩咐半数的战车点燃炮塔一侧的火箭巢。 杜兰用计不成,营地又被汉军占领,只得率军退回黑水城。嘉文趁势挥军在黑水城外下寨,控制住黑水到汶山的通道。 这日一早,嘉文在帐中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叫骂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走出帐外,有士兵向他报道:“启禀将军!敌酋杜兰在营外叫骂挑战!”嘉文赶到帅帐,诸将早已在帐内等候多时。诸将听见外面的叫骂声,纷纷向嘉文请战。 嘉文见诸将气得摩拳擦掌,微微一笑道:“这也叫骂人?远远比不上我家乡的骂人话难听……”他见诸将有些按耐不住,便对秦扬说道:“俗话说‘好难不跟女斗’,老婆如果有兴趣不妨陪那母狼玩玩……”秦扬明白嘉文的心意,拜道:“就让妾身会会此人!”“老婆你小心一点……” 秦扬提了马槊,出寨应战。孟蓉亲自擂响战鼓,为秦扬助威。 杜兰见来人不是嘉文,叫道:“无名小辈也敢送死?滚回去叫李嘉文那狗贼出来!”“你找死!”秦扬早就憋着火气,听她辱骂嘉文不禁大怒,提槊向杜兰杀来。二名女将的兵刃都是马槊,武艺又相差无几,因此十几回合下来不分胜负。 嘉文尽管相信秦扬的能力,心里却总是莫名其妙地为她担心。见二人有些疲惫,惟恐秦扬失手,急忙传令鸣金收兵。二人一番交手,彼此也暗暗钦佩对方的武艺。秦扬停手下来,向杜兰一抱拳道:“秦某领教阁下武艺!明日再战!” 见秦扬安然回到寨中,嘉文也算松了一口气。他上前迎道:“老婆辛苦了……”秦扬微微一笑道:“军营当中没有夫人,只有末将……”“这么认真的口气?是不是埋怨我鸣金收兵,生我气了?”“相公替妾身担忧,妾身怎能埋怨相公?”嘉文笑道:“一口一个‘相公’,这么快就忘记把你刚说的话忘记了……” 隔了一日,杜兰又来挑战。嘉文也不在乎,传下将令不准出战,随后回到寝帐去睡觉。 诸将听到外面的叫骂声,一个个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连续两日避战不出,军中诸将有些不服。诸葛玉与孟蓉巡视一圈,见有的人按耐不住,私下里开始议论着要出去找杜兰决一胜负。诸葛玉回到帐中,忧心憧憧地对孟蓉说道:“公子年轻,对部下又有些过于宽容。如此下去,恐怕迟早要出乱子。” 孟蓉明白诸葛玉的担心不无道理,回到自己的寝帐,苦思一夜想出了一个办法…… 第二日,杜兰又来挑战。孟蓉找来竹缇和刘平,商议道:“这婆娘整日辱骂将军,不如我们几个出去,与这贼婆娘好好较量一番……”竹缇忧道:“可大哥已经传下将令不准出战呀!”“那家伙的话你们也当真?不用怕!咱们几个即使出去,想必你大哥也不会计较……” 四个小家伙被孟蓉这样一说,不禁有些心动,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孟蓉道:“不如这样:我先出去与那婆娘打上几回合,你们再出战。即便怪罪下来,有我替你们顶着……”四人不禁拍手叫好。 杜兰骂上一阵,见汉军营寨没有动静,正要回去。不想孟蓉带着四个小家伙闯出营寨,追上杜兰大骂道:“臭婆娘休走!你姑奶奶孟蓉前来战你!” 杜兰大怒,回马与孟蓉战在一处。打了几回合,孟蓉渐渐感到有些吃不消。刘平与关铃、张薇三人随后杀到,替下孟蓉围攻杜兰。三人运用马镫和的优势,围在杜兰身边缠住不放。杜兰挥动沉重的铁槊,一时只有招架之力。打了三十几个回合,杜兰实在有些吃不消,寻了个空当拨马便逃。营中将士出了口恶气,一齐为三位小将欢呼。 嘉文被外面一片嘈杂声惊醒,跑出帐外才知道是孟蓉带着四个小鬼违抗军令出去迎战杜兰。嘉文不禁大怒,吩咐宪兵队将五人拿下,押到大帐听候发落。 宪兵将五人带到大帐,嘉文不禁有些为难起来,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诸葛玉。诸葛玉很清楚孟蓉的心思,问军法官道:“擅自出战当如何处置?”军法官答道:“轻则鞭五十,重则斩首。”见嘉文犹豫不决,诸葛玉道:“请将军定夺……” 嘉文不忍责罚孟蓉,可军令如此也不得不依法行事,只得吩咐道:“孟蓉违抗将令,带头私自出战,鞭责一百。竹缇、刘平、关铃、张薇四人**其从犯,禁闭三日!退帐!” 孟蓉挨过一百鞭子,被抬回帐中。军中诸将见孟蓉被罚,也不敢再擅自议论出战之事。孟蓉趴在卧榻上,尽管后背被打得一片伤痕,然而见到自己的苦肉计奏效,心里却在暗暗地高兴。 诸葛玉带着伤药,亲自探望孟蓉。她一边给孟蓉洒伤药,一边说道:“亏你想得出这种鬼主意,还好公子只打了你一百鞭子。”“李嘉文还算有点哥们意气,没把我的头砍下来……”“你以为公子舍得?也不知道是罚你,还是罚他自己。公子此时心里恐怕比你挨这一百鞭子还要难受呢。”孟蓉笑道:“真想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傻样……” 正如诸葛玉所料。嘉文打了孟蓉,心中极为不忍,一个人悄悄躲在帐中哭了一场。听见诸葛玉求见,他擦干净眼泪,将诸葛玉请到帐内。“蓉儿怎么样?”“一点皮肉伤,休息几日便会康复。”“谁能料到这家伙这么任性……”“公子错怪蓉儿了!公子难道不觉得营中求战的声音少了许多?”嘉文这才恍然大悟,可嘴上却没几句好听的:“早知道多打她几鞭子……”诸葛玉笑道:“我知公子的本事神鬼莫测,但说出这句话未免有些太夸口了吧?” 苍狼[五] 攻黑水阵前叫骂 释战端父女团聚 杜兰连续三日挑战,嘉文均避战不出。这一日,嘉文一早醒来不见杜兰来挑战,反倒觉得有些奇怪了。尽管嘉文费尽心思揣测着杜兰的用意,然而他挖空心思也不会想到这不过是杜兰出了点小小的生理问题而已。 且说四个小鬼关了三天禁闭,这日刚好被嘉文放出来。嘉文吩咐竹缇带领特种部队刺探情报,时刻监视杜兰的动向。竹缇和刘平挨了顿罚,正巴不得立点战功惹嘉文高兴。这日夜里,几个小鬼商议一番,决定潜入黑水城摸一摸城内的情况。 黑水城依山而建,靠山一侧是峭壁,因此防守松懈,恰好给四人潜入的机会。 杜兰喜欢清净,在山脚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居住。身边除了几名侍女侍奉,并没有多少士兵把守。此时,杜兰正在浴室洗澡,丝毫没有料到四个小家伙忽然误打误撞摸到她的住处。四个小鬼见院子里有侍女来回走动,觉得这个院子有些不寻常。竹缇与刘平潜入浴室后面悄悄向里观望,发现居然是杜兰在里面沐浴。 竹缇暗暗窃喜,将此处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特别的标记。竹缇正要离开,刘平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来上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妹子意思是……”“还记得我们那次偷了大胡子的内裤吗?”“当然记得了!”刘平指了指院子一角晾晒的几条布带子,笑道:“就偷这东西回去!”竹缇看见刘平要偷那带子,不禁羞道:“妹妹偷人家那东西,好不害羞……” 刘平悄悄拿了布带,与竹缇翻墙溜出院子。二人还想再四处逛逛,不料经过一个路口竟被巡逻的卫队发现。卫队尾随而至,二人急忙向后山逃跑。卫队追到悬崖下面,见二人没有退路不禁得意起来。不想二人跳上一个篮子,抖了抖绳子。张薇和关铃放下配重,依靠配重的力量竟然将二人迅速拉上山顶。 下面几名卫队的士兵拉着绳子还想爬上来,张薇将篮子向下一扔,砸得那几个士兵“哇哇”乱叫。下面的卫队眼看二人逃脱,也只能望崖兴叹。刘平调皮地冲下面做了个鬼脸,笑道:“傻瓜!没玩过吧?索性让你们长长见识,这玩意叫‘电梯’!” 第二日,嘉文升帐议事。四个小鬼将地图交给嘉文,得到一番赞许。刘平趁机将那根长长的布带献给嘉文道:“侄女昨天还顺手把那杜兰的这个东西给偷回来了……”嘉文拿过那布带,摆弄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好问刘平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刘平见嘉文不知道,害羞地回答道:“这个……叫‘月布’,二叔不会不知道吧?”嘉文见她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解道:“‘月布’?‘月布’是做什么的?”话音未落,帐下几名部将实在忍不住竟然笑出声来。 嘉文见他们发笑,更觉得奇怪。他本来想问问诸葛玉,却不想诸葛玉也羞得满脸通红。 嘉文见孙二笑得最厉害,招呼道:“孙二!你小子过来!……”孙二来到嘉文身边,嘉文悄悄地问道:“这个‘月布’到底是什么东西?”孙二悄悄地对嘉文说道:“‘月布’是女人用来接月水的……”嘉文恍然大悟道:“我当什么东西,不就是卫生巾嘛……”话音未落,帐内一片哄笑。 嘉文将那月布折叠成适当的长度,几名女将见他如此拿手,更加觉得有趣。嘉文摸了摸那月布的手感,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这里女人就用这玩意吗?这皱皱巴巴的能舒服吗……”帐下诸将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 嘉文问刘平道:“你偷人家这东西做什么?”刘平答道:“二叔可还记得靖南国一战?侄女觉得用这东西或许能把那个坏女人引出来……”嘉文觉得刘平说得有道理,便将那月布收起备用。 三天之后,从桃花城增援的部队赶到黑水城。王彪、张弛、郑睢、胡莨和习香五将一齐到大帐向嘉文报道。王彪、郑睢各带来五千步兵,加上习香带来的八千女军,共有一万八千兵力。至此,黑水城总共集结了四万三千人马。嘉文见自己的老部下赶到,心里也渐渐有了底气。 嘉文吩咐部队休整一日,第三天亲率大军到黑水城下挑战。孙二率领一帮士兵高声叫骂,士兵们拿着铜皮打造的喇叭筒连续骂了两天也不见杜兰出战。嘉文每日听他们那几句单调的叫骂声,觉得有些无聊,便叫王龙悄悄叮嘱几句。王龙得了嘉文传授的骂词,顿时大受启发。回到阵前,叫来孙二和一群弟兄吩咐一番…… 羌人经不住叫骂,在城楼上还口道:“汉军狗贼!老子淫汝妻女!”王龙还道:“你爷爷光棍一条!何来妻女?还是回去淫汝老母吧!”孙二率领一队士兵叉开双腿,将长矛骑在裤裆下,矛尖向前高高翘起。尽管样子下流,居然排成一道整齐的阵势。孙二对城楼上羌兵高声骂道:“汝辈那点命根狗一般大小,也敢在你爷爷面前夸口?有种下来领教你爷爷的‘淫汝老母阵’。” 嘉文听他们淫来淫去的,也没什么新意,索性拨马到阵前也骂上几句。孙二见主将亲临,急忙吩咐手下弟兄为嘉文助威。嘉文拿过一个喇叭筒,冲城上叫道:“孙子们!你们淫来淫去的当心得脏病!汝等自己染病不要紧,当心汝等女儿染上;汝等女儿染上,当心汝等邻里也染上;汝等邻里染上,当心汝等老婆染上;汝等老婆染上,全城男人都要被染上;全城男人染上,当心你杜兰小姐也要染上!” 嘉文这一番别出心裁地叫骂,别说城上羌人受不了,即便汉军阵后那些女军战士听了,也是羞得满脸通红。秦扬算是见识了嘉文骂人的本事,哭笑不得地对诸葛玉说道:“相公平时一副斯文样子,骂起人来居然也这么在行?”诸葛玉笑道:“公子这番叫骂,倒也有不少的学问呢。” 嘉文见骂了半天不见奏效,索性将杜兰的月布拿出来,在手里挥舞道:“杜兰小姐!你可认得这是何人的月布?”两旁兵士又是一阵起哄。杜兰想起前几日丢失的月布,立刻明白过来。羞愤之下,杜兰搭弓冲着嘉文一箭射来。 嘉文见情况不妙,向旁边一躲,那箭擦着嘉文的耳根飞过,射在后面一名士兵的腿上。嘉文躲闪过急,竟然跌落马下。左右兵士见嘉文落马,急忙上前来救。嘉文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屁股骂道:“Shit!这娘们玩阴的!” 王龙见杜兰发怒,对嘉文说道:“此事危险,请让末将来做。”嘉文扶了扶头盔,将杜兰的月布交给王龙,叮嘱道:“王兄小心!”“末将明白!”王龙将月布交给孙二,让孙二带那队伍退到后面助威,他一人拨马到阵前继续叫骂。 孙二挥舞着月布,王龙在阵前高声叫道:“弟兄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兵士齐声喊道:“杜兰小娘们用的月布!……哦!哦!”“弟兄们知道这玩意怎么用吗?”“我们当爷们的不会!”“老二,给弟兄们学学那娘们的样子如何?”“好哦!”孙二将那月布折到三尺多长,穿到裤裆下面手舞足蹈地拉来拉去。“哦!……哦!……哦!……哦!……”身后那些兵士挥舞着兵器跟着他的动作有节奏地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 杜兰恼羞成怒,搭起弓箭瞄准王龙就是一箭。王龙手疾眼快,伸手一挥居然接住来箭。王龙将那箭收到箭袋里,笑道:“多谢小姐赠箭!”话音未落,杜兰撒手又是一箭。王龙伸手一接,依旧不慌不忙地放进箭袋。杜兰不信邪,又连射十箭,不想均被王龙接住。 王龙见杜兰停止射击,拿出自己的滑轮弓高声喊道:“小姐赐王某十二箭,王某理应奉还才是……”说罢,两腿一夹坐骑,沿城墙前面来回六趟,左右开弓向城上连射十二箭。这十二箭分别打在守军的旗杆、兵刃、头盔上,居然发发命中却没有伤及一条人命,最后一箭竟将城头飘扬的帅旗射落。王龙在城楼前止住坐骑,孙二在后面喊道:“王兄神射!该让小娘们吃些苦头才是!”。王龙回头笑道:“小姐不曾伤某性命,某也不好大开杀戒……” 杜兰见王龙得意的样子,心里更觉羞辱。趁王龙回头说话的功夫,冷不放射出一箭。王龙听到声响,正欲回头去接。不想这一箭来得太快,从王龙手掌心擦过,斜插在王龙的胳膊上。孙二等人大惊,王龙却若无其事地将箭一拔,从容地放入箭袋,竟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王龙笑道:“小姐这箭射得好没力道,打在身上如抓痒一般舒服……” 杜兰见王龙挨了一箭依旧谈笑风声,心里不禁暗暗钦佩王龙的勇武。她气急败坏地将弓向城下用力一抛,王龙拨马向前刚好接在手里。王龙将那弓抓在手里欣赏一番,冲杜兰一抱拳道:“多谢小姐良弓相赠,王某笑纳!” 嘉文见杜兰不出,只得引军回营。回到大帐,嘉文迫不及待地问起王龙的伤势。王龙无所谓地一罢手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嘉文将王龙拉到案前,吩咐王彪替他解下铠甲,只见里面的衣袖已被染成一片血色。诸将见王龙伤成这样却如无事一般,不禁为他的勇气所感动。 嘉文急忙吩咐丘芸给王龙包扎伤口。士卒取来一坛酒为王龙冲洗伤。嘉文知道王龙好酒,将余下的多半坛美酒递给王龙。王龙笑道:“此时军中不准饮酒,末将岂能坏了规矩?”“此酒为王兄止痛,就当是药物,王兄就把它喝了吧……”两旁将士也一同劝道:“王将军!喝吧……”王龙微微一笑,谢道:“多谢将军赐酒,王某也不客气了……”说罢,一手拎起酒坛,“咕嘟咕嘟”一口气将一坛酒灌下。 第二日,嘉文一早起来去了趟茅房。他正咬牙切齿地蹲在茅房里方便,却听见营寨外面响起一片战鼓声。一名小卒在茅房外面高声报道:“启禀将军!敌将杜兰引军杀来!正在寨外挑战!”嘉文提着裤子骂道:“这娘们!早不来晚不来……”他随即吩咐道:“传令备战!” 嘉文跑回寝帐穿戴整齐,率领诸将出寨迎敌。刚到阵前,却见杜兰一挥马槊骂道:“李嘉文鼠辈!有本事别藏在后面,出来跟你姑奶奶一决高下!”嘉文刚刚茅房蹲到一半就跑出来已是极为不爽,一出来便当头遭一顿痛骂心里更是憋气。“臭婆娘!你别后悔!……”嘉文大叫一声,提了薙刀催马来战。 杜兰本以为嘉文不擅武艺,不想与嘉文打了几个回合才发觉有些低估他了。嘉文依旧是用他自己创造的招数,利用马镫的优势缠在杜兰身边不放,一阵乱刀砍得杜兰应接不暇。杜兰没有马镫自然下盘不稳,手中铁槊又沉重不堪,因此应付嘉文的招式显得力不从心。十几回合下来,杜兰一不留神便从马上载下来。 嘉文大喝一声:“小的门!拿下!”,身后大军随即掩杀而来,将杜兰团团围住。宗单、桑杰、伯律三将正要来救,不想第一机步师的战车从两翼杀出,如同一道城墙将羌兵隔开。宗单冲入车阵,却无法脱身,与几名亲随一起被汉军当场擒住。 杜兰从地上挣扎爬起,才发现四周都是嘉文的人马。杜兰被困在重围当中,自觉无法脱身。她拔出宝剑正要自刎,被王龙冲上按倒,夺下宝剑捆了个结实。 嘉文回到大帐,正欲审问杜兰,却听见杜兰外面骂不绝口,震得他耳膜都有些发疼。嘉文堵着耳朵,命兵士将杜兰暂且押下,传令将宗单押到大帐问个清楚。宗单被押到大帐,见了嘉文不肯下跪。负责押解的宪兵正要将她按下,嘉文一罢手道:“算了!给她个座位座着……” 嘉文见宗单不过和竹缇等人一般年纪,笑道:“年纪不大,脾气不小……难得你们姐俩都在这里,刚好有点事要问个明白。”宗单道:“既然落到你手里,还有什么好问的?”“有什么好问的?你姐姐无端污蔑本王杀她老爸,这是什么道理?”“父王为你所害,狗贼还想抵赖?”嘉文哭笑不得地问道:“哪个告诉你我杀你父王?”“我叔父亲口所言,难道还有假吗?” 嘉文笑道:“我说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指控别人谋杀是要有证据的。要有人证、物证,还要考虑杀人动机、做案时间。仅仅凭你叔父一句话就断定我杀你父王,带了那么多人来扁我,真怀疑你们姐俩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宗单听了嘉文的话,心里也暗暗觉得有些道理。嘉文见她不说话,问道:“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你叔父是怎么说的?” 宗单将巴登的话重复给嘉文。嘉文听她这么一说,倒想起自己解救司马昭的时候,在司马师的据点的确遇到过不少羌人。他忽然想到那名被救出来的老人,不禁心生疑虑:难道那就是夏桑国王?想到这里,他急忙提笔在布帛上画了三个漫画头像,虽然不是很逼真,也大概能表达人的特征了。 嘉文拿起画像,问宗单道:“这上面三个人有你认识的没有?”宗单看了看画像,由于画像比较潦草,所以也却大确定。嘉文又问道:“这三个人里面哪个更像你父王?”“左边的……”嘉文得到宗单的回答,不禁暗暗惊喜。原来,左边那副画像正是那位老人的面孔。 嘉文吩咐宪兵将宗单押下去,随后命姜芸火速回成都去接夏桑国王。姜芸带领十辆战车匆匆出发,嘉文心里暗暗地祈祷:老国王呀老国王,你可一定要活着呀!否则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 次日清早,嘉文去了趟茅房回到寝帐正欲睡下,忽然有士兵来报:“启禀将军!杜兰绝食,夫人有请将军前去……” 嘉文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来到关押杜兰的帐内。刚迈进帐内,忽见秦扬正用一只手捂着手臂,见嘉文到来急忙放手。嘉文瞧在眼里,一把拉住秦扬的手问道:“手怎么了?”秦扬笑道:“没事……”“没事?骗我!”嘉文一把拉住秦扬的手,挽起袖子发现她手臂上有一行微微发红的牙印。 嘉文见杜兰脚下散落着几块碎饼,立刻明白过来这必定是秦扬喂饭的时候被她咬的。女子露出手臂毕竟是不雅的事情,秦扬见四周都是外人,急忙抽回手用衣袖将手臂盖住。此时忽听身后“啪!”地一声脆响,原来是嘉文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杜兰脸上。秦扬心里随之微微一颤,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嘉文这样动手打人。 随着这一记耳光,秦扬心里积攒下来的诸多委屈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她急忙拉住嘉文的手,哽咽着劝道:“算了!相公!妾身不要紧……”秦扬见嘉文气得浑身发抖,惟恐再伤到杜兰,急忙将他拉到帐外好言相劝。 不多时,王龙带着几名强壮的士兵来到杜兰帐内。王龙见杜兰脸上多了几道手指印,笑道:“伤了将军的夫人,小姐这也是自讨苦吃……”说罢,上前解开杜兰的绳索,押解出帐外。杜兰以为嘉文要将她处决,不想随王龙出了辕门,却见宗单与几名被俘的羌兵正在外面等他。 王龙命人将杜兰的坐骑牵出,对杜兰说道:“将军命我传话给小姐:夏桑国王失踪乃是你们羌人自相残杀。夏桑国王还健在,将军已派人去接。老人家身体欠佳,乃是被你们自己人当中的叛徒折磨所致。将军知小姐不肯相信,所以请小姐回去静待七日。待夏桑国王回来,小姐可当面对质。”王龙说罢,将缰绳交到杜兰手中。杜兰接过缰绳,对王龙说道:“回去转告你们将军:七日后午时若不见我父王回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第七天清晨,杜兰亲领大军在黑水城外摆开阵势,只等午时一过,便与汉军一决胜负。嘉文也吩咐全军列阵,布置好火炮、石弩准备迎敌。尽管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可此时他也难以确定夏桑国王是否能安然抵达。 两军六万多人马在黑水城外紧张地等待。随着日影渐渐指向正北,原地休息的将士们开始起立,握起兵刃准备作战。铠甲的摩擦声汇集在一起,竟如潮水一般。杜兰骑上战马,提起马槊,只等午时一到便准备发起进攻。 就在此时,忽见汉军阵后一辆战车飞驰而来。战车在阵前停稳,几名兵士从车中抬下一人。孙二背起老人跑到两军交界,冲杜兰大声喊道:“杜兰妹子!你爹在此!”。身后汉军士兵一阵哄笑,孙二急忙改口,搀起老人道:“别误会!俺是说这位才是你爹!” 宗单惟恐有诈,拨马跑到近前。待看清那老人的面目,几乎不敢相认。宗单见夏桑满脸憔悴,忍不住跪在夏桑面前大哭起来。杜兰见状,急忙纵马上前与夏桑相见,羌人头领们也随之围了过来。夏桑与两个女儿抱头痛哭,头领们见夏桑被折磨成这样,也是义愤填膺,纷纷问道:“大王,哪个混蛋敢这样对待您?”“大王您说句话呀!是不是汉人做的?”孙二见那些头领们怒视着自己,看那眼神似乎要把他碎尸万断。孙二急忙摆手道:“这事和爷们无关……” 夏桑喘了几口起,也恢复了一些精神。老人刚刚挣扎着坐起来,却不想一巴掌打在杜兰脸上。“你这个糊涂的东西!”夏桑咳嗽了几声道:“巴登那个叛徒,勾结魏人逼迫老夫背反。老夫不应便以酷刑折磨。幸亏神明保佑,老夫留得性命……若非靖南王悉心照料,老夫早看不到尔等……” 嘉文见他们父女团聚,也算松了口气,吩咐各军将领引军回营。杜兰将夏桑国王接回黑水城,带着宗单前来向嘉文请罪。嘉文见一场误会,自然也不计较,两军就此停战。 杜兰将汉军请到黑水城,与嘉文商议下一步如何对付叛徒巴登。嘉文与杜兰一路谈笑,刚刚跨进杜兰住处的大门,却见里面窜出一条大黄狗。嘉文吓得一溜烟爬上墙头,那黄狗扒着墙根,冲嘉文不停地吼叫。杜兰急忙让宗单将狗牵走,嘉文擦了擦冷汗这才从墙头跳下。刘平捂着嘴巴对竹缇笑道:“原来二叔也有怕的时候……” 北伐[一] 老羌王成都请罪 猛将军马市定亲 深夜,陌山城的羌人宫殿里一片灯火通明。巴登还沉浸在他的美梦当中,与司马师在宫殿里开怀畅饮,几名身着艳装的舞姬们正起舞助兴。几杯温酒下肚,二人不禁觉得有些醉意。巴登摇摇晃晃地走到舞姬中间,随手拉来一名舞姬一把搂在怀里又亲又吻,如同一只闻到香味的野狗。 此时,陌山城的北门外,一名什长打扮的神秘人物叫开城门,快马加鞭赶到宫殿。卫兵将他拦在外面道:“头领正在饮酒,任何人也不准入内!”来人道:“我有要事面见头领!此事耽搁不得……”卫兵不敢去扫巴登的兴,又怕耽搁了事情,只得放来人进去亲自面见巴登。 那人沿着大殿一侧的走廊悄悄溜到巴登身边。巴登带着酒意斜视了一眼来者,原来是他安插在杜兰军中的亲信。巴登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那人附着巴登的耳朵,悄悄耳语道:“靖南王已将夏桑交还小姐手中,小姐正欲与汉军联手回陌山兴师问罪……”巴登听罢,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酒意全消。 巴登慌忙遣散舞姬,将这个坏消息告知司马师。司马师大惊,对巴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我等须即刻动身离开!”巴登立刻命人备下两匹快马,与司马师出了北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次日一早,杜兰与嘉文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地赶到陌山城外。守军见杜兰回来,急忙开城相迎。杜兰进了城,询问巴登下落均说不知。待擒来几名巴登的亲信,拷问之下才得知巴登早于昨夜与司马师出逃。 各部头领听闻夏桑安然归来,纷纷前来陌山城探望。夏桑国王在王宫设下酒宴招待这些关心自己的部下,顺便将自己的遭遇在宴会上讲给这些头领们。提起那段噩梦一般的遭遇,夏桑国王不禁老泪纵横。对于夏桑来说,那点折磨并不算什么,最令他伤心的是自己最亲近兄弟竟然背叛了他。 夏桑将嘉文请到自己身边向部下们隆重地介绍道:“这位就是靖南王李嘉文公子。老夫落难之时,幸得李公子相救。”头领们听了夏桑的叙述,对嘉文充满敬意,纷纷举杯道向嘉文敬酒。嘉文见盛情难却,不好不喝。然而面对几十盏酒杯,不禁面露难色。夏桑国王举杯道:“公子大恩,夏桑莫齿难忘。不想小女无知,误信奸人竟起兵相攻……” 嘉文见夏桑愧意难当,急忙劝道:“要怪就怪司马师那家伙诡计多端。圣上早已料到这是一场误会。此番出兵之时,特嘱我以和为贵,纵使交战不得多伤人命,惟恐日后结下怨恨。我已派遣使者回朝奏明圣上,圣上自有明断,想必也不会耿耿于怀。”夏桑道:“纵是如此,老夫亦当携小女亲往成都,当面向汉主请罪。” 嘉文担心老人的身体,急忙劝阻。奈何夏桑主意已定,也只好吩咐王龙备下专车,尽量提供方便。 汉军得到嘉文的将令,收拾行李准备撤军。杜兰经过汉军的营地,见王龙和王彪正拿着一个锤子在战车里敲敲打打。自从那日城门射了王龙,杜兰便十分钦佩他的勇猛。如今两军停战,更是王龙心存好感,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他忙碌。 王龙察觉到杜兰的存在,冲她微微一笑。杜兰打个招呼,问道:“王将军这是在作什么?”“在改造战车。夏桑国王身体尚未痊愈,将军命我在车厢里装上一个床铺,让老人家路上舒服一些……小姐不妨看看还有哪里不周,王某也好及时改正。”杜兰心里不禁有些感激,笑道:“有劳王将军,这样已经很好了。”杜兰见一旁的王彪和王龙长得有些相似,问道:“这位是……”“这是我的孪生弟弟王彪。” 王龙与杜兰说了几句话,又钻进战车里忙着给床铺的一边钉上一道护板。眼看一切即将完工,却在出来的时候一不留神被一颗露头的钉子刮破了衣服。王龙将那颗露头的钉子砸回去,总算大功告成。杜兰好奇地围着战车参观一番,却见王龙蹲在一旁正吃力地穿针引线准备缝补被刮坏的外衣。 杜兰急忙接过针线道:“让我来吧……”“哪敢劳烦小姐……”“本来就是女人做的事情……”王龙腼腆地蹲在一旁,见杜兰几下便穿好针线,叹服地笑道:“小姐比王某娴熟多了。”“王将军过奖,这本来就是女子擅长的事。若论起武艺,杜兰无论如何也不及王将军。”杜兰一边做着手中的针线一边问道:“将军家中可有妻室?”王龙无奈地一笑:“王某出身贫贱,哪敢有此奢望?若非李大人收留,恐怕王某如今还在四处流浪。”“以将军的本领和现在的地位,应当有个女人在身边侍奉。” 杜兰一席话,问得王龙不禁有些难为情。一个女子问出这样的问题,难免令人有些联想。尽管如此,王龙也不敢奢望和杜兰之间会有什么结果。 宗单搀扶着夏桑与嘉文经过营地。嘉文远远看见杜兰蹲在地上,一边做着针线一边与王龙对话。想起那日黑水城外挑战的场面,哪里料到二人十几日之后竟会这样坐到一起,嘉文不禁觉得有趣。再看看夏桑国王,也在捋着胡须面带微笑地望着二人。宗单向夏桑国王介绍道:“那位便是当日黑水城下,徒手接了姐姐十二箭的王龙将军。”夏桑颔首笑道:“好一位勇士……”嘉文听见夏桑的赞许,再看远处那二人融洽的样子,不禁起了撮合二人的**头。可仔细斟酌一下,还是过些日子看情形再说。毕竟这二人之间还不是太了解,何况还不知道羌人在这方面有什么风俗。 杜兰替王龙缝补好衣服,正要告辞。王龙却忽然叫住她,跑回营寨拿出她的弓箭。“这是当日小姐遗失的弓箭,王某理当奉还才是。”杜兰犹豫了一下, 越空三国志 第 34 部分阅读 杜兰替王龙缝补好衣服,正要告辞。王龙却忽然叫住她,跑回营寨拿出她的弓箭。“这是当日小姐遗失的弓箭,王某理当奉还才是。”杜兰犹豫了一下,笑道:“丢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想过拿回来。王将军若喜欢,就留在身边吧……” 临行的前一天,各部头领们来为即将出行的夏桑父女送行。嘉文得到邀请,特地带王龙随他一起进王宫赴宴。 羌人民风豪放,不似汉人宫殿之上那么拘谨。头领们聚在一起,一手拿刀一手举杯。谈笑之间,你一块肉我一碗酒,没有诸多礼节。夏桑见王龙侍立在嘉文身后,也请他一起坐下饮酒。头领们见王龙生得勇武,纷纷敬酒。王龙一口气连饮几大碗,令头领们兴奋不已。 嘉文来了几日,也多少知道羌人好酒,对海量之人格外崇拜。嘉文提来一坛酒交到王龙手中,悄悄对王龙嘱咐道:“主人如此盛情款待,王兄也不必拘谨。喝得越多主人越高兴……” 夏桑见王龙提了酒坛不禁大喜,借着醉意也搬来一坛子酒,与王龙对饮。嘉文不禁为夏桑担心,却又不敢劝阻,惟恐惹主人不高兴。在两旁头领们一片欢呼声中,夏桑与王龙几乎同时饮光了一坛美酒。夏桑一抹嘴角的残酒,长长舒了一口气,满怀喜悦之色道:“老夫很久没有这样痛快过……” 夏桑自知一坛酒下肚已是令人勉强,也不再劝王龙喝酒。夏桑摇摇晃晃地冲侍奉在身边倒酒的杜兰一指道:“去那边……给王将军切肉……”夏桑又对王龙说道:“今天这酒真是喝得不少,老夫与将军到此为止……将军多吃些肉压一压……”王龙喝了一肚子酒,正欲起身小解。夏桑知道王龙是要找茅房,无奈喝得有些神志不大清醒,醉熏熏地朝杜兰一指道:“……给王将军带路!”杜兰知道夏桑是喝多了,却也不敢违背。王龙昏昏沉沉之间,只当身边的人是寻常的侍女。嘉文惊讶地看着杜兰搀扶着王龙出了大殿。 回到军营,王龙醉得一塌糊涂,嘉文命孙二和王彪将王龙架回寝帐休息。 诸葛玉此时正与秦扬坐在一辆运粮用的板车上,一起仰望着群星璀璨的夜空。嘉文在二人身边找个位置坐下,问秦扬道:“夫人也喜欢看星星?”“妾身正与诸葛小姐谈论星象……”诸葛玉对秦扬说道:“公子家乡对于星象别有一番见解。公子认为:大地不过是群星之中的一颗,而天上每一颗星星大多与太阳一般,是巨大的发光球体。”“相公的学问总是特别独特。”嘉文笑道:“要你们接受这种观点或许有些困难。”诸葛玉道:“仔细想来,公子所言似有道理。近大远小人所共知,倘若群星遥不可及,必定观之渺小。” 嘉文仰望夜空,如此清晰的星空在莲花岛并不多见。嘉文一指星空道:“那好象是猎户座、旁边的是天蝎……”“哪里?”“那两颗比较亮的……”诸葛玉看清楚嘉文所指的星座,笑道:“这是公子家乡的说法吧?我们这里叫做参宿。”“参宿?好象是二十八星宿的名字,我也听说过。那两颗一定是很有名的‘参宿四’和‘参宿七’了……”“公子一定认得很多星象吧?”“认识得不多,这两颗比较有名而已。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老师讲过。它们是距离地球比较近的恒星,一颗距离地球四百三十光年、另一颗距离地球七百七十五光年。” 秦扬不解地问道:“何为光年?”“就是以光的速度走上一年的时间。”“光的速度?”“你一定见识过声音的速度。在空旷的山谷里大声喊过之后会有回音,那体现的是声音的速度。光也是有速度的,那颗‘参宿七’发出的光芒传播到我们这里,要用上七百七十年。我们看到它的样子,也是它七百七十年前的样子。”秦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叹道:“想不到看上去如此接近的两颗星星,竟然相隔那么遥远。” 嘉文望着秦扬惊讶的表情,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别有一番滋味。“老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人可以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就像我们今天看到这些数百年前的星星,和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秦扬不以为然地一笑道:“相公的想法真是奇特……” 嘉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家乡有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人回到两千年前,爱上那里的一个姑娘,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娶她。”秦扬奇道:“这是为何?”“因为,那个姑娘与他相隔两千年,或许比他祖母的祖母还要年长……”嘉文说出这个故事,无非是想试探一下秦扬的想法。不想秦扬听过之后,却掩面而笑。“你笑什么?”秦扬笑道:“我笑那个人很傻。既然已经回到过去,只要与那位姑娘年龄相当,又有何不可?” 诸葛玉笑道:“公子这个故事,倒是令我想起公子的往事。”嘉文不禁心中暗暗一震,以为诸葛玉从他的话里洞悉到什么内情。“诸葛小姐又想起什么事情来了?”“我感觉公子倒很像故事里那个人。”嘉文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是为何?”“公子心里对一个人关爱至极,却又对她疏远。莫非公子与故事中那人一样有所顾忌?” 嘉文紧张的心情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明白这不过是诸葛玉借着这个话题谈论他与秦扬的事情。他强装笑容对诸葛玉说道:“诸葛小姐的玩笑总是那么难懂……”诸葛玉见秦扬被她说得低着头害羞起来,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秦扬知道诸葛玉这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攥紧她的手无非是要她不要阻止。 诸葛玉见嘉文没有回答的诚意,也不肯轻易让他如此敷衍过去:“记得公子曾经说过自己还不是个大人。不知此时公子觉得何时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这个……好象一天两天的问题。人的成长需要时间……”“公子觉得需要多少时间?”面对诸葛玉咄咄逼人的提问,嘉文不得不重新考虑她的问题:“或许一年之后吧……”“公子如何肯定是一年,而不是两年?”嘉文被问得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一年后我就二十二周岁了。在我家乡,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娶妻子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像个大人一样,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诸葛玉也不再逼问,扭头看看秦扬脸上的笑容,看来这个答案比较令她满意。诸葛玉回头对嘉文说道:“这段时间,公子改变了许多。不知公子是否自己这样觉得?”“这个我倒没有发现……”“公子不妨想想自己哪件事情作得最像一个大丈夫所为?”“这个我实在不好说……”“自从思平认识公子以来,要数那日公子打了杜兰小姐那一掌最有气魄。”嘉文听得有点好笑:“不会吧!打女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也算?不知诸葛小姐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嘲笑我?”“战场之上,巾帼也可不让须眉。然而袒护自己的女人,却是男子独有的责任。女子纵使有天大的本事,在相公面前她也仅仅是一个女子。”嘉文长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出右手握住秦扬的左手,冲诸葛玉笑道:“诸葛小姐的话,我会记住的……” 第二天,嘉文率领大军启程离开陌山。夏桑与杜兰也随嘉文回成都向刘禅当面谢罪,嘉文命王龙、王彪、孙二三人亲自驾驭夏桑的专车。各部头领与全城百姓纷纷夹道欢送。 路上行了三日,于第四日一早赶到成都。 刘禅得到消息,亲领满朝文武到西门外迎接。一个半月前,嘉文正是从这里出发去征讨杜兰。谁也想不到一个月后,竟然两军停战握手言和。嘉文远远望见刘禅的黄盖,急忙赶到仪仗队前下马,向刘禅拜道:“臣李嘉文奉命出征而还,向陛下交旨。”刘禅见到嘉文,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命道:“贤弟请起!”嘉文起身,又向刘禅奏道:“羌王夏桑大人携杜兰小姐求见陛下,现正在等候陛下召见。”“有请夏桑国王……” 夏桑带着杜兰来到刘禅面前,命杜兰跪在刘禅面前,向刘禅拜道:“罪女杜兰冒犯上帮,恳请陛下发落……”刘禅早已得到嘉文的奏报,既知真相也不好再责备什么,连忙让杜兰起身,对夏桑笑道:“此乃魏人诡计。汉羌亲若兄弟,一场误会何足挂齿?”刘禅吩咐起驾回宫,命人在宫中设下宴会为嘉文和夏桑接风。 酒宴过后,嘉文安排夏桑住在城中的靖南王府,特地从西山别苑调来一些精干的侍女侍奉左右。 这天,夏桑与嘉文外出散步,杜兰与王龙跟在嘉文左右。路过马市,只见前来马市上购马的官兵络绎不绝。夏桑见马市兴旺,心里格外关注。原来,羌人与汉人之间主要的贸易商品之一便是马匹。马市的行情自然引起夏桑的注意。夏桑笑道:“好热闹的马市……”嘉文深知这是汉中前线即将开战的征兆:“平时不是这样。大批军队要赶往汉中,过些日子,王将军也要启程了。” 夏桑听说王龙要走,忽然问嘉文道:“李大人,王将军可有妻室?或是中意的女子?”嘉文听出夏桑的意思,答道:“王将军还是独身……”夏桑点了点头,问王龙道:“老夫觉得小女杜兰与将军十分般配,一直想向将军提起。不知王将军是否介意自己的妻室是位羌人?”嘉文见王龙有些难为情,嘱道:“王兄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夏桑大王乃是爽快之人。王兄倘若不答应,大王也不会责怪王兄。”王龙拱手答道:“王龙卑贱之人,纵有此意又岂敢高攀?不知杜兰小姐意下如何?”杜兰羞道:“做晚辈的,当遵从父命才是……”嘉文拍拍王龙的后背:“倘若答应,就该赶紧拜见岳父大人……”王龙鼓起勇气,俯身拜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马市上的官兵、行人和商贩见此情景,纷纷围拢过来看个热闹。人群当中不时有人鼓掌,喊上几句“好!”字。夏桑放声大笑,搀起王龙。嘉文问王龙道:“不知王兄打算何时娶杜兰小姐过门啊?”王龙拜道:“王某近期还要赶赴汉中,战场之上生死相搏,岂可让新婚妻子留守家中依门相望。此等婚姻大事,王某打算回来再办不迟。”“原来王兄早就计划好的……”嘉文谈笑间又问夏桑道:“大王以为如何?”“贤婿此言有理。既然如此,老夫就等贤婿凯旋。” 既已定亲,嘉文立刻吩咐人手替王龙置办彩礼。十几马车的彩礼一路送到夏桑下榻的靖南王府。牛羊牲口、布帛宝器……琳琅满目的礼物沿街而过,顿时震动了整个成都,一时间种种猜测无奇不有。 这日,诸葛玉和秦扬带着四个小鬼在酒馆里喝茶,旁边几名客人正在谈论靖南王府的热闹事。“我听说靖南王府好象要办喜事,财礼就运了十几车。这么大的排场,好象是靖南王要娶妻。”“靖南王好象有位夫人,不知还要娶哪一位?”“当然是二房了,最有可能的是诸葛小姐……”刘平厌恶地瞄了一眼那些客人,再看看诸葛玉——诸葛玉并不以为然,依旧安然自若地在那里喝茶。 几名不知深浅客人哪里知道他们身边坐着什么人物,只顾谈得兴起,不禁越说越离谱。“以靖南王的财势和诸葛小姐的身份,应该不止这么几车。依我看呀,八成是关家小姐……”关铃不禁羞得闭上眼睛,诸葛玉微微一笑,用竹勺打了一勺茶叶倒进关铃的碗里:“喝茶!” 这时,一名侍女寻到酒馆,向诸葛玉等人禀报道:“奴婢拜见几位小姐。大王有请诸葛小姐、公主殿下、关小姐、张小姐四位速回王府,有要事相商……”诸葛玉等人起身离席,再看那几位胡说八道的客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2北伐[二] 缉盗贼夜擒鼠辈 拓论语李穆补佚 且说诸葛玉、秦扬和四个小鬼被嘉文差人从酒馆紧急找回王府。诸葛玉见到嘉文脸色不太好,问道:“公子如此紧迫,不知发生何事?”嘉文看了看关铃,对诸葛玉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关兴大人病危。关彝、关统都已经赶回去,我们也应该去看看关兴大人……” 嘉文带着关铃和张薇赶到关兴府上,只见刘禅、张绍和关索都已经守侯在关兴病榻旁边。若是寻常官员,以关兴的职务是轮不到皇帝亲自探望的。关兴的父亲关羽与刘备、张飞是结义兄弟,刘禅也不得不当关兴如兄长一般。尽管平时不大走动,如今关兴病危,刘禅与张绍自然也要亲自探望。 关兴有气无力地躺在病榻上,抬眼望了望刚刚踏进门槛的张薇和关铃,动了动胳膊。张薇知道关兴是要她们过去,急忙带着关铃跪在关兴塌前。关兴看见张薇,想到自己连个孙子还没看到,不仅有些遗憾。关兴用微弱的声音对陪在身边的关索说道:“请李大人到榻前一叙,我有话要对李大人说……” 关索将嘉文请到榻前,关兴无力地抓住嘉文的手说道:“今关某大限将近,一死难免。家中妻小,托付三弟照料,亦无牵挂。惟独放心不下的,是这两个孩子。犬子年少,好生事端,关某走后三弟必定怜爱二子不忍责罚。劳烦大人多加督促,如有过失务必严加惩戒,不可姑息。”关兴唤来关彝、关统,嘱咐他们要像对待父亲一样听从嘉文的吩咐。 嘉文见关兴如此相信自己,心里未免觉得有些担当不起。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托付,又不好回绝。嘉文道:“嘉文仅年长二位公子几岁,自己也有很多不当的地方,万万不敢以长辈自居。不过,请关兴大人放心,嘉文会像对待自己弟弟一样对待他们。嘉文自己能做到的,一定会督促他们做到;嘉文自己做不到的,会协助长辈教导他们。”关兴听得出嘉文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绝非敷衍之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嘉文道了声谢。随后叫来张薇和关铃,交代二人一些临终的托付。 嘉文离开关府,与诸葛玉走在街市上。诸葛玉深有感触地对嘉文说道:“人生难料。一月前婚礼之上关兴大人还谈笑风声,不想短短一月之后就病成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诸葛玉听见嘉文说出这样一段话,觉得有些奇怪:“公子也喜欢韩太傅的书……”“韩太傅?”嘉文惭愧地一笑:“我家乡经常提起这两句话,只是不知道它的作者。”“韩太傅名婴,乃景帝时常山太傅。此语出自韩太傅的《韩诗外传》之卷九。传曰:时孔子出行,闻皋鱼哭于路边。问其何悲,皋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学,游诸侯,以后吾亲,失之一也;高尚吾志,间吾事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小绝之,失之三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嘉文听诸葛玉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叹服道:“小姐的记性真好,要我记下这么多书可比杀了我还难。”诸葛玉笑道:“公子的学问不在于此……” 嘉文见诸葛玉与他说笑,心里却在暗暗替她担心。此时,诸葛玉根本不会想到诸葛亮这次北伐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更不会想到嘉文心里很清楚这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嘉文自然不会将这个事实告诉她,但又不人心这样瞒她。于是,嘉文接着话题对诸葛玉说道:“小姐应当多陪陪相父……”“公子这是何意?”“这个……”嘉文一时语塞,想好好久才说道:“……我是想:相父马上要起兵北伐了。可能……很长时间会看不到他……相父一把年纪,又这么操劳……小姐应该在相父身边多陪伴些日子……” 嘉文察觉到诸葛玉怀疑的目光,笑道:“……真该死!我这是在说什么呢……讲这么不吉利的话!”诸葛玉听得出他似乎在蓄意隐瞒什么。既然嘉文不愿意让她知道,也不好追问,微微一笑道:“公子此言不无道理……” 嘉文望着诸葛玉的眼神,总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将诸葛玉送至相府,紧张的心情才渐渐放松下来。看着诸葛玉走进相府,嘉文心里暗暗想道:“这真是个危险的女人!” 嘉文料到关兴挨不过明日,于第二日进宫早朝。刘禅刚刚坐定,关彝、关统便入宫求见。刘禅将关彝、关统诏进殿内,二人哭拜在地,向刘禅报告关兴的死讯。原来,关兴已于昨日夜里病亡。刘禅长叹一声,好言安慰一番。满朝文武听到关兴死讯,也为之惋惜。刘禅下旨赐金百两、帛千匹抚恤家眷,随后吩咐辍朝一日亲往吊唁,这对于关家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 这一日,前往关府吊唁的人不下数百。刘禅、诸葛亮与嘉文无疑是其中最为尊贵的三位客人,而姜维、王平、马岱等武将都是与关兴一同共事过的同僚。关兴毕竟是关铃和张薇的长辈,刘平和竹缇**在结义姐妹的份上也带着财物赶来吊唁。 三日后,关兴被安葬于城东墓地。关兴墓地距离夏侯渊和夏侯绾墓地并不远。嘉文参加过葬礼,顺便与刘平到夏侯绾墓前探望。嘉文立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夏侯绾的漫画头像,不禁黯然落泪。侍奉在一旁的刘倩知道他这个时候最想一个人安静片刻,退到一旁默默地收拾墓地的落叶。回想起往事,刘倩觉得自己有些错怪她。与夏侯绾初次见面还是那次羹铺里与姜府门客之间的纠纷。若非后来发现她可疑的身份,或许两人还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刘平采来两束野花,递给嘉文一束,一起供奉在墓前向夏侯绾拜了拜。 刘倩绕到墓后,扔掉手中的落叶。不想却忽然发现墓后有些地方的土色似乎不大对劲。刘倩从前做人头买卖,有时对方戒备森严,未必动用兵刃,偶尔也使毒杀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取得人头领赏往往要在对方安葬之后掘墓盗尸,因此对盗墓有些经验。她立刻辨认出这是盗洞的残迹,急忙招呼嘉文过来查看。嘉文察觉到盗洞的痕迹,震惊之余极为愤慨。刘平见嘉文发怒,对嘉文说道:“二叔!此事包在侄女身上。就算把成都翻过来,侄女也要将蟊贼缉拿归案!” 刘平既然口出此言,倒也绝非大话。她深知关兴刚刚下葬,如果这是一伙惯犯,必然盯上陪葬品丰厚的关墓。刘平即刻赶回成都,一面秘密调动人手埋伏在关兴墓旁、一面派人放出关兴墓中陪葬物的风声,只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不觉已是四日之后。 这日夜里,负责蹲守的士兵如同前几日一样隐蔽在地洞里。连续三日没有动静,士兵们渐渐有些松懈。等到三更,地洞里的士兵都有些困倦。一名士兵悄悄摸出地洞,找个隐蔽的地方打算解个手,他望关兴墓旁瞄了一眼,忽然发现墓地北侧似乎有几个黑影。士兵跑回地洞,悄悄通知洞中的伙伴。士兵们不动声色地悄悄包围过去,见时机成熟,一拥而上,将十几名盗墓贼捉个正着。 第二日,兵士将盗墓贼押往西山别苑,交给刘平和嘉文处置。嘉文最关心的是夏侯绾尸体的下落,审问过这些贼人才知道在下葬第三天,有人花重金唆使他们盗出夏侯绾的尸体。盗墓贼又供称,那人口音似乎是北方人。刘平正要派人追查尸体下落,嘉文一罢手道:“或许是司马昭为使她还乡安葬,指使人做的。只要她能有个地方安息,也就够了。”刘平看了看那几名盗墓贼,问嘉文道:“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置?”“就随你处置吧……” 这活损贼先盗夏侯绾墓、复盗关兴墓未遂,而两墓墓主皆与刘平是亲友关系,落在刘平手里自然没有好下场。刘平叫来几名士兵,准备将这一伙损贼活埋处死。 士兵挖好埋人的土坑,扛着稆铲来向刘平复命。竹缇见刘平押着几个盗墓贼正往外走,问道:“妹子这是去哪里?”“这几个家伙盗夏侯姑姑和关伯父的墓葬,正准备拉出去处死。”竹缇听说他们盗了夏侯绾的坟墓,觉得有些不可思意:“夏侯姑姑的坟墓深达数五丈有余,何况日间有卫兵巡逻,如何盗得?”“这帮蟊贼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夜之内居然能深入墓穴连棺木一起盗出……” 竹缇听刘平这样一说,觉得这些盗墓贼也有些本事,便悄悄对刘平说道:“妹子不妨听我一言。这些贼人杀了也是白杀。既然有如此高超的本事,留他们条生路或许日后有用。”刘平觉得竹缇说得有点道理:“不知姐姐想如何任用这些家伙?” 竹缇冲她耳语几句,随后问盗墓贼道:“你们这些损贼可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死罪!死罪!”“仅凭你们盗夏侯小姐一墓便要处极刑,居然还敢盗关兴大人的墓葬。我问你们:你们几个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盗墓贼们急忙叫道:“小的们想活呀!求小姐给条生路吧……”“我问你们:当日盗夏侯小姐的坟墓,你们挖了多长时间?盗洞有多大?”“当日只用了两个多时辰……”竹缇见他们掘洞如此之快,想必是有什么秘诀。仔细审问,才知道这些盗墓贼使用一种特别的铲子。 竹缇命人至盗墓贼的窝点,取来他们用过的工具。竹缇查验过那些工具,构造果然与普通的方铲截然不同。竹缇将盗墓贼押到一处空地,命他们挖条地道给她做个样子。竹缇吩咐道:“倘若两个时辰内能挖出一条五丈长的地道,便饶你们不死!” 盗墓贼得了吩咐,自然是拼命地挖掘。不到两个时辰,便挖出五丈有余。刘平钻地他们挖出的地道视察一番,弯下身子甚至可以在里面奔跑。 刘平钻出地道,满意地笑了一笑,对盗墓贼说道:“果然是鼠辈,比耗子还厉害……本小姐就饶你们一条‘鼠’命。不过死罪虽然可免,但以后你们要在我军中效力。若敢逃亡,捉到之后格杀勿论。”盗墓贼急忙跪道:“小的们愿意效劳!愿意效劳!” 夏桑国王在成都住了半月,辞别嘉文回到陌山城。杜兰这次背反,几乎打到成都,因此大臣们对羌人多有忌惮,只是碍于夏桑在成都,不便公开向刘禅进谏。夏桑走后的第二日早朝,便有大臣进谏,提议刘禅在成都布置重兵,提防羌人再起变故。也有大臣对次提出反对,认为此举必然引起羌人的不信任。 刘禅觉得双方都有道理,一时也拿不出主意,便请教诸葛亮道:“相父以为如何?”。诸葛亮奏道:“微臣以为,两者都有道理,此事的确两难。成都增兵,势在必行。臣有一法,可避免羌人猜忌。”“相父请道来……”“臣以为,可驻军于成都北郊的八里亭一带。此举可向羌人明示:增兵乃防备魏人,而不在于羌人。”“此法甚好……”刘禅赞许道:“不知相父以为派哪一路军队驻守最为合适?”“成都要务,关系圣上安危,此人务必是对圣上忠心不贰之人。微臣以为,靖南王部最为合适。”“朕也正有此意思。”诸葛亮又奏道:“臣以为靖南王所辖两万余兵马还远远不够,当添至五万。”刘禅准诸葛亮所奏,将那些随嘉文西征的一万五千步兵划归嘉文领导。 成都增兵的消息被来往羌人商旅获悉,随即传到夏桑耳中。杜兰向夏桑提起此事,夏桑忧道:“看来,蜀人还是有点不信任我们……”杜兰奇道:“既然蜀人提防我等,当屯兵于成都以西才是?”“蜀人担心我等背反,又怕增兵惹我们猜疑,方做此姿态,实乃两难之举。” 杜兰叹道:“这都是女儿惹出来的祸事……”夏桑笑道:“此事因你而起,当由孩儿你自己来解决……”杜兰听出夏桑已有妙计,急忙问道:“父王不知有何良策?”夏桑语重心长地说道:“此番驻扎成都的军马是靖南王的部下。我观靖南王部以战车、弓弩擅长,惟独缺少一只骑兵。如此一来,只宜守而不宜攻。蜀人屯兵成都以北,明里乃是防备魏人。我们可借此机会献出一军相助,自然化解蜀人猜忌之心。靖南王有恩于我们,你又与孟先定亲。父王想让你带领本部一万五千骑,助李大人一臂之力。” 杜兰一想到日后若嫁于王龙,便要跟随王龙身边,自然痛快地答应下来。夏桑修书一封,差人上奏刘禅。 且说这日,吴太后听诸葛玉提起嘉文收了个义子,便要见见李穆。嘉文正在八里亭练兵无法抽身,得了诸葛玉的请柬,派人通知刘倩带李穆进宫面见太后。吴太后见李穆乖巧可爱,自然十分喜欢。无奈老人家精神不济,与李穆聊了一会儿,不觉有些困倦。诸葛玉见太后疲乏,吩咐宫女扶太后睡下,让二公主刘瑛陪着李穆到外面玩耍。 再说太子刘璇年方八岁,与诸葛亮之子诸葛瞻一同在御书房学习。诸葛玉给他们留下功课,让二人抄写《论语》章句。刘璇偷懒到外面玩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诸葛瞻已经抄写完毕。刘璇望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不觉有些耐不住性子。本来想让诸葛瞻帮他,却又怕诸葛瞻私下里告诉诸葛玉。 刘璇见刘瑛带着李穆朝这里走来,如同找到救星一般。他跑出书房,与二人攀谈几句。刘瑛向刘璇介绍过李穆的身份,刘璇惟恐刘瑛告他状,便借口要与李穆游戏支走刘瑛。 刘璇将李穆拉到书房,见四下无人,悄悄问李穆道:“你会不会写字?”李穆道:“会一些……”“会一些就好……”刘璇笑嘻嘻地拿出诸葛玉抄给他的论语章句,将一片东西塞给李穆,求道:“求你帮个小忙,帮我把这些抄了吧……”李穆见太子相求,只好答应下来。 刘璇兴高采烈地跑出书房,李穆看看刘璇塞给他的东西——原来是一片金叶。 刘璇与诸葛瞻悄悄玩了一圈,忽然发现诸葛玉朝书房走来,急忙跑回书房。李穆已将刘璇的功课写好。刘璇跑回座位,拿出本书递给李穆,要李穆装做与他读书的样子。 诸葛玉来到书房,见三个小家伙都在读书,不禁觉得有趣。待问起刘璇的功课,刘璇急忙拿出李穆帮他抄写的《论语》章句交给诸葛玉。诸葛玉拿过诸葛瞻和刘璇的作业比对了一下,发觉诸葛瞻的作业里有几个字被故意涂成黑色。 诸葛玉唤来诸葛瞻问道:“为何将此处涂污?”诸葛瞻答道:“原稿即如此……”诸葛玉觉得有些奇怪,拿过她留下的字样比对,原来是那几个字被墨迹沾污了。诸葛玉又看看刘璇的作业,发现相同的位置竟然被添上文字。再看字迹,并不像是刘璇的。诸葛玉知道刘璇比诸葛瞻贪玩,不可能比他先完成,便问刘璇道:“这字是何时沾污的?”“姑姑离开后,笔便从砚台上滚落,跌到这里污了字迹。”“既如此,太子又如何得知此处的字迹?”刘璇看看自己的作业,不禁傻了眼,只好坦白道:“侄儿知错了!其实这是李穆帮我写的……”。 诸葛玉见他认错,也不多责备。仔细看看添上的那几个字,那几个字当是“与朋友交而不信乎”,而李穆则添为“无信乎”。虽与原稿不同,却意思大致相通。诸葛玉奇道:“穆儿如何知道墨迹之下当是这几个字?”李穆答道:“侄儿原本不知,空在那里。读过后面文章,觉得文中所言之意乃是与朋友相交当讲究一个‘信’字,因此胡乱添来。” 此话出自一个五岁孩子口中,诸葛玉未免觉得有些惊讶。她收起李穆写下的那篇字,将此事告与刘禅,刘禅闻之亦不禁称奇。 隔日早朝,羌人使者求见,递上夏桑奏章。刘禅命使者回馆驿等候回复,随后请教大臣们的意见。有大臣奏道:“启禀圣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刘禅问曰:“如何不妥?”“羌乱初定,然其心叵测。以羌人虎狼之兵驻扎成都,岂不为心腹大患?”刘禅一时拿不定主意,朝中几位大臣纷纷上奏,皆以为不妥。 刘禅看看诸葛亮,请教诸葛亮的意见。诸葛亮微微一笑,奏道:“不知陛下以为:万余羌骑对于成都,较夏桑之二女身处异乡,二者不知哪个凶险更甚?”刘禅仔细一想:若非夏桑对蜀人格外信任,也不会将两个爱女都嫁与蜀国。刘禅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然而让大臣们放心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刘禅忽然想起身上带有李穆临写的那篇字,便从袖中取出命太监传于那几名进谏的大臣观看。大臣们看过李穆抄写的文章,见上面错了一字,也不敢多言。刘禅察觉到他们为难的表情,笑道:“列位大人如果有话,尽管如实道来……”一名大臣奏道:“臣启陛下,此文乃《论语》章句。臣观此文字迹生疏,似非出自成人之笔。此文中有一字与经文有别……”刘禅道:“此文乃贤弟义子李穆所书。文中曾子所云之处,本为墨迹所污。李穆年方五岁,阅余文自悟其意补于缺处。卿所云不符之处,由此而来。”诸臣闻听惊奇不已。 刘禅道:“与友人相交,当讲一个‘信’字。五岁孩童尚明此理,诸位大人不会不晓。羌主以万骑相助,本是出于一番诚意,我等岂可妄加猜疑。”几名大臣听刘禅所言顿生愧意,拱手退下。刘禅见无人再反对,便修书一封以好言相邀,差来使回复羌王。 3北伐[三] 演新军北郊观兵 饮药酒嘉文中招 夏桑得到刘禅的回复,派杜兰率一万五千骑即刻启程奔赴成都。 抵达之日,嘉文亲领部将在八里亭外相迎。杜兰携宗单、伯律、桑杰三将向嘉文行过摆礼,向嘉文递交夏桑的亲笔信。嘉文郑重地收起书信,笑迎杜兰一行入营。 营中早备下欢迎的酒宴等着它。杜兰与宗单、伯律、桑杰居于客坐,对面则是嘉文的部下。杜兰看了看王龙,王龙冲她点头一笑。王龙身边三位五将她一个也不认识。嘉文向杜兰介绍那三位陌生的将军道:“这三位是新调入我军的陈定将军、吕丰将军和梁乙将军。当日驻守黑水城的,便是这三位将军。”三人随着嘉文的介绍,纷纷举杯向杜兰致意。杜兰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当日苦攻七日不下,着实领教了三位将军守城的本领,杜兰佩服。”也向三人介绍自己带来的三位部将:“这位是小妹貊魉·宗单、那两位是夏旺·伯律头人、呼雅·桑杰头人。” 杜兰这一来,三个小鬼们胡乱琢磨出来的所谓“女军十二将”也算是凑齐了。刘平忍不住问起嘉文将如何编制杜兰的人马,嘉文却让几个小鬼只管吃东西,绝口不提军务。 由于军中没什么要务,嘉文便给王龙放了几天假,让他抽出时间多陪杜兰四处走走。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正值春耕的时间。嘉文的部队一向有屯田的传统,因此连日来全军四万余人全部下田春耕。由于羌人多以游牧为生,因此新来的羌兵还真有一些不大习惯。嘉文则命王龙部下的汉兵教羌兵耕种,一名汉兵带三名羌兵。由于嘉文严令汉兵不得歧视羌人,加之杜兰与王龙的亲事,因此两军杂处倒也十分和睦。 诸葛玉自从得了嘉文的建议,几日来一直陪伴诸葛亮左右。这日听说嘉文部下开始春耕,便请诸葛亮去八里亭一观。诸葛亮早有耳闻,连日政务繁忙,也刚好去散散心。 且说八里亭那边,士兵们在田地里忙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边多了两位旁观者。 诸葛玉望着田间忙碌的士兵,对诸葛亮说道:“西川虽有适宜耕作之地利,却不及曹魏重农事。”“北魏土地贫瘠、气候寒冷,屯田乃不得已而为之。”诸葛玉向他讲解道:“公子曾云:豆者乃肥田之物。六行黍间种两行豆,此乃李公子增产之法。桃花城依此法种黍,竟亩产十五斛有余。”诸葛亮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看来,今年成都黍价要大跌了……” 诸葛亮见路边几名士兵正在休息,便过去与他们谈上几句。“几位是靖南王的部下吧?”诸葛亮问道。兵士们见二人牵马,知道是有身份的人,恭敬地答道:“正是……”诸葛亮与他们聊了几句,指指另一边的田地问道:“那边为何与此处不同?”“那边是公田,将军令完成任务的部队皆要下公田助耕。”“耕公田可有酬劳?”“没有酬劳……”“既如此,军中岂不多有怨言?”“农事乃国之根本,耕公田、军田皆为朝廷效力。将军晓之以理,且军中待遇公道。我等奉命行事,岂有怨言?” 此时,嘉文正陪着秦扬赶往成都。二人沿大路行到中途,忽然发现对面过来一大队运粮的民夫。这支队伍大约有两千余人,民夫每人推着一辆独轮车,两旁则是押运粮草的官兵。粮队沿大路浩浩荡荡向北前进,场面极为壮观。 嘉文与秦扬立在路旁,观看整支粮队从面前陆续经过。民夫们一路长途跋涉,几乎个个肩膀被套车的绳子磨得发红甚至出血。尽管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些许迟缓,否则就有可能被督运粮草的军官打上一鞭子。尽管嘉文一向 越空三国志 第 35 部分阅读 些许迟缓,否则就有可能被督运粮草的军官打上一鞭子。尽管嘉文一向看不惯这种把人像畜生一样驱使的行为,但他心里也明白:如果延误了行程,负责押运的军官可能会遭受更严厉的惩罚。随着一声吆喝,军官抬手一鞭打在一位民夫身上。嘉文不忍再看,长叹一声扭过头去。 回到别苑,嘉文总是想起那些运粮的民夫。从小生活在有汽车、火车这些现代交通工具的年代,哪里会想到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古人运送粮食是这样辛苦?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改进一下运输的方式呢?想到这里,嘉文拿起笔,在布帛上画起图来…… 七日之后的一天,军营的士兵们忽然发现道路上驶来几辆“怪车”。那“怪车”没有任何牛马拖拽,却行走如飞,引得士兵们纷纷围到路旁观看。操纵“怪车”的士兵跳下车子,拨来好奇的人群赶到大帐向嘉文交令。嘉文来到那几辆“怪车”前面检查一番,满意地说道:“不错!就是这东西!” 刘平和竹缇几个小鬼挤进来看个新鲜。嘉文得意地问刘平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不想刘平的回答却出乎他的预料:“知道!这大概就是轩辕黄帝时的‘木牛流马’吧……”“‘木牛流马’?”嘉文听得目瞪口呆:“难道相父也造过这东西?”“侄女没见丞相造过,只是听过关于这东西的传说。传说轩辕黄帝时候有不需要吃草的木牛流马、还有可以指点方向的指南车,可惜后来就失传了……”嘉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仔细想想史书上的记载,倒也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差不多,没准传说中的“木牛流马”还真就是自行车呢。 杜兰数日以来与王龙四处消遣,嘉文隔上几日便在城里请二人饮酒,却闭口不谈军务。嘉文的人马都编有番号,而杜兰部来了这么多天却没有编排番号,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杜兰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日趁嘉文又在城中宴请二人,杜兰忍不住向嘉文当面问起骑兵部队的编制问题。 嘉文见杜兰问起,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早有打算,只是实行起来恐怕不大容易。”杜兰问道:“不知大王如何打算?”“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根据单一兵种编制部队调动起来多有不便,而且一个兵种打起仗来也有自身的缺陷。所以,我打算将不同的兵种组合到一起,这样可以充分发挥优势。”“大王既有此意,却又为何如此为难?”“把军队拆散重组,恐怕将领们多有不满。”杜兰很明白嘉文主要是担心羌人的情绪。一旦将骑兵拆散,恐怕会引起羌兵将领的猜疑不满。想到这里,杜兰笑道:“八里亭军中皆为大王部下,诸将当奉命行事。如果将军为难,不妨先让末将做个榜样。” 嘉文见杜兰同意,心里也轻松许多。他喝了一杯茶,对杜兰说道:“既然杜兰小姐肯相助,不妨先从步兵战车部队和骑兵开始。骑兵与步兵战车都属于快速反应部队,所以我想以步兵战车与骑兵组成两个机步师,每师骑兵两千五、战车两百五、步兵两千五。”杜兰拱手道:“愿听大王调遣!” 既然主意已定,便开始着手进行改编工作。从杜兰调遣的五千人马编排为第三、第四骑兵旅;王龙部五千人马连同五百战车编为第七、第八机步旅。第三骑兵旅与第七机步旅组成第二机步师,由王彪指挥;第四骑兵旅与第八机步旅组成第三机步师由张弛指挥。两师组成一军,编为第二集团军,由王龙担任军长。如此一来,第二集团军有军马五千、战车五百、官兵一万余人。嘉文又另拨军资造战车五百,待车马备齐之日再组建一军,供杜兰统帅。 新军改变完毕,嘉文连日组织新军进行军事训练,增进骑兵与步兵战车之间的协作能力。其余官兵见新军演练协调有效,顿生羡慕之意,不禁也开始有支持改编的意愿。 眼看北伐出征之日临近,新军操练也逐渐有些眉目。 改编新军之事渐渐传到朝中,朝中大臣对此做法褒贬不一。然而迫于嘉文的地位,却又不好随便谈论。刘禅见大臣们有些疑虑,便择了个日子打算与诸葛亮等人一同去参观新军阵容。嘉文早得到消息,便命第二集团军于检阅前一日休息养足精神。嘉文则与王龙等人连夜策划演习的细节。 演习之日,刘禅驾临八里亭,在山坡上设置的观礼台面南背北坐定;大臣们则分列东西两侧,依照职务排列座次。在山下平地两边排列开来的第二集团军便是演习的主角。西侧第二机步师为红军,为攻击方;东侧第三机步师为蓝军,为防御方。 随着王龙一声令下,王彪吩咐关彝的第七机步旅发起进攻。张弛则命关统的第八机步师组成防线,步兵弓箭手分为三组隐蔽在战车后面轮番齐射,一时矢如雨下。演习当然不会真打,这不过是发射秸杆伪装的假箭而已。第七机步旅的战车一边向前进攻,步兵则从奔驰的战车内跳下,一战车为掩护,尾随战车向前冲锋。弓箭隐蔽在战车里向外射击,攻到近前双方互相对峙。张弛命第四骑兵旅从两翼包抄,此时红军第三骑兵旅也随后杀到。 尽管红军看似形势不利,但攻方打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诸葛亮看到精彩之处,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刘禅问诸葛亮道:“相父以为如何?”“步骑两者之利合二为一,如此编制的确有过人之处。”嘉文对诸葛亮说道:“晚辈打算派遣此军随相父出征,不知相父意下如何?”“李大人如此慷慨,亮先谢过。如此精锐之师,亮必倍加爱护。”嘉文命王龙向诸葛亮见礼,诸葛亮打量了一下王龙,对刘禅笑道:“果壮士也!羌王这位佳婿没有选错……” 刘禅看过演习,又与诸葛亮到军营巡查一番。刘平与竹缇坐在三轮车上,见刘禅到来急忙下拜。刘禅笑道:“孩儿最近可有什么长进?”刘平拍了拍自行车,对刘禅说道:“长进一时说不过来,孩儿倒学会了制造‘木牛流马’。”“‘木牛流马’?”刘禅听得有些奇怪,问诸葛亮道:“相父可听过此物?”诸葛亮道:“臣曾见书中记载:轩辕黄帝时,曾有巧匠造‘木牛流马’、‘指南车’之类的奇物。此为传说,微臣倒未亲见。”刘禅对刘平说道:“你这孩子又说大话……”刘平道:“这是二叔教孩儿做的。父皇若不信,孩儿骑上一圈给您看!” 刘平骑上自行车,绕军营转了一圈在刘禅面前停稳。群臣见这东西跑得飞快,不禁称奇。刘禅觉得好奇,坐上三轮车的后架,让刘平也带他跑上一圈。刘平一蹬踏板,车子飞快地跑起来。两旁太监惟恐刘禅摔到,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而刘平骑了一圈回来,却一点不显劳累。刘禅跳下车子,笑道:“此物果然奇妙。吾儿跑这一圈倒比那‘果下马’中用许多。”刘平眉头一皱道:“父皇怎可拿孩儿与牲畜相比……” 诸葛亮看在眼里,笑道:“近闻北人马均造‘指南车’,世人皆叹其鬼斧神工之妙。然‘指南车’乃奇巧玩物,而木牛流马却大有用处。往日出征,皆因粮草不济而误事。若以此物运粮,倒为一大便利。”嘉文道:“其实,造这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减轻民夫运粮之苦。相父若需要,很快可以批量生产。” 再说自从关兴病故之后,关统、关彝兄弟二人便一直住在家里侍奉母亲。关彝这些日子一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关统只以为他是为父亲伤神,总是想些办法试图让他高兴一些。这日演习归来,关统便向关彝讲起他前几天和婢女私混的情形。在那个时代,少爷和婢女做这种事倒不是什么希奇事。对于地位卑微的婢女来说,这反倒是一种宠幸。平日里这两兄弟就乐于此道,身边几名婢女没少惨遭二人“毒手”。 平常提起这种事,关彝总是很有兴趣。可今日听关统提起此事,却似乎很有些不悦之色,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关统见他气色不好,不觉有些奇怪。回想演习当中,关彝的第七机步师被他打得有点惨,关统觉得关彝或许是为这事闹别扭,便想去找关彝谈谈。 关统走到关彝房间外面,却听里面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张薇凑巧经过,将他叫到一旁。关统悄悄问道:“大哥为何发这么大脾气?是不是因为今天演习的事?”张薇笑道:“你刚才莫非与他提起你和杏儿那丑事吧?”“是啊!我也是想逗他开心……不对呀!平时我们两个甚至一起和杏儿……他都没什么。”张薇摇了摇,羞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总之你不明白了,以后别和他提这类事情。” 第二日,刘平与竹缇、关铃去探望张薇。刘平见关彝脸色不好,问张薇道:“姐夫这是怎么了?”张薇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拉着三人一起出了关府。 张薇在一家酒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席间自然首当其冲地提起关彝的事情。张薇对刘平说道:“其实相公他是因为那事不行……”关铃傻呼呼地问道:“啥事?”竹缇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不明白就少问。当然是那事了。”刘平忧道:“姐夫不会是有病吧?”“这倒不是,我问过丫鬟杏儿,以前伺候相公时候,相公还挺正常的。或许是因为老太爷这一走,心情不好弄的吧。” 刘平寻思一番,忽然想出来一个主意:“我有办法了!”“妹妹快说!”“听说杨大人的公子平时喝一种加了‘合欢散’的酒。据说那东西即使再不行的喝了都行。”“这东西管用吗?”“杨公子好象天天都喝,应该没问题。不过这玩意据说很邪门,杨家的婢妾们可都叫苦。只怕害了表姐。”“只要相公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苦一点没什么……这东西哪里能搞到?”“我去御药房那里问问看……” 刘平溜到宫里,找御药房询问“合欢散”。太医见刘平要这种邪门的淫药不禁大惊,跪在地上连称“死罪”,死活不肯给。刘平无法,只得另寻途径。刘平仔细一想:看来这东西也只有找杨仪的儿子去问问了。 这日,刘平请了杨仪家的公子出来喝酒。席间,刘平趁机向杨公子询问那“合欢散”的来历。杨公子喝得酩酊大醉,听刘平问起“合欢散”不禁笑道:“这东西是外用,可不是喝的。公主问的大概是‘十女消魂丹’,此物兑酒,男人若喝了此酒,可夜御十女有余……”杨公子一边吃菜一边乱侃,一口肉没吃好被噎得之打嗝。刘平急忙让侍女给他倒酒压一压。 杨公子被一口油肉噎得脸色发青,即使这样一只手还不忘搂着美妾不放。他喝了口酒渐渐缓过神来,刘平继续问道:“此‘十女消魂丹’何处可得?”“公主毋须问别人,那方子我是倒背如流……蛇床子两份;菟丝子、五味子、肉苁蓉、硫磺、山药、鹿茸各一份;以酒浸上数日可得……” 刘平得了药方,到药店抓了十几份兑成药酒。只等泡到时日,送给张薇使用。 三日后一天夜里,刘平照例每日到酒窖里查看她的“十女消魂酒”是否够成色。走进酒窖,忽然发现一坛药酒被开了封。刘平不禁大惊,急忙找来婢女询问那酒的下落。取酒的婢女说是辛雅晚饭的时候给嘉文取了些药酒。刘平不禁叫苦道:“糟了!糟了!二叔现在何处?”“大王已经睡下了……发生什么事了?”“那酒是‘十女消魂酒’,里面下了**的。”婢女闻言大惊,急忙问道:“要不要告诉大王?”“这个时候恐怕二叔正忙呢……还是别打搅得好……” 那婢女回到四方楼,将这个消息传到那些美妾耳朵里。美妾们纷纷议论起来:“大王这下可惨了!”“谁惨还不一定呢……”“今天哪个在大王那里值夜?”“好象是辛雅……”“辛雅惨了……” 第二日清早,辛雅打着哈欠回到四方楼。美妾们见她连路都走不稳,急忙围上来问道:“昨晚出什么事了?”辛雅哭丧着脸说道:“昨夜大王不知是怎么了……累得人家一夜都没闲着。”美妾们不禁面面相觑,一路簇拥着将辛雅拉进屋子里。辛雅正纳闷,却见众人二话不说上前扯起他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一个红点。美妾们见到那红点,奇道:“不对呀!怎么还有呢?” 辛雅被搞得莫名其妙,急忙放下袖子嚷道:“你们搞什么嘛?这样毛手毛脚地看人家的胳膊,成何体统!人家还是姑娘家,当然有守宫砂了!”“昨天夜里你没和大王那样呀?”“什么怎么样!”辛雅气得几乎要跳起来,骂道:“这又是哪个造的谣!”众人看看那婢女:“是雯儿说的……”“雯儿!你给我滚出来!”辛雅咬牙切齿地挥着拳头要找雯儿算帐。雯儿急忙出来辩解:“人家也没那样说嘛!只是说大王喝了‘十女消魂酒’……” “什么叫做‘十女消魂酒’?”“听说是一种很邪门的**……”“呀!”辛雅吓得几乎昏倒,她这才有点明白过来。美妾们问道:“昨晚大王有什么不对吗?”“唉呦!大王昨晚可惨了。盖上铺盖嫌热;拿掉又嫌冷。这样忽冷忽热地折腾了一夜,还以为大王病了呢。”雯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一旁一个美妾笑道:“没准小雅心里觉得不好呢!”辛雅又羞又气,挥起拳头追打过去:“燕儿!你找打呀!”“救命呀!”燕儿吓得撒腿便跑。 4北伐[四] 诸葛亮誓师北伐 孙定方初战魏军 早饭的时候,孟蓉一迈进餐厅就看见嘉文正在冲三个小家伙大发雷霆:“……你们几个好事没学会,学起坏来倒是比谁都容易。跟谁学不好,偏学杨仪家那个短命货。小小年纪就学嚼药!幸亏没让你们碰到海洛因、**……”三个小鬼也不知道嘉文说的“海洛因”、“**”是什么玩意,耷拉着脑袋默不做声,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孟蓉急忙问道:“她们几个怎么了?”“这几个小混蛋!居然搞来一堆什么‘十女消魂酒’回来。昨天我一不留神就喝了那么一小口,折腾得一夜都没睡安稳……” 孟蓉把嘉文劝到一旁,随后凑过来悄悄问刘平道:“‘十女消魂酒’是什么东西?”刘平低声道:“就是**喽!据说男子用过可以‘夜敌十女’……”“夜敌十女?”孟蓉听了,不禁捂着嘴巴笑出声来:“我当怎么回事呢。其实公主是看你李大阉人望妻兴叹,才搞了这些药酒给你。居然不懂得领情……”“你!”嘉文被她一席话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孟蓉拍拍几个小家伙的肩膀,将她们拉到座位上:“好了!好了!都吃饭吧!别和李大阉人一般见识……就他那德行,有没有还不知道呢。对于这种阉竖之辈来说,就算是‘千女消魂酒’也不顶事。越管他越急,一急就乱发脾气。这种事情别管最好……”嘉文听得可气:“不就是不和老婆一起睡吗?关你什么事呀?整天唠叨个没完……有本事让老婆他改嫁给你算了?……” 嘉文正大声嘟囔着,却不想秦扬刚好走进餐厅。听到嘉文说到“改嫁”两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孟蓉见秦扬变了脸色扭头便走,急忙追出门口,却不见了秦扬的踪影。孟蓉气得直跺脚,回头埋怨嘉文道:“你这个人说起话来怎么这样没分寸!改嫁两字岂可胡乱说出来?”嘉文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摸摸脑袋道:“开个玩笑嘛……谁知道她生那么大气……”“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本来淑平嫁给你就够委屈的,还胡说什么‘改嫁’……”嘉文一时也没了主意:“那现在怎么办呀?”“淑平是你的夫人!不是我夫人!还不赶紧去劝劝?”“哦!”嘉文恍然大悟,急忙跑了出去。 秦扬跑到树林里悄悄落泪。程兰也不敢多劝,只得悄悄在后面跟随。见嘉文追来,程兰急忙禀报秦扬道:“夫人,大王来了……”秦扬擦擦眼泪,问嘉文道:“相公找我?”嘉文冲程兰一摆手,让她先退到一旁,随后上前劝道:“老婆,我错了!刚才不该那么说……也只是和蓉儿这样开玩笑,换了别人我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相公嫌弃妾身有何过错?”“我从来也没这个意思,以后绝不会再说这种混帐话。”秦扬见嘉文向她道歉,居然笑了出来。嘉文见她发笑,也陪着“嘿嘿”地傻笑道:“老婆,你不生气了?”“妾身还怎敢生气?相公如此低声下气向妾身赔礼,传出去恐会被人笑……”“错了就是错了嘛,哪有做老公不讲道理的?”秦扬见他认真地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嘉文牵过秦扬的手道:“好老婆,赶紧去吃饭吧,阿咪他们都等不及了。” 孟蓉见秦扬一副笑脸进了客厅,不禁觉得有些惊讶。她拍拍嘉文的肩膀悄声问道:“我说李嘉文,你使了什么法子把淑平哄得这么高兴?”“本来老婆她脾气就不错嘛……”孟蓉悄悄对嘉文说道:“淑平可不是你想象那种人。她相当倔的,你可千万别把她的倔劲气出来。她真发起脾气不得了……”“你怎么这样说?”“我们从小玩大的,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她这人有什么委屈总是憋着不说。”嘉文悄声道:“这种人相当危险。”“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点的?”“别看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控制不住可容易做出一些恶**件。我曾经和我老姐学过点犯罪心理学,这个还是知道的……”“你明白就好,以后对淑平好一点。” 秦扬见孟蓉和嘉文耳语,知道孟蓉一定是在说她,不觉有些害羞。嘉文见她半天不动筷子,夹了一块鸡腿给她。孟蓉见他们小俩口如此恩爱,不觉有些羡慕。她捅了捅嘉文,笑道:“就知道给夫人夹菜,也不说给哥们夹一块?”“你嫉妒呀?那我给你一块好了……张开嘴巴!”孟蓉闭上眼睛,张大嘴巴等着嘉文给她塞菜。嘉文拿了一个梨子随手塞进她的嘴里。孟蓉调皮地用嘴去接,一使劲居然把梨子吞到嘴巴里。然而,任凭她怎么使劲,梨却总也拿不出来。 秦扬和竹缇等人看见孟蓉滑稽的样子,只当她是故意开玩笑,不禁逗得大笑。嘉文见孟蓉被梨塞住这才发觉不妙。秦扬见嘉文惊慌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下麻烦了!这种东西塞进嘴巴是取不出来的!”嘉文对孟蓉说道:“你别着急!……辛雅!去找根结实的竹片来。”孟蓉含着梨子手足无措,急得连眼泪都流出来。辛雅取来竹片,嘉文用竹片一点点把她嘴里的梨挖掉,忙了半天才弄出来。 嘉文擦了擦汗,说道:“还好是梨子……”竹缇问道:“为何梨子塞进嘴里却拿不出来?”“这是人嘴巴的特性决定。一旦嘴巴里面没有足够的的空间,嘴巴再也张不了原来那么大。所以塞进去就拿不出来的。”孟蓉吓得直哭,嘉文却在一旁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孟蓉一边哭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李嘉文!人家差点被你噎死,你还笑得出来。”“谁叫你自己傻乎乎地吞下去?幸亏我在这里,否则你噎死都没人管。” 嘉文看看手中的竹片,发现那竹片做得十分规矩,便问辛雅道:“这竹片还蛮精巧,哪里搞来的?”“这个……奴婢一着急就找了根厕筹来用。”“厕筹?!”孟蓉听了几乎要呕吐出来,辛雅急忙解释道:“奴婢该死!不过……这个是没用过的!”“厕筹是什么?”嘉文问道。刘平奇道:“二叔难道没用过?”“没用过……”“乃是茅房里用来拭秽之物。二叔不会没用过吧?”“这样也可以?你二叔从来都是用写过的废纸。”“废纸?”刘平看上去十分惊讶。嘉文奇道:“怎么了?废纸不可以吗?”“这个……”刘平抓抓脑袋,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秦扬笑道:“相公非我中土人士,大概不知‘敬惜字纸’之理?”“什么叫‘敬惜字纸’?”“教化百姓、儒者治学、官者治政乃至天子治国,皆仗字纸之功。纸乃承字之物,只字片纸皆应爱惜,不可随意玷污、遗弃。相公以字纸拭秽,传出去恐为笑柄。”孟蓉插嘴道:“连我父王都说:不惜字纸要要瞎眼的。是不是变太监就不知道了……”嘉文笑道:“来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才知道你们还有这种传统。不过,竹片这东西用起来也怪难受的。我以后用没字的纸好了……” 张薇听说刘平因为药酒的事情被嘉文训斥,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饭后,张薇悄悄找到嘉文,将事情的起因告诉他。嘉文听明白原因,笑道:“以关彝的年纪来说,这只是暂时的小毛病,多半是心理原因。等我有机会好好开导开导他就好了。记得那种邪药可不能乱吃,吃不好伤身体的。” 嘉文回到卧房,半路迎面撞见关彝正愁眉苦脸地从他身边经过。嘉文忽然想起张薇所讲之事,便将关彝拉到无人之处问个究竟。关彝平日不好与别人谈起这种事,既然嘉文主动来问,巴不得找个人问问。嘉文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也比关彝懂得不少。听关彝说明白情况,悄悄冲他耳语一番…… 第二日一早,嘉文抓了张白纸正要去茅房。刚一出门,关彝冷不防从一旁窜出来,把嘉文吓了一跳。嘉文见他眉开眼笑地样子,问道:“怎么样?行不行?”关彝笑道:“叔叔传授之法果然奏效……成了!”嘉文拍拍关彝的肩膀悄声问道:“我就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时候作的?多长时间?”关彝为难道:“这个怎好细说……大约四更天时候……然后小侄就来向叔叔道喜。不想刚等了片刻,刚好赶上叔叔出来。”“有没有搞错!现在更过四更!刚办完事就跑出来不管老婆?真服了你……”“小侄还有哪里做得不对吗?”“当然不对了!哪有办完事拍屁股走人的?大清早不去陪你老婆,跑到这里跟我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不睡到早饭的时候不准给我出来!”“小侄明白……”关彝一路小跑溜回卧房。嘉文微微一笑,转身走回卧室,走到房门口才忽然想起来不对。“我这不是要去茅房吗?” 几日后逢天子大朝,嘉文照例在这天也要早朝面圣。尽管嘉文不是每日上朝,却在数日前就已得知诸葛亮即将上表请求发兵的消息。这件事是头等机密的大事,也只有刘禅与诸葛亮、嘉文等几名亲信大臣知道。俗话说兵贵神速,满朝文武尚不知晓发兵之期,诸葛亮那边却早已准备妥当。一旦刘禅奏准诸葛亮出兵,可能下午就要举行誓师大会正式发兵。嘉文命辛雅将他新打造的铠甲收拾干净,准备在誓师大会上穿用。 早朝之上,诸葛亮果然上表请求再次出战。刘禅依表准奏,然而心中却有些放心不下。刘禅忧道:“相父不在朝中,朕颇觉不安。平定北寇非一时之功。此番征讨,无论战事如何,望相父速去速回,勿使朕于朝中牵挂。”诸葛亮拜道:“臣四番北伐,寸功未建。眼见两鬓徒生白发,自觉来日无多。先帝托付尤闻在耳,每每想起惶恐不安,惟恐他日归于泉台之时再见先帝无颜以对。臣不敢有负先帝匡扶汉室之遗愿,非弃陛下于不顾。臣此番出征,归期不定。成都有靖南王部四万雄兵驻于城北,可保陛下无恙;朝中政务,可问公琰。臣去之后,望陛下安居朝堂、勤于国政。微臣无后顾之忧,全力讨贼以报陛下。” 嘉文深知诸葛亮此去将病逝五丈原,听诸葛亮此言不禁极为难过。朝堂之上毕竟不是可以随便哭出来的地方,嘉文紧闭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刘禅问嘉文道:“贤弟以为如何?”嘉文答道:“臣无意见……”诸葛玉在大殿一侧看见嘉文神情有些黯然,不禁觉得奇怪。 嘉文回到城中府邸,躲在卧室里悄悄地哭了一场。这时,辛雅在房外禀道:“大王,诸葛小姐求见……”嘉文擦擦眼泪,将诸葛玉请到客厅。诸葛玉见嘉文哭得眼圈发红,问道:“父亲出征,公子为何如此伤心?”“这个……或许是相父的话太感人了吧……”诸葛玉听得出他是在撒谎,却也不好再问下去。 嘉文摆下宴会,为即将出征的王龙、王彪、张弛、孙二、关彝、关统等人送行。宴会过后,诸将披挂整齐前往到军营报道。 午后,在城外举行誓师大会。由于各路兵马早已先期上路,实际上只有王龙的一万兵马与诸葛亮的亲随部将到场。王龙部五千骑兵、五千步兵以及五百余辆战车整齐地排成阵列,这些都是嘉文可以派出的最精锐的部队。不远处,杜兰统领着一只同样阵容的军队守卫在刘禅身后,那是嘉文新近组建的第三集团军。 诸葛亮身披铠甲,精神矍铄地立在战车之上。这身打扮对于嘉文来说还是觉得很陌生的,毕竟这与诸葛亮传说中的形象差别很大。场地之中静得鸦雀无声,诸葛亮手持檄文向将士高声宣读,檄文的朗诵声清晰入耳,响彻四野。檄文宣读完毕,刘禅御笔亲题一面帅旗赐与诸葛亮。诸葛亮接过帅旗,拜别刘禅。随后乘坐嘉文给他准备的专车由王龙第二集团军护送开赴前线。刘禅与嘉文身着铠甲,立于车驾之上目送诸葛亮离开。 成都之事暂且不提。且说此时在云梦泽旁一座名为建平的小城,陆青正在秘密训练一只石弩部队。自从于南中见识过石弩的威力,聪明的陆青根据记忆中的样子居然仿制成功。五千石弩兵由竹央率领,秘密训练三个多月已经逐渐形成战斗力。陆青严令军中与工房保密,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居然还是出了差错。 这日,县吏向陆青禀报城中一桩命案,死者乃是负责督造石弩的工房管事。原来,这名管事嗜赌如命。当日与赌徒起了纠纷,被几名赌徒当街杀死。陆青一面责令官府缉拿歹徒,一面安排人手接替此人的工作。交割之日,接替之人发觉帐册不符,急忙向陆青禀报。陆青检查帐册,发觉缺失石弩一具,不觉大怒。将原管事手下之人全部缉拿,严刑拷打之下问出真相:原来,两个月前工房丢失石弩一具。管事惟恐陆青怪罪,与手下隐瞒不报。陆青严令追回失物,然而事情已过两月毫无头绪,只得不了了之。 那具丢失的石弩,此时却已在魏国博士马均手中。原来,司马昭早有仿造石弩之意。然而嘉文军中防备森严,不好下手。两个月前,陆青军中工房管事无意将陆青秘造石弩的消息泄露给司马昭派出的密探。探子乔装打扮混入赌场,经常故意输钱给那管事。与那管事混得熟了,打探到工房的地点、要害,连夜潜入盗取一具石弩送回魏国。司马昭将石弩交给博士马均,请马均大量仿造。及诸葛亮出征之日,已装备三千有余。 诸葛亮出兵的消息很快传到魏国。这日早朝,边关急奏:有探马急报诸葛亮起兵十三万正向祁山进发,东吴边境也有大军调动的迹象。朝野上下一片震惊,明帝急诏司马懿商议对策。 司马懿入宫面见明帝。明帝问曰:“近闻蜀军进犯,东吴边境亦有动静。不知大将军有何良策?”司马懿奏曰:“蜀军此番来犯,东吴亦有进犯之势。两路兵马看似来势汹汹,微臣以为实不足虑。蜀人四番来犯,每次空折兵马均未得利。此番蜀人五犯大魏,臣愿亲领大军抵御蜀军。东吴明与蜀人合兵来犯,暗里另有所图。出兵不过做态而已,其必自保兵马,断不会以实力相拼。此一路不足为虑。”明帝欣然道:“将军此言,甚解寡人忧虑。”遂依司马懿所言,委任司马懿为大都督,起兵二十万往祁山迎战。 再说王龙随诸葛亮行军十余日,提前数日抵达汉中。 诸葛亮一到汉中,便向杨仪过问粮草准备的情况。杨仪将禀报粮草帐册交诸葛亮查阅。诸葛亮见粮草有些滞后,不觉有些焦急。但督粮官员依照规期运送,并无违期之举,因此也无责怪之意。王龙见诸葛亮为粮草忧虑,便提议以战车运粮。诸葛亮见此法可行,便准王龙动用战车加快粮草调度,以备及时出战。 王龙与将士抢运一日,将其余粮草全数运抵前线粮仓。诸葛亮见王龙勤于军务,考虑以往皆因粮草误事,因此撤掉督运粮草的官员,改由王龙负责督运。汉中负责向前线运粮的官员杨绦,乃是杨仪的侄子。见诸葛亮撤消他的美差,不禁对王龙有些嫉恨之意。督运粮草一职本是苦差,做得好功劳不大,做得不好却要受重罚。然而汉中前线一段粮道平坦,且一路有重兵把守。名为苦差,实为清闲之职。杨仪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杨绦安置于这个职务。杨仪对杨绦丢职一事心中颇为窝火,但表面上却也只是对杨绦好言规劝而已。 诸葛亮素知杨绦乃心胸狭隘之人,无故撤消其职务必定不满。顾及杨仪几分薄面,另行安排杨绦以巡援都尉之职。巡援都尉的职务是领侧应人马配合大军作战,趁势游击敌军侧翼。战事顺利,则有功可得;若情势不佳,也无正面遭敌之险。诸葛亮如此安排,可谓用心良苦、仁至义尽。 几日后,诸葛亮率军出斜谷下寨,派出探马刺探敌情。 孙二领命,率二百余人的队伍沿大路向前搜索。接近渭水还有数里路程,孙二选了个隐蔽所在将战车停下,随后命骑兵两两一组分别行动。等到午后,前方天空忽然传来两声爆响,那是骑兵射出的信号弹。根据信号的含义:两声炮响大约敌人是自己人马的两倍。分布在四处侦察的骑兵见到信号急忙向大队方向靠拢。孙二见敌人不是很多,命令步兵下车埋伏于小路两侧茂密处,准备进行伏击。不一会儿,两名遭遇到敌人的骑兵逃回,后面跟着尾随而至的魏军,大约五百余人。 魏军追进小路,不料小路两侧一阵爆响。不等魏军缓过神来,燃烧弹、霹雳炮夹杂着乱箭扑面而来。魏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丢下几十具尸体,仓皇逃回营寨。孙二也不追赶,点清人数便急忙回寨报告。 魏军前军此时已先一步渡过渭水,在南岸设立营寨。前军将领正是司马昭。 逃回的裨将把遭遇袭击的情形向司马昭报告。诸将听那将官描述的情形,不禁有些恐慌之色。司马昭早已见识过蜀军的火器,知道他们一定是遇上嘉文的部队。司马昭向巡逻队问起敌人的阵势,领兵的军官也看不清敌军究竟有多少人马,只说不计其数。司马昭又问对方旗号,答曰:不见有旗号。司马昭微微一笑道:“看样子,大概是蜀军小队人马。”诸将听司马昭所言,想到蜀军仅小队人马便如此凶猛,更为恐惧。司马昭笑道:“蜀人军器虽利,然强攻不得亦可智取,这仅仅是战事的开端而已。” 5北伐[五] 战渭水陷计损兵 攻魏营临阵折将 渭水南岸,魏军正每日沿河岸构筑营寨,以备抵御蜀军进攻。司马懿率大军渡过渭河,为了防备再被蜀军偷袭,巡逻队增加人手到一两千人,每日外出巡视互相配合,不让蜀军探马接近。 王龙根据魏军的变化,也变更了巡逻部队的配备。根据以往随嘉文作战的经验,敌人的巡逻部队恰好是游击战术的好目标。王龙调拨了半个旅的兵力给孙二,命其将作战目标更改为以歼敌为主、以侦察为辅。 孙二得了将令,派特种兵侦察三日,基本摸清魏军巡逻队的规律。 这日一早,一支大约一千余人的魏军如同往常一样沿着小路自南向北巡视。林间小路异常狭窄,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统兵的将官紧握着一支哨箭,看起来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那哨箭是联络友军的信号,一旦遭到袭击附近的魏军将迅速赶到。如此狭窄的小路不利于机动,蜀军若来偷袭必定被全部围歼。距离这名将官仅几尺远的路边,透过一片灌木丛的缝隙,一双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一百多步之外的地方,孙二与一队弓弩手密切注视着敌人的动向。 前方是一片略为开阔的山谷。魏兵走出林间小路的阴影,心情也随之轻松一些。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那里正是孙二替他们选下的葬身之地。孙二见魏军全部走进包围圈,命弓弩手射击。随着孙二一声令下,早已瞄准的弩箭纷纷射向它们的目标。 魏军丝毫没有防备。将官见兵士纷纷中箭,一面射出哨箭,一面做出一个本能的举动——吩咐兵士向前冲。兵士冲到前方,却发现前方道路已经被砍倒的树木封死。就在这时,蜀军忽然从后面和两侧杀出,完全出乎魏军的预料。魏军三面受敌,来不及调整方向,顿时一片大乱。 就在魏军混乱不堪之际,蜀军的霹雳炮、霹雳弹、燃烧弹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打来。在一片硝烟当中,四处躲闪的魏兵撞上被燃烧弹烧成火人一般的同伴,也被炽热粘稠的燃烧剂引燃。整个山谷当中一片惨叫,场面惨不忍睹。附近魏军见到林中的黑烟,迅速赶来救援,不想沿途道路均被路障封锁。 越空三国志 第 36 部分阅读 整个山谷当中一片惨叫,场面惨不忍睹。附近魏军见到林中的黑烟,迅速赶来救援,不想沿途道路均被路障封锁。等赶到现场,蜀军早没了踪影,只看到遍地被烧得焦黑的无头尸体。 魏军收了尸体,急忙回营寨报知司马懿。司马懿得知蜀军三面伏击、设路障堵截援军、又能迅速撤退,种种周密安排令司马懿觉得有些惊讶。司马懿与诸葛亮对战多年,也颇为了解诸葛亮的战术和习惯。诸葛亮身为主帅,不会对这么一场没有多大价值的小战斗如此煞费苦心。他觉得这种打法似乎不是诸葛亮的习惯,这背后似乎另有高人谋划。 此刻,这位令司马懿为之震惊的“高人”孙二正坐在战车上,逍遥自在地赶回营寨。他手里拿着一张路线图,指挥驽手前进的方向。战车上,每名士兵像拎西瓜一样夹着一颗用布包裹的人头,一路说笑等着回去记功。回到营寨,兵士们将人头上交,计一千零二十四颗首级。主簿报与诸葛亮,诸葛亮大悦,给孙二记大功一件。 诸葛亮向孙二问起行动的经过。原来,孙二早在行动之前,就已经计划好退却的路线。同时又将敌人来增援的道路堵塞,赢得充分的时间。司马懿哪里会想到,这些战术都是嘉文在军中进行统一培训的结果,每一位旅长以上的军官都接受过这种学习。 司马懿不知内情,只以为诸葛亮军中似乎有个不寻常的人物。此人似乎职务不高,却足智多谋。鉴于这一点,司马懿决定设计除去此人,以免日后成为心腹大患。 自从遭到偷袭之后,魏军便取消了巡逻的卫队。 这日,孙二的部下发现魏军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建造了一座粮仓。孙二将情报报知诸葛亮,诸葛亮料到其中有诈,要孙二小心提防。王龙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打算将计就计给魏军点颜色看看。他暗中定下计策,秘密交给诸葛亮请战。诸葛亮看过王龙的密报,觉得可行,便准他依计行事。杨仪见王龙调动军马出征,便替杨绦请战。诸葛亮明白杨仪的心思,便准杨绦作为援军出战。 这日夜里,魏军粮仓突然遭到火箭炮的袭击。无数火箭拖着烟火从南测一处山坡上如同雨点一般射向魏军粮仓,将整个山谷烧个通红。司马师见蜀军来攻,按照事先的计划,率伏兵蜂拥杀向南山头。魏军小心翼翼地冲上山顶,不想山顶之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百多具被熏成黑色的木架。 司马师正觉不妙,忽见山脚下四周一片火光。火势烧得极为猛烈,看上去不像是寻常的引火物。司马师惟恐被大火包围,急忙率军向火势最弱的南坡撤退。不想冲下南坡,一阵乱箭劈头盖脸射来。后方援军正要救援,无奈被火墙阻挡无法靠近。 王龙趁机挥军冲杀过来,魏军一时死伤惨重。司马师一面下令拼死抵挡,一面命后军扑火。王龙见火势渐渐削弱,吩咐全军撤退。不想此时一只蜀军忽然杀来,令王龙大为震惊。原来,杨绦见魏军败退,急忙杀上前来想抢个头功。哪里知道魏军此时已经扑灭大火,一万多魏军铺天盖地朝杨绦部掩杀过来。 王龙见杨绦危急,急忙吩咐孙二率领一军绕到敌人侧方佯攻。孙二率领一千多人马趁夜色绕到魏军侧面,冒险排成横列杀出。魏军不知蜀军底细,见蜀军阵势排得宽阔,错以为是大批蜀军杀到。司马师刚刚吃过亏,不敢恋战,命魏军撤退。孙二抛掉头盔铠甲,大叫着猛冲在前,看上去毫无惧色。司马师见孙二攻势极猛更为恐慌,率领一万多魏军一路丢盔弃甲逃回营寨。 王龙回到营寨,向诸葛亮报告战果,并未提及杨绦擅自出战之事。战前诸葛亮一再叮嘱王龙不可恋战,听到魏军被王龙杀败的消息未免有些不悦之色。孙二见诸葛亮言语之间多有责怪之意,一时气不过将杨绦擅自出战一事如实告知诸葛亮。诸葛亮问明实情不禁大怒,命军士将杨绦押进大帐问话。杨绦吓得浑身发抖,跪地认罪连连求饶。诸葛亮看在杨仪面上,也不好治其死罪,命军士将杨绦押下去重责五十大板了事。令其带罪立功,下不为例。杨绦原本嫉恨王龙。如今挨了顿板子,自然以为是王龙在诸葛亮面前揭他短处,心里更加嫉恨。 再说魏营那边。司马懿见司马师败回,急忙询问战况。司马师面如土色,只说中了蜀军的埋伏。司马懿询问蜀军阵势,司马师答曰:“蜀军抛盔弃甲,攻势甚为猛烈。若非有三五万兵马,断不敢如此拼命。” 三次交战接连失利,魏军士气难免有些动摇。司马懿望着地图,面带忧虑道:“……此番交战,蜀军与从前大不一样。”司马师悄声进言道:“父帅。此番蜀军如此狡诈,倒令孩儿倒想起一个人……”“哦?不止吾儿所言何人?”“靖南王李嘉文……”司马懿连连摇头道:“一山难容二虎,一军不遣两将。李嘉文足智多谋、爵位显赫,此时当在成都留守。”“依常理如此。然孩儿连日揣摩蜀军诡计,不似出自诸葛亮之手。诸葛亮、李嘉文皆诡计多端之人,实难以常理预测……”司马懿听司马师所言,正与他的想法有些吻合。司马师见司马懿沉思不语,又悄声提醒道:“以孩儿愚见,不如将那三千石弩兵派上用场……” 魏军在渭水架起浮桥,连日运送粮草兵员以备监守。诸葛亮见此情景,惟恐魏军扎稳根基日后难以进攻。连日来,诸葛亮面对地图一筹莫展。苦苦思索三日,最终下定决心:冒险偷袭魏军浮桥,以断魏军后援。 这日升帐,诸葛亮颁下将令:命王龙与杨仪各率一部人马虚张声势冒充主力,从正面佯攻敌人营寨;命王平领五千兵马袭击魏军东侧以做疑兵;命吴班引五千兵马预备燃烧弹,待王龙、王平开战,扎筏顺流而下,直奔魏军浮桥放火;命魏延、马岱引军五万自西侧进攻,待吴班部纵起火,倾力杀出直攻魏营。一番部署完毕,诸将各引兵马出寨备战。 魏军探马见蜀军有调动,急忙报知司马懿。司马懿得知蜀军有大规模调动,猜到一定是诸葛亮亲自做出的决定。司马懿在地图前仔细揣摩一番,命张虎引兵于渭水西侧以重石沉木栅于水中;夏侯霸诸将引兵两万埋伏于西侧,空出西侧两处营寨,待蜀军攻入,断其退路;命司马师引兵两万,待夏侯霸截住蜀军,前后夹攻;命司马昭领兵五千与石弩手三千留守主营防备敌军。 诸将领命,引大军往西侧备战。主营当中一时显得空空荡荡,帐中只有司马昭与一名副将侍立两旁。司马懿端座帅帐,等着蜀军发起进攻。 天色刚暗,忽听帐外一片杀声震天。王龙率战车冲至魏军寨前,以霹雳炮猛轰魏军营寨。司马昭急忙出帐,率营中魏军应战。蜀军霹雳炮越过魏营木栅纷纷落下,落地之后到处乱滚,引信烧尽便是一声巨响,外面包括的铁制破片四处飞溅。 帅帐当中只有司马懿与那名副将两个人。不时有霹雳炮在附近炸响,司马懿手握书简端坐帐中,不紧不慢地卷动着手中的书卷,脸上毫无惧色。此时忽听帅帐门口一声巨响,一名侍立在帐外守卫的士兵被掀进帐内倒地身亡。布制的帐门被那倒地的士兵刮开,随风摇曳。透过豁口,外面一片硝烟,兵士来回奔走,不时传来一阵闪光和爆炸声。那副将见此情景吓得忍不住双腿发抖,然而主将未动,却又不敢擅动半步。此时有传令官来报:蜀军从东侧发起进攻。司马懿微微一笑,将手一挥命那传令官退下。 孙二与王龙分乘两辆战车,此时正在战车炮塔上指挥。魏军射出的箭不时打在车体上,发出“嘭嘭”的响声。孙二发现有几支箭打在车体上陷得很深,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以石弩试射过战车的侧板,这箭的力道似乎与石弩无异。孙二急忙赶到王龙的座车,向王龙报告。 战场上一片嘈杂,孙二站在车下大声向王龙喊道:“老大!我怎么觉得魏军好象有石弩呀。”王龙探出身子大喊道:“我也觉得这箭不对!让弟兄们小心点……”话音未落,王龙忽然身子一颤,跌坐在炮塔里。孙二见王龙神情有些不对,急忙跑进王龙的坐车将他接进车内。 孙二仔细查看王龙伤势,只见他胸前中了一箭,从胸穿到后背插进去足有一尺多深。孙二忍不住大哭起来,王龙强打起精神,摘下头盔对孙二说道:“出去替我!……以大事为重!”孙二擦干眼泪,嘱车内士兵照看王龙,随后戴上王龙的头盔替他发令。 蜀军攻势越来越猛,司马懿依旧端坐在案前看书。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卷动书卷的速度也渐渐有些加快。此时,一名传令官赶到帐中来报:蜀军已从西侧发起进攻。司马懿放下书卷,长长舒了一口气。 吴班率军乘筏沿河顺流而下,不想半路被沉与河底的栅栏截住。两岸弓弩齐发,蜀军逆流不及撤退,一时死伤惨重。魏延、马岱挥军杀入西侧魏营,却不见一个人影。司马师、夏侯霸引兵两面夹击,将魏延、马岱两军困在当中。 孙二得知蜀军西路失利,以王龙的名义联络杨仪、王平临时定下一个补救的计划。孙二率所有战车发射出炮塔一侧的火箭炮,无数火箭猛扑魏军大营,连烧带炸燃成一片火海。司马懿只觉眼前一阵闪光,四周均被烟雾笼罩。干热刺鼻的硝烟几乎令人窒息。王平、杨仪借着王龙部的一番炮火掩护同时发起猛攻。孙二借着这个时机,率骑兵、战车全速赶往西侧解救魏延、马岱两部兵马。 魏延、马岱奋力突围,与魏军相持不下。孙二引骑兵、战车及时赶到,从魏军阵后发起猛攻。孙二命所有战车射出另一侧仅存的最后一批火箭炮,以炮火掩护步兵、骑兵突击,为魏延、马岱杀出一条退路。孙二正掩护西侧蜀军退兵。东侧,王平、杨仪已攻入魏军主营,直逼司马懿帅帐。魏兵在帐外排成阵列,拼死抵挡。透过帅帐的缝隙,可以清楚看见蜀军的兵刃。司马懿依旧端坐在案前,不紧不慢地翻书。 司马师、夏侯霸见蜀军败退,回军救援主营。王平、杨仪见魏军回师,也不得不撤回。司马师、夏侯霸诸将进帐交令,司马懿接过令箭,再看那名一直侍立在他身边的副将,已经吓得汗流浃背。司马懿笑道:“你现在可以下去了……” 魏延、马岱退回营寨,向诸葛亮请罪。诸葛亮只怪自己指挥失策,好言安慰一番倒也没有责备半句。魏延、马岱得王龙部援救,感激不已,将当时的情形报知诸葛亮。诸葛亮赞叹不已,吩咐备下酒肉,待王龙回师之后好好犒赏一番。 孙二救出吴班部败兵,领兵回营复命。诸葛亮见孙二进帐,询问王龙下落。孙二跪地失声痛哭,向诸葛亮禀道:“将军已阵亡了!”诸葛亮听王龙死讯痛惜不已,呆坐于案前止不住流出眼泪,悲道:“折此良将,尤胜损兵十万矣。此皆我之罪过……”魏延、马岱二人听王龙阵亡,以为被自己拖累所致,哭拜在地向诸葛亮请罪。孙二将当时情形详细讲与诸葛亮:“……将军初攻魏营,中魏军石弩而死,临终前命末将代为号令。王将军之死,不怪二位将军。” 诸葛亮命孙二将王龙尸首运回成都,孙二急忙拜道:“丞相出兵在外,圣上于朝中必然牵挂。若此时将王将军尸首运回,必引朝中不安。请丞相三思……”诸葛亮悲道:“调度失策,损兵折将。我已无面目见陛下。孟先阵亡,不知如何向靖南王与羌王交代。孟先尸首一日不入土安葬,我心一日不得安宁。”孙二哭拜道:“将军临终前叮嘱末将‘以大事为重’,此乃将军临终遗愿。恳请丞相成全……”诸葛亮含泪应允,命将王龙暂葬斜谷,待退兵之日,再迁回成都。 诸葛亮有感于孙二临危不乱,命孙二暂替王龙的职务,以资表彰。随后传令将王龙尸首成殓入棺,命军中吊唁三日。消息传到王龙军中,军士哭成一片。 魏兵探马得知蜀军戴孝,急忙报知司马懿。司马师贺道:“恭喜父帅!李嘉文必死无疑……”司马懿微微一笑,却见司马昭在一旁神情黯然。司马懿知道司马昭与嘉文要好,叹道:“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丧此贤才,可惜!可惜!” 此时,有军官前来请示司马懿如何处置俘兵,司马懿命其将俘兵全部释放。司马懿与诸将出营亲自接见蜀军俘兵。蜀兵得以活命,纷纷拜谢。司马懿向蜀兵询问蜀军情形,才得知嘉文并不在诸葛亮军中。司马懿又问前几日战况,蜀兵道出详情,司马懿这才知道统兵的将官名叫孙二。司马懿问孙二来历,答曰:“本一村氓无赖……”。“村氓无赖?”司马懿听后放声大笑,自嘲道:“想我堂堂大将军,竟数败一村氓无赖之手……可笑!可笑!” 孙二于斜谷之内选了一处地点将王龙暂时安葬。下葬之日,孙二拜于棺前痛哭不止。魏延、马岱也亲往墓前祭奠。自从王龙阵亡,原本好冲动的孙二冷静许多,似乎变了个人一般。那日战场之上,孙二强忍悲痛冷静做出决断,救出魏延、马岱,令诸葛亮为之赞叹不已。然而谁也不知道,这背后却另有一番内情。孙二此刻手中暗藏一支竹箭,正是令王龙殒命之箭。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替王龙报仇雪狠! 诸葛亮经此一败,不得不改变进攻的方向,转攻西侧五丈原。由于王龙战死,诸葛亮不再派遣王龙部参战。郭淮抢先占领北原,蜀军连日攻打相持不下。诸葛亮派使者回成都报告战况,请求刘禅遣使东吴约东吴发兵。依照孙二的请求,惟独隐去王龙死讯。 刘禅见战况相持不下,不禁忧虑不已。这日与诸葛玉商议使者人选,诸葛玉向刘禅推荐嘉文前往。诸葛玉见刘禅有些不解,笑道:“郡主与公子要好,且甚得吴主宠爱。公子若前往,郡主必向吴主请战。”刘禅奇道:“这是何故?”“郡主爱慕公子,却与公子各侍其主,无缘相见。公子此去,郡主欲留公子住些时日,惟有请公子同往观战。”刘禅笑道:“妹子果然高见,居然使出如此‘美人计’……” 刘禅传旨诏嘉文入宫,商议出使东吴一事。刘禅直言不讳向嘉文讲明诸葛玉的想法,嘉文尽管没有拒绝,却请求刘禅准秦扬一同随他前往。大臣们听说嘉文要携妻出使,不禁议论纷纷。李福受众臣托请,求见刘禅。刘禅命李福进见,李福奏道:“臣等以为:靖南王携妻前往,居心叵测。惟恐其一去不还。请陛下三思。”刘禅听李福所言,大笑不止:“爱卿所言甚有道理,但对贤弟却另当别论。贤弟与东吴郡主要好,此番请朕准其夫人前往,是怕夫人多心。”李福听了刘禅的解释,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微臣愚顿,错怪了李大人。” 李福出宫,将缘由告知诸臣。诸臣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一时间,“靖南王怕老婆”居然成了成都街头巷尾的笑谈。 鏖战[一] 李嘉文出使东吴 陆伯言渡江攻魏 嘉文受刘禅派遣,持节与秦扬乘坐一艘小舟沿江而下,直奔东吴。 几日之后,船至建平稍做停留。船刚刚靠岸,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来请嘉文说有人约见。嘉文与秦扬随那女子进建平城,在一间酒馆里,陆青已经备下酒菜等着他。陆青见嘉文到来,急忙出门相迎。嘉文笑道:“郡主的消息真是灵通,居然知道我今日必到建平。”陆青得意地一笑道:“何止是消息灵通……”随即请嘉文与秦扬落坐。 吃过酒宴,陆青请嘉文在建平暂住一夜。第二日,陆青备下楼船,亲自送嘉文一行至建业。东吴楼船宽约三丈、长约十丈,是当时最大的船只。船上物资充足,可直抵达建业不必靠岸停留。任凭湖面波浪随威风起伏,却不觉得摇晃。 第二日一早,楼船驶入云梦泽。陆青见天气晴朗便在船头甲板摆下酒宴,其丰盛程度不比岸上逊色。陆青无不自豪地对嘉文说道:“公子觉得我们吴国的楼船如何?”嘉文看她得意洋洋地样子,不屑一顾地答道:“在你们这里的确算是大家伙,不过在我家乡,顶多算是个小玩意。”陆青知道嘉文是有意气她,也不动怒。笑问道:“不知公子家乡的船只有多大?”“单是客轮就有这两个大。最大的要数我们莲花岛‘水师’的‘轩辕’级核动力航空母舰。长度大约四百米,大约相当于你们这里的一百六十五丈;宽约八十米,大约相当于你们这里的三十三丈;排水量有十二万吨,相当于你们这里的四百五十多万石。”陆青微微一笑,只当他吹牛。嘉文知道她不会相信,也不再说下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嘉文凭栏眺望湖面,对陆青说道:“这地方倒有些像我家乡的大海。”“这里便是云梦泽,湖面宽阔,的确有些酷似大海。”嘉文只在地理书上听说过古代有个云梦泽,如今亲眼看到,也算是大开眼界。 七日之后,嘉文抵达建业。这日早朝,嘉文穿戴整齐,持节拜见孙权。嘉文递上刘禅书信,孙权阅过,知明来意,笑曰:“朕久欲伐魏,不得时机。今孔明北伐,岂可坐失如此良机。况吴蜀两国有盟约在先,天地为鉴,岂敢违背?早于孔明出兵之时,我东吴便已屯兵吴魏边境,今蜀主遣使来议,朕当即刻起兵北征,共讨天下。”嘉文急忙叩谢。孙权命人给嘉文赐座,随后于朝堂之上,命陆逊即刻起兵,兵分三路进攻北魏。嘉文见已经完成使命,再次拜谢向孙权请辞。孙权笑道:“孙儿陆青时常提起靖南王。青儿顽皮,屡次入蜀都受到靖南王的款待。今日靖南王出使东吴,不妨多待些时日。一来使青儿尽一翻地主之仪,二来也可随军观战以表朕之诚意。不知靖南王意下如何?”嘉文早料到陆青会留他观战,委婉地应道:“久闻东吴人杰地灵、物产富饶,在家乡的时候常听说‘上有天堂、下有淮扬’,一直期盼有幸一睹。今吴主盛情相邀,恭敬不如从命。” 陆青见嘉文答应留下观战,心里暗暗高兴。出了宫殿,陆青将嘉文领至军营。嘉文见陆青营中清一色的女子,且装备与蜀国女军一样的石弩,不禁有些惊讶。陆青笑道:“两军对垒,凶险难料。此女军五千借与公子调遣,护卫公子左右。”嘉文拿过一把石弩端详一番,嘀咕道:“学得倒还蛮像……”“与公子军中石弩相比如何?”嘉文微微一笑,随口说道:“差不多……” 秦扬在一旁见嘉文不肯多说,知道他是防备陆青学去更多的东西。她心里很清楚:蜀国女军此时装备的石弩全部换装为有防水弓材、滑轮组的新式石弩。吴军石弩不但射程不及蜀军新弩,且没有装备远射望山,更不懂得相应的战术。陆青借五千女军给嘉文也另有打算。这五千女军由嘉文调教些时日,学得蜀军的本事,日后便可进一步训练出同样的士兵。 陆青为嘉文点齐士兵,随后领嘉文到大帐面见陆逊。陆逊早听说嘉文的名声,加之陆青与嘉文要好,因此一见面对嘉文格外友善。陆逊向嘉文一一介绍东吴诸将,笑曰:“能与靖南王同行,陆某不胜荣幸。”嘉文回道:“前辈过奖,惭愧!惭愧!”陆逊介绍过武将,又向嘉文引见诸位文官。嘉文经过诸葛瑾面前,鉴于诸葛谨是诸葛亮的兄长,因此特地向诸葛谨问候一声。诸葛谨向嘉文打听诸葛亮的情况,嘉文回道:“相父身体还好……” 三日后,嘉文随陆逊抵达江夏。 这日约定三军午时发兵,诸将登船各司其位,只等时辰一到启航渡江。嘉文和秦扬与陆青同乘一艘楼船,在阵后观战。嘉文焦急地看着手表,陆青见他手上的东西外形奇特,问道:“这是何物?”“这叫‘手表’,是我家乡的记时工具……”嘉文见两根表针同时指向十二点整,对陆青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号角齐鸣。主将坐船升起帅旗和船帆,其余各船也纷纷升帆起航。江上一时千帆竞发,场面蔚为壮观。陆青对嘉文微微一笑:“你那东西倒还真准时……”说罢,也吩咐女军所辖十艘战船启航。嘉文问陆青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去打江夏……”嘉文听得糊涂,问道:“明明从江夏启航,如何还要再打江夏?”陆青笑道:“江北、江南各有一江夏城,此去乃是攻打北岸之江夏。” 战船乘风破浪,向对岸进发。陆青把剑立在船头,一阵微风迎面吹来,抚动发髻上的丝带,看上去显得十分威风。嘉文在陆青背后抱着胳膊,歪着脑袋看着她的样子,冲秦扬悄声笑道:“还蛮会扮酷的……”。秦扬笑道:“郡主本来就是英姿飒爽,不让须眉。”“老婆你拿把剑站在那里,也是一样耐看……”秦扬笑道:“若是岸上还有得一比。论及水战,妾身不如郡主……” 说到这里,秦扬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她陆青见秦扬不适,知道她是晕船,吩咐士卒搬来座位给秦扬坐下。嘉文陪在秦扬身边,紧张得手忙脚乱。陆青看了心里不禁有点嫉妒,却又悄悄吩咐士卒搬来桌子,温壶热酒给秦扬。 前方隐约传来一片拼杀声,原来吴军前锋此时已经攻上滩头。陆青抬手眺望,无奈距离太远,看不清前方的战况。嘉文听说前方开打,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具十倍瞄准具观望。那是CR2000上供选用的配件,一直被嘉文当望远镜使用。嘉文见陆青好奇,将瞄准具递给她,教她调整好焦距,看清对面岸边的情形。陆青看得仔细,惊喜地对嘉文说道:“这东西真好!那么远的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玩意在我家乡不算什么……”“既然不算什么,送我一个好了……”“这可不成!我现在手头就这么一个!送给你,我用什么?”“你可以回家再弄一个嘛。”“少挖苦我了。我如果能回家的话,也不用大老远来找你们东吴帮忙。别的不用,只要搞几辆坦克回来,现在早就打到许昌了。”嘉文见陆青爱不释手,索性借她多玩一会儿。 楼船渐渐接近岸边,岸上敌军清晰可见。陆青依旧伫立船头用瞄准具看得津津有味,嘉文急忙提醒道:“你还是别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当心敌人射到你……”“小看我……”陆青不听嘉文的劝告,依旧站在船头观望。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射来一只箭,正插在陆青头上。嘉文大惊,急忙来救。跑到近前才发现那箭不过是穿在陆青的发髻里,并没有伤到她。陆青拍拍屁股从甲板上爬起来,笑道:“还死不了……”嘉文见她没事,也替她庆幸不已。见陆青头顶横插着一只箭,笑道:“这发簪真有型……”陆青微微一笑,却又忽然思道:“这么远应该不会射到这里……” 陆青正想拿瞄准具再看一看,却忽然发现瞄准具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顿时急得垂胸顿足。嘉文劝道:“许是刚才一着急,丢在江里。算了!你人没事比什么都好……”陆青冲一旁士兵吩咐道:“还不下去找!”几名士兵急忙跳下船,潜入水中摸索。嘉文见江水浑浊,对陆青说道:“下面不知道有多深,而且水又这么浑,还是别勉强了。”“幸好此处接近岸边,还算好找。” 正说话的功夫,一名士兵从水里露出头,高举着瞄准具向陆青报告道:“启禀郡主!找到了!”。士兵们返回战船,将瞄准具交给陆青。陆青甩掉上面的水珠,将那瞄准具交还给嘉文,笑道:“还是还给你。别小看我们江东没人……”嘉文接过瞄准具,竖起大拇指笑道:“I服了You!”嘉文见那几个士兵浑身湿透,命侍从将温好的酒赏给他们。士兵们不敢接受,陆青吩咐道:“大人赏你们的,接下无妨。” 吴兵攻下江夏城,在江夏囤积兵马暂做休整,等待其余两路人马的消息。 当天傍晚,陆逊在城中设宴款待诸将与嘉文,庆贺首战胜利。陆逊对嘉文说道:“今日得报:伪帝曹睿挂帅亲征,抗拒我军,此时就在魏**中。”嘉文笑道:“今日一战,观贵国大军所向披靡,令嘉文大开眼界。伪帝螳臂当车自来送死,祝上大将军早擒伪帝。”陆逊笑道:“靖南王过奖,陆某实不敢当。两军交战,不可轻敌。何况伪帝曹睿非等闲之辈。此战小胜,来日方长。”“将军所言极是……” 由于女子不能入席同饮,陆青另寻一家酒馆与秦扬对饮。两人同为女子,谈论的话题自然也都是一些琐事。陆青问道:“公子对你还是那么不冷不热的?”“相公除了脾气有些怪,平日相处倒也和睦。今日楼船之上,郡主相比也看到相公待我如何。”“我还真有点羡慕你……” 秦扬饮了一口酒道:“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陆青拿起酒杯道:“只有你我二人,夫人有话不必忌讳。”“郡主一直都在喜欢相公吧?”秦扬见陆青紧握着酒杯的手忽然停下,笑道:“……抱歉,我不应该问这种问题。”陆青叹了口气,抓起酒杯喝下一大口酒,笑道:“的确如此,正如夫人所言……可惜各为其主,只怕此生无缘。”“郡主如此断言,未免为时过早……”“诸葛大夫兄弟二人,一在江东为官,一在蜀国为相。手足兄弟尚且如此,幼贞一介女子更是身不由己。父亲将我许配何人,也由不得我做主……”陆青长叹一声,笑道:“所以,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夫人。可以按自己的愿望选择如意的夫君。”秦扬明白陆青的心情,笑道:“算了!不说这些……还是痛痛快快地喝酒,想一些高兴的事情。”“也好!今日一醉方休。” 嘉文回到驻地,向门口侍立的女兵打听秦扬的下落。卫兵道:“郡主和夫人酒醉,此时或许已经睡下。”嘉文转身要走,卫兵忽然禀道:“不过,郡主吩咐过:外人一概不准入内,大人除外。”嘉文想去看看秦扬和陆青,却又觉得这样进入人家女子的房间不大礼貌。正在犹豫,卫兵躬身相请,嘉文也就顺理成章地进去看个究竟。陆青和秦扬二人醉得不省人事。嘉文见二人并排倒在床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替二人盖上些铺盖,转身走出陆青的寝帐。 秦扬醒来,看看天色才刚刚有些发亮。陆青此时也已经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冲陆青微微一笑道:“昨夜睡得可要?”秦扬笑道:“也不是第一次了……”陆青见二人身上盖着几件衣服,唤来卫兵问道:“昨夜可有人来过?”“李大人来过,待过片刻便告辞了。”秦扬不禁摇头埋怨道:“相公怎可如此不知回避。”“我吩咐过他们:公子可信,无须回避。” 天色大亮,秦扬辞别陆青回到嘉文的驻地。嘉文正教那些女兵以草木灰和油脂煮皂浣洗衣物,忙得不可开交。营地四周架起衣架,挂满了洗好的衣物。嘉文挽起袖子,蹲在河边,冲那些女兵演示使用肥皂的方法:“……用肥皂洗衣服,要像这样使劲搓……明白没有?”女兵们强忍着笑,坐在一旁看着嘉文买力地搓洗着一件女子贴身穿着的心衣。嘉文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手里是什么东西,依旧大模大样地在那里讲得头头是道。 女兵们见秦扬走过来,都捂着嘴巴笑着跑开了。嘉文正做得仔细,头也不回,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秦扬立在他身后看了许久,嘉文无意间回头,才发现身边只剩下秦扬一个人。秦扬笑道:“相公今日真是好兴致……”“盟军在前面打仗,我也不好吃闲饭。教点有用的东西算是回报了……”“郡主借兵五千与相公,却不想被相公教来浣衣。”“没办法,难道还教她们打仗不成?” 秦扬蹲下身子,低声对嘉文说道:“相公所虑,妾身也略知一二。相公有所提防自然理所应当,然过于拘谨未免不妥。郡主以诚相待,我等不应如此对待。相公才学深不可测,即便被学得一些皮毛又有何妨。与其日后被其偷师,不如主动传授尚可做个顺水人情。”嘉文仔细思索一番,却忽然笑了出来。秦扬问道:“相公为何发笑?难道妾身所言不妥?”“老婆你说得是非常有道理。我是笑你居然一点也不忌讳郡主,还替她说话。”“这又有何可笑?” 嘉文将秦扬拉到身边,向她讲起莲花岛的事:“在我们莲花岛,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在一起是很麻烦的事情。我学校里有个家伙叫做‘阿明’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小子最喜欢泡妞,所谓‘泡妞’大概就是搞女人的意思。有一次,他同时搞了两个女朋友,一个叫丽丽、一个叫雯雯。那天,阿明约了叫雯雯的那个女生出来。每次约女生出来,他都尽量避免遭遇到另外一个,所以当时特地大老远坐了十站巴士躲开另外一个。结果那天算他倒霉,刚下车就遇到了那个叫丽丽的。两个女生几句不合,当街开打。阿明上去拉架,结果被打得闭青脸肿。后来,两个女生扬言要找人打他。这小子躲在我家里,三天都不敢回家。” 秦扬笑道:“相公觉得家乡和这里哪个更好?”“本来是觉得家乡更好一些。在家乡可以上网、有电视、有可乐;还有冲水马桶和卫生纸,用不找顿在茅坑里搓上半个小时还弄个‘不敬惜字纸’的恶名。不过……在家乡是绝对讨不到你这样的好老婆,任凭老公娶上几百个都没一点怨言。我李嘉文终老于此,还是划算了。”“如果能把相公的家乡搬到这里,岂不两全其美……”“啥?把我家乡搬到这里?”嘉文沮丧地摇了摇头:“回去都是个难题,更别提搬来了……如果真的可以把家乡的东西搬到这里,弄点飞机、坦克、大炮什么的回来,也好帮大哥统一天下,相父也不用如此操劳。” 两人正在谈话,忽然一名女兵押送一人前来禀报道:“禀告大人:营外捉到一人。此人窥探我军军营,行迹可疑。卑职予以擒拿,交大人发落。”那人一副樵夫打扮,一见嘉文,急忙跪地拜道:“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嘉文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小民是附近村里的,来此砍柴。”“不好好砍柴到我们军营旁边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小民见营中兵士皆为女子,一时好奇,斗胆窥视。无意冒犯大军,请大人饶命!” 嘉文见他回答得极为流利,心生疑惑。仔细寻思一番,转身吩咐士兵道:“不过是个樵夫。怪可怜的,放了吧。”嘉文趁着这个机会,拉着秦扬走到一处栅栏后面,假意大声对秦扬说道:“……大军都在前线,我们孤军驻扎在此,还真有些危险。让他们多注意警戒,不准外人随意靠近……”嘉文一边说话,一边偷过栅栏的缝隙观察那樵夫的反应。那樵夫听见嘉文的话,明显放慢了脚步。等那樵夫走远,嘉文叫来军官秘密嘱咐一番。 深夜,女军军营一片寂静。营寨四周的河滩地上,晾晒着成片的衣物。一支魏军悄悄潜入,在山坡居高临下远处望去,女军营帐内隐约传出灯光和人影。魏兵不声不响地摸黑冲入营寨,利用河滩地上成片地衣物做掩护,向女军营寨悄悄逼近。 此时,嘉文正与五千女军埋伏在对面的山坡上。借着月光,随风抖动的衣架如同一片海洋一般上下起伏,而正在衣架之间穿梭的魏军则如同波浪下的鱼群。嘉文见魏军大部分进入衣架之间,吩咐吴国女军抬起石弩,按照预定的角度向山坡下面的魏军射击。 弩箭雨点一般扑向隐蔽在衣架之间的魏军,将遮蔽在衣物之间的魏兵打个措手不及。魏兵慌乱之间不辨方向,一时混乱不堪。另有一支陆逊派来的援兵早埋伏在山脚下,见魏军大乱趁机杀出。嘉文命女军停止射击,在山坡上观望着下面激战。不到半个时辰,前来偷袭的魏兵全军覆没。援军将领向嘉文复命,随后吩咐士兵将人头砍下带回去交差。余下尸体收成几堆,就地焚烧。 焚烧尸体的臭味飘过营寨,营中女兵不敢出去观看,捂着嘴巴躲在帐篷内,不少人被难闻的气味惹得呕吐出来。嘉文看着那些惊恐不安的女兵,对秦扬说道:“真不应该让女子当兵。”秦扬冷冷地说道:“打几次仗,多见几次死人,渐渐就习惯了。”嘉文忽然问道:“老婆你第一次杀人一定很害怕吧?”见秦扬不回答,嘉文笑道:“该死!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秦扬眼神麻木地望着外面的烟雾,回答道:“我第一次出手杀人是在十四岁……”“十四岁?”嘉文惊讶地看看秦扬,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秦扬道:“十四岁那年,有个军户家的男子企图非礼我,被我当场杀死。回去之后,整整哭了两天……” 7鏖战[二] 失机密陆逊撤兵 援祁山嘉文出师 吴军营外,一名女军士兵正将洗好 越空三国志 第 37 部分阅读 ,整整哭了两天……” 7鏖战[二] 失机密陆逊撤兵 援祁山嘉文出师 吴军营外,一名女军士兵正将洗好的服装发放下去。每件衣服上都多了几个破洞,那女兵一边发衣服一边忙着向士兵们道歉。原来,昨晚那一番伏击,女军只顾杀敌,却没有料到不少晾晒的衣物被弩箭射破。士兵们早听说女军昨晚的战绩,只是笑呵呵地接过衣物,没有一点抱怨。 第二日,嘉文率领吴国女兵出营跑步,这也是他第一次率领吴国女兵进行军事训练。 陆青至陆逊处汇报过战况一路来到嘉文营中,看上去比以往更为喜悦。见浣衣的女军不如如往日那样多,问过兵士才知道是嘉文拉了大队人马出去跑步。秦扬将陆青请进营帐等嘉文回来,提起军务,秦扬笑道:“相公在成都,也是如此训练女军。”陆青见嘉文肯帮她训练部下,心里暗暗高兴。 正说话间,嘉文喊着号子,气喘吁吁地率领女军跑回营寨。见到陆青的坐骑,嘉文知道陆青在营中。 走进军帐,嘉文向陆青打了个招呼。陆青道:“公子昨夜大胜魏军,父帅那里对公子赞不绝口。”嘉文笑道:“除了赞不绝口,或许还会说:‘李嘉文这小子是个祸害,久后必为大患,宜早除之……’”陆青知道嘉文是和她开玩笑,笑道:“公子学起父帅的口气倒还蛮像……”“这不是学上大将军,而是学周都督。听说当年先帝与吴主联手抗魏,周都督见相父智略过人,便起杀新。”“周都督心胸宽广,颇有容人之量。公子哪里听来的传闻?”“哪里听来的?有个叫罗贯中的人写了本书叫做《三国演义》,专讲你们这里的事情。在我家乡,这本书脍炙人口,大人小孩都能说上几段。” 陆青要嘉文给她讲讲书中的故事,嘉文笑道:“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里面半真半假。说出来,惹人笑话不说,搞不好还要得罪了人。还是别班门弄斧的好。”秦扬笑道:“郡主从来不以相公当外人。相公连人家寝帐都进得,私下里说说又何妨?”嘉文便将《三国演义》里关于“赤璧之战”的故事讲与陆青,听得陆青捧腹大笑。一番说笑过后,陆青顺便也将当年赤璧之战的真实情况讲与嘉文。 且说诸葛谨此时正领兵十万攻打襄阳,不想襄阳魏军抵抗之激烈完全出忽诸葛谨预料之外。连攻三日不下,诸葛谨惟恐魏国援军杀到,派出使者向陆逊求援。陆逊阅过诸葛谨的求援文书,修书一封,派亲信韩扁送至诸葛谨处。 七日后的一天,陆逊紧急召见陆青议事。陆青从陆逊处回来,显得闷闷不乐。嘉文问起原因,陆青言语之间遮遮掩掩,似有难言之隐。嘉文觉得奇怪,打算亲自到陆逊营中问个究竟。 来到陆逊营外,却见兵士正在营地四周种植豆苗。卫兵通禀过陆逊,将嘉文请到营内。陆逊正与几名部将射箭嬉戏,看上去极为悠闲。陆逊见到嘉文,也大概猜到来意,微笑着将他请到帐中密谈。 陆逊请嘉文坐定,对嘉文说道:“莫非是大人听青儿说了些什么?”“这倒没有。只是见小姐闷闷不乐,问起原因则一言不发。似乎军中出了什么大事?”陆逊笑了笑,向嘉文说起事情的起因:原来三日前,从诸葛谨处送信回来的韩扁途径沔口被魏军擒获。韩扁是陆逊的亲信,自然知道很多机密。吴军的计划很可能被魏军知晓。 陆逊道:“我主攻合肥不胜而返。此事被魏军知晓,必然全力应对我军。此时若退,敌必追击而来。由此命令全军停止攻打襄阳,佯做攻势徐徐而退。此番出师不利,伯言令大人失望了。”嘉文恍然大悟道:“局势如此,将军退兵也是顾全大局。”陆逊道:“可惜青儿年少,不明大义只顾私情。知我欲退兵,自然闷闷不乐。”嘉文道:“这次出征,吴军也为此付出很大的牺牲。虽未取胜,却也足以助蜀国一臂之力,嘉文感激不尽。既然退兵将近,嘉文也当择日启程回国,向吾主复命。”陆逊长叹一声,对嘉文说道:“与大人同征敌寇,伯言不胜荣幸。来日方长,伯言期待日后再与大人并肩作战。” 嘉文回到营地,陆青正闷闷不乐地坐在河边吹笛子。见嘉文回来,急忙向他询问陆逊的答复。嘉文怕她伤心,编个谎话道:“其实,你父帅是骗你呢。上大将军退兵是假,进兵才是真。”陆青惊喜道:“父帅真是这么说的?”“这可是机密,千万别传出去。”嘉文见陆青高兴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忍让她知道真相。 第二日,陆逊派人传下密令,命陆青领女军随孙峻出征。陆青大喜,急忙报知嘉文。嘉文集合女军,与孙峻合兵一处。陆青问孙峻道:“父帅可是要攻襄阳?”孙峻看看嘉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嘉文道:“将军让我们打石阳。”“石阳?”陆青奇道:“不攻襄阳,为何要打石阳?”“将军他自有打算喽……” 孙峻五千兵马与陆青的五千女军合为一万,抄小路赶往石阳。一路行动隐蔽,竟无人发觉。 赶到石阳城外,嘉文以瞄准具观察敌方的动静,发现西城门口有不少百姓正运送货物进入城内。嘉文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孙峻道:“今日恰逢集市。”“这么多人,要不要等一会儿再打?这么攻过去要死很多百姓。”陆青看看城门口的情形,对嘉文说道:“此时刚好掩杀过去,夺取城门一直攻入城内。”“可城外还有不少百姓!”“我们吴兵又不是专来杀百姓,你怕什么?” 陆青一声令下,率吴兵向城门冲杀过去。石阳守军见吴军来攻,急忙下令关闭城门。不想西城门外的百姓涌向城内躲避,西城门一时难以关闭。守军见状极为恐慌,竟下令向城门外的百姓放箭。一时间,石阳城外血流成河。 陆青没有料到魏军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竟射杀自己的百姓。震惊之余,吩咐大军冲至城下向城上射击,掩护城外百姓逃离。激战之中,陆青忽然发现不远处一个孩子坐在一辆手推车下面啼哭,情况岌岌可危。陆青飞奔过去,不想魏军一阵乱箭射来,陆青躲在一堆菜筐后面被魏军射得抬不起头来。嘉文命女军三人一组,轮番射击。随后率领几名士兵手持立牌,顶着乱箭一路跑“之”字型路线躲闪着跑到陆青身边,吩咐士兵将她护送回去。嘉文与另外几名士兵冲到那孩子身边,将那小孩救回。 石阳守军据守城中,久攻不下。陆青见没有取胜的希望,命令撤军。被关在城外的百姓无家可归,躲在树林当中。不少死了亲人的哭天跄地,其状十分凄惨。陆青抱着那小孩,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些百姓。一位夫人看见陆青手中的孩子,跑上来跪在陆青面前,不住地磕头。陆青问名那妇人的来意:原来这是她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刚刚死在魏军乱箭之中。妇人接过孩子抱头痛哭。陆青愈加不忍,对嘉文说道:“这都是我的罪过……” 陆青将那些失散的百姓带回江夏,向陆逊具实禀明战况。陆逊听陆青报告过百姓被杀的惨事,将陆青当场斥责一番。孙峻急忙请罪,推说与陆青无关。陆逊将孙峻喝退,责令陆青设营好生保护那些百姓,严令士兵不得打扰虐待他们。死去亲人的,赐给粮食衣服。 诸将散帐,陆逊将嘉文请至江边闲谈。提起石阳之战,嘉文向陆逊讲起陆青救护那孩子的事情。陆逊道:“青儿本性善良,可惜从小锦衣玉食,不知百姓辛苦。时常做出一些蠢事,往往后悔莫及。”陆逊一笑,问嘉文道:“令尊一定也是位学问渊博的贤士吧?”“父亲是为安全部门做事的警探。十岁的那年,父母乘坐的汽车被人安放炸弹。父母亲都被炸死,我和姐姐提前两分钟下车,幸免于难。从那时候起,是姐姐一直把我带大的。”陆逊叹道:“原来大人与伯言一样,也是孤儿……” 七日之后,诸葛谨的人马悄悄撤回江夏。魏军见吴军撤退,惟恐有诈,不敢出来追击。陆逊吩咐全军分为三部,一日一部于三日内撤退。嘉文见吴军撤退,也向陆逊告辞,与秦扬乘船回国。 陆青不见了嘉文,询问营中女兵才知道嘉文已经收拾行李向陆逊辞别。陆青追到大营,向陆逊询问道:“李公子为何要走?”陆逊道:“我军停战撤回江东,李大人完成使命自然要回国复命。”陆青大惊:“父帅不是说过要攻襄阳吗?”陆青见陆逊不语,问诸葛谨道:“诸葛大夫,您不是在襄阳吗?”诸葛谨答道:“上大将军三日前便已吩咐撤军。”陆青大哭道:“你们都骗我……”。陆逊叹了口气,一拍书案训斥道:“放肆!帅帐要地,岂可容你胡来!”陆青擦了擦眼泪,径直跑出帅帐。陆逊心里也不大好受,紧锁眉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案前发呆。诸葛谨望着陆青跨上坐骑跑出营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陆青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沿江岸一路飞奔,希望能遇到嘉文的船。 嘉文立在船头,回望吴军营地的方向,心情有些沉重。转过一道弯,嘉文忽然听到前方岸边传来一阵笛声。嘉文听笛曲耳熟,拿出瞄准具望去,竟是陆青垂头丧气地坐在岸边吹着笛曲。嘉文命船夫将船靠在岸边,一面向陆青呼喊。陆青见到嘉文格外惊喜,擦了擦眼泪急忙冲嘉文招手。 嘉文一上岸,陆青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不住地埋怨嘉文道:“你为何骗我!”“对不起喽,我也是怕你难过嘛。”“你这么不声不响就走,人家岂不是更难过?”“那就是我不对了。瞧你哭成这样子……”嘉文替陆青擦擦眼泪,对陆青笑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分别的时候越难过,再见面的时候就越高兴。你父帅这次退兵是为了顾全大局,如果贸然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再说,我这次回去也不是再不来了。魏贼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日后如有机会,蜀吴两国还会再次联手收拾魏国。” 嘉文一番话,说得陆青破涕为笑。“对了!我几乎忘了一件事……”嘉文袖子里拿出一卷图册交给陆青道:“这是我前些日子画出来的训练手册,上面有女军的战术教程。你回去按照上面的方法好好训练女军,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可等着用你的兵呢。”两人说了几句话,嘉文与陆青道别返身登船启程。 秦扬与嘉文站在船头,远远看着陆青消失在江上的浓雾之中。秦扬见嘉文望着陆青的方向掉下眼泪,忍不住笑了起来。嘉文摸了摸眼泪问道:“你笑什么?”“相公自己都哭成这样,还劝郡主……”“我这是被风吹得……” 途径建平,两艘打着靖南内府旗帜的货船尾随而来。嘉文奇道:“怎么多了两艘?”秦扬道:“妾身在建业买了些特产,吩咐人运到建平等侯。”“我的天!足足两大船?”“多是一些绸缎,还有些明珠、珊瑚。”嘉文笑道:“不是要运回成都开铺子吧?”“相公几时见妾身会做生意?”“怎么没见过?在赤松山的时候,老婆你那也算是无本生意嘛。” 船队抵达巴郡,码头的伙计们从货船里搬出秦扬的货物,看得嘉文眼花缭乱。伙计们一边卸货,嘉文扯起一条缎子给秦扬比量了一下,不住地摇头。秦扬问道:“怎么?相公觉得不满意?”“倒是蛮漂亮的。不过,有点不大适合老婆你的个性。平时也没见你穿过这么花的衣服……”“当然不是我自己用,是给你那些美人们准备的。若不是我替你想着,看你回去拿什么给她们……”嘉文一拍脑袋,笑道:“我倒忘记这事了……” 嘉文正与秦扬说笑,呼听岸上一阵嘈杂。嘉文问伙计道:“怎么回事?”伙计手指江中一艘小船道:“大人您看……”嘉文放眼望去,一个小女孩正踏着一艘装有叶轮的小船,在江中嬉戏。那船行驶得极为迅速,难怪岸上的人惊讶不已。 嘉文用瞄准具望去,看清楚那女孩的面目——原来是傅蓟平家的傅小雪。嘉文大喜,急忙招呼傅小雪过来。傅小雪上岸,笑呵呵地向嘉文问了声好。嘉文问道:“傅先生也在巴郡?”“父亲就在那边。”“长大了不少,可调皮劲没变……”秦扬见小雪生得可爱,问道:“相公认识?”“这是傅先生家的小女儿。还记得那次偷袭陆小姐的粮草,我落水之后多亏傅先生照顾。我军使用的火药,也多亏傅先生的指点。” 嘉文正要让小雪带他去见傅蓟平,远远听见小燕在招呼小雪。小燕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向嘉文行了个礼,对嘉文说道:“妹妹适才偷了父亲的脚踏船,想不到竟出来惹祸。请大人恕罪。”“淘个气嘛,没什么。” 傅小燕将嘉文请到江边一座小草屋,只见傅蓟平正在岸边垂钓。嘉文上前施礼,招呼了声:“傅先生……”傅蓟平放下鱼杆,急忙起身还礼道:“不知靖南王驾到,有失远迎。” 傅蓟平将嘉文请进草屋,嘉文忽然发现案台上摆放着几艘精致的帆船模型。嘉文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其中有几艘正是吴国的楼船模型,而另外几艘帆船竟与欧洲十七世纪的木制战列舰十分相似。嘉文惊喜道:“傅先生好手艺……”“闲来无事,制作些玩物打发时间。”“先生何以如此熟悉这些船只的构造?”傅蓟平一捋长髯,笑道:“老夫曾做过几十年的造船匠,对船只的构造略知一二。” 嘉文与傅蓟平攀谈几句,环顾草屋的间架构造,都十分讲究。想起江上小雪驾御的脚踏船,嘉文觉得傅蓟平似乎对机械十分在行。想到这里,嘉文对傅蓟平说道:“先生既如此精通造船,晚辈有个请求不知先生可否答应?”“大人何须对我一山野之人如此客气?如有差遣,尽管吩咐。”“晚辈此去东吴,观江东水师十分强大,日后惟恐对我大汉是个潜在的威胁。晚辈想请先生主持造船,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傅蓟平笑道:“山野隐居之人,本无心出仕。既然是李大人相求,老夫愿帮这个忙。不过,老夫也有一事相求……”“先生请讲……”“老夫只司造船,不出仕为官。倘无差遣,请准老夫闲居在家,垂钓江上。”“先生既有此愿,晚辈当遵从先生的意愿。” 三日后,嘉文返回成都,于早朝之上向刘禅回禀吴军出兵详情。刘禅听说吴军撤退,忧虑不已。尽管如此,还是在退朝之后于宫中设下盛宴,庆贺嘉文出使归来。酒宴之上,提起前线的战事,嘉文道:“如今东吴撤军,魏军必定全力应对相父。”刘禅忧道:“寡人一直有一个想法。”嘉文问道:“不知陛下如何打算?”刘禅看看嘉文道:“前几日得报:相父与二十万魏军相持在渭水沿岸。魏军坚壁不出,朕甚为忧虑。朕想派贤弟调成都精锐援助相父,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嘉文道:“微臣正有此意。但如此一来成都空虚,微臣岂敢不顾陛下安危。”刘禅道:“北伐成败关系国家的存亡。如此关头,岂可因寡人而废大事。何况成都有玉儿和夫人留守,可保成都无事。贤弟可安心前往,助相父一臂之力。”嘉文见刘禅心意已决,便接受出征的派遣。 嘉文与刘禅商定出征的日期,随后向刘禅提起任用傅蓟平造船一事。 刘禅批准嘉文的请求,书下一道密诏命巴郡太守划出一处隐蔽的地点,供造船之用。同时,命府库将靖南国的贡金调与船厂,专门用于战船的建造。为了方便战船装备火炮,嘉文又专门调拨工匠在巴郡设立工房。孟蓉自告奋勇率女军五千抵巴郡驻扎,负责船厂的安全。一切安排妥当,傅蓟平辞别嘉文前往巴郡赴任。临行前,嘉文特地嘱咐孟蓉好生照顾傅蓟平一家的起居,叮嘱孟蓉要像对待师长一样尊敬傅蓟平。 七日之后,嘉文率杜兰的第三集团军启程开赴前线。秦扬吩咐辛雅和周敏随嘉文出征,伴随嘉文左右照顾他的起居。嘉文本来觉得带侍女同往有些不妥,但仔细一想,诸葛亮此时或许更需要人照顾。想到这里,嘉文又挑选了十几个精明能干的侍女,扮做女军一同前往。 临行之际,刘禅在成都郊外举行仪式为嘉文送别。刘禅亲笔用朱砂书下一面金丝绣龙黄缎大旗,上书“汉靖南王骠骑将军”,当中一个斗大的“李”字。嘉文身披重铠跪接军旗,左右大臣见了,不禁觉得有些好奇。原来,由于身着铠甲不便下拜,因此武将出征在外可以免跪。难怪大臣们见嘉文下拜,觉得有些意外。秦宓立于诸葛玉身旁,忍不住赞叹道:“披甲下拜,足见忠义之心。” 刘禅拍了拍嘉文的肩膀道:“此旗如朕亲临,陪伴贤弟左右,望贤弟凯旋归来。”“臣遵旨!”兵士扬起军旗,明黄色的旗帜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鲜艳。如此旗号,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士兵们仰望军旗,不禁肃然起敬,一起按照莲花岛的样式行军礼致敬。秦宓向诸葛玉请教道:“此礼甚奇,不知何意?”诸葛玉道:“此乃李大人家乡的军礼。抬手乃遮阳状,寓意受礼者如太阳一般夺目。” 战车编队行进在半路上,杜兰驾车行进在最前面。途中休整的时候,嘉文冲杜兰笑道:“杜兰小姐跑得这样快,莫非是急着见王兄?”嘉文一句玩笑话说得杜兰有些害羞。车队再次启程,杜兰慢慢跟在后面,惟恐嘉文又笑她心急。 8鏖战[三] 闻死讯痛悼王龙 施奇计袭杀秦朗 嘉文率部一路行军,将抵达斜谷口。沿途设有兵营接济粮草,也成为行进中部队歇脚的地方。 这日,嘉文率第三集团军经过一处兵营,做短暂的休息。嘉文见不远处有一座小营,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仔细看去,竟然是第二集团军的旗号。嘉文觉得奇怪,便向身边兵士询问。兵士答道:“那座小营是守灵的部队。”“守灵?”嘉文奇道:“给什么人守灵?难道有人阵亡?”“那里供奉的是王龙将军的灵柩。” “孟先!”嘉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径直跑向那营中。守营的士兵认得嘉文,纷纷哭拜在地。嘉文走进灵堂,看见王龙的棺木,不禁黯然落泪。待止住眼泪,问兵士王龙阵亡的经过。兵士只说王龙死于魏军石弩,其他的并不清楚。嘉文听说魏军也有石弩,不禁暗暗吃惊。 嘉文忽然想到杜兰也在附近,若其知道王龙死讯,后果不堪设想。嘉文正要派人截住杜兰,忽见一人从外面闯进来扶棺痛哭,正是杜兰。杜兰看见王龙的灵位悲痛欲绝,嘉文一面命宗丹等人好言劝慰,一面下令让杜兰的亲随部队即刻启程迅速前行,惟恐杜兰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为防杜兰有变,嘉文一路亲自陪在杜兰身边,一直将她送到渭水前线。 一日后,嘉文抵达渭水军营,面见诸葛亮。诸葛亮看上去容貌憔悴许多,但见到嘉文却是满脸笑容装做一副轻松的样子。嘉文见此情景,隐隐地觉得有些难过。嘉文道:“多日不见,相父你消瘦许多。”诸葛亮笑道:“军中不比成都优越,瘦一些无妨。身体还算硬朗……” 诸葛亮道:“王龙将军的事,李大人知道了吧?”“途中路过孟先的灵堂,已听守灵的兵士讲过了。”“初战失利,折损大人一员猛将。心里愧疚至极,不知如何向大人交代。”“两军交锋,伤亡难免。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光荣。只是杜兰小姐那里,实在令人担忧。”诸葛亮叹道:“白白断送了一桩好姻缘,可惜呀!可惜……”提起此番出征,嘉文道:“陛下知魏军监守不出,特命晚辈来助相父。陛下此时亲领兵马驻守成都。”“陛下如此鼎力相助,此番亮必破敌于此以报陛下。”诸葛亮将王龙遗部归还嘉文,与杜兰部共两万兵马交嘉文差遣。 谈过军务,嘉文将辛雅和周敏叫进来,对诸葛亮说道:“相父军中操劳,陛下十分挂**。嘉文特地选了这几个丫头,来服侍相父起居。”诸葛亮连忙罢手道:“不可!不可!出征在外,岂可留侍女在身边服侍。如破此例,军中将士恐多有非议。李大人好意老夫心领。” 诸葛亮话音刚落,帐中武将忽然一起跪倒。马岱拜道:“今日大人在此,请恕末将斗胆相告。魏军监守不出,丞相连日苦寻良策寝食难安,每日仅食米数升。请大人务必劝说丞相保重身体。”嘉文不觉有些难过,问诸葛亮道:“相父,马将军所言都是真的?”诸葛亮道:“最近军务繁忙,无妨!无妨!……”见诸将不起,诸葛亮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嘉文笑道:“刚好最近军务繁忙,身边缺几个整理书简之人。既然如此,就让几个丫鬟留下也好。” 从诸葛亮营中出来,嘉文随即赶至第二集团军营地探视。 由于王龙阵亡,第二集团军多日未曾出战。孙二正抱着一捆干草去饲喂王龙的坐骑。来到马棚,见到王龙的坐骑,见马如见人,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孙二正无精打采地铡草,忽听营门处有士兵通报道:“将军!大王来了!大王来了!”孙二闻声扔下草料跑到营门,一见嘉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喊出一句“大王……”便哭得再也说不下去了。嘉文见此情景,也不禁掉下眼泪。一面好言相劝,一面替他摘去身上的碎草。 孙二稍稍控制住情绪,将嘉文请进帐内,屏退左右。见帐内无人,孙二忽然哭拜在地,对嘉文说道:“大王!王大哥死得冤啊……”嘉文急忙将他扶起,拉到一旁坐塌上劝道:“有话慢慢说……”孙二抹了抹眼泪,对嘉文说道:“大王可知王大哥是如何被害?”“听说是魏军石弩所伤。”孙二拿出一只箭道:“大哥并非魏军所害。北人弩箭为杨木所制;害死大哥的乃是这支竹箭……”嘉文接过孙二手中的箭仔细查看,果然是蜀军所用的竹箭。嘉文大惊,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孙二哭道:“杨仪之侄杨绦与大哥多有嫌隙。大哥被害之时,是背后中箭。属下疑为杨绦所为,暗中探察,发现杨绦军中果从魏人手中俘获石弩数只。属下惟恐军中不合坏丞相大事,顾将此事隐瞒多日,不敢禀报丞相。” 嘉文听孙二所言,悲愤交加。同时,也对孙二能顾全大局十分感动。他拍拍孙二的肩膀说道:“孙二,你是好样的!难得你瞒了这么久……”孙二哭道:“属下忍了这么久,就盼早日得见大人如实相告。大人一定要为王大哥报仇啊!” 嘉文聆听孙二一番哭诉,心里狠不得立刻就去将杨绦碎尸万段。他攥紧拳头对孙二说道:“孙二,大人求你把这件事暂且瞒下去。待回去成都,大人我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王兄报仇!”孙二哽咽着哭拜道:“属下明白!” 此时,营外兵士来报:杜兰求见。嘉文知道杜兰是来询问王龙的事,擦擦眼泪吩咐兵士将杜兰请进大帐。杜兰此时已不向昨日那样激动。嘉文陪她一起听孙二将王龙战死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惟恐杜兰再有什么变故。杜兰听过孙二的讲述,问孙二道:“孟先临终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孙二道:“王大哥最后一句话是命我以大局为重,接替大哥发令,不可卤莽行事……” 杜兰听过这句话,也不再说什么。辞别嘉文出了大帐,正要步出寨门,忽听一阵马匹的嘶叫。原来是那匹杜兰赠与王龙的坐骑认得旧主,不停地刨地。杜兰上前摸了摸马鬃,牵着那马走出营寨。 夜里,诸葛亮坐在书案旁,伴着昏暗的油灯在地图前苦苦思索。辛雅和周敏侍立在一旁,不住地打哈欠。诸葛亮随手拿过案边一碗早已凉了的鱼羹,正要往嘴里送,辛雅急忙劝道:“丞相,奴婢给您拿去热一热。”诸葛亮微笑着点了点头,辛雅急忙端走鱼羹赶到伙房,吩咐几名侍女赶快燃起柴草。待辛雅将一碗热鱼羹端回诸葛亮的寝帐,却见诸葛亮趴在书案前已经睡去了。辛雅不敢吵醒诸葛亮,失望地摇了摇头,拿过一件披风轻轻地给诸葛亮盖上。 二人退出诸葛亮的寝帐,辛雅对周敏说道:“丞相未进晚膳,便是我等失职。大王若责问,恐担当不起。”周敏叹道:“丞相饮食无常,实难揣测……”“大王命我等侍奉丞相,若连一口热羹都不能保证,要我等何用?” 第二日,诸葛亮依旧坐在寝帐的书案前批阅文书。他正要伸手去拿桌子上已经凉掉肉羹,辛雅冲周敏一递眼色,上前对诸葛亮说道:“禀丞相,奴婢已备好热的。”话音刚落,一名侍女端上一个漆盘。里面除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羹,还有一壶热茶和几个点心。诸葛亮好奇地一笑道:“今日为何如此迅速?”辛雅笑道:“是奴婢的运气好……”看着诸葛亮吃上完整的晚餐,辛雅和周敏欣慰不已。原来,是辛雅吩咐伙房的几个侍女从傍晚开始便备好羹汤、热水,如果放温了就立刻烧热。就这样一直守侯到这个时候,总算让诸葛亮好好地吃上一顿热饭。 且说魏军探马窥见嘉文的旗帜,报知司马懿。称蜀军营中多了一面字号“汉靖南王骠骑将军李”的旗号,旗色明黄极为与众不同。司马师闻听嘉文的名字惊恐万分,慌忙禀道:“李嘉文到此,实为大患。此人善使妖术诡计多端,父帅务必多加小心。”司马懿微微一笑:“本帅自有分寸……” 这日,成都一支装备脚踏车的粮队抵达祁山前线。护送粮队的是张薇的部队。女兵完成任务之后至嘉文营中向嘉文复命。正要离开之时,嘉文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哼山歌。嘉文熟悉那是竹缇家乡特有的曲调,冲人群中大喝一声:“阿咪!你给我出来!”竹缇吓得“呀!”地一声,耷拉着脑袋从女兵中间走出。嘉文微微一笑,冲着那群女兵又喊道:“关玲、平儿,你们都出来吧……”刘平拉着关玲从兵士中间走出,躲在竹缇身后。 嘉文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又偷着跑出来的?”刘平壮着胆子答道:“这次是母后准许平儿来的。”嘉文以为她撒谎,训斥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假传皇后懿旨。”竹缇连忙解释道:“禀大哥,这次真是皇后娘娘准许公主来的。”“既是皇后娘娘派遣,当有书信才对。”竹缇悄悄对嘉文说道:“是皇后娘娘替公主瞒着皇上……”嘉文急忙闭口,对竹缇等人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派遣,就留在军中吧。” 诸葛亮连日来得到辛雅等人的照顾,气色明显好转。偶尔闲暇之时,外出探视军营权当做散步。 这日,诸葛亮来到嘉文营中,见嘉文正在营门口修理一辆脚踏车。嘉文见诸葛亮到来,急忙起身相迎。诸葛亮看看那辆脚踏车,问道:“大人为何守在这‘木牛流马’旁边?”嘉文道:“昨日撞坏了一辆,工匠又暂时未到,正在帮着维修。” 诸葛亮也对机械有些兴趣,顺便向嘉文请教脚踏车的原理。嘉文向诸葛亮详细讲解一番,随后手持一条绳链对诸葛亮说道:“这种车子制造起来其实并不困难,只是这条用来传动的链条制造起来特别费事。这辆车就是因为链条损坏,营中工匠又不会加工,所以只得由我来亲自动手。传动链条是脚踏车最关键的一个部件,没有传动链条,车子寸步难行。” 诸葛亮听嘉文所言,忽然心生一计。邀嘉文进帐,秘密商议一番…… 第二日,魏军探马忽然发现一队蜀军脚踏车正在运送粮草。探马见蜀军的粮车不用马匹行走如飞,不觉大惊,慌忙回营报知司马懿。司马懿得知蜀军有如此奇器,不禁暗暗担忧。原来,蜀国一亩田地丰收时可产粮十五斛。嘉文的封地彝阳以及南中桃花城一带,由于采用嘉文传授的先进农业技术,亩产甚至可达三十斛,一年最多可种三季。而魏国最富饶的田地,也不过十斛而已,且每年只能种一季。若论粮食产量,魏国远远不如蜀国。而以往蜀军北伐失利,都因运输不便,粮草接济不上。蜀军一旦解决了运输问题,则可以长期相持下去,这对魏军是个威胁。 司马懿吩咐秦朗在半路设伏,设法弄几辆“怪车”回来,供博士马均研究。 这日,蜀军粮队运送粮草途经一条山路,忽然遭遇大队魏军骑兵来袭。蜀兵丢下脚踏车四散而逃,魏军将脚踏车俘虏而去,运回营寨。司马懿得知偷袭得手,欣喜不已。随即吩咐将脚踏车交给随军出征的博士马均,请马均照样仿制,供运粮之用。司马懿顺便研究一下蜀军的运粮路线,发现与平日不同,不禁心存疑惑,怀疑蜀军变更了屯粮地点。于是,吩咐探马秘密跟踪,寻找蜀军屯粮所在。 且说那队蜀兵被截了粮草,急忙回营请罪。不想,这正是诸葛亮的暗中安排,因此倒也没有特别责备他们。此时,嘉文命工房连日大量制造新式脚踏车。这种新式脚踏车的车头和尾车是可以分离的,尾车特别附加了挽具,可以用来套马。嘉文动员全部两万官兵,集中培训一日,命他们配合工房七日内造车头一千、尾车一万。 探马得知蜀军改造了脚踏车,连忙报知司马懿。司马懿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对诸将说道:“蜀兵恐怕是上次被抢怕了,却不知此为一大弊病”诸将不解,司马懿解释道:“造车头难而造尾车易。蜀军以为良策,却不知没有车头,尾车岂可活动。一旦遭遇偷袭,必全军覆没。更可笑的是:蜀人居然将尾车加以挽具。如此一来,岂不为我军战马准备。” 诸将恍然大悟,纷纷请战。司马昭拜道:“父帅!孩儿觉得此计当三思而行。诸葛亮、李嘉文皆多谋之人,岂会不知其中道理?”司马懿笑道:“李嘉文年少,爵位却远远高于诸葛亮之上。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诸葛亮执掌大权,岂容此人与其平起平坐。何况,年少之人多争强好胜,不知晦光养韬之理。诸葛亮坐观其败,恰是制其死地的大好机会。”司马昭道:“孩儿曾与李嘉文有过一段交往,绝非父帅所言之人。”“子上未免太高看此人了……” 魏军探马探得蜀军在一处谷地秘密囤积粮草。司马懿随即命秦朗领骑兵两万,待明日月黑之夜,偷袭蜀军囤粮之所。 这日夜里,诸葛亮伫立在帐外,抬眼凝望着天空中一弯残月。辛雅拿出一件披风给诸葛亮披上。诸葛亮问辛雅道:“明日该是初一了吧?”“明日的确是初一。”诸葛亮微微点头,对辛雅说道:“随我去你们大人营中一趟。” 诸葛亮与辛雅刚刚经过嘉文营外一里处,无意踏中一根细绳。绳上捆绑的铃铛发出一串响动。放哨的士兵听见响动急忙发出警报。营中立刻灯火通明,士兵们冲出营帐拿起武器,在营中集合队伍随时准备出战。哨兵看清来人是诸葛亮,这才发出解除警报的信号,上前向诸葛亮行礼道:“属下不知丞相前来,多有失礼。”诸葛亮道:“甚好!甚好!如此警惕,这才是军人的样子……” 嘉文此时还没有睡去,听说诸葛亮来访急忙相迎。诸葛亮随嘉文入帐,对嘉文说道:“明日初一无月,司马懿必派兵马前来偷袭粮草。明日一战,不知大人心中可有人选。”嘉文道:“本想派杜兰小姐前往,可是……”“李大人难道是担心杜兰小姐因王龙将军之死而坏大事?”“正有这个忧虑。”诸葛亮道:“李大人担心不如道理。不过,杜兰小姐身为羌人,来我汉营从军,又遇此不幸。此时此刻,李大人是其唯一信赖之人。倘若连李大人都如此不信任她,未免太令其寒心。”嘉文拱手道:“相父言之有理,嘉文这就去请杜兰小姐前来商议明日的战时。” 嘉文派军士将杜兰请到大帐。杜兰向诸葛亮和嘉文行过礼,问道:“丞相和大王深夜召见末将,不知有何要事相商?”嘉文道:“明日一战,杜兰小姐可曾听说?”“听几位将军提起过。”“我与丞相正在商讨明日统兵之人。明日一战,我军将面对四倍的强敌。不知杜兰小姐认为,何人可以担此重任?”杜兰道:“末将以为:孙杰将军沉着冷静,可担此重任。” 嘉文道:“自从随丞相出征以来,孙二的确大有长进。其实,我本来是想请杜兰小姐担此重任。不知杜兰小姐意下如何?”杜兰自知嘉文对她多有顾虑,见嘉文有意派她出战,觉得十分意外:“大王果有此意?”“其实这是丞相的意思,我也相信小姐一定可以打好明日一战。”杜兰见嘉文和诸葛亮如此信任她,心里极为感动,连忙拜道:“杜兰愿接此任”。诸葛亮笑道:“既然杜兰小姐答应,我们就商量一下明日的战事……” 杜兰趁天色未明,将五千人马埋伏到屯粮谷地的附近,吩咐士兵们严禁烟火、不得随意走动,防止暴露目标。同时,命士兵趁白天抓紧休息,准备夜战。傍晚 越空三国志 第 38 部分阅读 杜兰趁天色未明,将五千人马埋伏到屯粮谷地的附近,吩咐士兵们严禁烟火、不得随意走动,防止暴露目标。同时,命士兵趁白天抓紧休息,准备夜战。傍晚,杜兰牵着王龙的坐骑,遥望夕阳缓缓落下山顶。血红的暮色之中,养足精神的士兵收拾好兵刃、铠甲准备出征。 秦朗依照司马懿的吩咐,趁着天空没有月光,率领两万铁骑不声不响地杀向蜀军屯粮营地。蜀兵见魏军杀到,不敢抵抗,吓得慌忙逃窜。秦朗轻易得手,吩咐手下将战马套上蜀军的粮车运回魏营,余下带不走的粮草一律烧毁。 秦朗押运粮车走至一处狭窄的林间小路,忽听道路两旁杀声震天。霎时间,蜀军的燃烧弹如同雨点一般落向魏军的粮车。随着一片猛烈地巨响,粮车上运载的粮草忽然炸成一片。原来,蜀军在粮草之内暗中藏有炸弹和石油罐,一遇明火连炸带烧,便是一片火海。秦朗不及躲闪,当场被炸死。魏军战马几乎多半用来拉车。两万骑兵无马可乘,身披重甲又不便奔跑。连炸带烧加之自相践踏,一时死伤大半。魏军从未遇到如此可怕的场面,一时吓得无心应战。杜兰挥军杀出,围住逃出的魏军大开杀戒。 眼看魏军即将全军覆没,忽见林外杀来一队骑兵,为首之人正是司马昭。原来,司马昭担心秦朗有失,私自做出决定,率领本部两千骑兵跟在秦朗后面以备救援。司马昭顶着蜀军的炮火和乱箭,拼死救出秦朗残部三千余人撤回魏营。 杜兰见魏军败退,命兵士收拾魏军尸首。计算下来,共得一万七千余颗首级。杜兰吩咐将魏军尸身、头颅和战马尸体分别堆起,外面封土堆成三座小山。 魏兵撤回大营,一路哭声不断,甚至有被吓疯的。 司马昭向司马懿哭诉兵败惨状,随后向司马懿请罪。司马懿呆若木鸡,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缓过神来。见司马昭依旧跪拜在地上,司马懿说道:“此战失利,皆为我轻敌之过。吾儿虽私自出战,但及时援救功不可莫,本帅亦不予追究。”司马懿长长舒了口气,叹道:“看来,李嘉文绝非等闲之辈,是老夫小看他了。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本事,日后必为大敌。” 9鏖战[四] 劫粮草顾做疑兵 演兵法棋局论记 且说杜兰率部得胜归来,战车两侧挂满了俘获的战利品。途径营寨,引起许多蜀军将士驻足观看。 第三集团军的士兵将缴获的物资分门别类堆积在空地上,等待由掌管军器的军官来造册接收。不少铁甲、头盔等物被烧得凌乱不堪,这些不能使用的铁器单独堆积在一起,如同小山一样。其他营中的将士在一旁看热闹,望着这一大堆焦黑的废铁,知道是打了大胜仗回来。 与魏军相持多日,很久没有打过这么漂亮的胜仗。一些士兵向军械官请求从中挑拣一些有用的铠甲部件,用来修补破损的地方。得到军械官的许可,兵士们扒开一堆堆烂铁寻找有用的东西,不时还有人因为一把好刀、好盔拼抢一番。即使这样,在这么喜悦的场合,也很少有人因为这样的小事闹得不愉快。 杜兰吩咐宗单把秦朗的人头包好送到大帐。宗单跑回自己的战车,忽然发现包有秦朗人头的布包不见了,便问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道:“这布包哪里去了?”小兵急忙下拜道:“刚才小的一不留神,当做废铁扔到那边去了。”宗单大惊,锤了那小兵一拳头,骂道:“真是笨蛋!蠢货!”小兵吓得直哭,宗单也不和他罗嗦,急忙赶到废铁堆去找人头。 一名士兵正在废铁堆里搜索有用的东西,忽然发现一具头盔隐约露出几点金色。那士兵以为遇到宝物,急忙夺过来用袖子擦干净。待仔细看去,发现那头盔下面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正盯着他,吓得那兵士“哇呀!”一声把人头扔到一旁,引起周围的兵士一阵哄笑。宗单寻到废铁堆,见兵士们将秦朗的人头抛来抛去正玩得起劲,急忙大叫道:“你们给我住手!”宗单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人头,见完好无损,总算松了口气。 杜兰入帐拜见诸葛亮,献上秦朗首级,将战况报与诸葛亮。得知杜兰以五千兵马斩首魏军一万七千余人,一向沉稳的诸葛亮此时也抑制不住心中喜悦之情。诸葛亮好言褒奖一番,为杜兰记大功一件。由于辛雅等人照顾得当,诸葛亮的气色也比平日好很多。赏过杜兰,诸葛亮与嘉文出帐至营中巡视,观看那些缴获的战利品。 一名新兵拾得一把做工精美的战刀,一高兴竟把自己的兵刀忘到一旁。嘉文看在眼里,拾起他的战刀。那士兵见是嘉文和诸葛亮,急忙施礼。嘉文看了看他手里那把烧成乌黑色的刀,笑道:“这刀一烧便会退火,不如新造的好用。”说罢,用那士兵的战刀在上面一擦,竟将那刀削掉一层。嘉文将战刀还给他,说道:“收好你的兵器……”诸葛亮看在眼里,笑道:“李大人也懂得冶炼?”嘉文笑道:“说不上精通,大概知道一点。”军械官清点过完好的器具,便开始打扫这堆废铁。一边驱散那些“寻宝”的士兵,一面将残铁装进口袋里收集起来。 回到营地,杜兰与宗单出营散步。二人牵着坐骑登上附近山坡,眺望天边的夕阳。 杜兰抚摩着坐骑的鬃毛,那马似乎也通晓一些人性,用舌头舔了舔杜兰的手。宗单见杜兰的表情有些忧郁,说道:“打了胜仗应该高兴才是,姐姐为何愁眉不展?”杜兰勉强地一笑:“是啊,应该高兴才对。”杜兰与宗单说了几句话,无意发现下面一处林子里惊起一片飞鸟。杜兰觉得可疑,对宗单说道:“走!下去看看!” 二人赶到山下的树林,两名魏军探子见有人过来,慌忙上马逃窜。宗单抢先一步拨马上前,挽弓发箭射倒一人,随后拨马追向另外一个。杜兰大喊一声:“留活的!”宗单听到杜兰的吩咐收起战刀,从身后拿出一副绳圈。趁两马交错一瞬间,抛出绳圈正套在那魏兵身上。不等那魏兵缓过神来,宗单已将他从马背上掀落。宗单一甩马鞭,坐骑飞快奔跑起来。那探子被拉倒在地,一路拖到杜兰面前。 待宗单止住马步,那探子已被拖得半死。杜兰将那探子的手用绳索捆住,命宗单牵上俘获的两匹马,一路赶回军营。回到军营,杜兰吩咐手下将那探子看管起来,随后派人向嘉文禀报。 嘉文得到报告,正要审问那探子。这时,忽然一名军官来找嘉文,说诸葛亮请他去主营商议军务。 嘉文让宪兵押下探子,带上几名亲随赶到主营。诸葛亮将嘉文请到帐内,对嘉文说道:“今天请李大人前来,是商议诱敌之策。”说着,诸葛亮拿出一份地图,指道:“此处名为上方谷,当地百姓称为‘葫芦谷’。谷内宽阔,却入口狭窄……”嘉文听诸葛亮一番描述,联想到自己所知道的三国故事,也猜到他是要在上方谷设埋伏,忍不住随口说道:“相父难道要在这里设埋伏?”诸葛亮一怔,奇道:“哦?李大人怎知我要在此处设伏?”嘉文急忙解释道:“我是猜的……” 诸葛亮捋了捋胡须,摇头道:“既然大人可以猜到,必定瞒不住司马懿……看来,此事当从长计议。”嘉文大惊,急忙劝道:“其实,相父的计策也并不不妥。俗话说:‘兵不厌诈’嘛,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兵不厌诈?”诸葛亮仔细想了想,笑道:“……大人所言甚有道理。只是,该如何教司马懿乖乖就范?”“军中最要害的莫过于粮草。倘若在山谷当中伪装一处屯粮所在,司马懿必定对此很有兴趣。”“司马懿足智多谋,只怕不会轻易上当。” 嘉文道:“司马懿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冒险出击。倘若具备两个条件,司马懿或许会来偷袭。”“哦?不妨道来……”“第一点,必须让司马懿相信我军缺粮;第二点,让司马懿相信那里真正囤积有军粮。”诸葛亮点头道:“不知大人可有妙计?”“第一条,目前还没什么好主意。不过,这第二条,我倒有个好办法。我家乡古时候,曾有一位将军用过‘唱筹量沙’的计策。当时,军中缺粮。这位将军以沙土伪装成粮食,在表面覆盖少许粮食,瞒住敌军探马。”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此计虽妙,却瞒不住司马仲达。不过,此计本相倒是另有妙用……”说罢,诸葛亮冲嘉文悄悄耳语几句。嘉文恍然大悟,连忙拱手道:“相父妙计……” 且说那魏军探子被关押在蜀军营中,不免为自己的下场担忧。夜里,几名宪兵来到关押他的帐内,解开绳索给那探子端来一顿晚餐。探子见饭菜丰盛,只以为这是开刀问斩前的上路饭。吃过饭,几名宪兵将他押送到大帐当中。沿途,只见一袋袋的粮食堆积如山。兵士正用斛子一袋袋地量取黍子,不时传来一阵报数的吆喝声。 嘉文见那探子神色紧张,笑道:“不用怕,本王找你来是要放你回去。”见那探子有些诧异,嘉文道:“本王与你们司马子上大人交情不错。虽两军对垒,但老朋友相见起码也得互相问候一声。你潜入我军驻地,刺探我军军情,按例应当斩首。不过,本王实在不喜欢杀人。我这里刚好有封书信,烦你交给子上大人。顺便放你回去,下不为例。” 那探子得知嘉文要放他回去,欣喜不已,急忙向嘉文拜谢。探子取了信,一路走向营外。看见沿途量黍的兵士,不禁多扫了几眼。一旁宪兵见他贼眉鼠眼地乱瞧,厉声喝道:“喂!不准乱看!快走!”那探子连忙加快脚步,却依旧不死心地用余光悄悄向两旁窥视。走到一堆粮草前,他发现有几袋粮食存在破口,便装做摔倒。趁此机会,看清楚那破口出流出的居然是沙子。 探子一路小跑溜出营外,连夜跑回魏营,将所见所闻报与司马懿。司马懿拆开嘉文的信件,见上面不过是一些很平常的内容,看样子写得有些漫不经心。司马懿微微一笑,说道:“不知李嘉文又在耍什么花样?”司马师对司马懿说道:“父帅,这李嘉文莫非是引诱我等偷袭?”“非也!军粮乃军机要事,岂能如此大意让我军探马知晓。李嘉文非等闲之辈,手段岂会用得如此蹩脚。”“父帅的意思是……”“且观察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再说此时,马钧已经仿制出一批“木牛流马”供魏军运送粮草之用。这日,一只魏军粮队使用“木牛流马”托运粮食行进在大路之上。竹缇率领特种部队隐蔽在一处乱石堆后面,窥视着魏军从眼前经过。魏军行到一处开阔地带,竹缇忽然引军杀出,顿时箭如雨下。魏军刚刚吃过败仗,不敢恋战,扔下粮车抱头鼠窜。跑到半路,遇见司马昭的骑兵。押粮士兵急忙将情形报知司马昭,司马昭急忙率军追击。 追上蜀军,蜀兵也不应战,丢下“木牛流马”顿时逃得无影无踪。司马昭望见蜀军的“竹”字旗号,认出那必定是竹缇的部队。他命押粮兵士将粮草运回军营,却不想“木流牛马”的车链竟都被拆下。有秦朗的教训在先,司马昭惟恐蜀军有埋伏,率军丢下粮车调头撤回。行到半路,吩咐几名精干的亲信监视蜀军动静,倘若蜀军取粮,则跟踪到屯粮的地点。 回到军营,司马昭代那押粮的官员向司马懿请罪。只说是自己命他们弃粮而归,与这些押粮的将士无关。司马懿听过详情,不仅没责备,反到褒奖一番。诸将不解,司马懿便让司马昭将他的想法讲与诸将。司马昭道:“那支打着‘竹’字旗号的军队,乃是李嘉文的妹妹竹缇的部下。这丫头有点小聪明,却非谋大事之人。此番偷袭我军粮草,或许是擅自行动,没有得到李嘉文的许可。我已派人暗中跟随,窥其动静再做决断。” 魏军探马悄悄跟随竹缇的队伍,见竹缇命人将粮车改道,便兵分两路分别跟踪。 一路探子随竹缇来到军营附近。只见嘉文早已在营门处等她,一见面便上前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大声斥责一顿。竹缇哭得泪人一般,耷拉着脑袋被嘉文拉进营中。另一路探子跟随粮车到上方谷口,见粮车被运进谷地,正欲接近看个仔细,不想触动了树丛中的一根系有铃铛的细线。附近警戒的蜀军听到响声,吹响警报,顿时号角声响成一片。营中蜀军蜂拥出动,魏军探马见势不妙,转身便逃。几名魏军探子寻到马匹,此时蜀军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踪。弓弩、霹雳弹雨点一般打来。几名探子当场被射死,仅有两人带伤逃回。 尾随竹缇那路探马也遭遇同样的命运,只有一人逃回,向司马懿汇报嘉文责备竹缇的情景。此时,两名尾随粮队的探子从上方谷逃回,都浑身带伤。其中一名伤重的,已经奄奄一吸,刚入辕门便跌落马下,吐了一口鲜血气绝身亡。兵士将那幸存的探子搀进大帐,当面向司马懿报告上方谷的情形。司马懿大喜,赏赐了两名生还的探子,对诸将说道:“此前,蜀军遭遇我军粮队均放火烧毁。如今那丫头敢冒险抢走粮食,看来蜀军的确是缺粮。上方谷戒备如此森严,必定是蜀军屯粮所在。”司马昭忧道:“如今已惊动蜀军,或许增强了防备。”司马懿冷笑一声,对司马昭说道:“汝父的本事恰恰是用在此时的……” 这天夜里,嘉文带着竹缇到诸葛亮营中商议军务。嘉文将他秘嘱竹缇偷袭魏军粮草的事情讲与诸葛亮。诸葛亮喜道:“此计甚妙,司马懿必定深信不疑。”嘉文道:“其实,这是阿咪的主意。”“哦?”诸葛亮大感意外,看了看竹缇,却见她脸上还隐约可以见到指印。诸葛亮不免心生怜爱之意,叹道:“这耳光打的有些重了……”。竹缇笑道:“别人都在拼命,不过挨一下耳光不算什么?不打重一些,怎么骗得过司马老贼?”诸葛亮点点头,对嘉文说道:“这丫头倒是很有胆量,在魏人营地数里之外竟夺得魏人粮草。如此虎口拔牙之举,即便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未必敢为。”竹缇笑道:“‘乱拳打死老师傅’嘛……”嘉文见她插嘴,教训道:“阿咪,不可如此无理……”“哦?‘乱拳打死老师傅’?”诸葛亮听了竹缇的话,觉得十分有趣。“这是哪里的典故?”竹缇道:“是大哥的家乡话……” “不错!不错!”诸葛亮看了看竹缇,忽然灵机一动,对嘉文说道:“老夫已有破魏的良策……”“不知相父有何高见?”“需要李大人借我一个人,此人可敌司马懿。”“不知何人?”诸葛亮指了指竹缇道:“就是这个丫头……”“啥!”竹缇惊得几乎合不上嘴巴。嘉文道:“这……阿咪好象不堪此任吧……”诸葛亮道:“司马懿此人善于揣摩对手的习惯。老夫与其交手时日甚多,彼此早已互相了解对方的特点。倘若以一个陌生人来定计,司马懿必定防不胜防。”“相父所言虽有道理,可是如此大事教阿咪来拿主意,嘉文实在放心不下。”诸葛亮笑道:“我自然不会如此轻率。这丫头有如此计谋,我觉得她很有天分。”诸葛亮回头看看竹缇道:“只是不知道阿咪敢不敢?”竹缇应道:“如果能帮丞相,阿咪没什么不敢的。”“好!有志气!……” 嘉文尽管有些糊涂,但见诸葛亮心意已决,知道诸葛亮自有妙算,便准竹缇留在诸葛亮身边。临行前,特地嘱咐竹缇与辛雅等人一道,好生照料诸葛亮。竹缇听说诸葛亮要让她决定对付司马懿的计策,显得格外紧张。琢磨了好几天,几乎寝食不安。可是一连数日,诸葛亮只是与她拆解棋局,却并未与竹缇提及军务。诸葛亮制订一种奇怪的规则,摆出一些棋局让竹缇破解。竹缇虽不擅下棋,但琢磨半日总能想到办法。起初,是有些简单的棋局。之后,逐渐复杂。竹缇发现之后的棋局不过是一些之前学过的棋局组合而成,破起来反倒比之前还要顺手。 这日夜里,诸葛亮摆了满满一盘棋,照样被竹缇不费功夫地解开了。诸葛亮问竹缇道:“此局为何破得如此之快?”竹缇道:“观其一处以常理看似无招可解,可综观大局之中却隐藏着一处破绽。”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伯约当年便因不明此理,一直参不透其中的奥妙。” 竹缇心里一直藏着疑问,平日不敢向诸葛亮提出。今日见诸葛亮高兴,便问道:“丞相,阿咪有一事不明……”“哦?说说看……”“丞相说过要阿咪想办法对付司马懿,可这么多天却只是与阿咪下棋,未见丞相提起军务……”诸葛亮笑道:“其实,这棋招之内隐藏着兵法。这几日,你已将我的七十二篇兵法学去七十一篇,却还不知情?” 竹缇大惊,却又求道:“既然丞相教给阿咪七十一篇,那么余下一篇也教阿咪好了……”诸葛亮笑道:“既然有此志向,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说罢,诸葛亮摆下一盘棋,对竹缇说道:“倘若能破这一局,便教得你最后一篇。” 竹缇与诸葛亮下了几步,却发现棋盘上有一处根本无招可解。即使这样,竹缇也没说什么,依旧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不想,诸葛亮竟然中途走错一着,竟让竹缇胜了此局。竹缇大为惊奇,问道:“此局明明无解,为何丞相却错走一着使阿咪获胜?”诸葛亮笑道:“这就是最后一篇兵法的深意,你已领悟了。两军对垒决非纸上谈兵这么简单。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战场上没有绝对的胜算,对于敌人和你自己也是一样的。兵法不是唯一可以取胜的途径,此为‘无计之计’。” 竹缇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却对诸葛亮说道:“其实……丞相即使不走错那一子,阿咪同样可胜……”说罢,竹缇将诸葛亮的错子更正,随后在棋盘之外落下一子,竟将诸葛亮的白子全歼。诸葛亮大为惊奇,拍手叫道:“妙计!妙计!”随后对竹缇说道:“快!帮我研墨……”诸葛亮回到书案前,摊开一张绢奋笔疾书,很快绘制出一张地图。 此时,司马懿也正在营中对着地图揣摩进攻上方谷的策略。尽管他觉得上方谷内确为蜀军屯粮所在,但还是有些疑虑。毕竟,诸葛亮是个强劲的对手。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轻易不敢冒险出击。司马懿深夜将司马昭找到帐中,向他了解嘉文的情况。司马昭向司马懿详细介绍了嘉文的个性,以及所探得他历次作战采用的谋略。司马懿听过司马昭的介绍,又道:“我想听听吾儿对此人的印象……”司马昭犹豫一下,问道:“父亲当真的想听孩儿的心里话……”“为父就是要听听你的想法……”“请恕孩儿斗胆直言:李嘉文此人对朋友重情重义、对部曲百姓谦和仁慈,是个真正的君子。此人深受部下爱戴,将士皆肯为其效死;对待同僚则毫无派系偏见,能顾全大局而抛个人恩怨。如此人物,与其为友可谓人生一大快事;若与其为敌,则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司马懿点了点头,说道:“或许,这也正是他的破绽……” 司马懿对司马昭说道:“子上,为父知道你很不情愿与李嘉文在如此场合相见。偷袭蜀军粮草之战,你若不情愿可以不去。”司马昭拱手道:“孩儿岂敢徇私……”司马懿握住司马昭的手,似乎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拍了几下司马昭的手背,对他说道:“其实,为父另有打算。过些日子我出征之时,你就留在大营守侯吧。倘若擒得李嘉文,为父会如他当日待你一般……”司马昭拜道:“如此,多谢父帅……”“你可以回去了……”司马昭走出大帐,心里却很明白司马懿的真实打算。司马懿不准他同去,其实是为这次偷袭做最坏的打算。 7鏖战[五] 龙首峰孔明遇险 上方谷仲达受困 且说嘉文此时已经秘密开始于上方谷建造陷阱。在谷口设木架装巨石,下设炸药。只等魏军进入,爆破木架便可瞬间封住谷口。 诸葛亮定下计谋,却依旧有些不大放心。望着地图上一处东西走向的条形山脉,不禁有些犹豫。地图是竹缇的特种部队绘制的,按照嘉文交代的方法,以等高线表示地形。但是,在这个年代没有精密的仪器,因此不可能测得精确的高度。诸葛亮叫来竹缇,问道:“此处做何称呼?”“名曰‘龙首峰’……”诸葛亮问竹缇道:“这些圈圈做何解释?”竹缇解释道:“是用来表示山势的。”“甚好!……甚好!……” 诸葛亮看了一会儿,却又摇了摇头。竹缇问道:“莫非此图有不足之处?阿咪当叫部下再探……”诸葛亮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我亲自去吧……”“您亲自去?不可!不可!此处接近敌营,经常有魏军探马出没。若丞相一定要去,阿咪这就让杜兰姐姐准备兵马护卫。” 诸葛亮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竹缇还要再劝,辛雅一旁提醒道:“小姐可记得:大王曾说过‘装做无关紧要的人,因为敌人的火力有限’……”竹缇不耐烦地说道:“大哥的‘莫菲兵法’我自然明白,可是……丞相如此冒险,我心里怎么放心得下。”诸葛亮见辛雅也知道一些兵法,不禁觉得有趣。见二人争执,对竹缇笑道:“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辛雅所言,正是老夫所虑……” 诸葛亮随即换上一身寻常兵士的布袍,带上十余名随从悄悄出发。由竹缇陪同,登上龙首峰,亲自勘测周围的地形。周敏拿着一个漆盘侍立一旁,诸葛亮命她将漆盘端到身前,用泥土在漆盘里堆起沙盘。眼看诸葛亮即将把沙盘堆好,竹缇忽然发现山下不远处经过一队魏军探马。竹缇急忙报知诸葛亮,劝他立刻返回大营。诸葛亮看着堆好的沙盘,有些不甘心。辛雅怕竹缇惹诸葛亮不高兴,悄悄劝道:“小姐,您没看相爷正在忙呢……”“你这个笨奴才,刚刚还记得大哥的‘莫菲兵法’,怎么现在反到糊涂了?你难道忘记大哥曾经说过‘如果敌人在你的射程内,那么你也在敌人的射程内’……” 诸葛亮听竹缇所言,也觉得有些道理。他明白竹缇是为自己担心,转身笑道:“好了,我随你们回去就是,免得你们主仆二人争辩不休。”竹缇急忙拜道:“对不起丞相,阿咪不该如此多嘴……”诸葛亮微笑着摇摇头,吩咐道:“缓缓撤离,不要让敌人觉得我们有畏惧之色。”见竹缇有些紧张,诸葛亮笑道:“回去也教教老夫‘莫氏兵法’……” 竹缇护送诸葛亮下山,刚到山脚,却不想与那队魏国骑兵赫然遭遇。竹缇尽管有些紧张,但面对如此突发事件却能保持冷静。以往,魏国探马没少吃过蜀军“特种部队”的苦头。因此,今日遭遇蜀军,显得有些惧怕。竹缇见敌人面带惧色,当机立断大叫一声“杀!”,拨马便冲杀过去。不等那队魏军探马反应过来,竹缇已经冲到跟前将一名骑兵斩落马下。诸葛亮见竹缇冲杀过去,明白竹缇的用意,冲辛雅等人使了个眼色。辛雅会意,与几名侍女拨马跟在竹缇后面杀了过去。魏军探马见蜀兵杀来不敢应战,匆忙射出一支哨箭,急忙拨马逃窜。 竹缇本不敢发出信号通知附近的友军,见魏军探马发出哨箭,也射出一枚信号炮。正在附近警戒的孙二部见到信号,急忙向竹缇的方向靠拢。竹缇与孙二汇合,这才放下心来。孙二见竹缇神色紧张,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来得正好,刚才好险……”孙二见诸葛亮也在场,立刻明白竹缇为何如此紧张。一面派出一只小队做疑兵,一面请诸葛亮乘战车回寨。诸葛亮刚刚离开,魏军大队人马已经杀到。孙二派出的小队发起攻击,将魏军吸引到另一个方向。 回到营中,竹缇已吓得面色惨白,竟出了一头冷汗。诸葛亮笑道:“适才,你做得很好。却为何如此惊慌?往后当更为稳重,不可如此……”回到帅帐,诸葛亮望着地图努力回忆着看到的地形。但毕竟年纪大了,记忆有些不大好。诸葛亮长叹一声,放下地图在帐中闲步一圈。忽然,他发现周敏手中漆盘之内,依旧是沙土堆成的沙盘。诸葛亮有些奇怪,走近看个仔细,竟与自己在龙首峰上堆出的地形十分相似。诸葛亮惊喜不已,几乎不敢相信,问道:“这沙盘怎会留到现在?”“相爷堆沙之时,奴婢已记在心里。见情势紧急,将沙土揽入袖中带了回来,依照原样重新堆起。”“怎会记得如此详细?”“奴婢原本职掌宗庙器具。宗庙祭器不可擅挪一分,因此必须记得每一样物品的原状,以便归位。”诸葛亮大喜,让她将沙盘放到案前。根据沙盘上记载的地形,很块绘制出一张新的部署图。诸葛亮长舒一口气,随后命人赏周敏二十两金以作奖励。 司马懿此时已备好兵马,准备夺取上方谷的蜀军粮草。这日,司马懿找来几名籍贯在当地的兵士询问上方谷地形。兵士将地形一一讲与司马懿。提到半路一处叫做“断剑坡”的地方。司马懿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向兵士询问“断剑坡”的来历。兵士答道:“几十年前,一位黄巾道首于此处被官军围困自尽身亡,临死前斩断宝剑发下毒咒:日后将有一主帅亡于当地。‘断剑坡’由此得名。”司马懿联想到这里将是自己出征的必经之路,不禁觉得毛骨悚然。但犹豫再三,觉得不过是谣传而已。 这日,孙二的侦察部队传来一个奇怪的消息:魏军没有开午饭。 孙二将这个情报送到诸葛亮面前,诸葛亮大惊,说道:“魏军不做午饭,定是白日休息,以备夜间偷袭我军……速传诸将来大帐听候调遣!”诸将到齐,诸葛亮问嘉文道:“魏军今夜极有可能偷袭我军,不知李大人有何见解?”嘉文道:“魏军当是冲着上方谷内粮草来的。”诸葛亮点点头,又问姜维道:“伯约,你意下如何?”姜维道:“魏军既是偷袭上方谷,必佯攻我大营。”诸葛亮道:“声东击西之计虽尽人皆知,却也不得不防。” 诸葛亮拿出地图,说道:“诸将听令!王平、马岱二位将军,你二人领军两万于上方谷南北两侧埋伏。魏军杀到,不得抵挡,撤向上方谷西侧沿南侧林地迂回到龙首山北侧埋伏。待上方谷火起杀出,截住魏军退路;魏延将军,你引一万兵马于上方谷南侧埋伏,待上方谷火起杀出,只许截击不可围困。待王平、马岱二将截住北侧退路,再一举包围魏军。”诸葛亮又对嘉文说道:“李大人与孙将军、杜兰小姐驻守上方谷。待魏军来攻我大营,李大人佯做来援,出断剑坡伏兵于龙首山侧。待魏军入谷,发动机关封住谷口。”诸葛亮安排妥当,诸将各自领命,回营调遣人马。嘉文出了大帐,叫来竹缇嘱咐道:“此次敌人来攻,必定猛攻大营。务必确保丞相的安全,不得离开丞相半步!” 入夜,司马懿果然调遣兵马,欲取上方谷。司马懿命夏侯惠引兵两万攻打蜀军大营,自己则亲领七万人马直扑上方谷。司马懿并没有直接先打魏军大营,而是派司马师先往上方谷进攻。嘉文见魏军先攻上方谷,意识到情况有变。一面命杜兰、孙二抵抗司马师的进攻,一面派人报告诸葛亮。 诸葛亮正在大帐与竹缇谈论嘉文的“莫菲兵法”。得到嘉文的禀报不禁有些担忧。思索之间,看到“莫菲兵法”中一句话:“没有任何计划能在遇敌后继续执行。”诸葛亮急忙吩咐姜维道:“伯约,你速领营中两万兵马往上方谷接应。”姜维惊道:“丞相,如此一来,主营岂不无兵可守!”诸葛亮道:“你只需依计行事,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准擅自改变将令。”姜维见诸葛亮态度坚决,只得接令。 且说司马师部在蜀军的弓弩、霹雳炮前渐渐有些抵挡不住。此时,姜维的两万兵马突然杀到。司马师抵挡不住,只得退兵。司马懿见司马师败退,不仅没有丝毫愁容,反倒现出一丝得意的表情。夏侯惠见姜维救援上方谷,率领两万魏军直扑蜀军大营。 此时,蜀军营中只有五千人马。见魏军来攻,上下不免有些惶恐。有兵士报告诸葛亮,不想诸葛亮却一点没有担忧的表情,悠闲地坐在座位上看书,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好生抵挡!勿教魏军靠近。”竹缇见此情景,也不免有些担心,召集在诸葛亮身边伺候的十几个丫鬟和打杂的女军士兵共一百余人,命她们备好火枪,准备应战。 蜀军依托栅栏,排成阵列以长矛抵挡魏军的的骑兵。可毕竟兵力不足,显得有些吃紧。数名魏军骑兵从薄弱的地方突入大营,直奔帅帐而去。把守在帅帐前的竹缇急忙吩咐侍女开火,一阵排枪将那几名骑兵从击落马下。就在主营将士渐渐有些抵挡不住的时候,魏军阵后忽然传来一片爆炸声。原来,是杜兰与孙二的兵马杀到。在一阵火箭炮射击之后,杜兰与孙二率骑兵从魏军两侧发起猛攻。杀出一条血路进入主营,与主营官兵回合。杜兰入帐拜见诸葛亮,向诸葛亮禀报道:“李大人见情况有变,命我等回援。末将有违将令,特来请罪。”诸葛亮笑道:“我早知李大人会如此决断,才敢派伯约去上方谷。尔等快快请起!”随后问道:“李大人现在何处?”“大人自领五千人马与姜维大人汇合,依照丞相的命令行事。”“李大人如此处置甚为得当。” 司马懿得知嘉文部支援主营,率大军直奔上方谷而去。前来迎战的魏延佯装败退,撤往南部。司马懿命两路人马攻上两侧山峰控制谷口,将王平、马岱的兵马赶下山去,随后亲领大军冲入谷内。司马懿见谷内堆积如山的粮草不禁窃喜,吩咐放火焚烧。不想一把火下去,那“粮草”居然烧得格外猛烈。司马懿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撤出上方谷,不想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无数巨石从天而降,堵住谷口的退路。魏延、王平、马岱、姜维四路兵马同时杀出,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上方谷。把守山顶的魏军无路可逃,情急之下竟有人跳下山崖。 司马昭见上方谷火光冲天,不觉有些意外。待几名拼死突围的魏兵回来报告司马懿被困的消息,诸将大惊失色。司马昭急忙跪地拜道:“上天若要亡我父帅,就让子上带父帅一死。恳请诸位将军随子上一战!”诸将见状,急忙拜道:“我等愿听公子调遣!”司马昭率兵两万直奔上方谷,半路忽然遇到另一路兵马,原来是郭淮的兵马。郭淮见到司马昭,拱手道:“郭某得知元帅有难,特来援救。”司马昭急忙致谢。郭淮道:“元帅身陷重围,恐怕凶多吉少。公子可攻上方谷,诸葛亮见公子来攻,必定趁虚突击我军大营,其主营必定空虚。郭某率部攻其主营,可一举活捉诸葛亮。届时以诸葛亮为质,或许可保元帅无恙。” 司马昭率部杀向上方谷,诸葛亮得报果命杜兰、孙二出兵趁虚偷袭魏军大营。郭淮见计谋奏效,挥军杀向蜀军大营。诸葛亮见郭淮杀到大为意外,急忙吩咐撤退。竹缇引军断后,不想被一路魏军骑兵从侧面杀散陷入重围被俘。孙二和杜兰行至半路,见一处地上有大批马蹄印记直向蜀军大营,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急忙回师。赶回大营,正撞见郭淮的兵马。郭淮见蜀军回师,命将士押了竹缇撤回魏营。 且说司马懿被困谷中,见无路可逃,不禁想起“断剑坡”的传说。“难道老夫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吗?”司马懿仰天长叹,拔出宝剑正准备自尽。忽然,他的手上觉得有些凉意,原来是一滴水珠打在他的手上。司马懿还以为是幻觉,但随着雨滴越来越密,他渐渐有些醒悟。一道电光闪过,天空传来隆隆的雷声,大雨倾盆而降。司马懿伸出双手接下几滴黄豆一般大的雨点,不禁放声大笑,那笑声似乎显得有些疯癫。司马懿拔出宝剑,高声喊道:“天不绝我!想活命的,随我杀出去!” 随着司马懿一声令下,魏军顶着大雨,踏着还在发烫的灰烬涌向谷口。骑兵舍弃马匹,也与步兵一样拼命爬上谷口的乱石堆。在崎岖不平的石堆上根本站立不稳,还有蜀军的乱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但此时魏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顾向前突击。 司马昭远远望见司马懿逃出谷口,急忙率领一队骑兵拼死杀到司马懿身边,找了一匹坐骑交给司马懿,司马师与几名大将在前开路,司马昭一路断后杀出蜀军包围。混战当中,司马昭身中一箭跌落马下,被四面围上来的蜀军擒住。司马懿见司马昭落马,要回马去救。司马师等人此刻也不由他做主,护在左右强行将司马懿带离战场。 嘉文与姜维回到大营,向诸葛亮禀报战况。由于司马懿逃脱,嘉文与姜维为此向诸葛亮请罪。诸葛亮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况今日一 越空三国志 第 39 部分阅读 嘉文与姜维回到大营,向诸葛亮禀报战况。由于司马懿逃脱,嘉文与姜维为此向诸葛亮请罪。诸葛亮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况今日一战,诸位已尽力而为。虽未生擒司马懿,却也全歼魏军七万余众,也算大胜一场。”诸葛亮让二人起身,好言褒奖一番。嘉文不见竹缇,问道:“阿咪去了哪里?怎么没有陪在丞相身边?”诸葛亮道:“本欲遣杜兰和孙将军趁虚夺取魏营。不想郭淮偷袭我大营,阿咪在混战之中被魏人擒去。此乃我之过错……” 嘉文大惊,见诸葛亮一副自责的表情,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几名士兵押着司马昭来到大营,向诸葛亮禀道:“禀丞相!我军于混战之中擒得此人,请丞相发落。”嘉文见到司马昭,颇觉意外,称呼了一句:“司马公子。”两旁士兵正要按司马昭跪下,诸葛亮一挥手道:“不可无理!”诸葛亮也不多言,吩咐左右将司马昭押下好生对待。一面遣使往魏营送信,打算以司马昭换竹缇回来。 且说司马懿回到大营,回想起上方谷的惨状依然惊魂未定。此时有人将竹缇押来请司马懿发落,魏军将士刚刚吃了败仗,正无处泄愤,巴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竹缇见两旁站满刀斧手,倒也一点不觉害怕。司马懿问道:“见了本帅为何不跪?”竹缇笑道:“大叔您还没进棺材,晚辈自然不便下跪以免折您的寿。”左右诸将大怒,纷纷拔出兵刃。司马懿一摆手,笑道:“你个小丫头胆子倒还不小,难道不怕本帅将你斩首吗?”“我大哥说过: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本姑娘早赚翻了。区区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司马懿见竹缇生得小模小样,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觉得有趣,竟被逗得笑了出来:“你这个小鬼究竟是何人?”“我乃靖南王李嘉文之妹,靖南国墨凉郡主竹缇是也。”“哦?靖南王之妹?”司马师听说竹缇的名字,急忙对司马懿说道:“父帅,这臭丫头诡计多端,不可久留。”司马懿笑道:“子元,难道你还怕个小丫头不成?”竹缇看了看司马师,笑道:“原来你就是在成都囚禁子上公子那个混蛋,看来下惠、盗跖之典故在我朝确有其事。”司马师见竹缇揭他的短,气得拔出宝剑。竹缇扭头冲司马师笑道:“你这是要灭口呢?还是想杀鸡?”司马懿大喝道:“子元!你退下!”司马师只得将剑收起。此时,一名士卒忽然递进一封箭书。司马懿拆开阅过,微微一笑,冲左右吩咐道:“来人,将这位竹小姐带下去,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夜里,司马懿听见营中传来一阵笛声。寻着声音找到关押竹缇的帐篷,原来是竹缇在吹一根骨头制作的笛子。司马懿走进帐篷,看了看案上的酒肉,问道:“大叔营中的伙食还算不赖吧?”竹缇“嘿嘿”一笑:“大叔您倒是很和善的。早知道这样,刚才不该骂您那么多句。”司马懿微微一笑,说道:“诸葛亮要以吾儿换你回去。若非吾儿子上现在蜀营,老夫岂可留你到现在。”“子上公子被捉了?”竹缇叹了口气,说道:“子上公子人很好的,偏偏是他……”竹缇看了看司马懿,倒觉得这个“司马老贼”此时看上去更像一位慈祥的父亲。竹缇说道:“大叔你也不用担心。我大哥与子上公子关系很好的,一定不会亏待公子。”司马懿看了看竹缇手中的笛子,问道:“此笛甚为奇特,不知是何乐器?”竹缇道:“此笛为人骨所制。以擒杀猎物为器乃我族人风俗,有镇魂之意。” 此时,嘉文正在帐中与司马昭对饮。席间不谈军务,只叙旧情,就这样不觉过了一夜。 次日午时,双方如约交换人质。两军以弓弩射住阵脚,嘉文拨马出阵,与司马懿于两军阵中对话。二人互相一抱拳,司马懿问道:“吾儿可在?”嘉文道:“子上公子后面。我妹妹呢?”司马懿向后一指“那丫头老夫也给你带来了。”“既然如此,换人吧。” 嘉文一挥手,几名女兵手持火枪随司马昭来到阵中,倒也不曾捆绑。司马懿见司马昭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臂上的伤口也包扎得很好,冲嘉文一拱手道:“多谢大人善待吾儿”。司马懿随后吩咐将竹缇带来,只见竹缇背着一个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啃得满口流油。双方交换过人质,各自回营。 诸葛亮见竹缇回来,急忙询问道:“此番被擒,魏军可曾虐待于你?”竹缇解下肩膀上的口袋,笑道:“司马老贼待我还不错,拿了些好吃好喝招待我。这不,临走的时候都被我给拿回来了。”诸将一阵哄笑,诸葛亮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7秋风[一] 周少君勇闯敌营 李嘉文强渡渭水 经上方谷一败,司马懿彻底放弃渭水南岸军营,退至北岸踞守。诸葛亮得知司马懿撤退,亲自与诸将登上龙首峰山头,观望魏军动态。望着徐徐撤退的魏军,诸葛亮不禁长叹一声道:“如此一来,更难引魏人出战。” 归来途中,经过断剑坡,冷不防林中窜出一只野兔。诸葛亮战马受惊,竟将诸葛亮从马上坠下。左右将士急忙将他救起,诸葛亮一摆手道:“无妨!无妨!”。一匹野狼从林中窜出,远远凝望着众人。嘉文道:“在成都之时,曾遇一兔被狼猛追,险些惊了陛下的坐骑。想不到这里又出现这样的事。”竹缇拿出弓箭,正打算将狼射杀。诸葛亮制止道:“你看它行动迟缓、毛色斑白,想必年迈体衰已来日无多。放它一条生路吧……” 竹缇收起弓箭,那狼悲鸣一声,扭头逃入树林之中。诸葛亮望着狼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他正欲重新上马,不想经刚才一摔,腿脚显得有些不灵便。辛雅急忙跪在地上,让诸葛亮踩着肩膀骑上马背。诸葛亮挽起缰绳,叹道:“老了,不中用了……” 嘉文见诸葛亮腿脚不大方便,回到营中吩咐工匠给诸葛亮坐了一副轮椅。 这日,诸葛亮与姜维和嘉文等人在地图前商议对策。诸葛亮道:“魏人退踞北岸,筑高垒监守不出。如此一来,战事必定拖延下去。”姜维道:“不妨派人叫骂,引魏人出战。”诸葛亮道:“司马懿避战不出,骂阵未必奏效,不过此法亦可一试。只是不知军中何人擅长此道?”杜兰道:“这种事,孙将军最为擅长。”“哦?”诸葛亮抬头看了看孙二。杜兰笑道:“孙将军的叫骂本事,杜兰曾经于黑水城领教过。”孙二见杜兰提起黑水的事,不觉有些难为情。诸葛亮笑道:“既如此,就派孙将军前往。” 第二日中午,司马懿被一阵嘈杂声惊动。待出帐来看,拦住一名小校问道:“何事如此喧嚣?”小校答道:“蜀军于对岸叫骂,营中将士欲想元帅请战。”正说话的功夫,几名将军围拢过来拜道:“元帅,请准我等一战!”司马懿斥责道:“本帅早有禁令:轻言出战者斩!”诸将指向营外对司马懿说道:“蜀军欺人太甚,我等忍无可忍!” 司马懿向对岸望去,只见在对岸坡地上,数千名蜀军排成一百行四百列的点阵,用身体为点排出四个大字——“淫汝老母”。文字笔画清晰,加之人的身高则显出一种立体感,看上去极为壮观。孙二立在阵面,手持铜皮喇叭率领兵士齐声叫骂。司马懿倒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立在望楼上惊讶地欣赏了一会儿,随后对身后诸将说道:“好字!好字!此字写得极为清秀,看来当是一女子的手笔。只是用来书写如此污秽之语,不免有损圣人之道。”诸将见司马懿不紧不慢地满口“子曰诗云”,不觉有些难以理解。司马懿见诸将欲言又止的样子,将脸色一沉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立刻各就各位!”诸将不敢不从,只得遵命散开。 孙二骂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回到营中交令。见到诸葛亮,孙二拜道:“末将无能,魏人丝毫没有动静。”诸葛亮笑道:“司马懿绝非等闲之辈,区区叫骂焉能使其就范。”此时,立在一旁的辛雅悄声对周敏说道:“司马老贼脸皮也真够厚的。”周敏随口说道:“人非草木,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平日诸葛亮听到二人议论,倒也不当回事。只是今日听见周敏的见解,不觉有些道理,但转瞬之间却又不记得确切的内容。他回头对周敏说道:“周敏,你再说一次……”周敏急忙拜道:“奴婢死罪!”诸葛亮笑道:“本相又没有责备之意。你刚才所言本相觉得颇有道理。只是本相没有听清楚,不妨再说一次。”“奴婢刚才说:人非草木,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诸葛亮点点头说道:“确有道理。”周敏拜道:“奴婢尚有一愚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讲来无妨……”“倘若遣一使者送妇人服饰与司马懿,如此羞辱或许可令其恼怒。” 诸葛亮一捋鹤髯思道:“此计甚为可取,只是……出使之人恐怕有去无回,不知何人敢往。”周敏拜道:“若丞相不弃,奴婢愿往!”此话一出,诸葛亮与帐中诸将无不惊讶。诸葛亮道:“营中多有勇猛之士,如何教你一个女子前去犯险?”周敏道:“此计乃奴婢所献,如何教他人代为冒险。何况,奴婢身为女子尚且敢往敌营。司马懿此番再不出战,便是连一女子之胆量都不及。倘若牺牲奴婢一人可成大事,比起阵亡沙场的将士,奴婢也死得其所。” 帐中一时鸦雀无声,诸葛亮看了看嘉文,问道:“李大人,此事你意下如何?”嘉文早已在历史书里听说过这件事,因此倒也不为周敏担心:“相父若觉可行,嘉文没有意见。”诸葛亮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就由周敏前往。” 周敏得了委派,知道这一次是九死一生。回去沐浴更衣之后,打扮整齐准备出发。临行前,诸葛亮亲自送行,营中将士得到消息都自发前来为她送行。嘉文见辛雅痛哭不止,劝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倘若司马懿敢害少君,会有成百上千的魏人替她陪葬。” 周敏牵马乘筏刚刚渡过渭河,便有一队魏兵包围过来。辛雅手持白旗,向魏兵说明来意。几名魏兵将她带入大营。司马懿听说有使者前来,急忙升帐议事。见来使是一女子,不觉有些意外。 周敏向司马懿行过礼,对司马懿说道:“诸葛丞相此番命我前来,乃是有一礼品相赠。”“哦?”司马懿不禁觉得好笑:“诸葛孔明送我礼物?呈上来……”周敏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交与侍从递给司马懿。司马懿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装着一套精美的女式曲裾袍衣和几枚发簪。周敏道:“此袍适合身长七尺一寸之人,乃是诸葛丞相专为元帅所制。” 诸将听罢,不禁大怒。一齐拔出兵刃叫道:“如此无理的使者,当拉出去斩首!”司马懿见周敏面无惧色,不觉有些钦佩她的胆量。微微一笑,吩咐道:“都给本帅住手!……”司马懿走下座位围着周敏转了一圈,随后将那袍衣在周敏身上比量了一下,居然长短合适。司马懿不禁笑道:“倒与老夫的身材相仿……”周敏发现司马懿帐内挂着一幅营寨部署地图,趁着司马懿谈笑的机会默默地将那地图记在心里。 司马懿回到座位,吩咐道:“来人,赐坐!”周敏谢过,在一旁坐下。司马懿仔细看了看那袍衣,说道:“听闻蜀国盛产蜀锦,今日有幸一见实在名不虚传。”“元帅果然见识非凡……”司马懿笑道:“老夫家中也有女儿,与你一般年纪。时常向老夫讨穿戴,因此老夫对此略之一二。”司马懿与周敏攀谈一番,渐渐打消了周敏的紧张情绪。随后问道:“……诸葛丞相身体安好?”“丞相身体还算不错。每日批阅公文,二十罚以上皆亲自过目。”“哦……”司马懿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这礼物老夫收下,请回去代为向你们诸葛丞相致意。” 周敏辞别司马懿,乘筏离去。司马懿望着周敏的背影,叹道:“这女子好大的胆量……”司马昭道:“此女乃李嘉文的贴身侍女,姓周名敏字少君。李嘉文身边这样的女子不乏其人。” 回到大营,周敏向诸葛亮复命。诸葛亮问起魏军营中详情,周敏将她与司马懿的交谈一一复述与诸葛亮。诸葛亮笑道:“司马懿果然老谋深算。”周敏拜道:“奴婢还有一事禀报丞相……”“哦?尽管道来……”“奴婢于司马懿帐中见到一幅营寨布局地图,奴婢已将其默记于心。”诸葛亮大喜:“可能原样绘出?”“只需赐奴婢笔墨一副、白绢一张,奴婢自会绘出来。”周敏将地图原样绘出,交与诸葛亮。诸葛亮大喜过望,急忙命人犒赏周敏。 且说魏军将士对司马懿避战不出本来多有怨言,如今遭到蜀军侮辱更为不满。司马懿深知人心浮躁,也不得不另寻它法。此时,魏军营中又有多名武将不顾禁令向司马懿请战。司马懿不再斥责,只是推说碍于魏主圣旨不敢违抗。如欲出战,须奏命魏主应允。司马懿随即写下一封表章派遣使者晋献魏主,请求魏主准其出战。 此时,孙二的部队也改变策略,兵分两路昼夜叫骂。终日击鼓鸣锣,骂不绝口。魏营将士深受其扰,不得安宁。司马懿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却惟恐又中蜀人计策。为难之际,找来博士马均商议对策。马均向司马懿献上“霹雳车”图纸,建议司马懿以“霹雳车”射击蜀军。司马懿随即吩咐工匠三日内赶制霹雳车五十具,以备反击。 第四日一早,嘉文刚刚醒来,便有人向他禀报道:“启禀大王,孙将军已经等了您一夜了。”“为何不早报?”“孙将军怕打搅您休息。”嘉文将孙二请进大帐,只见孙二头上包了一圈纱布。嘉文大惊:“孙二,你这是怎么了?”孙二拜道:“属下无能。昨夜属下正率军叫骂之时,不知魏人用了什么东西射出无数石块过来。好多弟兄都被打伤……”“石块?”嘉文抓了抓脑袋,急忙将孙二从地上扶起来:“大伙伤得怎么样?找丘芸先给你看看……”“小的们伤势倒不要紧……”“什么要紧不要紧的……我是让你把伤口弄好,晚上还有事交代你做……倒真把自己当伤号了……”孙二“嘿嘿”地一笑道:“大王有事尽管吩咐。”“你过来……”嘉文冲他耳语几句,孙二大惊道:“……您要亲自去!”“小声点!……” 夜里,嘉文与孙二等人准备妥当,悄悄摸到魏营对面。嘉文命兵士将火把插在地上吸引敌人的注意,随后与兵士撤到附近高声叫骂。魏军见对岸又传来火光和叫骂声,急忙将霹雳车推出来向蜀军发射。由于魏军并不了解弹道知识,因此霹雳车的发射要不断矫正。第一轮射击之后,马均见蜀军仅有最后面一排火把向前跑,以为打得高了,吩咐士兵将霹雳车靠后一些。 连续三轮射击,蜀军火把摇晃、熄灭得越来越多。马均见状,吩咐士兵保持最佳位置猛烈射击。不想打了一阵,不见蜀军退却,反而有援兵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马均不禁觉得有些纳闷,却又吩咐魏军不得后退,顶着弓矢继续发射石块。对面的火把也随着石块的落下而成片成片地熄灭。就这样一直对峙了一个晚上,发射霹雳车的魏兵累得疲惫不堪。 等到第二日拂晓,待看清楚对岸的情形,马均不禁大惊失色:石块的落点竟然全部是打在河滩上,黑色的河滩上布满了白花花地石块。原来,每当一轮射击过后,蜀军就将一部分火把放倒,造成命中的假象。之后,再将熄灭的火把拿到阵后重新点燃,造成伤亡惨重却又援兵不断的现象。马均大呼上当,急忙吩咐兵士停止射击,回营休息。 嘉文手持瞄准具远远地观望着魏军的动态,魏军的“尖端武器”在他的瞄准具下看得一清二楚。待看清楚霹雳车杠杆一端那团绳索,嘉文不禁放声大笑。孙二见嘉文发笑,觉得奇怪,问道:“将军为何发笑?”嘉文道:“我笑那些魏国笨蛋,居然把这玩意造得和拖把一样,真是够蠢。走!立刻跟我回去!过几天教他们好看。” 且说马均回到大帐,向司马懿报告昨夜的情形。司马懿不禁大惊:“居然使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竟连博士都被蒙蔽,看来李嘉文此人的确可怕。”司马昭道:“李嘉文的家乡似乎专门擅长弓矢炮石之术。”司马懿道:“马博士尚且如此,看来老夫低估了此人。”司马师道:“若非二弟,孩儿早已于成都除掉此人。也不至今日造成如此局面。” 回到营寨,嘉文绘制一副投石机的图纸吩咐工匠指导士兵以流水线方式批量生产。“投石机”与魏军“霹雳车”十分相似,只是短的一头坠上一个内装石块的木笼,而且体积也比较大。嘉文趁着闲暇的时机向诸将讲授“投石机”的原理,以便他们能够更好的使用。 嘉文用石膏在一个黑版上画了一张图,向他们讲解道:“诸位请看:投石机和霹雳车其实都是一个杠杆。中间的托架是支点,支点两边分别是动力臂和阻力臂。之所以能够抛射石块是因为石块所在的阻力臂长于动力臂,拉动动力臂将获得比较高的初速。如果反过来考虑:在短的一端加上配重,使杠杆倾斜于这一端,那么每次发射只要将长的一端拉下来就可以,不用像魏军一样绑得像个拖把。这时候动力臂大于阻力臂,自然省力但是费时间。不过,这种方式却可以发射更大的石块。有的时候,力量大未必可以打得远。这就好比再强壮的武士,用普通的弓箭也不及我们的女军姑娘们用滑轮弓射程远。” 这天夜里,竹缇正要面见诸葛亮,不想被几名卫兵挡在门外。竹缇问起缘由,卫兵答道:“丞相正与李大人商议军机要事,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竹缇只得怏怏地离开大帐,但她心里觉得似乎有一个大的行动正在酝酿之中。 等了许久,终于见嘉文从大帐中出来。竹缇上前问道:“大哥,是不是要打仗?”嘉文笑道:“果然猜得很准。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在内。”“大哥就不能透露一点点嘛?毕竟阿咪还要准备。”嘉文笑道:“回去让你的部下好好休息,不准随便谈论战事。等需要的时候大哥自然告诉你。如果你有兴趣,不妨琢磨琢磨给这次行动取个好听的代号。”望着嘉文径自离开,竹缇一撇嘴道:“搞什么嘛,连我都要瞒着。” 第三日下午,嘉文将所部第一军和第二军的武将召集到一处,宣布作战计划。 嘉文走进大帐,见竹缇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怎么样?大哥让你想的名字想出来没有?”竹缇一撇嘴道:“没有……”“嚯?生大哥气了?……”嘉文走到座位上,宣布道:“其实,这次的作战,目的是突破魏军渭水防线。”诸将不禁惊喜万分,嘉文笑道:“事关重大,因此,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丞相、姜维大人三个人知道。现在,丞相那里也在调度兵马。我们是这次作战的前锋。”嘉文将任务一一分配下去,随后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竹缇道:“大哥,阿咪给这次行动想出一个好名字。”嘉文笑道:“不生大哥的气了?说出来给大哥听听……”“就叫做‘地狱火行动’吧。”“精辟!” 深夜,熟睡中的司马懿忽然被一片嘈杂声惊醒。他赶到帐外,只见营寨当中一片火光,士兵们四处奔走忙着灭火。司马懿拉住一名士兵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士兵用手一指对岸道:“蜀军不知用了什么妖术,以火球攻打我营寨。”“火球?”司马懿正在纳闷,忽听那士兵大叫道:“元帅小心!”司马懿躲闪到一旁,只见一个燃烧的木桶从天而降,摔在他不远处的地面上,顿时燃成一团烈焰。几滴热油溅在司马懿手上,将手背烫出几处白点。司马懿正欲回帐,却见大帐腾起一团火光,瞬间烧成一片。 河对岸,蜀军三队一组,以脚踏卷扬机将投石机摇臂拉下,将木桶装载到铁链制作的网兜里,点燃外面的油麻射向魏军营寨。燃烧的油桶如同一颗颗流星射向魏营,将河对岸烧成一条火龙。杜兰与王彪率领两万多蜀军趁着夜色,扎筏渡过渭河,冲进地面已经烧得发烫的魏营。火光当中,撕杀声起伏不断。两军在火海当中展开激战,鲜血与火焰将四周染成一片红色。 一夜激战过后,渭水岸边重新恢复了平静。焦黑的废墟旁,疲惫不堪的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将士正在休息。随后赶来的部队在嘉文的指导下忙着挖战壕,将泥土堆在背敌的一侧,形成较高的落差用来阻挡敌人。另一批士兵伐来木料,将一头削尖钉进战壕一侧的土堆里,形成一道木栅。 魏军经此一败,全部撤到北侧扎营。司马懿立在山头远远望着正在施工的蜀军,见蜀军使用起重机、脚踏卷扬机等机械的情形极为惊讶。马均望着那面明黄色的旗帜,叹道:“李嘉文真乃奇人也……”。司马师道:“倘若蜀军再以此法袭击我军营寨,又当如何应对?”司马懿道:“蜀军霹雳车极为笨重,于北岸之时我军无法渡水袭击方才使其得逞。如今渡过河来,我军可以骑兵反击。诸葛亮与李嘉文都是熟知兵法之人,必定不会出此下策。怕只怕李嘉文再弄出些什么古怪的玩意儿……” 嘉文与姜维向诸葛亮报捷,诸葛亮笑道:“如今渡过渭水,总算解本相一快心病。”随后,诸葛亮吩咐发下猪羊美酒犒赏前方将士。 且说司马懿奏章到了许昌,明帝见司马懿上表请战不觉有些奇怪,问群臣道:“元帅临行之时向朕献避战监守之策,如今为何又上表请战?”辛毗奏道:“司马大人上表请战是假,乃是为息将士不满,故假意上表请战。陛下可将计就计。”明帝正欲下诏,忽传有使者来见。使者递上一表,献与明帝。明帝拆开一阅,乃是蜀军渡过渭水的战报,不觉大惊失色。 72秋风[二] 探敌情竹缇遭敌 送密信宗丹遇贼 眼看快到午餐的时间,嘉文营中的士兵早早排起长队等着开饭。按照军令:无论职务尊卑,不遵守纪律的人都要处以禁闭一天的处罚。军官和士兵不分职位高低排在一起,谁也不敢随意插队。早点排队就意味着能早些吃上午饭,因此提前半个时辰就有人守在伙房门口。 几名身强体壮的伙夫光着膀子,挥动大木锤正敲打一些白色的面团样的东西。几名好奇的士兵上前打听道:“大师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东西呀?”伙夫答道:“这是做‘打糕’。”“打糕?”“大王最近高兴,吩咐我等做顿打糕让大家尝个新鲜。此打糕乃是米饭所制,以木椎反复敲打而成。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是个什么味道了。”不多会儿,伙房敲响了开饭的铃声。几名伙夫将打糕摆上案板,用刀均匀地切成块以木片盛好配上一段腊肠一一发给士兵。先拿到午餐的士兵迫不及待地吃个干净,等在后面的见他们吃得狼吞虎咽,不免有些眼馋。 辕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鼓声,兵士们知道这是集合的信号。竹缇浑身披挂整齐,跑到伙房高声招呼道:“侦察连的都过来集合!”军令如山,兵士不敢不从。几名刚刚拿到午餐的士兵将打糕和腊肠收进干粮包,火速赶到场地集合待命。“报数!”“一、二、三……”随着一串此起彼伏的报数声,班长上报排长、排长上报连长,军官计下数字,回身向竹缇报道:“报告郡主,一连集合完毕。”“出发!”随着竹缇一声令下,士兵们登上步兵战车顺序驶出大营。其他部队的士兵站在一旁驻足观望,悄悄议论道:“郡主这是去哪里?”“看样子又要打仗了……”“没准司马老贼又要倒霉了……” 傍晚,趁着天色昏暗,竹缇率领一百多名士兵悄悄登上魏军军营附近的一座山头,打算观望魏军动静。刚刚爬上山顶,有兵士发现前方树林飞起一群惊鸟,急忙报告竹缇道:“郡主,你看……”竹缇向北坡下望去,隐约可以看见有几个人影正朝山头接近。竹缇回头吩咐道:“分散隐蔽!” 山下,几名将军正陪同司马懿向山顶攀登。司马师劝道:“山高路险,附近又多有蜀军探马。还是多带些兵马……”“多带兵马必然引起蜀人注意。我等悄悄前往,谅蜀人不会察觉。”竹缇与兵士们头扎树枝隐蔽在树丛里,寻着声音看清来人的面孔不禁大为惊喜:“司马老贼!?” 司马懿登上山顶,正欲了望蜀军军营。不想树丛之中“呼啦”一声跳出一群头戴枝条的蜀兵,将司马懿吓得“呀!”地一声。一名魏兵正欲点起火把,被蜀兵一弩射倒在地。司马师与诸将正欲动武,司马懿急忙吩咐道:“住手!”竹缇笑道:“大叔您还算识相。我军优待俘虏,大叔可以放心地束手就擒了……”司马懿笑道:“好大的口气,还不知何人能擒老夫?”竹缇摘下头盔笑道:“大叔应该认得晚辈吧?”“李家丫头!?”司马懿先是一惊,随后笑道:“你以为大叔是这么容易捉的吗?”“晚辈也在这么想:大叔好象不会这么笨。”“算你聪明。大叔这次带来的一千兵马就在后面,要不要见识一下大叔的实力?”司马懿向后一挥手,一大队侍卫从后面的树林中蜂拥而来,将竹缇等人团团包围。 见竹缇惊讶的表情,司马懿与诸将不禁一阵哄笑。司马师笑道:“小毛孩子终究还是斗不过大人。如果你肯跪下来认父帅一声‘干爷爷’,父帅或许会留你一条小命。”另一名武将笑道:“小丫头,回去给大叔做个小妾。大叔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竹缇傻笑一声,拿出骨笛吹了一声。只见山下亮起一片火把,在下面待命的一千多名特种兵一齐涌向山头。竹缇笑道:“大叔,这要是打起来,大叔未必占便宜。大叔不会愿意像秦朗将军一样做了我手中的笛子吧。”“你手中的笛子?”“忘记告诉大叔了,这支笛子乃是秦朗将军上臂骨所制。” 魏将听罢不禁大骇,司马懿冷笑一声道:“小丫头,大叔和你做个买卖。”“大叔请讲……”“你看大叔身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山下又接近大叔的军营。真打起来势必两败俱伤,谁也占不了便宜。不如大叔拿头顶金盔换你手中的笛子,回去你向诸葛亮交差,大叔安安稳稳地回去。不知你意下如何?”竹缇笑道:“还算公道,回去给我大哥当溺器不错……”诸将听竹缇所言,急忙劝阻道:“元帅,万万不可!”司马懿道:“秦将军战死皆老夫之过错。如今尸骨不得还乡,某于心不忍。若得秦将军遗骨还乡,区区金盔何足挂齿?”竹缇听罢,也有些为之感动。于是,将那骨笛连同包裹的锦囊一同换与司马懿。司马懿郑重其事地接过骨笛,收入怀中。 竹缇得了金盔,率军撤下山头。司马懿与诸将向前翻过山脊,远远望着竹缇撤向南侧。司马师愤愤道:“孩儿这就去调集兵马追击!”司马懿见竹缇一路走得不紧不慢,担心林中有埋伏,阻止道:“这丫头诡计多端,不可轻进!”司马懿正欲回营,无意发现一个布袋丢在路边。司马懿上前拾起,打开布袋才发现里面装的是食物。 竹缇回到大营,将司马懿的金盔交与诸葛亮,并将当时的情形如实禀告。诸葛亮笑道:“司马懿果然狡诈。其实,主将出马了望敌情最忌兴师动众,司马懿身边侍卫不会超过两百。”竹缇悔道:“上当了!”诸葛亮笑道:“司马懿诡计多端,你能安然回来已是万幸。” 竹缇回到驻地,听见军营里传来一阵哭声。竹缇寻着声音找过去,只见一名年纪不大的士兵正蹲在地上哭,旁边围了不少人。竹缇上前问道:“怎么回事?”那士兵哭道:“我的干粮袋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出去的时候还在,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没有了,兴许掉在路上了。”“里面还丢了什么东西吗?”“一块打糕和一根腊肠,还一口都没动就……”说到这里,那士兵哭得更厉害了。 几名老兵笑道:“老大不小的,还哭鼻子呢。”竹缇训斥道:“去!少嘲笑人家。这么有本事,把你们那份给他怎么样?”竹缇叫来伙夫,问道:“打糕还剩下没有?”“还有一些。”竹缇对那小兵说道:“去到军需处领一个新的干粮包,然后到大师傅那重新拿一份。以后遇到这种事告诉连长就可以,犯不着自己哭。”小兵道了声谢,欢天喜地的跑去军需处。 此时,伙夫遵照司马懿的命令,将那干粮袋中的打糕和腊肠切成片放在食盒里,端到他的书案上。司马懿端起酒壶,倒了杯酒拿在手里。他夹起一片打糕和一片腊肠放进嘴里尝了一口,望着杯中略显浑浊的酒,陷入沉思之中。司马懿本以为嘉文不过是擅长一些“邪术”而已,但今日看到蜀军如此精致的军粮,联想起蜀军的战车、火器以及训练有素的军队,他渐渐觉得嘉文的本事远不止那点邪术那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懿的思绪忽然被侍从的禀报声打断。侍从报道:“禀元帅!二公子求见。”“让他进来……”司马师匆匆步入大帐,向司马懿抱拳问安。随后问候道:“父亲大人,听说刚才您在山上遭遇了蜀人?”司马懿不以为然地笑道:“小毛孩子,不足为虑……”司马昭大惊道:“可是当日被郭淮将军擒得的墨凉郡主?”“就是那丫头……” 司马懿一挥手,招呼司马昭坐下。他正要抬手倒酒,司马昭急忙接过酒壶为他斟满。司马懿吩咐侍从给司马昭也拿来一支酒杯,与他对饮。司马昭拱手回避饮了口酒,随后对司马懿说道:“听说李嘉文之妹竹缇掌管李嘉文军中的‘特种部队’。”“‘特种部队’?”“乃是专司刺探情报、行刺偷袭之职。”司马懿用木箸夹起一块打糕,呆呆地凝望了一阵,随后微微一笑道:“蜀国出了这么一个怪人,着实令本帅大开眼界。” 次日下午,辛毗携曹睿圣旨赶到司马懿营中,司马懿急忙与诸将立于帐外拜接圣旨。辛毗宣读过圣旨,诸将听说魏主严令监守不准出战,不禁有些不满,私下里怨声载道。 午时一过,孙二的部队又在对面山上摆起“淫汝老母阵”。听着孙二等人变本加厉的叫骂声,一些将领实在按耐不住,聚在一起议论道:“如此受辱,倒不如死掉算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等不如一齐杀出,先杀蜀贼再向元帅请罪。”。有人这么一张罗,立刻有不少人呼应。 诸将拿起兵器正要出营,不想辛毗手持节杖立在辕门处挡住诸将去路。辛毗厉声喝道:“圣上有命,严禁出战。而等若要出去,除非从辛某的尸身上踏过去。”诸将犹豫一阵不敢造次,只好收起兵器各自回营。 孙二远远看见魏营中的情形,回到大营之后报告给诸葛亮。诸葛亮叹道:“魏主遣辛毗为使,乃是助司马懿安定军心。魏人监守不出,我军如此下去恐非长久之计。”嘉文道:“我观魏人的营寨,无非是木桩所立。不如我派人回成都调火炮过来,可一举摧毁魏军营寨。”诸葛亮摆了摆手笑道:“李大人不知我中土风俗。两国交兵,亦讲礼仪。两国开战,当先下战书;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倘若对方挂免战牌休战,则不可强攻其营寨……昔日宋襄公‘不鼓不成列’之举虽为笑柄,但如此礼仪却也不得不遵守。”嘉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日之后一个傍晚,姜维忽然派辛雅请嘉文到诸葛亮的大帐。嘉文只以为是诸葛亮找他商议军务,不想辛雅对他耳语道:“丞相那边出了变故……”嘉文急忙命左右退下,留辛雅单独交谈。辛雅见帐内没有别人,这才悄悄对嘉文说道:“丞相病危!”嘉文大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其实,连续几日来丞相一直在咳血……”“为什么不告诉我?”“丞相不准我等透露。今日下午丞相在批阅公文的时候忽然昏倒,这才准我等告知姜维大人和大王。” 嘉文知道诸葛亮这一病,可能来日不多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难过。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随辛雅不动声色地赶到诸葛亮的大帐。 姜维守侯在诸葛亮身边,有些手足无措。见嘉文赶来,稍稍松了口气。嘉文轻轻走到诸葛亮塌侧,诸葛亮微微睁开眼睛。嘉文称呼了一句“相父……”,便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诸葛亮冲姜维一招手,姜维知道诸葛亮是要他扶自己起来。姜维和嘉文将诸葛亮搀起靠在塌上,诸葛亮低声说道:“我这一病可能来日无多,有些话要托付与你二人。”姜维哭拜道:“丞相如何说出这种话来?”“本 越空三国志 第 40 部分阅读 丞相如何说出这种话来?”“本相习得医理,自知病情如何。日后如有不测,军中事务托与你二人处置。宜徐徐撤退,勿令司马懿察觉。军中虽多忠义之人,但杨仪却不得不防。此人投机钻营之小人,野心极大。若本相不在,此人必生祸端。务必谨慎应对,勿令其生疑,待回成都再做决断。”诸葛亮对嘉文说道:“若本相不在之时,李大人可遣心腹之人秘奏陛下。请陛下密调八里亭部队控制成都局势,防止朝中生变。”嘉文含着眼泪答应下来。诸葛亮又道:“本相病重之事,暂且不要泄露出去。为防军心有变,可于近日佯攻魏营,以解本相多日不出之故。” 诸葛亮嘱咐一番,见嘉文似乎有话欲言又止,便问道:“李大人莫非要问调集火炮之事?”嘉文答道:“正是……”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本想出其不意,如今看来不得不用。李大人可速调火炮,若令司马懿有所忌惮,日后不敢轻进。” 嘉文回到营寨,派关铃和宗丹携带密信回成都调集火炮,同时对二人秘嘱一番。关铃藏好信,准备好干粮和盘缠,与宗丹到马厩领了两匹快马即刻上路。 两人乔装打扮,不动声色地行了数日。这日抵达广汉地界,途径一处偏僻的小镇。 两人在一间简陋的酒馆门前系好马匹,进去吃点东西。酒馆内一伙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斗酒,宗丹和关铃的到来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宗丹环顾四周,见周围这些人虎视耽耽地看着她们,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她低声对关铃说道:“看来要有麻烦了……”关铃悄悄对宗丹说道:“还是早些离开得好……”“如果我们现在就走,恐怕走不掉……”“怎么办?”“你想办法出去找官府的人,我能应付一阵……” 二人商量妥当,宗丹高声叫道:“老板……”老板躲在柜台后面不敢乱走,见有人招呼急忙应道:“客倌要点什么?”宗丹道:“一坛酒、十斤肉……”老板大惊,实在想象不到这么两个小姑娘能吃得下十斤肉一坛酒。但宗丹这样吩咐,也不敢不从,急忙吩咐伙计去准备。关铃顺便问道:“老板,请问茅房在哪里?”“就在后面……”关铃找了个借口,出了酒馆。宗丹见有人还在注意关铃,拿出匕首一把插在案子上,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伙计给宗丹端上肉和酒,随后远远地退到一边。宗丹端坐在座塌之上,用匕首切下一块肉用刀尖插着放进嘴里,随手将匕首插在案上。随后一手拎起酒坛,喝下一口酒。周围那些人见一个小姑娘竟有这么豪爽的气派,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此时一名男子从外面进来,一时没有察觉到酒馆里多了个陌生人。那人生得其貌不扬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倒令宗丹忍不住想起嘉文军中的孙二。那人一进来便对人说道:“老大又抢来个漂亮妞……”,有人向他指了指宗丹,他这才发现宗丹的存在。“这小娘们生得也不赖嘛……”那人嬉皮笑脸地坐到宗丹对面,笑道:“小娘们从哪里来呀?知道爷们是做什么的吗?” 宗丹斜了他一眼,切了块肉放在嘴里。“这小妞脾气不小嘛,爷们喜欢……”那人起身,嬉皮笑脸地走向宗丹身边。宗丹见他靠近,知道是想来找茬。她把手中匕首往桌面上重重一插,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那人伸手正要摸宗丹的脸,不想宗丹猛地顺势将他拉过,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就要向肩上背。这招乃是羌人的绝技,只要背过去便能把人脖子拉断,对方自然也就会一命呜呼。此时忽听门口处有一人喊道:“姑娘手下留情!”。宗丹听有人求情,悄悄松开那人的脖子,抓着他的衣服从背后摔过头顶。那人重重跌在地上,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一名体态彪悍的男子挤过来,冲宗丹一抱拳道:“我这兄弟多有冒犯,多谢姑娘手下留情。”那被摔男子恼道:“这娘们找死呀……”那男子训斥道:“阿六!你住口!刚才这位姑娘使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早就没命了!”那男子打量了一下宗丹,问道:“听姑娘口音以及刚才所使的招式,姑娘是羌人吧?”“不错,我是貊魉部的人。”“貊魉部?”那男子喜道:“姑娘可认识杜兰小姐?”“是我姐姐……”那男子大喜道:“哎呀!是自己人!自己人!”宗丹奇道:“从前好象没有见过这位大哥?”那男子笑道:“某叫唐雄,与王龙将军是拜把兄弟。”唐雄又指了指那被杜兰摔的男子说道:“这位叫孙六,他堂兄孙二跟着王兄弟,现在应该和王兄弟一起吧?”“原来是王将军的朋友……” 唐雄问道:“不知王兄现在何出?”宗丹悲道:“王将军数月前已阵亡。”“怎么?王兄他……”唐雄与那些弟兄听说王龙阵亡,顿时哭声一片。待止住哭声,唐雄拜道:“既然今日得遇小姐,请小姐带我等投军追随两位兄长。”宗丹道:“我今日途径此地,是有紧急军情要送往成都。几位如有心从军,不妨去祁山前线亲自去见大王。” 这时,一名喽罗来报道:“老大,不好了!官军来了?”“官军?”宗丹笑道:“刚才情势紧张,许是我的同伴找来官军帮忙。”宗丹随唐雄走出酒馆,待看清对面阵势果然是关铃率领官军前来。 陪同关铃前来的县令见到唐雄不觉有些恐慌,对关铃说道:“此人乃是悍匪之首,滋扰地方数载,小县拿他也是无能为力。”唐雄随宗丹来到县令面前,冲县令一抱拳笑道:“陈县令,好久不见了……”陈县令硬着头皮勉强地一笑,双腿不听使唤不住地发抖。唐雄笑道:“唐某与弟兄们打搅这么长时间给大人添麻烦了。唐某正要率领弟兄们去投奔靖南王李大人,以后不会再给大人添麻烦了。”陈县令陪着笑脸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唐雄吩咐手下杀猪宰羊,宴请宗丹、关铃以及所有的兄弟。酒宴过后,宗丹与关铃继续赶路,唐雄率领弟兄收拾好家眷、钱粮,往祁山投奔嘉文。 宗丹与关铃赶到成都,将嘉文求援的书信交给秦扬,请秦扬派人转交正在江州协助傅蓟平建造战船的孟蓉。交代过调集火炮的事情,关铃将诸葛亮病重的消息口述给秦扬。随后请秦扬想办法面奏刘禅,但又不能让诸葛玉知道,以免诸葛玉难过。秦扬不禁有些为难:诸葛玉终日陪伴刘禅左右,且善于察言观色。想瞒住诸葛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秦扬寻思一番,忽然想出一个妙计…… 73秋风[三] 寻兄长唐雄投军 押火炮孟蓉受阻 且说关铃托秦扬设法将密信瞒着诸葛玉送给刘禅。秦扬思索一番,决定让李穆趁着进宫读书的机会,设法交给刘禅。原来,刘禅每日都要过问刘璇、诸葛瞻、李穆三人的功课,并将三人的作业收到书房仔细查看。借此机会,刚好可以把密信悄悄地交给刘禅。秦扬将密信托付给李穆,叮嘱道:“此信事关机密,如果泄露出去是天大的事情。务必交给陛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诸葛小姐。”李穆道:“孩儿明白,母亲请放心。” 阿牛备好车,送李穆进宫。秦扬见李穆走远,吩咐程兰拿帖子去请诸葛玉来别苑一叙。 且说李穆进宫之后,刘禅果然亲自到东宫御书房查看三个孩子的作业。趁着诸葛瞻和刘璇到外面去玩的空当,李穆悄悄对查看作业的刘禅说道:“母亲有信交与皇上……”刘禅怔了一下,随后悄悄问道:“信在何处?”“在临写的字帖当中……母亲说:此信关系重大,不可让诸葛姑姑知道。”刘禅点了点头,将三人的字帖收了起来。此时,太监将诸葛瞻和刘璇二人找回书房。两个孩子拜见过刘禅,刘禅笑道:“你们写的字寡人已经看过的,都很不错。不过,今日寡人公务繁忙,待寡人拿回去再做评价。”三个孩子恭送刘禅出了书房。 诸葛瞻和刘璇见刘禅走远,又忍不住跑出去玩耍,只有李穆留在书房里看书。 刘禅回到寝宫,屏退左右侍从,悄悄从李穆的字帖里找出诸葛亮的亲笔信。得知诸葛亮病危,刘禅不禁黯然落泪。 李穆回到别苑,刚好看见秦扬送诸葛玉从别苑出来。原来,就在李穆进宫的时候,秦扬借口与诸葛玉商讨嘉文派援军的事宜,将诸葛玉请到别苑防止她所察觉。 李穆随秦扬回到别苑内,向秦扬报告在宫内的经过。秦扬忍不住夸奖道:“够机智!做得很好……”李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瞒着诸葛姑姑?”见秦扬不语,李穆道:“对不起,孩儿不该问这种问题……”秦扬将李穆拉到身边,对他说道:“因为诸葛丞相病了……”“孩儿明白了,母亲是怕诸葛姑姑伤心吧。”秦扬见李穆如此善解人意,爱惜地抱住他的头说道:“不错!穆儿你很懂事……” 且说此时在巴郡,傅蓟平正在干船坞督导工匠建造炮舰。傅蓟平多少了解嘉文在三国时代的经历,因此心里很明白嘉文以后将要面对的意外局面。为了增加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傅蓟平特地指导工匠建造了镪水工坊两处、酒精工坊一处,专门以胆矾、火硝制造硫酸、硝酸和无水酒精,进而打算利用硝酸、硫酸和酒精制取雷汞做发火药。傅蓟平深知可以用来做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此他早已将是否该继续隐瞒身份这个考虑置之度外。 关铃和宗丹完成送信的任务,随即赶往巴郡协助孟蓉押运火炮。孟蓉得到嘉文的信,根据信上的要求,调集三寸炮两百门、五寸炮一百门、八寸炮五十门(注:火炮口径为三国时的计量单位,一寸合24.2mm),计三百五十门火炮、炮兵一千余人以及火药、炮弹等军火物资即刻上路。前往祁山的炮兵部队都是当初嘉文在桃花城训练的女军战士,经嘉文调教,此时都已经是熟悉火器的老兵了。 再说唐雄此时已经抵达祁山前线。一路向粮站打听,唐雄也大概问到王彪部的驻地。这日见到前方“李”字旗号的大营,唐雄知道这里一定是嘉文的营地。唐雄对手下的弟兄吩咐道:“一会儿要见李大人,你们几个都把衣服整理一下,免得丢人。”喽罗们胡乱扯了扯破烂不堪的衣衫,算是象征性地打扮一下。 走到营地附近,忽然前方一队官军叫住唐雄等人,为首的小校问道:“做什么的?”。唐雄拱手问道:“敢问军爷:王孟仲将军可在此处?”“你找王将军做什么事?”“请军爷代为通禀一声,就说广汉唐雄求见。”“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小校进去禀报王彪。王彪正与嘉文商议军务,嘉文见有人找王彪,对王彪说道:“既然有人找王兄,不妨一会儿再谈。”王彪拱手道:“末将去去就来……”王彪步出大帐,嘴里忍不住嘟囔道:“真是胡闹,这小子来做什么……”嘉文随后也跟出去看个究竟。 唐雄见王彪出来,竟忍不住流下眼泪哭道:“二哥,阿虎想你呀……”王彪见唐雄衣衫褴褛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可眼下在军营,又不好留下这些山贼。王彪一把拉住唐雄的手,将他拽到一边的树林里斥道:“谁让你来这里的!”唐雄哭道:“我听说大哥战死,就想来看看二哥。二哥,你留下我吧……”王彪急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你那些人,用不了几天就得触犯军法掉脑袋。” 嘉文在后面见唐雄一边哭一边被王彪训斥,觉得有点奇怪。于是上前来问王彪道:“孟仲,这位是……”王彪见嘉文到来,回身向嘉文一抱拳道:“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唐雄唐大虎。”急忙催促唐雄到:“这位便是李大人,还不快点施礼!”唐雄急忙下拜道:“小人唐雄,特来投奔大人。” 嘉文愈发觉得奇怪,问王彪道:“既然是结拜兄弟来投靠,为何这样训斥人家?”王彪将嘉文请到一旁,悄悄对嘉文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唐雄是我兄弟不假,可此人从小追随歹人,行为不大检点。大哥与我等流浪之时,担心他路上惹事,就让他与一些游手好闲之辈留在家乡。本打算日后有了稳定着落,再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处。哪知道这些家伙居然做了马贼,流落到广汉占山为王。倘若留下,惟恐惹出事端,触犯军法。”嘉文道:“这就是你的不对。既然是好兄弟,人家又大老远来投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再说,也不能看着自己弟兄流落他乡胡作非为。军营当中至少有个约束,不妨留下。如果出了事情,就算我李嘉文的罪过。” 王彪谢过嘉文,回头让唐雄点齐人手驻扎下来。唐雄等人听说嘉文准许他们留下,欣喜不已。王彪把唐雄等人安置妥当,将这些马贼召集到一起训话道:“你们都给我听着:这次不是我王彪让你们留下,而是李大人准许你们留下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哪个惹事生非给李大人丢脸,我王彪绝不放过他!”唐雄道:“二哥放心,我等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给二哥和李大人添麻烦。”“好!你们好歹都是爷们,自己说的话要算数。”众人一起喊道:“二哥放心,弟兄们一定说到做到!” “那好吧!”王彪吩咐道:“现在都去河里洗个澡。”“这是为何呀?二哥?”“为何?你们都听着:到了军中就要学会干净,别那么邋遢。一会儿发给你们干净军服,哪个不干净我叫他光腚去打仗。换好衣服,二哥还要请你们吃顿饭呢……”说到这里,王彪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其实,二哥也想你们,可又怕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家伙惹事。” 且说孟蓉此时已在路上行了数日。将要抵达汉中一带,前方队伍忽然停止了前进,孟蓉派人询问原因,有兵士向孟蓉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山路因连日多雨发生坍塌,一时难以经过,当地官民正在抢修。”孟蓉拨马赶到前方查看坍塌的路段,只见半山腰开凿出的一处山路已经全部坍塌,留下一处陡峭的山崖,下面则是湍急的河水。 孟蓉焦急万分,转身返回队伍当中,吩咐部队返回当地的镇子外面暂时驻扎。小镇附近驻满了运送粮草的民夫。眼看行程就要耽搁下去,押运粮草的官员和民夫们叫苦不跌。孟蓉找来当地县令询问抢修的情况,县令答道:“非我等不尽力,只是坍塌之处土石皆为江水冲走,小人只好打算先以木板修一栈道暂时应付一阵,即便如此也需要十日。” 孟蓉思索一番,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因为这条路是往祁山运粮的必经之路,如果再出什么意外,势必影响军粮的运输。孟蓉再次来到塌方的地方实地考察一番,发现影响修路的主要原因是石质悬崖不易开凿。孟蓉仔细思索一番,决定以火炮轰击悬崖,炸出一条路来。既然主意已定,孟蓉吩咐炮兵将十几门火炮运到悬崖对岸,瞄准悬崖处猛烈射击。宗丹道:“大王要我等火速押运火炮,岂可在此耽搁?再说……没有大王的命令就擅动火药,恐怕大王会怪罪。”孟蓉道:“此粮道关系重大,岂可敷衍了事?大王若在此处,恐怕也会这样做。” 孟蓉随即吩咐兵士调二十门五寸炮,以木筏渡到对岸山坡,瞄准坍塌处的悬崖准备射击。炮兵预备好火炮,孟蓉派人通知修路的民夫撤离现场。县令与民夫们远远观望,不知道孟蓉究竟要做些什么。孟蓉见民夫撤回,吩咐对岸炮兵开炮。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巨响传来,县令与民夫们被火炮的声响吓了一大跳。一排炮弹整齐地打在悬崖中部,炸出一条横向排列的弹坑。孟蓉见炮击奏效,吩咐炮兵进行第二轮射击。又一阵炮击过后,弹坑越来越多,缺损逐渐扩大。缺口上面的山体承受不住,成片地坍塌下来,在笔直的悬崖腰部留出一条横向的斜坡。接连几轮射击过后,斜坡越来越宽,甚至比原来的山路还要宽阔一些。 县令见状急忙拜谢道:“得大军相助不胜感激。只要将残石清理,稍做铺垫修整,山路便可通行。”孟蓉问道:“还需要多少时日?”“七天足矣……”“七日恐怕要耽搁行程……”孟蓉随即吩咐女军士兵协助民夫修路,受阻的运粮官兵和民夫见状也参与到抢修道路的行列来。抢修道路的工地灯火通明,军民轮番交替着昼夜不停地施工。 孟蓉亲自扛起扁担,准备与官兵们一起运送土石。宗丹劝道:“这等粗活小姐不做也罢……”孟蓉道:“大王那里等着我们的火炮,没有什么比这还重要的。”孟蓉跟着民夫和官兵苦干了一日,直到深夜才回去休息。 不想到了第二日,居然又下起雨来。孟蓉顶着大雨吩咐兵士检查火药车的盖布,防止火药被雨水打湿。检查过火药车的防雨措施,又到工地查看抢修道路的进程。忙碌了一日,傍晚回到驿站不觉有些不适。到了次日一早,孟蓉忽然浑身发热竟病得爬不起来。宗丹与关铃急忙找来医生给她诊治。 由于孟蓉身为女子且身份高贵,寻常乡间医生绝对不敢亲手为她把脉。好在医生的妻子也懂得医理,代那医生替孟蓉把过脉象。医生听了妻子口述孟蓉的脉象,对宗丹说道:“这位小姐得的是伤寒之症。多为劳累过度,风邪入体所致。” 关铃摸了摸孟蓉滚烫的额头,心里极为难过,嘴里不住地埋怨道:“即便耽搁了日程,姑姑也不用这样拼命。现在姑姑病成这样,大哥若是知道,一定责备我们没有照看好姑姑。”孟蓉躺在塌上,笑道:“既然这样,就不要让他知道。想不到我这么没用,淋了些雨就成了这个样子。”医生道:“劳累过度,又遭雨淋,即便是身体强壮之人也是受不得的。倘若雨淋之后能服食一些热水驱除寒气,感染风寒的机会就会降低许多,也不会病成这样。” 孟蓉听着外面的雨声,对关铃说道:“外面那么大的雨,那些还在修路的人不知会不会像我一样病倒,你不妨去找人多备些热水送去,免得他们淋出病来。”医生见孟蓉病成这样还在惦记着那些民夫和士兵,心里非常感动,便对孟蓉说道:“小人有一偏方:将生姜、鲜蒜煎煮成汤水,趁热服下对抑制风寒极为有效。” 宗丹遵照孟蓉的吩咐,到镇子里大量收购生姜和鲜蒜,煮成姜汤供抢修道路的民夫与官兵饮用。军民抢修四天,在第五日凌晨正式竣工。此时已经雨过天晴,崭新的道路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似乎有意为了迎接第一批通过的孟蓉部队。滞留小镇的粮队与孟蓉的炮兵部队一同上路,小镇的百姓聚集在路口目送这支奇怪的军队上路。尽管多日冒雨赶工,但除了孟蓉之外竟再无一人病倒。过了很多天,人们才从医生那里得知是孟蓉命人供应的姜汤起了不少的作用。 由于路上受阻,孟蓉抵达前线的时候已经耽搁了整整五天。尽管高烧未退,她还是装做无事的样子到嘉文营中面见嘉文交接火炮。由于诸葛亮身体情况越来越糟,嘉文连日心情十分不好。见孟蓉耽搁五日,他本来就有些不高兴。检查过火炮之后,发现火药竟与帐册上不符,不禁大发雷霆,将孟蓉狠狠地大骂一顿。孟蓉看出他情绪不大好,也不与他辩解,转身出了军营准备返回成都。 再说与孟蓉同行的粮队,此时到姜维处交接军粮。由于耽搁了时日,押送粮草的军官向姜维提起路上受阻的情况,以及孟蓉协助修路以致染病的事情。姜维极为感动,免去运粮队耽误行期的罪过,随后到嘉文处打算探望一下孟蓉的病情。 姜维抵达嘉文营中,嘉文此刻依旧怒气未消,坐在帅帐里大骂。姜维觉得奇怪,悄悄向门口的卫兵询问嘉文发怒的原因。得知嘉文迁怒孟蓉,急忙在帐外高声喊道:“大人错怪孟将军了!” 嘉文听出是姜维的声音,急忙请他进帐。姜维道讲明来意,嘉文这才恍然大悟,悔道:“我真是糊涂,也不问个清楚就……”姜维问道:“不知孟将军先在何出?”“好象是回成都去了吧?……不行!我得让来回来。”嘉文向姜维一抱拳道:“姜大人稍候,嘉文失陪片刻。”姜维笑道:“姜某就不打搅了,就此告辞……” 嘉文追出一段路,远远看见孟蓉正摇摇晃晃地牵着马匹赶路。他急忙拨马上前,见了孟蓉的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分说将她抱到身后马背上。一手持缰绳,一手牵着孟蓉坐骑将她带回军营。 营中兵士见孟蓉靠着嘉文的肩膀坐在马背上,纷纷躲在栅栏后面悄悄观望。兵士议论道:“刚才大王还大骂不止,现在居然同乘一驹……”王彪听到士兵的议论也来看个究竟,见此情景他微微一笑道:“去!去!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正说话的功夫,嘉文已经进了寨门,兵士们见状急忙散去。嘉文背起孟蓉,找了间干净的帐篷将她安置下来。随后找了件棉衣盖在她身上,说道:“我这就去找丘芸给你抓付药。你先在这里养病,等身体康复了再回去。”孟蓉微微一笑道:“你再多骂上两句,我这病自然就全消了。”嘉文愧道:“死猴子……你还嫌我面子丢的不够吗?” 嘉文正要出帐,孟蓉忽然叫住他道:“等等!我这里有一封傅先生给你的信。傅先生还有些东西让我给你……”嘉文接过信,看了几眼脸色变得十分惊讶。孟蓉道:“傅先生信上所用的文字非常奇怪,不知你能否看得懂。”嘉文道:“这是英文,我还可以应付……”孟蓉问道:“英文?上面写得是什么?”嘉文迫不及待地说道:“以后再慢慢告诉你……那些东西在哪里?”“第一组弹药车上……” 嘉文急匆匆地出去,找到那辆弹药车,命士兵将车上几个大木箱子卸下来。打开木箱,只见每个木箱内都整齐地码放着五枚八寸口径尖头炮弹。“看来不是做梦……”嘉文欣喜若狂地吩咐士兵将另外几辆车上的物品卸下,原来是五尊八寸火炮。与其他火炮不同的是,这五尊火炮内壁是带有膛线的,与炮弹边缘的一些突起恰好吻合。嘉文叹道:“傅先生真是天才!我想做却做不成的事情,居然能实现……”王彪见嘉文惊喜的表情,问道:“这些炮弹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嘉文道:“这是开花炮弹,威力非常强大……”他随即吩咐女军炮兵严密看管,未经许可严禁任何人靠近这些炮弹。 傍晚,嘉文至诸葛亮营中探望诸葛亮的病情。嘉文首先将火炮运抵前线的消息告知诸葛亮。诸葛亮道:“既如此,明日可强攻魏营。本相明日要战场观战……”嘉文劝道:“相父不可,您的身体……”诸葛亮道:“连日不出,军中必有疑虑。况且明日一战,只为安定军心……” 再说王彪巡视军营,无意发现唐雄几名部下骑着栅栏正与几名女军站岗的士兵搭话。王彪上前喝道:“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那几名士兵抓了抓脑袋,不敢回话。王彪训斥道:“这边是女军驻地,没事少到这里来惹事。” 宗丹听到外面的训斥声,出来看个热闹。只见几名过来搭话的士兵怏怏地离开。宗丹问道:“王大哥为何对他们这样凶呀?”“小姐有所不知,这几个兔崽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偷鸡摸狗的勾当没少做,在家乡的时候就喜欢调戏女人。”“王大哥是怕他们惹事吧?”“我就怕这事。真出点乱子,不知道如何向大王交代。” 宗丹道:“王大哥若真的放心不下,宗丹倒有一个好办法安置他们。”“哦?小姐请讲……”宗丹道:“天水边境有处城池荒废多年,那里临近魏国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当地胡匪横行,大汉与魏国官兵都不敢轻易招惹。我观唐大哥那些兄弟们也是勇猛之人,又占山为王多年,如能降伏那班胡匪在当地立足岂不是一件好事。”王彪大喜道:“多谢小姐点拨,待一有机会,王某便向大王提起。” 74秋风[四] 李嘉文炮轰魏营 唐大虎勇克敌兵 又是一个寂静的拂晓来临,值夜的哨兵立在望楼上目睹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嘉文的部队沿袭了不少莲花岛军队的规矩,每到起床时间,号手吹响号角提醒营中兵士开始一天的勤务。 “起来!起来!都给老子起来!”唐雄拿着木棒,将自己手下那帮不象话的弟兄从卧塌上赶起来,撵到外面去。兵士们糊里糊涂地被打起来,顾不得多想就被赶到校场去跑步。这些山贼出身的士兵哪里懂得排堆,一窝蜂似地乱哄哄跑到校场,其他营中的官兵忍不住过来看热闹。当中有个士兵竟然没系好腰带,一跑起来裤子居然掉了下来,看得那些围观的女兵羞红了面孔跑开。那士兵见唐雄把眼睛瞪的溜圆,手忙脚乱地将腰带系好。本以为这样可以免顿骂,不想唐雄追上来冲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骂道:“它妈的!你小子存心让老子丢人是不是?” 唐雄让士兵排好队伍,接受王彪的检查。王彪缓步走到校场,见到唐雄这支参差不齐的队伍,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这至少比从军前要强上许多。王彪也不再难为他们,对唐雄说道:“还算不错!下次排得更齐一些。另外,以后出来的时候也不用那么着急,又不是被狼追……”唐雄应道:“是!二当家的!”见王彪瞪他,急忙改口道:“是!将军!”王彪围着队伍转了一圈,问道:“人到齐了没有?”“都到齐了……”“好吧,解散……” 唐雄与士兵们正要离开校场,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竹缇率领女军炮兵出操。女兵们扛着装有刺刀的火枪列队跑到校场,竹缇吩咐一声:“列队!”几队女兵们按照顺序有条不紊地排开,很快站成一片方阵。无论正面、侧面还是斜面看去都是一条条直线。“立正!”随着竹缇一声口令,校场上传来一阵短暂的枪械部件碰撞声。“稍息!”随着口令声落下,又是一阵整齐的枪托落地声。 唐雄与他那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唐雄随手拉过一名别营的士兵问道:“她们也打仗?”那士兵悄声道:“我大汉军容最整的就是大王的军队;在大王的军队里,若论军容整齐,无人能及女军。这是大王最精锐的人马,‘第一军’的名号不是随便取的。” 午后,嘉文的营中擂响集合的战鼓。竹缇骑着马来到第一军的炮兵营地,大喊:“备战!备战!”女军炮手迅速集合,将火炮从库房推出,套上挽马随着竹缇的指示出发。王彪浑身披挂,也率第二军集合待命。经过唐雄的营地,唐雄跑过来问道:“二哥,这是要打仗呀?要不要弟兄们也去?”王彪停住脚步道:“你留下配合呼雅桑杰将军把守营地。”见唐雄有些失望,王彪拍拍唐雄的肩膀说道:“二哥不是瞧不起你们不适合出阵。看守营地也是很重要任务……”“小弟明白!” 且说司马懿连续半月坚守不出,终日在帐中看书打发时间。此时,他依旧手持书卷端坐案前阅读。一名小校忽然进帐报道:“禀元帅,我军营前发现蜀军大队人马。”孙二连日叫骂,司马懿也习以为常。他正要叫那小校下去,忽然发现今日没有叫骂声,倒觉得有些异常。 司马懿出了大帐,登上望楼观察蜀军动静,只见远处蜀军人马黑压压地排一片,并没有向前进攻的架势。司马懿见蜀军远远列阵不前,不禁觉得奇怪,怎么也揣摩不出蜀军的用意。他心里隐约觉得蜀军似乎要强攻营寨,吩咐将士备好弓箭和霹雳车准备迎敌。魏军将士得到吩咐,手持武器躲在栅栏后面,只等蜀军杀到近前,依仗栅栏进行抵抗。 嘉文在对面也在手持瞄准具了望魏营的动静,几名炮兵军官观测好距离回来向嘉文报道:“距离五百一十步。”嘉文看了看身后坐在轮椅上观战的诸葛亮,诸葛亮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嘉文转过身去吩咐道:“调整炮位!……”“调整炮位完毕!……”“第一波射击!”嘉文一声令下,第一组的一百多门火炮一齐开火,喷出一团团硝烟。 司马懿见蜀军阵地腾起烟雾并传来一片巨响,依旧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他忽然觉得地面一阵颤动,只见身后营寨腾起一团烟尘。营地后面一片帐篷被顷刻间掀得四分五裂。 “低两度!”嘉文见第一轮攻击有些打高了,嘉文吩咐炮兵修正一些角度。“低两度完毕!”“第二波射击!”随着口令,又是一百多颗炮弹向魏军营寨。这一次,炮弹多数打在营寨的栅栏上,守侯在栅栏后面的魏兵成了牺牲品。木桩排成的栅栏被无情地撕碎,木栅碎片夹杂着血肉模糊的残肢四处横飞。 司马懿尽管久经沙场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慌忙走下望楼试图阻止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不等他下达命令,蜀军阵营又传来一阵炮声。司马懿本能地回头一望,第三波炮击已经倾泻下来。刚刚他待过的望楼被拦腰打断,径直落下砸在他身边。司马懿慌忙后撤,却听前方一声巨响,一股气浪迎面袭来,司马懿两耳顿觉“嗡”地一声一时听不到声音。几名士兵被凌空抛起,摔在司马懿身旁不远的地方。 嘉文用瞄准具观望着魏营当中腾起的几团烟柱,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来,那是傅蓟平的开花弹炸出的硝烟。 连续数轮炮击之后,魏营当中一片混乱。司马昭四处寻找司马懿的踪迹,在一处残破的营帐旁边找到惊魂未定的司马懿。司马懿的头盔在混乱当中不知道丢到何出,散乱着头发样子极为狼狈。司马昭问道:“父帅,您没事吧?”司马懿呆呆地摇了摇头,过了好一阵才稍稍缓过神来,不住地点着头说道:“李嘉文……李嘉文……” 蜀军阵地再次响起炮声,司马昭低了一下头,魏营当中又溅起一片烟尘。司马昭看了看残破不堪的营地,对司马懿说道:“父帅,此处已经无法坚守,请父帅早做决断。”“撤到第二道连营……”“如果蜀军再来攻打,不知如何应对?”司马懿沮丧地摇了摇头,说道:“诸葛亮暂时未必敢孤军深入。不过……蜀人此种武器着实厉害。如果一直这样进攻下去,恐怕会打到长安……” 蜀军炮击还在继续。夹杂着炮声,司马昭忽然听到蜀军阵地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哗!哗!”地做响。透过散去的烟尘望去,原来是大批步兵排成三角形的鱼鳞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魏营缓缓接近。一些魏军弓箭手顶着炮火排列到残缺的栅栏前,但在蜀军整齐的军阵面前,一些魏兵双手抖得连弓都拿不稳。稀疏无力的箭矢打在蜀军的盾牌上,如同隔靴搔痒一般丝毫不起作用。司马昭将司马懿扶上马,代司马懿传令道:“撤退!撤退!” 就在嘉文炮击魏军大营的时候,嘉文的营地却出了意外。一队刺探情报的魏兵恰好在嘉文的营地附近侦察。率队将官发现大营遭袭,一时也无法回去。见蜀营空虚,便萌生了偷袭蜀营的**头。两千多魏兵杀向蜀营,蜀军哨兵急忙擂鼓示警。 此时,蜀营当中只有呼雅桑杰的伤病营和唐雄的五百来人,能打仗的不到一千人马。唐雄与那班弟兄见数倍于己的魏兵杀来,不但不觉害怕反倒兴奋不已。这帮莽贼都是好勇斗狠之辈,见有仗打自然把不得杀个痛快。 唐雄等人嫌铠甲碍事,一边跑一边解下铠甲随手扔在地上。半路瞧见随军工匠营中码放着不少伐木用的大斧头,众人纷纷扔掉随身的兵刀,一人抄起一把斧头杀出营外。唐雄见敌人当中有一名骑白马之人,料到是敌人的主将。一路杀到近前,迎面撞上一名魏兵。唐雄随手抡起斧头一斧砸在那魏兵脸上,尽管是用斧头侧面,当即将那魏兵的脑袋打个稀烂。又有一名魏兵挥刀从后面杀来,唐雄用斧柄向后用力一杵,正打在那魏兵肩膀,立时将那魏兵锁骨打断,疼得那魏兵大叫着栽倒在地。唐雄轮圆了斧头砸向倒地的魏兵,一缕血水随之溅起。 唐雄一路拼杀,砍到十几名魏兵渐渐接近那魏将。不料,手中的斧柄经不住剧烈撞击,竟断成两截。唐雄将斧头奋力一扔,砸倒一名魏兵。随后,他一把夺过一魏兵的长矛,在腿上一垫折成两段。顺手将那魏兵猛地一拉,用胳膊勒住脖子使劲一扭,那魏兵立时脖颈断裂一命呜呼。唐雄冲向那骑马魏将,不想中途又一魏兵持刀杀来。唐雄也不和他罗嗦,一把握住刀背将刀刃向那魏兵脖子一推,那魏兵脖子被抹,抱着自家的战刀倒地身亡。 魏将发现唐雄,纵马提槊向他杀来。唐雄手持半截长矛,也迎面冲向那魏将。双方交错一刹那,唐雄侧身一躲,将那魏将的马槊让了过去,顺 越空三国志 第 41 部分阅读 魏将发现唐雄,纵马提槊向他杀来。唐雄手持半截长矛,也迎面冲向那魏将。双方交错一刹那,唐雄侧身一躲,将那魏将的马槊让了过去,顺势将半截长矛刺过去。那魏将被唐雄从前胸穿到后胸,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唐雄冲上前去抽出那魏将的战刀,手起刀落将头颅斩下。唐雄翻身上马,高举魏将头颅大喝道:“尔等头领的首级在此!还不速速投降!”魏军多是新兵,见将领被杀顿时大乱,掉转方向便要逃跑。不想孙六早率领一队人马截住他们的退路。魏军不敢再战,挤成一团手持兵器与蜀军对峙。 唐雄下马,拄着带血的战刀立在魏军面前,见魏军跑不得又打不得的样子,不觉有些性急,大喝道:“他奶奶的!还不服怎地?”唐雄赤手空拳走向魏兵,一边走一边喊道:“哪个不服的出来和老子拼个死活!”魏兵手持兵刃,却被吓的浑身发抖,纷纷向后躲闪。 此时,一名魏兵突然持矛向唐雄冲杀过来,唐雄一把抓住长矛用力一拉,那魏兵当即扑倒在地。唐雄将长矛扔,抱着胳膊看着那摔倒在地的魏兵。不想那魏兵也不甘示弱,爬起来猛地向唐雄一扑。唐雄被他撞得后退几步不禁大怒,一伸手抓住那魏兵的脖子举过头顶吊在半空。魏兵挣扎了一阵,渐渐没了力气。唐雄也稍稍消了些火气,见那魏兵快要被他吊死,随手扔到一旁。唐雄啐了口唾沫道:“看你小子是条汉子,饶你一命。”转身又冲那些魏兵喝道:“那个还想上来和爷爷过两招?” 唐雄等了片刻,见那些魏兵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冷不防大喝道:“打又不打,降又不降,是何道理!”魏兵吓得慌忙丢下兵器,一起跪地求饶。 嘉文占了魏军大营凯旋而归,见自己营外遍地尸体不觉大惊。赶到营中,却见校场当中一大群俘虏蹲在地上,唐雄则与一帮弟兄正坐在旁边说笑。唐雄见嘉文回来,急忙上前施礼。嘉文问道:“这些俘虏是怎么回事?”“这帮兔崽子,趁着大王不在想来偷袭。被末将领着一班弟兄好一顿暴打。这不,都乖乖投降了。”嘉文不禁有些后怕,看了一下俘虏人数,估计有一两千人,实在不敢相信唐雄那区区六七百人能把这么多魏兵治服。 唐雄问道:“大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嘉文笑道:“都归你调遣。记得要好生善待,如同自家兄弟一样。”“末将记下了。”嘉文又吩咐道:“顺便打扫一下战场……”“俺这就把外面那些尸体收拾一下,摘了首级请大王查验。”嘉文看了看那些俘虏对唐雄说道:“他们既已投降,怎么好当面就把人家同伴的尸体砍头,好好葬了吧。” 唐雄遵照嘉文的吩咐,与手下弟兄把魏兵尸体掩埋。回到营中,见到那名敢于挑战他的魏兵,唐雄上前抓住那士兵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叫什么名字?”“张猛”“多大了?”“十五岁……”“不错!你挺有种的,俺就喜欢这样的。以后跟着我干吧。”张猛见识过唐雄的本事,心里也很佩服,便答道:“愿追随将军。” 唐雄走到自己的营地,迎面碰到王彪。王彪将他拉到一旁,说道:“这次得以把守大营不被偷袭,大王给你记下大功一件。”唐雄听罢欣喜不已,王彪接着又说道:“还有件事和你说:我已征得大王准许,打算派你去天水戍守石窝城。”唐雄顿时傻了眼,哭道:“小弟哪里又做的不对?”王彪笑道:“我又没说你不好。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可这也是为你打算。大王军中军纪甚严,我知道你散漫惯了,留在这里也很勉强。石窝城那边匪患猖獗,汉魏两国官军都不敢在当地立足。二哥相信你在那里一定能干出个名堂来。” 唐雄擦干眼泪,说道:“小弟明白了……”王彪道:“你明白就好,二哥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你今天打的那一仗,营中弟兄都很佩服,大王也是赞不绝口。你到石窝城之后,依旧是大王的军队。大王不喜杀戮,最恨祸害百姓。你到石窝城之后,切勿祸害伤害无辜。尽量招抚当地土匪,使民生安定,这样大王才会高兴。” 几日后,唐雄率领本部人马与魏国降兵三千余人离开祁山前线,往天水赴任。临别之时,嘉文将唐雄拉到身边密嘱几句。唐雄满口答应,与王彪、孙二、张弛等人一一惜别,率领军队起程上路。王彪目送唐雄远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嘉文笑道:“王将军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是啊……”王彪问嘉文道:“不知大王适才对三弟嘱咐了些什么事?”“我嘱咐他到任之后,在当地实行‘三光政策’。就是‘收光、抢光、烧光’……”见王彪极为惊讶,嘉文笑道:“所谓‘收光’是将当地土匪全部招抚收纳;所谓‘抢光’并非掠夺财物,而是将临近边境的魏国百姓强行迁入我大汉落户;‘烧光’就是在迁走魏国百姓之后,将带不走的一律烧掉。此三策目的是坚壁清野,令魏人在当地无法立足,以利我军坚守。同时增加石窝城人口,促进我方生产。” 见王彪依旧觉得有些诧异,嘉文笑道:“王将军似乎觉得这不像是本王能想得出来的计策?”王彪笑道:“属下的确有点意想不到……”嘉文道:“其实,这也是针对唐将军的性格而做出的决定。倘若只是告诉他促进当地的发展,必定不知所措。换个说法,唐将军或许能慢慢领悟其中道理。” 再说刘禅得到诸葛亮病重的消息,心里一直牵挂,暗中派大臣李福往祁山探视诸葛亮的病情。李福抵达前线之时,诸葛亮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见李福前来,知道是刘禅派遣他询问后事。诸葛亮当着嘉文的面将他身后之事一一嘱咐给李福,嘉文在一旁聆听,大概与史书记载相同。不同的是,地点不再是史书记载的五丈原,而是渭河之北。送走李福,诸葛亮再无牵挂之事。嘉文终日陪伴诸葛亮,只希望能在最后的时刻代诸葛玉尽一些孝道。 蜀军连日坚守不出,引起司马懿的怀疑。连日不见蜀军动静,司马懿怀疑蜀营当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是诸葛亮病危。 这日夜里,司马懿忽然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一支手持白幡的送葬队伍经过,走进才发现是诸葛亮的灵柩。司马懿正要看个究竟,却见棺中空空如也。送葬的人群忽然化做厉鬼扑向他,将司马懿吓得大叫一声从榻上惊醒。醒来之后,才到四更。司马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忆着那个噩梦,忽然想道:会不会是诸葛亮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日,司马懿命人至蜀营送信。假意讲和,实则试探诸葛亮的情况。信递到蜀营当中,姜维代为回复,请来使转交司马懿。司马懿收到回信,见不是诸葛亮的笔迹,心里暗暗高兴。但他惟恐中计,一时也不敢做出决断。 诸葛亮此时日渐消瘦,时常昏睡不起。这日夜里,诸葛亮醒来问守侯在身边的嘉文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嘉文看了看手表说道:“三更天了……我去叫辛雅拿些吃的来?”“暂时不用……”诸葛亮无力地摆了摆手,问道:“她们都睡下了吧?”“睡下了……”“本相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清楚。”“相父请讲……”“听说李大人这些学问是在家乡学习的?”“不错,其实我在家乡不过是个高中生。我懂得的知识,我的同学都懂……”“何为‘高中生’?”“在我家乡不论男女,七岁入学,学制通常最高十五年。前六年是小学、之后三年是初中、第十年至十二为高中、最后三年是大学。如果不是考上研究生,普通人也就读这么多年的书。我离开的时候,刚刚读完高中最后一年。”“也就是说,还有三年未学?”“的确如此。”“欠缺三年尚且如此,可见大人的家乡远胜我朝何止百倍……” 诸葛亮道:“老夫青年时游历四方,深知各处民风之差异。即便百里之外尚且乡音有异,千里之遥则语言文字大不相同,甚至相貌大有区别。李大人虽口音特别,却与我中土无异,如此看来大人家乡似乎不远。但两地学识相差如此悬殊,岂不是早该一统天下……老夫不明之处尽在于此。” 嘉文答道:“到了这个地步,嘉文也不用再隐瞒相父。其实,我家乡莲花岛的位置就在交州东南海上。之所以回不去家乡,是因为我实际上一千七百多年后的人。”诸葛亮听罢,倒也并不觉得十分震惊:“既如此,李大人当早已料到今日之事。当日大人劝玉儿侍奉老夫,难道也是早知老夫死期将近?”“的确是这样。嘉文担心改变历史,所以一直都不敢说……”诸葛亮道:“天命既如此,我等世人又如何可以更改……李大人也不必勉强。” 诸葛亮长叹一声道:“大人或许知道它日一统三国之人?”“嘉文知道,不过……”“如果老夫没有猜错,日后一统天下的当是北魏。”“其实……到了那个时候,连魏国也不存在了,统一天下的乃是晋朝。”“想不到会是这样。那么定是北魏朝中权臣篡位……”“相父神算,的确如此。”“既如此,篡权之人恐怕是司马仲达。”“是这样,不过晋朝一统天下之时,皆善待三国旧主。”“既如此,老夫亦无牵挂。” 75秋风[五] 白鹭山仲达吊孝 南谷道文长遇害 在诸葛亮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每日由嘉文陪伴在身边。这日,诸葛亮问起之后的历史,嘉文说道:“晋朝其实也不长远,很快又失去半壁江山,天下大乱。几百年后是隋朝、唐朝,之后天下大乱,是五代十国。再往后宋朝一统天下,之后是元朝、明朝、清朝、民国,再往后几十年就是嘉文所处的时代。”诸葛亮感慨万分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后的事情,就不是老夫可以预料的了。不妨说说李大人那时候的情形?”“我们现在所说的‘天下’仅仅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到那时候叫做‘中国’。中国疆土北到辽东之外以及长城以北的地区;西边包括现在所说的西域和西藏一带广大地区;往南至交州一带。在明末的时候,有个叫做罗贯中的人写了本叫做《三国演义》的书,专门讲述三国的故事。”“难怪玉儿时常向老夫提起大人家乡那些有趣的谣传。” 八天之后,诸葛亮在军中病逝,享年五十四岁。军中将士悲痛不已,全军上下哭声不绝。辛雅与周敏为诸葛亮的尸体最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诸葛亮成殓入棺。嘉文与姜维深知司马懿若得知诸葛亮的死讯,早晚会来进攻。两人商议妥当,决定徐徐撤退,并在中途一处叫做白鹭山的地方伏击司马懿的追兵。 司马懿得知蜀军撤退,并有人看见军中有人着素服,料到是诸葛亮已死。司马懿惊喜万分,挥军渡过渭水,连夜追击蜀军。 八月的白鹭山,正是草木茂盛之时。蜀军炮兵在两侧山后架炮。弓弩手、炮兵以及火箭炮手早已调好角度并试射数炮校正好参数;草丛之中布满地雷和燃烧弹;步兵根据地形,分别头戴树枝草叶,埋伏在山林和草丛当中。一切布置妥当,只等魏军杀到一齐开火打它个措手不及。竹缇派出的侦察兵发现司马懿的大军杀到,急忙报告嘉文。嘉文吩咐将魏军引入包围圈,再一举开火。 司马懿率兵抵达白鹭山山谷,见两旁山势陡峭谷中野草丛生,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魏军大部进谷,忽然有一魏兵被脚下一个东西绊了一下。这魏兵拿起那东西,发现是一陶罐模样的器物,急忙献到司马懿面前。“禀元帅,小的在谷中发现此物……”司马懿好奇地打开陶罐,发现里面是带有臭味的黑色油脂。他觉得这气味似乎很熟悉,忽然想起当日上方谷内也曾经遇到过这种气味。司马懿正觉得有些不妙,一名魏兵在远处喊道:“元帅,这里还有!” 话音未落,两旁山头忽然传来一片呐喊,随即炮声大做。无数火箭弹、箭矢夹杂着炮弹倾泻而下。随着火箭落地,地面上不断传来爆炸声,并腾起一团团火焰。那名手持陶罐的魏兵瞬间被火包围,手中陶罐遇到明火在头顶炸开,顿时从头到脚烧成一具火人。 司马懿大呼“中计!”急忙吩咐魏军撤退。魏军对蜀军武器极为恐惧,听到撤退的命令如同潮水一般涌向还在燃烧的谷口。杜兰与王彪率骑兵冲击溃退的魏军侧翼,魏军此时已无心应战,任凭蜀军骑兵肆意屠杀,一心只顾逃命。杜兰率军一路砍杀,一直砍到手腕都有些发麻。嘉文见魏军已经退出谷口,吩咐杜兰等人停止追击。 司马懿刚刚将魏军稳住,却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魏兵以为是蜀军追来,急忙做好反击的准备。嘉文由一队骑兵陪同,在魏军阵前止住马步。司马昭拨马上前,嘉文问候道:“子上公子别来无恙?”司马昭一抱拳道:“那日营中匆匆一别,不想今日在此见面。我军既已败退,公子何必要赶尽杀绝?”“我并没有这个打算。斗个鱼死网破,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司马昭对嘉文说道:“既然公子无意再战,家父正想见见公子……” 司马懿拨马来到阵前,对嘉文说道:“老夫得知诸葛丞相病故,本想讨个便宜,不想遭此惨败。事到如今,老夫有个请求不知李公子可否应允。”“司马元帅请讲……”“老夫与诸葛丞相交手多年,虽为敌手却也十分钦佩丞相之才。今日丞相故去,老夫想与犬子于丞相灵前一拜。”嘉文道:“既是一番诚意,理当应允。”司马师见状急忙劝阻道:“父帅岂可轻入敌阵?”司马懿道:“李公子不会害我……”司马师见司马懿执意要去,只好也陪他一同前往。 嘉文将司马懿护送到诸葛亮的灵柩前,吩咐两旁拔刀相向的兵士收起兵刃。司马懿在诸葛亮灵前拜了三拜,默哀片刻。回头对嘉文道:“老夫数败于公子,诸葛亮也算后继有人。”嘉文笑道:“若论谋略,嘉文远远不及司马元帅。”司马懿点了点头,说道:“此次诸葛丞相北伐,老夫受命坚守。李公子既然有意撤军,不妨暂以渭水为界暂且休战。” 嘉文不是太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回头看看姜维。姜维道:“既已撤军,渭水北岸无从坚守。司马元帅所言不无道理。”嘉文道:“既然如此,就一言为定……”说着,嘉文伸出右手。见司马懿不解,笑道:“握手言和——我家乡的习惯。” 嘉文将司马懿父子三人送出阵前。临别之时,司马昭对嘉文说道:“请公子代子上向蜀主问候。”“一定转达……”嘉文看看司马懿道:“司马元帅不会反对吧?”司马懿笑道:“子上结识公子这样的朋友,老夫亦替他欣慰。”嘉文又看了看司马师,笑道:“听说子元公子好象很喜欢到各处旅游?日后如果在魏国呆腻了,不妨来我大汉活动一下筋骨。”司马师听得出嘉文这是在嘲讽他,皱着眉头向嘉文一抱拳,转身回到魏军阵中。 司马懿领兵撤退,王彪不大放心地对嘉文说道:“司马懿不会耍什么诡计吧?”姜维道:“司马懿虽诡计多端,却也是言而有信之人。”嘉文回头看了看诸葛亮的灵柩,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吩咐全军继续赶路。 路上行了两日,与分散各处的部队陆续汇合。嘉文与姜维断后,杨仪统领前军先到南谷。前军忽然停止前进,有士卒报称:前方栈道被人焚毁,队伍无法前行。杨仪大怒道:“何人胆敢如此放肆!”遂策马来到前方探视。 只见前方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之人正是魏延。杨仪斥道:“大胆魏延!你要造反不成!”魏延轻蔑地将刀一指道:“我魏文长还论不到你来教训。速去禀报李大人,就说魏某有一言相劝。”杨仪冷笑道:“魏大人焚毁栈道阻挠大军回师,如此居心叵测,究竟有何目的?”魏延笑道:“笑话!若论居心叵测,魏某自认比不过杨大人。于成都安插党羽;丞相新亡又请领前军急着赶路……敢问杨大人有何企图呀?” 杨仪见魏延当中揭露他的手段,不禁心生怨恨,冲杨绦暗暗递了一个眼色。杨绦暗中吩咐手下亲兵将从魏人手中俘获来的石弩悄悄对准魏延。杨仪见杨绦等人预备妥当,立时变了口气,大声喝道:“魏延!你阻挡大军密谋造反,杨某今日就替圣上将你就地正法!”魏延笑道:“就凭你?” 杨仪将手一挥,命手下兵士缉拿魏延。魏延也不示弱,率领人马向杨仪冲杀而来。埋伏在一侧的杨绦找准时机,命兵士放箭。魏延毫无防备,身中数箭坠马而死。杨仪率军包围魏延部下,正要下令全部格杀,不想身后一人忽然大喊道:“统统住手!”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嘉文得到前面动武的消息,及时赶到。双方兵士见嘉文到来,纷纷停手。嘉文见魏延已死,心中十分惋惜,知道是杨仪有意加害。见魏延同样死于杨绦的石弩,不由想起王龙之死,对杨仪更为愤恨。但考虑眼下大军在外,只能暂时忍耐。杨仪向嘉文禀道:“魏延造反,已被下官当场射杀。”嘉文也不多言,对杨仪说道:“既然魏将军已死,其余人等皆不追究。” 就在诸葛亮去世的当天,嘉文派孟蓉秘密赶回成都向后主送信。此时孟蓉已经赶到成都,通过秦扬的协助扮成宫女秘密进宫,瞒着诸葛玉将诸葛亮的死讯报与刘禅。刘禅接到秘报,不敢轻易拆看。回到寝宫,命左右侍从退下。待拆开密报看到诸葛亮已经病故的消息,不禁伏案痛哭。 隔日下午,杨仪的使者将一封密奏送至成都,言称魏延造反已被处死。刘禅早知杨仪与魏延不和,自然心里有数。一面命人逮捕魏延家人以瞒过杨仪的党羽,另一面则暗中将魏延家眷送到靖南王府,名为关押,实为保护。 嘉文护送诸葛亮的灵柩即将抵达成都,派人报信与刘禅。刘禅亲领诸臣至北门迎接,此时除了刘禅、秦扬、孟蓉三人之外,成都还无人知道诸葛亮的死讯。大臣们事先得到蜀军打过渭河的捷报,以为诸葛亮只是暂时退兵。 凌晨时分,还未到开启城门的时刻。大臣们正要请门将提前开门,刘禅阻止道:“既然丞相未到,我等暂待片刻。”大臣们哪里想到,这是刘禅不忍诸葛玉早见到诸葛亮的灵柩,然而这一刻却很快即将来临。 嘉文与姜维等人护送装有诸葛亮灵柩的马车来到城门前停下。“丞相……我们到家了……”嘉文含着眼泪,与诸将拿出早已备好的白色布条系于头上。原本一片身着黑色铠甲的队伍刹时间变成白花花地一片。嘉文与姜维等人从车里轻轻地放下诸葛亮的灵柩,与诸将一起用长矛担着扛在肩头。嘉文哽咽着冲门将吩咐道:“丞相在此,开门放行……”城头官兵见此情景,忍不住流下眼泪,纷纷跪倒在地。门将擦了擦眼泪,用颤抖得变了语调的声音吩咐道:“开门!” 随着城门缓缓开启,全身缟素的嘉文出现在众人面前。嘉文一面擦着眼泪一边扛着诸葛亮的灵柩缓缓走入城门。诸葛玉见此景象几乎不敢相信,顿时浑身酸软跌坐于地。秦扬早有准备,从一旁将诸葛玉抱住,与她一起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刘禅禁不住跑上前去,大呼一声“相父!”于诸葛亮灵前跪倒。嘉文见状也与群臣一齐跪到,膝盖几乎与刘禅同时触地。嘉文叩拜于地,哭拜道:“相父不幸病故于军中,臣等遵相父遗命撤兵还朝。”刘禅一时无语,与嘉文在城门之下抱头痛哭。 刘禅稍稍清醒过来,亲自护送诸葛亮的灵柩回府。诸葛亮家眷得知噩耗,早于府外迎候。见刘禅亲临,哭拜于地。刘禅好言劝慰一番,随诸葛亮家眷将诸葛亮的灵柩安置于正堂之上。刘禅见到年仅八岁的诸葛瞻,心中甚为怜悯,拉着诸葛瞻的手哭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孩儿……” 由于刘禅悲痛不已,不得不辍朝三日。第四日早朝,刘禅勉强升殿议事。早朝之上,宦官代为宣读圣旨:任命费祎、蒋琬为左右丞相。群臣原本以为丞相之职将有嘉文一份,不想圣旨宣读之后大大出乎预料之外。而杨仪不得封赏,心中大为不满。 半月之后是诸葛亮的大殓之日。这一天恰好阴雨,整个成都似乎都沉浸在哀伤的气氛之中。 除了满朝文武登门吊唁之外,羌王亲自赶到成都、靖南国诸城邦的领主也都派遣使者前来。甚至波斯王阿达希尔一世派出的信使此时也在半路之上。南王孟获特地从南中赶来,一见到诸葛亮灵位跪倒在地,一路爬到诸葛亮灵前锤着胸口嚎啕大哭。孟蓉好不容易劝住孟获,将他扶下灵堂。嘉文按照莲花岛的惯例,送花篮挽联至诸葛亮府上吊唁。挽联写有杜甫的两行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从巴郡特地赶来吊唁的傅蓟平见到嘉文的挽联,不禁感慨万千。 吴国派诸葛瑾为使臣前来吊唁,诸葛瑾前脚刚到,门外便有人报道:“魏使司马昭大人登门求见……”在场众人听说魏国也来遣使吊唁,不觉有点奇怪。诸葛玉深知司马懿与诸葛亮二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急忙吩咐门人道:“有请司马公子……”诸葛玉惟恐出现一些尴尬场面,将群臣请到东侧休息,嘱咐下人好生招待。灵堂之上只留嘉文和诸葛玉。诸葛玉陪司马昭拜过诸葛亮灵位,随后将司马昭请到西侧招待。 同一天,也是王龙的下葬之日。嘉文吊唁过诸葛亮,又回府中操办王龙的葬礼。一些与嘉文和羌王有交情的大臣,在吊唁过诸葛亮之后也顺便来靖南王府吊唁王龙。尽管来往客人不及诸葛亮府上频繁,但作为一名从军不过三年的武将,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王龙的灵柩于东郊墓地下葬。不远处是关兴、夏侯绾的坟墓。附近一座新坟,是魏延的坟墓。按照遗嘱,诸葛亮被送往定军山下葬。此时是公元二三四年的九月。 司马昭完成使命,被嘉文请到西山别苑暂住数日。刘禅得知司马昭入蜀,亲至西山别苑探望。三人于流觞池摆酒叙旧,元姬则在一旁抚琴,奏得正是秦扬那曲《秋风》。自从诸葛亮去世之后,刘禅很久没有这样与人宴饮了。三人听着悲壮的琴曲,各有所思。两侧山林落叶如雪片一般凋落,嘉文望着随风飞舞的叶片,长长舒了一口气,享受着这段难得的轻松时刻。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则是要对付杨仪这个小人,这件事背后其实还有刘禅的支持。关于这种官场斗争,嘉文并不在行也不喜欢介入其中,但眼下却是迫在眉睫。 送司马昭回国之后,嘉文想起傅蓟平研制的开花弹,不觉对傅蓟平的来历产生怀疑。傅蓟平自巴郡来成都,除了吊唁诸葛亮之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其实就是来向嘉文说明这背后的秘密。 这日,嘉文来到傅蓟平住处,向傅蓟平提起开花弹的事情。傅蓟平笑道:“其实,老夫与公子的来历是一样的……”“难道,傅先生也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我就是莲花岛人……”“莲花岛人?”嘉文听罢大为惊喜。“不过,大王与我不是同一时代的人。”“原来傅先生是比我更晚时代的人,难怪傅先生会懂得那么多我那个时代的东西……”嘉文问道:“傅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回去吗?”傅蓟平摇了摇头,说道:“一来是不想再回去;二来也无法再回去……”嘉文失望地说道:“看来,我们真的要终老在这里了……” 傅蓟平笑道:“大王不同。大王终究要回去……”嘉文奇道:“傅先生如何做出这样的推断?”“因为有人让我帮你……”“难道是傅先生的上司?”傅蓟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似乎比我的时代还要晚上许多。”傅蓟见嘉文犹豫的表情,问道:“大王是否真的愿意回去?”“如果一年前,我真的很想回去,可现在,我有兄长、夫人,甚至还有穆儿……我真的不忍心将他们抛下。” 傅蓟平道:“据我所知的历史,大王终究是要回去的。而且大王必须回去,因为大王日后将是莲花岛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俗话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王所忧虑的问题,到时必然迎刃而解。”“不知先生可否透露一些细节?”“有些事情傅某不便相告,但请大王放心: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些事往往意想不到的,大王切记傅某今日这番话,一切顺其自然。之后的路,大王应当自己去走,这也是历史注定。”嘉文抱拳道:“多谢先生指点。” “对了,傅某此次来成都,还有一些事务向大王交代。”傅蓟平说着,拿出几张图纸,在案前摊开。傅蓟平指着第一张图纸道:“大王请看:这是最近完工的酒精作坊。蒸馏后的酒液由生石灰脱水,同时被加热为蒸汽沿着这段管道重新凝结,就成为无水酒精……”嘉文喜道:“这么说,从此以后,医治伤口就有医用酒精可以用了?”傅蓟平微微一笑,拿出第二张图纸讲解道:“这是以胆矾为原料炼制硫酸的工艺图。胆矾加强热产生三氧化硫气体,溶于酸水当中即可得浓硫酸。羌地盛产胆矾,因此产量还算十分稳定。”傅蓟平又拿出第三张图纸讲解道:“大王请看:这是以浓硫酸与硝石制取硝酸的工艺图。以胆矾获得的硫酸在这里与硝石反应,可制取浓硝酸。” 嘉文喜道:“原来,在古代制取硫酸竟可以如此简便。”傅蓟平笑道:“且听傅某为大王讲解这最后一张图纸。”傅蓟平摊开第四张图纸,对嘉文说道:“这是制取雷汞的装置,乃是用浓硫酸、浓硝酸和无水酒精为原料。”嘉文这才恍然大悟:“傅先生制酒精原来是做这种用途……”“有了雷汞做发火药,制作开花弹乃至子弹底火也就成为可能。”傅蓟平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可惜碍于条件所限,目前产量并不高。而且,由于这些药品毒性极大,工坊之中已经有多名工匠中毒而死。尽管现在已有防护措施,但毕竟不如我们那个时代完善。” 傅蓟平将图纸交给嘉文,随后说道:“傅某能力所限,能帮公子做的也就这些事了。至于炼制钢铁,目前只有炒钢一法尚且可用,但产出的钢铁始终不如我们那个时代,而且质量也不稳定。”嘉文道:“傅先生为嘉文所做的这些事,嘉文已经十分感激。” 嘉文又向傅蓟平询问战舰一事,傅蓟平答道:“目前在建且接近完工的有一百零八炮战舰两艘、七十四炮战舰十艘。另有二十余艘艨艟战船已做改装,安装火炮可做支援。还有登陆艇数十艘已完工,可载兵马逾万……” 7残冬[一] 李嘉文笑里藏刀 诸葛玉诗中查疑 深秋是个丰硕的季节。收获刚过,囤积的粮食堆满仓库。牧区难以过冬的牲口此时都被宰杀,制作成腊肉储存起来。达官显贵们此时比平时更加宽余,有钱人多找上一些好友,烫上一壶美酒闲话春秋。 在靖南王府地牢里,关押着魏延一家数十口人。与这地牢的环境有点不太搭调的是:这牢中的“囚犯”们此时正围着火盆大吃羊肉。随着一阵铁链声,牢门缓缓打开。魏延之子魏平抬头看了看来人,叫了声“李大人”。嘉文走下地牢,问候道:“委屈诸位住在这里,实属无奈之举。”魏平感激地说道:“若非陛下与大人相救,我等恐怕已遭杨仪毒手。”嘉文叹了口气,对魏平说道:“可惜魏将军性格过于直爽,以至激怒杨仪这个奸贼惨遭杀身之祸。望公子日后切勿意气用事,以至重蹈令尊覆辙。”魏平含泪道:“多谢大人提点……”嘉文道:“诸位暂且再委屈一阵。本王还有一笔血债要杨仪这个奸贼偿还,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他。” 杨仪府外,几名婢女正在正在清扫门口的落叶。阿牛驾着马车在杨府外停下,辛雅从车上跳下,找来一名婢女问道:“此处可是杨仪大人府上?”“正是……”辛雅递过一张贴子,说道:“我是靖南王府上的下人。这是我家大王送来的请柬,请转交杨大人过目。”“姑娘稍等,我这就进去通禀大人……”“不敢打搅,请姑娘转交杨大人就可以了……” 此时,杨仪的儿子杨弗正在卧房里与一婢女在榻上风流快活。杨仪正要找他儿子杨弗,走到杨弗卧房之外,听到里面的声音也大概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杨仪在外面使劲地咳嗽一声,杨弗听到杨仪的声音,急忙穿好衣服出来相迎。 杨仪扳着面孔问道:“徐庄头那边的债收得如何了?”“孩儿上次问过,还得等几天。这些日子就忘记了……”杨仪大怒道:“混帐!要你小子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将来如何支撑家业?你立刻去告诉徐庄头:我不管他是收钱还是收什么,有钱收钱、没钱收粮,实在不行收女人也可以。明日之前务必给我把放出去的债收上来,否则……哼!让他自己斟酌去吧!” 婢女见杨仪发怒,立在一旁不敢插嘴。见杨仪把话说完,低声下气地禀道:“禀老爷,有位李大人送上请柬……”杨仪怒气未消,根本没有想到是嘉文送来请柬,还以为是哪个下级官员。索性连看都不看便随口答道:“就说本官公务繁忙,无暇奉陪……屁大一点的官,就想来巴结老子……” 婢女正要退下,杨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叫住那婢女道:“是哪位李大人?”“是靖南王府的李嘉文大人……”杨仪大惊,急忙吩咐道:“立刻吩咐下去,本官这就要沐浴更衣,吩咐浴室那边速去预备……”“不知大人今日要哪位夫人侍奉?”“混帐!本官急着出门!哪来这么多废话……”婢女见说错了话,吓得急忙退下。 杨仪沐浴更衣完毕,乘坐马车赶赴西山别苑赴约。到达别苑,只见嘉文早已在门口迎候。杨仪下车,急忙向嘉文打招呼道:“李大人相邀,下官倍感荣幸……”“杨大人太客气了……” 嘉文将杨仪请到客厅,吩咐厨房上菜。杨仪与嘉文喝了几杯,有些不大明白嘉文请他来的目的,便问道:“李大人今日请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最近闲来无事,只想与大人饮上几杯。”杨仪更觉奇怪,问道:“李大人公务繁忙,何以如此清闲?”嘉文装做无奈地一笑道:“朝中公务都有费祎、蒋琬二位丞相处理,本王可以省心了……”杨仪从嘉文话语之间觉得嘉文似乎对费祎、蒋琬二人有些不满,但与嘉文交往不深,也不敢再细谈下去。 想到这里,杨仪话锋一转,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与嘉文探讨起美食和盛放食物的餐具来。嘉文也大概知道杨仪的嗜好,尽量迎合他的兴趣,因此谈得极为投机。谈到餐具,嘉文借着酒劲对杨仪说道:“这美食当有美器所盛,否则变体现不出美食外在的美观。”“大人所言极是……”“我在家乡的时候,曾经见过邻国一种十分特别的食器,名曰‘女体盛’。”杨仪奇道:“何为‘女体盛’?”“乃是以一女子裸身平卧为器,盛放美食供人享用。”杨仪听得心花怒放,笑道:“如此美器,下官倒很想亲眼一见。”嘉文带着醉意继续对杨仪说道:“此美器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可以做的。需处子洁净之身方可载入口之物,且要训练多时使其平卧于地一个时辰纹丝不动。”侍奉在一旁的辛雅听嘉文所言,不禁看了看身边的周敏。周敏明白:如果嘉文真要这样做,她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送走杨仪,嘉文回到客厅忍不住骂道:“这个老色鬼……”他看看周敏,对周敏说道:“少君,我有事想求你……”“大王莫非要以奴婢来做那‘女体盛’?”“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你不行。”“大王既知奴婢擅长侍立,不止为何要另择他人?难道大王怀疑奴婢不洁?”嘉文道:“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想借此名义派一个人去杨仪府中卧底。杨仪知你是我的亲随,必然对你有戒心。你在宫中可有同伴能担此任?” 周敏道:“若是这样,奴婢向大王推荐一个人。此人作这件事情最为合适。”“不知是何人?”“此人曾与奴婢是同班,姓齐名瑛。本复姓淳于,其父淳于简曾为广都县令,后被杨仪诬陷入狱。被抄家之时年仅五岁,后随其母被罚没入宫为奴。”嘉文长叹一声问道:“杨仪会不会认出她来?”“杨仪害人无数。况且如今她已有十六岁,容貌与当年大不相同。杨仪应当不会认得……” 嘉文觉得可行,便悄悄入宫与诸葛玉商议。原来,齐瑛刚好就在诸葛玉居住的藏书阁任职。诸葛玉平日对齐瑛印象还不错,深信齐瑛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使命。不过她也深知:若要齐瑛安心,除非昭雪淳于简的冤情。 诸葛玉命人追查淳于简的下落,询得淳于简就在城北一处关 越空三国志 第 42 部分阅读 淳于简的冤情。 诸葛玉命人追查淳于简的下落,询得淳于简就在城北一处关押刑徒的砖窑当中做苦工。又派人秘密往广都调查当年案情,从民间问得实情,报到诸葛玉手上。诸葛玉根据案卷以及密探调查的实情,也大概对淳于简的遭遇有一些了解。 这日,诸葛玉到西山别苑,与嘉文谈起淳于简的案情。听说淳于简确系冤枉,嘉文道:“既然如此,应当立即释放才是。”诸葛玉道:“其实,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公子可知,淳于简为何入狱?”“一定是为官清廉不肯贿赂,结果惹恼了大奸贼……”诸葛玉笑道:“淳于简为官清廉不假,可实情并非如此简单。其实,这件事与父亲不无关联。”嘉文大惊道:“不会吧!你是说相父他怂恿杨仪陷害忠良?”诸葛玉道:“也可以这么说……”嘉文听罢,开始对自己的耳朵有些不信任。 诸葛玉道:“先帝驾崩之后,父亲大权在握,令一些大臣恐慌不安,惟恐父亲怀有不臣之心。倘若只是寻常百姓揣测,父亲倒也无须多虑。当时父亲名义上大权在握,可实际上与父亲同掌军权的是李严将军,而寻常百姓并不清楚其中厉害。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对父亲是十分危险的。于是,父亲开始一个个地打倒那些对他有威胁的对手。杨仪就是父亲手中的一把利刃。淳于简是在这个时候被罢官的,自然与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否则,也不会令他含冤十年不得昭雪……”嘉文摇了摇头叹道:“这些东西,真是难以理解。”诸葛玉道:“父亲在世的时候,陛下难握实权。如今父亲不在,陛下心中也是悲喜参半。现在,父亲已经去世,这把利刃没了主人便是祸害,这也是陛下要办杨仪的原因。” 诸葛玉回到宫中,将齐瑛单独找到书房。齐瑛问道:“不知小姐找奴婢有何吩咐?”“齐瑛,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小姐尽管吩咐……”诸葛玉看看齐瑛,问道:“如果我要你去杨仪府中做事,你意下如何?”齐瑛慌忙跪道:“请小姐收回成命!”诸葛玉无非是想试探她一下,见她不从微微一笑道:“如果是要你去杀掉杨仪呢?”齐瑛大惊,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这样,奴婢愿往……”“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做过之后会是什么后果……”“无非一死,奴婢宁愿与此贼同归于尽。” “好!”诸葛玉笑道:“其实未必要你一死。”诸葛玉将她与嘉文商议的计划讲与齐瑛,随后说道:“要你潜入杨府是做为内应,留意杨仪言行,协助李大人寻找杨仪的罪证。虽受辱难免,但李大人会设法保你不失清白。这件事成功之后,你的父亲便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再说嘉文接连数次宴请杨仪,渐渐杨仪也对嘉文放松一些戒心。 这日,嘉文又请杨仪至别苑做客。二人商谈片刻,嘉文吩咐厨房备下酒宴招待。杨仪道:“大王数次以美食厚待下官,真下官耳目一新。”“杨大人过奖了……”“先于大人府上品尝过全羊宴,令下官回味不觉。前几日又品尝大人‘满汉全席’,其菜肴之丰盛令下官一饱口福。不知今日大人又有何新奇的安排?”嘉文笑道:“前几日荤菜吃得腻了,今日本王备下一些新鲜水产、村间风味供杨大人尝鲜。”“哦?这鱼虾水产下官倒是多见,不知大王所言‘村间风味’是何美食?”“是我家乡寻常百姓人家常见的吃法,乃是以薄饼卷菜……”两人正在交谈,一名婢女前来报道:“大王,您吩咐的菜肴已经备好了。”嘉文冲外面一拍手道:“上菜!” 随着嘉文的吩咐,几名婢女将一艘竹席覆盖的木舟抬进客厅。见杨仪觉得好奇,嘉文笑道:“美食尽在此木舟之内。”嘉文吩咐婢女将木舟上的竹席揭去,看得杨仪不禁“呀”地一声呆住。原来木舟之内是一名美貌的女子赤身**躺在一层鲜花之上,**部位以贝壳、鲜花遮掩,浑身上下放满各色精美食物。美女、美食与鲜花互相衬托,难怪杨仪看得目瞪口呆。 嘉文微微一笑,招呼杨仪道:“杨大人先请……”“噢……噢……”杨仪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嘉文用象箸从女子身上夹起数片鱼肉,放在杨仪盘中。“这是新鲜的上等鱼肉所制成的生鱼片,大人先尝个鲜。”嘉文请杨仪品尝过生贝、炸虾等食物,又吩咐下人上菜。第二批菜肴多为热菜,分别是盐烤鲟鱼、活鱼三吃。吃过菜肴,最后一批上来的是一叠面饼和几样菜料。 嘉文见杨仪将饼卷得手忙脚乱,索性夹起一张面饼对杨仪说道:“杨大人,这卷饼也是有诀窍的……”说着,嘉文将饼放在那女子**之间,刚好利用当中的凹部添上菜料,随后用象箸一卷,竟卷得十分规矩。辛雅与周敏见嘉文如此吃饼,想到嘉文平日循规蹈矩的样子,不禁觉得有趣。强忍着却不敢笑出来。 酒过三巡,杨仪借着醉意说道:“今丞相不在,本以为大王可接替丞相替陛下分忧。不想丞相临终竟任命费祎、蒋琬二人,下官实为大王不平……”嘉文假意叹了口,说道:“嘉文何德何能?岂敢与费祎、蒋琬二人相比?”“大王此言差矣。费、蒋二人不过区区腐儒而已,怎可与大王相提并论。大王无论才智学识皆胜费、蒋二人百倍。”说到这里,杨仪叹了口气道:“我大汉以此二人为相,下官实为陛下担忧啊……”“杨大人忠君之心,嘉文甚为钦佩。日后辅佐陛下之责,还须你我二人齐心协力。” 嘉文饮下一杯酒,笑道:“今日与杨仪大人尽吐心中肺腑之言,实乃人生一大快时。烦心之事暂且不提,杨大人觉得今日美味如何呀?”“美食美器,杨某大开眼界。待回得府中,还要向大人多多学习。”嘉文道:“这女子训练起来需要颇废时日。倘若杨大人喜欢,就借此‘美器’与大人享用数日。”“哎呀!下官岂敢……”“杨大人不必客气嘛,等日后本王再训练几名女子送与杨大人。杨大人再奉还不迟……” 酒宴散去,嘉文吩咐下人收拾餐具。齐瑛沐浴干净穿戴整齐之后,被嘉文唤到客厅。嘉文冲齐瑛吩咐道:“见过杨大人……”齐瑛急忙施礼道:“奴婢拜见杨大人……”“这几日你到杨大人府上呆一段时间,记得好生服侍杨大人。”“奴婢遵命……”嘉文又对杨仪说道:“到了府上,还请大人多多照顾。”“一定!一定!”“此美器用来甚有讲究。倘若接触阳气,损其洁净,便再也不能盛放食物了。”“大王放心,下官一定妥善保管。” 杨仪忽然想起魏延一家被囚禁别苑地牢,便问道:“不知反贼魏延家眷现在如何?”“本王正要择日审理。大人如有兴趣,不妨随本王一观。”说着,嘉文引杨仪来到地牢,命人打开牢门与杨仪探监。 杨仪透过一扇扇牢门看去,只见牢中囚犯一个个浑身血污惨不忍睹。杨仪暗暗窃喜,此时一名男子高声骂道:“李嘉文狗贼,你不得好死。你串通奸人陷害我一家,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杨仪寻声看去,从满脸血污之中勉强认出那人是魏延之子魏平。 嘉文大怒道:“看来还是没有打够……来人!把他给我拖出来!”左右狱卒打开牢门,将魏平揪着头发拉了出来。伴随着魏夫人哀求的哭喊声,狱卒们将魏平绑在铁链上,随后一名狱卒从火盆里拿出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在魏平胸口一抹“吱啦”一声腾起一缕青烟。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魏平惨叫一声昏死过去,随即被狱卒用冷水泼醒。目睹如此惨状,即使擅用酷刑的杨仪看了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送走杨仪,嘉文急忙赶到地牢探望魏平。此时,牢中那些浑身血污的囚犯已换上干净衣物,脸上的鸡血也被洗去。嘉文见到魏平,问道:“你没有受伤吧?”“幸亏大王以猪皮藏在小人身上,小人得以毫发无损。”魏平回头又对魏夫人说道:“就连刚才泼到孩儿身上那一桶水也是温的。”魏夫人听罢,急忙向嘉文致谢。嘉文笑道:“几位再忍耐数日,杨仪那奸贼伏法之日也不远了。” 杨仪回到府中,杨弗见他领回一个美貌女子不禁起了淫心,上前求道:“爹,这丫鬟是新来的?”“哦,是借来的。”“借?”杨弗也管不了那么多,笑道:“爹你就别开玩笑了。能不能‘借’孩儿几日呀?”“混帐!这女子乃是李大人借与为父做餐具的美器,岂可给你轻易糟蹋。”“啥?做……餐具?”杨弗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一名女子与餐具联系到一起。杨仪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杨仪将他赴宴之事眉飞色舞地讲给杨弗,杨弗听的口水之流,笑道:“原来父亲今日如此高兴,就为这美器……”“你这混小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为父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倘与李大人联手,我们便不用再看朝中那两个酸儒的脸色行事。” 几日后,杨弗外出吃酒的时候将嘉文连日宴请杨仪的事情在那些狐朋狗友面前大肆吹嘘一番。一时,消息在成都街头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皆议论纷纷。 这日,竹缇与刘平等人在酒馆吃酒,无意听见几名儒生议论道:“……听说没有,靖南王最近与杨仪大人来往密切……”“还不是对两位丞相的任命不满……”“本以为靖南王是位大度的君子,想不到也是怀有小人之心……”“何止小人之心,简直就是淫荡不堪。听说那靖南王宴请杨仪之时,以女子为器承载菜肴。实乃有违伦常之举……”“陛下得此人为御弟,真是我大汉之不幸……” 竹缇见刘平脸色难看,急忙按住她紧握的拳头悄声说道:“大哥为人如何,我等最清楚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再说李穆这日正要去宫中读书,临行前嘉文叫住他说道:“最近,你不要随便到处乱走。从宫里回来早些回家……”“孩儿遵命……”“哦……对了!你去我书房将案上那卷我刚刚写好的《数学》课本拿上,带到宫中交给诸葛姑姑。”“是……”李穆走到书房,在一堆书卷当中搜索那本《数学》。无意碰落一张诗卷,只见上面写有杜甫的那首《蜀相》。李穆想起诸葛亮灵堂上的挽联便是这首诗的结尾,便默默地将诗句全部记在心里。 来到宫中,读过一天的早课。刘璇拉着诸葛瞻跑出去玩耍,李穆依旧留在书房抄写文章。李穆觉得没什么可写,便将嘉文教过他的一些诗剧默写出来,也顺便将那首《蜀相》诗句也一起写出。 诸葛玉路过御书房,见李穆仍在抄写文章,便过去探视。李穆见诸葛玉到来,连忙施礼问候。诸葛玉拿起李穆抄写的诗句,只见上面写有四句诗词: 誓扫匈奴不顾身 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诸葛玉点头称赞道:“不错,穆儿很有长进。此诗是何人所做?”“是父亲教给穆儿的。”诸葛玉又拿起下面一张诗稿,只见上面写着八句诗词: 蜀相祠堂何处寻 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 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 诸葛玉阅后,不禁流下眼泪。她忽然想起嘉文曾对她说过:那两句挽联上的诗句是他家乡的诗人所做。但今日看到完整的诗句,分明就是为凭吊诸葛亮所作。诸葛玉知道嘉文不可能写出这么工整的诗句,但如果真是嘉文的同乡所做,又有些难以解释。诸葛玉不禁为此起疑。 想到这里,诸葛玉问李穆道:“这几句诗也是你父王所教?”“不是父王教的,是穆儿在父王的书房内无意看到的。”诸葛玉收起那幅诗稿,对李穆说道:“以后千万不要随意将你父王的文稿说与外人,否则可能为你父王闯下大祸。”“穆儿明白了。”“这首诗更不要再对人提起,尤其不要被陛下发现。” 77残冬[二] 得罪证杨仪伏法 除恶霸谭英获罪 这日,嘉文与竹缇等人走在回府的路上,忽然听到前面村子里传来一片哭喊声。 走近一瞧,原来是几名衙差强拉着几名女子往村外走。一些老者看样子是她们的父母,追在后面哭天跄地。刘平皱了皱眉头,说道:“又是杨仪的手下。”刘平正要上前阻止,嘉文急忙拉住她。刘平急道:“二叔难道眼看着这些坏蛋行凶?”嘉文强忍怒火,悄声对刘平说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暂且忍些时日,杨仪也笑不了多少天了。” 此时,杨仪正在门口迎接两名交情不错的官员。一见杨仪,两位官员急忙行礼。杨仪笑道:“陈大人、周大人,里面请……” 杨仪将二人请进客厅,吩咐厨房预备酒菜。杨仪攀谈一番,对二人说道:“近日,杨某从靖南王李大人府上学得一样菜色。请二位老友品尝……”“早就听闻靖南王擅长美食,不知杨大人今日所言菜色是何美食呀?”“无它,薄饼卷菜耳……”说罢,杨仪微微一笑,冲堂下一拍手道:“来人!上菜!”下人推来木舟,揭开竹席,一切均与当日嘉文府中无异。见两位官员看得目瞪口呆,杨仪洋洋得意地学着嘉文的样子,教二人卷饼。 几杯酒下肚,谈到北伐之事,两位官员不免奉承几句道:“杨大人此番临危不乱,迅速平息逆贼魏延之叛乱;又护送丞相灵柩安然抵达成都。杨大人功不可没,只可惜回朝之后却不得封赏,我等皆为大人不平。”杨仪笑道:“我杨某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只是没有想到丞相居然任命这么两个书生为相,实令杨某不服啊。我杨仪即便率军投魏,也不至落得如此地步。”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仅凭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便足以致杨仪死地。齐瑛听到杨仪这番话,暗暗记在心里,只等一有机会便报知嘉文。 酒宴过后,两位官员起身告辞,临行前答谢道:“多谢杨大人盛情款待。大人府中这‘薄饼卷菜’着实令我等大开眼界啊……”杨仪笑道:“此乃靖南王独创,杨某只是学样而已。”“听闻杨大人近日与靖南王多有走动……”“唉!本以为李大人能接替丞相之职。不想遭奸人排挤,也是与杨某一样闲居在家。” 两名官员刚走不久,徐庄头带着手下几名爪牙押送捉来抵债的女子送到杨府。一见面,杨仪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条斯理地问道:“吩咐你的事,怎么现在才交齐?”徐庄头慌忙拜倒在地,陪着笑脸说道:“几户刁民硬得很,小的一定下不为例。”杨仪听见外面不时传来一阵哭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吩咐道:“你去带把那些小娘们都弄到旁院去,让她们少哭哭啼啼地扫本府的兴。”徐庄头连连应道:“是!是!” 徐庄头走出客厅,将一哭得厉害的女子打了几个耳光骂道:“哭什么哭?真是不知好歹!到了杨大人府中,你们吃穿不愁。就算是哭破了喉咙也没用。哪个再敢哭哭啼啼,老子割了她的舌头!” 此时,忽听一人嚷道:“是哪个这么狠心要割了美人的舌头啊?本公子还不舍得呢”徐庄头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弗。徐庄头急忙施礼道:“公子……”杨弗满脸淫笑围着几名女子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一女子的脸蛋,笑道:“美人,跟了本公子,保管没人欺负你们。”杨仪见杨弗举止轻佻,将眼珠一瞪训斥道:“弗儿……”杨弗急忙缩手。 徐庄头押送几名女子经过齐瑛的住处。齐瑛见到这些女子,心里十分同情。仔细一想,自己也要想办法脱身,以便将情报及时送到嘉文处。想到这里,齐瑛不禁心生一计。 见杨仪经过这里,齐瑛急忙拜了声:“大人”杨仪见是齐瑛,问道:“是你啊……找老爷我有事吗?”“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杨仪道:“不必客气,如实讲来……”“大王将奴婢借与大人,奴婢迟早有离开的一天。大人连日来待奴婢不薄,奴婢心里感激不尽。因此,奴婢想在离开前帮大人训练出几名与奴婢一样善于服侍大人用膳的女子,以报大人。奴婢愚见,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哦?不错!不错!”杨仪看了看那几名女子,对齐瑛说道:“既如此,这几名女子就交你调教。” 齐瑛找了个机会,将那些女子聚集到一起问道:“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见那些女子纷纷摇头,齐瑛道:“我的职务就是平躺于舟中,身载食物,供客人食用。”那些女子听罢,极为惊讶。齐瑛笑道:“承载食物之人须是处子之身,这也是唯一可保你们清白的办法。不知你们是愿意与杨公子风流快活,还是按照我的话做?”众女答道:“愿听姐姐吩咐!” 齐瑛找来一些水果,命这些女子站好,将水果分别放在她们的肩膀和头顶。每人面前放一个沙漏,如果水果掉在地上,沙漏就要重新计时。只有等到沙漏的沙子漏光,才可以去吃饭。连续数日训练,沙漏里的沙子从一升增加到十升。齐瑛见她们站功到达如此地步,估计平卧也可以勉强过关了。 这日,嘉文来到杨仪府上做客。齐瑛见来了机会,便请求杨仪以她训练的女子来招待嘉文。杨仪听说那些女子可以派上用场,心里自然格外高兴,命齐瑛着手准备。宴会之时,由于人手充足,因此不再只是上菜。而是每吃掉一批菜便又换上一名载有新菜的女子。如此排场真是令杨仪赚足了面子。 酒宴之上,嘉文夸奖道:“想不到杨大人后来者居上,居然将本王府中这一美宴发扬光大。”杨仪急忙说道:“哪里!哪里!……乃是李大人的美器不同凡响。金玉之物即使存上百年也是数量不改,而李大人的美器能以一传十,以十传百。”两人大笑一番,嘉文对杨仪说道:“本想替大人物色几名女子,不想齐瑛那丫头居然抢了个先。”杨仪听出嘉文是想带回齐瑛,索性顺水推舟道:“蒙李大人不吝,将如此美器借与下官。如今下官府中已有接替之人,凑巧大人过府,不妨原物奉还。”“杨大人当真不再多用些时日了?”“岂敢!岂敢!” 酒足饭饱之后,嘉文将齐瑛带回别苑。一回到别苑,齐瑛便将几日来杨仪的一些言谈举止报知嘉文。嘉文根据这些情报写成奏折,密呈给刘禅过目。刘禅阅过奏章,得知杨仪私下里竟言降魏,不禁大怒。刘禅随即密诏嘉文秘密调查此事,并在证据确凿之后逮捕杨仪。 这日深夜,杨仪府中家眷多已入睡。两名黑衣人见里面没有动静,一纵身翻上杨府屋顶,沿着房梁悄悄摸到杨仪的书房顶上。其中一人揭开屋顶的瓦片,窥视着书房内的情形。见书房里无人,那黑衣人吩咐同伴把住绳索,倒挂着降到杨仪的书案前。那黑衣人小心地翻动着书案旁边和附近书架上的文书,搜到一些信件,随后又从书案旁边的坐塌下面搜到几封信件。黑衣人将其他文书原封不动地放好,揣好那叠信件,将绳索抖了一抖。上面的同伴得到信号,将绳索连人一起拉回屋顶。“师姐,拿到没有?”屋顶上那黑衣人悄声问道。另一黑衣人指着怀里鼓鼓囊囊的信件答道:“都在这里……” 两名黑衣人悄悄潜到城中的靖南王府,换下夜行衣,原来是韩嫣和刘倩二人。李穆此时也等候在王府。刘倩将杨仪的信件藏在李穆的书包里,随后对李穆说道:“小公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阿牛驾车将李穆和刘倩等人送到东门,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东门守卫见有人接近城门,问道:“前方何人?”韩嫣上前答道:“我们是靖南王府的。”由于东门守卫经常见到李穆进出,因此也认得李穆等人。守卫招呼道:“原来是李家公子。不知今日为何这么晚才出门?”韩嫣答道:“太后留我家小公子在宫中玩耍,因此今日来得有些晚了。”“原来如此……” 东门守卫破例打开城门,将李穆等人放行。“有劳了……”韩嫣道了声谢,护送李穆等人出城。 回到别苑,韩嫣将杨仪的来往信件交给嘉文。嘉文请秦扬帮忙,将信件逐个仔细阅览一番。从信件当中虽然发现不少罪证,却多是贪赃枉法、损公肥私之类的小罪。秦扬见嘉文看得匆忙,便在一旁将他阅过的信件重阅一次。忽然,秦扬在一封署名“胡肃”的信件当中发现一些可疑的地方,急忙招呼嘉文道:“相公你看!” 嘉文看清秦扬所指的内容,原来这个“胡肃”在信中一处自称“子元”。嘉文思索一番道:“或许是与司马师重字也不一定。”秦扬笑道:“相公不妨把信读完……”嘉文仔细将信读过一遍,经秦扬提醒,才发现内容的确有些可疑。“胡肃”在信中先是吹捧一番杨仪的才能,接着为杨仪不得提拔而叫屈。最后,言语之间有多有笼络之意。 嘉文赶紧从信件当中寻找所有署名“胡肃”的信件。秦扬一面帮他挑拣,一面从信件当中寻找出一些与“胡肃”字迹相似的收在一起。嘉文一面查阅这些可疑信件,一面思道:“仅凭这些似乎并不足以确定‘胡肃’就是司马师……”秦扬道:“记得相公曾将巴登投魏的详情上奏陛下。从巴登处搜得的物证之中,不知可有巴登与司马师的信件。”“好象是有几封……”“相公不妨将字迹比对一番。” “对啊!”嘉文恍然大悟,急忙搬出积压的文书,翻了半天才找到那几封司马师给巴登的信。嘉文将司马师的笔迹与那封署名“胡肃”的信件一比对,果然字迹十分吻合。 既然证据确凿,嘉文搬来笔墨便要起草弹劾杨仪的奏章。秦扬夺过他手中的笔,笑道:“相公先去睡吧,明日若逮捕杨仪,或许还有很多事要做。奏章由妾身来写……”“怎么好麻烦夫人?再说,这么重要的公文我不亲自起草,未免对陛下有点不敬。”秦扬笑道:“相公所写的字,有些与我大汉的文字大有差别。诸葛姑娘不止一次对我说过:陛下看相公的奏折,往往只能认出多半而已。”嘉文无奈地说道:“这也没办法,我家乡用简化字。你们的文字我会读,却不会写。” 早朝过后,嘉文进宫将秦扬起草的奏折呈与刘禅。嘉文本以为刘禅看过杨仪的罪行会大发雷霆,不想刘禅看过奏折却连连称赞道:“好文章!好文章!”刘禅一面目不转睛地阅览奏折,一面问道:“贤弟何时写得如此好文,又习得一手好字啊?”嘉文愧道:“其实,这是夫人代微臣起草的。若非夫人昨日相告,微臣实在不知道陛下看不懂微臣的字……”刘禅大笑道:“贤弟满腹才学,寡人岂会单单计较贤弟的字好与不好?”刘禅阅过奏折,骂道:“这个混帐,竟敢私结魏人包藏祸心。”“请陛下定夺。”刘禅犹豫一番,对嘉文说道:“抓!” 嘉文得了刘禅的授意,考虑到杨绦手里还有一部分兵马,吩咐王彪先领一队人马到杨绦驻扎的郫县解除杨绦的武装。王彪率军赶到郫县,借口剿匪经过县城,出其不意将杨绦的军营包围,一举擒获杨绦。随后,封锁县城,严禁走漏消息。 成都这边,嘉文早已做好逮捕杨仪的计划。嘉文派人至杨府递上请柬,请杨府到别苑做客。杨仪毫无戒备,接到请柬便应邀而来。 嘉文将杨仪请到客厅,吩咐下人准备宴席。杨仪问道:“下官前几次品尝过大人的‘卷饼’美味和全猪宴,不知今日大人又有何安排啊?”嘉文笑道:“这美食之道,除了美器衬托,对烹饪之器也有讲究。本王最近便为一名曰‘佛跳墙’的美味特制一件炊具。”“不知是何奇特炊具呀?”“乃是一大铁瓮,大到可容下一人入内……”“李大人可真够气派,连炊具都如此之大……” 嘉文道:“其实,今日请大人过府,是请大人协助本往审一重犯。”“哦?不知何人?”“此人因对圣上不满,里通外国、包藏祸心。”杨仪以为嘉文说的是魏平,不禁笑道:“大王不必细说,杨某已猜到了。”嘉文知道他是当做了魏平,索性由着他将错就错笑道:“此贼甚为狡猾,令其招供决非易事。因此,本王设计了三种刑具,以使此贼就范。不过,目前尚未决定使用何种刑具,因此特请杨大人商议。” 杨大人问道:“不知大王所言为哪三种刑具?”嘉文道:“这第一种刑具叫做‘老虎凳’,乃是一平板木床,将人束缚其上,绑住大腿使其不能抬起。之后以砖头颠脚,只须垫砖数块便足以令其痛苦不堪;这第二种刑具名曰:‘披麻戴孝’,乃是先将犯人打到浑身血肉模糊,再以一条条的纱布敷上。待血肉干硬,提审犯人。倘若不招便撕下纱布,连血带肉一起粘下,令其痛不欲生;第三种刑具嘛,乃是将犯人放于烹制‘佛跳墙’的铁瓮之内,倘若不招,便于火上烘烤。” 杨大人用布巾抹了抹嘴角的油,对嘉文说道:“这第一法虽妙,然器具观之平常,不足以令其生畏;这第一法虽狠,却颇费时日,也不可取;惟独第三法,立杆见影,行之有效。”嘉文听罢,放声大笑道:“本王也觉第三法最为妥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稍后,请大人一同观审……” 酒宴过后,嘉文将杨仪请到地牢。地牢当中早已安放好铁瓮和火炉,将地牢之内烤得闷热无比。杨仪见牢笼内空无一人,不禁觉得奇怪,问道:“为何不见有犯人在此呀?”嘉文大笑着拿出一面铜镜交给杨仪,把着杨仪的手,将铜镜凑到杨仪面前笑道:“这镜中之人便是今日重犯……” 杨仪大惊,双手一抖,手中铜镜掉落在地上。嘉文拿出刘禅的诏书,厉声喝道:“杨仪!你私通魏人,包藏祸心。如今人证物证具全,你可知罪!”杨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大王救我!”嘉文拿出一份供状,扔到杨仪面前道:“如何处置,陛下自有定夺。本王替杨大人拟下供状一份,杨大人如无疑义,过目之后就请签个名吧。倘若大人不肯招供,本王只好请君入瓮了……” 杨仪看了看眼前铁瓮,不敢不招,只好在供状上画押。嘉文命人将杨仪收监,随后将供状呈与刘禅。 次日早朝,武士将杨仪、杨绦一干人犯押上朝堂,交刘禅发落。刘禅**在杨仪毕竟曾效力多年,免其死罪削职为民,流放到汉嘉郡。孙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声泪俱下地将当日王龙被害经过,以及嘉文与他为了顾全大局忍痛隐瞒真相的事情讲给刘禅,听得刘禅与文武百官悲愤交加。直到此时,杜兰才知道这些内幕。刘禅擦了擦眼泪,传下口喻道:“杨绦加害主将,罪大恶极。杨绦以下一干涉案人等,均交靖南王军中,以军法处置。” 当天下午,嘉文命人在八里亭军营之外设下法场,将在这里按照莲花岛的方式枪决杨绦当人。自从嘉文统帅军队以来,军中设置的军法处还从来没有处决过犯人。附近百姓与一些好奇的官员闻讯纷纷赶到现场看个热闹,维持秩序的宪兵队手拉着手将围观的人挡在警戒线之外。 刑场之内,临时搭起一道沙包墙,当中竖起一根木杆。沙包墙下挖出一条容血的浅沟。一排死囚反绑着双手蒙住眼睛,背上插着一块写有名字的木牌,跪在地上等候处决。孙二将处决名单交给嘉文,嘉文看过名单点了点。孙二命宪兵以朱砂在犯人后背的木牌上画一个红叉,随后吩咐宪兵将犯人拖到浅沟前跪下。行刑手以刺刀瞄准犯人后脑,随着孙二手中令旗一挥,一阵枪声响过,犯人纷纷倒地。 接下来要处决的是主犯杨绦,场面与刚才大不相同。两名宪兵将杨绦拉到沙包墙前的木柱上捆个结实,随后一百多名行刑手前后一低一高排成两排。孙二正要下令,看了看一旁的杜兰,跑过去将令旗交给杜兰。杜兰走到枪队旁边,将令旗一挥,刑场当中顿时响起一片枪声。 此时,杨绦父子被囚入囚车,由差官押送准备上路。途径西门,一名男子突破微观的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弩将杨弗当众射杀。差官大惊,与守门官兵一道将那男子擒住,送交官府处理。由于成都县令受杨仪牵连已被罢官,因此只好暂时由嘉文代理成都的地方政务。 嘉文处决了人犯之后回到成都,听说杨弗被杀,急忙赶到成都府衙审理此案。 差官将那男子押到大堂之上,嘉文依旧是按照莲花岛的方式审讯。嘉文问道:“叫什么名字?”“小人叫谭英。”“知道自己所犯何罪吗?”“小人所犯的乃是杀人死罪。”“为何杀害杨弗?”“因杨弗曾霸占小人的姐姐,致其受辱自尽而死。”“为何不报官府?”“成都县令与杨家同流合污,不仅告状无门,杨家反倒勾结官府追捕小人。小人无奈之下只得隐姓埋名四处躲避。如今杨家倒台,小人只愿报仇雪恨,与此贼同归于尽。” 嘉文叹道:“既然杨家已被罢官,贪赃枉法的县令也被免职。你完全可以到本府这里上告,何必走此绝路?”“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姐姐是唯一的亲人。杨仪叛变谋反尚且只判流放,难保杨弗重罪轻判逍遥法外。不报此仇,小人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姐姐。”嘉文听到谭英身世与他自己十分相似,心中十分同情:“尽管事出有因,但杀人偿命乃是大汉国法所定。既已认罪,本府判你死刑,你可服罪?”“大人秉公办理,小人心服理当受死伏罪。只希望日后这成都衙门都如今日一般秉公执法,小人亦死而无憾。” 嘉文命衙差将谭英押入死牢,退堂之后总觉得心情十分沉重。想起谭英那番话,倒也说得有些道理。 嘉文随即进宫,将杨弗被杀之事以及谭英那些话讲给刘禅。刘禅听明其中内情,也为之动容,对嘉文说道:“其实,此事乃是朕的过失。朕本以为改判杨仪不过是件小事,不想竟使国法失信于民。如此义士杀之可惜。既然杨仪死罪得免,朕又如何不能赦免谭英呢?听说贤弟派部下唐雄开辟天水边疆,不妨将谭英与一干死囚发配天水。一来可网开一面,免其一死;二来亦可增唐雄人力。” 78残冬[三] 义兄弟体察民情 师兄妹阵前相遇 这日,刘禅与嘉文乔装打扮,扮做寻常百姓一起走在成都街头消遣。前方一家酒馆里围了不少客人,刘禅见状,也拉着嘉文一起去看个热闹。 人群当中,一名少年男子正绘声绘色地向众人大讲杨仪被罢官的事情。待看清楚那人面孔,竟是刘平女扮男装。刘禅拉着嘉文悄悄躲在刘平身后的人群里,不动声色地在一旁与众人一道听个仔细。 刘平没有发觉刘禅与嘉文的到来,还在那里讲的起劲:“……这个杨仪还不知道大王要捉他,反倒与大王商议如何拷问人犯,建议大王将人犯置于铁瓮中烘烤。结果酒足饭饱之后,大王将他骗到地牢。只见地牢之内,早已准备好一个大铁瓮。杨仪这狗贼问大王囚犯在何处?大王拿了一面镜子凑到他面前说‘囚犯就是你这个大坏蛋呀’,这杨仪当时就吓得坐在地上了……”说到这里,众人不禁一片哄笑。有客人笑道:“这狗贼害人无数,最后竟然栽到自己选的酷刑之下,真是罪有应得……”“原本以为靖南王与杨仪狗贼同流合污,不想竟是为除此奸贼。靖南王此计甚为高明……” 有客人问道:“这位小哥。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就是靖南王手下做事的……”“哦!原来如此,失敬!失敬!”又一客人问道:“小哥在靖南王手下做什么差事?”刘平笑道:“我在府中是跑腿打杂的。” 有客人问道:“听说靖南王以女人盛食,宴请那杨仪?”刘平道:“这个当然了!与那奸贼做朋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们知道吗?大王曾经为了接近那狗贼,设了一道‘女体宴’。”“这个事情最近在整个成都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是以薄饼卷菜,不知放于女子身上有什么不同吗?”“这个薄饼卷菜可是大有学问的……最好有个女子来做一下……”刘平说罢,四下看了看,吓得周围女子慌忙躲闪到一旁。 刘平笑道:“瞧把你们吓得……大庭广众的又不真好让女子做这个事情。也罢,拿别的东西给你们演示一下……”刘平转身招呼道:“小二!给我上两个馒头、外加几个薄饼……”“来了……”伙计急忙端过来两个大馒头和一叠薄饼,顺便对一旁客人说道:“最近这‘薄饼卷菜’家喻户晓,小店才卖数日竟供不应求……”。 刘平将两个馒头并排往桌子上一按,指道:“这就好比美女之酥胸……”两旁客人一阵哄笑。刘平将一张 越空三国志 第 43 部分阅读 。 刘平将两个馒头并排往桌子上一按,指道:“这就好比美女之酥胸……”两旁客人一阵哄笑。刘平将一张饼往上一摊,先放上一片泡菜叶,又夹进一些腌芋头丁、雪菜炒豆。之后用筷子一卷,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客人又是一阵哄笑,有好事之人向伙计吩咐道:“……给我们也拿一叠饼、两个馒头……”“来喽!……”伙计端着盘子跑来跑去,忙得不可开交。 刘禅冲嘉文微微一笑,对嘉文说道:“我们不妨也进去听听民声。”“刘兄请!” 两人走进酒馆,在刘平面前坐下。刘平抬头一看,吓得“呀!”地一声就要溜。刘禅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回座位,笑道:“我还纳闷:最近成都怎么如此流行吃薄饼卷菜?原来是你这个小鬼教人学坏……”。刘平冲着刘禅傻笑一声,随口称呼一声“父皇”,“父”字刚刚出口,刘禅冲她使劲递了个眼色。刘平急忙改口道:“父亲大人……”刘禅满意地点了点,让伙计端上一壶茶水。 两旁客人见刘禅与刘平认识,问道:“二位兄弟莫非也在靖南王府当差?”刘禅倒了碗茶水,笑道:“我这位二弟才是靖南王府里当差的。鄙人是做买卖的,不过也常到靖南王府探望我这为兄弟。”“二位贵姓?”刘禅道:“我们兄弟两个都姓刘。我叫刘胜,这位是我弟弟刘兴……” 客人又问嘉文道:“这位刘兴兄不知在靖南王府做何差使?”“跟在大王身边什么都做,另外还专门负责管理那些打杂的下人。”“原来是位管事的,失敬!失敬!”刘禅问那几个客人道:“不知几位哪里发财?”一名客人介绍道:“兄弟是专贩干货腌菜的。这几位有开酒坊的,还有做米粮生意的。平日都喜欢来这里喝茶。”刘禅问道:“几位生意如何?”客人答道:“讨个生活而已,日子还过得去。这位刘胜兄生意如何?”刘禅笑道:“也是讨个生活。我这买卖不大好做,有两家与我抢生意,都想分一杯羹呀……” 刘禅道:“最近听说成都府被罢官,真是多行不义咎由自取。倘若任其贪官当道,我等小民的日子岂会好过。”“这位刘胜兄说得不错。原成都县令在任之时,欺善怕恶、颠倒黑白,成都百姓哪个不是怨声载道。幸亏圣上英明,罢此贪官。自从改由李大人代职数日,往日敲诈勒索、欺行霸市之徒皆销声匿迹。真没想到,靖南王李大人不仅善战,处理案件竟还很有章法。”嘉文难为情地一笑道:“其实嘛,我家大王的父母、姐姐均是做衙差的,所以大王他自然学得一些。”客人奇道:“这女子也做得衙差?”嘉文笑道:“我家大王家乡那边风俗奇特,男女皆可为官。” 刘禅道:“以李大人处理成都公务未免有些大材小用。眼下只是暂时代理,他日还要另行派遣一名官员。只怕李大人一走,又来一个贪官啊。”“是啊!是啊!就怕如此啊。”刘平听得出刘禅是在考虑成都县令人选,灵机一动便插嘴道:“既然如此,就要选一个大大的清官才是。”刘禅见刘平似乎有话要说,笑道:“不错!不错!那么你说说这成都当中哪位大人堪当此任呀?”刘平笑道:“其实嘛,不仅这李大人是位好官,李大人府上也有不少大好人。”客人奇道:“听说李大人府上有些本事的多为女子?”“不错呀!其实女子作官有什么希奇的?我家大王身边女子就有有不少骁勇善战、不让须眉之人。比如说泸阳公主殿下,就是位嫉恶如仇、爱护百姓的大好人。我觉此人可担成都县令一职……”“噗!”刘禅听刘平一番自夸,一口茶叶全喷了出来。 左右客人一听,笑道:“我当小兄弟说得是哪位。原来就是去年驱赶肥猪,把姜维大人府邸闹得鸡犬不宁那位泸阳公主殿下。若得此人为成都县令,恐怕要天下大乱。”刘禅冲刘平笑道:“你这孩子就会信口胡说,让人家见笑了吧……”客人笑道:“虽未听说公主做过什么家喻户晓的好事,不过最近却听说太子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在成都街头传为美谈。”刘禅奇道:“太子年纪尚幼啊?”客人笑道:“年纪虽小,做出的事却是令人匪夷所思,连小人也从中得一高招。”刘禅道:“不妨说来听听” 客人请伙计拿来一大把竹箸,在桌子上一层层地垒起。那客人问众人道:“若非一根根去数,几位可能立刻得知这堆箸的数目?”众人摇了摇头,嘉文微微一笑,心里暗暗有数。客人继续说道:“其实,只要将最下面一层的数目,加上最上面一层可放的数目,乘上层数,再分为一半。倘若上层缺少数根,再减去缺数就是这堆箸的数目。”有客人尝试了一下,果然准确无误。 那客人继续说道:“几位可知圣上最近要扩建寝宫?”“这个知道,听说所耗钱财甚多。”“建造宫室需大批木料。皇家所用木料皆上等良材,皆按尺寸百里挑一分门别类,长短粗细皆不差半寸,且要贮藏多年方得使用。最近,营造司送了一批木料入宫。未及清点之时,太子与诸葛公子、李家公子到堆放木料的场所玩耍,见木料如此般堆放便以计算木料之数为戏。不想几次计算下来皆与工匠所报之数不符,整整缺了六根。倘若果真有缺,便是死罪。工匠虽半信半疑,却也不敢怠慢。待补上六根查收之后,果然一根不差。当时在场工匠皆吓出一身冷汗。” 旁人纷纷议论道:“想不到太子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明,堪与魏国曹冲称象一比。”那客人笑道:“曹冲称象尚且兴师动众,而我朝太子殿下不过瞥上一眼便脱口而出。以舟称象我等庶民平时不大用得上,倒是数木之法十分堪用,平日贩布之时,清点货物大为便利。看来,还是我朝太子技高一筹。”刘禅听客人们如此评价刘璇,心里十分高兴。 刘禅继续与客人谈论成都县令人选的话题,此时,一名客人说道:“提起廉吏,最近倒是有一位大人恰好闲居在家。”刘禅道:“哦?不知兄台所言是哪一位?”“兄弟久居广都县。广都县曾有一位淳于简大人,是位有口皆碑的清官。十多年前被人陷害,全家被抄妻离子散,甚是凄惨。最近,听说圣上昭雪了淳于简大人的冤案,罚没入宫的妻女也被释放。”旁边几名客人附和道:“的确有这件事,那位淳于简的事我等也曾经听说过,的确是为好官。这次杨仪被罢、此人又得以平反冤狱,真是大快人心。” 从酒馆出来,刘禅显得十分高兴,与嘉文一路谈笑风声,惟有刘平在一旁闷闷不乐。嘉文见刘平不快,笑道:“是不是抱怨陛下没有把成都县令一职给你呀?既然你这么有兴趣,不妨说说你如果担任这成都县令都打算做些什么?”“当然是审问恶人盗匪、惩治贪官……”“其实并非这么简单。二叔相信你惩治坏人、审问案件很有一套,不过这些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真若让你行使这成都县令的职责去管理政务,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不喜欢做了。”刘平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管理政务不成,做个司隶校尉总行了吧?”刘禅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好笑。司隶校尉乃督察成都要职,如何交得你做?” 嘉文见刘平愿意缉拿盗匪,便对刘禅说道:“其实,在我家乡司隶校尉一职是分开做的……”“哦?不知有何差别?”“审理案件由法院来做;监察工作由检察院来做;维护治安和缉拿盗匪则由警署来做。”刘禅思道:“既然职务如此相近,倘若互相干涉岂不乱了章法。”嘉文道:“这个倒是不会,因为分工十分明确。警署负责缉拿盗匪及录取口供,虽可拘留数日,但无权定其大罪。倘若证据确凿,且则交由检察院处理。检察院接到案件,审查确实则代表官府向法院递上诉状,此种控告为‘公诉’。法院接到案件,根据法律依法进行审判,并对需处置的罪犯实行惩罚。”刘禅听嘉文一番解释,对嘉文说道:“如此分工的确很有道理。”“平儿感兴趣的无非是缉拿盗匪贼人,这在我家乡是警察的职务。既然平儿有心为陛下分忧,陛下不妨在成都设置警署一偿平儿所愿。” 刘禅对刘平笑道:“既然你二叔替你说情,朕且在成都设置警暑,专由你来担当缉盗之职,如何?”刘平大喜,急忙拜道:“谢父皇!”刘禅道:“明日早朝,朕便任命淳于简大人为成都县令。由你担任警署的……”说到这里,刘禅问嘉文道:“贤弟家乡警署之长官不知是何称呼?”“叫做署长……”“哦……就由平儿为成都‘警察署长’” 刘禅回到宫中,便与诸葛玉到东宫去找刘璇。刘璇正与诸葛瞻、李穆在堆放木料的空地里玩耍,宦官见刘禅驾到,急忙报与刘璇。刘璇赶紧和诸葛瞻、李穆一起拜见刘禅。刘禅看了看堆积如山的木料,问刘璇道:“皇儿,你可替朕数得出这一堆木料的数目吗?”刘璇很快答道:“回父皇,是二十五根……”“为何数得如此之快?”“是从二叔的‘数学’课本学来的……”“看来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刘璇问道:“不知父皇所言何事?”“听说前几日,你替工匠查出缺少木料五根,使工匠免遭责罚。不是是否确有其事?”“的确是这样……”刘禅笑道:“很好!很好!既然吾儿如此用心,朕就命人以这批木料建造一座新的书房作为奖励。”刘璇急忙拜谢,却又问道:“父皇不是打算扩建寝宫吗?”“扩建寝宫太过奢侈,如此轻耗民力非为君之道。父皇不打算再建了。” 诸葛玉道:“即便皇上建造书房,也用不到如此多的木料。”刘禅道:“朕记得妹子曾向朕提起过修建天象台一事。”“确有此事……”“此前谯周也曾向朕上奏,请修天象台以勘校历法。贤弟为此曾请傅先生协助设计了一座水运天象台。不妨用余下木料拿去修筑此台,以便及时校正历法,造福百姓。” 刘平回到别苑,将刘禅任命她做“警察署长”一事向众人吹嘘一番。不觉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婢女过来询问晚膳的菜式。嘉文问秦扬道:“夫人打算吃些什么?”秦扬笑道:“听说相公喜食‘薄饼卷菜’,不妨今日让妾身见识一番?”“不会吧!”嘉文知道秦扬是有意开他玩笑,思索一番将婢女叫到身边,悄悄吩咐几句,随后对秦扬说道:“既然夫人愿意吃,那么老公我今天就露一手新的给夫人瞧瞧……” 晚饭的时候,婢女端上各种菜肴,却不见薄饼。几名侍女将一个盖有铁板的碳炉和一些面糊、鸡蛋端到客厅,旁边还有一筐新炸好的油条。嘉文看了看原料,对婢女吩咐道:“再拿一些香菜来……”婢女被嘉文说得有些糊涂,嘉文拍了拍脑袋改口道:“差点忘记了……你们这里叫‘胡荽’” 待材料齐备,嘉文挽起袖子,拿过一块肥膘将铁板擦满猪油,随后倒上一勺面糊用木板摊成一层煎饼,又打上一个鸡蛋翻过一面。见煎饼熟得差不多了,刷上酱料撒上一些薤末、香菜,再放入两根油条卷起来。嘉文将第一个煎饼递给秦扬道:“老婆先尝……”秦扬尝了一口道:“味道还不错,这又是什么吃法?”“这叫做‘煎饼果子’,我家乡的街头小吃,在新月湾那边到处都是。两块钱一个,放到你们这里大概是两万铢……”嘉文给孟蓉、刘平、竹缇、关铃等人摊了几个,随后自己也尝了一个:“还算够味……” 第二天,刘平正式走马上任〃警察署长〃。警员由五百多名精心挑选的士兵担任,分为督察、刑警、巡警等职务。警署开张两天,却不见一个人来报案。刘平闲坐在警署里,渐渐觉得有些无聊。刘平无事可作,找了个铁板学着嘉文的样子摊起煎饼果子来。忙活到下午,她自己吃不下,便给身边的警员吃。警员们被刘平用煎饼果子撑到胃口有些消受不下,刘平却还玩得不大尽兴。 望着门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刘平忽然想出一个点子。她把炭炉、铁板一套行头搬到警署外面,索性当街卖起了煎饼果子。 这日下午,刘平正在街头卖她的煎饼果子,忽然听到警署方向传来一阵鼓声。一名警员跑来向她报道:〃禀大人!有人告状!〃刘平大喜,放下摊子一溜烟跑回警署。 前来告状的是一位老太太,一见面竟然不认得刘平就是署长。待左右警员向她介绍刘平的身份,老人立刻哭拜在地。刘平见老人哭得可怜,急忙吩咐警员扶老人坐下。待老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刘平诉说案情,这才知道是老人的儿子被杀了。 刘平带领重案组赶到现场,只见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刘平吩咐警员将血迹、尸体以及死者遗物的位置用白线标好,由掌管文书的警员临摹下来。将几处可疑的脚印用石膏采样,随后命人将尸体和现场遗留的物品带回警署。 再说刘倩依照嘉文的吩咐,往宫中送了一大盒新做的点心给吴太后。出宫之后,又到警署给刘平送去一些。到了警署,却见刘平正在验尸。 刘倩在一旁观察一番,发现尸首并没有外伤,只是颈部有些略微发红的痕迹。刘倩觉得这种杀人的手法有些眼熟,悄悄问一旁警员道:“这人是怎么死的?”警员答道:“脖颈断裂,当场身亡。看样子是位高手所为……”“不会是谋财害命吧?”“不像,此人身上钱物均未缺失。”刘倩又问道:“这人是做什么的?”“是营造司的工匠。最近靖南王主持在城外建造天象台,此人便是参与天象台施工的工匠。”“既是工匠,为何在城中?”“此人是负责石制水槽的工匠,需待主台竣工方才有调遣。” 离开警署,刘倩忽然想起嘉文正在天象台工地监督。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天象台工地的码头,一艘运送工料的船只刚刚靠岸。十几名工匠打扮的人夹着一捆竹杆正通过卫兵的岗哨,卫兵照例检查工头的腰牌。工头递过牌子,卫兵查看无误,将这些工匠放行。嘉文正在夯土台基上指点工匠们施工,丝毫不知有刺客正朝他接近。 一名蒙面女子骑马忽然从桥上飞驰而过,冲向工地的入口。卫兵正要阻拦,却见来人手持一面靖南王府的令旗,大叫道:“缉拿刺客!速速让开!赶快保护大王!”卫兵仓促之间急忙调集人手,那女子纵马赶到嘉文身后,见刺客距离嘉文仅数步距离,急忙冲嘉文大呼道:“大王小心!有人行刺!” 嘉文听到喊声,本能地回头一望。没等缓过神来,却见一阵寒光闪过,身后一名工匠打扮的人顷刻间被斩掉了头颅。随着尸身倒地,一捆竹竿散落在地。只听“当啷”一声,一把短剑从中滚了出来。刺客们见被人发觉,抽出兵器蜂拥冲向嘉文。蒙面女拼命护住嘉文一路躲闪到土台的边缘,见无路可退,抱住嘉文从陡坡上滚了下去。 大队的卫兵已经包围过来。为首一名刺客从土台跃下,追到嘉文近前举剑便砍。蒙面女急忙招架,交手数招,却听那刺客叫了声“师妹!”嘉文听得清楚,心中不觉有些疑惑。这时,忽听一阵枪声响起。原来韩嫣和孟蓉得到消息,率领大队人马杀到,一阵乱枪将那些被卫兵围困的刺客全部击毙。五千多人马护在嘉文身边,将一块小小的场地围个水泄不通。随着一阵恐怖的枪机声,数百火枪手排成一道弧线,将为首那名刺客困在核心。 79残冬[四] 孤剑客险地求战 倔公子临阵磨枪 且说孟蓉率大军将那刺客团团包围,只等嘉文一声令下便可将其就地处决。那刺客冷冷一笑道:“不愧是靖南王,杀个人也要如此大的排场。”嘉文看了看蒙面女,低声问道:“他真是你师兄?”“不错……”嘉文一摆手,冲四周的士兵吩咐道:“住手!都把枪放下!” 嘉文打量了一下那刺客,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叫我陈潼就可以了……”“哦……陈兄是吧……”嘉文陪着笑脸说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司马师指使陈兄来杀我。陈兄或许不知道师傅和我的交情。既然都是自家人,实在是一场误会。”不想陈潼冷冷地答道:“不错!是司马公子要我来杀你。不过,陈某并非仅仅为了司马公子的赏金……”嘉文听陈潼言语之间充满敌意,不觉有些奇怪:“我好象和陈兄之间没仇吧?” 陈潼道:“大王说得不错,我和大王并没有仇。不过,如果杀掉大王可以使师妹死心塌地跟我回去,大王以为如何?”韩嫣怒道:“师兄!你未免太过分了!”“师兄?”嘉文大吃一惊。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仔细追问韩嫣的辈分。“听陈兄的口气,好象我李嘉文夺人妻子似的……”“如果大王不知道,陈某可以相告:师傅临终前,要我照顾师妹。”“哦……如果是这样,陈兄你大可放心。本王对待师傅,就像对待自己夫人一样……”嘉文说“夫人”两字,特别加重了语气。孟蓉听二人言语之间充满一股火药味,将剑收起对韩嫣说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见陈潼无语,嘉文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陈兄又何必勉强呢。”陈潼冷笑道:“这句话,倒是应该由陈某对大王说。大王身边不缺女人,而陈某与师妹自幼相识,师妹是唯一的亲人。”“这个本王很同情你。不过本王也很遗憾地告诉你:师傅她已经有主了。如果陈兄缺女人,本王府中那五百美妾都是全新的,你要多少本王送你多少。”“大王以为陈某会这么做吗?若是别人,陈某倒也愿成人之美。不过,我在洛阳之时,听闻大王自成亲之日便让夫人在闺中守活寡。” “不会吧,这事都传到洛阳去了?”嘉文笑道:“你要本王放弃师傅那是休想。如果你非要和本王争,那只有三个办法。上策是让师傅自己决定跟谁走。”嘉文回头看看蒙面女,见她不说话笑道:“看来师傅是不想毁陈兄面子。那么陈兄还可以考虑中策。咱们把师傅平分了,比方说白天归你,晚上归我……陈兄意下如何?”话音刚落,却听孟蓉在一旁“噗”地一声,差点笑得倒在地上。 陈潼笑道:“陈某可没心思与大王谈笑……”“是吗?”嘉文一边脱下干活用的手套,一边笑道:“这法子连我都觉得有点太另类……看来,只有下策最适合我们两个了。”说罢,嘉文突然止住笑脸,将手套丢到陈潼身上:“那就找个时间用剑分个胜负。”“大王要杀我大可不必这样麻烦。”“本王说过要杀你吗?如果我要杀你,现在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崩了你……” 韩嫣大惊,悄声劝道:“师兄剑法在师姐之上,请大王三思。”“不亲手打赢他,谅他也不会死心……”陈潼笑道:“就凭大王的身手,我看还是算了吧?”“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本王不是你对手?”“当真要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王如何骗你?”“大王自取其辱,我也没办法。什么时候?”“明天午后,就在这里……”“一言为定!” 回到别苑,秦扬见嘉文浑身灰土不觉大惊:“大王这是怎么了?”嘉文板着脸孔默不做声,孟蓉答道:“有刺客来杀他,还跟人家打了一架……”“大王没事吧?”孟蓉笑道:“现在没事,不过明天难说了……”“此话怎讲?”“也不知道哪个不想活的刺客居然敢和靖南王李嘉文抢女人。大王吃醋,约好与人家明天决斗……”孟蓉说罢,禁不住捂着嘴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扬急道:“你不劝劝大王,却还在这里傻笑。”“李嘉文就这件事还做得像个男人,你让我如何不笑?再说,人家是为了别的女人,你着什么急呀?” 刘平听说嘉文要与人决斗,急忙问孟蓉道:“那人剑法比二叔如何?”“此人论辈分还是你二叔的师叔,你说怎样?”刘平看了看韩嫣,韩嫣低声道:“大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二叔惨了……”刘平退到一旁,与竹缇和关铃嘀咕了几句,随后便要悄悄溜出客厅。嘉文厉声叫住刘平道:“平儿,你去哪里?”“出去玩……”“是去找陈潼的麻烦吧?”刘平傻笑一声道:“二叔猜得真准……”“你给我听着:如果陈潼出了什么事,当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秦扬见嘉文脸色很难看,也不好再说什么,吩咐刘倩侍奉嘉文去沐浴。 浴室里,嘉文立在水池里看上去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刘倩看了看嘉文的脸色,笑道:“大王何必为这种事耿耿于怀?”“如果你和另一个女子同时喜欢一个男人,你会怎样?”“当然是一起嫁给他喽……”嘉文回头看了看刘倩,笑道:“可是两个男人不能共娶一个女人,这种事你们女人不好理解的。”“大王真的很喜欢那位姑娘?”“之前不敢确定,可是现在终于明白了。今天听说那个陈潼要把师傅带走,我就浑身的不痛快。”“大王既然这么讨厌那个叫陈潼的人,如果明天打赢了会不会杀掉他?”“不会了……他喜欢师傅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他是和师傅一起长大的,一定和师傅很亲密。如果杀掉他,师傅不会原谅我。”“明天大王有把握取胜吗?”嘉文诡异地一笑道:“我有绝对的把握……” 刘倩见嘉文如此自信,不觉有些奇怪。从刚才嘉文斥责刘平的事情来看,嘉文不像是要对陈潼动什么手脚。可以嘉文目前的剑术,实在难以和陈潼抗衡。嘉文洗过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与刘倩出了浴室。一名侍女在门口禀道:“启禀大王:诸葛小姐求见。”“她在什么地方?”“在客厅等候……”“来得正是时候。” 嘉文来到客厅,只见诸葛玉正与秦扬等人谈论他与人决斗的事情。嘉文上前迎道:“诸葛小姐来得真巧……”“听说公子与剑客陈潼约定于明日午后决斗,我特地为此事而来。”“诸葛小姐消息还很灵通嘛。”“这件事已传遍整个成都。此时上至陛下,下至坊间三尺小儿皆在谈论此事。”“不会吧!传得这么快?……成爆炸性新闻了”“陛下与太后听说陈潼剑法超群,都在为公子担心。因此特命我来劝告公子:如果公子没有把握,请取消明日的决斗。”“回去时候替我谢谢陛下和母后。不过,已经约好的事情是不好改变的。” 诸葛玉道:“陛下已命赵统将军率两千火枪手埋伏在陈潼下榻的驿站附近,他绝对逃不出去。另有傅先生的一百门火炮随时待命,驿站周围百姓皆已疏散。如果公子愿意的话,可以令此人彻底消失。”嘉文惊道:“没搞错吧!想谋杀呀……”刘平拍手叫道:“父皇英明!”诸葛玉冷笑道:“至少在成都地面上,公子想要除掉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嘉文思索了一下,笑道:“诸葛小姐不会不知道假传圣旨是大罪吧?”“什么意思?”“陛下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公子为何如此肯定?”“陛下也是男人,只有女人才会觉得奇怪。”诸葛玉笑道:“看来瞒不过公子……其实,这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得知此事极为震怒,亲下懿旨命赵统去杀陈潼。陛下阻挡不过,只好以命我前来与公子商议为借口,保住陈潼一命。”“陛下果然了解我……” 诸葛玉问道:“公子自认能胜过陈潼吗?”“至少现在还没把握……”“既没有把握,岂不是要输掉心爱之人?”嘉文转身看看秦扬,笑道:“输倒不会输,只要诸葛小姐和老婆大人帮我个忙……”秦扬奇道:“不知大王要妾身如何帮忙?”“只求你与诸葛小姐用剑过上几招,尽量把招式都用出来。我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大王的意思是……”“学剑……”“只有一天不到,大王如何学得会?”“至于能不能学会,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秦扬和诸葛玉见嘉文这样说,也只好答应下来。侍女们燃起火把将客厅外的场地照得雪亮,诸葛玉与秦扬互相拱手行了个礼,随后拔剑战在一处。嘉文一旁看得仔细,将二人的招式和用法默默地记在心里。原来,自从被乐琳等人种了NC芯片之后,嘉文便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明显增强。虽然他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却也意识到这个不寻常的变化。 诸葛玉与秦扬过了几十招不分胜负,只好停下手来。嘉文拍了拍手笑道:“好剑法!”诸葛玉问道:“不知公子学得如何?”嘉文接过秦扬的剑,答道:“不妨试试看……”嘉文与诸葛玉过了数招,诸葛玉这才发现嘉文所用的招式果然与她如出一辙。只是最后几招借用了秦扬的剑法,令她防不胜防。刘倩看清嘉文的招式,原本忧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秦扬则是看得目瞪口呆,嘉文对秦扬说道:“思平的剑法善攻、夫人的剑法善守。师傅的剑法攻守兼备,但攻不及思平迅猛、守不抵夫人严密。两者如果结合起来用,则会收到更好的效果。”诸葛玉笑道:“公子果然高明……” 韩嫣凑到刘倩身边,悄声问道:“大王这样能打得过师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会令师兄措手不及。不过结果很难预料,至少大王不会败得很惨……” 第二天将近正午,嘉文由诸葛玉等人陪同,如约来到天象台工地。此时,天象台工地附近已是人山人海。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来了足有上万人。嘉文冲诸葛玉笑道:“今天什么日子?这里好象赶庙会一样……”“这些都是来看热闹的……” 嘉文刚刚走上土台,围观的人群挥舞着胳膊齐声高呼着:“大王必胜!大王必胜!”嘉文冲人群挥了挥手,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刘禅与一些官员身着平民百姓的服装,混在人群最前面。赵统的卫队夹杂在人群中,保护刘禅的安全。 刘禅冲嘉文无奈地一想,指了指他身边。嘉文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吴太后坐在刘禅身旁,慢斯条理地在喝茶。想起诸葛玉曾对他说起吴太后要杀陈潼,嘉文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往土台附近看了看,不远处是黑压压地一片兵马。再看土台下面,他手下一班武将紧握着兵器守在下面。王彪正与孙二等人耳语,看样子似乎是在商量什么计划。 陈潼抱剑走上土台。嘉文拱手向他打个招呼,问候道:“陈兄昨晚睡得可好?”陈潼笑道:“外面有数千人马守侯,自然睡得很安稳。”嘉文笑道:“朋友都很关心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我很清楚。如果大王想杀我,恐怕一千个陈潼此刻已不复存在了。” 刘倩侍奉在嘉文身边,因此没有机会改换装束。嘉文四处看了看,没见蒙面女到场,遗憾地说道:“可惜师傅没来……”陈潼看了看刘倩道:“师妹已经来了,只是大王认不出来而已。”“说得也是……我还真不知道师傅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呢。”“闲话少多,大王今日想如何比法?”“三局两胜制。三次比试,如果谁能胜得两局就算胜出。”“很好!陈某就领教一下师妹调教出的好徒弟……” 台下,孙二悄悄问王彪道:“大王不会出事吧?”王彪笑道:“这小子倘若敢伤大王一根寒毛,太后今天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嘉文与陈潼拔出宝剑,在土台之上拼杀起来。第一场,嘉文完全以刘倩教他的剑法应战,自然不是陈潼的对手。只打了不到十招就败下阵来,被陈潼用剑指在地上。围观的人群渐渐有些骚动,嘉文发现守侯在附近的官兵已经开始有些动作。一旁观战的吴太后若无其事地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水。见嘉文从地上爬起,吴太后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案上。立在吴太后身边的诸葛玉见此情景,长长地舒了口气。 陈潼收起剑,笑道:“大王所用的每一招我都了如指掌,如何能胜我?”嘉文笑道:“想胜陈兄并不是难事。只是……如果以别家的剑法胜了自己的师叔,我真怕师傅会生气的。”“大王如果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嘉文看了看场下王彪和孙二等人充满杀机的表情,笑道:“那好啊!本来我不想陈兄丢面子,可现在看来不胜陈兄是不行了。” 说罢,嘉文再度挥剑而上,与陈潼战在一处。这一次,嘉文使出的剑法正是诸葛玉与秦扬的招式。面对嘉文临时改变的招式,陈潼果然被打得措手不及。由于诸葛玉的剑招奇快,陈潼觉得有些不妙。几次反击皆被嘉文以秦扬的防招挡了回去,二十几招过后便被嘉文用剑指住喉咙。“大王好剑法!”“这不是我的剑法,是诸葛小姐和我夫人的剑法。”“大王有如此红颜知己,陈某真是羡慕……” 吴太后虽然不懂剑术,但也看出一些门路,问诸葛玉道:“嘉文这次大不一样……”诸葛玉道:“公子这次用是孩儿与淑平的剑法。陈潼也是明理之人,两人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公子不会有事的。母后大可放心。”“不管有没有事,我一见姓陈这小子就觉得不大舒服。” 陈潼握紧手中宝剑,说道:“与大王一胜一负也算平手,看来这次是要决一胜负了。”嘉文笑道:“是啊!为了陈兄活着走出这里,本王一定要赢。”“你在威胁我?”“没这个意思,何况威胁陈兄也没用。”“那就请大王出剑吧……”嘉文将手中宝剑插在地上,转身对竹缇道:“阿咪,把你的刀借我。”“长的还是短的?”“短的那把。”嘉文将刀一挥,对陈潼说道:“来吧!” 陈潼举剑杀来,连攻数招却被嘉文一一击开。刘倩这才发现嘉文所用招式是一种全新的刀法,不再是效法任何人的招式。两人交手三十几招,任凭陈潼累得汗流浃背,嘉文只在原地抵挡,偶尔挪上一两步。这时,陈潼一剑奋力劈下。若是平时以剑来抵挡,这招只能躲闪,根本无法招架。嘉文随手将刀一抬,将刀背搭在左手背上,倾斜着与陈潼的剑锋相碰,擦出一阵火花。由于陈潼用力过猛,剑不由自主地顺着倾斜的刀锋弹到一旁,露出很大的破绽。嘉文顺势上前,用刀背抵住陈潼的脖子。“大王好刀法。三十几招,竟无一招相同。不知是何人传授?”“是我自创的刀法。根本就没有具体的招式,只是一种规律而已。”“此话怎讲?”“掌握规律了,就可以不拘泥于有限的招式。这也是科学之道。” 陈潼收起剑,对嘉文说道:“陈某这次输得心服口服。希望大王好好照顾师妹。”“一定!……陈兄也不用太难过。”“既然和大王做此约定,我也不会后悔。”嘉文见陈潼失落的样子,心里有点为他担心:“不知陈兄日后如何打算?不如在陛下这里谋个一官半职。”陈潼看了看刘倩,对嘉文说道:“我家里还有妻子等我回去。” 嘉文听他已经娶妻,虽觉意外,也放心不少,笑道:“这就是陈兄不对了,娶了老婆还跟我抢师傅。”“大王不是也有夫人。”“彼此彼此……”嘉文笑了笑,又对陈潼道:“陈兄这次没有杀掉我,司马师不会放过你。陈兄纵然不怕死,也得为妻子想想。南中桃花城有座孟李村,那里有本王的朋友,对待外乡人比较友好。如果陈兄无意为官,又不想经常见到我,可以考虑去那里落脚。”“谢了!” 陈潼一拱手,辞别嘉文走下土台。围在四周的士兵让出一条道路,放陈潼离开。望着陈潼的背影,嘉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下土台。围观的士兵和百姓跟着王彪和孙二手下的士兵一起乱哄哄地喝彩,场面一片嘈杂。 嘉文来到吴太后身边,向吴太后行了个礼。吴太后由诸葛玉搀扶着从座位上站起,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居然为个女人与人争斗。”“让母后担心,是儿臣的罪过。”“也不知是哪个姑娘那么好,下次记得带来让本宫看看。”“儿臣遵命!” 嘉文送刘禅与太后一行回城,途经城门忽然发现前方一片混乱。刘平拉过几名维持秩序的警察问道:“怎么回事?”“禀署长,有歹人绑架一女子,已被我等围困在那边。”刘平回头看看嘉文,问道:“二叔,您看这怎么办?”“这种事要首先保障人质安全。派一能言善辩之人与歹徒谈判,然后找几个弓法好的弩手埋伏在附近,如有机会则击毙歹徒。” 刘平急忙依照嘉文的方法调遣。刘禅道:“看来贤弟处理这种事还很有经验嘛。”“老姐就是专做这个的。”“不过朕也有个办法……”“请陛下赐教。”刘禅回头冲小太监递了一个眼神,小太监会意,撤开嗓子吆喝了一声:“皇上驾到!”在场的警察、百姓闻讯慌忙跪倒,那歹徒竟然也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拿下!”刘禅一声令下,几名武士过去将那歹徒擒住。歹徒竟丝毫不敢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刘禅拍拍目瞪口呆的嘉 越空三国志 第 44 部分阅读 下!”刘禅一声令下,几名武士过去将那歹徒擒住。歹徒竟丝毫不敢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刘禅拍拍目瞪口呆的嘉文,笑道:“这办法在贤弟家乡好象不奏效吧?” 8残冬[五] 得美人终成眷属 嫁公主太后赐婚 与陈潼一番打斗,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回到别苑吃过晚饭,嘉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去泡个澡,之后打算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刘倩依旧侍奉在嘉文身边,听着嘉文躺在浴池里春风得意地唱着一首领她不知所云的怪歌,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大王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当然高兴了,没人和我抢师傅了。”嘉文冲刘倩一招手道:“不要总站在那里,一起过来坐一会儿。”刘倩坐在嘉文身边,显得有些羞涩。虽然服侍嘉文洗澡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与自己所爱之人这样近距离地挨在一起毕竟是件难为情的事情。 刘倩问道:“大王真的要娶师傅吗?”“当然娶了。如果现在说不娶的话,师傅还不得杀了我呀。”“大王这么怕师傅吗?”嘉文一咧嘴道:“怕!当然怕了!**小学怕小学老师、**初中怕初中老师、读高中怕高中老师……我那几位师傅尚且打人技术有限,现在这位师傅可厉害呢,我岂能不怕?” 刘倩忍不住笑起来,嘉文道:“你笑什么?”刘倩道:“大王恕罪!奴婢斗胆问大王一句:如果大王的师傅成亲之后要与大王同榻共枕,大王岂不也要就范?”“那个自然了!如果师傅真提,我不答应她肯定生气。还不如答应下来,大家都高兴也不错。”嘉文冲刘倩一笑道:“小绵羊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刘倩笑道“和大王在一起久了,就什么都学会了。”嘉文笑道:“是吗?那么唱歌你学得会吗?”“只要大王肯教。” “那好,听着……Maryhadalittlelamb。It’sfleecewaswhiteassnow。AndeverywherethatMarywent。Thelambwassuretogo。”嘉文唱罢,调皮地看了看刘倩。刘倩埋怨道:“小倩哪里听得懂大王这是在唱什么?大王故意戏弄人吧?”“这是英语,我就知道你听不懂。那好吧,我就翻译过来唱给你听……玛莉有只小羊羔,它的绒毛白如雪,无论玛莉到哪里,小羊羔都会跟在她声旁。” 刘倩一边给嘉文搓洗后背,一边说道:“小倩还从来没有见过大王的师傅什么样子……”“每次师傅出现的时候你都不在,运气真是不好。我也没见过师傅的本来面目。”嘉文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刘倩的手停了下来。刘倩道:“也未必是运气不好。如果小倩和师傅本是同一个人,那么大王当然看不到”“哈哈!你这个假设蛮有道理的……”嘉文笑到一半,忽然想起刘倩曾经向他讲起的那个故事,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猛地一回头,只见刘倩低着头心事重重地看着他,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与以往的表情截然不同。嘉文惊讶地看着她,呆呆地问道:“你不是开玩笑吧?”刘倩内疚地答道:“对不起,瞒了大王这么久。” “这么说,那个故事就是说的你我?”见刘倩显得有些紧张,嘉文轻松地一笑道:“无所谓了!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对你说的吗?”刘倩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答道:“小倩一辈子都记得……”“那不就得了,你也不用这样。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也没有责备你。不管怎么瞒我,小绵羊就是小绵羊,爱哭的脾气不是假的……”被嘉文这样一说,刘倩忍不住笑了起来。嘉文拿着布巾帮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原本以为师傅只是年纪小,没想到还真的像个小妹妹。” 沉默了片刻,刘倩拿起布巾准备继续给嘉文擦洗身体。嘉文急忙握住她的手道:“怎么可以还要师傅做这个事情?”“现在这里只有小倩,没有师傅。小倩更喜欢刚才那位教小倩唱歌的大王,而不是敬而远之的徒弟。”嘉文听明白刘倩的心意,只好慢慢地将手放下。 刘倩侍奉嘉文洗过澡,帮他系好发髻。嘉文也如同往常一样,帮着刘倩梳理头发。刘倩对着铜镜抬手抚了一下头发,衣袖顺势划落下来。嘉文无意中发现她右臂内侧有一处红点,问道:“这里什么时候受伤了?”说着他伸手拉住刘倩的胳膊,打算挽起袖子打算看个究竟。刘倩丝毫没有防备,“呀!”地一声本能地缩回手。嘉文歉意地一笑道:“抱歉!失礼了……”刘倩羞涩地答道:“也没什么……那是守宫砂……”“守宫砂?”嘉文听罢顿时起了好奇心:“从前只在故事里听说过,原来还真有这东西呀!”他本想要看个仔细,却见刘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嘉文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也难为情地低着头傻笑。刘倩看了看嘉文,笑道:“小倩本是大王的人。大王既然想看,也无所谓。”说罢,褪下半边衣服伸出胳膊给嘉文看。嘉文呆呆地瞄了一眼,轻轻地将刘倩的胳膊推了回去,伸手帮她将半边衣袖重新穿好。 嘉文一边给刘倩整理衣领,一边尴尬地嘀咕道:“原来是在胳膊内侧,我还以为是点在外侧。真搞不明白那东西是什么原理,的确灵验吗?”“大王说的是……”“听说嫁人之后,那东西会消失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见刘倩害羞的样子,嘉文急忙住口。刘倩道:“我与韩师妹都未曾嫁人,府中女子亦无人受大王宠幸,自然不大清楚……”刘倩看了看嘉文,笑道:“大王何不亲自一试?”嘉文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笑道:“说得不错,试试看就知道了。” 刘倩解开刚刚系好的腰带,羞涩地低下头坐在嘉文面前。嘉文见她这种表情大吃一惊,低声问道:“你不会是要来真的吧……”“大王刚刚说过:如果小倩愿意的话,大王不会拒绝……”尽管嘉文心里有些犹豫,却也没拒绝。见嘉文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不说话,刘倩不声不响地将卧榻铺好,如同往常请他更衣那样躬身等着他。嘉文抓了抓脑袋:“这样……真的可以吗?”“大王愿意的话,没什么不可以……”刘倩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往日更衣那样替嘉文将外衣从身上解下。随手又将她自己的衣服褪去,没有腰带束缚的丝衣如同水一般滑落下来。 嘉文看得目瞪口呆,呆呆地问道:“不是开玩笑?”刘倩笑道:“已经这个样子了,大王还怀疑吗?莫非大王不肯”“我又没说不愿意……”嘉文难为情地看了看四周的灯台,对刘倩说道:“把灯都灭掉吧……” 灯光一盏盏地熄灭。等到浴室当中再次传来一丝光亮,已经是拂晓了。 嘉文一觉醒来,依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刘倩此时也已经醒来,却依旧依偎在嘉文怀里。“昨晚睡得还好吧?”问出这样的话来,连嘉文自己都觉得很傻。刘倩苦笑道:“还好没有死掉……”嘉文忍不住笑了起来:“记得昨晚我对你说过要吃苦头的,你还说没事……”。刘倩埋怨道:“大王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当然开心了,因为我是男人嘛。我还纳闷为什么我们男人乐于此道,想不到有过第一次就想着下一次……哈哈!”嘉文调皮地看了看刘倩,问道:“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刘倩苦道:“还要来?”嘉文笑道:“你不愿意呀?” 刘倩扯过铺在下面的布巾,给嘉文看了看上面几块血迹,一副委屈地样子。嘉文抓了抓头发,歉意地说道:“这个很对不起喽。不过,头几次都是这样的,你也不用害怕……”刘倩诧异地看了看嘉文,问道:“大王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莫非在家乡已有所爱?”嘉文急忙解释道:“这个绝对没有!我家乡的学堂里,先生就教这些东西的。”“学堂里?……先生教这个?……”刘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嘉文道:“这没什么呀?至少懂了比不懂好。否则女孩子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说,我早都过了十八岁了,在家乡特区看成人片都不会有人管的。”“何为‘成人片’?”“你知不知道电视?……对了!你一定不知道……电视就是这样的……” 嘉文先给刘倩解释了一番电视,随后说:“这个成人片就是有那种情节的。因为怕小孩子学坏,所以只准十八岁以上观看。”望着刘倩目瞪口呆地样子,嘉文笑道:“唉!让你们这里的人接受这种事,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想刘倩忽然笑道:“如此说来,大王看过不少?”嘉文被她这样一问,立刻害羞起来:“那个……也不是很多……下流点的没看过……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 刘倩把头凑到嘉文身边道:“不妨说来听听了……”“不会吧?你真要听?那好吧……”嘉文索性给刘倩讲起他在阿明那里曾经看过的一部印象比较深刻的名片,由于剧情很感人,居然听得刘倩掉出眼泪来。刘倩听过嘉文的故事,擦了擦眼泪道:“本以为是秽乱不堪的东西,想不到竟是如此动人的故事。也没有什么……”“本来就没什么,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看起来倒觉得没什么。”嘉文看了看刘倩,深有感触地说道:“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当初我很羡慕那对男女主角,想不到自己的故事会更加精彩……” 早餐的时候,孟蓉不见嘉文来吃饭,已觉得有些奇怪。眼看快到了午饭的时候,诸葛玉忽然来访。孟蓉问过婢女,才知道嘉文昨晚进了浴室,就再没出来。孟蓉跑到浴室外面喊了几声,却见嘉文伸着懒腰从浴室出来。 一见孟蓉的面,嘉文便没了好听的:“大清早的,这么大声做什么?”“大清早?都快要午时了!”“也不用这么大声嘛……”“我怕你李大阉人掉进浴池里淹死。”刘倩此时听她称呼嘉文“李大阉人”,忍不住捂起嘴巴笑了起来。嘉文见刘倩发笑,也觉得有些好笑:“是吗?那要感谢孟贤弟照顾喽。看哥们你这么紧张,下次陪我一起洗吧?”“下流!” 嘉文来到客厅,这才发现诸葛玉也在,于是留诸葛玉一起吃午饭。由于在浴室里有些着凉,嘉文在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秦扬见状,急忙命刘倩给嘉文烫上一壶酒。面对秦扬的关心,嘉文忽然觉得昨晚的事情有些对不起她。 嘉文与孟蓉为了争一块鸡腿,正调皮地用象箸抢来抢去。不想孟蓉一不留神撞到端来热酒的刘倩,洒了刘倩满袖的热酒。嘉文惟恐烫到她,急忙拉过刘倩的胳膊看个究竟。诸葛玉见嘉文对刘倩如此在意,正觉得奇怪。忽然,她发现刘倩的胳膊上似乎有些很规则的痕迹。 刘倩见嘉文掀她的袖子,急忙缩回手去。嘉文这才想起在那个时代,女子露出手臂是不雅观的事情,急忙做罢。就在这个时候,一向斯文的诸葛玉忽然上前拉住刘倩的胳膊,令嘉文大吃一惊。“诸葛小姐,你这是……”不等嘉文问完,刘倩胳膊上一幅精美的凤凰图案完整地展现在嘉文面前。“哇!好漂亮的纹身!”嘉文忍不住叫道。 “你跟我来……”诸葛玉将刘倩叫到一处房间,与她单独谈话。诸葛玉当着刘倩的面,伸出自己的胳膊涂上一层酒,居然也显现出类似的花纹。诸葛玉道:“这是大汉皇室宗女的印记,绘制的方法秘不外传。你究竟是何人?”“既然如此,也不必隐瞒。诸葛小姐可曾记得当日夜闯宗庙之人?”“难道……是你?”“不错,是我。当日我潜入那里,是为了祭奠我的父皇孝献皇帝。”“想不到你竟是孝献皇帝之女?”“大王已经知道那个蒙面的师傅就是小倩。可是大王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敢透露我的身份,是惟恐为大王招惹麻烦。”“你究竟担心什么?”“我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对待我。”诸葛玉道:“当初曹丕篡位,先帝继承汉室也是理所应当。值此危亡之际,陛下若知孝献皇帝尚有一点血脉相承,必定会欣慰不已。你又何苦为此担忧呢?” 嘉文与孟蓉等人守在门外,不知道二人在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待屋门打开,却见诸葛玉喜笑颜开地拉着刘倩的手,一同步出房门,如同姐妹一般亲切。自从嘉文认识诸葛玉以来,还从未见过她与谁这样亲切过。诸葛玉冲嘉文诡异地一笑,对嘉文说道:“走!赶紧进宫去见母后!”“去见母后做什么?”嘉文彻底蒙了。“到母后面前告状!”“告谁的状?”“告你李嘉文色胆包天玷污公主。”诸葛玉话音刚落,嘉文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得几乎摔倒。孟蓉惊道:“不会吧!难道你和平儿……”“没有的事呀!我冤枉呀!”刘平在后面先大叫起来。孟蓉拉了拉秦扬的胳膊道:“走!一起去看看李大阉人的笑话。”秦扬微微一笑道:“你们去吧,我等着消息就可以了。” 诸葛玉带着刘倩进了宫,求见吴太后。诸葛玉与刘倩在里面与吴太后密谈,嘉文只好在外面等候。不一会儿,吴太后又派人将刘禅请来,在秘室内商议一番。刘禅与诸葛玉走出秘室,一见到嘉文便忍不住大笑起来。嘉文被他笑得心里没底,急忙问道:“陛下这是……”刘禅拍了拍嘉文的肩膀笑道:“贤弟呀贤弟,这是寡人也救不得你了。”说罢,刘禅高声喊道:“李嘉文听旨!”嘉文急忙拜倒在地。刘禅道:“朕已封刘倩为安阳公主,赐婚下嫁贤弟。朕命你择吉日迎娶,不得有勿!” 嘉文大惊,拜受过圣旨之后急忙问诸葛玉道:“这是怎么回事?”诸葛玉笑道:“继澜乃孝献皇帝之女,得公主封号也是理所当然。既已成了公子的人,公子理应名正言顺地迎娶。”孟蓉听出一些玄机,悄悄问诸葛玉道:“难道他们两个……”诸葛玉笑道:“如果不是这样,陛下也不会急着赐婚。”孟蓉听罢,心里极为不快。趁着吴太后给嘉文和刘倩办定亲宴会的功夫,推说身体不适回到别苑。 孟蓉赌着气跑回流云轩。秦扬见她脸色不好看,问道:“怎么了?”孟蓉冷冷地说道:“你别问了。”她扭过头去冲程兰吩咐道:“兰儿!替我和夫人收拾行李。”程兰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秦扬。秦扬一摆手让程兰出去,随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孟蓉见屋子里没人,忍了很久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李嘉文这个混蛋!他根本就是看不起你!平时装得清清白白,实际上是个伪君子!”“何出此言?”“昨天我就看他不对劲,没想到真和小倩做了那事!”“到底什么事呀?”“还有什么事呀!就是你让我去马房里看过的那事呗!今天在宫里,他亲口承认的。”秦扬听罢心里暗暗地有些伤心,却没有太在意。她呆呆地沉默了片刻,冲孟蓉微微一笑道:“这又怎样?大王多娶几位夫人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能给大王多生几个儿女,也是好事。”“对你一个样子,对小倩又是一个样子。这算什么呀!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家都平等’!”见孟蓉气得浑身发抖,秦扬笑道:“其实,你是埋怨大王对你很不在意吧。” 孟蓉被秦扬说中心事,脸色变得有点尴尬。秦扬笑道:“以大王的性格,他不会对你讲的。如果喜欢的话,就对大王说出来。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能跟随大王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好遗憾的。”秦扬劝过孟蓉,送她离开流云轩。秦扬返回屋内,几滴眼泪禁住不流了出来。她悄悄地擦去眼泪,吩咐守外面的程兰进来。 这天,刘倩被诸葛玉留在宫中,没有随嘉文回来。晚饭的时候,客厅里鸦雀无声。孟蓉板着脸孔一言不发,嘉文则低着头不敢看秦扬的脸。整个客厅只有秦扬一个人带着笑容。 由于刘倩的特殊身份,嘉文即将与她成亲的消息不径而走,立刻传遍了魏、蜀、吴三国。曹睿得知献帝之女就在蜀国,对此极为震惊,因为这对魏国是个不祥的预兆。 此时在吴国建业宫廷的一个角落,陆青正在房间里闷闷不乐地弹琴。乔夫人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听陆青的曲子显得有些哀伤,便到陆青这里看个究竟。 一见到陆青心事重重的样子,乔夫人也猜到她是因为嘉文的事情。见乔夫人来访,陆青急忙相迎。乔夫人假意问道:“我听说蜀国靖南王要迎娶献帝之女安阳公主。”陆青答道:“确有此事。”乔夫人点了点头,笑道:“既然青儿与那靖南王交情不错,吴蜀两国又是盟友,人家办喜事,理应派人去庆贺才是。”陆青道:“这种事陛下自有明鉴。青儿若自作主张,恐为他人笑柄。” 乔夫人看得出她有些耿耿于怀,笑道:“青儿又未嫁人,何必如此介意?听说靖南王这次是娶第二个夫人,或许日后还会有第三位夫人……”乔夫人说着,忍住不掩面而笑。陆青见乔夫人发笑,这才有些明白乔夫人的意思。“才不稀罕跟他呢……”陆青小声嘀咕着。“不稀罕哪个呀?”见陆青害羞,乔夫人也不再问下去了。 此时在成都西郊的宗庙广场上,群臣按部就班地排好顺序等待祭祀的开始。 献帝的享殿前,嘉文身着红黑相间的龙袍、头戴王冠,与刘禅等候在铜鼎前面。乍看上去,嘉文一身打扮与刘禅没什么差别,只是王冠的珠帘是九串比刘禅少了三串。刘倩则由诸葛玉、张皇后、秦扬陪同跟随在后面。刘倩与诸葛玉、秦扬均着凤冠,三人这一身打扮倒与张皇后十分相似。嘉文第一次见到她们这样打扮起来,如果不是顾及眼下这种严肃的祭祀场面,他还真想回头多看几眼。 随着日晷的影子缓缓移到一条刻度上,侍从击打起钟鼓,标志着祭祀的开始。嘉文随刘禅进入献帝的享殿。祭拜的顺序按照身份依次进行:刘禅与张皇后理所当然排在最前面;由于刘备在名义上是继承献帝的皇位,因此刘倩排在刘永、刘理二位亲王前面。此次祭拜献帝是专为刘倩的婚礼而准备,嘉文则是皇室成员之外最先一个进来祭拜的。 紧张严肃的祭祀仪式过后,大臣们依次出了宗庙等候刘禅起驾回宫。嘉文陪刘禅步出宗庙的大门,群臣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迎上来向嘉文道贺。嘉文一面道谢,一面邀请大臣们在他大喜之日去做客。 8边城[一] 李嘉文别苑成亲 刘继澜按图索骥 随着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靖南国各城邦前来道贺的使者陆续住满了成都的驿站。吴国与羌王派来的使者在婚礼的前一天也抵达成都。 西山别苑上下所有的人都在为婚礼而忙碌,而其中最耗费人力的便是宴会的布置工作。由于嘉文特殊的地位加之为人和善,在朝中并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政敌,因此前来道贺的官员必定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漏掉任何一位大臣都可能影响交情。府中姬妾里当数周敏的文笔最好,因此负责起草请柬的任务就落到了周敏的身上。辛雅与阿牛整整忙了三天,才将所有的请柬送到。 婚礼的前一天,嘉文专程到宫中探望刘倩。诸葛玉见嘉文来找刘倩,与侍女们悄悄退出屋外,只留下他们二人单独相处。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塌上,却不知说些什么。嘉文傻笑了一下,说道:“别苑那边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明天的事。”“大王一定很辛苦吧?”“其实我倒没做什么,都是淑平帮着忙里忙外的……”提到秦扬,嘉文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了。刘倩猜到嘉文的心思,说道:“大王如此回避,难道担心小倩与夫人不合?”嘉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应付道:“我想你们不会这样吧……”刘倩笑道:“大王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的……”见嘉文无话可说,刘倩继续说道:“如果夫人她介意,就不会替大王操办婚礼;如果小倩介意,今天也不会问大王这些话。” 嘉文经刘倩这样一说,也渐渐有些领悟过来:“看来,的确是我想错了……”“大王的确是错了。不仅大王想的不对,也作得很不对。”“我哪里又不对了?”“夫人她本来就没有埋怨过大王,可大王这段时间却很少与夫人说话。既然大王觉得对不起夫人,这样回避更不应当。”嘉文惭愧地一笑道:“你说得有道理……想不到会由你来提醒我这些话。” 嘉文离开皇宫,正打算回到别苑。途径驿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快的舞曲。嘉文觉得这舞曲有些熟悉,便寻着声音到里面看个究竟。来到驿站的大堂,只见里面人山人海。人群的当中,一名婢女用一把类似吉他的乐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曲子,一个小姑娘则伴着音乐起舞。仔细一看,那姑娘原来是傅蓟平的女儿小雪。羌王夏桑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伴着曲子用手打拍节。 嘉文不忍打搅,站在人群当中默不做声地观看。一曲舞毕,各国使者纷纷喝彩。使者们专为庆贺嘉文的婚礼而来,有人发现嘉文到场,纷纷问候。嘉文急忙向众人拱手致谢。嘉文专门向夏桑打了个招呼,夏桑一捋胡须笑道:“这小姑娘舞得甚为出色,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位便是傅先生的女儿。”“这小姑娘的舞资甚为奇特,似乎不是汉人的舞蹈。”“是西班牙的‘佛朗明戈’。”与夏桑交谈一番,嘉文向小雪打听傅蓟平的下落,小雪答道:“父亲正在河边垂钓。”羌王见嘉文有事也不打搅,互相拱手作别。 嘉文随着小雪找到河边的傅蓟平。傅蓟平见嘉文到来,急忙贺道:“大王婚礼在即,老夫特来道贺。”“想不到傅先生如此喜欢清净之人也能赶来向嘉文道喜。”“老夫虽不喜欢凑热闹,不过公子成亲这件事,却与老夫有直接的关系。” 嘉文听出蹊跷,急忙向傅蓟平求教。傅蓟平道:“公子或许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吧?”“请先生赐教……”傅蓟平道:“十八年前,老夫在江上垂钓之时,曾经搭救过一位被曹军追杀的壮士与一女婴,这名女婴就是你即将迎娶的安阳公主刘倩。”嘉文感叹道:“想不到傅先生竟是小倩的救命恩人。”“搭救公主原本出于人道。但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历史上并不存在一个叫做傅蓟平的人,原本也没有人会搭救公主。由于我的行为,导致了历史的改变。正是为了弥补这个改变,公子才会到达这里。给公子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傅某难辞其咎……” 嘉文这才恍然大悟,苦笑一声道:“其实,我现在也想清楚了。能有淑平、小倩这样人在身边;有陛下这样的兄弟,就算一辈子回不去,我还有什么后悔的呢?唯一的遗憾,就是见不到姐姐。”傅蓟平笑道:“可惜公子迟早要回去……”“要与大哥分别、还要与许多亲近的人分开。实在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感觉。”“要发生的事情,大王迟早要经历的……”傅蓟平看了看嘉文,安慰道:“大王也不必忧虑。至少,你的两位夫人不会与你分开。”嘉文听到傅蓟平的提点,心里不禁暗暗庆幸。 小雪调皮地摆弄着木桶里的鱼。嘉文看了看小雪,对傅蓟平说道:“小雪的佛朗明戈跳得不错,也是先生教她的吧?”“是阿吉米教她的。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教过阿吉米……真怀**年轻的时候啊。”“真的很羡慕先生,有个好夫人,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大王日后也一样,会好过傅某。”嘉文与傅蓟平交谈一番,临别时邀请傅蓟平务必在婚礼的时候去做客。临行前,顺便将小雪带回别苑,留她在别苑多玩一些日子。 第二天便是嘉文与刘倩的婚礼。在这一天,前来赴宴的客人有数千之多。刘禅与张皇后、吴太后等人被安排在客厅;文武百官多在四方楼的院子里;喜欢清净的文人雅士则在流觞池边一边喝酒一边吟诗。除了宴请这些官员,嘉文还命人在军营中杀猪宰羊,犒劳部曲;又派人去附近村庄分发酒肉款待百姓,以尽邻里之谊。 这日清早,秦扬与辛雅一同为嘉文穿戴整齐。随后命阿牛备车,去皇宫迎接刘倩。 刘禅与大臣们辍朝一日,专为参加嘉文的婚礼。嘉文身着靖南王的礼服,登大殿拜谢刘禅、吴太后。随后,入宫迎接刘倩上车,随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皇宫。 迎亲队伍的最前面由嘉文手下的王彪、张驰、孙二几名大将披红挂彩在前面开路,后面是数百名骑兵组成的仪仗队。嘉文与刘倩分乘两辆马车行驶在中间,女军士兵手持火枪,骑着马威风凛凛地护在左右两侧。队伍的后面几十辆马车上装满了嫁妆,由赵统率领宫廷侍卫护卫在两旁送嫁。城内街市两旁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沿途官军一步一岗守卫在人群前面。 出了西门外,等候在城外的两千骑兵护在周围,继续向西山别苑缓缓行进。 队伍抵达别苑,按照莲花岛的风俗,别苑四周燃放双响炮欢迎新娘。群臣还是第一次见过燃放烟花,纷纷捂着耳朵出来观看。伴随着阵阵炮响,嘉文伴随刘倩走进别苑的大门。两旁侍女在沿途抛洒绢花,将甬道两侧装扮成花海一般。制作绢花是嘉文的主意,尽管看似浪费,但以嘉文的地位来说花费并不算奢侈。嘉文一边走,一边向两旁前来庆贺的大臣拱手致意。 来到客厅大堂之上,二人拜过刘禅和吴太后,婚礼便正式开始。诸葛玉和谯周应邀主持婚礼。 结婚仪式按照嘉文的家乡与当时的礼仪结合,因此显得十分特别。令众人奇怪的是:秦扬居然也身着礼服,出席结婚典礼。首先是按照莲花岛教堂的习惯,由诸葛玉依次询问三人。嘉文、刘倩、秦扬三人一齐跪在天地牌位前,诸葛玉问道:“李嘉文大人,你愿意娶刘倩做你的妻子,并与她白头偕老吗?”“我愿意……”“公主殿下,你愿意做李嘉文大人的妻子,并与秦扬夫人一同追随李嘉文大人吗?”“我愿意……”“秦扬夫人,你愿与公主殿下一同作为李嘉文大人的妻子追随大人一生,永不分开吗?”“我愿意……”群臣听诸葛玉如此询问,这才明白秦扬出席婚礼的用意。见嘉文如此尊重秦扬,在场的人都觉得十分惊讶。诸葛玉微微一笑,由谯周继续主持下一部分的仪式。 谯周高声呼道:“一拜天地!”三人一同拜过天地牌位。谯周又高声呼道:“二拜高堂!”,由于三人均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因此三人一同向吴太后叩拜行礼。接下来是最后的一个步骤,随着谯周高声呼道“夫妻对拜!”嘉文向刘倩互相叩拜之后,又由刘倩与秦扬二人互相叩拜,以视彼此尊重。 谯周正要高呼“送入洞房”,嘉文急忙阻止道:“谯大人辛苦了!此时天色尚早,诸位未及招待。这洞房暂且缓入。”谯周笑道:“李大人言之有理……”“请谯大人多喝几杯,待入夜之后,还要麻烦大人继续完成这最后一步喔。”“李大人客气了!能为李大人主持婚礼,是谯某的荣幸。这酒暂且谢过,否则喝得人事不省,恐要误事喽。” 随着酒宴的开始,整个别苑也开始热闹起来。由于男女不同席,因此女眷都被安排在流云轩。吴太后兴头上多喝了几杯,带着醉意对秦扬等人说道:“哀家真是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但愿入土之前能看到孩儿们都有个归宿。”刘平急忙说道:“您一定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吴太后摇着头笑道:“有几个能活到一百岁的?孔圣人年寿也不过七十三岁。” 吴太后用手指了指诸葛玉笑道:“玉儿也不小了,总待在宫里也不是办法。想嫁出去又没有放心的人家,能让我放心的,只有嘉文这孩子。等到明年这个时候,索性由哀家做主把你许配给嘉文,到那时候也像这样好好热闹一下。”诸葛玉知道吴太后早有这个打算,因此在一旁听得害羞。吴太后喝了一杯酒,摇摇晃晃地指着孟蓉笑道:“明年把玉儿嫁出去,后年就是你蓉儿丫头……再后年……再后年平儿也不小了,再把平儿也嫁出去。”吴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显得有些疲倦。诸葛玉急忙命程兰将吴太后扶到后面去休息。 吴太后离席,众人显得轻松许多。刘平早见识过小雪的佛朗明戈,见太后不在,便要她跳一段给大家看看。小雪命婢女给她伴奏,伴着音乐起舞。秦扬在一旁看得仔细,不时还用手学着小雪的样子。诸葛玉觉察到秦扬似乎很喜欢这种舞蹈,于是对秦扬说道:“如果喜欢的话,不妨让小雪教你?”“即便学去,也不知舞与何人?”“当然是跳给大王看……” 夜里,嘉文被灌得酩酊大醉,由辛雅等人扶进卧室。谯周见嘉文醉得不省人事,看来是无法继续“送入洞房”了,也只好无奈地一笑。刘倩见嘉文醉得厉害,吩咐辛雅抬来一个盛有炭灰的木桶。嘉文夜里由刘倩服侍着吐了好几次,总算昏昏沉沉地睡去。 秦扬远远望见嘉文卧室的灯光被熄灭,料想两位新人此刻应该在共度良宵。想想她自己与嘉文新婚之夜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也有些伤感。秦扬回到屋内,弹起那首她最喜欢的《秋风》曲,脸上微笑的表情似乎十分悠闲自得。此时,只有服侍她的程兰能够明白:每当她伤心的时候,都会弹奏这支曲子。 等到嘉文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辛雅早已备好洗脸的水。嘉文洗漱过后,正要问刘倩在什么地方,忽见刘平匆匆忙忙地跑来。一见嘉文,刘平急道:“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谁和谁打起来了?”“两位婶婶打起来了!”嘉文大惊,急忙让刘平带他去看个究竟。 赶到现场,只见刘倩和秦扬果然用剑拼得十分激烈。嘉文正要劝解,忽见侍立两旁的侍女竟没有一丝紧张的表情。嘉文这才明白二人不过是切磋一番,否则侍女不会这样不慌不忙地待在这里。二人见嘉文匆匆忙忙地赶来,急忙停手。见嘉文还略带一些紧张的表情,立刻明白他一定是起了误会。嘉文见二人停手,问道:“二位夫人好身手。不知道哪个嬴了?”秦扬笑道:“继澜的剑法更胜一筹”刘倩急忙道:“是淑平有意谦让,其实我们只是打个平手。” 嘉文问道:“昨晚我喝得糊里糊涂地,两位夫人睡得可好?”辛雅一旁答道:“昨夜大王醉得厉害,是二夫人整夜服侍大王。”嘉文歉意地冲刘倩一笑道:“不好意思……”他回头又问程兰道:“淑平过得可好?”程兰不敢当面发牢骚,只得实言相告:“夫人整夜在弹琴……”“喔……弹琴……”嘉文听到这里,心里暗暗地觉得很不是滋味。 嘉文思索片刻,回头对辛雅吩咐道:“你去拿点炭来,要那种‘银霜炭’。”所谓“银霜炭”是一种以硬木的细枝精制而成的木炭,因颜色近似银白故称为“银霜炭”。辛雅得到吩咐,知道嘉文是要作画,急忙到库房取来一些木炭。不等嘉文吩咐,又从书房拿来纸张、画板,一起盛给嘉文。嘉文见准备齐全,对秦扬说道:“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刚好适合作画。”说罢,嘉文请秦扬坐在对面,架起画板,用炭条给秦扬画了一副半身素描像。待一副素描完成,嘉文将画交给秦扬和刘倩观看。秦扬等人见惯了水墨画,头一次见到西方的素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奇怪的是:嘉文居然将秦扬的服装画成了莲花岛学校里的女生制服。 嘉文将画交给婢女,吩咐让工匠以松香定画。随后又问刘倩道:“要不要我也给你画一副?”刘倩喜道:“能否给妾身画副全身像?”“全身像?那样脸孔就会不清晰了。”“这个无妨……妾身也要这种服装……”“那好吧……”嘉文按照刘倩的要求,很快给刘倩画好了一张身着制服的全身肖像。 刘倩看着嘉文作画,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的事情。她很清楚嘉文对秦扬一直很尊敬,却总是缺乏亲近的感觉。看得出来嘉文这些日子似乎为一些事而苦恼,在她与秦扬两人同时在场的情况下,总是没有多少话说。孟蓉也因此对嘉文耿耿于怀,连续几天都不给他好颜色看。刘倩并不清楚这是嘉文在那种未来社会造成的一种习惯。尽管娶了两个老婆在古代不算什么,可嘉文心里却总是不大习惯。但刘倩很清楚一点:如果嘉文继续这样下去,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嘉文并没有发觉到:刘倩做事其实很有手段。这一次,她决定帮嘉文一个忙。待嘉文画好那副素描,刘倩将画收好,回到自己的住处,找来几名擅针线的婢女悄悄吩咐一番。 几天之后一个傍晚,刘倩找了一个机会来到流云轩探望秦扬。秦扬听说刘倩来访,急忙命程兰设茶招待。程兰心里一直为秦扬受嘉文冷落暗暗不平,因此对刘倩也没什么好印象。但秦扬的吩咐她 越空三国志 第 45 部分阅读 几天之后一个傍晚,刘倩找了一个机会来到流云轩探望秦扬。秦扬听说刘倩来访,急忙命程兰设茶招待。程兰心里一直为秦扬受嘉文冷落暗暗不平,因此对刘倩也没什么好印象。但秦扬的吩咐她又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去准备茶水。 刘倩看了看秦扬的住处:屋子里面的家具十分简陋,除了木制的家具,便是雪白的墙壁。客厅里唯一显得有些华丽的,就是秦扬那身铠甲。一旁内室里摆放有一架织机,刚刚织出一尺有余。若不是知情人,很可能当作是寻常的百姓家。嘉文为秦扬绘制的肖像就挂在墙壁上。 程兰端着茶盘闷闷不乐地走进客厅。秦扬见她皱着眉头,知道她心里不欢迎刘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程兰见秦扬责备,陪着笑脸给刘倩端上茶,随后急忙退出屋外。 秦扬笑道:“公主今天为何有兴趣来我这里做客?”“有件礼物要交给姐姐……”刘倩说着,打开一个包袱,原来是一套与嘉文笔下一模一样的莲花岛高中女生制服。秦扬大为意外,惊讶地问道:“这是给我的?”刘倩笑了笑,拿起那套衣服给秦扬比量了一下:“姐姐穿起来这么合身,难道还是给别人做的不成?” 在刘倩的催促下,秦扬换上那套衣服。刘倩看了看,与嘉文笔下的样子基本没有什么差别。刘倩满意地笑道:“我这就去找大王来看看……”“不要!”秦扬显得有些紧张,因为她觉得穿成这样子有些羞于见人。刘倩指了指墙上的画像,对秦扬说道:“大王既然把姐姐画成这个样子,难道他心里不也这样想吗?”说着,刘倩把秦扬拉到院子里的秋千旁边,把秦扬按在秋千上坐好,笑道:“千万别动!我去找大王来看……”见刘倩跑开,秦扬无可奈何地一笑,只得按照她说的去做。 嘉文正在四处找刘倩,在走廊里撞见刘倩跑来找他,急忙拉着刘倩的手悄悄地对她说道:“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刘倩微微一笑:“今天不方便……”“不方便?”“淑平在流云轩等着大王。”“她等我?”“大王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刘倩径自走开了。嘉文看了看刘倩的背景,不解地摇了摇头。“淑平找我?” 带着疑问,嘉文一路来到流云轩。一进大门,便看见秋千上坐着一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秦扬发觉嘉文的到来,见嘉文显得很惊讶,心里便有些紧张,急忙背过手去,呆呆地看着嘉文。嘉文跑到她面前,将她的双手从背后拉了出来,围着她整整看了三圈。自从离开莲花岛以来,嘉文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种穿戴。今天意外地发现秦扬穿成这样,令他格外惊喜。“没想到呀!老婆你穿成这样真的好漂亮……”“是吗……”“让我再看看……”嘉文说着,围着秦扬又看了两圈,自言自语地说道:“不错!真的不错!……比我们那位校花漂亮多了……不对!不对!何止是漂亮,比她精神多了……可惜阿明他们看不到,否则一定嫉妒得要死。” 稍稍平静下来,嘉文问道:“今天怎么想起穿成这样?”“是继澜送来的……”“她?”嘉文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准是小绵羊的主意。我现在算是发现了,她是一点也不老实……”“大王不要这么说!继澜其实是一番好意。”“我也知道……好了!不说她!今天既然来了,不妨陪陪夫人。”“我去叫兰儿备茶……”“我们两个的事,叫她做什么?” 再说程兰听说刘倩离开,急忙赶回流云轩。见嘉文与秦扬在院子里交谈,正要进去,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倩。程兰急忙施礼,称呼了一声:“公主”。刘倩指了指院子里那两个人,对程兰道:“大王和夫人单独相处,你还是不要进去打搅。” 刘倩拉着程兰躲到一旁的树林中,悄悄看着那两个人的情形。嘉文与秦扬谈了一会儿,陪着秦扬一起走进屋内。不久,屋内的灯火渐渐熄灭。刘倩回头对程兰笑道:“看来,今晚你可以找个时间自己歇歇了。”刘倩转身要走,程兰急忙躬身相送。刘倩笑道:“都是做过下人的,何必如此客气呢?” 82边城[二] 发边疆谭英从军 掠胡女论功行赏 这日清晨,孟蓉一大早便到流云轩去找秦扬。半路上,碰见程兰正在外面扫地。“夫人醒来没有?”程兰示意她不要做声,悄声说道:“大王昨晚在夫人这里过夜。”“他们两个?”孟蓉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只得笑着走开了。 午饭的时候,刘倩和秦扬两个一左一右陪在嘉文身边。孟蓉见他们夫妻团聚的样子,心里暗暗地觉得有些羡慕。嘉文见孟蓉难得露出笑脸,问道:“今天这么高兴?”孟蓉看了看秦扬,笑道:“想不到你李嘉文还算有良心。”“不会吧!我和老婆睡个觉把你高兴成这样?……”说着,嘉文假意去拉孟蓉的胳膊。孟蓉警觉地问道:“做什么?”“看你这么感兴趣,不妨一起到卧房去,体验一下我昨晚和老婆大人做的事情。”“呀!下流!”见孟蓉惊叫着跑到一旁,嘉文满意地一笑,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饭。 两天之后,傅蓟平即将动身回巴郡继续督造战船,孟蓉也要随他一起启程。临行这天,嘉文与诸葛玉、秦扬等人一起送到东城门外。临别的时候,嘉文对孟蓉说道:“你这一走,还真有点想你的……”孟蓉笑道:“你还有什么话么?”“到了巴郡,好好关照傅先生。傅先生这样的老师,你走遍天下也不好找。多向先生学些本事。”孟蓉有些失望地问道:“就这些话?”嘉文悄悄凑着她的耳朵,悄悄地说了声:“ILoveYou……”“什么意思?”“你到了地方之后去问傅先生了……” 成都之事暂且不提。话说这日,一批流放到边疆的囚犯即将抵达天水一带的石窝城,因刺杀杨弗而被流放的谭英也在其中。此时正是最寒冷的冬季,囚犯们踩着积雪艰难地前进。由于长途跋涉,囚犯们脚上的鞋早已破烂不堪,不得不绑上一些干草用来保暖。 茫茫的飞雪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前方的景象一片模糊。忽然,几行马蹄的印记出现在视野当中。在这种天气,一切雪地上的痕迹会很快被掩盖,应该是刚刚留下的。一连数日不见人烟,如今重新见到这行蹄印,萎靡不振的囚犯们又重新振作起精神来。 一阵马蹄声从队伍后面传来。寻着声音,隐约看见一队骑兵的身影,看来是沿着囚犯的脚印找来的。待那队人马走近了,原来是汉军的巡逻队。队长与押送囚犯的官军一番交谈,冲着囚犯们喊道:“城池就在前面不远!快一点赶路!争取天黑前可以分到住的地方。”囚犯们加快脚步,随着那队骑兵继续赶路。等看见前方的城池,不禁又有些失望:那么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城,与他们想象中的样子相差太多了。 小城内没有几间象样的房屋,多是一些新搭建的木棚。外面盖上干草,看样子还算暖和。当中一处小广场上,点起数堆篝火。几口铁釜之内,煮着一些热水。广场的入口,摆放着一处木头案子。军官让囚犯依次排好,每人给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喝下去。拿到的人喝在嘴里,这才发现原来是烧热的酒。寒冷的冬天能喝到一碗热酒,令这些囚犯们觉得相当地感激。抵达石窝城第一个夜晚,便是在草棚内度过的。虽然草棚当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却相当的暖和。囚犯们也不管许多,多日来的劳顿使他们疲惫不堪,进了草棚倒头便睡。 第二日一早,有军官将囚犯们叫醒,命他们出去准备一下,等着将军训话。囚犯们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四处只有积雪,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可作。谭英找了一处干净的雪地,抓起一把雪抹在脸上洗了洗脸。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也有一名军官与他一样在用雪洗脸。那军官洗过脸,冲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有军官命囚犯在广场里站成排。一位将军打扮的人登上高台训话。谭英仔细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位与他一起洗脸的人。 在高台上讲话的将军正是唐雄。唐雄首先向囚犯们宣讲军规和一切日常的规矩,随后宣布囚犯们作为士兵正式编入他的部下。唐雄讲过话,伙夫便开始生火做饭。多数的铁釜内都煮的是一些粥,而几处火塘上却在烘烤着一些肉。看来,那些烤肉必定不是寻常士兵的伙食。 伙夫依次将粥发给那些士兵。唐雄看了看他们,指着那些烤肉撤开嗓子对这些新兵喊道:“你们想不想吃几块肉?”士兵们微微一笑,觉得唐雄不过是开玩笑。唐雄见没人敢出来,拉起一名身材魁梧的新兵,问道:“你会射箭吗?”“会!”那新兵答道。唐雄递给他一把强弓,指了指远处一根木桩,说道:“这里距离那根木桩有五十步,你如果能站在这里射穿那根木桩,本将军就赏你酒肉。”新兵接过弓,连接三箭均射穿在木桩上。唐雄大喜,随即吩咐伙夫割肉倒酒。有了这个榜样,一些擅射的新兵跃跃欲试。唐雄让他们依次试过,根据不同的成绩发给不同数量的酒肉。 谭英坐在一旁,看着那些受赏的新兵微笑不语。唐雄看了看谭英,用手一指喝道:“人家都在拼碗酒吃,你怎么不出来试试?”谭英起身一施礼道:“将军厚意卑职心领,只是不知换做一百步将如何赏赐?”“一百步?”唐雄笑道:“倘若一百步你能做到,自然是加倍。”“敢问将军:若是在马上又如何?”“若是上马也如此,再加一倍!”“既然如此,请将军借马匹强弓一用……” 唐雄命人备好强弓与马,借给谭英。谭英翻身上马,绕场飞驰一周。在马上分别以左右手开弓,于百步之外发出四箭,居然全部穿在木桩之上。唐雄拍手叫了声好,吩咐伙夫拿四份酒肉赏给谭英。谭英下马受了赏赐,唐雄随即宣布由他来做这群新兵的长官。 谭英谢过唐雄,从衣袖内取出一封信交给唐雄。唐雄拆开信一看,原来是王彪代嘉文写给他的。信上大意是说:谭英是名壮士,简单讲述了他犯罪的经过,随后请唐雄多多关照。唐雄收起信,冲谭英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给我看?”谭英道:“卑职不想仅凭一封信得到将军的关照,又不敢隐瞒写给将军的信笺。只好在这个时候交给将军。”唐雄笑道:“有志气!大王没看错人……” 谭英得了酒肉,顺便分了一些给身边一位少年。这少年名叫张顺,是谭英的同乡。年纪不过十五岁,生得十分瘦小。张顺因偷盗官粮被流放至此,一路上得到谭英的照顾。 早饭过后,唐雄吩咐将刚刚运来的装备发放给新兵。寻常的士兵每人领得一支长矛、一套简陋的皮甲以及一顶头盔,每五人分得一面立牌;擅射的士兵分得一张强弓和一把战刀;老弱兵士则得到一副石弩。张顺因为瘦小,所以只分得一把石弩。见旁边与他一样做弩手的老兵有人头戴皮帽、腰佩战刀,不禁十分羡慕。于是,上前向一名老兵陪着笑脸问道:“大叔,俺什么时候能发到你这身行头?”那老兵笑道:“这不是发的,要在打仗的时候去抢。你把敌人杀了,他身上的东西不就都归你了。” 来到石窝城的第一天,阴沉的天气令新兵们觉得格外阴冷。夜里,“呜呜”怪响的风声另人觉得恐怖,似乎可以隐约听到其中夹杂着野狼的吼叫声。士兵们蜷缩在草棚里,用石头、长矛以及一切可能的物品将摇摇欲坠的屋门尽量堵住。 第二天,草棚内熟睡的士兵被军官的敲门声唤醒。草棚内一片漆黑,大家都以为还在黑夜。随着屋门的开启,刺眼的阳光照得士兵们睁不开眼睛。军官大声招呼道:“都出来帮忙!快!”跑出屋外,原来天气早已放晴。阳光照在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士兵们四下一看,才发觉他们所居住的窝棚居然被雪掩埋在下面,是军官带人挖出一条路来才得以打开屋门。见到这种情景,士兵们真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后怕。“别闲着!赶紧去挖雪!把屋子里的人都叫醒!”军官大声吩咐道。士兵们得到吩咐,急忙去挖掘被掩埋的其他营房。 这日早饭的时候,几名老兵不知从哪里找来几条冻得**的鱼,放在火上烤得香味四溢。张顺端着稀饭在一旁看得眼馋,一名老兵见状,随手掰了一块给他。张顺谢过那老兵,问道:“大叔,你这鱼哪来的?”“外面有泡子。你只要在冰上凿个窟窿,拿手指头都能拽上鱼来。”张顺大喜,心里琢磨着找个机会出去搞几条鱼回来。 这天,张顺见到那名老兵出城,急忙凑上去问道:“大叔,你这又去打鱼呀?”“是呀!你也想一起去?”“想!……想!……”张顺巴不得早点跟去。“别急!回去拿好家伙,顺着路还能追上我们。”“要家伙干嘛?”“要你拿你就拿!罗嗦什么?”张顺跑回营房,拎起石弩便跟了上去。 张顺一路跟着几个老兵来到水塘。老兵用长矛在冰上替张顺凿了个窟窿,随后叮嘱道:“拿个鱼卡子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鱼卡子?”张顺觉得奇怪。老兵随手拿了根绳子,栓上一根小树棍,递给张顺道:“拿着,就是这玩意。”张顺按照老兵教他的样子,把那“鱼卡子”伸到冰窟窿里。不一会儿功夫,果然钓上一条鱼。张顺抱着活蹦乱条的鱼,乐得手舞足蹈。 就在这时候,忽听那几名老兵大喊道:“胡子来了!胡子来了!”张顺听老兵叫得紧,急忙四处看看。只见几名骑兵正朝他们这里飞驰而来。老兵纷纷抓起武器准备应战,张顺见势不妙,手忙脚乱地将石弩拉上弦。老兵们见他呆在最前面摇弩,急得大喊道:“你过来!到后面去!” 就在这时候,为首一名头领打扮的人已经快要冲到近前,此时想跑是来不及了。张顺见状,举起石弩,瞄准那名头领。眼看敌人就要冲到眼前,张顺瞄准那头领的胸口扣动了弩机。眼看着战马冲了过来,张顺急忙就地打了个滚躲到一旁。等他再次爬起来,只见那头领已经跌到马下。其余的土匪见头领被杀,急忙拨马逃窜。 老兵们见土匪退去,庆幸不已。如果不是张顺射杀头领,真交起手来结果是很难预料的,至少也要伤亡几个人。张顺跑过去看了看那头领的尸首,人虽然死了但眼睛却还在睁着。张顺呆呆地望着尸体,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老兵们过来踢了踢那具尸体,对张顺说道:“好小子!干得痛快!”见张顺吓得发抖,老兵们一边说笑着一边将那尸体身上的衣服、帽子和战刀解下,给张顺穿戴在身。见张顺还在发呆,一名老兵笑道:“瞧你吓得这样,头一次杀人吧?好了!走吧!回去领赏去。”说着,那老兵拔出战刀,一刀砍下尸身的头颅。张顺一旁看着,不禁觉得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 老兵们一路说笑,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走出一段路,张顺回头看了看。只见几只野狼不知什么时候跑过去,正争先恐后地撕咬着尸体。 回到石窝城,张顺按照老兵的嘱咐将头颅、马匹上缴,记下战功一件,换得两坛酒和两串钱。缴获来的衣服、战刀就归其个人所有。此时此刻,张顺终于明白老兵那句话的意思:想在这种地方过得好,就只有拼命去打仗。 一个晴天,唐雄带着谭英几名军官一起出城,向这些新来的军官介绍石窝城周围的情况。众人在山丘上止住坐骑,俯视着眼前一片灰色的荒原。唐雄马鞭一指道:“这石窝城方圆百里之内,共有大小土匪三十余股。北面有魏国的屯所、西边是胡人的部落。魏国占据西域必经之路,颇有势力。” 唐雄带诸将下山,来到一处小镇。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难得见到这样一个略有生气的地方。谭英跟在唐雄身后,问道:“土匪既如此猖獗,这座小镇何以免遭洗劫?”“这一带天寒地冻,人皆好酒。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谁,在酒坊里都不准动武。砸了酒坊搞得十几里内找不成酒,要惹众怒。再说,这开酒坊的爷们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这镇子酒坊的老板名叫黄冲,人称‘老城黄’,是远近闻名的刀客,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来往商旅都在这里歇脚,也有专为躲避土匪而来的。因此,他的黄家酒坊也就逐渐发展成这座酒坊镇。” 镇子里的酒馆不过是一间间杨木搭成的木屋,比石窝城的窝棚好不了多少。昏暗的屋内点起一些灯盘照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油烟味。唐雄命人取来一个坛子和一个木盒,交给酒馆的掌柜道:“掌柜的,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掌柜的道了声谢,随即吩咐伙计装上四十坛酒送到石窝城去。谭英觉得有些奇怪,问身边的将军道:“什么东西可以换来四十坛酒?”“那是煤油,用来点灯再好不过。制造煤油的方法只有靖南王知道,因此只有我蜀国出产。至于那盒子里的东西,更是少见的稀罕玩意。” 掌柜的拆开木盒,取出一盏黄铜制作的煤气灯。唐雄教掌柜的往里面注满煤油,压了几下活塞,点燃灯芯,顿时发出明亮的光芒。旁边那些青油灯的火焰与其比较起来立刻显得微弱无比。客人们对这个新鲜的玩意显得格外好奇,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掌柜的听明白用法,拧了一下火门将灯熄灭,显得十分满意。 唐雄端了碗热酒,与诸将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四下看了看,发觉一个戴皮帽的人注视他很久了。有部将悄悄对唐雄耳语道:“……是个女的!”那女子见唐雄注意她,索性上来打个招呼道:“将军好面生啊?”唐雄微微一笑道:“是吗?我是新来的。”“听说石窝城那边来了官军。”“我等乃是奉大汉皇帝之命驻守石窝城,管理这一片土地。”那女子笑道:“官军来的时候都是这么说。”“是啊,可惜都呆不长久……不过,天下的官军也不尽相同。”“将军不会是想仅凭几盏油灯在这里立足吧?” 唐雄听出那女子是在试探他的实力,笑道:“如果做下人的不驯服,杀掉一个会让他们听话。不过,做主人的不会杀掉最有用的那个。”那女子笑道:“如果将军有这个胆量,不妨先拿北边的开刀。”说完,那女子带着几个随从,上马离去。 唐雄见那女子走远,绕到柜台后面问掌柜道:“那娘们什么来路?”掌柜笑道:“那娘们可不简单。人称‘母阎王’陈玉,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人物。她爹是马腾的旧部,生母是胡人,因此长得不大像汉人。”“她刚才提到‘北边’是什么意思?”“‘二鞑子’常威那伙人。”唐雄听到“常威”这个名字,不屑地“哼”了一声。唐雄一口热酒下肚,提起兵器对谭英等人道:“走!回去!”。离开酒馆之前,唐雄对掌柜悄悄耳语几句,掌柜的满口答应。 几日之后,唐雄与谭英等人再次来到酒坊镇。唐雄找到一家马市,装做挑选马匹的样子将那伙计拉到僻静处,悄声问道:“掌柜的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那伙计耳语道:“将军问的事情,小人已经打听过了。今天下午就到……”唐雄微微一笑,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交给那伙计:“这些是给你的。以后好好替我做事,不会亏待你的。”“多谢将军……” 回到石窝城,唐雄吩咐伙夫提前生火造饭。官兵们猜到将有不寻常的举动,有军官问道:“将军,这是要打仗呀?”唐雄也不做答,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听说有仗打,官兵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请战。唐雄一摆手道:“都别吵!……孙六、张猛,你们选点身手好的,去五百人就够了。其余的都留在这里守城。” 午饭过后,出征的五百名骑兵每人喝下一碗酒,随后擦好兵器翻身上马。唐雄在前面带队,率领这队人马出了石窝城,消失在荒原的边际。 此时,一队土匪正押送着数十名遮住面目的人,在雪地中缓缓前进。一阵劲风刮过,隐约传来一阵隆隆做响的声音,一排黑点出现在土匪们的视野之内。随着距离的接近,土匪们发现是一队骑兵正向他们冲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土匪们顿时惊慌失措。 唐雄率领骑兵一路冲杀而来,一阵短暂的激战,将押运人口的土匪们杀个精光。唐雄跳下马,走到被押送的队伍前面,随手摘下一个人的面纱,原来她们都是胡族女子。骑兵们一人一个,将那些胡族女子带上马,迅速撤回到石窝城去。 士兵们见来了如此多的女人,纷纷围过去看个热闹。军官们请示唐雄如何处置这些女子,唐雄则吩咐将这些女子发给他的部将们一人一个。部将们迫不及待地等在广场上,按照名字挨个地去领女人。奇怪的是,这些女子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嘻嘻哈哈地去抢她们得意的主人。谭英按例也分得一个女人,不等他去挑,居然那些女子三两成群地围过来主动要跟他走。谭英惊诧之余,只好硬着头皮选了一个躲在人群后面略显老实一些的姑娘。 唐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谭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见过女人?”谭英笑道:“女人倒是见过不少,这样的实在没见过。这胡人女子真是匪夷所思……”唐雄笑道:“这里的女子就是这样。倘若如我们那的女子一般,恐怕在这里也活不下去。”该分的都分到了,剩下的女子便留在城里做些杂务。尽管那些寻常士兵们碍于军令轻易不敢招惹这些女子,但平时总算有个解闷的对象。 83边城[三] 灭顽寇杀鸡警猴 伏群匪边庭扬威 常威得知从西域贩卖来的女人被唐雄掠去,连同护送的人也被杀个精光,不禁恼羞成怒,琢磨着找个机会给唐雄一些颜色看看。 且说这日在酒坊镇,这两路冤家偏偏狭路相逢碰到一起。唐雄手下的军官见常威的人进来,忍不住随手按住战刀。碍于酒坊镇的规矩,两家不好在这里动手,况且双方并不想在这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匆忙下手。两伙人互相对峙片刻,各自在酒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唐雄回头吩咐那些军官道:“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那么没架势……” 常威背对着唐雄,端起一碗酒冷笑道:“将军可是石窝城来的?”“正是……”“听说石窝城有位管事的叫做唐雄……”“正在在下。阁下是……”“某姓常名威,在这一带讨个生活。”“久仰!久仰!”常威回头看了看,不紧不满地说道:“将军好大的胃口啊……”“哦?阁下这番话实在令唐某很糊涂……”常威笑道:“将军难道连自己军中多了些女人都没发觉?”“的确是来了不少女子……阁下如何这般清楚啊?”“某前几日从西域买来的六十名女子,前些时候不知被何人劫掠。” “阁下怀疑是我的人?”唐雄笑道:“这个倒是有些可能。手下弟兄疏于管教,或许跑出去那么几个。待我回去问个清楚,如确有此事,当登门赔罪。”“既然不是将军所为,登门赔罪就免了。有将军这句话就好……”说完,常威一口干了那碗酒,带着手下离开酒馆。 跟着谭英同来的张顺对谭英嘀咕道:“嘿!这人还真好说话。这么大的事,说上两句就算了……”坐在一旁饮酒的陈玉冷笑道:“你们以为常威是朝堂里站班的那种书呆子?他才不会就这么算了。”唐雄看了看张顺,冲陈玉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陈玉笑道:“唐将军真是好手段……”唐雄听出来陈玉已经看出他的计划,冲陈玉一抱拳,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唐雄带着部将离开酒馆,陈玉嚼了口肉,对手下说道:“常威那小子要倒霉了。” 第二天,张顺躲在营房里悄悄拿出谭英留给他的一块肉。正准备解谗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军官吩咐道:“还有人吗?都出来!都去干活了!快!”军令如山,张顺只得将肉藏好,跟着跑出营房去。碰见那军官,张顺问道:“长官有何吩咐?”“你小子去哪了?赶紧跟着去打草!”“打草做什么?”“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当然是盖粮仓用了……” 士兵们忙活了一个下午,盖好了十几座粮仓,却不见有粮车到来。张顺好奇地问军官道:“长官!这粮车啥时候到呀?”“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石窝城外一处山丘上,几名前来探听风声的土匪见多了几座粮仓,急忙回去报告常威。土匪们听说石窝城建造粮仓,以为官兵来了粮食。联想起前几天被抢的经历,纷纷请求常威带他们去烧石窝城的粮仓。常威正有这个打算,于是派出几路人马去打探粮仓周围的防守情况。处心积虑地策划了半天,决定三更时分动手。 到了夜里大约三更的时候,张顺借口去茅房,找了个角落去偷偷啃他那块肉。刚吃下一多半,忽然听到城墙上一阵骚乱。“起火了!起火了!”“粮仓起火了!”伴随着呼喊声,城墙外面渐渐亮起一片火光。张顺急忙跑回营房,抓起自己的弩随着人流跑上城墙。 谭英被喊声惊醒,穿戴好铠甲跑出住处,正碰见唐雄与孙六等人从门口经过。唐雄一把拉住他问道:“哪里去?”谭英见唐雄不慌不忙地样子,觉得有些奇怪:“粮仓那边不是起火了吗?”唐雄笑道:“压根就没有一粒,慌什么?”谭英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唐雄是故意引常威来攻。此时,一名军官过来请示道:“请问将军:是否出战?”唐雄吩咐道:“你!找些弟兄做做样子,不用动真格的。”又回头吩咐另一名军官道:“告诉城上的弟兄:给我狠狠地射!”“是!”唐雄轻蔑地一笑,对孙六等人说道:“常威这王八蛋倒和那干草搭的粮仓一样,一点就着。” 土匪们一边焚烧粮仓,一边趁着夜色高举火把。每人点起三只火把虚张声势围城呐喊,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官军,使其不敢出城。张顺与城上的弩手们得到吩咐,不慌不忙地放箭,不知不觉之中也将土匪撂到了不少。常威见粮仓烧得差不多了,以为大功告成,便率领土匪们回寨。 第二天在酒坊镇的酒馆里,常威一伙人在酒馆里得意洋洋地谈论着他们的战果。大小头目们喝得醉熏熏地,嘴上尽是一些讨好的话。官军粮草被烧的消息早已传开,酒馆里不乏有人议论。一个常威手下的小头目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对客人们说道:“我们老大岂是好惹的?石窝城那般官军不过一般乌合之众。昨夜被我们吓得不敢出城来战,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粮草都送给了灶王爷……”说完,大小头目们笑成一片。 常威那一伙人吃饱喝足,离开酒馆。坐在角落里的陈玉冷笑一声对手下说道:“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得意忘形。”待出了酒馆,陈玉见手下人不解,向他们解释道:“‘唐老虎’早想灭掉常威那小子做个榜样。如果无故攻打,尚且出师无名。前些日劫掠常威那批会走路的‘货物’,无非是想找个借口。如今常威果真烧了‘唐老虎’的粮草,他也离死期不远了……” 常威烧了唐雄的粮草,心里也有些顾忌。恰逢三十临近,常威担心唐雄趁月晦之日偷袭,特别命令手下严加防范。一直等了十天,也不见石窝城有什么动静,常威认为唐雄是不敢来报复,防备也逐渐松懈下来。 一转眼到了十五,一轮明月照在当空。常威寨子里值夜的土匪一边烤火,一边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说‘唐老虎’会不会今天晚上来?”“今天?我看一定会来……”“哦?”那土匪见同伙这么说,不禁一愣。另一土匪说道:“与其今夜来,不如明日午时来……”那土匪总算听明白他的嘲讽之意,众匪不禁放声大笑。 再说石窝城那边。张顺刚刚睡到半夜,就被军官的喊声吵醒。“起来!起来!都起来!”听见军官的吩咐,张顺赶紧从铺上爬起来。营房外面一片灯火,张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询问身边的伙伴。“好象要打仗……”一名士兵告诉他。军官点齐人手,开始宣读军令,大意是:行军的时候,禁止灯火、禁止交谈,如果违抗要就地斩首。张顺听得出来这是要偷袭。连守城的弩手都要一起出城,可以想象敌人相当强大。张顺的心里也渐渐地有些紧张起来。 唐雄率领石窝城全部三千人马出城,向常威的寨子悄悄进发。常威的营寨附近有一道土沟,张顺所属的弩兵部队与步兵趁着月色首先到达那里,卧倒在沟中隐蔽起来,骑兵部队随后赶到。骑兵每人带有一个盛满煤油沥青混合物的油罐,油罐绑有一个木棒握在手里。接近敌人的寨子,骑兵点燃油罐,握住木棒向里面一丢。油罐落下的地方,立刻会烧起一团烈焰。 常威见寨子起火,急忙上马率领土匪迎战。埋伏在沟壑中的弩兵一阵齐射,步兵随后发起冲锋。骑兵丢过油罐,兜了一个圈杀了回来。刺眼的火光之下,土匪们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被后面杀来的骑兵打个措手不及。常威一路拼杀,冷不防唐雄从他身后杀来。不等看清来人的样子,便被唐雄一刀斩落马下。双方步兵短兵相接,正打得难解难分。忽见唐雄手持常威的头颅立于阵前,大声叫道:“常威人头在此!尔等还不投降!”土匪见头领被杀,也只得举起兵器投降。 官军运走寨子里残余的物资,押送那两千多土匪降兵回到石窝城。唐雄召见几名小头目,好言安抚一番,每人赏女人一个、发给酒肉慰劳一下,个人财物也全数归还。那两千多土匪就此归入唐雄部下。 第二天上午,唐雄照例带着几名部将一起去酒坊镇喝酒,随行的多了几位常威的旧部。走到镇口,张顺按照唐雄的吩咐,将常威的头颅挂在一支长矛上,插在镇口的空地中央,来往的人都能看个清楚。常威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巨匪,各路土匪听说常威被灭,对唐雄不得不刮目相看。 唐雄在酒馆里坐了一会儿,忽听外面一阵马蹄声,原来是陈玉与她那几名手下。陈玉进门之后,依旧坐在哪个她习惯的位置上,冲唐雄笑了笑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唐雄一举酒碗道:“还要多谢大姐指点……”陈玉摆了摆手道:“随口说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将军何必如此客气?还要恭贺将军首战成功。”“常威虽灭,但唐某并非要杀光各路头领。”“只凭兵强马壮,不足以服人。倘若将军能胜得过西边郎兴的刀法,相信这周围大小头领必会听从将军调遣。”“多谢大姐指教!” 陈玉离开之后,唐雄悄悄问那掌柜的道:“这郎兴是什么人物?”掌柜笑道:“郎兴是西边七里寨的首领,为人仗义。刀法在这一带无人能敌,人送绰号‘郎三刀’。” 唐雄大概询问了一下郎兴的相貌,此后每日到酒坊镇饮酒的时候,都特地留意过往的路人。 这日,一名青年男子牵着马匹走进酒坊镇的街道。唐雄见此人相貌生得威武,必定不是寻常人物。便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来者可是郎兴郎子雍?”那男子答道:“正是在下!阁下如何认得我的名字?”唐雄道:“久仰郎寨主大名,吾乃石窝城的唐雄唐大虎。”“你就是那位扫灭常威的唐将军?幸会!幸会!” 唐雄将郎兴请到酒馆之内,开门见山地向郎兴谈道:“唐某奉靖南王殿下之命治理石窝城,以巩固我大汉边防。无奈此地群匪为患,豪强割据。彼此攻伐,自相残杀,非为长久之计。唐某有意招抚各路壮士,共同治理此地。同享安宁,何乐而不为。”郎兴笑道:“将军壮志,实令郎某敬佩。”唐雄道:“前些日剿灭常威,并非唐某本意。实乃此贼欺人太甚,不得已而为之。倘若一味兵戎相见、以众敌寡非君子所为。如能不动干戈,最好不过。”“将军所言甚是……” 郎兴也听出唐雄的意思,便找了个话由说道:“听说将军武艺超群,勇猛过人。郎某一直想与将军切磋一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唐雄笑道:“郎兄真是爽快人!唐某正有此意。”“既如此,明日午时如何?”“悉听尊遍。”“明日午时,郎某于寨前恭候将军。”“一定奉陪!” 次日正午,唐雄率领人马来到郎兴的七里寨。郎兴也带着他的人早已在寨外等候。双方队伍在五十步外停下,两人走到阵中,互相一抱拳打了个招呼。郎兴道:“唐兄果然守信用,提前赴约没令郎某多等。”“既然人已到齐,也毋需多等了吧?”“愿领教唐兄刀法……”唐雄回身对他的人喊道:“诸位听着:今日我与郎兄只是切磋武艺。刀剑无眼,倘有什么闪失纯数天意。任何人不得因此为某寻仇。” 越空三国志 第 46 部分阅读 任何人不得因此为某寻仇。” 唐雄说罢,拔出战刀,在两军之间与郎兴战在一处。两人打了几十招不分胜负,彼此都已有些疲惫。郎兴一不留神,由于动作过猛,战刀脱手而出,被唐雄用刀架在脖子上。唐雄见郎兴仅是偶尔失手,索性将刀一扔,还要与郎兴继续徒手搏斗。郎兴一抱拳道:“倘若在交战之中如此,郎某一条性命早已断送,何来再战之理。将军如此大义,郎某输得心服。”唐雄一拱手道:“唐某侥幸胜出,承让!” 既然唐雄获胜,郎兴按照约定吩咐手下带好财物,从此归顺唐雄。唐雄发下羊酒欢迎郎兴,顺便犒赏全军将士。郎兴部众三千余人,归附唐雄之后,唐雄已拥有兵力近九千,在当地已经是无人可以匹敌。 这日,唐雄与郎兴谈起招抚其他土匪的事情。郎兴对唐雄说道:“将军若想名副其实地成为此地的主人,还必须打败西边的穆苏。”“穆苏为何人?”“穆苏全名叫做牟克穆苏,乃是西边一支胡人部落的首领,是我们大小寨子的仇人。”“这是何故?”“此地原本有一位首领号令四方大小山寨。此人名叫陈柯,本是马腾将军的旧部。后为穆苏设计毒杀,各处寨子从此一片散沙,再无人能为老首领报仇。”唐雄忽然想起陈玉,问道:“有位名叫陈玉的女子与此人是何关系?”“她便是陈柯之女。”“原来如此……”郎兴道:“陈玉在此地颇有威望。如果将军能击败穆苏,相信她能联络各处山寨前来投奔将军。不过,牟克穆苏的实力强大,又有城池据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讨伐的。” 几天之后,在穆苏的领地甘山城附近,探马发现了一支押运俘虏的队伍,急忙回城报告穆苏。穆苏立刻派出一队人马,打跑押运的官兵,将那队俘虏押回穆苏的城池。穆苏询问那些俘虏的来历,几名俘虏声称是常威的部下,被唐雄捕获,正要押回石窝城。穆苏听说他们本是唐雄的敌人,便将这些人留在军中。 不久之后的一个深夜,穆苏在睡梦中被惊醒,只见外面一片火光冲天。有人慌忙报道:“禀报头领!大事不好!汉军杀进城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掠来的那些俘虏根本就是汉军的人。汉军一到,他们就到处放火,并且打开了城门。请头领速做决断!”“还不快撤!” 穆苏率领一队人马杀出西门,打算投奔魏国。出城不远,途径一座小山,忽听四面杀声震天,不知从何方飞来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落下。三队骑兵从三个方向一齐杀来,将穆苏的人马杀得大乱。穆苏正要号令他的人马应战,不想一支流矢飞来,将他从马上射下。 打到凌晨的时候,战斗基本结束,汉军成功夺取甘山城。穆苏部下五千余人阵亡一千多,其余全都做了汉军俘虏。除此之外,缴获马匹六千余匹。唐雄留下一支人马驻守甘山城,其余队伍带着俘虏、战利品凯旋而归。 灭掉牟克穆苏的第二天,唐雄带着穆苏的首级到酒坊镇去找陈玉。刚到镇外,只见酒坊镇外面停满了马匹。来到酒馆之内,陈玉与各路头领早已等候唐雄多时。唐雄将穆苏的首级交给陈玉,陈玉拱手还礼道:“家父大仇得报,陈玉感激不尽。”唐雄还礼道:“若非大姐暗中指点,唐某岂会有今日?” 随后,陈玉向唐雄介绍各路头领道:“远近寨子的头领今日都已到此,他们都愿从此归顺官府,为将军效力,恳请将军收留。”唐雄向各路首领致谢,随后摆下酒肉宴请各路头领,为众人接风。 收伏了诸路土匪,唐雄的兵力已将近两万余人,石窝城原有的兵营已经无法驻扎如此多的人马。因此,唐雄不得不考虑扩建城池。这日,唐雄与陈玉等部下登上石窝城附近的山丘,俯视石窝城周围的地形。陈玉指着石窝城的方向对唐雄说道:“石窝城本为武帝时所建,建造之初便已考虑日后扩建的余地。此处四面环山,石窝城建造于当中孤山之上。北侧有河流经过,恰好可做护城河之水源。”唐雄感叹道:“武帝时,我大汉国力何等辉煌。不想今日竟还能得益于前人之功。” 半月之后,唐雄的信使抵达成都,将唐雄收伏石窝城群匪的消息报知嘉文,并上奏刘禅。刘禅大喜,封唐雄为绥虏将军。鉴于唐雄兵力逾万,嘉文正式将唐雄编为第六军。同时从成都如数调拨战车、新式铠甲运往石窝城。 唐雄曾于祁山前线曾为嘉文军中的装备羡慕不已,如今自己军中也将配有同样的装备,自然欣喜不已。物资运抵石窝城,使者将一面绣有白虎的军旗赠与唐雄。原来,嘉文的部队以七曜神兽作为标记。王彪、杜兰的军队分别以玄武、朱雀为标记。由于这四方神兽只配给精锐的主力,而唐雄的字又带个虎字,着实令唐雄引以为荣。唐雄拜接了将军印信,随后将新运来的装备发放与部下将士。 张顺排了半天的队,终于领到属于他的那套装备。回到营房,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由于新式铠甲是布面朝外,令张顺觉得十分新奇。再看看那外面的布料,在土黄色的粗布上还印有棕色的迷彩花纹。张顺奇道:“这东西穿起来怎么好象青蛙一样?”左右的同伴差点没把鼻子气歪过去:“你小子不会说点好听的?”张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顺向谭英问起铠甲上花纹的讲究。谭英笑道:“这叫‘迷彩’,穿在身上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张顺看了看胳膊上的臂章,又道:“我描了一整天这上面的花纹,就是画得不像。不知道这臂章是怎么画出来的?和那么多人的比过,居然一点都不差。”“这是印出来的,不是画的。”“哦……”张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谭英看了看张顺的胸条,笑道:“你这里怎么还没有写名字?”张顺难为情地一笑:“俺不会写字……”谭英摇了摇头,找来笔墨在张顺的胸条上写下他的大名,随后笑道:“记好了:你名字是这样写的。”张顺看了看胸条上的名字,又指着旁边一个印有文字的胸条问道:“这些字又怎么读呢?”“意思是‘大汉陆军第六军’,这是我们这支部队的名字……” 84边城[四] 大虫军横扫边镇 老狐狸一箭双雕 自从平定匪患之后,石窝城那边扩建城池的工程随后开始。寒冬时节,大地被冻得僵硬无比,将士们点燃干草烧开冻土,以便建造新的居所。另一部分人则到远处的胡杨林砍伐木材。这种房屋一半在地下,地上部分由木料、干草建造。不但节省材料,而且冬季也比较保暖。挖掘出的土方被堆到统一的地方,以便夯制城墙之用。由于冬季天气寒冷,建造城墙的工作只有等到夏季进行。建筑的规划由成都派来的工匠制订,房屋街道排列得井井有条。实际建造的房屋数量远远超过石窝城目前的驻军,士兵们并不清楚建造这么多的房屋究竟要做什么。 待工程告一段落,士兵们本以为这样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这天夜里,张顺与他的伙伴们又被军官叫醒。外面一片出征的鼓声,张顺猜到是又有什么行动,急忙穿戴好铠甲,带上兵器跑出营房。军官点齐了人手,吩咐他们立刻上车出发。张顺与同伴登上战车,随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 石窝城的北方濒临魏国陇西郡,当地有一处魏军屯所和十几座烽火台。时间久了,依托着烽火台的保护发展起一座座边陲小镇。这日深夜,值守的卫兵忽然发现西南方一座镇子的烽火台点起火光,守将急忙派出几百人前去增援,援军出发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第二天,守军见增援的部队没有回来,只得又派出一支队伍前往出事的镇子看个究竟。抵达那座小镇,魏兵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镇子遍地都是魏军尸体,所有的房屋建筑荡然无存,居然连砖瓦都不知去向。只有留下地基可以辨认出这里曾经有过房屋。再看那座烽火台,只剩下一堆夯土,四周的砖石也神秘地失踪。将官搜遍整个镇子,终于找到一个奄奄一吸的魏兵。将官给那伤兵灌了口酒,勉强抢救过来,急忙向他询问这里发生的事情。那伤兵只说了“大虫……军”三字,便断了气。 魏兵惊骇不已,不敢久留,只得迅速撤回屯所。守将见部队撤回,问起那里的情形。带队的军官报道:“镇子被抢、援兵被杀。”守将虽然感到吃惊,却只当是土匪来袭,问道:“抢了多少东西?”那军官答道:“整座镇子……”“整座镇子?”“人口财物、砖石木料,统统没了踪影……”守将呆住片刻,又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但凡见过之人,不是被杀便是下落不明。末将只从垂死伤兵口中问得‘大虫军’三字……”“大虫军?”守将听到这三个字,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连续半月,接连发生类似的事件,又有四座小镇神秘失踪。同样是人口牲畜,鸡犬不留;房屋建筑,片瓦不剩;屯所派去的援兵也同样没有一个人回来,除了地基和尸体再没有剩下的东西。由于从来没人见过对方的样子,“大虫军”的名号不径而走,各镇军民人人自危。 这天夜里,一座小镇上的士兵如同往常一样巡逻。关于“大虫军”的传说令这些哨兵胆战心惊,惟恐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一名哨兵一边走,一边与同伴议论道:“你说这‘大虫军’究竟是什么样子?”同行的士兵想了想,不禁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不知道!……你别问我!……”“居然能让整座镇子消失,怎么想怎么不像是人。”“不是人难道还是鬼?” 一阵劲风吹过,扬起一片飞沙,一名哨兵忽然感觉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夹杂在风声之中。“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接近?”“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没听见?”两名哨兵正在争辩,那声音越来越近,如同风声,却又极为可怕。他们这才感觉到的确有些不妙,“这……什么声音?”哨兵们四下张望着,隐约发现远处一片闪闪发光、如同一汪水一般的东西正在接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这才发现是一大队人马正朝这里杀来。 待看清楚对方的旗号,只见所有旗帜上都绘制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在火光的映衬下,这些士兵铠甲上黄褐相间的迷彩在火光下显得酷似老虎的斑纹。为首几名彪形大汉骑在马背上,冲这几个吓呆了的哨兵微微一笑。“大……大虫军!”几名哨兵吓得几乎要跳起来,随手丢下兵器,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向烽火台,向军官报道:“将军!不好了!大虫军来了!大虫军来了!” “‘大虫军’?”唐雄听到那几名哨兵的呼喊,觉得十分有趣,冲左右将领笑道:“想不到魏人如此称呼我等。倒也很合我的心意……”左右将领听罢,见魏兵吓成如此模样,不禁放声大笑。 手下兵士两人架一个地将镇中村民从居所拉出来,由军官用朱笔在每个人的身上写下记号,随后将那些被吓得没了血色的村民一个接一个塞进战车。又有成群结队的士兵将村民家中的物品写上记号统统装车。见屋子里都没了人,成千上万的士兵开始拆房子,将拆下来的木料、砖瓦装到特制的四**车上。 张顺与同伴拆光了烽火台的石料,却不见魏兵的影子。他仔细找了找,发现一堆干草垛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用战刀拨开干草,原来是几名魏兵蜷缩在里面吓得直发抖。张顺踢了踢那几个魏兵的屁股,喝道:“喂!别躲了!出来吧!再不出来爷爷我放火了……”魏兵听说他要放火,吓得赶紧从草垛里跑出来,在地上跪成一片,连头都不敢抬,口里大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张顺见他们那狼狈样子,微微一笑道:“只要投降就可免死。走!到那边去!”说完,将那些魏兵押送给军官处理。 一夜忙碌,唐雄率队得胜而还。回到石窝城,已经是凌晨了。官兵将被掠来的村民送到城中的小广场,按照事先写下的记号发还物品,并安排新的住处。广场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是先前被掠来的。新来的村民见他们有说有笑,看样子还过得不错,紧张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 一些刚刚落脚的村民迫不及待地向那些先来的询问这里的情况,这才知道石窝城的待遇居然比在魏国还要优厚。在魏国种田官府要收五成的,而石窝城这里只收三成。石窝城的士兵有自己的田地,劳力远比这些村民多,因此不依赖田赋做军粮。难怪那些先来的村民不仅一点不发愁,还显得兴高采烈。 唐雄一个接一个地平了魏人的小镇,掠来的人口已五千有余,石窝城也看上去渐渐有了点生机。闲暇之余,唐雄加紧训练石窝城的士兵熟悉新式的武器和战术,为攻打魏军屯所做准备。 这日在城外一处空地上,谭英与孙六正在训练他们的射手。 孙六的步兵殿军以弓手为主,而谭英的机步兵以弩为主。在嘉文的部队里,由于弓弩手装备了滑轮弓和机弩,在战时承担火力支援的任务,这一点与魏、吴乃至蜀国其他部队略有区别。滑轮弓手均用特制的五尺大箭(汉尺),比寻常的箭长出两尺,以竹制。由于足够长且比较结实,以至可做长矛之用,因此被弓手戏称“残矛”。 张顺见步兵弓手将弓抬得很高,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问谭英道:“他们为何要往天上打?”“那样可以射到城墙之后的敌人。”谭英答道。见张顺不懂,他拿起一块石子用力一丢:“和丢石子是一个道理,你自己琢磨吧……”张顺丢了几块石子,望着石子下落的轨迹,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他丢出的石子不断地落到前面的树林里,忽听树林里“哎呦!”一声,一名正在树林里解手的军官刚好被张顺的石子砸到。那军官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脑袋跑出来骂道:“这是哪个做的好事?”张顺一看:那人正是他那个队的都伯。张顺吓得伸了伸舌头,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躲到一边。 几天之后一个夜里,石窝城再次擂响出征的鼓声。唐雄率领大队人马出城,向北方进发。 战车飞驰在坎坷不平的荒原上,颠簸得十分剧烈。张顺与他的伙伴们紧紧抓住栏杆,坐在战车里忐忑不安地向外窥视。四周一片漆黑,煤油车灯发出的光芒仅能照出数尺之外。车内有人悄悄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好象是攻打魏人的屯所。”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传来一阵军官的口令,战车开始减慢了速度。刚刚停下,便听都伯催促道:“列阵!——列阵!——”兵士掀开顶板,爬上战车顶部。战车横向排开,在屯所北侧组成一道城墙一般的防线。军中传下将令:严禁一切灯光、烟火,违者立斩。 在屯所的南边,步兵弓手在后面一字排开。都尉于阵后高声号令:“射四百!——起半臂!——”“上箭!——点火!——”伴随着口令,射手依照吩咐搭弓上箭拉紧,抬成45度角,各队什长手持火把将沾有煤油的箭头点燃。“射!——”随着都尉一声令下,箭矢带着火光瞬间离弦而出,在天空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入对面的屯所。 屯所里值守的魏兵见四面一片火光,慌忙报告守将。那魏兵跑到半路,呼听耳边一阵风声。不等看清楚,一只带火的箭便插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随后,只听身后“扑通”一声,一名奔跑中的士兵栽倒在地。那魏兵拔下一支箭继续跑到守将的营房,向守将禀报敌情。 守将接过那支箭仔细端详一番,原来是用三根竹条并在一起制成,尺寸大得出奇。除了蜀国和吴国,再没有什么势力会在这个地方使用这种竹箭。“‘三不齐’?!……是蜀人!”那守将此刻终于明白那支神秘的“大虫军”的身份。“备战!——备战!——”守将高声吩咐道。 “起一拳!——”汉军都尉根据落点的偏差,不断吩咐弓手修正一些射角。火箭接连不断地射进魏人屯所,一次比一次准确。 全部由木头搭建的屯所被沾满煤油的火箭引燃,火势越来越大。躲在栅栏后面还击的魏军弓手,已经承受不住烈火的烘烤。魏军守将见无法继续坚守,只得考虑突围。屯所三面都被汉军的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有北面显得昏暗一些,似乎是汉军兵力最为薄弱的地方。守将见此情形,率军杀出屯所,向北面进攻。 待魏军全部冲出屯所,却听阵后传来一片杀声震天。汉军骑兵从东西两侧分别杀来,切断了魏军南边的退路,魏军只得向北逃窜。跑到一处开阔地带,忽然前面亮起一片火光。汉军战车如铜墙铁壁一般挡在魏军面前。 唐雄顶开翻板,从一辆战车的炮塔里探出身子,冲那些不知所措的魏军大喝道:“嘿!大军在此!前面没路了!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投降还可以免死,留得命在有何不好?”见魏兵还有些犹豫,唐雄叫来队伍里一个名叫陈七的魏国降将。陈七高声喊道:“将军!小的是陈七呀!小的们迫不得已,降了蜀人。蜀人对待我等如同自己人一般。请将军可怜可怜弟兄们,给弟兄们一条活路吧。” 魏将绝望之下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前面是布满弩手的战车;后面是大队的骑兵;远处还有结成阵势缓缓逼近的步兵;身旁将士面临绝境,号哭不绝。魏将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冲身旁兵士吩咐道:“我们投降……” 魏军屯所被端的消息传到天水,天水太守恐慌不已,急忙表奏魏帝曹睿。曹睿得报大惊,急诏诸臣商议对策。 群臣闻报,个个震惊不已,惟独司马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曹睿见司马懿反应平淡,问道:“不知将军有何良策?”司马懿奏道:“天水蜀兵虽猛,却也并非无计可施。蜀兵劫掠,皆边陲小镇或孤立屯所。防守齐备之城池断然不敢进犯。可令各处城池、关卡坚守不出,以避其锋芒,以为防守。” 曹睿道:“天水乃通西域之要道,如此坚守不出,非为久计。”司马懿道:“我主明鉴。臣还有一计可破天水蜀兵。”曹睿大喜道:“将军既已有良策,寡人可使将军挂帅,征讨蜀贼。”司马懿道:“我军祁山一役多有损耗,尚需修养生息,此时不可轻易出战。微臣之计可不动我大魏之兵。”曹睿奇道:“不知将军所言是何妙计?”司马懿道:“可遣羌人貊魉巴登部讨伐天水蜀贼。”曹睿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如何堪此重任?”司马懿奏道:“若能破得蜀贼自然是好事,若破不得也是好事……”“此话怎讲?” 司马懿道“前番臣之犬子使离间计使羌蜀之间自相攻伐,后貊魉巴登叛蜀降魏。蜀人狠不得生啖其肉,倘若擒之必杀无疑。貊魉巴登乃南羌王貊魉夏桑之弟,虽已降我大魏,毕竟兄弟情深。倘若巴登被杀,羌王必定对蜀人心存不满。届时,陛下可笼络羌王背反。羌王之女杜兰于靖南王李嘉文驾下为将,掌重兵戍守成都之北。一旦背反,则成都可得。”曹睿闻言连称“妙计”,遂颁下诏书,封巴登为讨寇将军,赏与大批金帛以表器重之意,命其进剿天水蜀兵。 巴登受宠若惊,联络北方羌人二十一部酋长,聚兵三万气势汹汹地开往天水。扬言半月之内踏平蜀人城池,教汉军片甲不留。 巴登大军不等杀到石窝城,早有汉军斥候探得羌兵动静报与唐雄。唐雄与陈玉等人一番谋划,将石窝城交与郎兴的十四步兵师守备。唐雄携一万五千主力出城,隐蔽行踪,伺机而动。 巴登求胜心切,抵达石窝城之后不顾人马疲惫,下令大军立刻攻城。汉军坚守不出,依仗强弓硬弩据守城池。羌兵先以井阑载兵与与其对射,无奈弓弩射程不及汉军,不等抵达射程便已在汉军射程之内。汉军以沾满煤油沥青的火箭射击,羌兵白白折了射手数百、烧毁井阑数十具。巴登又命全军掩杀,以撞车、云梯攻城。羌兵在督战头领的驱赶之下,顶着雨点一般的箭矢好不容易杀到城墙之下。不想汉军以盛满燃烧剂的燃烧罐点燃投掷。燃烧罐内的燃烧剂为煤油沥青调制,不但易燃而且具有一定的粘性。羌兵粘在身上挥之不去越抹越多,被烧得手舞足蹈四处乱窜将火种带得到处都是,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越烧越猛。 羌兵见状恐惧不已蜂拥后撤,任凭头领砍杀数人也难以制止混乱的局面,巴登见状只得下令退兵。一些身上起火的士兵跟着队伍向回逃窜,巴登惟恐他们扰乱军心,竟命弓弩手将这些在痛苦挣扎的士兵全部射杀。兵士见此惨壮,不禁觉得有些寒心。 既然攻城不下,巴登吩咐在石窝城四周布下连营,将石窝城围个水泻不通。为了炫耀武力,又命兵士破坏城外房舍田地。不仅如此,甚至挖开坟墓,将尸体剥去衣服悬挂于营前,以为这样可以令石窝城军民屈服。城中军民见羌兵如此恶行,非但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反倒对其更加愤恨。 深夜,埋伏在石窝城外的汉军开始悄悄向羌人屯粮的营地进发。巴登此时还以为汉军主力在石窝城之内,对此丝毫没有防备。 三更时分,巴登被手下的酋长从睡梦中唤醒,酋长们惊慌失措地将粮仓起火的消息报与巴登。巴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出帐向粮仓的方向望去,只见粮仓方向烧成一片火海。巴登先是呆住片刻,随后居然笑了起来,笑得将那些酋长们莫名其妙。 巴登发笑自有他的考虑:石窝城防守严密,他正愁无法找汉军决战。如今遭到汉军偷袭,说明汉军至少有一支人马在城外。巴登随即点起五千骑兵,按照汉军撤退的方向追击,一万大军紧随其后,企图将城外汉军一网打尽。 前锋追出数里,不想在一处山地遭遇到汉军的两个机步师,被铺天盖地的火箭炮和弓弩杀得人仰马翻。前锋急忙后退,向跟在后面的大队人马求援。待大军杀到地方,汉军的战车和骑兵早跑得无影无踪。羌兵白白折了人马数百,无功而返,巴登为此郁闷不已。 回到大营,有酋长向他报称:就在他率领人马追击汉军的时候,石窝城内守军曾一度向外突围。巴登由此坚信汉军主力仍在石窝城内,只是军中粮草不济,退也不成、打也不成。巴登向天水派出使者,希望从天水调来粮草以解燃眉之急。无奈派出几批使者,却毫无音训。 这日,有探马来报:在石窝城西侧甘山城发现有汉军驻扎。巴登大喜,以为找到城外那支汉军的老巢,派出一万人马围攻甘山城。临行前,巴登特地嘱领军的酋长:如攻破城池,城中军民一概杀掉。 第二天,巴登坐在大帐里等候甘山城那边的捷报。在他眼里,一万人马攻打那么一座小城实在有些大才小用。临近中午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堆伤兵残卒狼狈不堪地回到大营。带兵的酋长面如土色,跪在巴登面前向他请罪。巴登问起战况,那酋长惊魂未定地向巴登讲起他们的遭遇: 原来,就在那支人马攻打甘山城的时候,遭遇到与石窝城一样顽强的抵抗。燃烧罐与强弓硬弩将攻城的羌兵打得苦不堪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阵后又忽然冒出一支军队。先是被汉军战车发射的火箭炮狂轰烂炸了一通,又被汉军骑兵趁乱冲击。 巴登听说甘山城外还有一只军队,心里彻底没了底。他仔细思索一番,决定试一试石窝城内汉军的实力。他瞟了一眼跪在脚下的酋长,不紧不慢地吩咐道:“今日得此惨败,本该治你死罪。**从前战功,暂且饶你不死。明日整军再攻石窝城,我倒要看看蜀人究竟还有什么能耐。如果再攻不下,休要回来见我。” 85边城[五] 石窝城巴登被擒 司马师成都落网 且说巴登完全不顾将士死活,强令从甘山城退回的部队猛攻石窝城,以试探石窝城内汉军实力。打了一个上午,羌兵再度饱尝了一顿汉军的“莫洛托夫鸡尾酒”,折了人马数千再度大败而回。巴登不见那酋长回来,询问其部下才知道:原来,那酋长在攻城之时中了汉军的弩箭,当场阵亡。 羌兵围城三天,几乎天天夜里营地都被汉军的部队袭击。汉军依仗战车优势,神出鬼没打完就跑。羌兵的粮草此时已经耗尽,将士忍饥挨饿多有怨言。派出去联络的使者有去无回,巴登为此头疼不已。 到了第七天,已经断粮三日,将士不得已食草根充饥,巴登不得不打算退兵。 第二天一早,巴登被惊恐不安的酋长们唤醒,称营地四周发现大批蜀军。巴登出了大帐顿时傻了眼:只见四周山脊上插满了汉军旗帜,两处隘口被汉军大批人马截断。看汉军的架势,人马多得不计其数,似乎不下四万人的样子。 “我们被包围了!”“将军,我们怎么办?”“请将军速做决断!”面对酋长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巴登一时间不知所措。面对军中无粮的困境,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巴登只好硬着头皮作出突围的决定。 巴登整顿人马,率领大军向北侧山口突击。唐雄早料到巴登会向北侧山口突围,南侧山口的只有一个步兵师,四周山上不过是一些旗子而已。而守卫北侧山口的正是唐雄手下最为精锐的两个机步师。 见羌兵来攻,隐蔽于战车后面的弩手,三人一队连续放箭。羌兵由于胆怯,队伍排得格外密集,反倒成了汉军的活靶子。箭矢所落之处,羌兵成片倒地。待羌兵全部进入火箭炮的射程之内,汉军便点燃战车两侧的火箭巢。火箭弹拖着烟雾,如同下雨一般铺天盖地地落下,在羌兵阵中响成一片。马匹受到惊吓到处狂奔,肆意践踏着那些乱做一团的羌兵。唐雄见羌兵大乱,率领汉军骑兵发起猛攻。 唐雄率队一路冲杀,直奔巴登而去。巴登混乱中忙着指挥队伍,丝毫没有发现唐雄正在向他接近。溃败的羌兵遇到这群土匪出身的汉军骑兵只顾躲闪,哪里还有招架的心思?唐雄杀到巴登身后,扯开嗓子大喝一声。巴登被吓得一哆嗦,正要回头观看,冷不防被唐雄从马上扑下。唐雄把巴登捆个结实,担在马上冲出敌阵。左右骑兵夺下帅旗,一路招摇着高声呐喊道:“巴登被擒了!巴登被擒了!” 羌兵见主将被擒,趁着无人督促之际,蜂拥一般向后逃窜。唐雄见羌兵逃回营地,吩咐手下原地待命不得追赶。 夜里,羌人营地里一片死气沉沉。饥肠辘辘的士兵一动不动地靠在栅栏上,到处都是伤兵的呻吟声。突围没有希望,军中又没有粮草,似乎只有死路一条。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汉军的喊话声。 唐雄立在战车上,拿着铜皮大喇叭,扯开破锣一样的嗓子冲羌营大喊道:“诸位羌人兄弟。某叫唐雄,效力于大汉皇帝,统帅靖南王驾下第六军戍守此地。唐某之亡兄孟先兄弟曾与羌王之女杜兰小姐定亲,唐某视羌人如自家兄弟。如今互相攻伐,某实在于心不忍。大汉视羌人如手足,昔日杜兰小姐误信魏国奸人挑拨,一度起兵攻我成都。后查知内情,罢兵修好。杜兰小姐归靖南王部之后,戍守成都门户,足见我主对羌人之信任。今日一战实乃伪帝曹氏之奸计。大汉讨伐伪帝本是汉人家事,伪帝不用自家人马,反令诸位弟兄为其卖命。如今诸位被困于此,伪帝不闻不问,分明视诸位如犬马一般。诸位兄弟何必执迷不悟,替如此小人买命?”唐雄喊完话,吩咐手下兵士将一些面饼装入木桶,以投石机射到羌营。 这些面饼自然是远远不够羌兵食用,抢到的也多半被头领、酋长强行掠去。即便如此,羌兵心里对汉军这种行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仔细想想唐雄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巴登平日作威作福,各部酋长对其早有怨言。眼下陷入如此境地,酋长们商议一番决定投降。 次日一早,几名酋长解下兵刃,摇着白旗向汉军乞降。唐雄好言安抚一番,派人暂且收了羌人的兵刃马匹。随后命人发给吃食,任由这些饥肠辘辘的士兵吃到饱。唐雄收降了巴登的羌兵,派人将巴登押送到成都,交刘禅发落。 刘禅得到捷报大喜,只是对巴登的处置有些为难。于是将巴登暂且关押在靖南王府的监牢,随即派人将巴登被俘的消息报知羌王夏桑。 傍晚,八里亭军营里一片安静。杜兰坐在在一辆战车上,呆呆地望着靖南王府的方向。宗单见她发呆,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去大王府上探望一下叔叔?”杜兰也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叔叔这次凶多吉少。此时不去看看,恐怕以后没机会了……”宗单见杜兰不言语,怕说错话惹她生气,也不敢再说下去。 辕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宗单寻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嘉文赶到军营,正向她们这里走来。“是大王来了!”宗单提醒道。杜兰急忙从战车上跳下,向嘉文拱手行礼。嘉文见杜兰有些忧郁之色,料到她是为巴登担心:“巴登现在王府的监牢当中。杜兰小姐不去探望一下吗?” 杜兰见嘉文主动请她去探望巴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嘉文道:“不管怎样,巴登是小姐的叔叔。亲人犯法,去探望一下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宗单劝道:“既然大王相请,不如去探望一下叔叔。”杜兰犹豫了一下,向嘉文道了声谢也就答应下来。 来到监狱外面,杜兰对嘉文说道:“如此想见,实在有些尴尬。我们在外面看看就可以了。” 靖南王府的监牢在当时是关押条件最好的监牢。透过地牢的窗户,只见牢房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巴登的牢房内摆着一大盘酒菜,还算比较丰盛。巴登身穿一身崭新的棉衣,看样子是一点没受罪。只是有些精神不济,正垂头丧气地坐在牢房里面发呆。杜兰见巴登受到如此厚待,也不再那么担心。回想起巴登犯下的那些罪行,她心里觉得嘉文与刘禅如此待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离开监牢,嘉文与杜兰谈起巴登的事情,从杜兰那里了解到巴登与夏桑的一些情况:在四十多年前,夏桑父亲的部落被仇敌攻打,夏桑的父母亲人都被杀死。父亲临死前,特地嘱咐夏桑照顾弟弟巴登。两兄弟从此举目无亲,相依为命。夏桑对巴登一贯迁就,也因此造就了巴登贪得无厌的习性。 夏桑赶到成都已是深夜,嘉文特地安排他们兄弟二人在监牢见面。巴登自知没有活路,向夏桑苦苦哀求,求夏桑在刘禅面前求情,饶他一命。夏桑见巴登如此狼狈地求饶,心中不禁替他觉得羞耻。立在监牢外面待了片刻,颜面上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此时在成都一个角落里,司马师与一班手下正在酝酿一个阴谋。只等刘禅将巴登处死,便设法制造事端,趁机挑拨羌人与汉人的关系。 第二日早朝,群臣得知夏桑将面见刘禅,早早便等在宫门之外。大臣们几乎可以肯定夏桑一定会在早朝之上为巴登求情,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刘禅会对巴登如何处置的问题。巴登先有离间杜兰叛汉在前、后又投靠魏国、如今又举兵犯境,于情于理都是死有余辜。 群臣按部就班进入大殿之上,恭迎刘禅上殿。刘禅刚刚坐定,便有侍者来报曰:羌王夏桑求见。刘禅急忙宣诏请夏桑进殿。 夏桑步入大殿,向刘禅行了一个礼。刘禅道:“此次巴登犯境,兵败被俘。老王爷这次前来,可为此事?”夏桑奏道:“此次小王前来专为罪弟之事。罪弟巴登利欲熏心背叛上邦,前次挑拨小女来攻已是死罪。如今不知悔改再度犯边,兵败被擒实属天意。昨日靖南王处探望罪弟,得知陛下**小王薄面善待罪弟,如此厚德小王感激不禁。小王虽与罪弟有手足之情,然罪弟恶贯满盈实难饶恕。小王今日面见陛下非为罪弟求情,特请陛下诛此奸邪之辈,以正国法。”夏桑此话一出,群臣皆震惊不已。 刘禅心里早有打算,即便羌王这么说他也不会真的处死巴登。刘禅道:“老王爷大义灭亲,朕甚为感动。此番巴登进犯,实属魏人奸计。其实巴登罪不至死,这其中另有隐情。”群臣听刘禅这么说,心里更觉奇怪。刘禅笑道:“朕得天水唐雄将军奏报,细述当日战况。巴登被围之时,粮草皆无、军无斗志。后突围不果,全军投降,二十一部酋长皆受封赏。巴登本欲归降,结果不及投降便失手被擒,倘若杀之实属冤枉。” 群臣听了刘禅如此一番解释,几乎要笑出声来,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许多。刘禅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王爷是先帝的朋友,朕做太子之时,尚且称呼老王爷为伯父。 越空三国志 第 47 部分阅读 群臣听了刘禅如此一番解释,几乎要笑出声来,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许多。刘禅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王爷是先帝的朋友,朕做太子之时,尚且称呼老王爷为伯父。巴登毕竟是老王爷的同胞兄弟,虽犯死罪,教朕如何下得了这个手?”随后,刘禅当朝颁下圣旨,宣布对巴登的处置:免巴登死罪,将其流放到靖南国。 巴登的流放地接近南中,与羌地并不太远。名为流放,实为软禁。身边有仆人、丫鬟伺候,有专门的卫兵负责他的安全。每月由靖南国拨给一些粮食、花消,待遇几乎和当地官员差不多。对于巴登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再说刘平自从担任成都警察署长以来,依靠人手多、关系硬,着实为百姓破了不少案子,赢得不少口碑。不仅如此,还依照嘉文教她的办法,动员百姓共同防范盗匪。由于治安的改善,连续三月没有过一起劫掠、杀人之类的案件。 司马师在成都潜伏数日,每日出入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周围居民的警觉。若是平时倒也无人管这些闲事,由于刘平开展的“警民联防政策”,立刻有人将这些外乡人的可疑举动悄悄地报告了警署。刘平派出警探观察数日,确定司马师那班手下有重大嫌疑。 这日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司马师等人惊醒。一名手下刚刚打开房门,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涌进屋内,将里面的人全部制住。官兵点起灯光,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些人。简单搜索了一下没有任何线索。若是从前的官差,搜到这种地步也就罢手了。由于探子已经确定屋内的人数,因此官兵认定一定还有人藏在屋内。“拆屋!”随着军官一声令下,官兵七手八脚地开始拆房子。拆到半夜,官兵终于找到一处地窖,藏匿在其中的司马师等人被官兵从地窖里拎了出来。 司马师还想蒙混过关,声称自己是魏国来的商人。不等说完,却听身旁一人叫道:“哎呀呀!这不是司马子元公子吗?”司马师扭头一看——原来带队的军官竟是孙二。孙二笑道:“子元公子也是老朋友了,此次来成都‘旅游’,为何不知会一声。我等今日本是奉命捉拿一淫贼,没想到捉到公子头上。你看看……闹成这样真是过意不去……”司马师觉得这些话听着耳熟,看来必定是出自嘉文之口。 孙二看了看被拆得七零八散的房子,装做一副歉意地样子对司马师说到:“这个……弟兄们一时卤莽,打搅了公子的休息……不如这样吧……就请公子屈尊到我们大王府上暂住几日。大王若知公子光临,也一定会请公子上门做客。”司马师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孙二走。 孙二将司马师押到王府,软禁在一处独门小院,随后向嘉文交差。嘉文听孙二讲起司马师被擒的经过,笑得几乎躺在地上。孙二正要回营,嘉文拉住他悄悄耳语道:“司马公子不管怎么说也是贵客,来到成都得好好招待一番。一会儿,本王明日打算带司马公子逛一逛成都的风景。你去准备些人手跟着……” 第二天,嘉文托李穆进宫给刘禅捎去一封密信,随后吩咐浴室备好热水。秦扬与刘倩正在一起练剑,见侍女们打扫浴室,猜到嘉文又要出门。嘉文碰见二人打了个招呼,刘倩问道:“大王要出去?”嘉文笑道:“约了圣上出去逛逛,要不要一起去?”“大王打算去什么地方?”“‘醉香楼’……”“‘醉香楼’?”秦扬和刘倩二人大吃一惊。原来,“醉香楼”是成都最大的一间青楼。 刘倩笑道:“那种地方,我们女流之辈如何去得?”“怎么去不得?既然女的不能去就变成男的再去……”“变成男的?”“是啊……还记得桃花城的时候,老婆打扮成男人还蛮帅的……”嘉文一席话,说得秦扬掩面而笑。刘倩笑道:“大王何不找诸葛小姐同往?”“诸葛小姐?不可!不可!诸葛小姐如此正派之人岂会答应去那种地方?”“如此说来,妾身等就不正派了?”“没这个意思嘛……其实今日去那种地方纯粹是捉弄一下司马师那家伙,我李嘉文岂是拈花惹草之人?我怕二位夫人不放心,所以请夫人们一同前往看个清楚。”嘉文不由分说,拉住两位夫人的手道:“走吧!一起去……”“大王拉我等去浴室做什么?”“面见圣上之前总要洗个澡吧?……不如大家一起来,这样效率高嘛……” 嘉文陪着二位夫人美美地泡了个澡,随后吩咐辛雅替她们打扮一番。不一会儿,二人一身男子装束出来。嘉文围着她们转了一圈,拍手笑道:“不错!很精神……”说着,他煞有介事地冲二人一抱拳,称呼道:“秦兄……刘兄……” 刘禅接到李穆递给他的密信,刚看了几眼,却发现诸葛玉已经来到书房。诸葛玉见刘禅将那字条藏在袖中,看起来不大自然。诸葛玉问道:“圣上有公务?”“倒也没什么……”刘禅见瞒不过诸葛玉,微微一笑将字条拿给她,说道:“贤弟约我出去,思平你要不要一起去。”诸葛玉看过字条,笑道:“无非是去‘醉香楼’,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居然叫孩子来送这种东西……” 嘉文与两位夫人来到“醉香楼”外面,孙二早已带着司马师等在那里。嘉文上前一抱拳招呼一声:“子元公子”司马师硬着头皮还了个礼。嘉文笑道:“自从白鹭山一别,甚为想**。当日邀请公子来成都做客,不想今日公子果然应邀,真是给我李嘉文天大的面子呀。”任凭嘉文如此讥讽,司马师默不做声。嘉文拍了拍司马师的肩膀道:“来!我给公子介绍几位老朋友……”嘉文用手一指刘倩道:“这位是刘……刘青兄……”又指了指秦扬道:“这位是……秦琼兄……”司马师认得刘倩与秦扬,听嘉文如此胡诌,也只好哭笑不得地向两位夫人抱拳问候。 嘉文正与司马师胡侃,这时刘禅的马车也到了。再看刘禅身边之人,嘉文不禁大吃一惊——居然是诸葛玉女扮男装跟在后面。诸葛玉腰挎一柄男子用的长剑,与刘禅一路谈笑风声,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嘉文见刘禅到来,急忙向司马师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大哥刘盛兄……”司马师认得刘禅,不得不躬身以大礼问候。嘉文又指了指诸葛玉,强忍着笑向司马师介绍道:“这位是……诸葛兄……” 众人进了“醉香楼”,孙二与负责警戒的官兵留在下面等候。诸葛玉、秦扬和刘倩三人剑法高超,足以应付司马师,这也是嘉文找两位夫人同往的原因。 刘禅找了个雅间坐定,向司马师问道:“子上公子安好?”司马师道:“二弟现在幽州。”“公子回去之时请代为问候。”“回去?”司马师笑道:“陛下肯放我回去?”刘禅端起一杯酒,轻描淡写地说道:“朕与子上朋友一场,看在子上面上,且放公子回去。”刘禅喝下一杯酒,问嘉文道:“贤弟如何想起在此处宴请子元公子呀?”嘉文笑道:“人之喜好各不相同。若是子上,必定寻个清净所在,品茶论琴。这子元公子嘛,好象对这种地方更有兴趣……子元公子,你说是也不是?”司马师听嘉文如此贬他,他心里对司马昭更为嫉恨,强装笑脸答道:“公子对子元真是了如执掌……” 嘉文喝了杯酒,对刘禅说道:“在我家乡,形容朋友之间关系好称为‘铁’。所谓‘铁哥们’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刘禅笑道:“这‘铁’字倒是很恰当……”“我家乡有句顺口溜说的是:一铁是一起同过窗,二铁是一起扛过枪,三铁是一起嫖过娼、四铁是一起分过赃……”说着,端起一杯酒搂着司马师的肩膀笑道:“如此说来,今日与公子一起来此,也算是‘一起嫖过娼’……来!来!来!喝上一杯……” 诸葛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道:“公子恐怕误会了,这‘醉香楼’乃妓馆,并非嫖娼之所在。”“不会吧!哪有妓馆不嫖的道理?”诸葛玉解释道:“公子所言乃娼馆,与此妓馆不同。娼者买身、妓者只卖艺不卖身……”嘉文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到别苑,嘉文带着醉意拉住两位夫人问道:“不知今晚哪位夫人留下陪我?”秦扬劝道:“大王难道忘记五日之约?”“不会破个例吗?”“既是妾身立下的约定,岂可食言?大王如果实在忍不住,不妨找个丫鬟解解闷。”“不会吧!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教我学坏……”竹缇听见他们的对话,问刘平道:“何为‘五日之约’?”刘平悄悄对竹缇道:“……婶婶定下的规矩:每逢五日方可陪二叔过夜。”竹缇笑道:“从前二叔不搭理婶婶,这次也轮到二叔来求婶婶了。” 8雄心[一] 惜友人辽东遭难 伴娇妻成都偷闲 西山别苑的客厅一侧,悬挂着一块显示日期的木板。上面插有一些写有文字的活动木块,每日由专人更新。这几天吃饭的时候,嘉文总是充满期待地望一望那块木板。自从嘉文与刘倩在浴室度过那一晚,一改往日君子作风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要找刘倩或是秦扬陪他过夜,甚至白天也不例外。秦扬担心嘉文终日沉迷女色没有节制,便与刘倩一道给嘉文定下五日之约。嘉文尽管表面上叫苦不迭,心里也明白两位夫人是一番好意。 总算到了这月的十五。早饭的时候,嘉文弯着腰懒洋洋地用双手搭在两位夫人的肩膀上,满脸堆笑地问道:“今天,你们哪个方便……”刘倩不声不响地躲到一旁,嘉文又凑到秦扬身边,斜着身子靠在她肩膀上问道:“夫人你看……”。秦扬拉开他的胳膊,责备道:“大王这算是什么样子?”嘉文见她有些不悦,不解道:“和夫人亲近有什么不对吗?”秦扬道:“大王既身居王爵,当有个大王的样子。岂可在女子面前做出如此扭捏之举?这与‘醉香楼’那般酒色之徒有何区别?” 嘉文听了秦扬这些责备的话,觉得确有道理。他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学着宗庙里那些帝王画像的样子,装腔作势地摆了个姿势坐在那里说道:“怎么样?现在算是有个大王的样子了吧?”嘉文见两位夫人发笑,也跟着笑道:“这样的确很有形,可是挨不到夫人呀。难道古代那些大王也是这样陪夫人喝酒?” 秦扬看了看嘉文那调皮的样子,心里又可气又好笑。她无可奈何地一笑,与刘倩一左一右依偎在嘉文肩膀上,令嘉文觉得有些突然。“不会吧!这与刚才有什么区别嘛?”刘倩道:“大王若需我等服侍,只要吩咐一句。妾身如此陪伴在大王身边是妾身的荣幸。但大王身为男子,竟然依靠我等女子的肩膀,这不是男子应该做的。难怪淑平觉得不妥。” 嘉文这才明白秦扬生气的原因,一手一个抱住两位夫人,感叹道:“我现在才明白‘夫人’两字的含义……”“难道大王从前不知?”“至少我家乡的女人不是这样。她们才不会这样管教男人,多数只懂得靠着男人养活。能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夫人真是幸福。” 吃过早饭,嘉文伸了伸胳膊对两位夫人说道:“整天想着那种事情的确是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怎可成天总想着女人呢?难怪惹淑平发火。其实还是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陪两位夫人出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嘛。”刘倩问道:“不知道大王要去哪里?”“不如……就去‘醉香楼’吧……”话音未落,却听“噗”地一声,秦扬刚刚喝下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醉香楼”挨着集市,附近是成都最热闹的地方。附近有许多家客栈、驿馆,各地往来的客商都在这里落脚,也难怪“醉香楼”会开在这种地方。 集市上,天南地北的客商汇集于此,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尽管两国交兵不断,却没有阻断魏蜀两国的商旅来往。在那个时代,信息流通的途径有限,往来各地的商旅也就成为传播各地信息的媒介。嘉文带着两位夫人来这里,除了选些礼物讨两人欢心,也是有意想了解一下周边各国的情况。 市场上行人车马往来不断,行人当中不乏女子,却很少见到打扮阔绰的贵族女眷。在那种年代,没有哪位官老爷会拉着夫人的手挤在人群里逛街。官家夫人、小姐们碍与身份从不抛头露面,即便逛街也多乘坐马车。秦扬和刘倩身份尊贵,如果穿着华丽的女装在大街上出现必定会成为笑话。因此,两人换做一身侍女装束,跟在嘉文身后。 一路闲逛,来到一家比较大的铺面。招牌旁边贴着一张“北货”的牌子,看得出来这是一间魏国商人的店铺。嘉文本打算给两位夫人选购玉簪,不想在地摊上挑选了半天多是一些做工低劣的便宜货。嘉文撇了撇嘴巴,问道:“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有没有手工精一些的?”伙计见这几个人打扮得很平常,微微一笑道:“这种地方也就是这个样子,好一些的客倌您未必用得起。”没等伙计说完,忽然被一男子打断。 那男子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一直在旁边观察嘉文和刘倩等人。伙计见了那人,毕恭毕敬地称呼了一声“蒋爷”,看来是这家店铺的老板。老板冲嘉文一拱手道:“这下人没见过世面,出言多有得罪,请几位贵客多多见谅。”嘉文奇道:“老板为何如此肯定我们是贵客?”老板笑道:“身份非衣冠所能掩饰,观言谈举止也可见一般。此等玉簪虽手工低劣,然寻常女子尚且当做名贵之物。而公子与这两位姑娘却毫不在意,看来几位绝非寻常人物。”“你这老板可真是能说会道,难怪开到这么大这样一间铺子……”“公子过奖……惭愧!惭愧!” 老板将嘉文请到店内,一边命伙计取出一些上等货色请嘉文挑选,一边解说道:“外面那些玉簪乃是以边角余料制作的低等货色。这些都是精心挑选的西域和田美玉所制……”嘉文按照老板的指点拿点一只雕有红花绿叶的玉簪。只见那玉簪通体晶莹剔透,如同凝脂一般。更奇的是:玉簪上那朵红色的花朵和绿色的叶片居然天生浑然一体,是在一块玉料上雕琢的。每一支玉簪都是根据天然材质形态加以巧妙雕琢而成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嘉文以重金给两位夫人一人选了一支,亲手给两位夫人戴在头上。嘉文正要告辞,忽然想起司马昭曾经向他提起过一位名叫蒋廉的商人朋友,于是问那老板道:“老板您贵姓?”“某姓蒋……”“可是蒋廉蒋公佑?”老板奇道:“公子如何知道蒋某的名号?”嘉文大喜道:“听子上公子提起过蒋老板。原来是子上公子的朋友……”蒋廉看了看嘉文,问道:“莫非公子就是靖南王殿下?”“老板您客气了……”蒋廉大惊,急忙行礼道:“不知是大王光临,失敬!失敬!” 嘉文与蒋廉聊了几句,问起司马昭的近况:“听说子上在辽东戍边,那可是个苦地方……不知子上公子现在可好?”蒋廉听嘉文提起司马昭,不禁叹了口气。嘉文见蒋廉面色沉重,问道:“子上他怎么了?”蒋廉看了看左右,悄悄对嘉文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嘉文与蒋廉找了一处僻静的茶馆,蒋廉这才对嘉文讲出真相:“公子他出了大事……” 原来数月之前,公孙渊的军队几次骚扰魏国边民。司马昭出兵制止,不想中了对方的埋伏被擒。司马懿派遣刚刚被蜀国释放回去的司马师与公孙渊交涉放人。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公孙渊居然命人将司马昭处以宫刑。司马昭回到魏国危在旦夕,幸亏友人寻良医救护方才脱险。尽管身体渐渐恢复,却从此成了废人。 嘉文得知司马昭遭此横祸,心中痛惜不已,悲道:“可怜子上如此大义之人,却偏偏遭此虐待……”蒋廉叹了口气,对嘉文说道:“……有传闻说:是子上之兄子元言辞傲慢,蓄意激怒公孙渊加害子上。”嘉文听到司马师的名字,狠得猛捶一拳在茶案上,怒道:“早知如此,当杀此人!”蒋廉见嘉文发火,劝道:“大王息怒!此事蒋某也是道听途说……蜀主与大王**公子情面释放其兄长,子上公子还特嘱蒋某找个机会向蜀主陛下与大王致谢。” 嘉文长叹一声,又问道:“子上可有儿女?”“公子尚未娶妻,何来儿女?”嘉文大惊:“难道……难道公子与身边的丫鬟、婢女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关系?”蒋廉苦笑道:“公子乃正直君子,岂会作出这等事?”“难道子上就这样断了后代?”蒋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可惜呀!可惜!” “不可能!……这不可能!……”嘉文一回到别苑,就坐在案前一直这样不停地自言自语。按照他所知道的历史,司马昭的儿子司马炎将统一三国。如今司马昭突然出了意外,令他觉得十分疑惑不解。“难道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历史因我而改变?”嘉文开始这样怀疑自己,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由于心中的困扰,嘉文他的卧室一直坐到晚上,竟连晚饭都忘记去吃,与夫人的五日之约更是忘在脑后。秦扬与刘倩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她们知道:嘉文这样苦恼一定是为了司马昭的事情。刘倩见里面没有动静,不敢轻易进去打搅,辛雅和周敏更是不敢随便进去。秦扬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让刘倩先回去休息。 等了片刻,秦扬有些不些坐不住,索性推开房门进去看个究竟。只见嘉文正托着下巴伏在案上发呆。秦扬轻声问道:“大王在这里坐了一天,是否该用顿晚膳?”嘉文这才缓过神来,见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问道:“大家都睡了吧?”“大王坐了一整天,也不知所为何事。哪个也不敢离开?我刚刚让继澜回去休息。” 嘉文将书案上一封写满英文的信装在信封内,叹道:“有些事情一时真的难以说清楚……”他将那信封放好,问道:“辛雅她们睡了没有?”“都在外面等着大王。”“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妾身这就吩咐她们去给大王准备晚膳……”嘉文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一边说道:“不用太麻烦,简单一点就可以了……哦!对了!让她们顺便拿到浴室去。刚好洗澡的时候顺便就吃了……”“这么晚大王还要洗澡?”“一天不洗,浑身难受。再说吃过东西不刷牙,要得龋齿的……”嘉文看了看秦扬,笑道:“差点忘记了!今日与夫人还有‘五日之约’,不洗干净怎么见夫人?” 浴室里,侍女早已将酒菜备好。嘉文与秦扬面对面坐于酒案两侧一起用膳。见秦扬起身要替自己斟酒,嘉文急忙握住她的手将她按回座位道“今天是与夫人的约会,怎么可以劳驾夫人?”嘉文转身招呼辛雅过来斟酒。秦扬看了看杯中紫红色的酒液,原来是嘉文常喝的葡萄酒。 “大王在家乡也常饮此酒?”秦扬问道。“在家乡只有餐会的时候才会喝这种酒,平时不怎么喝。”嘉文见秦扬如同持爵那样用双手握住玉制的高脚杯,教她用手指捏住杯脚:“应该这样握杯……”“……这样?”秦扬学着嘉文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吃过饭,嘉文在浴池里悠闲地泡了一个澡。由于头发长得很长,嘉文不得不学着莲花岛女子的模样,戴上一个浴帽把头发包起来。秦扬陪在嘉文旁边,头一次见到嘉文的浴帽,觉得很十分有趣。“想不到大王如此喜欢沐浴,居然连沐浴的用品都考虑得这样周全。”“在我家乡是一天一洗。”“这里比大王家乡如何?”“论条件肯定不如我家乡的好了。不过……也有独特的地方……”“如此气派的浴室,还比不过大王在家乡的住处?” 嘉文笑道:“若论洗澡都是同样洗,不过这里辛苦得多。在我家乡,只要接上电就可以有热水,大一些的浴室也有自动化的锅炉。所以人人洗得起,又洗得方便。这里洗个澡,首先要提水、然后要架锅烧水、接着把热水兑上冷水、再一桶桶提进来……真是够辛苦的。若不是做上大王,还真没有这种待遇。不过也不是什么都不好。比如说:在我家乡可没有如此漂亮的夫人陪我一起洗。” 秦扬笑道:“若论漂亮,继澜比我强上许多。”“小倩样子漂亮不假,可夫人也有好的地方呀……”“不知我哪里好?”嘉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夫人这里好!”顿时羞得秦扬“呀”地一声捂着脸孔扭过头去。嘉文看看秦扬难堪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了。“对不起夫人,我这么说有些不应该……”嘉文一边道歉,一边试着探过头去想看看秦扬是不是真的生气。不想秦扬却忽然笑了出来。“你们……怎么都这样说……”秦扬笑道。“‘我们’?还有哪个这么说过?”嘉文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秦扬见嘉文紧张的样子,笑得更加厉害:“是蓉儿。” “猴子?”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嘉文显得轻松了许多。“大王把人家比做‘校场’,结果蓉儿就来问我。”“这猴子还当真了……夫人你怎么回答她?”嘉文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挪到秦扬身边。“怎么回答?”秦扬把头靠在嘉文肩膀上,对嘉文轻声耳语道:“我告诉她:生过娃娃或许好一些。结果,她又问我如何生娃娃……”“夫人又是如何回答的?”“我岂会对她讲那种事?所以让她去马棚自己多看看了……”“马棚?”嘉文听过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一起洗过澡,一起到浴室的暖阁里更衣。秦扬一边帮着嘉文更衣,却见嘉文坐在那里笑个不停。“大王还在笑什么?”“我在笑那猴子……马棚……哈哈……真是越想越觉得好笑……”说着,嘉文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秦扬一边给嘉文整理衣带,一边略带羞涩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妾身这样回答有什么不对吗?”“夫人倒是没说错……” 嘉文看了看烛光中的秦扬,忽然觉得她这一副害羞的样子显得更加可爱。他忍不住将秦扬拉到身旁,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秦扬明白嘉文的意思,无奈地解开衣带,却还明知故问道:“大王你这是做什么……”嘉文咬着秦扬的耳朵悄声道:“卧室风大,这里刚好……” 等到嘉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秦扬早已醒来,却依旧闭着眼睛依偎在他身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嘉文四处摸索着寻找他的手表,却怎么也找不到。昨晚与秦扬折腾了一夜,他一时也忘记将手表放在什么地方。秦扬起身问道:“大王找什么?”“手表……我的手表呢……” 见嘉文焦急地样子,秦扬缠起一块布巾遮住裸露的身体,也帮他一起寻找。不一会儿,秦扬总算帮他找到那块手表。嘉文接过表,问道:“跑到哪里去了?”“压在我的心衣下面了。”“不会吧!居然跑到夫人的心衣里……”说罢,两人竟一起大笑起来。 嘉文看了看那表,不禁大惊道:“天啊!都十一点了!”“十一点?”“午时刚到!”“大王有事?”“如果不快一些去驿站发信,恐怕今天晚间之前到不了巴郡!”嘉文说着,冲外面吩咐道:“——辛雅!更衣!” 嘉文快马加鞭赶到驿站,将那封英文信交给驿卒,特别吩咐道:“务必亲自交给傅蓟平先生!”信笺一站接一站不停地传递,在当天夜里终于送达巴郡境内。 傅蓟平正在巴郡督造战舰,住处也临时设置在一艘战舰的船舱内。此时,他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用碳笔绘制一幅素描。守在门外的侍从轻轻敲响房门,傅蓟平吩咐道:“请进……”侍者禀道:“先生,有一位成都来的信使求见先生。他说身上有靖南王的急信要当面送上。”“请他进来吧……” 门口几名卫兵出于安全,将那信使浑身搜查一番,只准他带信笺进入傅蓟平的房间。信使呈上信笺,拜道:“靖南王特嘱小人将此信当面送交先生。”傅蓟平看了看信封上的英文,对信使说道:“你辛苦了……”随即吩咐侍者安排那信使去休息。 傅蓟平关上舱门,拆开嘉文的来信。原来,嘉文在信中向傅蓟平提起司马昭被处宫刑,以及他对历史发展的担忧,希望傅蓟平能为他解答这些难题。傅蓟平看过信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上,他拿起鹅毛笔给嘉文写了一封回信。 第二天夜里,傅蓟平的回信送到嘉文的手里,同样是以英文书写。傅蓟平在信里写道:“由于我十多年搭救了安阳公主殿下,导致了历史的错误。大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错误的历史。司马昭遭到宫刑,是错误历史的延续。由于大王的存在,这段错的历史最终将被彻底纠正。以后的事情不便告诉大王,但这段历史从哪里改变,最终就会从哪里开始修复……” “从哪里改变,最终就会从哪里开始修复?”嘉文坐在书案前,反复思考着傅蓟平最后这句话。他觉得这句话里似乎在暗示一些什么,但却始终揣摩不透这其中的含义。不知不觉当中,嘉文伏在书案上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拂晓。嘉文伸了伸胳膊,打开房门。在门口打盹的辛雅听见有人出来,急忙起身向嘉文打招呼。嘉文摸了摸辛雅冻得有些冰凉的耳朵,有些怜爱地埋怨道:“不是要你回偏房睡觉,怎么又在这里蹲了一夜?”“奴婢怕贪睡,耽搁了时辰……”嘉文搓了搓手,对辛雅吩咐道:“去帮我把火盆点起来,顺便到我书房里烤烤火……”“是……”辛雅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道:“外面很冷,大王不进屋去吗?”“我在这里透透气。屋子里长时间不换空气,就会缺氧。如果在封闭的屋子里烧火盆,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嘉文一席话,说得辛雅有些蒙头转向。嘉文看辛雅还在那里听他讲话,笑道:“叫你去点炉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噢!奴婢这就去……” 87雄心[二] 姜伯约上表请战 刘继澜带甲出征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又到了春耕的时节。此时正是西山别苑桃花盛开的时节,满园桃花将整个别苑装点成一片粉红,如同出嫁的少女一般动人。 几辆马车驰过小桥,在别苑门口停下。门口的侍女认得是刘禅的车马,慌忙跪地接驾。刘禅命让这些侍女起身答话,问起嘉文的下落,侍女指向北侧的田野道:“大王正与两位夫人在田中耕种,奴婢这就去请大王。”刘禅一摆手道:“不用惊扰贤弟!带朕过去看看……” 见嘉文正在指点侍女们耕田,刘禅拿起一把锄头不声不响地走到嘉文身边,学着他耕种的样子。嘉文一回头,猛然发现刘禅在旁边耕田。嘉文大吃一惊,急忙躬身道:“不知陛下驾到已是失礼,岂敢劳动陛下耕微臣之田。”刘禅笑道:“做兄长的帮着弟弟一起耕田,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刘禅指了指前面的田地,问道:“贤弟亲自耕作,不知打算种些什么啊?”嘉文指道:“这块地打算间种蜀黍和大豆,顺便实验一下小弟配制的新式肥料;那边的地是小麦、棉花轮作地,去年种植麦子的地方今年种植棉花、去年种植棉花的地方今年则种麦子。淑平闲来喜欢织布,这块棉地就是为她而种。” 刘璇和诸葛瞻也随刘禅的车马一同前来,专程找李穆玩耍。见两个大人在聊天,刘璇和诸葛瞻便拉着李穆跑到小河边围石捉鱼。 刘禅与嘉文闲谈了几句,渐渐引入正题。“其实,寡人前来是有事与贤弟商议。”“不知是何事?”“伯约前几日上来奏本,请求今春再次出兵北伐……”说到这里,刘禅特地看了看嘉文的反应。嘉文听到这件事,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因为根据历史书的记载,这一年根本没有这次历史事件发生。见嘉文不吭声,刘禅问道:“不知贤弟有何高见?”嘉文为难道:“这件事实在突然……微臣一时也很难说。”刘禅笑道:“也好,就请贤弟斟酌几日。”刘禅见嘉文有些紧张,一抬手指了指河边的刘璇等人,笑道:“瞧!——那几个孩子玩得倒是很开心啊……” 嘉文随刘禅来到河边,刘禅问三个孩子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三个孩子一齐向刘禅施了个礼,刘璇拿起一个水罐兴高采烈地递给刘禅道:“父皇您看:这是孩儿捉到的几条小鱼。”“拿过去给你二叔看看……”嘉文看了看水罐里的鱼,笑道:“比我小的时候好多了……”刘璇问道:“二叔小时候也捉鱼吗?”“二叔小时候钓过鱼,但二叔的家乡不准捉这种小鱼,只准钓大鱼?”“这是为何呀?” 嘉文蹲下身来,耐心地对刘璇解释道:“太子请看:这几条小鱼倘若任其生长,或许可以长成一尺多长。而这么小的鱼尚未成年,还不能产卵繁殖。如果不论大小统统捕捉,只能越捕越少,终有一天会无鱼可捕。倘若只捕长成若干年的大鱼,使其有繁衍的机会,河里的鱼类便可以不断繁衍,永远不会有捕尽的一天。”刘璇点头道:“如此说来,应将这小鱼放生。等其长大再捕不迟。”嘉文笑道:“太子果然聪明……其实,治理国家也是如此。百姓恰如此鱼一般:倘若横征暴敛,百姓难以维生;百姓活不下去,国家也会陷入危难。倘若给百姓以修养生息的机会,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刘禅点了点头,对刘璇说道:“璇儿,二叔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你可记下了?”“孩儿记下了……” 刘璇将瓦罐里的鱼放生到河中,回头对嘉文说道:“侄儿已将小鱼放生,可侄儿很想知道如何捕捉大鱼。”嘉文笑道:“太子殿下如此明理,二叔今天一定给太子殿下捕很多大鱼。” 嘉文随即吩咐侍女取来大网拦在河中,不消一个时辰,很快便捕得十几条两尺多长的大鱼。刘璇看着网里活蹦乱跳的大鱼乐得手舞足蹈,嘉文笑道:“今日捉到这么多的鱼,就请陛下与太子在寒舍吃顿活鱼宴。”刘禅笑道:“好啊!贤弟府中烹饪的本事寡人可是知道的。” 厨房将捕来的鲜鱼烹饪成各种菜肴,陆续送入客厅。食案上摆满了各种菜肴,每一样菜肴都对应一种特制的器皿,看得刘禅等人目不暇接。嘉文依次向刘禅讲解各种菜肴的名称:瓷盘里的是清蒸鱼;青瓦上的是盐焗鱼;坛子里的是红烧鱼块;藤盘里的是油炸鱼段;木坫上的是生鱼片;碳炉上铜锅内正在煮的是鱼肉豆腐锅;汤盆里是鱼丸汤;铜鼎内则是鱼肉羹…… 刘禅喝了口酒,忽然对嘉文说道:“贤弟一定是不赞成出兵吧?”嘉文一怔,笑道:“陛下为何如此肯定?”刘禅道:“贤弟于河边向璇儿讲的那些话,与朝中反对出兵的大臣们如出一辙。”嘉文道:“其实,小弟犹豫不决正在于此。” 刘禅看了看嘉文的两位夫人,问道:“不知二位夫人对此有何高见?”刘倩拜道:“我等女流之辈不敢轻言国家大事……”刘禅笑道:“说说无妨……”刘倩道:“大王之《莫氏兵法》有云‘兵戎相见,战之死,不战亦死’妾身以为:休养生息虽有利于民,却也并非万全之策。大汉不战,伪朝亦不战。伪朝实力本在大汉之上,倘若任其发展,必为大患。”刘禅听到刘倩如此见解,颇为惊讶:“想不到夫人竟有如此见识。”嘉文笑道:“看来,我这个大王当让给小倩更好……”刘倩慌忙拜道:“妾身信口胡说,请大王恕罪!”嘉文扶起刘倩,笑道:“夫人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今日并非朝堂之上,夫人有什么见解尽管讲与陛下。” 刘倩继续说道:“大王与妾身等谈及兵法时常言‘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又云‘伐强寇若伐巨木,非百战可胜’。妾身以为:与伪朝之战确有必要,然指此一战剿灭贼寇实不可取。当不断出兵骚其边境、疲其兵马、乱其民心、衰其国力,此为上策。”嘉文听罢,不住地点头赞许道:“夫人见解正合我意。看来,出兵这件事本王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刘禅问道:“既然如此,贤弟是赞成出兵了?”嘉文道:“如此大事,当与诸位大人们商议再做决断。” 刘禅点了点头,拿起酒杯道:“这件事暂且放下。不妨说说贤弟家乡倘若遇到这种事是如何处置的?”嘉文道:“我的家乡一般由国防部来研究这种事,具体出兵的决定由议会表决。”“兵贵神速,如此岂不误事?”“通常是秘密做好部署之后,再正式表决。一旦通过开战的决议,前线立刻发起进攻。”“这倒是个好办法……” 刘禅又问道:“贤弟家乡也时常打仗?”“从我出生开始,我家乡几乎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看来贤弟家乡诸国都是礼仪之邦……”“并非如此。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闹不好打起核战争,后果不堪设 越空三国志 第 48 部分阅读 。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闹不好打起核战争,后果不堪设想。”“何为‘核战争’?”“就是双方动用核武器的战争。核武器是一种威力极大的武器,只要少量就可以轻易毁灭整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刘禅惊道:“倘若真有如此武器,寡人也不愁天下不可得了。”嘉文笑道:“陛下说得极是。只要在许都投上一个做做样子,整个天下都要望风而降。可惜小弟能力有限,否则定要帮大哥搞个‘曼哈顿工程’” 两人大笑一番,刘禅问道:“贤弟所讲的‘曼哈顿工程’是何意思?”嘉文道:“是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的研制代号。为了保密起见,代以‘曼哈顿工程’为称呼。”“如此做法的确值得借鉴。”刘禅道:“明日朕打算与诸位大臣秘密商议出兵之事,倘若走漏风声,势必使魏人有所防备。不妨也效法贤弟所言的做法,取个代号以保密。”“不知陛下有何打算?”“别的搞不好容易泄露,不妨就叫做‘曼哈顿工程’”“啥?……” 次日早朝,刘禅列出一些大臣的名单,吩咐这些人下午到东郊的陵山商议“曼哈顿工程”。群臣闻之愕然,不知“曼哈顿工程”是什么意思。东郊陵山本是刘璋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后西川被刘备吞并,陵墓一度停工。由于东郊陵山的工程浩大,为了节省财力,刘备乃至刘禅都不打算采用。如今刘禅要在东郊陵山的洞穴里召见大臣,大臣们左思又想之下,居然一致以为是刘禅要扩建陵墓。 召见时间将近,大臣们都提前赶到陵山等候。陵墓入口列有重兵把守,除了名单上要召见的大臣,其余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大臣们依次进入陵墓,被告知严禁携带任何纸张、笔墨进入,甚至连簪白笔都被卫兵临时没收。 陵墓中分四个墓室,其中以中室最大,几乎相当于宫中大殿的面积。在中室内排起一长串桌子,大臣们分列两边向刘禅行过叩拜大礼,刘禅命大臣们坐于长桌两旁。 刘禅见人已到齐,对诸臣说道:“今日请诸位爱卿来此,乃是商议出兵伐魏之事。出兵之事,关系重大。倘为魏人察觉,必有所防范。请诸位来此秘议,乃效法贤弟家乡的做法。”刘禅看了看嘉文,笑道:“朕今日方才体会贤弟家乡‘地下指挥所’的好处。” 刘禅首先让姜维向群臣陈述出兵的计划。姜维向群臣慷慨激昂地宣读出师表章,此情此景令群臣不禁想起辞世不久的诸葛亮。姜维读过出师表,刘禅询问群臣的意见。不少大臣认为此时贸然出兵空耗国力,而且准备不足;也有一些大臣赞同出兵。双方各执一词,场面一时略微有些混乱。 刘禅见双方僵持不下,故意咳嗽一声,群臣慌忙安静下来。刘禅道:“几位大人顾惜民力,不无道理。然北魏军马若得休整,待其来年钱粮充足、草青马肥之时全力来攻,则西川危矣。朕以为:出兵之举确有必要,然伪朝势强,非一夕可灭。此番出兵,当以歼敌为上、攻城为次。诸位爱卿以为朕意如何?”群臣拜曰:“陛下明鉴!”刘禅点了点头,对姜维说道:“出兵之事,就此决定。不过朕刚才那些话,姜大人可曾记下?”姜维拜道:“微臣谨记!” 刘禅随后发布出兵的秘旨,吩咐在场大臣不得泄露,违者一律斩首。 刘禅于东郊陵召见大臣的消息不径而走,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远在北方的魏明帝曹睿也得知刘禅在搞一个什么“曼哈顿工程”。 这日早朝过后,曹睿与几个贴身宦官微服出访。路过一间酒馆,忽然觉得里面一桌客人看起来面熟。仔细一看,原来是司马昭与贾充、蒋廉、阮籍四人在一起喝酒。曹睿步入酒馆,用腰间的剑鞘敲了敲桌子。司马昭认出是曹睿,慌忙下拜。曹睿轻蔑地一甩手道:“不必如此拘礼,都起来吧。” 司马昭将曹睿请到上坐,贾充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案子。曹睿看了看一旁的蒋廉,问司马昭道:“这人是谁呀?”司马昭道:“此人是微臣的朋友蒋廉,字公佑。”曹睿显然没兴趣听蒋廉的名字,随口问道:“做何官职啊?”蒋廉慌忙施礼道:“小人来往于魏蜀之间,做些买卖。” “哦?”本来对蒋廉显得不屑一顾的曹睿忽然来了精神:“这些日子你去过西川那边?”“小人刚刚回来……”“朕听说蜀主最近搞了个‘曼哈顿工程’,你于成都可曾听说啊?”“小人于成都确曾有所耳闻……”“可知详情?”“成都街头传闻:‘曼哈顿工程’乃是蜀主要修建陵墓。”曹睿冷笑一声道:“这人还未死,就打算自掘坟墓。” 几日之后,曹睿由一班卫士外出巡游。途径洛阳旧都,在北邙山途径一座浩大的陵寝。曹睿问手下道:“此处是何人陵墓啊?”手下答曰:“此处乃是前朝灵帝之陵寝。”曹睿看了看那座陵墓,问几名随行大臣道:“朕比此人如何?”几名大臣慌忙拜道:“陛下英明,灵帝昏庸。自然是陛下胜之百倍……”曹睿笑道:“如此庸碌之人,身后尚可如此风光。朕既不输此人,陵寝自然要比此处更加气派。” 回到许都之后,曹睿便提出抽调财物为自己修建陵墓。群臣不敢多言,惟有司马昭上表进谏劝阻。司马昭于表文中历数前朝‘明君之陵寝多简陋朴素、而昏君之陵寝多奢华无度’的道理,希望曹睿体恤民力,收回成命。曹睿于书房阅过司马昭的奏章不禁大怒,将那奏章掷于地上怒道:“如此一个阉人,也配教训朕!”左右宦官急忙相劝。好在曹睿**在司马懿的面上没有追究。 司马昭自从遭刑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如今曹睿不顾他的劝阻大兴土木建造陵寝,无疑使他更加忧郁。惟独令他感到一些欣慰的是嘉文给他的来信。嘉文在来信中表达了他与刘禅对司马昭健康的关切,并且在信中根据司马昭致残的具体情况特别提到一种人工受孕的特殊方法,希望能帮助司马昭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司马昭读过来信,不禁会心一笑。其实,他对自己有没有后代并不十分在意,只是遭此酷刑给他带来的屈辱无法洗刷。 姜维得到出兵的许可,秘密筹备出征的事宜。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由于诸葛亮去年北伐之时在汉中一带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因此这次出征并不急于先备粮草。大军陆续分批出发,一路上不打搅各地州郡,避免引起注意。 尽管如此,频繁的兵马调动还是触动了魏国探子的神经,探子将这些可疑迹象报与明帝曹睿。曹睿得此军情,特召司马懿进宫面议。司马懿不见蜀国粮草调动的消息,一时也难以判断蜀人的用意。贸然动兵非同小可,曹睿不敢轻易决断,只得吩咐边境城池做好防备。同时,命探子密切注意蜀军动向。 这日,嘉文与两位夫人在街头闲逛,路过成都的粮市。初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各地粮食普遍涨价。望着店铺前面的价牌,嘉文这才真正感受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由于涨价,粮食生意不大景气,然而有一家店铺的生意却格外兴隆。嘉文挤进人群看个热闹,看了看价牌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店铺出售的高粱格外便宜。 嘉文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家的高粱如此便宜呢?带着疑问,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大批进货,总算和忙得不可开交的掌柜搭上话。掌柜悄悄对嘉文说道:“这事客倌您可别和别人说……我们这蜀黍是从汉中运来的……”“哦?难道汉中丰收?”“这您就不清楚了:听说当地官仓囤积了不少蜀黍,一直隐藏起来密不外传。听说是要等到粮食最贵的时候再抛售出去,这样官府就能大赚一笔。所以,当地的粮商都不敢存货。” 嘉文闻言大惊,慌忙入宫将汉中囤粮机密被走漏的消息报与刘禅。刘禅闻报,连呼“误事!”盛怒之下,授权嘉文火速彻查此事。 嘉文赶到汉中,从当地粮商处入手,顺藤摸瓜很快找到事件的元凶。原来,是把守粮仓部队的一名都伯向做粮商的亲戚透露了囤粮的秘密。那粮商为了牟利,将这个消息添油加醋地编造出官府囤积粮草准备抛售的谣言,以便当地粮商抛光存粮之后渔利。 嘉文查清起因,将涉案人犯收押。回到成都向刘禅禀报详情,请刘禅发落。刘禅得知内情大怒,传下圣旨令当地官府将两名犯人就地正法以警效尤。圣旨发出之后不久,诸葛玉得知刘禅下旨惩处犯人,急忙入宫求见刘禅,请他立刻追回圣旨。见刘禅觉得不解,诸葛玉急忙解释其中缘由:严惩泄密的犯人虽然理所应当,但涉及机密之事理当秘密进行。粮草的秘密虽然外泻,但毕竟知道的人是少数。如此下旨严办,必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刘禅恍然大悟,急忙派出使者追回圣旨。不想圣旨已传递到汉中,人犯早已斩首示众。使者回报,刘禅后悔不已。既然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刘禅连夜召见嘉文和姜维,商议提前发兵。 此时抵达汉中前线的兵力只是计划中的一半,提前发兵面临一定的风险。嘉文与姜维商议一番,想出一个措施补救兵力的缺陷:调动成都北部嘉文的新式陆军补充前线兵力。这样,等新军抵达汉中之后,还会有兵马陆续赶到。三分之二的兵力配合一支战斗力极强的新式陆军应该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出战。 商定出兵计划,关于新式陆军的统帅又成了一个问题。杜兰、王彪虽然勇猛,却不擅用谋。必须有一个善于用兵的人来领导这两支军队。嘉文要留守成都,不可能和姜维一同出战;诸葛玉虽然足智多谋,但由于诸葛玉与姜维的微妙关系,嘉文深知她不会愿意前往。 刘禅见嘉文为难,忽然想起一个人。只是这个人能否出马也令他也有些忧郁。想到这里,刘禅对嘉文说道:“贤弟觉得继澜如何?”嘉文闻言大惊,刘禅见他惊讶的表情,一摆手道:“算了……朕和贤弟开个玩笑……”嘉文仔细思索一番,说道:“继澜的确可当此任!”刘禅道:“派贤弟夫人出战,此举实在有些勉强。”嘉文道:“微臣夫妇既为陛下臣民。陛下需要之时,理当为陛下效力。”刘禅犹豫一番,对嘉文说道:“回去问问继澜再做决定。” 88雄心[三] 刘继澜初战告捷 司马懿城下受阻 嘉文自从深夜进宫,整整一夜未归。刘倩等到三更不见嘉文回来,只好回去休息。 此时,她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于是吩咐辛雅给她找来一些吃的。辛雅端来一盘新做的点心。刘倩吃了一口,觉得那点心馅的酸味十分可口。“这馅是什么做的?”刘倩问道。辛雅答曰:“是盐过的梅子……”“梅子?”刘倩又尝了一口那点心,觉得那梅子特别好吃。吃过晚饭,刘倩吩咐辛雅去厨房给她多拿一些盐梅过来。 嚼过几颗梅子,刘倩正要休息。忽听外面辛雅报道:“禀夫人,大王回来了!”刘倩正要出门迎接,不想嘉文已经推门进来。 嘉文见到刘倩,本想提起要她出战的事情。但面对刘倩,心里却有些舍不得,一时难以开口。 这时,他发现刘倩嘴里不知在嚼些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案上放着一盘盐梅子,旁边的盘里则是一堆梅核。“这么嘴谗……”嘉文说笑间,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喔!好酸……”嘉文吃到嘴里,不禁被酸得叫了出来。原来,嘉文对梅子的印象还停留在莲花岛超市里经常遇到的话梅,那种梅子人为地添加了甜味。如今吃到纯正的盐梅,并且被蒸去一些盐份,难怪嘉文吃起来有些不习惯。 嘉文拉着刘倩的手道:“夫人等急了吧?”“妾身还以为大王不回来了呢?”嘉文笑道:“今日恰逢五日之约,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错过。”“这么晚了,大王还是早些休息。”“不着急……”嘉文嘱咐道:“夫人先去漱口吧。吃过梅子不漱口可要生龋齿的……” 嘉文坐在床塌上琢磨着如何对她提起出战的事。刘倩梳洗完毕,往火盆里添了一些碳。转身看见嘉文若有所思的样子,坐在嘉文身边劝道:“这么晚了,大王还是早些休息。”“喔……好吧……”嘉文一边答应着,见刘倩准备解衣,拉住她的手说道:“先不必着急……其实,我有些事要和夫人说……” 嘉文拉过刘倩,搂着她的肩膀说道:“陛下找我,是商议提前出兵的事情。”“如此军机大事,大王不必对妾身提起。”“这个我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必须要对你说……”“对妾身说?”刘倩听得有些纳闷。嘉文道:“这次出兵,准备派王将军和杜兰小姐的部队去前线。需要有个善谋之人领导这两支军队。只是……这个人选还没有决定。”刘倩道:“如此说来,诸葛小姐最适合不过。” 嘉文道:“诸葛小姐自然合适。可是与姜大人一起,就不合适了……”刘倩奇道:“这是何故?”嘉文看看刘倩,笑道:“打个比方来说……夫人你可别生气……假如此时是陈潼兄挂帅,要夫人随陈兄出战。夫人会不会去?”刘倩道:“这个……妾身自然不便同往。”“这是为什么呀?”“妾身与师兄的关系大王自然是知道的。即便大王不怀疑,他人恐怕也多有非议。” 嘉文笑道:“夫人尚且如此,诸葛小姐与姜大人也是这样。当初,丞相有意许配诸葛小姐与姜大人。后来,由于诸葛小姐拒绝,这件事不了了之,搞得十分尴尬。在这之后,甚至姜维大人上朝的时候,诸葛小姐都要回避。”刘倩叹了口气,问道:“如此说来,大王要亲自出征了。”嘉文摆了摆手道:“陛下要我留守成都,以应其变。其实,陛下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 说到这里,嘉文笑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夫人好象也很精通兵法?”刘倩笑道:“年幼之时,义父重金聘请儒士教授妾身兵法。可惜继澜身为女子,学得这些兵法空无用武之地。所幸结识大王,只希望协助大王与陛下重整汉室基业。”嘉文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陛下心目的人选,就是夫人。所谓‘曼哈顿工程’正是根据夫人当日向陛下的进言而制订的战略,以削弱敌方国力为目的逐步搞垮魏国。夫人能提出如此战略,我相信夫人在前线也一定会做得很好。” 第二天,嘉文为刘倩准备行装,亲自送她去八里亭军营。随刘倩一同出征的还有韩嫣和王元姬。嘉文向王彪和杜兰交代好军中事务,嘱咐韩嫣和元姬代他照顾刘倩。嘉文又将一辆试制的“坦克”交付给刘倩的部队,希望那东西能在战场上起到一点作用。 公元235年三月末,姜维起兵离开成都再次北伐。十日后,大军抵达汉中前线。姜维下达开战命令的命令,吩咐早已部署在前线的汉军向渭水前沿的魏军据点眉坞发起突然进攻。 眉坞的城池本为董卓所建立,本是董卓为自己潜心经营的巢穴。虽然面积不大,但其城墙之坚固、防守之严密在当时是屈指可数的。董卓曾扬言:即使自己夺天下失败,仅凭眉坞也可养老。姜维攻打眉坞用意十分明显:首先,眉坞城内囤积大量的钱粮物资,一旦夺取对魏国是很大的损失;其次,攻下如此坚固的城池,对魏国会造成心理上的打击。 魏军人马此时已在半路,距离眉坞前线还有四天路程。因此汉军必须在四天之内攻下眉坞。攻打眉坞的部队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刘倩手下那两支最为精锐的部队。以两万人马攻打眉坞这样一座要塞,在那个时代看来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对于驻守眉坞的魏军来说,那支看上去有点古怪的军队对他们似乎并不构成威胁。 刘倩于城前布下阵势,派人用箭将一封招降书信射入城内。招降信上称:魏军如在午时前投降,尚可免死。魏军仗着城墙高厚,自然不把刘倩的招降信当回事。刘倩也清楚魏军不会轻易投降,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找一个理由。 在刘倩的身后,汉军炮兵已经就绪。炮兵阵地共设两处。一处是以五寸口径的攻城炮为主,主要用来射击城墙;另一处则是八寸臼炮,用来发射大口径的攻城炮弹。在炮兵阵地前方,则是发射油桶的投石机阵地、做火力支援的火箭巢阵地、掩护步兵的弓弩手阵地。 时间在静静地等待之中过去。午时刚过,刘倩便向早已就绪的部队发出开火的命令。 汉军阵后顿时炮声大作。一排炮弹打到眉坞城墙上,残酷无情地将垛口连同后面的士兵一同击碎。远在魏军射程之外的弓手隐蔽在战车之后拉起最大角度向城墙做覆盖式射击。一片箭雨紧随炮火之后从惊恐不安地魏军头顶上压了下来。 伴随着一轮接一轮地炮击,弩兵排成交错阵列,手持立牌向城墙缓缓逼近。初尝了火炮滋味的魏军正冒着箭雨加固城墙,见汉军迫近慌忙丢下残砖准备御敌。城上早已预备好滚石、擂木、狼牙拍等守城武器,只等汉军攻到城下便用这些精心准备的家伙好好“款待”一番。想不到,汉军弩兵在五十步居然停止前进。魏军守将正在纳闷,又一阵炮火袭来。炮弹打在城墙上,引起一阵剧烈的颤动。几处垛口又被掀开,瓦砾之下又多了几具残缺不全地尸体。 一轮炮击之后,弥漫的烟尘刚刚散去,忽见汉军阵后多了一些安有轮子的庞然大物。“将军!是云梯!”隐蔽在垛口后面的部将慌忙提醒道。“……准备撞锤!”将军大声吩咐道。一名都伯刚刚指挥手下兵士将沉重的木桩抬到垛口处,不料一阵乱箭射来,兵士纷纷中箭。那都伯替下倒地的士兵抬起木桩,刚刚探出头便被一支箭穿了脑袋。 汉军的炮火始终在继续,云梯在炮火与弓弩掩护下终于靠上城头。魏军顶着雨点一般的乱箭和炮火拼命以弓箭还击,并试图以撞锤破坏汉军的云梯。一片火箭弹倾泻而下,汉军步兵伴随火力的掩护冲上云梯。汉军步兵与城头守军僵持不下,陷入胶着状态。刘倩心中焦急,对王彪吩咐道:“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让孙将军带上大王最新发明的‘坦克’去试试……” 魏将此时正指挥守军奋力抵挡攻上城头的汉军,忽见一辆怪车从汉军阵中朝城门处缓缓驶来。魏将不禁暗暗叫苦。那怪车看上去方方正正,活似个大木头箱子,只是四边有些倾斜。外面包着铁皮,行驶速度十分缓慢。前番接连出场的那几个“怪物”已经让眉坞的守军吃够了苦头,不知道这次又是个什么厉害玩意。 魏军在城上被这个缓缓接近的怪物弄得胆战心惊,而孙二与一帮弟兄在那“坦克”里滋味也不好受。那年月没有发动机、又不能挽马,只好由二十几个人在车厢里面以人力踩踏板向前推进。那“坦克”外面包了几百斤铁皮,里面又安放了一门五寸火炮和十几枚弹药。尽管使用了原始的变速器,但踩起来仍然十分吃力。 魏将与几名小校在城头窥视着那怪车,拼命地发挥着他们的想象力揣测这怪车的用途。多数人认为:这东西中间好象有个可以开启的窗户,应该是一种新式的撞车,是来撞城门的。魏将觉得有点道理,急忙命人调度石块、热油,防止那怪物接近城门。 孙二将“坦克”在城门前三十多步的距离停下。与车里的兵士小心翼翼地向炮膛里充填火药,随后轻轻地安放好炮弹。“这它妈要是炸了,跑都没处跑,咱爷们几个小命非得交代不可……”孙二一边装填,一边嘟囔道。旁边一名兵士笑道:“将军说得极是。真这么挂了,咱爷们面子也太挂不住了。” 车壳上不时穿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那是魏军弓箭打在上面的声音。兵士打开炮窗,将装填好的火炮推出窗口,瞄准城门前的吊桥。几名兵士看了看孙二,问道:“将军,该打了吧?”孙二撇了撇嘴巴,伸手点燃了火炮的引信,随后捂上耳朵闭上眼睛等着听响。 随着一声巨响,孙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一股浓烈地火药味熏得他几乎要呕吐出来。睁开眼睛,见大家还在,孙二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笑道:“不错!还没死掉……”。孙二透过缝隙观察炮击的效果,不想前方一片硝烟弥漫。待硝烟散去,只见那吊桥已经没了踪迹。城门就在战车前方,城头上的魏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到处乱窜。 望着魏军惊慌失措的样子,孙二顿时来了劲,擦了擦手掌吩咐道:“装弹!”兵士们也不像刚才那样畏惧,手脚麻利地将弹药很快装填完毕。孙二将那火炮瞄准城门,随手点燃了引信。又是一声巨响过后,孙二拍了拍被阵得有些难受的胸口,迫不及待地透过观察观看炮击效果。等硝烟散去,只见门洞里的城门已荡然无存。不等孙二高兴起来,却见魏军推着一部塞门刀车堵在城门洞里。“它奶奶的……存心和老子过不去……”孙二狠拍了一下巴掌,一边嘟囔着,一边吩咐道:“装药加倍!” 城门内,魏军蜂拥到城门口准备抵挡汉军的冲击。只听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夹杂着木材的碎片与人体的残肢从门洞直冲出来,洞开的城门暴露在汉军面前。王彪趁机亲率一支敢死队冒着箭石杀进城门,汉军火箭、火炮齐发,掩护大军发起总攻。 孙二本想透过观察孔查看炮击效果,不想等了半天也不见外面的硝烟散去。只听四周一片杀声震天,也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了半天,忽然来了一队第一军的步兵隐蔽在“坦克”后面。孙二打开后面的炮窗,向那队步兵询问道:“前面怎么样了?”一名步兵答道:“王将军已经带人杀进去了,我们这是要随着大队杀进去的。”话音未落,一排炮弹带着呼啸声从头顶飞过。带队的都伯一挥手喊道:“上!”那士兵来不及说话,立刻随着队伍冲上前去。 孙二坐在“坦克”里,静静地等待前方的消息。等再次看清楚周围的情形,已经都是自己人的天下了。此时,忽听外面有人在敲打车壳。孙二打开炮窗一看,原来是王彪。“有水没有?”“有!有!”孙二拿出自己的陶制水壶递给王彪。王彪喝了一大口水,孙二这才忽然发现王彪左手包着一块布。“二哥,你受伤了!”“小意思……”王彪不以为然地一笑。“前面怎么样了?”孙二问道。王彪指了指城头,对孙二笑道:“你自己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孙二戴上头盔爬上梯子,打开车顶的盖子探出脑袋,四下张望了一下。只见城墙上早已插满了汉军的旗帜,后方的部队正在陆续进城。“我们赢了?”孙二这才恍然大悟。“才知道呀……”王彪在战车下面冲孙二一笑,将那水壶塞上塞子,递给孙二。随后,王彪叫来几辆战车,卸下十几匹挽马将那辆笨拙的“坦克”拖进城中。 刘倩进城之后,命人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又传下将令,吩咐部队不得骚扰当地居民,违者军法从事。魏军降兵被妥善安置,由一部分魏兵协助汉军维持城内秩序,严惩趁乱打劫居民的不法之徒。临时的兵营尚未搭建完毕,汉军士兵就在沿街屋檐席地而睡,准备养足精神抵抗随之而来的魏军主力。 此刻,司马懿正率领大军在路上。汉军的突然袭击令魏国措手不及,司马懿更没有想到眉坞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攻陷。 两天之后的夜里,司马懿率军抵达眉坞城下。由于被毁城墙已经修缮一新,因此丝毫没有发觉出什么异样。司马懿见城门紧闭,派人向城上高喊道:“大都督在此,请张将军速来会话!”话音刚落,忽见城内凌空飞出一物,砸在魏军阵中,将数名士兵砸成重伤。待取来火把一看,居然是守将的尸体。 司马懿大骇,不等反过劲来,却见城上忽然亮起一片火把。书写着汉军字号的大旗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鲜艳。孙二立在城头无不揶揄地笑道:“大都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可惜都督来得迟了一些,现在这座城已姓刘了。我们将军听说都督急于赶路,此时或许连顿饱饭都没用,特命孙某备下佳禾好酒款待都督。” 说完,孙二吩咐守军开火。强弓硬弩射出的乱箭夹杂着霹雳弹从城头倾泻而下,打得魏军措手不及。司马懿大惊,急忙率军撤离城下。由于汉军火炮射程较远,魏军不敢接近眉坞城,只好在两里之外扎下营寨。 眉坞的失守令司马懿彻夜难眠,他没有想到这座坚固的堡垒竟然会在一日之内被一支两万人的部队攻陷。城内囤积着大量的粮草,足够上万兵马数年之用,即使被围困也能挺上很长时间。万万没有想到,这座苦心经营的堡垒竟然被汉军据为己有,即使诸葛亮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出过这种事。如不攻下这座城池,难以向魏主交代。 第二日一早,司马懿命令全军向眉坞发起攻击。几万魏军步兵与弓弩手簇拥着数十部云梯、井阑、木驴、撞车气势凶凶地向眉坞蜂拥而来。 刘倩指挥汉军沉着应战。城头上部署的汉军炮手以火炮轰击敌军的攻城器械,魏军的云梯、井阑等器材不等接近便被炸散了架。魏军攻了整整一天,饱尝了汉军的燃烧弹、霹雳弹、弓弩、火炮,最后不得不无功而返。在这一天之内,魏军战死五千余人,伤者更是愈万。没等接触汉军主力便造成如此伤亡,令司马懿郁闷不已。 尽管城外杀声震天,眉坞城中依然秩序井然。街头有汉军士兵保持警戒,城内十分安定。医疗队正在掩体里为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伙夫将热腾腾的饭食送上城头。街头摆起数个施粥点,城内居民无论贫富都可以领得一份粥喝。 刘倩与韩嫣趁着战斗的间歇视察城内。途径一处救助站,看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受了箭伤。刘倩上前询问一番。原来是那孩子趁着大人不注意悄悄跑上街头玩耍,不料被城外射进来的箭命中,幸亏没有伤及要害,被巡逻的兵士送到救助站。 那孩子痛得大哭。刘倩见了,心中十分怜悯,蹲下身来哄那孩子开心。这时,小孩的母亲从邻居处得知孩子受伤,匆忙赶到救助站,正碰见刘倩正在哄那孩子。妇人找到孩子,母子抱头痛哭。刘倩见他们一家团聚,与韩嫣离开救助站继续巡视。妇人不及向刘倩道谢,隐约觉得刘倩不像寻常人物。向左右士兵问起刘倩的身份,士兵告诉她:那就是这只军队的统帅。妇人恍然大悟,震惊之余心里觉得这支军队与平日作威作福的魏军截然不同。 连续半月,司马懿屡次攻城皆以惨败收场。眉坞久攻不下,令司马懿十分为难。 这日,一只运粮队伍抵达魏军军营。趁着交割粮草的时间,押运粮草的小吏与一名军官谈起这几天的战事。得知司马懿连攻眉坞半月不下,那小吏不禁笑道:“人云大都督足智多谋,不想却对区区两万汉军束手无策……”正说笑间,却见司马懿从附近经过。那小吏急忙闭口,悄悄躲避到一旁。司马懿已经听到他的议论。若是平时,司马懿倒也不会理睬。只是这几日恰逢司马懿心情不好,听到这样的议论不禁大怒。 司马懿用手一指那小吏道:“你过来!”那小吏知道闯了大祸,慌忙跪地请罪。司马懿冷笑道:“汝既觉本帅少谋,想必有破汉军之良策。倘若说得有理,本帅必提拔于你;若是信口胡说,本帅也不杀汝,只需将汝的长舌留于此处。如何?” 89雄心[四] 攻京兆声东击西 战扶风大破魏兵 且说司马懿听到督运粮草的小吏讥笑自己,一定要那小吏说出个道理来,否则便要给予惩罚。 小吏见躲不过,索性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元……元帅手握二……二十万大军,却……却……却与汉……军在此空……空耗时日,实……实为下策。小……人以为:汉军精锐之……之师据……据……据城而守,硬……硬攻实不可取。汉军虽有奇兵怪器之……之……利,然……然所用军资皆……需从西川运送。若都督主动撤……兵,屯兵于险……险要之地,诱敌深……深入我境。然后断……断其归路,绝其粮草。我……我……我军必胜。” 司马懿听那小吏一阵结巴,觉得很好笑,心情稍微轻松一些。仔细一想,这小吏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司马懿微微一笑,见那小吏还跪在地上,吩咐道:“好了!起来吧……叫什么名字啊?”小吏回答道:“小……小人邓艾……”司马懿道:“本帅看你确是可用之材,就留在本帅身边吧。”邓艾急忙拜谢。 司马懿得邓艾提醒,决定主动撤退以避汉军兵锋。只是贸然退兵,势必引起汉军的怀疑。 三日之后,姜维率大军渡过渭水赶到眉坞解围,汉魏两军在眉坞之外就地展开一场恶战。在城内炮火支援下,汉军一番苦战击退围城魏军。司马懿趁势率军退到武功扎营驻守。 这日,姜维正与刘倩等人商议攻打武功的战术,忽见孙二进来冲刘倩耳语几句。刘倩得到孙二的报告,对姜维低声说道:“孙将军刚刚捉到一魏军信使……” 姜维大喜,急忙要孙二将那魏军信使带来审问。两名宪兵随即将那信使带进大帐。姜维端坐在帅帐中央,向那信使问起魏营当中的情况。信使只说是送封寻常书信,问起别的话东拉西扯,几乎没有半句听起来可信。 刘倩见那信使不说实话,又不好亲自动手,于是悄悄对孙二吩咐了几句。孙二明白刘倩的意思,上前将那信使一顿好打,随后摘下头巾和鞋子仔细搜查。孙二在嘉文的军队里专做侦察工作,因此对这些密探的手段了如指掌。他用刀拆开那信使的鞋底,果然从一只鞋底夹层里得到一封密信。 姜维夸过孙二几句,命人将那信使押下去。待将那封信阅过,一阵惊喜之后却又陷入沉思当中。他屏退左右,将那密信交给刘倩。刘倩看过信上的内容,原来是司马懿向镇守京兆一带的郭淮发出的求援文书。字里行间表露出司马懿对蜀军新式武器的畏惧,希望郭淮调集驻扎京兆一带的兵马暗中增援。 刘倩拿出地图,仔细观察一番。随后问姜维道:“大人觉得这消息可靠吗?”姜维笑道:“那信使守口如瓶,看样子是真的。”“我倒以为这封信看上去有些可疑……”“哦?公主不妨直言。”“司马懿并未与我军正面交锋,我军暂时也从未向武功一带进攻。司马懿此时求援,未免有些为时过早。从司马懿的营地到京兆一带有两条路。南路虽近,却接近我军;北路虽远,却可保万无一失。即使路远,一天之内也可以抵达。如此机密的信件却走南路,实在令人生疑。” 姜维道:“公主的推断很有道理,我也以为这是司马懿的诡计。不知公主有何良策应对?”刘倩道:“既已识破,可将计就计。如今有两条计策:其一是立刻派出一支人马佯攻京兆,引司马懿来断我退路。届时设下埋伏,可破敌军。”姜维点头道:“此计正合我意……另一计呢?”“另一计乃是此信归还与信使,加以释放……”“哦?”姜维奇道:“这是为何?”刘倩悄悄将其中的缘由讲给姜维,姜维听罢连连大呼“妙计”。 再说那信使被关押在营中,为自己的命运提心吊胆。这时,一名士兵用漆盘送来一套酒食。那信使还以为是临刑前的断头酒,冲的酒菜大哭起来。卫兵被他哭的有些不耐烦,问道:“你哭什么?”“眼看就要没命了,哭还不行吗?”卫兵闻言大笑道:“将军要放你回去,哪里说过要杀你?”那信使不敢相信:“你别骗我……”“不信就算了,除非你不想走……”那信使将信将疑,问道:“我现在走也可以?”“又没人拦你……”那信使战战兢兢地走出帐外,卫兵在后面喊道:“你等等!”“不是让我走吗?”“给你这东西……”那卫兵随手将那封信递到他手里,最后用手一指道:“辕门在那边,走了就别回来了……” 信使出了蜀营也不敢再去京兆,径直跑回魏军大营,向司马懿报告被捉的事情。司马懿见信使被释放,觉得十分奇怪,左思右想也猜不透姜维的用意。司马师见状问道:“父帅,要不要通知郭淮将军注意防范。”司马懿一摆手道:“姜维他不会贸然去攻京兆,倒是要防备蜀军来攻武功。且看这几日蜀军有何动静。” 第二天,有探马来报:蜀军一支人马出了营寨,向京兆一带出发。诸将大惊,纷纷请求带兵救援。司马懿笑道:“此乃蜀人声东击西之计,且不管它。这几日小心防范,蜀人近日必定来攻我武功大营。” 三日之后的一个深夜,熟睡中 越空三国志 第 49 部分阅读 东击西之计,且不管它。这几日小心防范,蜀人近日必定来攻我武功大营。” 三日之后的一个深夜,熟睡中的司马懿忽然被惊醒。营外一片嘈杂,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司马懿穿着睡衣跑出帐外,只见营中多处起火。此时,忽听身后一人大喊道:“父帅小心!”不等司马懿回头看清楚,已经被人扑倒在地。司马懿只觉一阵炽热的感觉,原来是一只燃烧的油桶在他身旁炸开。再看身后那人,正是司马昭。司马昭的后背被燃烧剂引燃,司马懿急忙与左右士兵一阵扑打将火熄灭。 司马懿指挥魏军应战,奋战一夜终于击退蜀军的进攻。拂晓,司马懿疲惫不堪地回到寝帐,解下身上铠甲正打算休息一下。刚睡下不久,便传信使的急报。司马懿接过信,原来是槐里遭到蜀军攻打,请求司马懿增援。司马懿按照地图仔细思量一番,写下一封回信。称蜀军主力仍在武功,要郭淮军坚持守住槐里,不要中蜀军的诡计。 不想第二日一早,扶风传来败报:槐里被蜀军攻破。随后,美阳传来急报:吴懿、马岱、王平三路人马猛攻美阳。司马懿深知:如果美阳再被蜀军攻破,则断了大军退路。司马懿急派夏侯霸率军五万增援美阳,又派司马昭率军两万去救扶风。 不想司马昭率军日夜兼程赶到槐里,却不见蜀军一兵一卒。问城中百姓才知道蜀军刚刚攻下城池之后就匆忙撤走,不知去向。司马昭只好留下驻守槐里,派出使者向郭淮撤退的始平方向寻找郭淮的败兵。郭淮得知司马昭重新占领槐里,率兵赶到槐里与司马昭的人马会合。 两人正在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忽然从京兆传来急报:蜀军猛攻长安,情况十分危急。司马昭急忙与郭淮出兵救援。两人杀到京兆,却见长安城外除了尸体之外没有一个蜀军的踪迹。正在迟疑之间,张虎率领司马懿派来增援的两万人马也已经赶到。蜀军不见踪影,三路人马一时不知所措。司马昭不见蜀军踪迹,惟恐武功有失,便与张虎率军回武功交令。 此时,在槐里的西侧,有一处名叫小槐里的县城。小槐里城小兵寡,见刘倩大军杀到只得开城投降。刘倩拿下小槐里之后,将县城十里之内百姓一律迁入城中安置。周围房舍、桥梁一律拆除,并在必经的道路上挖掘壕沟、放置鹿角。随后四处张贴布告,要城中百姓留在家里,不得随意出城。 城外百姓没了房舍,只得在城内找地方搭个窝棚安身。刘倩命人将县城粮仓里缴获的粮食发放一半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随后向孙二密嘱一番。 领粮的百姓将粮仓附近的道路挤个水泄不通。孙二站在高台上维持秩序,几乎喊破了嗓子。 人群里,一个百姓打扮的男子向一蜀军士兵问道:“军爷,你们要在这里待下去吗?”“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离开?军爷对我们这样照顾,留下多好?”那男子问到:“大军还要去哪里呀?”“去美阳……”两旁有好事之人正在倾听,忽见几名宪兵挤过来,将那蜀兵和那男子一同拿下,押往蜀军营地。听到二人谈话的几名村民吓得慌忙逃开。 宪兵将那两个人押到刘倩的军帐内,二人向刘倩拜道:“公主,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做好。”“不错!你们下去了吧……记得:离开县城之前不要再露面……” 深夜,司马昭与张虎的人马赶到小槐里,见城门洞开,不禁大惊。进了城内,询问百姓才知道蜀军在城中休息片刻便离开了。司马昭向城内百姓询问蜀军去向,有几名目击者将粮仓遇到的情景告知司马昭,说蜀军可能去了美阳。 司马昭赏过那几个村民,对那几个村民提供的情报深信不疑。此时他渐渐放下心来,因为美阳已经有夏侯霸等人把守。司马昭见人马疲惫,前方道路又被蜀军破坏,便吩咐在小槐里驻扎一晚。随后传下军令,要士兵好好休息,以便养足精神明日维修道路继续前进。 将近三更,司马昭忽然被一阵巨响惊醒。有兵士来报:营寨遭到蜀军炮击。司马昭慌忙出帐查看,只见营寨当中一片火光,蜀军炮火如同下雨一般落下,几乎全部打在营地之内。从睡梦中惊醒的魏兵多数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遇到如此场面吓得四处抱头逃窜,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原来,刘倩破坏道路且放出攻打美阳的消息,就是为了引魏军在小榆里驻扎。蜀军隐蔽在附近的山中,炮兵早已将附近的地形勘测准确,因此夜间炮击司马昭的营地打得极准。 王彪、杜兰率骑兵从东西杀入营内,将魏军从中间冲散分成两块。刘倩看准大帐的所在,率一只人马从北向南杀入,将南侧敌军分成两部,紧紧围住其中一部猛攻。这正是嘉文发明的“两分战术”。魏军四万多人马很快被杀得七零八散。 司马昭刚好困在被刘倩围住的那一块,任凭他奋力四处冲杀,却始终难以突围。杜兰见司马昭杀得格外勇猛,正准备放冷箭将其射倒,忽听刘倩大喊一声:“留活的!”。杜兰掰去箭头,一箭正射在司马昭的脸上。尽管没了箭头,那箭却依旧很有力道,打得司马昭脸上生疼。就在他走神的功夫,王彪已冲到近前,用马槊的反面将他从战马上捅了下来。步兵一拥而上,拿下司马昭,五花大绑押到阵后。杜兰与王彪继续率军于魏军阵中反复冲击。张虎见蜀军攻势甚猛,惟恐再被冲乱阵脚,匆忙率败兵逃往槐里。 大战过后,宪兵将司马昭押到刘倩面前。刘倩一拱手,问候道:“司马公子别来无恙?”司马昭见领军之人竟是刘倩,苦笑道:“败军之将,任凭处置。”“处置?”刘倩微微一笑,对同行的元姬吩咐道:“元姬,去取件蓑衣给公子披上。”元姬取来蓑衣的斗笠,不声不响地给司马昭披在身上。司马昭正觉得奇怪,却见刘倩又对孙二吩咐了几句。孙二与几名宪兵将司马昭押到一棵树下,将他反手捆在树干上。 刘倩走到司马昭面前,对司马昭说道:“军务紧急,放了公子惟恐误事。只好辛苦公子在这里委屈一下。”“为何不杀了我?”“别人可杀公子,惟独继澜不可以。”司马昭奇道:“为何?”“公子是大王的朋友,杀公子会惹大王不高兴。别人惹了大王,大不了今后躲着就是。继澜可是天天要与大王相处。” 说罢,刘倩翻身上马,吩咐大军进发。不经意间,刘倩发现元姬不时地回头看司马昭几眼。她微微一笑,将元姬叫到马前。元姬问道:“夫人有何吩咐?”“见了司马公子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去向司马公子道个别……”“是……” 傍晚,刘倩率军抵达武功东侧的漆水。大军在漆水架起三座浮桥,浩浩荡荡渡过河去。 漆水附近村庄百姓闻听蜀军路过,都在家中躲避。有一老樵夫刚好与孙子下山,不巧撞见蜀军的巡逻队,被带到刘倩面前。刘倩见是当地乡民,正要吩咐释放,忽然想起树林中被捆绑在树上的司马昭。 见那一老一小十分恐惧,刘倩走到二人面前,问那老者道:“老人家是当地人?”老者答道:“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了。”“家里几口人?日子过得如何啊?”那老者见刘倩与他拉起家常,也不再紧张:“除了这小孙儿,还有个儿子。日子虽苦,还过得去……”刘倩与那老者聊了几句,问道:“老人家可去过小榆里那边?”“经常去那边看亲戚……” 刘倩道:“我看你们爷孙两个过得辛苦,有桩好买卖不知道你们做不做?”老者有些不知所措:“将军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小民不敢奢求赏赐。”刘倩笑道:“老人家勿怕,这的确是个好买卖。此地既属魏国管辖,老人家可曾听过司马子上公子?”老者答道:“小人认得,是司马都督的二公子。”“不知此人在你们魏国口碑如何?”“这……”刘倩见老者有些为难,笑道:“既然是诚心询问,老人家不妨直言。”老者答道:“子上公子为人正直,我魏国百姓皆有耳闻。”“现在此人就被绑在小榆里城西的树林当中。待我离开之后,请老人家代我去趟小榆里,将司马公子释放。见面只需按实情直说,司马公子必给你赏赐。” 再说司马昭被绑在树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挨到深夜,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仔细一听,的确是有人在喊“司马公子”,司马昭急忙回应。来人寻到近前,将司马昭从树上解下。司马昭问起那人的来历,来人拜答道:“小人居住于漆水岸边。因家父路遇一蜀国将军,托家父来此释放公子。”“那将军可是一女子?”“确为女子。” 司马昭心里明白:托人来解救他的必定是刘倩。尽管心存感激,但毕竟是两军交战,不得不关心起蜀军的动向。司马昭问那男子道:“蜀军在哪里渡河?”“渡口镇……”“渡口镇?岂不是离武功不远了?”那男子道:“蜀军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于河上架起三道浮桥。人马除了骑兵之外就是战车,动作极为迅速。恐怕早已到了武功。” 司马昭到县城找来两匹马,带那男子一同去槐里向张虎求援。随后,由那男子带路,赶到漆水河边的渡口镇。趁着大军渡河的时间,司马昭取来一袋黄金赏给那男子道:“多谢小兄弟相助……如果还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尽管开口。”那男子谢过司马昭,犹豫一番问道:“小人有一事不解,斗胆请教公子。”“尽管直言……”“既是两军交战,不知那位蜀国将军为何会放公子?”司马昭笑道:“蜀国靖南王与我虽阵上为敌,私下里却是朋友。你遇到的那位女将便是靖南王妃。王妃放我是出于私交,而我此刻追击她是出于我的职责。”那男子听罢心里十分感动,遂向司马昭拱手做别。 司马昭与张虎赶到武功,却见武功城头尽是“汉”字旗号。刘倩立于城头,向司马昭笑道:“司马公子不愧是大将之材,居然来得如此迅速。可惜我军已经先公子一步。令尊现在安然无恙,公子可去美阳与其团聚。”事已至此,强攻城池必然白白损失兵力,司马昭只好撤退。 刘倩回到寝帐,吃了几口东西忽然觉得有些恶心。韩嫣见她捂着嘴巴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刘倩皱着眉头看了看她,问道:“你笑什么?”“我是笑师姐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韩嫣学着刘倩的样子,捂着胸口道:“师姐这样子像极了怀娃娃的孕妇。”刘倩知道韩嫣是与她开玩笑,笑道:“知道得这么清楚,好象你做过似的。”“报复得这么快……”两人正在说笑,刘倩忽然又一阵反胃。韩嫣见她气色不好,这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急忙找元姬给她把脉。 元姬给刘倩把过脉,韩嫣急忙问起刘倩的状况。元姬看了看刘倩,为难道:“奴婢觉得:这个事情最好先和夫人单独讲。”刘倩道:“梓薇是我的师妹,没什么话不可以让她听到的。”元姬问道:“夫人这些日子是否觉得腹部有些异样?”刘倩仔细回忆一下,答道:“的确如此。”“其实奴婢也不敢相信,可脉象的确如此:夫人这是有喜了。” 刘倩得知自己有孕在身,又是惊讶又是欣慰,韩嫣却在一旁傻了眼。刘倩见韩嫣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气:“怎么?人家有了娃娃你不高兴?”韩嫣苦笑道:“师姐有了大王的骨肉本该高兴。可……可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际,偏偏做大将的怀了娃娃……这事如果传出去,不用军中弟兄动手,司马老儿与那班魏狗自己就得活活笑死。” 刘倩听了韩嫣一席话,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样岂不很好?如果连曹睿那个伪帝也一起笑死就更好了。”韩嫣道:“人家替你着急,你还有心思笑呢!”“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大王经常说的……”说着,刘倩捂着嘴巴又笑了起来。“我看师姐还是尽早回成都吧……”“这是为何?”“为何?难道非把孩子生到战场上师姐才高兴?”“如果我现在回去,岂不让人看了笑话?何况,如果我回去的话,大王必定要让淑平替我。”“秦夫人替你不是刚好?”刘倩笑道:“如果淑平来了,谁去陪大王?”“这都什么时候了,到底哪个重要……宁可我陪大王也得让你回去。”“你?”“怎么了?人家样子也不丑嘛。”见刘倩又笑,韩嫣气道:“笑这么起劲,当心动了胎气。” 9雄心[五] 说江东魏帝遣使 信谗言吴侯发兵 (注:标题的“说”字读音为shu…(税)) 刘倩的新军于扶风大败司马昭。由于连日作战,士卒已十分疲惫。姜维为了表彰新军的战功,特地发下酒肉犒劳新军将士,给他们休假三天。 这日一早,韩嫣找来孙二,要他带上几个弓法好的一起去打猎。孙二陪着韩嫣在山林里转了一个上午,却见韩嫣专寻野鸡打,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下了山来,途径附近一处小镇。韩嫣见镇上有间药铺,进去拿了个方子找老板抓了几副药,随后问道:“有人参没有?”。“真是不巧。最近正打仗,大军封锁住渡口,商旅都被堵在河东边的镇子过不来。小店仅有的一点也都卖光了。”“就是漆水东边的镇子?”“正是……小姐如果去那边的客栈找找,说不定可以遇到。”“通常什么样的商人会贩人参?”“这个不难,小姐只需找辽东那边来的就可以。”韩嫣谢过老板,底声对老板说道:“今天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部下……”老板笑道:“这个您不说小人也明白……” 韩嫣提着药走出药铺,找间酒馆点了几个小菜招待孙二等人。孙二借口去茅房,悄悄溜到那药店柜台,问老板道:“刚才我们将军抓的是什么药?”小伙计随口答道:“是安……”不等他说出来,老板悄悄给了那伙计一巴掌,急忙打断他的话抢道:“是安神消暑茶……” “安神消暑茶?”孙二一时觉得好奇,对那小伙计吩咐道:“照着我们将军的样子,给我也抓两份……”“这个……”小伙计看了看老板,老板瞪了他一眼,吩咐道:“军爷让你抓你就抓,罗嗦什么?……”小伙计只好硬着头皮按照方子给孙二抓了两份。 孙二拎着两包药,美滋滋地跑回酒馆。韩嫣见他拿着药,问道:“你跑哪里去了?”“小的去药铺抓药了。”“你抓得什么药?”“和将军手里的一样呀。”“和我的一样?”韩嫣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呀?”“不是‘安神消暑茶’吗?”“‘安神消暑茶’?”韩嫣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安神消暑茶’。”她稍稍放下心来,却又担心那药铺老板给孙二抓得究竟是什么东西。孙二迫不及待地打开药包,要酒馆小伙计帮他把“茶”煮好送来。韩嫣见那药色似乎与自己手上的相同,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小伙计把煮好的“茶”送上桌来,孙二拎着茶壶给韩嫣和十几个弟兄每人满满倒了一大碗。“来!弟兄们也尝尝咱韩将军的‘安神消暑茶’……”孙二见韩嫣不动手,说道:“将军,您不动手小的们哪敢先用呀?”韩嫣苦笑道:“这个……我过去喝得多了,觉得有点腻……你们随便……”孙二端起大碗就是一口,随后问众人道:“味道怎么样?”“这味儿不错……”“是不错……”韩嫣看他们大口大口地喝那“茶”水,心想:这下彻底乱套了,哪有大男人喝安胎药这么来劲的? 回到营中,韩嫣把孙二等人大喝安胎药的事情讲给刘倩。刘倩哭笑不得,急忙找来元姬,向她询问男子喝那安胎药的后果。元姬听罢,差点把眼泪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笑,答道:“回夫人:此方乃补益良药,虽常做安胎药,却非女子独用。奴婢与丘医官学医之时,曾听医官提过以此方医男子的病例。孙将军服用此药,不仅无害反有进补之功效。” 提到进补,韩嫣忽然想起她打来的那几只山鸡,急忙拉着元姬一起去了厨房。韩嫣一边亲自操刀,一边问元姬道:“师姐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月了,怎么看起来不显大呢?”元姬道:“夫人体态所致,不大明显。何况夫人终日甲不离身,更是难以差别。” 一锅鸡汤炖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直到晚饭的时候才给刘倩送来。刘倩见多了一锅鸡汤,还觉得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孙将军一起去城外给你打的。”尽管刘倩心里很感激,嘴上却埋怨道:“多事……” 刘倩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怪,便问韩嫣道:“这不是元姬的手艺吧?”“是我亲自做的。怎么?很难喝吗?”“还好,只是味道有些怪。”“里面加了当归,还有一大堆药材……”“你也来喝点……”“师姐还是自己来吧。”“我一个人哪喝得下这么多呀?”韩嫣指了指刘倩的肚子,笑道:“不是一个人,是两个……”“贫嘴……”韩嫣凑到刘倩身边,笑道:“师姐你猜猜看: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怎么知道呢?”“我看一定是个男孩。”“这么肯定?”“母以子贵嘛,师姐一定会给大王生个儿子。”两人说笑一番,刘倩索性留韩嫣在帐中同寝。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刘倩便一早醒开。韩嫣笑道:“起得这么早?一定是想大王了吧……”“胡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不是蛔虫没有关系,昨夜肩膀都快被师姐枕得酸了……”刘倩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枕在韩嫣的肩上,羞道:“是又怎样?”“如果真的想**大王,就写封信嘛。顺便把那好事告诉大王……真想不出大王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呢?”“这事现在绝对不能让大王知道。”“为何?”“大军在外,国中兵力空虚。大王还要协助陛下驻守成都以应变故。如果大王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分心。”“可师姐出来这么久,总得给大王去封信。”“最近正有这个打算,我想把前线的局势绘制成图,送给大王和陛下过目。” 韩嫣替刘倩在军营里巡视了一遍,不觉天已大亮。想起昨日药铺老板的话,便找来孙二一起去漆水对岸的镇子给刘倩寻些人参。蜀军占领漆水两岸,于沿岸设卡禁止行人通行。韩嫣向把守渡口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守将见是韩嫣,急忙吩咐手下放行。 由于蜀军封锁附近道路禁止出入,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已被各地客商挤满。一进客栈,小二急忙招呼道:“几位军爷有何吩咐?”韩嫣问道:“你们这里有辽东来的客商吗?”见小二与那些客商有些恐慌,韩嫣笑道:“各位不必担心,本将军来此不过是寻找些人参。”一名商人壮着胆子上前施礼道:“小人来自辽东,身上恰好有些人参。”“这人参是怎么卖的?”见那商人有些为难,韩嫣道:“当卖多少就是多少,切勿隐瞒。我军军纪甚严,倘若买卖之时短人钱财要被主将责罚。” 韩嫣买下商人的人参,匆忙赶回营地。一进辕门,只见营中兵士已套好战车,似乎准备出战。韩嫣急忙跑进军帐,营中将领早已候在两旁。刘倩见韩嫣来迟,责道:“怎么现在才来?”韩嫣悄悄把手里的人参藏进袖口里,答道:“末将去了附近镇子……”“部队马上要出战,你立刻集合队伍跟上……亏你还是军法处做事的,回来再与你算帐!”“是!”刘倩登上战车,对执旗官吩咐道:“韩将军迟到,让第二军先行……”“是!” 执旗官挥动令旗,指挥第二军的战车按部就班地驶出辕门。韩嫣集合好队伍,呆呆地等候在一旁。刘倩回头看看韩嫣,很狠地瞪了她一眼。孙二见此情景,正要去安慰几句。听到传兵官命令第四师准备,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跳上战车准备出发。韩嫣的近卫师团被压在最后一个出发,这对于近卫师来说已经是很严厉的处罚了。 半路上,刘倩军与姜维的人马会合,一同杀向美阳。 抵达前线之后,刘倩指挥炮兵在美阳城外摆开阵地,向城内猛烈炮击,以掩护步兵攻城。第二军留下掩护炮兵阵地,第三军则在城下以弓弩、火箭配合主力攻城。眼看大军即将突破北门,忽听右翼传来一片杀声。原来是司马懿早已看透蜀军的阵势,趁蜀军全力攻城之机,命预先埋伏好的敢死队杀向蜀军阵后。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刘倩觉得颇为意外。如此一来,不但炮兵处境危急,蜀军主力也面临被打乱的危险。 刘倩顾不得多想,亲自率第三军杀向右翼攻来的魏军。韩嫣见刘倩冲在前面不禁大惊,惟恐阵前撕杀伤到她腹中的胎儿,于是拼命纵马上前护在刘倩左右。乱军之中一番恶战,直打得韩嫣有些力竭,一不留神竟中了一刀。眼看抵挡不住,忽见刘倩从身后杀来,冲散左右魏军。看着刘倩如同没事人一般连砍数名敌将一路杀奔魏军阵中,韩嫣不禁为她和肚里的孩子捏上一把冷汗。 待刘倩击退魏军的偷袭部队,美阳也已经被姜维攻下。司马懿率军撤到漆水以东,两军暂时对峙。 回营之后,韩嫣担心刘倩的身体,早早等在她寝帐外面。刘倩从姜维营中回来,看见韩嫣依旧是板着脸孔。见韩嫣胳膊还在流血,刘倩骂道:“没多大本事,还硬要逞能……”随后吩咐元姬给韩嫣包扎伤口。 尽管挨了骂,韩嫣也不埋怨。待元姬给她包好伤口,抱了一大捆柴来到炉灶旁,帮着元姬给刘倩烧鸡汤。元姬见她挨骂,心里替她觉得有些不公,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婉转地对韩嫣说道:“夫人或许错怪韩将军了……”“错怪?她才没有……”韩嫣一边往炉灶里添柴,一边冲元姬笑道:“别看她责备我,一会儿我也要责备她呢……怀胎六月,还敢那么拼命……” 烧好鸡汤,韩嫣准备亲自给刘倩送去。元姬劝道:“夫人正在生将军的气,将军还是不要进去。”韩嫣接过鸡汤,笑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脾气。” 进了帐篷,只见刘倩正在案边写信。见韩嫣进来,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问道:“有事吗?”“当然有事……我看小公子被他那个狠心的娘折腾得辛苦,特地烧一碗鸡汤慰劳一下。”刘倩抬头看看韩嫣,问道:“你好象话里有话?”“当然有话了!师姐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大王的骨肉想想,这不是师姐一个人的事。像今日阵上那种事,师姐还是少做为好。” 刘倩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笔走到案前,用勺子翻了翻鸡汤,挑出一棵人参。“早上你跑那么远就为弄这东西?”“还好了,没跑到辽东去……”刘倩道:“我身为主将,在那种时候不得那样做。早上骂你也是一样……”韩嫣无所谓地一笑道:“我心里明白。”刘倩拉住韩嫣的手道:“正因为你明白,所以我心里更觉得过意不去。”韩嫣笑道:“自家人,哪来这么多客套话?” 韩嫣转身正要离开,刘倩叫住他道:“你哪里去?”“回去睡大觉喽……”“你留下来陪我吃……”“我身体好好的,吃这东西做什么?”“伤成这样还好呢?”刘倩一把将他拉回来,按在坐塌上道:“我正给大王写信,有些事你还得帮我。” 再说司马懿退到武功之后,命人发下酒食慰劳将士,又在大帐设下酒席,宴请诸将。 打了如此败仗,诸将自然没心思吃喝。宴会之上,只有司马懿自己吃得痛快。见诸将不动口,司马懿笑道:“我知诸位心情忧闷。不过,蜀人也离亡国不远了……”诸将听罢觉得奇怪,便一起拜道:“请都督明示……” 司马懿喝了一口酒,笑道:“这件事情我若讲出来,哪个传了出去可要军法从事。”诸将道:“请都督放心,我等绝不走露半句。”司马懿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已派人往江东,说服东吴起兵攻蜀。”郭淮奇道:“东吴与蜀人结盟,何以会起兵攻蜀?”司马懿笑道:“东吴虽与蜀人结盟,但两国各有打算。三国之中,蜀国最弱,不对吴国构成威胁。因此,蜀人北伐,吴国方肯坐观其变。蜀人前番夺取靖南国,虽地广民稀,但实际控制的地盘已远远超过东吴。如今蜀人连战连胜兵临扶风,眼看要占据司州,东吴不会坐视蜀人强大。” 几天之后,魏国使者抵达建业,请求面见孙权。孙权召集群臣,命侍从带使者上殿。 魏使向孙权行过礼,随后向孙权说明来意。孙权笑道:“孤与蜀主已有盟约,岂可背弃盟约起兵伐蜀?”魏使笑问道:“如今天下三分,敢问大王:若论实力,不知吴蜀哪个更强?”孙权笑道:“自然我江东强于西川。”魏使笑道:“不知此时又如何?”孙权笑道:“你若有话尽管直言……” 魏使道:“陛下可知西川靖南王否?”“孤听说过此人。”“陛下可知靖南王名号从何而来?”孙权听魏国使者如此提问,一时还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若说“不知”,还觉得有些丢面子。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陆青躲在宫殿角落里与几名宫女正向殿内窥视。孙权知陆青与嘉文熟识,便叫来陆青吩咐道:“孙儿,你且与诸位大臣说说,这‘靖南王’的名号从何而来?” 陆青向孙权行过礼,答曰:“蜀主与靖南王李嘉文乃结义兄弟。既为兄弟本该封王,然蜀主自认继承汉室正统,依汉室祖制:非刘姓不得封王。后李嘉文南征,收复靖南国故地,被靖南国人拥立为王。蜀主借番王之名封其‘汉靖南王’爵位,赐其蛇钮金印。” 孙权点了点头,命陆青退下,随后问魏使道:“不知靖南王与此有何关系?”魏使问道:“陛下可知靖南国疆域?”孙权笑道:“这个寡人倒从未听说。”魏使道:“靖南国北临南中、南到大海,其疆域几乎可抵南北荆州。”孙权心中暗惊,急忙叫来陆青问道:“青儿,靖南国疆土当真如此广阔?”陆青道:“魏使所言非虚。然靖南国地广民稀,疆土虽广却多为烟瘴地面,如此倒不可与荆州相比。”孙权稍稍松了口气,心里依旧觉得有些不大舒服,随口问陆青道:“此事为何不早向孤提起?”陆青有些委屈地答道:“孙儿曾向陛下提起,可陛下无心聆听?”孙权叹了口气,一摆手道:“你下去吧。” “郡主且留步……”魏使向孙权拜道:“小臣还有一事要提醒陛下。”“请讲……”魏使看了看陆青,行个礼问道:“这位可是文山郡主?”“正是……”“小臣于许都便曾听说:文山郡主与靖南王交情甚密。”陆青听罢,心里觉得又羞又气。在那个年代,男女私下交往的事本来就是羞于见人的,何况又传得那么远。这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件很羞耻的事。陆青强忍住气笑道:“的确与靖南王有过一面之交,但若论交情甚密未免有些夸大其辞。” 魏使笑道:“郡主可曾听说靖南王部所用之‘火炮’?”“听说过……”陆青看看那魏使冷笑道:“听说你们魏国大都督司马懿去年被那东西吓得连马都骑不稳……”孙权听出陆青言语之间充满讥讽之意,急忙斥道:“青儿!不得无理……”魏使也不动怒,对孙权说道:“此次蜀人北伐,便大量装备此种武器。”孙权问道:“不知战况如何?”陆青一旁嘟囔道:“不炸死那老东西才怪……”孙权心里知道陆青记恨魏使揭她短,但朝堂上也不容许她太放肆,于是狠狠地瞪了陆青一眼,吩咐道:“青儿,你先下去。” 听孙权问起“火炮”的威力,魏使有些哀伤地叹道:“火炮所到之处,城池皆不可守。昔日董卓苦心经营、堪称铁壁铜墙的万岁坞,竟被蜀军在一个时辰内攻破。”魏使说罢,拱手拜道:“蜀人此时已取武功、美阳,扶风、京兆危在旦夕。京兆乃汉朝旧京,蜀人若占京兆,必以天子自居。届时不但我大魏危矣,于江东恐怕也没有益处。”“这是为何?”“相信陛下与蜀主都不会轻易忘记夷陵荆州之事……”魏使一席话触动了孙权的神经,孙权点了点头,对使者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使者且回驿馆休息。待孤与群臣商议之后,再作答复。” 魏使拜去,孙权问群臣道:“孤欲西争,众卿以为如何?”陆逊道:“蜀人虽全力北伐,然长江沿线已留重兵防范。微臣近闻:蜀人似于巴郡江阳一带秘密建造楼船。何况李嘉文尚留守成都,把守巴郡正是靖南王的部队。”孙权闻言,更加深他对西川的怀疑:“蜀人如此提防,想必有取江东之心。”此时,忽听老臣张昭奏道:“陛下勿忧。臣以为:李嘉文的火器虽利,却不足为虑。” 孙权问道:“不知张爱卿有何见解?”张昭慢条斯理地说道:“古时圣人有云:天地万物皆由五行所化,凡事皆合五行相生相克之规律,此为兵法之本也。李嘉文之火器于五行属火,乃至火之物。魏人不敌乃是因蜀人以火克金。然五行之中,火必惧水。我江东水军天下无双,如此以水克火,则李嘉文必败。” 孙权大悦,问陆逊道:“李嘉文可习水战?”陆逊答道:“臣倒从未听说李嘉文打过水战。倒是有一次,李嘉文于文山落水,险些溺死。”孙权笑道:“看来张爱卿所言甚有道理。李嘉文不习水战,当以水军破之。” 孙权欲发兵的消息传到陆青那里,陆青急忙找到陆逊询问详情。得知张昭在朝堂之上那番高论,陆青隐约觉得有些不祥之兆。“李嘉文不善水战?这是哪个说的?”陆逊笑道:“李嘉文没打过水战,这也是事实。”“没打过不等于不擅长呀。”陆逊笑道:“青儿,难道你还比张老前辈更博学吗?”陆青苦笑道:“女儿虽未读过几本书,可如此论断未免有些武断。李嘉文家乡四面环海,岂有不习水战之理。”陆逊笑道:“大人的事情,你个女儿家懂什么?难道替你的李公子着急了?”陆青听陆逊如此揶揄她,气得一甩头跑出大堂之外。陆逊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孩子气……” 9长江[一] 李嘉文临危挂帅 陆伯言兵临涪陵 成都郊外的西山别苑里,不时传来一阵撕杀声与枪响。嘉文正率领姬妾们在一组木架上嬉戏。那木架完全依照真实的炮舰比例搭建,侧舷炮窗对应位置,安放由火枪改装的模拟火炮。这正是嘉文从他那个时代借鉴而来的“以枪代炮”训练法。 婢女用一根长绳拉动远处一副木板制造的靶船,姬妾们按照真实火炮的操作程序装填、瞄准,向运动中的靶船射击。几轮齐射之后,另一组海盗打扮的姬妾跳帮攻上“甲板”,稍有不稳的便掉下去,摔在安全网上。“甲板”上的水手匆忙应战。 辛雅一只眼戴着眼罩,率领“海盗”们打得辛苦,便向嘉文撒起娇来:“大王你看他们人多又有大炮,一点也不公平嘛!”“拜托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做海盗不会装备很大的战舰,应当依靠迅猛与快速战胜敌人。我教你个绝招……”嘉文冲辛雅耳语几句,辛雅大喜,急忙宣布暂时停战。休息片刻,几名“海盗”抬过来数个木桶。嘉文冲辛雅微微一笑,吩咐道:“开战!” 辛雅再次率领“海盗”们冲上“战舰”,几名“海盗”合力将木桶扔到敌方“甲板”,桶里装的石灰水顿时流得甲板上到处都是。甲板上的水手被石灰水搞得站立不稳,滑得东倒西歪。“海盗”们抓着缆绳攻上甲板,将水手杀得大败。 嘉文拍了拍手,吩咐演习结束。诸葛玉随秦扬在一旁观战许久,拍手叹道:“想不到大王训练水军也如此擅长。”“不敢说擅长,只是略懂一二。”“大王过谦了。若论兵法,大王的确不擅长。可如此娴熟的水军战术,在我们这里的确无人可及。”嘉文笑道:“我家乡是在一座岛上,小时候就是看着大海长大的,特别崇拜从前那些海盗船长。经常看这类的书,所以也就学到一些。想不到,竟然在今天用上了。”嘉文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辛雅鼻子上的石灰,吩咐道:“石灰这东西伤皮肤,都去洗个澡吧。” 姬妾们说笑着跑开,嘉文继续陪秦扬和诸葛玉走在别苑的林荫小道里谈论水军。“巴郡那边,傅先生也是以这种方法训练水军。”诸葛玉问道:“公子似乎早认得傅先生?”“傅先生祖籍也是我家乡人……”“如此说来,傅先生也与公子一样博学了?”“若论博学,我远远不及傅先生。其实,傅先生更适合做靖南王。”“可惜傅先生似乎对作官没有兴趣。”“傅先生在我家乡原本就是做官的,是为了隐居才来这里。如果不是认识陛下,我也很羡慕那种生活。”正在交谈之间,忽然有婢女来报:“禀大王:杜宗小姐求见。”“杜宗”是嘉文给宗单取的汉名,听说宗单从前线 越空三国志 第 50 部分阅读 正在交谈之间,忽然有婢女来报:“禀大王:杜宗小姐求见。”“杜宗”是嘉文给宗单取的汉名,听说宗单从前线回来,嘉文急忙命婢女将她请到客厅。 宗单见过嘉文,交给嘉文一个信封道:“夫人托末将捎信给大王。”“一路辛苦了……”嘉文拆开由封泥封住的信封,抽出两张绢帛。其中一张看上去是地图,嘉文一时也没有心思看,赶紧换上另一张写有文字的。信上都是繁体字,嘉文看起来未免觉得有些吃力。正要请诸葛玉帮他“翻译”一下,却立刻打消了**头。毕竟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看过信,嘉文又拿过那张地图,原来上面绘制着前线的局势。嘉文只顾着想刘倩的事情,随手将地图交给诸葛玉看个究竟。诸葛玉看过地图,不觉大惊,急忙招呼嘉文道:“公子请看……”“哦?” 诸葛玉向嘉文解释了一番地图上的局势,忧心憧憧地对嘉文说道:“姜维大人进攻过于迅速,以至战线拉得有些太长,却没有防备西部的敌人。”诸葛玉指着西侧的天水一带对嘉文说到:“魏国大军虽在漆水以东,然西侧的天水郡还驻有一定的人马。如果这支军队进攻东南的粮道,则我军危矣。司马懿有意诱姜维大人继续向东进攻,正有此意。”“既然这样,不如写封信提醒姜维大人?”诸葛玉道:“姜伯约为人极为自负,公子若以书信相告,必不以为然。”“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兄上当……”诸葛玉笑道:“大王在天水还有一支劲旅,可命唐雄不断骚扰,以拖住天水的敌人。” 正在谈话的功夫,婢女带着一名宫中使者来见嘉文。那使者见了嘉文,急忙拜道:“圣上请大王火速入宫,有急事相商。”嘉文从那使者的表情看出事情有些不大寻常。他一面吩咐辛雅准备好朝服,一面问那使者道:“出了什么事?”“东吴进犯,听说大军已到涪陵。”“Shit!”这时,辛雅已拿来朝服、王冠。嘉文一边穿朝服一边问道:“领兵的是什么人?”“上大将军陆逊……” 嘉文穿戴好朝服,阿牛已在门口备好马车。嘉文也顾不得许多,拉着诸葛玉便跳上马车,伸手帮诸葛玉系上安全带,随后吩咐阿牛尽快赶到皇宫。使者骑马在前面开路,马车一路飞驰,赶到成都西门。若是平时,马车进城不得快驶。守门卫兵见使者金牌,知是紧急公务,急忙放行。 赶到宫中,群臣皆已上殿。刘禅命宦官将长水校尉诸葛均发来的求援信宣读给大臣们。群臣闻讯,都十分惊讶。嘉文将刘倩送给他的地图呈与刘禅,对刘禅奏道:“司马懿诱我军东进,又说服东吴发兵,分明是想置我大汉于死地。”刘禅道:“近几日前线接连传来捷报,寡人反倒有些奇怪。论谋略,相父尚且与司马懿难分上下。此番北伐,司马懿却战得如此惨败,不得不令人生疑。如今看来,分明是老贼的奸计。”刘禅看看嘉文,问道:“不知现在当如何应对?”嘉文看了看诸葛玉,诸葛玉奏道:“臣有对策……”“速速道来!” 诸葛玉道:“此时若令姜维大人退兵,恐怕已来不及。李大人已令天水唐雄部火速东调,若司马懿反攻,可保大军退回汉中。届时据关而守,可抵魏军。因此,臣以为:北路当相机而动,退而守之。”刘禅点了点头,又问道:“东吴那边又如何应对?”诸葛玉道:“东吴发兵,乃欺我朝中空虚。情势虽看似紧急,却也不足为虑。可以大军拒之。”刘禅道:“东吴起兵二十万,朝中兵力不足,如何拒之?” 诸葛玉看了看嘉文,对刘禅奏道:“国中尚可抽调五万兵马,且巴郡有李大人的新式舰队与一个师的‘海军陆战队’。依照以往战绩,李大人的机步军,一万可抵四万精兵。若增派两只机步军可当精兵八万,则巴郡可守。”刘禅道:“贤弟只有五支机步军。四路皆在北方前线,此时只有成都一路可用,如何来得两路。” 诸葛玉道:“我朝中的确只有五路。不过,靖南**中尚有一支机步师,是靖南国都的卫戍部队。李大人身为靖南国王,可调靖南**增援。而汶甸那边,也有一支机步师。李大人原为祝融夫人部下,最初的人马本是从祝融夫人军中所分。李大人为偿还祝融夫人所赠人马,将汶甸的一支机步师交与祝融夫人。若将这两支军队暂时合并,恰好是一个完整的机步军。”刘禅恍然大悟,诸葛玉继续奏道:“国中尚可抽调八万兵力、机步军精锐可调两万。除此之外,李大人的封地彝阳县尚有步兵一万。虽人马不过十一万,实可抵十八万大军有余。” 刘禅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看嘉文说道:“昔日魏国五路大军进犯,不比此番情势危急。两面受敌,自朕即位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竭尽国中兵力一战,如有一方失败则我大汉危矣。贤弟可有把握取胜?”嘉文拜道:“臣当竭尽全力,拼死一战。相信姜维大人那边也一定不会有事。”刘禅点了点头,叹道:“要以十一万人马面对一倍的敌人,实在难为贤弟。” 嘉文回到别苑,与秦扬预备行装准备出征。姬妾们此时也听到一些风声,得知嘉文这次要面对多出一倍的强敌,一齐来到嘉文那里请求随嘉文一同出征。辛雅见嘉文正忙,惟恐她们惹恼嘉文,急忙堵在门口劝阻。 嘉文听见外面一片嘈杂,急忙出来看个究竟。姬妾们见嘉文出来,纷纷哭求道:“大王这次出征,请带妾身等同去。”嘉文见姬妾们哭成一片,急忙安慰道:“大家别这样嘛,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此番东吴出兵二十万,大王只带十一万人马。妾等怎能不替大王担心……”“出去打仗是我这个做大王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你们上阵?”“我等皆受过大王训练,愿守护大王身边。” 嘉文无奈之下,问辛雅道:“辛雅,你说我该不该让她们一起去呀?”辛雅道:“大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了。”辛雅道:“其实……奴婢也想去……”嘉文哭笑不得地问道:“你们去了能顶什么用呢?”辛雅道:“我等都受过大王训练,若论装备、训练程度丝毫不比大王的女军差。难道大王如此训练我们只是为了玩乐?朝廷正值危难之时,陛下倾尽全国之兵为此一战,我等岂可旁观?”嘉文点了点,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大王同意我等同去?”嘉文笑道:“既然想去,立刻收拾行李!”“是!” 第二日正午,嘉文的第一军于城东举行出师仪式。刘禅依旧亲笔为嘉文书写军旗。这一次,嘉文的旗号为“汉靖南王征东将军”。刘禅写过军旗,又亲笔书写一面“汉”字大旗,将两面旗子赐与嘉文。 刘禅端起酒杯,与嘉文送别。他抬头看了看嘉文身后那些浑身武装的姬妾,问道:“她们也去?”嘉文回头看了看那些姬妾,笑道:“一定要跟着,真拿她们没办法。”两人将酒一饮而下,刘禅道:“贤弟一路多保重。”嘉文收起那面“汉”字大旗,向刘禅拱手做别道:“臣一定不辜负兄长厚望。此旗暂且收起,待大败吴军之时,再悬挂于军中。” 再说陆逊此时率大军杀到涪陵,只待一举攻下涪陵渡过江去,直抵巴郡。不想进入涪陵地界,只见道路布满障碍、沿途桥梁皆被拆除,所见村庄都没有人烟。不时还有陷阱隐藏在道路附近,稍不留神便有人伤亡。陆逊派出兵士清理前方道路,不想派出的兵士频繁遭遇袭击。 连日行军,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小镇。镇上居民已不知踪迹,兵士四处搜索,终于捉到一名瘸腿的老妇人。兵士将那老妇人带到陆逊面前,不时加以威吓。陆逊喝退那些粗暴的士兵,上前问那老妇人道:“老人家,这镇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老妇人答道:“连人带物,都被官府迁走了。”“附近可有官兵?”老妇人答道:“没有官兵。” 两旁士兵听罢,还以为这老妇人撒谎,上前恐吓道:“胡说!昨日我们还被杀掉二十几人,居然敢说没有官兵?再不实说,老子一刀砍了你!”老妇人看了看那士兵,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乡下人用得着与你们撒谎吗?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若要砍便来。”陆逊喝退那士兵,继续问道:“既然没有官兵,又是何人袭击我军。”老妇人答道:“那是这一带的游击队。”“游击队?”陆逊听得一愣,问道:“不知何为游击队?”老妇人没好气地答道:“游击队是各村民兵组成的。来去无踪,专打那些不守信用的强盗。” 左右将领听出讥讽之意,气得纷纷拔出兵器道:“这老太婆竟敢羞辱我等,请将军杀之!”。陆逊摆了摆手,对那老妇人说道:“两军交锋,不关百姓的事。做百姓的何苦卷入当中?”老妇人笑道:“驻守这里的孟将军待我等不薄。别的暂且不说,人家靖南王的人马,上到将军下到士兵从不会像尔等这般对待我一个老人家。”左右将领怒道:“将军!这老太婆太放肆了!”陆逊微微一笑,吩咐道:“放老人家回去,任何人不得伤害。” 陆逊回到座位,问陆青道:“李嘉文的部下里,哪位将军姓孟?”陆青答道:“根据最近探子送来的情报:驻守涪陵的人马应当是孟蓉的‘海军陆战队’。”“就是南中王孟获的女儿?”“正是此人。”“想不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民心……何为‘海军陆战队’?”“李嘉文家乡分陆军和海军,‘海军陆战队’是隶属于海军,远离国土执行陆军作战的部队。虽数量少,却是精锐中之精锐。”“精锐中之精锐?”陆逊微微一笑道:“我这此倒要见识一下李嘉文的‘精锐’。”陆青见陆逊似乎有些自信,提醒道:“父帅切勿轻敌。李嘉文这人看上去很傻,实际上一点也不好对付。” 正在谈话之间,忽听帐外有兵士报道:“禀上大将军!后军于镇东遭遇敌军,有十五车粮草被焚!”“领队都伯何在?”“正跪于帐外听候上大将军发落。”“叫他进来。” 只见那都伯浑身血污,背后中了一只箭还没来得及拔出来。见了陆逊,慌忙拜道:“属下无能,失掉粮草,请上大将军责罚。”“敌军多少人马?”“属下押运粮草途径小路,忽从两侧林中射出箭矢。随后杀出一队人马,投掷火罐烧毁粮草。因林木茂盛,不及看清对方阵势,至少五百有余。”“来人都是什么打扮?”“皆为寻常布衣……”“布衣?”陆逊大惊,那都伯哭拜道:“败于布衣之手,属下自知无能。本欲自绝谢罪,暂留贱命乃为向将军禀报。请将军责罚吧……” 陆逊叹了口气,对那都伯说道:“这些人非为寻常百姓,乃是蜀国‘游击队’。误中埋伏且寡不敌众,有情可缘。本帅暂不追究,日后立功赎罪吧。”都伯急忙拜谢。陆逊吩咐道:“来人!带他下去好生医治吧。” 这日,陆青正率本部人马维修桥梁,忽然发觉东侧山林之中腾起一团黑烟。陆青意识到友军在那边可能与“游击队”遭遇,急忙率领一百多人去增援。赶到现场,一股焦臭味扑面而来,只见遍地都是烧焦的尸体。这支被袭击的部队是去山林中伐木的,大约一百多人,看来没有生还者。 陆青正要率队撤离,忽听林中一声口哨响起,一刹那间两旁弓弩齐发。“游击队!……游击队!……”惊恐不安的吴兵被吓得大叫起来。由于当时战术习惯的原因,这些士兵遭到攻击便本能地聚在一起。由于嘉文的弩兵战法是不针对单个目标的,而是集中火力覆盖一片区域,因此对这种密集的队列杀伤力很强。陆青多少了解一些嘉文的战术,急忙拔出宝剑,高声指挥道:“散开!散开!别聚在一起!”。 由于畏惧蜀军的弓箭,吴兵只顾抱着脑袋躲在一起,无论陆青如何吩咐也不肯散开。就在这时,两旁蜀军杀出,向排列密集的吴兵投掷燃烧弹。由于不少人被燃烧弹点着,聚在一起的吴兵这才惨叫着四散逃开。蜀军步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用立牌组成人墙,将这些被打散的吴兵围在当中杀得一干二净。 在这场屠杀一般的交锋当中,蜀军民兵早已注意到陆青是个女子,没有将她当场杀掉。待杀光吴军士兵,民兵们一涌而上将陆青围在当中。陆青见这些民兵个个面露淫笑,自知不妙。一名民兵队长上前将她按倒在地,一把扯开衣服便要做那非礼之事。陆青吓的大喊大叫,忽听远处一男子厉声喝道:“住手!放开她!” 那队长急忙放开陆青,整了整自己的上衣对那男子毕恭毕敬地一笑,指着陆青对那男子说道:“长官您先来……”那男子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知道她是谁吗?”那头领被打得有些糊涂:“小的不知……”那男子低声对他耳语道:“这女子就是吴国上大将军陆逊的女儿……大王的女人你也敢碰?”队长顿时吓得后背发凉,急忙退到一旁。那男子吩咐道:“把她拿下,交给将军发落。” 几名民兵上前捆住陆青的双手,给她套上一个黑色的头套。陆青只觉走出很远一段路才停下,也不知被带到什么地方。 等了许久,有人将头套摘下。陆青看了看四周,原来是在一所木屋里。周围的蜀兵不再是衣衫褴褛的民兵,而是浑身披迷彩铠甲的女兵。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些女兵胸前绣有两块胸条。一块上面写着名字,另一块则一律绣有“大汉海军陆战队”。陆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装束的蜀军,显然嘉文的部队已是今非昔比。两队女兵手持装有刺刀的火枪威风凛凛地立在左右。其中一名女兵的头盔包布上缝有一圈白色布条与“MP”的标志,胳膊上戴有一副写有“宪兵”的袖标,明显与其他的女兵有区别。 那宪兵帮她解开绳索,递来一套干净的女装道:“将军稍后要见小姐。小姐衣衫破损,请换上这身干净衣服。”陆青接过衣服,迟迟不肯动手。等了片刻,问道:“我要换衣服,你们为何还在这里?”那宪兵笑道:“这房间内外皆为女子,小姐无须多虑。” 陆青换上新装,被宪兵带到一处房间。房间内,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悠闲自得地坐在案前喝茶。陆青看了半天,才认得那女子正是孟蓉,不禁笑道:“原来是孟大小姐。恕我眼花,还真没看出来。”孟蓉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是在夸小姐今天穿得漂亮。小姐若早这样,也不至于连李嘉文的二房也做不到。”孟蓉也不动怒,笑道:“做小三、小四也无所谓。只怕郡主此时连末的也轮不到。”见陆青被说得哑口无言,孟蓉抬起袖子,对陆青笑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这身衣服就是李嘉文送我的。我还很奇怪他为何知道我喜欢青色,原来这家伙是从心衣的颜色看出来的。”说罢,孟蓉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陆青知道孟蓉是有意气她,勉强地一笑道:“这种事亏你说得出口?”孟蓉笑道:“我们南人女子不似你们中原人那么羞答答地讲究明媒正娶。只要郎有情妾有意,随便找个没人的林子里就那么媾和也无所谓。可惜李嘉文没这胆子。” 陆青苦笑一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你自己觉得呢?”“如果你要杀我,我想在被处死之前见见李嘉文。这要求不过分吧?”孟蓉笑道:“想求我饶你一命也不必说得这么好听?你明知道李嘉文不会杀你。”“笑话!本小姐何时向人求饶?”“你是否求饶我且不管你。李嘉文现在不想见你,如果你要见他,就回去好好保住你这条命。”“你要放我走?”“看在李嘉文面上,也不好为难你。不管我什么事。” 陆青笑道:“我陆幼贞也不是不领情的人。既然你肯放我,我也奉劝你一句:趁着父帅大军未到,小姐趁早放弃涪陵撤回西岸去。”“这是为何?”“据我所知,孟小姐把守涪陵的海军陆战队只有五千人。”“不错!”“如果父帅派五万大军前来,不知孟小姐如何应对?” 孟蓉笑道:“这个很简单。如果令尊真带五万大军前来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每人开十枪就解决了。”见陆青气得浑身发抖,孟蓉笑道:“这是李嘉文教我的。”陆青忿忿道:“希望父帅杀到这里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我也有句话要提醒你:如果令尊真来攻打涪陵,就让他在五百步之外好好看着我怎么收拾你们。炮弹可不长眼睛。如果挨得太近,一个不小心把李嘉文未来的岳父大人炸死,那麻烦可就大了。” 见陆青气得扭过头去,孟蓉冲外面吩咐道:“李威,你进来一下。”一男子应声进入房间,正是陆青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民兵校尉。孟蓉吩咐道:“你把陆大小姐好好地送回去。”“是!” 92长江[二] 陆伯言长驱直入 刘继澜身陷敌境 李威将陆青带到她被捉的树林附近,把她的头套摘去便带着人马撤离。陆青回想起孟蓉的话,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在孟蓉面前,她强忍着不哭出来是不想让孟蓉看笑话。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便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身后多了一队吴军士兵。原来,陆逊知道陆青失踪,便派出一支人马寻找陆青的下落。陆青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领队的骑督拜道:“上大将军命小人寻找小姐下落。”陆青擦擦眼泪,一摆手道:“你们都回去吧……”“可是……将军命我等亲自护送小姐回去……”陆青不耐烦地训斥道:“我让你们回去,罗嗦什么?……都给我滚!”说罢,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那骑督见陆青发火不敢不从,可又担心她的安全,只好吩咐士兵躲在远处暗中监视。随即派人去报告陆逊。 陆逊骑马赶到林中,见陆青还坐在那里痛哭,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陆青见陆逊到来,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叫了声“爹”。陆逊慢条斯理地问道:“这一夜你去哪里了?”“女儿被‘游击队’捉去……”“他们没有虐待你吧?”“与孟小姐说了几句话,就把我放回来了。”“没事就好……既然回来,为何不立刻回营?还无故训斥王骑督。你可知王骑督与这些士兵为了寻你,冒着被‘游击队’偷袭的危险在这处林子里寻了一夜。”“女儿知错了……”“还不谢过王骑督?”陆青对王骑督一抱拳道:“有劳王骑督。”王骑督急忙应道:“小人职责所在,岂敢劳小姐言谢!” 回到营地,陆逊对陆青说道:“爹知道你很不情愿与李嘉文为敌。如果是这样,你不妨回建业去?”“女儿哪也不去……”“既然如此,明日就要攻打涪陵,你做好准备吧。”“是……”陆逊又问道:“你可曾把我军即将攻打涪陵的消息告知孟蓉?”“孩儿向她提过……”“她如何回答?”“父帅还是不知为好。”“难道她要据守涪陵顽抗到底吗?”“正有此意。” 第二天,陆逊率吴军兵临涪陵城下。陆青记着孟蓉的劝告,劝陆逊道:“区区小城,不需父帅亲自出马。”听陆青说出这种话,陆逊反倒觉得有些奇怪。他看了看陆青,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的确不需本帅亲自出马。”陆逊询问左右诸将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出列道:“末将凌统愿往!” 凌统率五千步兵,手持立牌排成整齐队列掩护云梯、撞车向城下缓缓逼近。陆青见凌统又是这种密集阵型,不禁暗暗叫苦,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提醒陆逊。因为凌统是她的前辈,即使说出来,陆逊也未必采纳,说不定还会训斥她不分长幼。 凌统率军刚刚接近到三百步开外,孟蓉便吩咐涪陵城头守军发炮射击。一排开花弹在吴军阵中迎头落下。只见炮弹落处,吴军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陆青在阵后看得焦急,凌统却丝毫不知退缩,依旧率领大队人马顶着炮弹向城下开进。 孟蓉见吴军继续前进,吩咐弓弩手做好准备。待吴兵接近两百多步的距离,便令弓弩手轮番射击。吴兵顶着箭矢炮弹继续向前,一路伤亡不断。待接近一百多步远的距离,又见乱箭之中夹杂着火箭弹与霹雳炮如冰雹一般落下。 孟蓉见吴军接近,吩咐炮兵改用子母炮以霰弹射击。吴兵的立牌在霰弹炮与火枪的面前丝毫不起作用,躲在立牌后面的步兵接连倒毙。云梯与撞车在炮火之中多半被炸得七零八散,步兵只得依靠仅有的几具云梯向城上进攻。在蜀军燃烧瓶的攻击下,吴兵云梯很快被引燃。少数吴兵侥幸穿过烈火爬上城头,却被守侯在城上的火枪队一阵排枪击毙。 不到半个时辰,第一批攻城的那五千步兵便已死伤大半。望着遍地尸体,陆逊急忙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凌统不得不率残兵撤回。待清点人马,活着回来的不到一千人。陆逊这才明白陆青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回到营地,陆逊回想起阵亡的四千多将士,心里觉得特别内疚。陆青本想劝上几句,又怕陆逊发火。等了片刻,陆逊问道:“昨日你与孟蓉说起我军即将攻城,不知那丫头如何回复?”“爹你不是不想听了吗?”“现在我很想知道……”“她说:即便父帅派五万人马前来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只要什么?”“她说:只要每人开十枪就可以了……”陆逊苦笑一声,问道:“好象还有别的话吧?”“父亲您说的是……”“今天阵前,你分明是故意拿言语激我。”“看来瞒不过父帅……孟小姐的确说过:要我劝父帅离城池五百步之外。否则……否则炮弹无眼。” 陆青惟恐陆逊发怒。不想陆逊冷冷地说道:“她说得很对。倘若今日我在阵前,恐怕真要丢了性命。只是可惜那四千将士,顷刻之间葬身敌手。”说到这里,陆逊不禁黯然落泪:“此战皆我陆伯言轻敌之过,虽苟且偷生却教我于心何安?” 陆青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父帅也不必自责。涪陵虽防守严密难以攻克,我军可不必在此消耗时日。”“你有何良策?”“丁奉将军的水军即将西进,我军可先渡过延江兵临巴郡。待丁奉将军打通水路。届时直取巴郡复攻成都,孟蓉兵力虽强也无济于事。”陆逊点头道:“此计甚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陆逊采纳陆青的建议,留陆青与凌统率五万人马继续围攻涪陵。主力则渡过延江,直扑巴郡。 嘉文大军此时刚到巴郡,这日接到涪陵方面送来的军情。嘉文得知吴军首战伤亡惨重,心里暗暗高兴。他随手将信递给诸葛玉,打算让诸葛玉也一起高兴一番。不想诸葛玉接过信仔细看过,却大呼不妙。嘉文急忙询问缘由,诸葛玉递过书信,对嘉文说道:“吴军主力西进,分明是想绕过涪陵攻打巴郡。靖南国与汶甸的兵马尚未赶到,倘若东吴水军抵达巴郡,我军未必抵挡的住。” 嘉文指着地图道:“江阳尚有炮舰,难道还怕它水师不成?即刻让傅先生率舰队到此,只消一阵排炮保管它那些破烂全部喂鱼。”诸葛玉笑道:“公子此法虽可行,但东吴水师遭此重创,或许今后一蹶不振。再说陆逊如此进兵,已犯兵家大忌,此时尚未渡江还有退路。公子这一打,必定原路撤走。”“小姐要放他过江?”“不仅要放过来,还要把巴郡送给他……”“这样岂不是引狼入室。巴郡距离程度没有多远……” 诸葛玉手指地图笑道:“公子请看:巴东与建平两郡扼守长江水路、涪陵郡把守延江入口。只需布置火炮便可阻截东吴水军。倘若陆逊攻过泸江,我军夺取巴东、建平,并增兵涪陵,则东吴水军进退无路。届时以重兵把守巴郡要道,陆逊几十万大军困在巴郡,又没有粮草接济,相信坚持不了多久。” 嘉文恍然大悟,笑道:“原来诸葛小姐是要来个‘瓮中捉鳖’。”他仔细思索一番,却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诸葛小姐难道要将这几十万大军赶尽杀绝吗?”“赶尽杀绝并非不可,但只灭兵卒不占其领地,这样做对大汉没有好处。何况杀戮太多,必失江东民心。困陆逊大军于巴郡,待其身陷绝境之时,可遣使者向吴国求和。则吴主必应。”“还是诸葛小姐想得周全……只是这样的话,蓉儿在涪陵恐怕会吃不消的。”“阿蓉是可信赖之人,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挺下去。” 嘉文与诸葛玉定下计策,派人到成都当面密奏刘禅。随后率主力撤往江阳,只留陈定的第四军一万步兵协助守备巴郡。由于事关机密,嘉文并未将详细的计划告知陈定。只是在临行前,将陈定悄悄找到僻静处问道:“假如吴军渡过泸江,你当如何应对?”陈定答道:“末将愿誓死守卫巴郡,直到大王援军到来。”嘉文笑道:“如果这样,将军可要坏了我的大事。”嘉文悄悄对陈定耳语道:“如果吴军渡江来攻,我绝对不会派援军前来。你尽管放弃巴郡退守西部山区,把守住西北的西山关卡。” 陈定闻言大惊,嘉文嘱咐道:“将军不要多问。只需切记:巴郡不丢我算你死罪、丢了西山关是死罪、如果将我嘱咐与你的话提前泄露也是死罪。”陈定只得应道:“末将遵命!……可大王如此吩咐,军中将士未必肯信呀。”嘉文解下配剑,拿出一封信一同交给陈定:“如果有人不从,这两样东西就是凭证。”嘉文又密嘱几句,这才放心上路。 此时,武功前线的形势也发生了改变。司马懿得知陆逊兵临泸江直逼巴郡,趁机命郭淮率一万骑兵长途跋涉突袭渭水南岸,阻断蜀军南撤的归路。又有西路陈仓军合羌兵三万直扑北原,试图阻断蜀军粮道。一时蜀军情况十分危急。 然而令司马懿和姜维都没有料到的是:此时唐雄率领他手下的两个精锐机步军正向陈仓进发。原来,唐雄奉嘉文之命,早已布置好兵力隐蔽于陈仓一带。由于当地地广人稀,唐雄在深山之中驻扎了一个月居然无人知晓。陈仓兵马一出城,便有探子将魏军动静报告唐雄。 唐雄暂命全军休息,待魏军差不多走在半路的时候,率领两万兵马一举攻下陈仓。夺取陈仓之后,唐雄派人驱散城中百姓,纵兵四处放火焚毁了整座城池。随后率两个机步军上路,追击魏国西路兵马。魏国兵马走渭水北路,而唐雄则沿渭水南路进军,以致中途超越魏国兵马居然双方互不知晓。 由于机步军行动迅速,在第二日下午提前到达北原附近的一处不知名的坡地。此时正值盛夏,当地杂草生得十分茂盛。兵士挖掘战壕炮垒,以杂草伪装就地埋伏。这一天恰好刮东风,唐雄命兵士布置引火物,准备火攻。引火物以楔型布置,一旦起火魏军将无路可逃。 将近正午时分,魏国兵马才抵达这里,并没有发觉蜀军的存在,不知不觉之间走进了蜀军的包围圈。蜀军趁机点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如同洪水一般将魏军淹没在其中。魏兵一个个浑身起火,被烧得四处逃窜,无奈火海当中根本无处可逃。勉强跑出不远便挣扎着倒在地上。蜀军弓弩如雨点一般落下,那些痛苦中煎熬的魏兵“侥幸”挨到,也算是一种解脱。少数侥幸逃出火海的魏兵并没有结束他们的厄运,跑出不远便被蜀军骑兵追上一刀毙命。 三万魏军就这样全军覆没,以致身经百战的唐雄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遍地焦黑的尸首,多数还保持着临死时挣扎的姿势,如同一群地狱中挣扎的恶鬼。望着如此恐怖的景象,蜀军士兵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少人竟吓得哭了出来。唐雄不忍再看,急忙集合队伍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姜维得到魏军突袭北原的消息,急召诸将商议对策。就在这时,唐雄派出的信使抵达蜀军大营。姜维得知北原大捷,如释重负一般坐回塌上,心中感激不已。即使这样,留给蜀军撤退的时间也并不多。郭淮人马很快就会攻至北原,仅凭唐雄的兵马难以抵挡。姜维急命各路人马火速向北原撤退,务必于两日之内撤到北原。 此时,刘倩的兵马驻扎在漆水西岸。刘倩已怀胎七个半月,身子渐渐有些沉重,不能亲自处理军务。军中士兵只知刘倩得了重病,却没有想到是怀了娃娃。这件事也只有杜兰、王彪、孙二等人知道。 韩嫣接到撤军的消息,急忙让孙二给刘倩准备专用的车马。帐外几名士兵一边搬运行李一边议论道:“……听说两日之内要赶到北原?”“好在有战车,不用跑断腿……”“一路颠簸,当心颠散了骨头……”听到这些士兵的议论,刘倩不禁为腹中的孩子担心起来。 韩嫣备好车马,入帐来接刘倩。不想刘倩忽然拉住韩嫣的手道:“紫薇,我不想走了……”韩嫣大惊,悄声说道:“你疯了?司马懿的兵马很快就要打过来。”“路上如此颠簸,恐怕这孩子难以保住……”“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了这么多?营中两万弟兄的性命岂是儿戏……”“大王好不容易才有这一点骨肉,你让我如何忍心放弃?军中之事,可暂交杜兰、王彪二位将军……”“大军撤走,师姐怎么办?”“还记得四年前吗?那时你我二人去许都刺杀华歆老贼。那时在许都住了半年尚且无恙,以你我的身手,在这里呆上两月又有何难?” 韩嫣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将杜兰、王彪二人找到刘倩帐中商议。刘倩将军务交代给杜兰、王彪二人,吩咐他们率兵马即刻随主力撤到北原。随后修书一封给姜维,于信上写明缘由,托杜兰带给姜维,并嘱杜兰代她向姜维请罪。 杜兰、王彪遵照刘倩的吩咐率军启程。刘倩则与韩嫣、元姬三人乔装打扮成百姓,混入难民之中,随难民向西缓缓前进。 待杜兰、王彪撤到北原,司马懿的大军距离北原不足半日路程。杜兰将刘倩的书信秘密转交姜维。姜维阅过书信不禁为刘倩担心。杜兰又向姜维转达刘倩的口信道:“夫人说:身为主将,临阵脱离已是大罪。夫人特命我向大人代为请罪。”姜维道:“公主有孕事出突然,隐瞒实情带孕出战,乃是出于大局考虑。如今为保孩儿性命滞留敌境实属情非得已。”姜维长叹一声,对二人嘱咐道:“这个消息切勿让李大人知道。”“末将明白!” 再说巴郡这边,丁奉此时已率水军进入蜀国境内。 巴东守军不战而逃,吴军轻而易举占领了巴东。丁奉率水军楼船继续向西,一路未遇到什么抵抗。七月十五这一天,丁奉的水师抵达巴郡。陆逊见时机成熟,命大军火速渡过泸江,向巴郡发起进攻。吴军从凌晨开始陆续登船,十五万大军来回整整渡了二十个来回,直到夜晚才全部抵达对岸。 此时在巴郡西南的江阳码头也是同样的景象。靖南国师与汶甸师已抵达江阳,嘉文接到陆逊渡江的消息,急忙吩咐第一军的士兵携带装备连夜登船。 蜀军兵船是专门建造的登陆船,一艘登陆船可以携带十辆战车外加两百多名士兵。蜀军共有这样的登陆船一百余艘,可以携带一个整军的兵力。每名士兵除了自身必要的武器之外,每人还要携带火箭弹十支、炮弹一枚、火药一包,一个个被浑身装备挂得如同圣诞树一般。 望着码头上新军陆续登船的景象,嘉文冲身边的傅蓟平笑道:“这场面让我想起诺曼底登陆。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确差了点,缺少伞兵……”“对!是伞兵。如果有伞兵就更好了……”傅蓟平笑道:“大王觉得这景象还不够壮观吗?”“的确超乎预料之中……” 两人正在谈话,一名传令官前来报告:“禀报大王:我部将士一万一千五百七十六人、战车五百三十辆、战马一万一千一百八十匹及所有物资已全部登船完毕。”嘉文点了点头,回头看看船上那些身着水手服的美妾,问道:“你们都准备好没有?”美妾们扯开嗓门,如同幼稚园的孩子一般回答道:“准备好了!”嘉文冲桅楼上的信号官吩咐道:“传令下去,吩咐舰队起航……”信号官在桅楼上挥动令旗,以旗语将嘉文的命令通知全体舰队。 再说巴郡那边,陆逊渡过泸江之后便向巴郡发起进攻。 陈定按照嘉文的嘱咐,实施坚壁清野的策略。将附近村庄居民、粮草全部疏散到山里。待陆逊攻到巴郡,陈定早已率军撤走,留给陆逊的只是一座空城。 涪陵那边两军连日对峙,城内弹药所剩不多。除非吴军攻城,否则蜀军也不大反击。而那支神出鬼没的“游击队”这些天也似乎没了动静。陆青得知陆逊占领巴郡,暗暗高兴。 这日,陆青率军于涪陵城外 越空三国志 第 51 部分阅读 涪陵那边两军连日对峙,城内弹药所剩不多。除非吴军攻城,否则蜀军也不大反击。而那支神出鬼没的“游击队”这些天也似乎没了动静。陆青得知陆逊占领巴郡,暗暗高兴。 这日,陆青率军于涪陵城外摆开阵势。由于每日陆青都要这样找孟蓉“聊天”,因此双方也是见怪不怪了。一见面,陆青得意洋洋地对孟蓉笑道:“孟大小姐。今日本姑娘得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知孟大小姐是否想知道呢?”孟蓉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笑道:“让我猜猜看:瞧郡主你这么高兴,大概是昨夜李嘉文偷偷钻进你的寝帐?”孟蓉一席话惹得两军士兵忍不住轰然大笑,把陆青羞的满脸通红。 陆青强忍住气,笑道:“父帅大军昨日攻克巴郡,眼看就要打到成都去了。孟小姐不如开城投降,日后捉到李嘉文也算你一份。”孟蓉笑道:“是吗?那要恭喜你父帅了。不过本姑娘提醒你,和李嘉文这人打仗有个特点:你攻得越顺,往往死的越惨。李嘉文教给我的‘莫氏’兵法里就有这么一句话:‘如果进攻出奇地顺利,那么必定是中了埋伏……’。我劝你还是给你父帅准备好一口上等棺木,以免到时候你父帅死无葬身之地。” 陆青冷笑道:“李嘉文坐失成都门户一路避战不出,此时他自己狗头尚且难保,我实在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打败父帅。落得如此地步,居然还强词夺理。论吵架的本事,幼贞自愧不如孟姑娘擅长。” 93长江[三] 战长江丁奉惨败 救巴东凌统被擒 巴郡前线的消息传到成都,引起朝中大臣们的恐慌。嘉文的大军不见动静,而陆逊的兵马距离成都不过两天路程,甚至有人提议刘禅迁都以避兵锋。一时间,关于嘉文的各种传闻也随之而起。朝堂之上唯有刘禅依旧是谈笑风声,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意思。 这日退朝,刘禅照例去御书房探望三个孩子。嘉文出征之后,李穆无人照看,便被刘禅接到宫中倍加关照。刘禅经过一个回廊,忽然听到前面刘璇与诸葛瞻的对话“……听说吴军快打到成都,莫非二叔投敌?”刘璇转过一个弯,忽然看见刘禅扳着面孔站在前面不禁大惊,急忙下拜向刘禅施礼。刘禅盛怒之下一巴掌打过去,将刘璇打得大哭起来。 李穆得知刘禅驾到,急忙跑来相迎。见刘璇跪在地上哭,一时不知怎么回事,也赶紧跪在一边。刘禅见李穆到场,让刘璇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李穆这才明白刘禅发怒的原因。刘禅训斥刘璇道:“你二叔与两位婶婶此时全家都在前线杀敌,你这逆子苟安于此竟出言诋毁……”刘璇哭道:“儿臣也是听别人说的……”“仅凭小人一句谣言就猜忌忠厚之人。日后身为一国之君,岂不枉杀忠良。”“孩儿知错了……” “既然知错,朕也不瞒你:你二叔放吴军入巴郡乃诱敌深入之计。陆逊此人诡计多端,不以成都为饵如何骗他中计?你二叔是个忠厚之人,不会想出这么冒险的办法。这是你诸葛姑姑的计策,且经寡人许可你二叔才不得不从。这些话事关机密,你们三个一概不准外传。知道吗?”“儿臣遵命……” 刘禅点了点头,拉着刘璇手说道:“身为一国之君,虽有臣民无数,却难得有位真正可信的朋友。朕安排穆儿与瞻儿与你一同读书,就是希望你们三人亲如兄弟,日后同心协力复兴汉室基业。日后尔等兄弟之间切不可互相猜忌。” 再说嘉文的舰队在江上休整一夜,第二日拂晓继续航行。清晨时分,舰队驶过巴郡,准备向涪陵进发。由于江上大雾弥漫,一时找不到延江入口。嘉文吩咐舰队暂时抛锚,派出侦察船探测地形。 将近辰时左右,江上忽然起风,将大雾吹散。嘉文站在“蜀郡”号甲板上远眺,忽然发现远处多了一些桅杆和旌旗。他拿出瞄准具观望,这才看清舰队的右前方正是延江口,而吴国水军恰好就在这里设置了水寨。吴军此时也发现了蜀军的舰队,水寨之中顿时金鼓齐鸣。吴军楼船成群结对驶出水寨,排成锋矢阵型向蜀军舰队杀来。“备战!备战!”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嘉文那些随行的美妾们纷纷跑出船舱,训练有素地奔向各自岗位。 嘉文传令舰队一字排开,右舷朝向吴军楼船。丁奉远远望见蜀军舰队排成一字阵型,不禁对左右诸将笑道:“张大夫说李嘉文不习水战,我本来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李嘉文的确对水战一窍不通。我军大捷就在今日。”原来,由于一字阵型易被侧面冲散,因此是当时作战当中最忌讳的阵型。以一字阵型侧面迎敌,无疑是找死的行为。难怪丁奉一番讥讽,左右诸将闻言笑成一片。丁奉随即传令各船火速备好弓弩拍杆以及引火之物,只待冲散蜀军舰队,将其逐个消灭。 秦扬见嘉文以一字阵型迎战,心中也有些不解,提醒嘉文道:“一字阵型乃兵家大忌,横向迎敌更是凶险之极,大王为何偏偏使出如此队形?”嘉文笑道:“你们这里的战船依靠弓箭、接舷作战,因此不适合这种队形也难怪。我军战舰以火炮为武器,侧舷火力最猛,所以要首尾衔接排成一字队形。‘战列舰’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正说话的功夫,吴国水军已进入射程。嘉文立即下令全舰开火。旗舰作战指挥官辛雅得到嘉文命令,吩咐第一波舰炮射击。旗舰“蜀郡”号侧舷舰炮首先开火,吐出一团团烈焰,以致震得船身略微有些倾斜。“广汉”、“汉中”、“越帯薄ⅰ瓣彼乃艺搅薪⒂肫渌鞑空酱狡旖⑴谙欤菜嬷煌稹?br /> 丁奉正在船头指挥,冷不防几发炮弹落在附近,掀起数丈高的水花,将丁奉浑身打湿。再看后面几艘楼船被蜀军炮弹命中,正在迅速下沉。船上士兵如同下饺子一般跳入江中逃命。 辛雅本想瞄准吴军旗舰,不想炮弹打得有些高了。吩咐炮手调整角度之后,命令第二波射击。一排炮弹不偏不倚落向丁奉坐舰。初次参战的美妾们见敌人旗舰被命中,不禁齐声欢呼起来。 丁奉只觉身后一阵脆响,五寸多厚的甲板瞬间被打成碎片,留下一个一丈多宽的窟窿。丁奉正要传令撤退,不想船上一根碗口粗的桅杆轰然倒下,险些丁奉将砸到。丁奉被震倒在地,待从地上爬起,楼船已倾斜得难以站立。丁奉与兵士拼命抓紧甲板的边沿,无奈楼船重心太高,由于倾斜过度倾倒在江中,将丁奉与甲板上的兵士甩到江里。幸亏一艘蒙冲经过,将其救起。 蜀军炮火仍在继续,左舷炮火射击完毕,便掉转船头以右舷射击。吴军楼船接连重弹下沉。眼看吴国水军顷刻间全军覆没,丁奉羞愤之下欲拔剑自刎,被左右将士强行拦下。 嘉文见吴国楼船被打得差不多了,便传令步兵登陆。一百多艘登陆船升起风帆,在炮火掩护下向东岸进发。岸上吴兵急忙放箭射击,试图阻止登陆船接近。不想登陆船上点起狼烟,将船体笼罩在浓烟之中,吴军看不清敌船位置,只好凭空放箭。每一艘登陆船都携带有等量配置的骑兵和战车。冲上滩头之后放下踏板,由骑兵在前战车在后,一同攻向敌阵。吴军尽管熟悉水战,却也从未见过这种以车马并进大举登陆的阵势。在蜀军强大军力面前,把守江岸的吴军哪里还敢抵抗,只顾逃命要紧。 嘉文见吴军溃散,命秦扬集结队伍火速驰援涪陵。 此时,涪陵刚刚经历过吴军的进攻。孟蓉正筋疲力尽地靠在城楼上休息,忽听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身旁兵士忽然喊道:“小姐快看!那是什么?”孟蓉猛地从地上爬起,按照那兵士指点的方向望去,只见黑压压地一片兵马正迅速接近。待看清战车的轮廓,孟蓉大喜道:“是我们的人马!” 吴军尚在睡梦之中,丝毫没有防备蜀军会从背后杀来。一阵炮击过后,秦扬率骑兵杀入吴军营寨,步兵跟随在后面,沿途四处放火。孟蓉命人点起信号炮,通知潜伏在城外的游击队出击,随后率领城内守军也从正面杀入。吴军腹背受敌,顿时大乱。就在这时,游击队的民兵又从西侧杀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凌统与陆青见大势已去,只好各率残兵从东侧突围,向北侧溃退。 诸葛玉杀退残敌,与孟蓉在破败不堪的吴营当中会师,一见面不禁激动得紧紧拥抱在一起。驻守涪陵的海军陆战队本是第一军分出的,如今大战过后与昔日战友重逢显得格外激动。 嘉文率舰队随后赶到涪陵江畔停泊。望见涪陵城头那面千疮百孔的大汉旗帜,嘉文心中百感交集。他集合全军士兵云集涪陵城外,按照莲花岛的方式举行隆重的升旗仪式,以庆祝这场战斗的胜利。周敏担任旗手,将刘禅亲题那面大汉国旗升起于涪陵城头。全军将士排列整齐,一同肃立城下向国旗行礼。 嘉文由孟蓉陪同,带领大军入城。城中百姓自发排列街道两侧,欢迎嘉文的到来。孟蓉对嘉文说道:“城池被困之时,多亏这些百姓节衣缩食支援城上将士。”嘉文听罢感激不已,对孟蓉说道:“如今粮草齐备,当发粮赈济百姓,以报答他们相助之情。”孟蓉笑道:“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提公事,也不说点别的?”“想说点什么?”“ILoveYou……”孟蓉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说得嘉文有些脸红:“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然知道,傅先生已经告诉我了……” 水军覆灭的消息传到巴郡,引起吴军将士的恐慌。没有水军就等于断绝了粮道和退路,而巴郡方圆数里的百姓和钱粮都被疏散一空,连一粒粮食都找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十五万大军的粮草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陆逊无奈之下决定挺而走险,率军沿内水向西北进攻,试图夺取德阳威胁成都。不想行至涪江岸边,却见对岸蜀军早已筑起高垒防范。驻守这里的军队如同涪陵守军一般身着丛林迷彩铠甲,正是从南方调来的靖南国师与汶甸师。另有张绍、诸葛均的五万步兵占据险要。吴军数次进攻均告失败,一日之内竟死伤数千人。就在这时,巴郡那边传来急报:蜀军趁巴郡空虚正在攻打城池。如果巴郡失守,便彻底没了退路。陆逊不得不回师巴郡,另图良策。 吴军退回巴郡,却连蜀军的影子都没见到。原来,攻城的蜀军早于一天前全部撤走。陆逊不敢继续进攻,只好期待孙权再派水军赶到巴郡,将大军渡过泸江。与此同时,陆逊传令兵士砍伐树木,扎制木筏。一旦援军无望,只好迫不得已用木筏渡江。 嘉文解了涪陵之围,率领舰队继续向巴东进发,于第三天下午抵达巴东江面。陈到率两万蜀军包围巴东却不急于攻打,嘉文则从江上向巴东城内发起猛烈炮击。撤到建平的凌统和陆青,手下尚有三万兵马。得知蜀军攻打巴东,急忙调兵两万救援巴东。由于情况紧急,一时也顾不上勘测地形,只好趁深夜走江边栈道。不想人马眼看要走出栈道的时候,却听江面上忽然炮声大作。在火炮的猛烈轰击之下,栈道随峭壁的岩石一同坍塌。滞留在栈道上的数千士兵随之落入江中,瞬间被塌落的山石掩埋,几乎无人生还。 原来,诸葛玉早料到凌统会走栈道,预先在白天计算好射击的角度,派五艘战列舰埋伏在附近的江上。待凌统夜间经过,便开炮射击。可怜那几千吴兵,连敌人的方位都没有搞清楚,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在蜀军火炮之下。 凌统见栈道被毁退兵无望,只得率领幸存的一万多兵马继续向巴东前进。 凌统吃过蜀军的苦头,不敢再掉以轻心。途径一处小镇,吩咐士兵暂时停下休息,派出几名斥候侦察前方道路。不多时,斥候回报:“前方道路狭窄,只可容一人一骑前进。”凌统暗暗觉得蜀军会在路上设伏,吩咐兵士就地取材,在小镇四周建造土垒木栅防范蜀军进攻。 竹缇与刘平、关铃率军埋伏在道路两旁,等了许久不见吴军到来。竹缇意识到可能出了点意外,便派人去侦察敌情。不久,探马回报:吴军在前方小镇就地夯造土垒木栅驻扎。眼看吴军到了眼前就是不上当,竹缇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立刻率兵杀出。 三人稍稍冷静下来商量一番,觉得这样硬攻有点不大划算,可军中轻装前进又没有携带火炮。三个小鬼反复商量了许久,想出了一个有点异想天开的计策:借助江上的军舰炮击吴军驻扎的小镇。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可实际做起来却不那么简单。小镇与江面间隔一道山梁,从江上的炮舰根本就看不到小镇,也无从瞄准。竹缇见别无它法,只好寄希望于嘉文能猜透她的用意。她派人在山梁上设置三个观测点,测量好小镇相对山梁观测点的距离和方位,通过灯号传向江面上的军舰。 军舰上的值勤官发现竹缇灯号报告射击方位,一时想不通对方的意思,只好将这些消息送给嘉文。嘉文拿到竹缇传来的消息,一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竹缇在灯号里请求炮击,可按照她报出的距离和角度计算,目标的位置竟是在山坡上。 竹缇见军舰那边久久没有回答,估计嘉文是没有看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又根据战舰与观察所的距离,直接估算出战舰与目标的方位,重新发给嘉文。嘉文得到新的射击参数,按照地图一比对,这才恍然大悟。他急忙拿出炭笔和纸张根据竹缇报告的原始数据重新验算了三次,见得到的结果与竹缇的计算结果相符,这才吩咐炮兵依照数据射击。一排炮弹划过夜空,正打在小镇外面的山坡上。虽然偏离了目标,却已经很令人鼓舞了,毕竟这是在视野之外完全依靠数据射击的结果。竹缇根据炮击结果,将修正数据重新以灯号发送到战舰上。随后三个小鬼趴在山坡上,美孜孜地等着看下一轮炮火。 嘉文得到数据,急忙重新计算方位。诸葛玉与秦扬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嘉文用炭笔在纸上写下密密麻麻一大串算式。她们二人也同嘉文学习过炮术,多少懂得一些计算。这样完全依靠数据射击视野之外的目标还是第一次,因此对能否成功产生一些怀疑。当得知炮弹落点只差了一百步,她们这才明白嘉文口中那个“科学”的真正威力。“偏东三十密位,偏南五十密位……”一声口令传出,嘉文安静地回到座位,冲诸葛玉和秦扬微微一笑道:“这招叫做‘隔山打牛’……” 甲板外也是一片繁忙。由于刚才的射击使船头偏转了一些角度,航行官按照罗盘的指示,指挥拖船将船头重新归位。船舱内,炮手装填好弹药,将火炮按照初始位置重新排列整齐。一时口令声此起彼伏。“船体复位完毕……”“火炮装填完毕……”“火炮调整完毕……”“‘犍为号’就绪……”“‘汉中号’就绪……” 待全体舰队准备就绪,诸将安静地等待着嘉文下达射击的命令。嘉文将秦扬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诸葛玉与左右诸将也坐回到座位。嘉文指了指耳朵,要大家小心火炮的声响,随后冲辛雅吩咐道:“传令各舰待命!旗舰集火射击!……” 随着口令的下达,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一阵令人窒息的巨响接踵而来。一排炮弹划过山头,正中目标。再看小镇那边,几座房屋已被开花弹轰得倒塌下来。竹缇将命中的消息传给旗舰,嘉文见方位正确,命令江上其余四艘战列舰也一齐开火。三个小鬼托着下巴,趴在山头上仰望着一排排炮弹带着呼啸声划过头顶,雨点一般落在山后的小镇里。 吴兵根本没想到炮弹来自江上的军舰,还以为是中了蜀军的埋伏。兵士被猛烈的炮击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个抱着脑袋大叫着夺路而逃,四散跑出小镇。 竹缇见吴军大乱,率战车与骑兵趁势杀出,一路追杀那些逃散的吴军。凌统见四处都是蜀军,率领几百残兵冲向前方谷道,准备拼死一搏。跑出不远,便被埋伏在山谷两侧的火枪手一阵乱枪将队伍打散。两队战车前后杀出,将凌统等人困在核心。 竹缇立在战车炮塔上,笑嘻嘻地冲凌统喊道:“傻大个,算你有两下子。不过,你以为缩在镇子里本小姐就拿你没办法?还是趁早投降吧……”凌统大怒道:“放屁!你爷爷我堂堂七尺男儿,即便是死也不会向女流之辈屈膝投降。既误中尔等奸计,无非一死而已。” “别以为自己是‘带把地’就了不起。”竹缇掏出一个梨子使劲咬了一口,随后捏着梨把笑道:“你这种有勇无谋之辈用我二叔的话形容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打不过就想死,真是命比苍蝇还贱。其实稍稍用用脑子也不是没办法: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让你那些傻大个们脱光衣服,说不定姐妹们一害羞,还真让你逃了。不过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胆敢如我所说的那样去做,当心我把你给……”说着,竹缇一把将那梨把拧了下来,在手里团了一团丢到在凌统脚下,左右将士闻言一阵哄笑。 凌统这才发现竹缇的部下都是年轻女子,羞愤之下大叫一声挥刀向竹缇的战车冲来,不料被蜀军一阵排枪打在腿上,顿时跌倒在地。两旁兵士一拥而上,将凌统五花大绑捆好,用担架抬了下去。竹缇用刀一指其余吴兵大喝道:“投降者免死!”刘平一旁插嘴道:“不降者无论死活一律阉掉!”吴兵见蜀军阵后几名医官正在医治凌统,知道蜀军优待俘虏,只好乖乖放下手中兵器投降。刘平对竹缇耳语道:“看来这招还管用……” 竹缇将凌统押回旗舰,请嘉文发落。凌统被两名宪兵架着,一路骂不绝口。见了嘉文,凌统叫道:“老子既败于你手,要杀要剐随你。”嘉文微微一笑:“本王说过要杀你吗?”“老子只要有一口气在,日后必淫汝妻女!杀汝全家!”嘉文冷笑一声,随手拿过一把火枪打算吓唬吓唬他。秦扬见嘉文拿枪,急忙上前拉住他,劝道:“大王息怒!”凌统见秦扬替他求情,高声骂道:“臭婊子!爷爷不要你求情!有种给爷爷一个痛快!” 刘平闻言大惊,急忙拉着竹缇和关铃躲到一边去,因为她知道嘉文最恨别人骂他老婆。 嘉文见凌统辱骂秦扬,果然大怒。一把推开秦扬,冲着凌统的脑袋就是一枪,将凌统打倒地还不罢休,上前用枪托一顿暴打。侍立一旁的美妾们见此血腥场面吓得直咧嘴,以为凌统必定没命。不想凌统在地上倒了片刻,居然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原来,嘉文开枪的时候有意手下留情,子弹打穿头盔顶部,擦着凌统的发髻飞过。 挨了嘉文一顿打,凌统一时精神不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嘉文累得气喘吁吁,咬牙切齿地骂道:“怎么样?这东西比你那点蛮力厉害多了吧?杀你太容易不过了,只要有把这玩意,连我那宝贝儿子都能把你干掉。别以为我会劝你投降,本王才不稀罕要你这种蠢货。” 见凌统伤得不轻,嘉文悄悄嘱咐医官将他送回牢房。两名军医将凌统抬上担架,嘉文嘱咐道:“多喂点饲料,这种猪狗一般的东西养肥了刚好吃肉。” 94长江[四] 举强兵临江破城 施妙计巴郡困敌 深夜,遍体鳞伤的凌统呆呆地坐在牢房一角,如同死人一般。 牢房外面,两名女军军医一边捣药一边议论着凌统的事情。“大王这是第几次打人了?”“好象第二次吧?上一次是在黑水,杜兰小姐咬了秦夫人一口,结果被大王扇了耳光。”“大王待秦夫人真的很好……”“这个还用说吗?从不打骂女子的大王居然出手打杜兰小姐,这次换个男子差点出了人命。所以说呀,找死也得换个方法,千万别因为这个触怒大王。” 两人捣好伤药,找来宪兵打开牢门。伴随着一阵枪机的扳动声,四名宪兵用火枪指住凌统的脑袋,防止他做出攻击性的举动。军医拆掉腿上的包布,用酒精冲洗轻微化脓的伤口。凌统疼得浑身一颤,另一名军医急忙按住他,劝道:“忍耐一下吧,换了别人还不懂消毒是怎么回事。幸亏是遇上大王的军队,否则你这条腿就烂掉了。”军医将伤药一点点涂在凌统的伤口上,随后用纱布将夹板和伤口重新包好。 军医走出牢房,宪兵重新将牢门锁死。凌统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多谢二位……”随后扶着伤腿缓缓躺在塌上。待军医走出门外,凌统忽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于是警觉地坐了起来。只听那女子问道:“凌将军伤势如何?”“多为皮肉伤,并无大碍。只是腿骨轻微骨折,已用夹板固定,养上两月便可痊愈。”“吃过东西没有?”“送去的酒菜都吃下了。”来人打开囚室大门,向里面探视一番。凌统仔细看去,那女子正是秦扬。 秦扬探望过凌统,回到嘉文的船舱。嘉文问道:“那家伙怎么样?”“吃了些东西,伤口没什么大碍。”“听起来还不错……”“凌将军有意激怒大王,大王又何必大动肝火?”“我也知道,可听他骂你我就……” 正说话的功夫,忽听门外传来诸葛玉与卫兵的交谈的声音:“大王在吗?”“大王和夫人在里面,要禀报吗?”“不必打搅他们……”嘉文急忙冲门外喊道:“诸葛小姐!请进来吧……” 诸葛玉走进舱室,笑道:“本以为大王与夫人有很多话要说,因此觉得不便打搅。”秦扬将诸葛玉请到身边坐下,说道:“既随大王出战,便是大王的部曲,何来夫妻之理?”“依理当如此,不过偶尔也有例外,否则凌公绩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嘉文笑道:“诸葛小姐分明是取笑我了?”“岂敢取笑公子?只是羡慕淑平罢了。” 秦扬给诸葛玉和嘉文倒了杯茶,嘉文问道:“诸葛小姐找我有事?”“是关于明日攻打巴东的事情……”“有什么新消息吗?”“听说巴郡那边,陆逊的人马这些天在伐木造筏。公子应当尽快……”嘉文不以为然地笑道:“想渡过长江?傅先生的舰队早就等着他们……”秦扬忧道:“陆逊善长水战,傅先生未必应付得了。”嘉文笑道:“夫人不必为此担心,傅先生会比我做得更好。” 此时在巴郡江上,战列舰“建宁”号刚刚结束巡逻任务,缓缓驶向水寨。甲板上不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傅蓟平与长水校尉诸葛均二人正在棋盘前对弈。两人席地而坐,一边走棋一边交谈。由于年纪与性格相仿,相识数日竟如老友一般亲切。 诸葛均问道:“巴郡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陆伯言的粮草也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大王一旦攻下巴东、建平,陆伯言迟早回坐不住的……”“大王坚壁清野之计用得着实厉害。一代儒将败于后生之手,恐怕会颜面无光呀。” 两人正在棋盘上杀得起劲,忽听江边传来一阵昂扬顿挫的歌声。只见岸边篝火处,一名武将正在篝火旁舞戟作歌。“那是何人在起舞?”傅蓟平问道。诸葛均仔细聆听一番,答道:“好象是陈叔至将军……”“陈叔至将军?”“先帝于豫州之时,便已追随先帝左右。”“老当益壮,令人钦佩呀……” 傅蓟平肃立船头观望许久,不觉“建宁”号已驶进水寨。水手扔下纤绳,码头上响起一片整齐的吆喝,将远处的歌声淹没。纤夫们挽着绳索将“建宁”拖入泊位。在“建宁”号旁边,静静地停泊着“永昌”、“梓潼”、“汶山”、“汉嘉”四舰。 “开门!……开门!……”一阵凄厉的呼喊声,将临江城南门的卫兵从睡梦中惊醒。城门官命人点起火把,只见城下数千名浑身血污的士兵正在高声呼喊。“城下何人?”“我等乃凌将军部下,请速速通禀丁将军……” 城门官急忙禀报丁奉。丁奉问清来人身份,将这些士兵放入城中。见这些人浑身带伤,丁奉觉得有些不妙,询问领队的骑督道:“公绩何在?”那骑督哭道:“凌将军中蜀人埋伏,身陷敌手尚不知生死。”丁奉大惊,追问道:“蜀人来了多少兵马?”“不知有多少人马,只知蜀人所用‘火炮’甚是厉害。凌将军恐遭蜀人伏击,本欲驻守孤镇至天明启程。不想深夜雷声四起,镇中房舍皆毁。我等乱军之中苟且逃出,途径一处山顶方才看清蜀人乃是从一里外江上发炮。”“一里之外?”想到临江城濒临江畔,丁奉不禁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忽听江上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声响。那骑督听到这种声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大喊道:“将军小心!这就是火炮!”话音未落,忽听身后几声巨响,不远处数座房屋顿时被炸塌了半边。一阵骚乱过后,兵士们冲进瓦砾堆里救出几名幸存者。丁奉惊魂未定地望着那片还在冒烟的废墟,觉得蜀军的炮弹与前些日在江上所见大不一样。 “蜀郡”号结束第一轮射击,炮手以铁链吊起有些发热的火炮,以铁铲除去炮膛里的药渣,准备重新装填。由于是以扰敌为主的零星炮击,所以往常要数轮射击后才做的清洗工作改为一轮一次。待炮膛清洁完毕,炮手将丝绸制作的定装药包依射程装入炮膛之中。 辛雅与几名姬妾从弹药仓吃力地搬出几枚高爆弹,或许丁奉此时做梦也不会想到炮击他们的竟是嘉文的姬妾。正准备装填之际,嘉文忽然叫住她们。嘉文让她们放下开花弹,指了指一旁的榴霰弹笑道:“给他们点新口味尝尝……”辛雅会意地一笑,放下手中的高爆弹,七手八脚地从弹药仓搬出几枚崭新的榴霰弹。“动作轻一点,这玩意炸了全船的人至少要挂掉一半。” 姬妾们装填好炮弹,舱外传来一声口令:“船首复位完毕!”“调整炮位……”辛雅看了看嘉文,问道:“大王,还按刚才的方位吗?”“哦!等等……”嘉文拿出瞄准具望了望远处的城池,又低头看看临江城的布局图,吩咐道:“偏南五十密位……”“就绪!”“Fire!” 不等临江城内安静下来,江上再次传来炮声。这一次,七发榴霰弹全部打到城内的校场。校场上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营帐。由于遭到首轮炮击之后,帐内士兵全部跑到空地上看热闹,因此这几枚榴霰弹几乎都是在人群中爆炸的。一时铁珠四溅,霎时一片血肉模糊,当场被炸死数百人。 五艘战列舰断断续续地炮击了一夜,直到四更时分方才停止。吴军整夜疲于奔命,乃至一听到江边传来的炮声人人自危。 凌晨,在登陆船上休息了一天一夜的机步军在炮火配合下登陆临江。 七百辆战车分为五队,三队在前、一队在中、一队在后,排成一个“丁”字阵型;三千骑兵分为两队,分别面朝东北、西北,成“八”子排于阵后。只听阵后三通鼓响,七千步兵有条不紊地从战车中跳下。火枪手、强弩手架起立牌排列于阵前;薙刀军、长矛手排于阵中护卫在战车两侧。后军炮兵架起炮垒,一百多门火炮齐齐瞄准临江城墙。 嘉文身披铠甲,立马于阵中,扬起手头马鞭向城头一指问道:“哪位愿去讨战?”刘平闻言,急忙跳下战车高声喊道:“侄女愿担此重任……”嘉文怔了一下,将刘平叫到身边悄声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呀?”刘平从怀里“唰!”地一声掏出一大卷帛书道:“侄女昨日彻夜未眠,为今日之战做了一篇讨战檄文。”“没这么夸张吧?”嘉文被刘平说得一愣,点了点头吩咐道:“不错!不错!够努力!今日这差事就交给你了。二叔倒要看看你骂阵的本事是否比得过你孙二叔……” 刘平跳上战车赶到阵前,抵达城前一百多步远距离钻出战车炮塔。一手持喇叭筒,一手拿檄文向城头高声叫骂道:“城中狗贼统统竖起耳朵听仔细了!……尝闻先师靖南王有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兹有禽邦之兽酋孙豚仲谋者,勾结曹寇魏贼,弃约信盟誓于不顾。遣鼠辈龟孙陆犬伯约,携蝼兵蚁卒犯我大汉上帮……”“孙豚陆犬……蝼兵蚁卒……”嘉文在阵后看刘平读得振振有辞,仔细揣摩其中词语觉得十分有趣:“平儿哪里学来这么多新词?” 刘平在阵前越骂越起劲:“……今陆犬巴郡被困,其狗命不长;孙豚建业待宰,也来日无多。我大汉天兵至此,尔等死到临头。怜尔等家有妻儿老小,若能速速滚出城来顿首乞降,**上天有好生之德,尚可留尔贱命。倘若执迷不悟抗拒天兵,必踏平尔等犬舍豚窝、阉汝父兄、淫汝妻女、再掘汝先人棺骨为柴、煮汝子为饭、炊汝女为羹、教尔等鼠辈片甲不留、粉身碎骨、绝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一番叫骂,不仅吴兵听得毛骨悚然,连嘉文听了都觉得有些背后发凉。一名吴兵一时站立不稳,竟从城墙上跌下,当场摔得气绝身亡。阵后蜀军见状,以为是刘平的叫骂所致,举起长矛齐声欢呼助威。 刘平正得意,忽听“嗖!”地一声,一只箭冷不防打在战车炮塔的木板上,将刘平吓得“哇呀!”一声跌进炮塔。待看清楚来箭方向,原来出自一名吴国将军之手。刘平不禁恼羞成怒,口里老东西长、老东西短地嘟囔着,拿起一支巨箭放在炮塔的重弩上。战车炮塔上的重弩属于攻城器械,不同于寻常的步兵弩。这种弩不但采用滑轮机构而且力道十分强劲,要依靠脚踏起重器才能将弓弦张紧。 那射箭之人正是丁奉。见刘平躲进战车炮塔,只以为她是被吓怕了。不想刚一转身,忽觉身后一股凉风袭来,一只长矛一般粗细的巨箭擦身而过。那巨箭先是“喀嚓”一声将城楼箭窗的木板洞穿,又斜着从屋顶飞出落入城内,硬是打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此时忽听刘平在城下高声叫道:“老杂毛!就凭你那点本事也敢在你姑奶奶面前逞威风?有种把你姑奶奶射过去的家伙再射回来……” 丁奉大怒,吩咐士兵寻回那支巨箭,随后取出一把一千两百斤(注:汉制,约264kg)的大弓将那巨箭搭在弦上。只听丁奉喊道:“黄口小儿!休得放肆……”刘平吓得一出溜钻进炮塔,再看丁奉大喝一声将那大弓拉起,竟将那支巨箭射出。那巨箭在天空划了一道弧线,无力地跌在战车前数步远的地方。丁奉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坐在台阶上。 刘平长长舒了一口气,从炮塔里钻出来,冲城上叫骂道:“老杂毛!你果然不是人,比大牲口还有力气。不过,就你那点劲也顶不了什么用。”城上士兵见丁奉表情黯然,高声骂道:“臭丫头!你不过是懂些妖术而已,休得猖狂!”“妖术?”刘平大笑道:“看尔等这些孤陋寡闻之辈死到临头,姑奶奶索性给尔等上堂课好好听着:只要懂得‘科学’,人人都可以做到这点。我军中随便一个女子都比那位‘牲口’大叔射得远。”说罢,刘平拿出一把步兵弩,当着城上将士的面单手拉下弓弦,一箭射在城楼的木制箭窗上。 刘平驱车返回阵中,向嘉文回报道:“吴人不降,请恕侄女无能。”嘉文点了点头,笑道:“如果仅凭一番叫骂就能解决问题,还要这么多人做什么?”说罢,抽出宝剑吩咐阵后炮兵道:“炮兵听令!目标南城门至西侧第一堞垛城墙中段……集火射击!” 随着嘉文一声令下,阵后火炮一起发出怒吼,江上炮舰也随之开炮射击。一排接一排的炮弹带着呼啸声从蜀军头顶划过,准确无误地打在城墙附近。在猛烈炮火之下,夯土建造的城墙在一片硝烟当中逐渐崩塌。几轮炮击过后,城南被炸出两处缺口。吴军涌向缺口,试图以塞门刀车和沙袋将缺口堵上。不想一排榴霰弹打来,顿时倒成一片。 嘉文见时机成熟,下令全军进攻。阵前弓弩手与火枪手隐蔽在立牌后面,向城墙上的士兵不断射击。战车发射火箭弹,掩护步兵一波接一波地攻向城墙。大批吴军蜂拥赶向缺口,试图阻止蜀军步兵。但令吴军不曾想到是:此时他们所面对的第一军是蜀军当中唯一一支做到步炮结合的部队。阵后火炮随着步兵进攻不断改变射击目标,手持薙刀的敢死队在炮火掩护下第一批攻入城中,一举占领南城门。敢死队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弓弩手与火枪队随即占领城门,掩护战车队陆续从城门攻入。 战到午时过后,被分割包围的吴军彻底失去抵抗意志,陆续向蜀军投降。大批吴军战俘排成长队,在蜀军押解下走出城外。 刘平率领一支火枪队参与清剿城内残敌。路过一处房屋的废墟,忽然发现有个将军打扮的人如泥塑一般坐在倒塌的木柱上。待刘平看清楚那人面目,发 越空三国志 第 52 部分阅读 那人面目,发觉竟是丁奉,一挥手命火枪队围上前去,用火枪将那人指在核心。 刘平得意洋洋地叫了一声:“老杂毛”,不想丁奉竟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老杂毛!没听见姑奶奶叫你吗?”丁奉冷笑一声道:“老夫还以为你是呼唤令尊大人。”“老家伙!你找死!”刘平盛怒之下,一枪轰在丁奉裤裆下面,将铠甲打出一个弹洞。不想丁奉如同没看见一样,依旧端坐在那里。“这都不怕?”刘平一边嘟囔着,一边琢磨着如何制服丁奉。不想丁奉晃了晃身子忽然站了起来,左右枪手急忙用火枪将他顶住。丁奉微微一笑:“你们这么多人,还怕老夫跑了不成?”随后用命令的口气吩咐道:“带我去见你们大王……前面带路!”“老杂毛……打输了还这么神气,到底谁怕谁呀?”尽管刘平差点气歪了鼻子,可又不得不从,一路骂骂咧咧将丁奉押到嘉文面前。 嘉文正在案前绘制地图。见了丁奉,急忙起身问候道:“这不是丁将军吗?”丁奉冲嘉文一抱拳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败于大王之手,丁某任凭处置。只求大王放城中兵士一条生路。”嘉文道:“我军会以战俘身份妥善对待,温饱衣食皆有保障,待停战之时,全数释放回国。将军还担忧什么?”“大王此话当真?”“对待将军部下如此,日后陆将军也是同样下场。希望丁将军在此期间协助我军维持好战俘营里的秩序,我不希望闹出什么意外。” 宪兵押走丁奉,嘉文继续回到案前专心绘制他的地图。 诸葛玉问道:“既已收复巴东,不知公子下一步如何打算?”“如果陆逊得知巴东失守,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陆伯言必然挺而走险,发动大军以木筏强渡长江。”“如果十几万大军全部下水,局面便不好收拾。放过江去对我们不利,倘若全煮了也不好。”“公子打算如何应对?”嘉文诡异地一笑:“我自有办法……” 晚饭的时候,嘉文找来几名吴兵,以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几名吴兵被嘉文这样不明不白地宴请一番,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将军如此款待我等,不知是否有事吩咐?”嘉文笑道:“猜得不错,的确是有点小事要诸位跑个腿。明日一早,你们便回巴郡去。将我军攻陷巴东的消息以及军中情形告知陆伯言将军。”“这个……”吴兵大惊,觉得嘉文这个请求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嘉文微微一笑,叮嘱道:“你们不用怕,无须隐瞒什么,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包括本王现在与你们的对话,也要如实告诉陆将军。不过,本王提醒你们:到了巴郡,这些事只可对陆将军一人提起。倘若走露给旁人便是扰乱军心之罪,不需本王责备,陆将军也会砍你们的头。切记!切记!”“小的们明白!” 嘉文又拿出一些盘缠和一张沿途通关文书交给那几名吴兵,亲自送出辕门。吴兵拜谢而去,嘉文拿着一根牙签一边悠闲地剔着牙,一边溜溜达达地返回大帐。不想经过帐外,忽听到身后一人拍手笑道:“公子好计谋……”嘉文大惊,见来人是诸葛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急忙将诸葛玉请进大帐。 帐内一口铁釜坐在炭炉上正煮得滚开,嘉文请诸葛玉坐在铁釜旁边,随手拿起几串鱼丸放在锅里。“诸葛小姐不要那么大声嘛!当心被人听见走露了风声……”“大王蓄意走露巴东失守的消息,是要陆伯言乖乖地呆在巴郡吧。”嘉文拿出那几串鱼丸,在作料盘里蘸了蘸,有点漫不经心地对诸葛玉说道:“看来还是瞒不过诸葛小姐,的确是这么回事……我可不想把陆伯言与他那十几万吴兵统统烧成这‘关东煮’……”说罢,嘉文将几串鱼丸递给诸葛玉笑道:“……尝尝滋味如何?” 次日一早,嘉文传令全军战车、步卒做好登船准备,以致全军将士都以为嘉文要回师巴郡。当诸将聚集在大帐等候新的调遣。不想嘉文却命令舰队向建平进发,完全出乎诸将预料之外。 蜀军兵临建平,登陆之时并未遭遇抵抗。嘉文吩咐蜀军就地扎营,随后骑上坐骑,手持那副十二倍瞄准具观望建平城上动静。嘉文望见城头飘扬一面“陆”字旗号,询问竹缇道:“城中守将何人?”“是……陆姐姐……”“陆青?”嘉文又看了看城头,默不做声地回到营中。 95长江[五] 陆小姐痛下杀手 李小哥建平发威 “汉堡包!今天吃汉堡包!快来呀!每人就给一个!不够吃的只有稀饭了……”随着伙夫们一片吆喝声,早已排好长队的兵士们迫不及待地围拢上来。一名兵士拿到自己那份,咬了一口却显得有点失望:远处水手营,只见嘉文那些美妾们一人拿着一个漆碗吃得狼吞虎咽。“不知大王家里人吃的是什么?看样“有没有搞错,里面就这么几片腊肠?”“吃这么好还想怎么样?没让你喝稀粥够不错了。”那士兵看了看子比我们的好……”“别傻看了,是拉面。不顶饿的……”“看起来很好吃哦……”“你懂什么?大王喜欢身材苗条的女子。人家是大王的美妾,吃肥了不招大王喜欢。” 辛雅巡视军营一圈,见一美妾拿着个空碗正舔得起劲,上前叫道:“喂!这么爱吃再去打一碗呀!”那美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躲到一边去了。“奇怪!都怎么了?”辛雅走到老伙夫面前,问道:“陈火头,今天她们吃了多少?”伙夫答道:“回司马小姐,麦粉用了三斛都不到……”“这么少?”“小人劝她们吃,可就是不听。真作出来吃不掉,惟恐将军责罚……” “集合!”辛雅大喊一声,美妾们赶紧放下饭碗跑到校场。待队伍集合完毕,辛雅走了一圈,随手拉出几个美妾问道:“你吃了多少面?”“一碗……”“你呢?”“也是一碗……”辛雅问道:“为什么吃这么少?”那几个美妾低声答道:“吃多了怕胖,惹大王不喜欢……”“一群糊涂虫!”辛雅问道:“大王让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做水手、当炮兵……”“还知道当炮兵……吃不饱饭哪来力气搬炮弹?贻误了战机,大王把你们统统都杀头!”辛雅训斥一通,回头问那老伙夫道:“陈火头?还有汤吗?”老伙夫笑道:“有!”“给她们每人再作两碗,哪个不吃干净就别回去睡觉!” 美妾们排好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等着领面。老伙夫一边煮面,一边笑呵呵地对那些美妾们说道:“让你们这些娃们多吃点还不听话,这回可是司马小姐下的命令。多吃点也没什么不好……”老伙夫指了指一旁烧火一个很瘦的小兵:“……你看我这小兄弟,一顿四碗那么吃就是胖不起来。”老伙夫一次煮好二十几个人的面,用竹匾把面捞出用凉水过上一遍。随后按照定量用长箸夹到每个人的碗里,浇上一勺排骨汤再铺上一大片腊肉和一勺盐豆。一边做着活,一边还嘱咐着:“慢点吃,别烫着。” 诸葛玉与秦扬巡视军营经过望楼,见嘉文坐在望楼上远远地看着建平城的方向,猜到他一定是在想陆青。诸葛玉故意大声对秦扬笑道:“今晚天气很好,天上星星特别多。”嘉文听到诸葛玉的声音,急忙打了招呼。诸葛玉问道:“不知公子在望楼之上可有什么发现?”“这个……”嘉文笑道:“今晚天气好,我在看星星……”秦扬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偷偷地发笑。诸葛玉笑道:“原来公子也在看星星。不知公子可否发觉今夜建平城头上有一颗星星格外耀眼?” 嘉文惟恐秦扬多心,不想诸葛玉说破他的心事,心里不由一慌。正要下来向秦扬解释,不想脚下一滑竟从望楼上跌了下来。待从地上爬起,嘉文揉了揉屁股埋怨道:“诸葛小姐说话总是这么有杀伤力……” 第二天,嘉文率领大军在建平城外排开战阵。刘平自告奋勇再次到阵前挑战。 来到阵前,刘平手持铜皮大喇叭冲城头大喊一声:“嫂嫂大人!二叔在此,还不烫好酒菜、铺软了床铺,迎接二叔进城喽!”城上吴军将士与城下蜀兵顿时笑成一片。陆青被刘平一阵取笑,不禁恼羞成怒,吩咐城上弩手向蜀军放箭。幸好嘉文的部队毕竟都经过现代化的训练,懂得如何规避弓弩。前军弓手急忙隐蔽在战车后面放箭还击,掩护步兵跑“之”字型路线顶着弓弩将受伤的队友拖回战车里。 嘉文一时忘记陆青也有一只仿造蜀式装备的女军,见前军有人倒地这才觉得不妙,急忙鸣金退兵。 回到营地,竹缇向嘉文清点伤亡情况。被吴军一番射击,总共射伤一百七十余人,射死八十多人。想到陆青居然以自己协助训练的女军杀伤他的士兵,嘉文心里格外恼火。他气急败坏地在帐内来来回回踱了几圈,盛怒之下一拳打在书案上,大骂一声“Shit!”咆哮着向帐外喊道:“辛雅!进来!” 辛雅被嘉文一声短喝吓的浑身发抖,低着脑袋走进大帐:“大王有何吩咐?”“速速点齐人马上舰!炮击建平!”辛雅见嘉文怒气冲冲地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只要‘巴郡’号吗?”“全体舰队!登陆舰也算!不打掉一个弹药基数别来见我!”辛雅吓得伸了伸舌头,一声不吭地走出帐外,召集水手快步赶向军舰。 诸葛玉正与秦扬在帐饮茶,不想外面忽然炮声响成一片,急忙拉秦扬出外观看。只见江面上战列舰、巡航舰、驱逐舰、护航舰、登陆舰大小战船两百余艘一齐发炮,炮火异常猛烈,一时间滚滚硝烟遮天蔽日。营中兵士被浓重的气味呛得咳嗽不止,不得不拿出“防毒面具”——沾水口罩戴上。秦扬惊道:“大王到底想做什么?”诸葛玉微微一笑道:“用这么多发炮弹去杀一个女子,大王也真够威风的……” 此时在建平城中则是另一番景象。蜀军炮弹铺天盖地如冰雹一般落下,所到之处砖石横飞、血肉四溅。滚滚烟尘当中,到处都是开花弹的炸响和房屋被炮弹破碎的声音。吴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奔逃试图寻找一个庇护所。 竹央冒着炮火,跑到城内官府向陆青禀报战况。不想进了大堂,却见陆青呆坐在正中。竹央大惊,也顾不得许多,用胳膊夹起陆青将她带出大堂。刚刚跨出门槛,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一发开花弹打在大堂之内,顿时将整个大堂轰塌半边。 陆青一路挣扎着被竹央带到南门的藏兵洞。待竹央将她松开,陆青大骂一声:“放肆!”,一巴掌打在竹央的脸上,竹央急忙跪倒请罪。就在这时,几发炮弹轰在城墙上方,几缕尘土沿着洞顶的缝隙洒落下来。陆青呆呆地望着外面的恐怖景象,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恐怖的炮击维持了半个时辰终于结束,八千多发炮弹将小小的建平城打得满目创痍,城内几乎没有完好的建筑存在。竹央率领吴兵加紧抢修城墙,以防备蜀军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劳累了一夜,竹央坐在城头稍稍休息一下,却不知什么竟睡着了。 次日一早,竹央被一阵战鼓声惊醒。向城下望去,只见陆青居然率领一队人马出城,向蜀军挑战。竹央明知陆青这是自寻死路,但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 蜀军营门紧闭,诸将聚集大帐正焦急地等待着嘉文出来议事。陆青则在营外不停地高声叫骂道:“……李嘉文!你要杀我就出来决一死战!躲在后面算什么男人?” 秦扬见嘉文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闯进嘉文的寝帐。只见嘉文正坐在案前,对着案上一长一短两把宝剑发呆。那只长剑是刘倩送给嘉文的、而短剑则是陆青的配剑。秦扬深知这两把剑对嘉文的意义,轻声问道:“诸将都在大帐等候大王,大王为何还在此犹豫不决?” 嘉文慢慢地缓过神来,对秦扬说道:“让辛雅拿我的铠甲来,顺便把我的刀取来。”辛雅按照嘉文的吩咐,替嘉文换上铠甲,随后递上一个漆盒。嘉文打开漆盒,从里面取出三把崭新的战刀,那是莆元按照嘉文提供的倭刀式样打造的三把百辟宝刀,还一直没有用过。嘉文将三把战刀别在腰件,戴上头盔一声不响地起身来到大帐。 诸将见嘉文戴头盔进帐,一时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平时嘉文根本不喜欢戴头盔。嘉文走进帐内,停在大帐当中,对左右诸将吩咐道:“集合队伍,列阵……” 将士登上各自战车,按照顺序排列整齐。兵士打开营门,战车按照顺序一辆接一辆地驶出营地。嘉文伫立在战车之上,整个脸孔淹没在头盔的阴影之下,显得格外可怕。秦扬目送嘉文的战车随中军驶出,心里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程兰见中军的战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急忙提醒秦扬道:“夫人,该后军出发了。”秦扬顾不得多想,回身吩咐道:“出发!” 蜀军摆开阵势,安静地等待着嘉文的命令。四下霎时间一片寂静,只有旌旗被风吹拂的响声。陆青骑着战马徘徊在阵前,不停地高声叫道:“李嘉文!你出来!……你有本事就杀掉我!否则滚出建平!”嘉文在军幕中听着陆青的叫骂不觉有些心烦意乱,回头对后军高声吩咐道:“后军炮击!……炮击!……”命令下达许久,四下一片沉寂,只有陆青的叫骂声不时回荡在旷野之上。 嘉文跳上马赶到后军问道:“为何不发炮?”程兰答道:“回大王,夫人的铳尺断了。”“混帐!”嘉文扔下马鞭,气势汹汹地跑到秦扬面前,果然看见一支折断的铳尺丢在地上。再看秦扬的双手沾满了血迹,分明是用手折断铳尺时被割伤所致。嘉文本来心中烦闷,见秦扬公然违抗他的命令不禁大怒,上前狠狠地打了秦扬一巴掌,随后大声吼道:“宪兵!把她拿下!”左右宪兵不敢不从,只得依照吩咐上前将秦扬捆绑起来。 竹缇正要出面替秦扬求情,被诸葛玉从身后一把拉住。竹缇眼看着宪兵将秦扬押回营寨,哀求诸葛玉道:“姑姑,你就眼看着大哥把嫂嫂捉起来?”诸葛玉微微一笑,对刘平耳语道:“别管你大哥的闲事,我倒要看他回去如何收场。” 陆青见嘉文久久没有答复,率领十几名骑兵径直杀向蜀军阵中。刘平大惊,急忙派人报知嘉文。嘉文冷冷地传令道:“胆敢靠近阵前者,一律乱枪击毙!”竹缇见嘉文如此吩咐不禁大惊,悄悄溜出军幕跑到前军打算阻止刘平。 刘平得令一时十分为难:倘若不抵抗将陆青放入阵中,结果必定与秦扬一样被问罪;倘若命令弓弩手放箭,真打死了陆青又怕嘉文后悔。情急之下,忽听竹缇冲前军高声喊道:“弓弩勿动!枪手听令:枪口向天鸣枪!违者格杀勿论!”刘平大喜,随即重复着竹缇的命令吩咐道:“枪口向天,射击!” 嘉文立在军幕之中,听到竹缇和刘平擅自发出的的号令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正要吩咐宪兵将竹缇拿下,忽听阵前一片枪声。原来是前军枪手依照竹缇的命令朝天射击,一阵排枪竟将陆青的坐骑惊得前腿一扬,把陆青摔落马下。刘平大喜,伸出两根手指头大呼一声“OK!”也顾上射手不得冲锋的禁令,急忙吩咐左右射手上前将陆青拿下。其余那十几名吴国女军骑兵被弓手团团包围,不得不乖乖做了俘虏。 嘉文在军幕当中听枪响,心中一震。就在这时,竹缇和刘平跑进军幕,笑嘻嘻地向嘉文禀报道:“禀报大哥:文萱活捉了陆青姐,请大哥发落。”“你们两个做得不错嘛……”嘉文冷笑一声过后,忽然变了颜色:“假传军令别以为我就饶了你们!来人!把这二人拿下!……”两旁宪兵上前拿下竹缇和刘平。 竹缇哭丧着脸埋怨刘平道:“妹子不是说没事吗?”“这还不算什么事……”刘平悄悄对身后的宪兵说道:“拜托捆得松点……”那几名宪兵都是刘平的手下,得了刘平吩咐自然暗地里做了点手脚。“不错!回去重重赏赐你们……”刘平悄悄对竹缇说道:“如果明天二叔还不放我们,咱就自己救出婶婶一起跑回成都。有太后娘娘撑腰,二叔也拿咱没办法。” 诸葛玉看看嘉文,问道:“敌将被擒,大王是否乘胜追击一举攻下建平。”嘉文苦笑道:“一个抗命、两个假传军令。你说我这个大将还怎么做?”诸葛玉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别人是无法代劳的。既然大王气色不好,暂且找个人代大王发令。”“就由诸葛小姐定夺吧。” 诸葛玉环顾一下四周,前军的刘平、左军的竹缇、后军的秦扬都被绑了,只剩下右军的关铃还在那里发呆。诸葛玉冲关铃招呼道:“丽平,你过来一下!”关铃跑到诸葛玉身前,问道:“诸葛姑姑有何吩咐?”“暂且由你来统帅全军……”“啥?”关铃吓得几乎晕倒在地。诸葛玉笑道:“怕了?这点胆量也没有吗?”关铃被诸葛玉用言语这么一激,也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来了胆量。她擦了擦鼻涕一甩头答道:“当然不怕!” 关铃手持帅旗翻身上马,回头高声吩咐道:“后军听令:目标敌方二、三段城墙,集火射击!——Fire!”后军炮兵一阵排炮打过,将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建平城墙轰开两处缺口。关铃挥舞帅骑在马上指挥若定:“弓弩掩护!前军弓部中四队射击南门,左右四队压制东西城头,左右骑队两翼游击防备敌人突袭,车兵突击南门!左军弓手火速攻取西山压制西门敌军,车兵列阵封锁西门,左右骑队西北山脚待命!右军车兵、弓手封锁东门,左右骑队北城门东侧树林待命!……” 嘉文坐在军幕之中,往日耳熟能详的口令此刻却变得如同噪音一般纷乱刺耳。“丽平什么时候学会‘围城勿周’的道理了?”诸葛玉端坐在嘉文对面,一面听着关铃的口令,一面比对着地图,如同观赏画卷一般悠闲自得。 蜀军三面围城,竹央见坚守无望,只得率军从北门突围。不想吴军全部逃出北门,忽然有两支车步兵从东西两侧截断退路。再看前方两只蜀军骑兵分别从东西两侧杀来,将吴军团团包围在城北的空地。竹央见逃脱无望,不得不吩咐部下放下兵器缴械投降。 蜀军大胜而归,嘉文的脸上也渐渐露出喜色。 回到营地,诸葛玉前往陆青处探望她的伤势。随后来到嘉文帐中,对还在发呆的嘉文说道:“陆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修养数日便无大碍。”“我对她的死活没有兴趣……”“公子这是气话吧?”诸葛玉笑道:“如果真的不在意陆姑娘,公子也不会为她发这么大脾气。”见嘉文不说话,诸葛玉叹道:“公子如此烦闷,陆姑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公子既身为男子,应当比陆姑娘更有勇气面对此事。” 嘉文点了点头,对诸葛玉说道:“诸葛小姐说的对,今日阵上是我李嘉文感情用事。明明自己都难以解决的事情,却要别人为我承担……麻烦小姐将淑平和阿咪放了吧……”诸葛玉笑道:“公子自己下令捉人,当亲自释放才对。”“不会吧,那样我很没面子……”“这件事请恕思平爱莫能助。”说罢,诸葛玉微笑着退出大帐。 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亲自来到牢房。士兵们猜到嘉文会亲自来施放秦扬,纷纷围在牢房外面看个热闹。嘉文当着这些士兵的面实在有些难为情,转身喊来辛雅吩咐道:“那个……今天大伙打了胜仗,应当好好慰劳一下……你去安排伙夫们做点好吃的东西……什么酒啊肉的能发就尽量发……”辛雅领命,偷笑着跑开了。嘉文见那些兵士还不肯离去,不免有些着急:“都在这里看什么看?难道看本王的笑话比喝酒吃肉还要紧不成?还不赶紧去伙房排队!”兵士们听了嘉文的话一哄而散,嘉文见四下没人,这才悄悄溜进牢房打开牢门。 见了秦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嘉文拉过秦扬的手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势,只见秦扬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包扎起来。嘉文摸了摸脑袋,有点难为情地对秦扬说道:“那个……打疼你没有?……”秦扬强忍住笑摇了摇头。嘉文笑道:“骗我是不是?打那么重不疼才怪呢……”秦扬道:“真的没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信……要么你打我一巴掌……”秦扬苦笑着摇了摇头。嘉文“嘿嘿”地傻笑一声:“要么这样吧,在夫人被打之处Kiss一个以表歉意如何?”秦扬羞得低下头,用手指了指身后。嘉文这才发现刘平和竹缇也被关在隔壁的牢房里,正捂着嘴巴“咯咯”地偷笑。“我还纳闷是什么东西在‘吱吱’地乱叫,还以为是老鼠呢。原来是你们两个……” 嘉文拉着秦扬的手,正要离开牢房。却听刘平在后面大声央求道:“二叔,你都把婶婶放了,也把我们一起放了吧?”嘉文回头看看刘平,只见刘平从监牢的栅栏里探出头,故意装做一副可怜的样子。嘉文微微一笑:“你二叔小时候上学,从来没走过校门,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因为你二叔为了抄近路,每次都是从学校的栅栏里钻进去的。可是那所学校的栅栏有宽有窄,你知道如何判断那处栅栏可以钻吗?”“不知道……”“对于这种竖条型栅栏,如果脑袋可以伸过去的话,身子也一样可以过去。” 嘉文说完,拉着秦扬的手继续向外走。不想刘平又在后面大叫道:“二叔!求求你还是打开牢门吧……”嘉文转身问道:“怎么?都说得这么明白还不懂吗?”“懂是懂了,可是……”刘平说着,侧身从栅栏里挤出半个身子来,难为情地指了指被卡住的胸部,那表情几乎要哭了出来。 “看来阿明说得没错,真是‘天塌下来女人顶着’……”嘉文深有感慨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过去将牢门打开,嘴里嘀咕道:“‘女大十八变’呀,一转眼功夫连你们两个小鬼都发育得这么良好……”刘平羞道:“人家是大人了嘛……”“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呀?……不知刘大人有没有男朋友呀?”“当然有了……”嘉文一怔:“不会吧!……透露一点怎么样?”“才不告诉二叔呢。”“不告诉也不要紧,我问阿咪去……”“阿咪姐才不会说。”“为啥?”“压根就是同一个人……”嘉文大惊:“两女共侍一夫?”刘平点了点头。“MyGod!也不知哪个家伙这么走狗屎运……记得别和人家乱来,当心弄出娃娃来……”“知道了,人家想乱来他还不答应呢……” “哪个家伙这么木头……”嘉文一路说笑,拉着秦扬离开牢房。刘平看着嘉文的背影,嘴里嘀咕道:“二叔真是好笨喔,猜来猜去就是猜不到是他自己……”话音未落,却见竹缇从后面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掐住刘平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杀你灭口……”“哇呀!呀!呀!呀!救命呀!我错了!” 9息战[一]…陆伯言偷渡长江…李嘉文暗设伏兵 傍晚,在蜀军战俘营里,吴国女军士兵垂头丧气地坐在广场上,不时隔着栅栏观望着外面与她们穿戴极为类似的蜀军女兵。蜀军女兵也注意到她们的穿戴,好奇地围在外面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瞧瞧她们的穿戴与我们好象哦……”“是呀,连胸条、迷彩都那么相似。”“就是手上的家伙差劲了一点……”“听说也是大王训练出来的,没想到会自相残杀,看起来好可怜喔……” 竹缇闲来无事,顺便走到战俘营旁边看个热闹。见那些吴国女兵穿戴与自己相仿,不免觉得有些亲切,便上前与一个吴兵搭话道:“妹子哪里人?”“我们都是兴古郡人……”“兴古郡人?我们是老乡啊……”竹缇“嘿嘿”地一笑,那女兵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不错,看老乡面伤让伙夫给你们弄点好的。”“多谢将军……” 隔壁军营的吴国男卒听到竹缇要给女兵加伙食,不免有些着急,半开玩笑地大声喊道:“将军小姐!别光照顾给她们女的呀!给弟兄们也多赏几口吧……”“嚷什么嚷!”竹缇走到隔壁男营,笑道:“想吃好的是吧?立刻变成女人过那边去不就得了?”“小姐您说笑了,哪有男人变女人的道理?”“怎么没有?把命根切了不就得了。人家里面有我一个老乡,你们这里也有吗?”“怎么没有呀?” 竹缇听那士兵这么回答,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也是兴古郡的?”“小的们倒不是兴古郡的,可我们将军和你们一个大官是亲戚。”“哦?我怎么不知道呀?”“你们大王有个妹子是不是?”“有呀!”“那你们大王的妹子不是亲妹子对不对?”“对呀!和她有什么关系呀?”“听说我们将军就是你们大王那位妹子的亲哥……”竹缇闻言大惊,急忙吩咐道:“你把他叫来!”只听那几名吴兵高声叫道:“竹将军!有人想见你!” 竹央闻言走到栅栏边上,当他看到竹缇就站在外面,顿时被惊呆了。竹缇看清竹央的面目,怔住片刻扭头便跑。那几名吴兵看得奇怪,纷纷议论道:“怎么回事?将军的妹子不是在蜀营吗?”竹央瞪了那几名吴兵一眼,骂了声:“多嘴……” 竹缇伤心地跑进大帐,嘉文见状问道:“什么事这么难过?”“刚刚在战俘营里遇到阿央哥……”“兄妹重逢应该高兴嘛?”“人家为他提心吊胆,想不到他却投降了敌人。”竹缇越说越伤心,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嘉文用袖子替竹缇擦了擦眼泪,劝道:“你可错怪竹兄了。其实,杀害竹老前辈和你的族人完全是突龙自做主张,和吴国没什么关系。我刚刚问过竹兄:现在竹家寨的乡亲们都被释放,竹家寨也重建起来了。竹兄投奔吴国,也是为救竹家寨的乡亲。” 见竹缇不出声,嘉文问道:“怎么样?想不想回家乡看看?”“寨子那边是吴国人的地盘,阿咪才不要去吴国……”“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陆逊十几万大军被困巴郡,建平又被我们占领。这些条件足够让孙老东西把兴古郡归还给我们,何况兴古本来就是南中的地盘。”见竹缇破涕为笑,嘉文笑道:“舰队马上就要起航,还不赶紧和竹兄道个别?” 夜里,陆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船舱里。秦扬陪在一旁,见她醒来,笑道:“你醒了?”陆青从床上坐起,四下打量了一下问道:“我这是在哪里?”“这里是战列舰‘蜀郡’号,我们现在正往巴郡去。”陆青有些难过地问道:“要对我爹下手了吗?”“你不用为陆将军担心。丁将军、凌将军和竹将军现在战俘营里都很安全,陆将军也一样。” 两日之后,舰队抵达巴郡。一到驻地,第一军的将士便开始搭造军营。在嘉文的部队里,军官与士兵都要亲自参与劳动。嘉文亲自挥锤打桩,诸葛玉和秦扬则参与搭建帐篷。陆青托着下巴坐在嘉文身边,悠闲自在地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不时挖苦他几句。嘉文听得来气,悄悄与左右兵士耳语一番,一齐把上身的衣服褪下,光着上身继续干活。在那年月,女子看见男人裸露上身便是很害羞的事情。陆青被羞得“哇呀”一声大叫着跑开,嘉文则在后面捧腹大笑。 修建好营地,嘉文有些饥饿难耐。跑到船上伙房,此刻离午饭的时候还早呢。嘉文问老伙夫道:“有什么可以吃的吗?”老伙夫随手拿来一个大竹匾笑道:“有些黑豆刚蒸熟,幸好还没加盐腌了。大王如果饿了就拿去吃吧。”嘉文盛了一大碗黑豆,吃了几口觉得有些太干,赶紧舀了一大碗凉水下饭。就着凉水吃下一大豌黑豆,肚子里总算不那么饿了,又随手拿了根萝卜,洗干净边走边啃。“还是这的萝卜好,没化肥。吃起来蛮甜的……” 不多时,嘉文忽然觉得肚子里有点难受。在茅房蹲了半天,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 嘉文经过陆青住的帐篷,见她在里面端着饭碗正吃得起劲,便打算作弄她一下。嘉文大摇大摆地走进陆青的帐篷,笑道:“真服了你了。什么活都不干,吃得居然比我们刚刚干过活的还快。”“这没办法,本大小姐胃口好。”“吃这么多就不怕肥得像猪?”“本小姐怎么吃都不胖。”“这倒是,都变成粪了。造粪的本事一定很厉害吧?建议你坐在茅房里一边出一边吃,保证吃得更多。” 陆青知道嘉文是有意作弄她,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往嘴里送饭。嘉文见没有什么效果,继续说道:“瞧你吃饭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一首诗来……”“就你那样子还懂诗?”“怎么不懂?你听好啊:哗啦一阵倾盆雨,一条黄龙飞出来!轰隆一串霹雳响,大吼一声拿纸来……”“狗屁不通……”“哪里不通?上茅房哪个不是先下雨、后出货,接着一串响,然后……哦!对了!你们不用纸,用厕筹……” 陆青被他说得一阵反胃,却依旧皱着眉头使劲向嘴里塞饭。嘉文见她那副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哪里想到肚子里一时经不住折腾,居然“噗”地一声放出一股浊气来。陆青强忍着咽下嘴里的东西,狠狠地瞪了嘉文一眼。嘉文难为情地一笑:“这个纯属意外……意外……”说到这里,他一不留神竟又是一声“炮”响,这一次比刚刚那个更响。 陆青再也忍耐不住,“哇呀”一声把刚刚咽到嗓子眼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嘉文自觉不妙,赶紧夺路而逃。刚出帐外,一串木碗便随后飞了出来。 第二日晚饭的时候,陆青被请到嘉文的大帐。 帐内摆了一口大铁釜,嘉文请陆青坐下,拿起一串丸子对她说道:“昨日害你吃不下东西,真是抱歉。今天作为补偿,请你吃‘关东煮’……”“何为‘关东煮’?”“就是把鱼泥、肉泥什么的做成丸子、肉卷的,串成一串放在锅里煮熟,然后蘸些调料吃。这是倭国人吃的东西,在我家乡街头很流行……” 陆青吃了几串“关东煮”,忽听外面传一阵呐喊声。陆青问到:“外面怎么了?”嘉文微微一笑:“没什么,我的部下们正在做‘关东煮’……”陆青隐约觉得那声音似乎是战场上撕杀的声音,正要出帐看个究竟,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 嘉文一摆手,命卫兵退到一旁,亲自带着陆青来到辕门。只见江上火光冲天,撕杀声响成一片。“这是怎么回事?”“很不幸地告诉你:你老爸中了本王的‘奸计’,要强渡长江。”“父帅早不渡江玩不渡江,为何现在才渡江?”“如果你父帅早点渡江,上万条筏子一下子杀过来本王还真是抵挡不住。所以,攻下临江之后本王就派了几名吴兵故意将临江失守的消息告诉你老爸。你老爸果然上当,以为是本王诱他出战,所以就乖乖地坚守不出。” 嘉文说着,拿过一根系有燃烧罐的长矛继续对陆青说道:“后来,本王针对木筏小而多的特点,发明了这种武器。由于这玩意一下子能烧着整只木筏,所以本王给它取了个形象的名字叫做‘关东煮’。你看那江上行驶如飞的东西就是我军的‘车船’,依靠车船的速度结合此种武器,可以轻易对付大量的木筏。就在昨日,我看大军准备充足,派了几名死士去巴郡佯装侦察,故意被你老爸擒住,透露出真相。你老爸还以为我拿他没辙,于是就想趁黑夜偷渡。没想到正合本人心意……” 陆青闻言,心急入焚,大嘛道:“李嘉文,你卑鄙!”“卑鄙?比起你外公背弃盟约乘人之危攻打我们大汉,我尚且不够‘卑鄙’二字的资格。”眼看着吴军木筏被一个接一个地点燃,陆青坐在江边大哭起来。 不多时,蜀军大胜而返。竹缇向嘉文报道:“禀大哥:吴军已撤回巴郡。我军俘敌五千,双方鲜有死伤。另外,还捉住敌军大将一人。”“还真捉住个‘蛇头’,不错!带上来我看看……”几名军医用担架抬过一名敌将,看上去奄奄一吸。嘉文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此人落入江中多时,被我军车船撞到。打捞之时,便已如此。”嘉文急忙叫来陆青,问道:“你认得这人吗?” 不想陆青看清那人的面孔,竟是表哥陆凯。摸了摸陆凯的鼻孔,已经没有了呼吸。陆青以为陆凯已死,忍不住抚“尸”大哭起来:“表哥!你醒醒!你醒醒呀!”嘉文见陆青如此伤心,抱着希望上前摸了摸陆凯的脉搏。见还有心跳,急忙吩咐医官道:“快做人工呼吸!”医官急忙上前,为陆凯做人工呼吸。不想忙了半天,不仅不见起色,反到连心跳也停止了。医官遗憾地摇了摇头,对嘉文道:“对不起大王,已经没有脉搏了。” 嘉文看了看身旁悲痛欲绝的陆青,心中十分不忍。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出一个办法。“快!去我的房间拿电堆来!全都拿来!”兵士依照嘉文的吩咐抱来一堆 越空三国志 第 53 部分阅读 嘉文看了看身旁悲痛欲绝的陆青,心中十分不忍。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出一个办法。“快!去我的房间拿电堆来!全都拿来!”兵士依照嘉文的吩咐抱来一堆漆盒,那是嘉文研究炸药引信用的伏打电堆。每个漆盒分为十个小格子,每两个格子之间插着一片铜片和一片锌片制成的小夹子一样的电极片。 嘉文迅速将那十几个盒子串联起来,估计电压能有上百伏。随后向里面倒入盐水,随后用干布包裹着两个电极板,对准陆凯的胸口飞快地接触了一下。陆凯的身体随之抖动了一下。嘉文命左右医官上前检查脉搏,却依旧没有心跳迹象。嘉文不肯死心,用电极又连续做了两次电击。在第三次电击之后,陆凯终于有了脉搏。 嘉文大喜,一边活动陆凯的四肢一边继续做人工呼吸。不知不觉忙了半个时辰,陆凯咳嗽一声终于有了生机。围观的将士见嘉文居然将“死人”救活,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此时,嘉文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有气无力地对那些被吓傻了的军医吩咐道:“继续抢救吧……” 夜里,陆凯终于苏醒过来。陆青给他喂了一碗稀饭,迫不及待地问道:“表哥,你快告诉我地府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见到祖母大人?”陆凯被陆青说的晕头转向:“妹子你在说什么?敬风尚在,怎么会见到祖母大人?”“表哥刚刚死过一回,怎么会不知道。”陆凯大惊:“我死过?”“表哥被救上岸的时候就没气息了,后来连脉象都没有了。”“既已死去,现在如何在此与妹子说话?”“是李嘉文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把表哥给救活了?”陆凯笑道:“妹子说笑了,死人如何复活?”“果真如此!当时好多人都看到。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这时,忽听身后一人道:“不信就对了!”陆青回头一看,原来嘉文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房间里。“你来做什么?”“看看你表哥呀……”陆凯问道:“听妹子说是大人使陆凯死而复活?”嘉文笑道:“其实幼贞说得的确是玄了点。我李嘉文不是神仙,哪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其实人的生死取决大脑,只有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将军上岸之时的确呼吸心跳全无,即便如此只要大脑不死,短时间内还有机会抢救。”陆青问道:“抢救表哥时,不知你手里那个奇怪的玩意是什么?”“当时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做了一个‘心脏起搏器’。那东西极度危险,活人用了搞不好都会被电死。其实这也是凭运气,幸好成功了。”陆凯冲嘉文一抱拳道:“大人救命之恩,陆凯无以为报。”嘉文笑道:“不用谢我。你表妹哭那么伤心,我是于心不忍呀。” 自从偷渡长江失败,陆逊只好退守巴郡另谋良策。嘉文率军将巴郡城团团包围,情况对吴军十分不利。建业得知陆逊败报,急忙派诸葛瑾为使与蜀国议和。 几日之后,嘉文宴请陆青。酒足饭饱之后,嘉文与陆青提起她的外婆乔夫人。“……听说你外婆年轻时候可是个大美人呢。”“那当然,你看看本姑娘也能想到了。外婆说我的样子特别像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嘉文听罢,作了个呕吐的样子。陆青不悦道:“你什么意思?”嘉文满脸堆笑:“没什么意思……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明白什么?”“瞧你这么刁蛮,估计你外婆姐俩年轻时候也非善类。你外公孙伯符和周瑜将军死那么早,我真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家庭暴力……” 陆青气得大叫道:“李嘉文!……”“叫我干啥?”不等嘉文看清楚陆青的脸色,只觉屁股被重重一击,整个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到身后的屏风上。陆青踢飞了嘉文,回头吩咐看押她的宪兵道:“走!我们回去!”说罢,带着几名宪兵大摇大摆地走出帐外。嘉文捂着屁股,嘴里埋怨道:“有没有搞错!在我的地盘还这么牛……到底是谁抓谁呀!” 陆青出了帐外,只见诸葛玉陪着诸葛瑾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了。陆青见了诸葛谨,知道是孙权派他前来,忍不住大哭起来:“诸葛大夫,你总算来了!李嘉文他欺负我!”“没天理呀!没天理!”嘉文捂着屁股从帐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见到诸葛瑾,急忙施礼道:“原来是诸葛先生,快请进!” 嘉文给诸葛瑾盛了一碗茶羹,随后问道:“这次诸葛大人前来,不知带了多少兵马与我一决雌雄呀?”诸葛瑾苦笑道:“大王莫要嘲笑老朽了。这次老朽前来是奉我主之命,与大王议和。”“想停战不难,只要答应三个条件就可以了。”“不知是哪三种条件?”“第一:停止一切敌对行为,无条件投降;第二:由大汉及盟国组成国际法庭,共同审判战争罪犯,吴主、陆逊都是头号战犯;第三:解散军队,由我们大汉负责贵国安全。”诸葛瑾苦笑道:“恳求大王不要消遣老夫了……”见诸葛瑾低声下气的样子,嘉文心里也有些不忍再和他开玩笑:“这样吧:只要陆将军答应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可以保证他与部下将士的人身安全。” 诸葛瑾应允,随后依照嘉文提出的条件赶到巴郡城内与陆逊谈判。不多时,诸葛瑾从城中返回,看上去面带愁容,似乎谈得并不顺利。见到嘉文,诸葛瑾有些为难地对嘉文说道:“任凭老朽百般苦劝,伯言大人执意不肯答应解除兵刃这个条件。请大王开恩,能否再宽限一些?”“我这条件已经够不错了,陆伯言不接受,本王自有办法让他接受。”诸葛瑾大惊:“大王莫非要炮击巴郡?”嘉文笑道:“倒不至于如此,本王自有妙计。” 第二日一早,嘉文召集所有都伯以上的军官在大帐之内开会。 嘉文手持教鞭指着悬挂在屏风上的一副图画解说道:“常见水源大致分为两种:地表水与地下水。之所以能掘井取水,就是由于地下水的存在。巴郡城内水源掘地一丈便可见水,这些水来源于这里的浅层地下水。诸位请看:这是巴郡一带的地层结构剖面图。巴郡城地表三尺为红壤,而三尺之下则为沙砾;这些沙砾是古代江水堆积而来,彼此之间存在着缝隙,构成透水层;而一丈五尺左右的地下则是结构致密的胶泥,是为不透水层。如果把地下水比喻成河流,那么不透水层就是这条河流的河底。巴郡地下水的来源是北部山区,沿这条薄薄的透水层流经巴郡城。由于地下水位很浅,因此城中之井不过一丈。”说到这里,嘉文换了一张巴郡城平面图,用教鞭指着城北一条楔形的虚线说道:“如果在城北挖掘一条两丈深的壕沟,于壕沟南侧夯制阻水墙,则可切断巴郡水源。届时,城内水井将全部干枯。” 诸将听了嘉文一番讲解,这才恍然大悟。嘉文随即传下将令,调动五万人马,于城北抢修阻水沟。为了不引起城内守军的怀疑,阻水沟被特别设计:每隔五十步分为一段,每段之间暂时隔断;每段的末尾有一条南北向的渗水渠用来暂时向城内供水。同时,派遣兵士佯装挖掘地道,掩盖挖掘阻水沟的真实目的。 七天之后,阻水沟全部修建完毕。一段段阻水沟中流淌的清澈见底的泉水,辛苦多日的兵士纷纷跳进沟内泼水纳凉。而此刻,嘉文的断水计划也即将开始实施了。 97息战[二]…失军粮暗藏杀机…困吴兵城下言和 这日一早,嘉文派人将陆青请到自己大帐内一起共进早餐。 陆青随那几名宪兵走到半路,隐约听到茅房附近的军营内,几名女兵似乎正在议论巴郡的事情。陆青借口去茅房,悄悄溜到茅房里听那几名女兵的谈话。只听那几名女兵悄悄议论道:“……听说没有?今天早上我军粮草被城内吴军给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小声点!据说是早晨的时候,在树林里被抢的。”“抢去多少?”“数百石呢……”“这下可坏了!吴军本来就缺粮食,这下子可难办了?”“说得也是嘛……”陆青闻言大喜,眉开眼笑地溜出茅房。那几名女兵见陆青离开,也一个个捂着嘴巴强忍住笑跑开了。 陆青大摇大摆地走进帐内,鼻孔里隐约感觉到一些鱼腥味。她洋洋得意地问嘉文道:“不知今日打算请本小姐吃些什么?”“蒸咸鱼、发面饼……”“看起来不错……”“今天看起来蛮开心的?”“是呀!一早上起来就听到一个好消息。”“什么事这么高兴?”“听说父帅抢了你们上千担粮食?果有此事?” “消息还挺灵通的……”嘉文随口咬了一大块咸鱼,嚼得有滋有味。陆青一旁笑道:“那么咸,当心变成蝙蝠。”嘉文像个孩子一般大笑道:“哈哈!你们这里也有这个说法?”“什么说法?”“老鼠吃多盐长翅膀变蝙蝠呀?”“对呀!小时候外婆告诉我的。” 嘉文吃了一口饼,用开玩笑的口气对陆青说道:“那你可要当心了。你爹今天很可能要扑腾个大翅膀从巴郡飞出来。”“什么意思?”“实话告诉你吧,那批粮食是我故意吩咐人引你父帅去抢。”“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心?”“好心?”嘉文冷笑道:“一石粮食搀了二十斤盐,你爹吃了那玩意不变咸鱼干才怪呢……” 陆青闻言气得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扯开嗓子咬牙切齿地大叫了一声:“李嘉文!”嘉文头也不抬,啃了一大口面饼答道:“我在这儿呢……”话音未过,嘉文只觉脸上一凉,只见一条干鱼横扫过来,将他打倒在地。 夜里,两名女兵给陆青送过饭,悄悄来到嘉文帐中回报。嘉文低声问那两个女兵道:“那家伙在做什么?”“小姐拿了些米和盐,不知在搞什么。”“米和盐?我明白了……”嘉文微微一笑,对二人秘嘱一番,随后问道:“明白没有?”“明白了……” 不一会儿,两名女兵端着茶水送到陆青的帐中。只见陆青伏在桌子上,面对一小撮掺在一起的米和盐冥思苦想。两名女兵互相使了个眼色,借着给陆青倒茶的工夫,故意将茶水浇到了米上。陆青气得拍案而起,责备那两名女兵道:“你们怎么搞的!”“对不起小姐!”两名女兵急忙道歉,随后匆匆离开帐篷。 陆青见二人跑得如此之快,一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待二人离开,陆青望着被淋湿的米忽然脑筋一转:“对呀!可以用水!”她赶紧悄悄写了张纸条,藏在袖中。见外面没人,悄悄溜到诸葛瑾的帐外。冷不防撞见守门的卫兵,吓得“哇呀!”一声。 卫兵倒也不为难她,反而主动问道:“小姐要见诸葛大夫?”“啊……是!……是!”“诸葛大夫尚未休息,小的这就进去通报。”卫兵将陆青带入诸葛瑾帐中,随后退走出帐外也不监视。陆青见机会难得,悄悄掏出字条交给诸葛瑾道:“大夫若再进得城中,麻烦将此字条交与父帅。”诸葛瑾悄悄看了看左右,见无人发觉,连忙收起那字条应道:“老夫争取办到!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 第二日一早,嘉文请诸葛瑾入城再次与陆逊谈判。陆青得知诸葛瑾入城,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便得意洋洋地来到嘉文大帐,等着诸葛谨的好消息。 嘉文早料到陆青会来找她,所以在帐内提前准备了一些牛肉干等着招待她。见陆青进帐,嘉文递过一盘牛肉干问道:“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不知又遇到什么好事?”“今日特代父帅来感谢你。”“感谢我?”嘉文笑道:“莫非看到你爹长出翅膀飞出来了?”“昨日我还当你李嘉文是个聪明人,夜里仔细一想……原来你李嘉文也有失算的时候。”“哦?不知我哪里失算被你看出来了?”“索性让你哭个明白。你昨日给父帅送去那几百石米,别以为掺了盐就可以难倒父帅。只要用水洗去其中的盐,那些米照样可以吃。可笑你李嘉文自作聪明,白白赔进去那么多的粮食。” 嘉文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想不到居然要琢磨一夜才开窍。如果你爹要等到诸葛大夫把你那封信送过去,恐怕早就饿死了。”陆青大惊:“你全都知道!”“在我的营地里你还想耍花样?实话告诉你吧:昨天就有人看见巴郡城内兵士大量地打水冲洗粮食。昨晚我怕你失眠,所以吩咐那两名士兵给你浇点茶水提醒一下你这个大笨蛋。”陆青闻言还有些不大服气:“算你厉害!不过那么多粮食也够父帅他们吃一阵子了。” “是啊……”嘉文拿了片牛肉干塞进嘴里,问陆青道:“这牛肉干味道如何?”陆青也不搭理他,拿起一片牛肉干细细品尝起来。嘉文笑道:“上次请你吃‘关东煮’,你表哥差点成了‘关东煮’;后来请你吃咸鱼,你老爹差点变成了咸鱼。你就以为我李嘉文的东西吃起来这么便宜?” 陆青闻言,暗暗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你什么意思?”嘉文笑道:“没啥意思。赶快多吃一点,以后恐怕你再也吃不下这东西了。”“莫名其妙,谁知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这次你老爹可真要被我玩惨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已断绝城中水源,你Daddy马上要变成Jerky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呀?”陆青笑道:“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吹牛也不换个方法。巴郡城中掘地一丈便可见水,断河水、溪水尚且可行,井水你如何断得了?”“不信你就等着瞧……” 两人正在斗嘴,忽听帐外卫兵报道:“禀大王:诸葛大夫求见。”“请诸葛大夫进来吧……” 诸葛瑾哭丧着脸走进大帐,看起来一副绝望的表情。陆青见状急忙问道:“诸葛大夫,父帅那里出了什么事吗?”诸葛瑾也来不及回答她,“扑通”一声跪在嘉文面前哭求道:“求大王开恩,可怜可怜城中那十几万将士吧。” 见诸葛瑾一个老人家给自己下跪,嘉文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急忙上前搀扶起诸葛瑾,劝道:“诸葛大夫别急,有话慢慢说……”陆青大惊,追问道:“城中究竟发生何事?”诸葛瑾哭诉道:“昨日上大将军截得掺盐的粮米,吩咐兵士以水淘去里面的盐。不想今日一早,城中水井全部干枯,一夜之间城中滴水皆无。可怜城中十几万将士没了饮食,岂不要饥渴而死。” 陆青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看着嘉文。嘉文调皮地抱起胳膊一阵怪笑,问陆青道:“怎么样?我李嘉文不是吹牛吧?你老爸快要被水淹死了,很高兴吧?”诸葛瑾哭求道:“人可数日不食,却不可一日不饮呀。既是大王所为,恳请大王开恩,放过城中将士吧。”嘉文不紧不慢地说道:“人即使不喝水,至少能挺三天,才一夜功夫不会死人的。不让上大将军吃点苦头,他才不会轻易停战。暂且渴那老家伙一夜,如果明天再不停战,当心我连空气都给他断掉。” “李嘉文!”陆青气得大叫一声冲上前一把抓住嘉文的衣领。“我在这呢,不用那么大声。”嘉文握住陆青的手笑道:“又想扁我?我怕怕……”陆青怒视嘉文片刻,只好无奈地松开手,低声向嘉文恳求道:“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我爹……”嘉文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变这么乖?这才对嘛……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明天一早再让诸葛大夫去谈判喽……”“城中连水都没有,父帅不知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你却要等到明天!”陆青越说越难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嘉文被吵得难受,捂着耳朵嚷道:“我的妈呦!你就不会哭得动听一点。” 入夜,巴郡城中一片死气沉沉。陆逊登上城头巡视城上的防务,只见饥渴的兵士们无力地坐在地上,不时用舌头舔着嘴唇。行至一处堞垛,只见几名兵士正在为一名昏倒的兵士喂水。陆逊一时觉得奇怪,赶紧询问那水的来历。兵士递过水罐,无奈地答道:“是马尿……” 此时在城外蜀营,大帐之外搭起的一圈帐幕之内传来一阵欢快的歌声,原来是嘉文正在里面洗澡。“……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戴上浴帽唱唱跳跳,美人鱼想逃跑……”嘉文一边唱着歌,一边往身上泼水。幕外兵士听到歌声,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嘉文听到外面兵士在偷笑,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冲外面兵士喊道:“……想笑的话就笑出来,不要勉强自己,‘笑一笑十年少’呀……” 嘉文洗过澡,回到帐中与秦扬下起五子棋。刘平陪着竹缇拄着下巴趴在一边看着二人对弈,忽然想起嘉文白天在帐中的话,便对嘉文说道:“侄女有事请教二叔……”“说吧……”“记得二叔白天说过:如果陆老头再不停战,就要断掉空气?不知空气如何断法?”“没有空气就是真空了,实际上断绝空气很难做到。”“难道二叔是吹牛了?”“当然是吹牛了,二叔是在吓唬那老家伙。不过,使用‘燃料空气炸弹’的确会造成短时间的缺氧,和断绝空气效果差不多。”“何为‘燃料空气炸弹’?”“有些易燃物充分与空气混合之后,会发生爆炸。利用这种原理做出来的炸弹就是‘燃料空气炸弹’。”“不知二叔可否教人造些‘燃料空气炸弹’出来给侄女开开眼界?”“那东西在这里是没办法造的。如果有那玩意,我倒很想让陆老头见识一下。” 嘉文与秦扬下了几盘,看守陆青的卫兵忽然忧心憧憧地来向嘉文禀报:陆青从中午到现在都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水。嘉文若无其事地问那卫兵道:“人还喘气吗?”“看起来人还好,不过小姐好象很伤心,大王要不要去劝劝?”“她老爸被我折腾这么惨,不难过才怪呢。我可没空哄孩子,有时间多陪夫人下会儿棋。”秦扬听说陆青绝食,心里有些担心。嘉文一摆手笑道:“不用理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秦扬有些放心不下,对嘉文说道:“妾身还是去看看……”“夫人去看看也好,免得母老虎哭起来水淹七军可就惨了。”秦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大王还是这么孩子气……”“没办法,有个幼儿园的母老虎在这里。” 秦扬来到陆青帐中,只见陆青正趴在案上哭得伤心。秦扬劝道:“大王只是嘴上狠毒,作起来却如女子一般心软。小姐何必如此在意?”陆青哭道:“父帅在城中没有吃喝,必定受了不少苦。”“大王此法虽狠毒,也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明日诸葛大夫会再次进城,相信陆将军定会答应停战。” “易燃物……空气……”刘平琢磨着嘉文的话,不知不觉路过一处新建造的怪塔。那高塔上装有四个叶片,居然在不停地旋转。刘平来到那高塔的入口,问卫兵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回公主:是风力磨房……”“风力磨房?”刘平正要进去看个新鲜,不想被守卫在门口的卫兵拦住。刘平看了看那士兵,问道:“什么意思?自己人都不准进去?”卫兵向刘平施礼道:“公主殿下若想进去请解下铠甲与配剑,并且脱了鞋子才可以进去。”刘平大怒道:“放肆!本公主进皇宫都可带剑。” 那卫兵慌忙拜道:“并非小人执意如此,而是大王早有戒令。磨房之内弥漫着麦粉,一旦遇到火星便可能爆炸。因此,凡进入磨房之人,皆需除去身上铁器。”刘平笑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也不为难你了。大不了不进去就是……” 次日清早,诸葛瑾再次进城与陆逊商议停战。城内守军用吊篮将诸葛瑾接上城头,将他请到陆逊的住处。沿途到处躺着饥渴难耐的兵士,其景象惨不忍睹。 陆逊见诸葛瑾再次前来,知道这准是嘉文的主意。陆逊有些不悦地问道:“诸葛大夫是来劝降的吗?”诸葛谨连忙解释道:“不是劝降!是‘停战’!‘停战’!”“‘停战’?这和投降有什么区别?”陆逊笑道:“诸葛大夫什么时候也为蜀人做起说客来了?”诸葛谨苦笑道:“伯言将军莫再与老夫咬文嚼字了。城中无水,如何坚守?即便将军不愿停战,也得为城中十几万将士想想。”“不过是暂时枯水而已,有何可怕?”诸葛谨急道:“这岂是枯水而已。倘若将军再不停战,李嘉文便要接着断掉此城中的‘空气’。”“‘空气’?”“老夫也不知何为‘空气’。只听说这‘空气’一断,连气都喘不了,分明是要杀人呀。” 陆逊笑道:“诸葛大夫休要听那小子胡说。”“非也!非也!那李嘉文果真通晓地脉之术。数日前,蜀人便于城北开挖一条沟渠阻止了城内地水。将军若不信,可亲自登北城一观。” 陆逊闻言大惊,慌忙与诸葛瑾赶到北城门看个究竟。登上城头,果然发现城北蜀军营前修有一条楔型壕沟。沿壕沟看去,只见两端的出水口正源源不断地向泸江方向流淌着清澈的溪水。诸葛瑾道:“前日李嘉文故意使将军抢去掺盐粮米,便是借故将城内存水消耗干净,使城中不留一滴余水。”陆逊叹道:“我本以为蜀军挖此壕沟是做地道,想不到竟有如此功效。”诸葛瑾道:“老夫于蜀营之中曾听令千金提起李氏攻城战术之威力。李嘉文攻巴东、建平两城无不先以炮击摧毁城池,再以弓矢、火器掩护车兵前进。两城将士无不死伤惨重,尤以建平为甚,几乎全城皆为瓦砾。李嘉文如此处心积虑断绝巴郡水源,只为避免伤亡。请将军三思……” 陆逊犹豫一番,问诸葛瑾道:“李嘉文所谓‘停战’做何解释?”“所谓‘停战’便是放弃兵刃,停止敌对。我军将士依旧为陛下之臣子,待两国正式议和,便将人员兵器遣送回国。李嘉文说过:在他家乡战败‘投降’便是如此,并不一定归顺对方。只是怕将军忌惮‘投降’二字,因此改称‘停战’。”陆逊会心地一笑道:“这小子鬼主意倒是不少。”“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请诸葛大人回去对李嘉文说:我陆逊要与他在城外单独面谈。” 诸葛瑾回到蜀营,将陆逊的要求传达嘉文。嘉文欣然同意,与陆逊约定未时相见。 陆青听说诸葛瑾回来,急忙跑到嘉文的大帐里打听城内的消息。赶到大帐,只见嘉文正在用刀切火腿吃,却不见诸葛瑾在里面。“诸葛大夫呢?”陆青问道。嘉文塞了一口火腿道:“进城去了……”“父帅那边情况如何?”“如何?”嘉文举起那火腿晃了晃,笑道:“你老爸早成了人干,没见本王正切你老爹的咸腿下饭。”陆青大怒,抢过嘉文手中的火腿横扫过去,冲着嘉文的屁股便是一“腿”,随后扔下火腿气冲冲地径自出帐而去。嘉文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拾起那根火腿坐回到座位上继续大嚼起来。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军于城外拉开阵势。嘉文拨马出阵,与陆逊单独在阵前相遇。 陆逊看了看嘉文,开口问了声:“青儿在你那里还好吧?”嘉文苦笑道:“她很好,简直好得过头。”“此话怎讲?”嘉文伸出胳膊,指着上面一道青紫色的痕迹向陆逊诉苦道:“这就是她打的。”陆逊大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嘛……” 陆逊看了看嘉文身后的阵势,笑道:“听说李大人要陆逊投降?”“不是投降,是‘停战’。”“在李大人的家乡叫做‘投降’吧?”“那是两回事……”陆逊冷笑一声,问道:“李大人以为有本事可以降伏陆逊吗?”嘉文笑道:“城中断水一天一夜,想必没水的滋味一定很难过吧?”“是啊,马尿的味道怎么比得上清水呢?”“马尿?”嘉文心中暗暗一惊。陆逊笑道:“没有水可以喝尿;没有尿的时候还可以喝血的。”“将军的口味真够广泛的……”嘉文笑道:“如果想与将军决一死战,嘉文也不会仅仅断掉水源。”“是啊,李大人没有用火炮炸平巴郡,陆某这里致谢了。” 陆逊问道:“李大人一定要我军解除武装,莫非是想存心羞辱?”“我可没这个意思。倘若放你们十几万大军带着兵刃离开,万一搞个突然袭击打回来,我李嘉文岂不要遗笑千古。”“李大人要我军放弃兵刃、任人摆布。与其受此大辱,倒不如杀出来拼个痛快。”“如果将军真那样做,双方都会失败。”“双方都会失败?”“不错,如果我们双方决战,无论哪一方获胜都难以再抵挡魏国的进攻。如果将军停战,也对吴国有利。” 陆逊大笑道:“如此说来,陆逊此番是为江东受辱了。”“本来就是这样嘛。这种事情多么高尚呀……”陆逊反问道:“不知这种高尚的事情李大人是否也愿意做呢?”嘉文傻笑道:“如果有这种机会,嘉文一定非常愿意。”“是吗?那老夫现在就给李大人一个机会……” 说罢,陆逊跳下坐骑高声喊道:“吴蜀两国将士听着:如今天下三分,魏国最强。吴蜀两军交战,于双方皆无好处。吴蜀之战,本无必要,惟有各自罢兵方为上策。李大人要我吴国大军放下兵刃,如此大辱陆逊实难接受。倘若李大人肯伏首为镫,以侍父之礼送陆逊上马以表诚意,则陆某愿意答应李大人的停战条件,放下兵刃撤出蜀国。” 双方将士闻言,竟一齐纷纷振臂欢呼。陆逊回头看看嘉文,笑道:“怎么样?就请李大人也为蜀国做点‘高尚’的事情。”嘉文尽管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跳下马,走到陆逊面前乖乖地弯下腰。陆逊得意地踩着嘉文的背骑上坐骑,回头对吴军将士吩咐道:“全军听令:放下兵刃,列队出城!” 98息战[三]…诸葛玉秘定奇谋…陆伯言暗察玄机 且说陆逊踩着嘉文后背骑上坐骑,随后依照约定吩咐吴兵放下兵器停战。 嘉文被陆逊如此捉弄,心中格外憋气。而更令他窝火的是:蜀军将士居然也在后面笑成一片,甚至连平日最斯文的诸葛玉也陪着秦扬在一旁偷笑。面对这种情景,嘉文真恨不的从马上跳下来找个地方撞死。 回到营地,气不打一处来的嘉文便把将领们召集在一起,打算与这些不像话的部下好好算笔帐。诸将听到信号,急忙在大帐之内集合。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将士们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收敛。嘉文气急败坏地在诸将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真是气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憋了好半天,回到座位上皮强装笑脸问诸将道:“你们到底是替大汉做事的还是替吴国做事的?”诸将有气无力地答道:“当然是替大汉做事的……”“那么本王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诸位?”诸将闻言,连连摇头。 “哦……你们是替大汉做事的……本王又没有得罪诸位……”嘉文顿时变了口气,使劲一拍桌子厉声责问道:“那么今日本王无端被陆逊老儿羞辱,你们为何笑得如此开心?”秦扬见嘉文发怒,急忙出列劝道:“大王息怒,请听妾身解释!”嘉文看了看秦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大姐你贵姓呀?我怎么记不起来你是谁了?……”诸将闻言,忍不住一片哄笑。嘉文大声嚷道:“有什么好笑的!”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嘉文狠狠地瞪了秦扬一眼,责道“方才笑得比谁都欢,好象连自己是谁忘记了!”诸葛玉见状,急忙劝道:“公子你误会了……”嘉文对诸葛玉的表现尤其不满,见诸葛玉出来圆场,气乎乎地侧过身去,用手指道:“那好!就请诸葛小姐说个清楚……” “公子将有喜事,作为属下自然值得高兴。”“喜事?”嘉文听诸葛玉这么说,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不知公子可曾听说陆将军与陆夫人的往事?”“这个倒是没听过……”“如果公子早点知道这件事,今日也就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嘉文听诸葛玉的口气,隐约觉得这事情背后似乎另有隐情,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赶紧问诸葛玉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诸葛玉笑道:“陆伯言将军的夫人便是孙伯符将军之女。吴主有意许配此女与陆将军,却因棋局之上数败于伯言将军有些耿耿于怀。伯言将军少时下得一手好棋,但与身为长辈的吴主对弈丝毫不懂谦让之礼,令吴主十分尴尬。就如现在的公子一般。”嘉文听诸葛玉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对待陆逊的确有些咄咄逼人,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惭愧。 诸葛玉继续说道:“吴主为了教训伯言将军,有意安排伯言将军与孙小姐相见。伯言将军对孙小姐十分中意,得知吴主有意将孙小姐许配与他,便借对弈之机向吴主提亲。不想,那日吴主接连对弈三局皆负,面露尴尬之色。伯言将军便伏身为镫驮吴主上马以表歉意,吴主当即于坐骑之上准许他们的婚姻。后来,此事流传开来,从此这种做法竟成了向岳父求亲的一种方式。”听了诸葛玉的解释,嘉文恍然大悟。“这么说,陆老头要嫁女儿给我不成?” 话音刚落,却听大帐之内一片哄堂大笑。嘉文难为情地一笑:“不好意思,是我错怪大家了……” 刘平一旁插嘴道:“恭喜二叔又要添位嫂嫂了!”“胡说什么……”嘉文把嘴一瞥,挽着秦扬的胳膊羞道:“他愿意嫁,本王未必愿意娶呀。简直就是一个凶巴巴的母老虎,哪比得上淑平和小倩贤惠……”秦扬笑道:“妾身总是惹大王生气,不知哪里好?”“俗话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夫人就是我的良药……”刘平微微一笑,对身旁的竹缇耳语道:“二叔又在哄嫂嫂开心……” 诸葛玉见嘉文为难,索性给他个台阶下:“娶与不娶,并非公子私事?此事关系吴蜀两国的命运,请公子三思。”“这事和外交有什么关系吗?”“此番吴蜀之战,本是司马懿之奸计。两国虽停战,但此前盟约实际已被破坏。国中臣民与军中将士对吴主毁盟一事耿耿于怀。双方若想再次结盟,必定会遭遇阻力。公子与陆小姐的婚姻,无疑对两国重新修好有利。何况,公子也是很喜欢陆小姐的,不是吗?” 嘉文羞道:“诸葛小姐凭什么说我喜欢那家伙?”诸葛玉对诸将笑道:“知道这件事的请出列做个人证……”话音未落,帐内大小将官一个不少,全部整整齐齐地站了出来。“有没有搞错……你们要玩‘兵谏’呀……”竹缇一旁半开玩笑地劝道:“大哥就当是为国捐躯,多么高尚的事呀。”“你觉得高尚是吧?那就由给你来‘为国捐躯’。把你嫁给吴国太子怎么样?”“人家才不要呢!” 且说吴军交出兵器之后,于城外安营驻扎,陆逊一面吩咐将士造筏渡江,一面让陆青将他准备撤兵的消息告诉嘉文。尽管连日来陆青对嘉文没有好脸色,可一但要离开了却有些依依不舍。 陆青来到嘉文的大帐,只见嘉文还是坐在帐中大吃大嚼。见陆青到来,嘉文放下手中的食物问道:“找我有事呀?”陆青看了看嘉文,低声说道:“我们要走了,父帅让我向你道个别。”“是吗……”嘉文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你们怎么过江去?”“父帅已传令下去,吩咐全军建造木筏。”“不会这么寒酸吧?来的时候好几百艘战船,走的时候居然要坐筏子……”“有什么办法,都被你炸沉了……还嘲笑人家……”“没有呀!你们再等些时日走也不迟呀……” 陆青见嘉文挽留她,有些难为情地问道:“不舍得人家走呀?”嘉文撇了撇嘴:“才不是呢!巴不得你快点走路。”“你!……”“回去告诉陆大人:丁奉将军的船队将在最近抵达巴郡。”陆青奇道:“丁将军的船不是都沉了吗?”“你以为我会拿白花花的米饭养你们的兵吃闲饭?丁将军的部下这些天一直都在打捞延江水寨里的沉船。二百多艘沉船要捞一阵子,估计现在都累得半死……”陆青大喜,一高兴狠狠地打了嘉文一拳,扭头跑出大帐回去向陆逊报喜。嘉文捂着肚子埋怨道:“有没有搞错呀!遇到好事你也打我……” 下午,嘉文闲来无事便要秦扬陪他下五子棋。两人正在对弈,忽听营外传来一声巨响。营中将士被这声异常的爆炸声惊动,纷纷跑出营帐看个究竟。嘉文奔出帐外,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江边方向腾起一团清烟。 嘉文大惊,以为是弹药库爆炸,急忙赶到爆炸地点查看。不想赶到现场,只见江边空地上留下一摊被炸烂的帆布。这时,忽见三个浑身花白的小怪物从壕沟里钻了出来,把嘉文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居然是刘平、竹缇和关铃三个小鬼。见嘉文到来,三人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嘉文见三人发笑,知道这一定是三个小家伙搞的鬼,便厉声责问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关铃见嘉文发怒,赶紧躲到竹缇身后。竹缇拉了拉刘平的手,刘平陪着笑脸答道:“是这样的二叔……我们在研究‘燃料空气炸弹’。”“‘燃料空气炸弹’?”嘉文被刘平说得一愣。 刘平望着嘉文吃惊 越空三国志 第 54 部分阅读 料空气炸弹’?”嘉文被刘平说得一愣。 刘平望着嘉文吃惊的表情,得意地对嘉文说道:“侄女用鼓风机把干燥的麦粉扬进帐篷,使麦粉与空气充分混合。然后以导火索引爆,于是就这样‘轰’地一声爆炸了。”嘉文听了刘平的介绍,差点没被气晕过去:“我当是什么玩意,闹了半天居然拿吃的东西来糟蹋。”刘平低着脑袋嘀咕道:“侄女搞科学研究,这也是正当用途呀。”“科学研究?……真有本事你就搞个氢弹算你能耐,少拿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胡闹。” 此时在魏国上庸郡一处酒馆里,一名商人打扮的人正滔滔不绝地向客人们讲述陆逊兵败巴郡之事,敏感的话题立刻引起角落里几名客人的注意。这几名客人正是孟蓉派来刺探情报的密探,见有人大谈巴郡的情形不禁暗暗地担心起来。然而他们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魏军得到报告,派出兵士封锁了酒馆,当面向那商人询问巴郡情形。商人自称是巴郡人,将陆逊被困巴郡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知魏将,并且声称吴兵已败,陆逊被李嘉文生擒。魏兵离去之后,蜀国商人随即离开上庸之一路奔巴东而去。那几名密探一面派人将这个消息火速回报孟蓉,一面尾随那商人紧紧跟在后面。商人一路上并未发觉有人跟踪,不想刚刚进入蜀国边境便被等候在那里的蜀军逮捕,随后被立刻押解到涪陵孟蓉军中。 孟蓉闻讯大惊,因为她很清楚:一旦魏军得知吴国兵败,必定会趁机大举进攻。而嘉文的兵马尚未做出准备,建平的守备也并不完善。因此,孟蓉对这个泄露军情造谣生事的多嘴商人格外恼火,只简单审了几句便吩咐押出帐外就地斩首。那商人见状急忙大呼“冤枉”,声称自己是诸葛玉亲自派到上庸执行特别任务的密探,向魏兵泄露军情是诸葛玉的吩咐。孟蓉见他说得如同真事一般,便派人去巴郡将此事秘报与嘉文,顺便将那商人一同押送到巴郡。 嘉文收到孟蓉的密信极为震惊,因为这件事他并不知情,诸葛玉也从来没有向他提起。疑惑之下,嘉文命人将那商人押来仔细审问,不想那商人一口咬定是诸葛玉的吩咐。嘉文半信半疑,只得请诸葛玉当面对质。 诸葛玉来到嘉文的大帐,见那商人跪在一旁,心中便已大概明白嘉文找她的目的。嘉文指了指那商人问诸葛玉道:“诸葛小姐认得这人吗?”“此人的确是我的部下。不知他身犯何罪?”“这家伙自称得到诸葛小姐的吩咐,在上庸城大肆散布流言,泄露我军机密,被阿蓉派出的特工发现。秘密逮捕之后,押解到这里。”诸葛玉微微一笑:“的确是我的吩咐。”“果然是你……”嘉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诸葛玉看了看左右,只是微笑不语。嘉文会意,急忙吩咐闲杂人等暂且退下。 诸葛玉见没有旁人,这才对嘉文说道:“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引魏国趁机发兵攻打东吴。”嘉文大惊:“你疯了!”“公子勿惊,请听思平解释。如今魏国兵临汉中,姜维大人被魏人牵制不得脱身。而陆逊虽已言和,但十五万人马未伤元气,不得不防。此时国中空虚,倘若再生出什么变故,则情势危急。此番放出谣言,伪称陆逊十五万兵马被困巴郡,水粮断绝危在旦夕。魏人若知东吴兵败,必定想趁机全力吞并吴国。如此一来,可解汉中之危。” 嘉文忧道:“如果魏国南下,东吴未必抵挡得住?万一吴国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蜀国不是也危险了?”诸葛玉笑道:“陆将军十五万兵马未伤一分一毫,且国中尚有兵马为后援。而我军在巴郡的只有八万兵马,西川兵力几近空虚。倘若任其有喘息之机,对我军是个威胁。如魏国攻打江东,则东吴必定全力抗魏,无暇再顾及西川。如此一来,巴郡之危亦可迎刃而解。” 嘉文听了诸葛玉一番解释,逐渐明白过来,可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即便如此。东吴新败,士气必然低落,况且水军也损失惨重。我真的担心他们到底行不行呀?”诸葛玉笑道:“仅凭东吴之兵的确有些吃力。倘若汉吴联手,共同抗曹……公子觉得有几分把握?”嘉文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惊叹道:“妙计呀!……如此一来既解汉中、巴郡之危,又可恢复吴蜀联盟?……高!实在是高!” 送走诸葛玉,两旁宪兵带着那商人询问嘉文道:“大王,此人如何处置。”“把他押进来……” 进帐之后,嘉文关上帐帘,将那几名宪兵和商人叫到身前围成一圈,低声向他们耳语几句,随后问那商人道:“……怎么样?明白没有?”商人笑道:“小人明白……”“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别这么兴高采烈。演得像一些……”“是!” 嘱咐完毕,嘉文使劲一拍桌子高声叫道:“……你这奸细好大胆子!私通魏国泄露我军机密,还敢血口喷人污蔑诸葛小姐!……来人!把他拉出去毙了!”“大王饶命呀!……大王饶命呀!……”商人一路哭喊着被宪兵拖出军营,拉往不远处的树林。不一会儿,树林当中传出一片枪响,惊起一群飞鸟。嘉文在帐内听到枪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日,嘉文派人至吴军营中去请陆逊。陆青听说嘉文来请陆逊,还以为是要商量她的婚事,因此也要跟着一起去。来到汉营,嘉文向陆逊提起涪陵那边打捞沉船的工作。嘉文借口缺人手,希望陆逊能派出一部分人去协助丁奉。陆逊听了嘉文的请求,心里暗暗觉察出嘉文似乎别有用心。 嘉文询问陆逊的意见,陆逊笑道:“我军人马甚多,留在巴郡恐粮草难以接济。不妨先渡江回师,再做打算。”嘉文急忙劝道:“东吴水军新败,长江之上无人防守。万一魏国趁机南下,恐怕难以抵挡。打捞战船是头等要紧的大事。不仅如此,还要赶制一些战船以备应急之需。倘若粮草有困难,我军可以先借一部分给上大将军如何?”陆逊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既如此,陆某回去再与诸葛大夫商议一番如何?”“既然这样,就请将军好好考虑一下吧。” 回到吴营,陆青问陆逊道:“李嘉文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陆逊笑道:“听说:最近巴郡以外谣言四起,有的说我军全军覆没;还有谣传我陆逊被杀的……李嘉文如此挽留我们,必定有所企图。依我看,蜀人这是想诱魏国来攻我江东。”“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蜀人想乘人之危一起瓜分我们吴国?”“非也……恐怕蜀人是想借魏吴交战,解汉中、巴郡之危。”“李嘉文真够卑鄙!”“李嘉文那点脑筋打个埋伏、攻几座城池尚且够用。如此谋略恐怕只有诸葛亮的千金才想得出来。” 陆青听了陆逊一番解释,心里觉得有些来气,于是找了个借口溜出去,打算到汉营找李嘉文算帐。陆凯无意瞧见陆青出营往汉营方向去,急忙告知陆逊。陆逊笑道:“这丫头一定是找李嘉文理论去了。”“如此一来,岂不坏事?”“由她去吧,刚好借这丫头之口让李嘉文知道老夫的用意也好。” “李嘉文!你滚出来!……”正在卧榻上午睡的嘉文,忽然被帐外一阵耳熟的叫骂声吓得滚落在地,顿时睡意全消。嘉文慌忙跑出大帐,见来者正是陆青顿时满脸苦相。“美眉!我又哪里惹你了?”“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算帐!”“什么事呀?”“利用我们吴国替你们卖命,别以为你耍那点花样能瞒过父帅!” 嘉文闻言大惊,惟恐陆青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陪着笑脸迎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刚好一起吃午饭”说着,上前一把搂住陆青的肩膀把她往大帐里拉。“干什么!你放开我!”“害羞什么?到了我这里还见外吗?” 一路拉扯着把陆青拖进大帐,嘉文一摆手吩咐帐内的侍女全部退出去。陆青见嘉文屏退左右,一时有些心慌:“你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一起陪我睡个午觉?”“你敢!”“有什么不敢的?”嘉文说着,上前一把将陆青推到榻上压在身下。“李嘉文!你混蛋!”陆青一边大骂,一边拼命挣扎。嘉文慌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劝道:“你小点声!让人听见还以为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想非礼人家还不许叫吗?”“我有这心思就找老婆去,谁稀罕非礼你?” 陆青瞟了一眼旁边,羞涩地一笑便不再作声。嘉文悄声问道:“你爹到底说了些什么?”“我爹说:你留我们在这里,是想引魏国攻打江东,借魏吴之战解除蜀国的危机。”“你爹还真聪明,这都看得出来。他有没有说点别的?”“没有啦!你有完没完?”“什么有完没完呀?我问你正经事呢!”陆青羞道:“我是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说话。” 经陆青一提醒,嘉文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趴在她身子上面,的确有点令人浮想连篇。嘉文顽皮地一笑:“我倒觉得这样子说话不错,比较亲切……”“是吗?那就继续这样亲切好了……不过觉得有点热,要不要我先把衣服脱掉?”“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样更好。”陆青含笑指了指旁边,嘉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扭头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嘉文“哇呀!”一声滚到地上。原来,秦扬和诸葛玉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不知道已看了多长时间。 嘉文心中暗暗叫苦道: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无奈之下,他硬着头皮辩解道:“那个……老婆……诸葛小姐……这个纯属误会!纯属误会!”秦扬在一旁强忍笑容低头不语,诸葛玉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公子不必解释,我们知道公子是在与陆小姐商议机密军务。”嘉文如同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应道:“啊……对!对!对!是机密军务!” 99息战[四]…释前嫌吴蜀同盟…遭乱兵母子失散 陆青回到吴营,蹑手蹑脚地绕过大帐。好不容易绕了过去,却听见大帐内传来陆逊的招呼声:“青儿,你进来吧。”陆青怏怏地走进大帐,只见陆逊正端坐在书案前看书。 见陆青进帐,陆逊眼皮也不抬一下便问道:“李嘉文说什么没有?”。陆青伸了伸舌头,装糊涂道:“爹你在问什么呀?”陆逊笑道:“你不是刚刚去过李嘉文那里吗?别以为爹不知道……”陆青见陆逊发觉,也不好隐瞒,低声下气地答道:“的确是去过……”陆逊见陆青显得有些不安,笑道:“我有说过不准你去吗?”“原来爹早有准备的……” 陆逊笑道:“从小到大,有哪件事瞒得过你爹?我就是打算借你之口告诉李嘉文:老夫已经拆穿了他的计谋。”陆青恍然大悟:“还是父帅有本事,每次都能把李嘉文整得很惨。”“你可别小瞧他!这小子蔫了吧唧的还真有点鬼主意,否则你爹也不会被骗得坐在巴郡城里等着他来收拾我。” “父帅既已拆穿此人诡计,我们接下来当如何应对?”“明日你去告诉李嘉文,就说本帅要与他商议联手抗曹之事。”“什么!”陆青闻言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爹明明知道这是诡计,为何偏偏要与蜀人联合?”陆逊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好冲动。遇事当深思熟虑,仔细权衡得失方可做出结论。以这件事来说:虽是蜀人之计,也未必对我江东不利。我军若果真如谣言所云那般战败,魏国必趁火打劫袭我江东。魏人仓促出兵,粮草、补给必定准备不周。魏人也不会想到吴蜀两国刚刚停战便会再次结盟,倘若吴蜀联手反击则魏兵必败。” 陆青思道:“何止魏人想不到,连女儿也没有料到父帅会考虑得如此周到。”陆逊笑道:“早在出兵之时,我就有此打算。”“出兵之时?”陆青闻言大惊:“当初父帅不是主战吗?”陆逊大笑道:“陛下为佞言所蒙蔽,我若苦劝必无结果。倒不如亲自掌握局面,随机应变。其实这场仗,你爹根本就没想真打,李嘉文心里也未尝不是这么考虑。此番吴蜀之战得以圆满解决,也有他一半功劳。”“关那家伙什么事呀?”陆逊笑道:“如此乱世之秋,年轻人多好追逐武功,却不懂用兵之本意,如此人物只堪冲锋陷阵,倘若执掌兵权便是大害。李嘉文与此辈的区别就在于此,这也是爹欣赏他的原因。” 此时在蜀军营中,秦扬正在嘉文帐中为他缝补损坏的衣物。嘉文躲在一边不声不响喝茶,不时悄悄地回头窥视秦扬的脸色,却看不出秦扬脸上有丝毫抱怨的神情。望着秦扬为他缝补衣服的样子,心里不免为中午的事情感到有些内疚,几乎是喝一口被噎一口。秦扬听到嘉文被茶水呛得不住地咳嗽,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此时,恰好诸葛玉进帐,秦扬便趁机问诸葛玉道:“诸葛小姐来得正好,淑平有件事恰好想请教……”“请讲……”秦扬悄悄指了指嘉文,问诸葛玉道:“小姐可曾听闻有男子与别的女子于榻上偷欢,却还****不忘自己夫人的?”“噗!”嘉文听见秦扬的发问,刚喝下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诸葛玉笑道:“思平不才,所学有限。自轩辕黄帝、尧、舜、禹、汤……乃至我朝,均未听闻有此种奇事,可谓前无古人。得此种夫君倒不失为一件美事。”“诸葛小姐何出此言?”“能随时随地将夫人挂在心上,哪怕是与别的女子卧于榻上之时。如此夫君即便风流成性,做夫人的也是乐在其中。”嘉文见二人谈论自己,惟恐诸葛玉借故揶揄他,他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提着被茶水淋湿的衣襟灰溜溜地离开大帐。 嘉文在营中闲逛了一圈,正打算回到大帐去,忽见刘平在一旁悄悄地招呼他。“二叔,请来一下……”“什么事?”刘平悄悄耳语道:“侄女研究出一种新式武器,请二叔前去一观。”“最式武器?是什么玩意?”“二叔看看就知道了……” 嘉文被刘平带到营外一处水塘,竹缇与关铃早已等在那里。只见水塘里竖起四根木杆,当中用绳索系着一个底朝上半浮在水中的木桶。嘉文看了看那奇怪的装置,问刘平道:“这是什么玩意?”刘平得意洋洋地说道:“是侄女新搞出来的‘氢弹’”“啥?”嘉文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是‘氢弹’” 嘉文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你把那两个字在地上写出来给我看看……”刘平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工工整整地写出“氢弹”两个大字。嘉文这次终于确信自己没听错,因为那年月没有“氢”字,那“氢”字还是自己教给刘平的。 “还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嘉文有些怀疑地看了看刘平,问道:“这玩意你怎么搞出来的?”“是傅先生教我做的。”“傅先生?”嘉文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因为有傅蓟平帮忙,搞出个氢弹还真是没准的事情。“里面什么原理?”“是‘唉曲兔欧’……”“‘唉曲兔欧’?这玩意能炸吗?”“能炸!”“试过?”“试过……这次来就是请二叔亲自看看。”嘉文看了看四周,问道:“要不要躲远一些?爆炸半径几百公里呢……”刘平指着远处一条壕沟说道:“那边早已准下安全壕。”“离这么近没事?”“没事呀!” 嘉文随刘平等人跳进壕沟,瞧了瞧池塘里的氢弹,问刘平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可以了……”刘平拿过一个伏打电堆,对嘉文说道:“现在就可以起爆了……”“还是电引爆的……不错!开始吧!”刘平一按开关,池塘那边随即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水雾随之落下。嘉文爬出壕沟,看看空空如也的池塘,问道:“这就完了?”刘平点了点头笑道:“完了……”嘉文拍了拍刘平的脑袋,笑道:“果然是威力无比的‘氢弹’……” 嘉文回到营地,刚迈进大帐急忙转身便走。原来是陆青正与里面诸葛玉、秦扬喝茶。陆青见嘉文要走,急忙追上去将他叫住。“李嘉文!你站住!本小姐来了你居然装做没看见……”“的确没看见呀……有事呀?”“当然有事了,没事你当我喜欢来这呀?”“有什么事?”“进去说……” 嘉文陪陆青进帐,诸葛玉与秦扬急忙起身告辞。嘉文慌忙叫住二人,要她们陪在身边,惟恐再出现中午那种误会。四人围坐在茶案旁边,辛雅上前给四人重新倒上茶水。陆青喝了口茶,对嘉文说道:“其实,今天来是替父帅转告你一声:明日,父帅要与你商议共同抗曹之事。”“共同抗曹?”嘉文笑道:“你老爸叫你来之前喝了几壶酒?” 陆青气得大叫道:“李嘉文!我在与你说正经事!”“正经事?开玩笑也得像一点。你爹狡猾得像只老狐狸,明知是圈套居然会睁着眼睛往里跳?我才不信呢……”“既然一点诚意也没有就算了!”陆青说罢,起身便要往外走。诸葛玉急忙叫住陆青,对嘉文说道:“公子勿疑。方才与陆小姐谈过此事,陆将军的确打算与我军共同抗曹。”嘉文见诸葛玉发话,转身问陆青道:“你爹怎么说的?”“父帅说:魏军尚不知巴郡内情,若误信江东空虚定会趁机南犯。此时吴蜀刚刚停战,倘若吴蜀同盟,必出魏军预料之外。魏军仓促出兵准备不周,此战必败无疑。” 嘉文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陆青,笑道:“我有点不明白:一马当先打我们大汉的是你老爸,现在提出合作抗魏的又是你老爸……他到底打什么鬼主意?”陆青没好气地说道:“父帅原本不赞成出兵,根本就没打算打这场仗。之所以出兵,也是无奈之举。父帅曾说:与其苦劝陛下无效,不如亲自掌握局面。父帅若真想打,也不会虎落平阳被犬欺。”“哇!变着法子骂我……”嘉文笑道:“既然这样,替我感谢你老爸。顺便请他明天到这里面谈。”“父帅还有件事还托我告诉你……”“什么事?”“见到诸葛大夫只提魏军进犯之事,切勿让诸葛大夫知道你们蓄意散布谣言之事。”嘉文笑道:“明白!你老子想尝尝‘清涮仲某’的滋味又嫌‘白斩伯言’不好吃。所以要下一点‘李记汤团’……”“哼!和你这种人真是话不投机……告辞!”陆青说着,一抱拳走出帐外。 陆青回到吴营,将嘉文的回复带给陆逊。陆逊见陆青气乎乎的样子,知道她准是又为嘉文赌气。“怎么?李嘉文又欺负你了?”陆青哭丧着脸答道:“这家伙总是戏弄女儿……”“喔?居然敢欺负爹的宝贝女儿,爹一定替你出气。”“真的?”陆青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第二天,陆逊与诸葛瑾一齐到蜀营与嘉文商谈同盟事宜。由于事先早有准备,因此陆逊与嘉文谈得还算顺利。只是诸葛瑾见此事未经吴主准许,不免有些担心,又不好当面讲出来,只得借了个话由问嘉文道:“如此大事,不知大王可曾面呈蜀主?”。 嘉文听出诸葛瑾的意思,笑道:“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临行之时,我主特授命本王全权处理此事,是战是合由本王随机应变。”“原来大王早有准备……不过……依老朽看,此事还是回去面奏我主为好。”嘉文看了看陆逊,对诸葛瑾笑道:“久闻伯言将军有安邦定国之能,用我家乡话形容就是有‘出将入相’之才。何况伯言将军与吴主是亲戚。吴主英雄海量,不会连自主的权利都不给陆将军吧?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恐怕等不到诸葛大夫回来。” 诸葛瑾也不好否认,只好由着嘉文的话应道:“对!对!对!我主对待我等宽宏大量,自有明断。”嘉文见诸葛瑾还有忧虑,劝道:“吴蜀结盟,此战势在必得。待大破魏贼凯旋之日,还请诸葛大夫替陆将军在吴主面前美言几句。”“一定!一定!” 谈妥同盟的事宜,陆逊一行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陆逊对嘉文说到:“此次陆某前来还有一事相求。”“只要晚辈帮得上忙,将军尽管开口……”“行兵打仗,没有兵刃是万万不可。只是我军兵刃皆存于大王营中,陆某有些担心……”“将军是想讨回兵器?这个好说……”“非也!非也!两军刚刚停战,彼此嫌隙尚未完全消除。此时若发还我军兵器,大王想必睡觉也不安稳。”“那么将军的意思是……”“陆某是担心这些兵器的保管,如此长久不用惟恐生锈不堪使用啊。”“这个将军放心,本王早就命人给那些兵器上面抹油保护。本王可向将军担保,这批兵器归还之时保证完好如初。”“有大王这句话陆某就放心了……” 走出蜀营,陆青悄悄地问陆逊道:“爹不是答应过要替女儿出气吗?”“是啊……”陆逊抬头看了看天空,对陆青道:“你看看天……”陆青抬头看了看,只见天空之上布满细丝一般的薄云。陆逊笑道:“这个节气多有雨水。天空若有此云,则一日之内必定有雨。” 到了次日巳时,随着一声霹雳,大雨果然倾盆而下。嘉文对这场雨毫无防备,惟恐吴军兵器受潮,急忙披上蓑衣亲自率领将士用油布掩盖堆积如山的兵器。陆青与陆逊披着蓑衣坐在山坡上,透过雨雾望着嘉文与兵士忙碌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父帅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李嘉文吃尽了苦头。”“用兵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作为统帅一军之主将,岂可不懂天气。”“李嘉文终究比不过父帅的才智。”陆逊笑道:“这小子只是阅历尚浅,若论才智我陆逊远不及他。” 陆青旁观片刻,忽然发现秦扬也在人群当中随嘉文一同掩盖兵器,不禁觉得有些惊讶:“那不是秦夫人吗?”“哦?”陆逊顺着陆青指的方向仔细分辨一番,果然看见秦扬的身影。看着那夫妻二人同心协力的样子,陆青心里不禁有些羡慕,忍不住起身跑下山去。陆逊高声问道:“青儿,你做什么去?”“我也去帮忙!毕竟是我军的兵器,岂可袖手旁观?”“这丫头……” “快点!快点!那里再拉一块油布……那边赶紧过去几个人……”嘉文一边干活,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将士。嘉文搬过一卷油布,随手拉过身边一人吩咐道:“帮我把这油布铺好……”两人一同摊开油布,铺在一堆兵器上面。嘉文一转身的功夫,忽然觉得身边的那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陆青。“你来做什么?”陆青笑道:“来帮忙呀!”嘉文没好气地看了看她,一脚踢在她屁股上吩咐道:“把那卷油布搬过来!”“你……” 等兵器被掩盖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已经雨过天晴了。嘉文长长舒了一口气,找了块木板疲惫不堪地坐下。望着刚刚被暴雨蹂躏过的兵器堆,不知不觉想起岳飞的那首《满江红》,便随口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啊嚏!”唱到一半,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看一旁的陆青,也是喷嚏不断。 “姜汤来了……”随着老伙夫一声吆喝,两桶冒着热气的姜汤被挑到众人面前。嘉文端过一碗姜汤,随后吩咐老伙夫给陆青也舀上一碗。陆青拿过姜汤,见兵士们喝得津津有味,也尝了一小口。不想进了嘴里,顿时皱起眉头埋怨道:“这什么玩意呀?”“这是姜汤。刚刚被雨淋过容易生病的,喝了这东西会好一些的。” 嘉文正与陆青交谈,忽然一名小卒跑来向嘉文禀报道:“启禀大王,有信使到。”嘉文让秦扬陪着陆青,随后与那小卒赶到大帐。来人正是宗丹,刚刚从汉中赶到巴郡,特地亲自将姜维的亲笔信和地图交给嘉文。嘉文阅过信,原来是司马懿正向天水一带增兵的消息。“老狐狸!”嘉文将信收好,随后写了一封回信交给宗丹,要她务必亲自送给姜维,不可让其他人得知信中的内容。 交代完毕,嘉文亲自送宗丹上路。临行前,嘉文向宗丹问起刘倩的情况。宗丹犹豫一了下,笑道:“夫人还好。”嘉文自嘲地笑道:“不好意思,出征在外还想着老婆。你可别说我想她,否则她闹着要回来我可麻烦了。”“是!”宗丹上马驶出辕门,回头见嘉文笑呵呵地正往帐内走,忍不住掉下眼泪。嘉文哪里会想到,此时刘倩正陷落在敌境当中生死未卜。 在通往天水的路途上,一队躲避战乱的流民正艰难地朝着天水方向前进。刘倩怀抱着刚刚出世的儿子,与韩嫣、元姬伪装成百姓混在流民队伍当中,随流民一同前往天水。与刘倩同行的一位民妇恰好也刚刚生下一个女婴,只比嘉文的孩子晚生下三天。 韩嫣一路照看刘倩,不时打些野物给刘倩补身子。由于一路上大家互相照顾,韩嫣也不忘把获得的猎物分给老幼妇弱,因此流民们对这几个擅长打猎的女子很有好感。 这日行至一处废弃的村落,已经是黄昏。由于前面要经过一片荒滩,流民们决定在这里暂时休息一夜。 次日一早,韩嫣打算出去搜寻一些猎物。刘倩见她出去打猎,一时兴起便忍不住提出与她同去。韩嫣见刘倩也要去,心里觉得有些可气:“刚生过孩子就想去打猎,公子谁来照看?”“也不走远,让元姬照看一会儿。”两人提起弓箭上马,直奔小镇西郊的丛林而去。沿途流民看见二人纷纷打招呼:“姑娘又去打猎?”刘倩笑道:“争取打些大的回来……” 两人在树林当中逛了一个多时辰,只打了几只山鸡。正打算到镇子北面的草地碰碰运气,不想经过镇子西口附近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队流民们蜂拥向西奔逃。刘倩拦住一位百姓问道:“镇子里出了什么事?”“有一队官兵闯进镇子,抢夺我们的财物,逢人便杀。” 刘倩大惊,提起弓箭与韩焉冲向小镇解救。刚到镇外,迎面遇到八名魏军骑兵正在追杀百姓。刘倩与韩嫣纵马冲上前去,左右开弓将那四名骑兵从马上一一射下,几乎是箭无虚发。见同伴被杀,剩下的四名骑兵一同杀向二人。刘倩口衔羽箭从魏军尸首前飞驰而过,单手握鞍俯身拾起地上数支兵刃别在马鞍上。 此时,四名骑兵已杀到近前。刘倩左手持槊、右手握剑向跑在最前面那名骑兵迎面冲去。眼看那骑兵的兵刃与刘倩擦肩而过,刘倩将马槊奋力抛出正中那骑兵的胸口,将那魏兵一槊穿胸刺落马下。两名骑兵一前一后纵马随后杀到,刘倩大叫一声挥剑迎面冲上前去。相互交错的一刹那,只见两团血雾溅起,二人顿时身首异处。不等那两人从马上坠下,刘倩扬手一箭将那最后一名骑兵射落马下。 那些百姓见此情景惊讶不已,一时居然忘记逃命的事情呆在那里。刘倩马鞭一扬,冲那几名百姓高声喊道:“还不快走!”百姓们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向西继续逃命。 刘倩冲进小镇,魏兵早已散去。路边到处都是尸体,刘倩四处搜寻却不见元姬的踪迹。这时,刘倩隐约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不禁大喜。顺着哭声,在一处破屋内找到一具尸体,正是那名与刘倩同行的妇人。在那妇人身旁找到一个婴儿,仔细辨认之后原来是那妇人刚声下不久的女婴。这时,在外面警戒的韩嫣忽然发现有大批魏军向小镇方向前进,急忙提醒刘倩离开这里。刘倩无奈之下抱起那女婴,与韩嫣逃离小镇。 息战[五]…王元姬身陷魏营…刘继澜天水脱险 且说流民被魏军冲散,大部向西逃去。元姬随另一些人在混乱之中被冲散,一路逃向镇北与刘倩等人失散。小镇外的荒地上丢满了流民们来不及带走的行李,遍地财物难免吸引一些游手好闲之人。且说流民当中有一男子素来好作偷鸡摸狗的勾当,见此良机忍不住挺而走险一路翻检行李,从其中搜寻值钱的物品。 司马师正率领骑兵一路追逐流民,发现前面有人,便率领骑兵将那男子包围起来。那男子慌忙跪地求饶。司马师见他怕死,用剑一指那男子,厉声问道:“与你一起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那男子为了活命,只好如实相告:“小人看见有人往镇北面去了。”“前面带路!” 司马师正打算押着那男子去搜寻流民,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人正是司马昭,见司马师捉住一名百姓,急忙高声喊道:“父帅有令:不得骚扰百姓。”司马师将马鞭扫兴地一甩,对司马昭笑道:“子上来得正是时候……” 就在这时,一名骑兵从北面赶来,向司马师禀报道:“禀将军,在北面树林当中发现流民。”司马师看了看身旁的司马昭,也不好当他面再继续追赶。司马昭惟恐他继续伤害流民,便率领一队骑兵亲自去看个究竟,以便保护这些流民脱险。 赶到流民藏身的树林,只见司马师手下的骑兵围在四周,将那些流民困在当中。流民们见司马昭一身将军打扮,纷纷哭喊着跪地求饶。司马昭斥退左右骑兵,对流民们高声喊道:“奉主将之命,特来保护尔等。劫掠百姓,于军法不容。主将已传军令,命我军将士不得伤害百姓。”司马师在一旁默不做声地听着司马昭宣读军令,心里却觉得司马昭似乎是在有意与他作对。 流民闻言纷纷拜谢,司马昭好言安抚一番,准许这些流民离去。司马昭见人群当中有一怀抱婴儿的女子赤着脚,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回头问身边兵士道:“谁有鞋子?”一名骑兵拿出一双新鞋。司马昭接过那鞋子,扔给那女子道:“拿去穿吧……”那女子侧着身子接过鞋子,背对着司马昭向他道了声谢。左右兵士不禁有些不满:“这女子好生无理……”司马昭微微一笑:“怕生而已,何需耿耿于怀?” 那女子背起行李正要离去,不想慌乱之中行李忽然散开,一张琴从里面滑出掉在地上。司马昭也是喜好音律之人,对琴极有研究。听见那琴落地摔出的声响,不觉叫了一声“好琴!”那女子闻言大惊,司马昭微笑着走到那女子身边,问道:“可否借琴一观?”那女子点了点头。司马昭接过琴,轻轻弹拨了几下,果然音色格外优美。司马昭正要询问此琴来历,见那女子总是不敢免对他,不觉有些起疑。他转到那女子面前,见那女子竟是元姬不觉大惊。 元姬见司马昭认出她的身份,一时不知所措,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婴儿。司马昭见她如此惊慌,觉得她怀里的婴儿必定有番来历。他看了看一旁的司马师,惟恐司马师伤害元姬,赶紧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琴交还给元姬,笑道:“一时兴起,多有惊扰。快快上路吧……”元姬感激地向司马昭点了点头,急忙背起琴离开。 司马师见司马昭的表情有些古怪,心中有些生疑。见那女子要走,急忙喝道:“慢着!”司马昭大惊,拦住司马师问道:“兄长这是何故?”司马师笑道:“子上中意之琴必是非凡之物,我也想见识一下……”司马师走到元姬面前,猛地抓住元姬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不禁放声大笑,居然将元姬怀中的婴儿吓得啼哭起来。司马师抓着元姬的手,笑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靖南王府的元姬小姐。别来无恙啊!”司马昭劝道:“难道兄长忘记成都被捕之事?李大人对兄长手下留情,兄长如今何苦为难一个侍女。”司马师笑道:“区区一名侍女自然不值一提,只是为兄对这婴儿的来历觉得十分好奇。”“兄长不要欺人太甚!”“哼!这些话留着在父帅面前说吧!” 两人正在争执,忽见司马懿率本军赶到。司马懿见二人争吵,拨马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司马师报道:“儿捉到一名女子,乃是李嘉文的侍女……”“哦?”司马懿看了看元姬,又看了看司马昭。司马昭急忙拜道:“这位便是王子雍大人的女儿元姬。”“元姬?”司马懿对元姬早有耳闻,也知道司马昭与元姬要好,微微一笑道:“既是王大人的女儿,也不必为难她。”司马师见司马懿要放元姬,急忙劝阻道:“父帅!此女忽然出现于此,其中必有缘故。”司马懿看了看司马师,笑道:“难道你想拷问她不成?”“非也!儿只是对这婴孩的来历有些怀疑。” 司马懿问元姬道:“此乃何人之子?”元姬答道:“乃是半路拾得民妇之弃婴……”司马懿见包裹那婴孩的衣物质地十分华丽,不觉有些怀疑:“民妇岂有如此贵重的衣物?”司马昭闻言大惊,急忙拜倒在地:“孩儿知罪,请父帅责罚。”司马懿奇道:“子上何故如此?”司马昭拜道:“这婴孩乃是孩儿的骨肉。”司马昭一句话,惹得在场将士一片哗然。司马师大笑道:“想不到子上堂堂一位君子居然也做此勾当。” 司马懿闻言,不禁高兴得老泪纵横。自从司马昭被公孙氏处宫刑之后,司马懿就一直为司马昭无后耿耿于怀。如今司马昭意 越空三国志 第 55 部分阅读 司马懿闻言,不禁高兴得老泪纵横。自从司马昭被公孙氏处宫刑之后,司马懿就一直为司马昭无后耿耿于怀。如今司马昭意外地有了后代,司马懿自然也不再顾及这孩子是否来得光彩。司马懿跳下马,上前接过那婴儿抱在怀里,见那婴儿是个男孩,更是惊喜万分。将士见一向严肃的司马懿高兴得如同孩子一般,不禁也为这对父子感到欣慰,齐声欢呼向司马懿和司马昭道贺。司马师见诸将不但不在乎司马昭的“丑闻”反倒贺喜,心里更是狠得咬牙切齿。 司马懿将婴儿还给元姬,见司马昭还跪在地上,笑呵呵地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拉起。他擦了擦眼泪,对司马昭笑道:“子上,和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马昭见父亲被自己骗得如此高兴,心里不禁有些内疚。可事到如此,也一发不可收拾。“孩儿自与元姬相识,因喜元姬之琴艺,便有娶元姬为妻之意,只可惜元姬不愿离主而去随孩儿归魏。前次吊唁诸葛丞相,孩儿于靖南王府小住数日。李大人知孩儿喜爱元姬,便命元姬侍奉孩儿。不想孩儿于席间贪杯,一时情不自禁便与元姬做了错事。”司马懿闻言大笑:“如此无心之失却为吾儿留得一点血脉,想必是上天垂怜吾儿。” 司马懿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一名小卒来报:“禀元帅:我军八名骑兵于镇西被人所杀。”司马懿大惊,急忙随那小卒赶到现场探察。司马师随司马懿查看过尸体的伤口,对司马懿说道:“出手如此利落,必是武功高超之人。”司马懿看了看元姬,司马师一旁提醒道:“此女出现于此地,必有同党跟随。”司马懿正想向元姬询问,却又忽然打消了这个**头。他心里明白:就算元姬知情也必然不会轻易透露。司马懿悄悄对司马师吩咐道:“素派一队骑兵追上那些流民,将他们全部捉回来。” 不想骑兵追了一天,只带了些流民抛弃的行李回来。司马懿问起详情,那些骑兵只说在半路上遇到这些行李,依照行李沿途追去,却不见一个人影。司马懿心里暗暗觉得这个隐藏于幕后的人物必然是擅长兵法之人。 此时,刘倩正带领流民穿越一片戈壁朝石窝城的方向前进。原来,刘倩与韩嫣逃离小镇之后,自知杀了骑兵魏军不会罢休。于是急忙提醒流民队伍将沉重的行李沿大路抛弃,随后带领这些流民避开大路朝相反方向前进,成功摆脱了魏军追击。 再说司马懿回到军营,喜悦之情一时难以平静。由于心里总是不知不觉惦记着孙子,便找了个闲暇时间与司马师到司马昭处探望。不想刚到帐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司马懿急忙赶到帐内看个究竟,只见那孩子正在元姬怀中啼哭,元姬则与司马昭在一旁急得束手无策。 司马懿问道:“这孩子怎么了?”司马昭急忙答道:“元姬乳水不足,孩儿饥渴自然啼哭。”“这是何故?”“元姬怀胎之时无从进补,许是身子虚弱所致。”司马懿点了点头,抚摩着司马昭的肩膀叹道:“你娘生你的时候便是如此,无奈之下只好喂服稀饭。吾儿从小受苦,不想如今这孩子也是如此。要想个办法才是……”司马昭拜道:“如今孩儿已为人父,自会担起做父亲的责任。眼下军务繁忙,不敢再劳父亲操心。” 从司马昭处离开之后,司马懿与司马师一路回到大帐。半路上,司马师忽然向司马懿提议道:“不如孩儿明日请个人来给元姬看看如何?”司马懿奇道:“子元,你不是一向与子上不和吗?”司马师笑道:“儿与子上只是政见不和,毕竟兄弟一场。弟弟有难处,做兄长的理当过问。”司马懿心里明白司马师所言并非实话,表面上只是微微一笑道:“那么此事就由你去做了。” 次日,司马师到大帐求见司马懿。司马懿见他身后跟着一名老妇人,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司马师道:“不是要你去找医生吗?怎么找了个老妇回来?”“这妇人是孩儿在附近镇上找来的接生婆……”“哦?接生婆?”司马懿见他找了个接生婆,心里渐渐明白过来。司马师笑道:“生孩子这种事,还是接生婆比医生更为擅长一些……”他悄悄对司马懿耳语道:“何况,元姬是否生过孩子还不一定呢……”司马懿闻言勃然变色,大怒道:“岂有此理!” 司马师慌忙拜道:“父帅息怒!请听孩儿一言!”司马懿背过身去道:“你说吧!”司马师凑到司马懿身边悄声说道:“元姬生下孩子却不下乳水,父帅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就为了这些吗?”“孩儿此番找来接产婆,正是为了求个明白……”司马懿冷笑道:“既然你想知道,索性就让你查个明白。如果那孩子当真是元姬与子上的骨肉又当如何?”“倘若属实,孩儿便不在为难子上。”“好!你随我来……” 司马懿带着司马师与那老妇人来到司马昭帐中。司马昭见司马师带着个老妇人前来,不禁大惊失色。司马懿将司马昭拉到一旁商议道:“子上,有件事要为难元姬一下。”“不知父帅所谓何事?”司马懿看了看那老妇人,问道:“此番找你前来,可知来意否?”老妇人答道:“大人不曾提起。”司马懿点了点头,笑道:“本帅友人之女,欲许配吾儿。闻此女曾流落民间,与布衣之间杂处往来,着实令人有些顾虑。故请你来验明此女是否清白之身。无论结果如何,务必如实回答。” 司马昭闻言大惊“父帅!这……”司马懿微微一笑,拍了拍司马昭的肩膀道:“子上,你慌什么?”说罢,他用手悄悄点了点司马昭的后背,这个动作非常轻,以至司马师在一旁根本无从察觉。 司马懿派人找来元姬,命老妇人到寝帐内为元姬查验过身体。待老妇人从帐内出来,司马懿问道:“结果如何?”那老妇人有些为难地答道:“请大人恕罪,老妇不敢隐瞒……”“如何?”“此女看样子刚刚生过孩子。”老妇人一席话,听得司马昭和司马师兄弟二人惊讶不已。司马懿察觉到二人的表情,不禁放声大笑。司马懿问道:“子元还有疑虑否?” 司马师愧道:“既如此,孩儿无话可说……”说着,司马师转身离开。司马懿望着司马师的背影,微微一笑。司马昭在一旁看着司马懿的表情,总觉得那笑容有些诡异。司马懿安慰司马昭与元姬几句,随后径自走进寝帐将那婴儿抱在怀中与他嬉戏。司马懿仔细看了看那孩子的相貌,冲司马昭笑道:“这孩子长得像他父亲……” 司马昭送走司马懿,回到帐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后看了看元姬问道:“那老妇莫非有意相助?”元姬诧异地摇了摇头,司马昭一时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可思议。 老妇人离开军营,并没有直接回到家中。在一处破旧的房舍内,乐琳与韩小宝等人带着老妇人的家人正在那里等她。再看她家房屋的方向,早已腾起滚滚浓烟。老妇人急忙谢道:“多亏你们提前相告,如果此时回到家里,老婆子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乐琳道:“即使司马师不杀你,也难保司马懿不会杀你灭口。婆婆救了那对母子,我们也不会眼看着你的家人受难。”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日后我们一家该往何处去……”乐琳拿出一袋黄金交给那老妇人道:“婆婆可带上家人向西南方蜀国的石窝城方向去,那里的唐将军对百姓还算不错,你们一家一定会在那里安定下来的。”老妇人向乐琳道过谢,乐琳拿出一封信交给那老妇人道:“婆婆到石窝城之后,如果遇到靖南王妃,务必将此信当面交给她。除此人之外,切勿教它人得到此信。” 老妇人有些担心地问道:“会不会又惹来什么祸事呀?”乐琳笑道:“王妃为人和善,况且婆婆刚刚救过的孩子便是靖南王妃的亲生骨肉。王妃一定会十分感激你的。”“别的事情老婆子我不敢奢望,只求这一家老小能平安就好。” 且说刘倩随流民们继续前进,这日抵达天水与武都交界处的一个山口。根据记忆,原本这里有座小镇。不想到了地方,小镇的原址居然变成一片空地。若不是地上残留着地基的痕迹,根本想不到这里在数月前还是一座小镇。 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流民们只得在附近树林里临时搭起窝棚。有了住的地方,吃的东西还没有着落。流民们一面分配人手挖野菜,一面派出人手到附近打听消息。 到了下午,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总算在附近找到一名樵夫。流民们向那樵夫问起小镇消失的原因,樵夫答道:“这镇子半月前刚刚被大虫军抢了……”“大虫军?”见流民们听得纳闷,樵夫解释道:“这‘大虫军’好生厉害,个个生得妖怪一般可怕,来无影去无踪。别处的兵马抢掠人口、财物,这‘大虫军’则是连房子一起搬走。凡是‘大虫军’所过之处,便如此镇一般无一不变成平地的。”“那‘大虫军’怎生模样?”“别的不知,只听说‘大虫军’的旗帜上绣着老虎,而穿戴的铠甲如豹子一般布满斑纹。”流民们听了樵夫的描述,不禁毛骨悚然。刘倩见他们提心吊胆的样子,不禁偷偷地笑了起来。 樵夫离开不久,几名身着迷彩铠甲的骑兵忽然出现在树林附近。流民们隐约觉得有些不详之兆,急忙找起人手打算换个地方。不想出了树林,数百名骑兵早已等候在树林之外,随风飘动的旌旗之上赫然绣着老虎的标志。不知是谁开口喊了一句“大虫军!”,吓得流民们双腿发软顿时跪倒在地。 马队之间走来一名军官打扮的人,那人生得一副尖嘴猴腮,令人浮想联翩。但无论怎么想,都不会将此人的模样与好人联系起来。那人一拱手,嬉皮笑脸地对流民们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切勿惊慌!我们是大汉靖南王第六军唐将军的部下,奉命开拓边境,巩固边防。诸位背井离乡流离至此,眼下又是两军交战之时。我等奉将军之命有请诸位到石窝城定居。” 流民们闻言那里肯信,纷纷哀求道:“求军爷可怜我等老幼妇弱,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吧!”那军官笑道:“我等乃是大汉官军,并非杀人越货之强盗。凡无家可归之人,房舍、种子皆由官府租借;没有饭吃的,可暂领官府施粥为生。诸位还有什么好担心?” 流民们听那军官这样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收拾好行李准备动身。就在这时,刘倩忽然在人群后面大喝一声道:“慢着!”那军官见说话之人是个怀抱婴儿的女子,只当是个寻常民妇,笑道:“这位大姐有何指教?”刘倩笑道“我们长途跋涉,半路又因躲避魏国追兵跑了很长的路,现在早已筋疲力尽。难道这位军爷就让我们步行跟着吗?” 那军官见刘倩说出这种话,心里觉得有趣:“我们倒是有马,只是不知这位漂亮的大姐是否愿意与兄弟同乘一骑。”左右兵士闻言随之大笑。刘倩笑道:“亏军爷想得出如此刁难人的办法。”“与大姐说笑,切勿当真。”“小女子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军爷未免小气。区区几百多人,军爷连四十辆战车都派出来吗?”军官闻言大笑:“大姐倒是见多识广,居然知道我军有战车。奈何本官所辖范围之内并无战车……” 韩嫣见那军官对刘倩嬉皮笑脸地有些厌恶,冲那军官吩咐道:“少在这里饶舌,立刻去把唐雄叫来。”韩嫣一席话,说得那些兵士一阵哄笑。那军官笑道:“嚯!这位大姐好大的口气!敢直呼我们将军的名号。”韩嫣也不与他们多费口舌,随手把佩剑拿起递给那军官:“少跟我废话,立刻将这把剑交给唐雄,他自然知道怎么办。”那军官见韩嫣态度强硬,只好派出一名骑兵将佩剑送交唐雄。 宿命[一] 石窝城两军对峙 天水城暗设玄机 军官与将士们一面留在原地等待着回音,一面与部下议论着那两名“胆大包天”的民女。韩嫣见这军官有些面熟,此时也在揣测着他的身份。 就在这时,忽听有兵士问那军官道:“孙六爷,你说这俩小娘们儿什么来头?”那军官对左右士兵说道:“不用她们说,你六爷我就能猜个准。”“六爷您说……”“你想想呀:敢直呼将军大名的还能有谁?没准是将军的小老婆……”“还是六爷有见识……”韩嫣听见“孙六”两字,这才想起他应该是孙二的弟弟孙六。 正说话的功夫,忽听远处渐渐传来一片兵马前进的声音,黑压压地一片兵马如同潮水一般缓缓逼近。队伍前头挥舞着着朱雀、白虎两面军旗,如此排场令那些等候在原地的兵士们有些惊慌。一名第二军的裨将拨马向前来到韩嫣面前跪倒在地,双手捧起佩剑交还韩嫣。孙六身居军司马,见与他高一级的军官竟然向韩嫣下拜,这才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此时,忽听唐雄在远处高声问道:“是韩将军吗?王妃何在?”韩嫣答道:“韩嫣护送王妃在此!”唐雄与孙二等诸将慌忙翻身下马,与身后三千多名将士一齐向刘倩下拜相迎。刘倩一抬手,吩咐众人起身。她看了看地上的孙六,早吓得跪倒在地上,脑门紧贴着地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孙二急忙上前施礼,向刘倩介绍道:“此乃吾弟孙六……”韩嫣笑道:“与你长得倒还相似,就是胆子小了点……”刘倩道:“让他起来吧。”孙二踢了踢孙六的屁股,大喝一声道:“起来!”孙六从地上爬起,用衣服擦了擦双手愣是不敢抬头再看刘倩。“你就是孙六?”“正是小人……”孙六低声应道。刘倩笑道:“你定方兄长与这位韩将军同在一起做事,不必如此拘谨。” 刘倩看了看身后那些流民,对韩嫣道:“司马懿的大军就在附近,立刻备好车马给这些百姓找个安全的地方。”韩嫣得了吩咐,立刻着手准备。刘倩对流民们一抱拳道:“一路上承蒙诸位照顾,奈何军务在身不及报答。这里很快便要有战事,请诸位暂且到石窝城安身,那里会有人保护你们。”流民们闻言大喜,急忙拜谢。 韩嫣的部下备好车马,将那些流民接上战车,送往石窝城。刘倩将孩子递给韩嫣,召集诸将就地商讨迎击魏军的对策。诸将一个接一个地接下委派,各自备战。韩嫣抱着孩子,在一旁等候刘倩的差遣,却不见刘倩给她什么指派。 眼看刘倩牵来坐骑即将上马出战,韩嫣终于有些沉不住气,急忙上前问道:“师姐,我做些什么?”刘倩将怀中婴儿交给韩嫣道:“你留在石窝城,帮我照顾这孩子……”“什么?”韩嫣接过孩子,愁眉苦脸地对刘倩说道:“万一哭闹起来,教我怎么办?”“哭了就喂奶嘛,又不是不知道……”“师姐说得轻松,荒郊野外哪里找去呀?”刘倩用力指了指韩嫣前胸,没好气地说道:“哄一哄总会吧?亏你还是个女儿家……”说罢,刘倩翻身上马飞驰而去。韩嫣只得无可奈何地抱着孩子,率领手下兵马回到石窝城驻守营地。 此时,魏国的兵马正向天水行进。大军行进之中,不时派出探马侦察附近的情形。将近未时,司马昭率领的前军派出的一小队斥候突然与汉军的游骑兵部队遭遇。魏兵被射杀数人,残部逃回向司马昭禀报。司马昭急忙派出一部骑兵四百余人,顺汉军游骑兵退却的方向追击。一面就地布下阵势,派人禀告司马懿。 魏兵尾随汉军游骑兵抵达河边,只见汉军在河对面早已布下军阵。魏军骑兵本打算接近河边再看个仔细,不想刚刚接近到四百步左右的距离,汉军的箭矢已像雨点一般落下。魏兵不敢久留,急忙调头撤回,向司马昭回报军情。司马懿接到探马的报告,正欲传令备战。犹豫一番之后微微一笑,随后向传令兵吩咐道:“让子上不必理会。全军加速行进,赶往三十里堡下寨。” 刘倩布下埋伏,率军在河畔等候魏军到来。等了几个时辰不见魏军动静,只得再派出游骑兵部队探听魏军情报。不久,派出的部队回报:“禀王妃:魏人前军于天水外三十里堡下寨。”“不愧是司马懿……”刘倩拿出地图,观察过魏军营地附近的地形,随后吩咐唐雄在三十里堡南侧的山地准备炮兵阵地。 魏国前军刚刚建好营寨,司马懿的大军也已抵达营地。稍稍安顿下来,魏军开始埋锅造饭。 就在此时,几枚炮弹带着呼啸声落下。随着一阵炸响,一些帐篷与人体的残片被掀上半空,引起魏军一片骚乱。司马昭冲出帐篷,试图控制住混乱的局面。然而在接连不断地炮击之下,他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奔走之间,却见司马懿纵马赶到前军营地。一片嘈杂之中,司马昭高声问道:“父帅有何吩咐?”“你去照顾元姬母子!前军的事情交给贾充!”“儿统领前军,此时岂可擅离职守?”“不必多言!这是我的命令!”司马昭无法,只得赶往中军寻找元姬的下落。 中军营地正是炮击最猛烈的地方。此时,元姬抱着孩子,就近找了一个弹坑躲避。一面通过炮弹的声音,辨别炮弹即将落下的方向。司马昭寻到元姬,高声叫道:“元姬!快上马!”元姬见司马昭立于马上,不禁大惊:“这样危险!公子快下马!”司马昭闻言急忙跳下战马,此时呼听一阵炮弹的呼啸声,元姬一把将他拉到弹坑里将他按倒在地。随着一声炸响,溅起的泥土将二人埋在下面。 司马昭抖去身上的泥土,随后将元姬从泥土当中拉了出来。元姬指了指弹坑外面,司马昭这才发现他的坐骑早已被倒毙在地。司马昭一阵后怕,冲元姬笑道:“你哪里学来的?”“难道公子忘记元姬也是汉军的一员。”“这一点倒是没有想到……”“遭到炮击的时候,绝不可以站立,更不能随意奔跑。应当就近找个弹坑卧下躲避,宜分散不宜集中……”“为何选择弹坑?”“因为炮弹打中同一个地方的机会比较小……” 说到这里,元姬忽听一声炮弹接近的声音,急忙喊道:“……公子快张口!”“啊?……”不等司马昭反应过来,只见元姬已经捂住耳朵,司马昭也赶紧照做。只觉得身旁一阵剧烈的震动,一枚炮弹刚好在附近炸响。司马昭诧异地看了看外面,元姬继续对他讲道:“……遇到爆炸的时候,捂住耳朵的同时要张口,身体不能与地面过多接触……”“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想公子受到伤害……”元姬看了看外面,冲司马昭笑道:“如果公子忙的话,可不必为元姬费心。”“父帅特地让我来照顾你……”“司马元帅和公子的部下此时才更需要照顾。”司马昭感激地看了看元姬,拱手拜道:“既然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了。” 司马昭一路规避,寻到司马懿,将躲避炮击的方法传达下去。魏军官兵得到吩咐,急忙分散开来,卧倒在地。 唐雄觉察到魏营的变化,急忙回报刘倩。刘倩笑道:“这必定是元姬的主意……”唐雄恼道:“元姬怎可这样?”刘倩笑道:“元姬也是精通炮术之人。倘若真的背叛我们,此时应该司马懿早就知道我们的方位了。”“现在怎么办?”“魏人混乱不堪,又分散开来,可趁此机会突袭。” 傍晚,刚刚遭遇汉军袭击的魏军营地总算平静下来。司马懿吩咐清点人数,总共伤亡五千余人。 司马昭赶到大营,向司马懿禀报损失情况。司马懿听过报告,对诸将道:“此番遭遇蜀人炮击,多亏元姬传授规避火炮之法。虽伤亡惨重,却比往日之状况有所改善。”正说话的功夫,却见司马师怒气冲冲地来到大帐内。见司马师脸色很难看,司马懿问道:“子元有事禀报否?”司马师看了看司马昭,咬牙切齿地说道:“孩儿刚好有事与子上问个明白。”“哦?不知何事啊?”“不知哪个传授所谓‘避炮之术’,害得我后军死了一千余人!” 司马懿道:“元姬传授避炮之术的确极其有效。”“有效?”司马师一把摘下头盔,只见额头上缠了一圈布条:“……元姬说炮弹打不到同一处弹坑,孩儿依照元姬所言躲避于弹坑之内,不想一枚炮弹正落于弹坑之中,孩儿被溅起土石打伤额头。所幸那炮弹是实心铅丸,倘若是开花弹儿此时必性命不保。”司马昭笑道:“兄长或许是听错了吧?元姬说炮弹命中弹坑的机会比较小,但并非不能打中。”“即便如此,我军分散躲避炮火被汉军偷袭,如今伤亡惨重也是事实!” 司马懿笑道:“子元,难道你不觉得这次伤于火炮之人比往日少了许多吗?元姬本是李嘉文的部下,深知汉军内情。懂得规避火炮之法也是理所当然。”“既然如此,元姬想必知道的不止这些。可严刑拷问,逼其供出汉军底细……”“住口!”司马懿闻言大怒,一巴掌打在司马师的脸上:“元姬此番搭救我军,乃是顾及子上情面。你却不知好歹,说出这种话来!”“两国交兵之时,哪里顾得了这些。父帅未免过于偏袒子上了!” 且说韩嫣在石窝城照顾那女婴。那婴儿原本还睡的安稳,不想一觉醒来,忽然大哭起来。韩嫣见那婴儿啼哭,被吵得手忙脚乱。情急之下,只好解开铠甲学着刘倩的样子喂那婴儿吃奶。那婴儿被韩嫣这么一哄,暂时安静下来。韩嫣毕竟还是个未嫁的姑娘,自然一滴奶水也没有。那婴儿吃不到奶,咬得格外用力。啃得韩嫣又疼又痒,不住地埋怨道:“小祖宗,你这是吃奶还是吃肉呀?”那婴儿也不是好骗的,刚刚安静片刻便又哭闹起来。就在韩嫣手足无措之时,一名押运物资的官吏偏偏在外面求见。韩嫣只得整理好衣甲,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到外面处理公务。 官吏跪在堂下,见韩嫣狼狈的样子,强忍着不敢笑出来。韩嫣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呀?”“小人奉命押运劳军物资来次,请将军查收。”韩嫣不耐烦地冲身边的张顺吩咐道:“你去看看吧……”“是!”张顺陪着官吏去清点物资。韩嫣被那婴儿吵得耳朵发痒,只好抱着那婴儿进屋。张顺清点好物资,回去向韩嫣复命。不想推开房门,正碰见韩嫣裸着上身在喂那孩子。韩嫣见有人闯进来,吓得“哇呀”一声转过身去。张顺大惊,慌忙跪倒在地。 韩嫣穿好衣服,不耐烦地吩咐道:“好了!不怪你!下次小心点……刚才你清点的都什么东西呀?”“禀将军:羊两百二十只……”“羊?”韩嫣忽然灵机一动:“有没有刚下过仔的母羊?”“好象有几只……”“立刻给我捉来一只!要奶水足的!”“是!” 张顺捉来母羊,用绳子捆好送到韩嫣处。韩嫣找来几个胡女帮她按住羊身,随后用酒精擦了擦羊的见那婴儿吃得起劲,韩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总算松了口气。 刘倩回到石窝城,已是深夜。悄悄推开房门,只见韩嫣怀抱着那婴儿在她的榻上睡得正香。刘倩微微一笑,索性在卧榻旁找了个地方将就了一夜。 次日清晨,刘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韩嫣的胳膊上。刘倩难为情地一笑,将韩嫣的胳膊从脑袋下面拿开。韩嫣躺在榻上哭笑不得地问道:“师姐不会又想大王了吧?”“乱讲!”“从小到大与师姐住在一起,也没见你有这个习惯。”“是又怎样?”“自然是快点赶跑司马老儿,争取早日见到大王呀?” 刘倩忧道:“如今大王的孩儿遗失在魏人手里,我如何有面目见大王?”“大王又不是那种人……师姐和大王那样恩爱,再生几个都没问题。何况我们这一次也不是空手而还,虽然公子丢了,可毕竟还有个女儿呀?”“这孩子毕竟不是大王的亲生骨肉。”“这又有何关系?大公子不是大王的亲骨肉,大王还不是一样喜欢?我看这孩子很可爱,大王一定会喜欢。”刘倩看了看那熟睡当中的婴儿,叹道:“若不是有这孩子陪在身边,只怕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天水街头的一处小巷里,韩小宝提心吊胆地拎着几只鸡,陪乐琳与罗素英等人藏在小巷的入口。 韩小宝愁眉苦脸地问道:“这么做到底成不成呀?”“计算过,没有生命危险的。”“‘没有生命危险’?缺胳膊断腿也不成呀?你算的准不准呀?”“除非你怀疑科学了……”“为了救司马炎那昏君,赔上我韩小宝一条命可不值。看在‘时空之心’的面子上,破例玩一把命喽。”“你哪来那么多罗嗦的?” 韩小宝看了看罗素英,问道:“我有点不明白,你打算如何使一个没嫁过人的姑娘下奶的?”罗素英解释道:“其实,有没有奶水是多种激素的综合作用。”“这个我知道,可她体内毕竟没有正常分泌这些激素呀?”“这几只鸡的体内已经被我接种了一种基因改造过的脊髓病毒。这种病毒感染到神经系统,刺激人体如同哺乳期内的女子一般。” “这东西肯定有效吗?”“别说是女人,只要是哺乳动物就有效。即使男的中了也一样,只是‘产量’不同罢了。”“不会吧!……难道过了正常的时间也是永远有效?”“只要那种病毒没有遇到抗体,这种情况就不会改变。所以我还特地下了另一种免疫刺激病毒,这种病毒的潜伏期恰好和人类女子的正常哺乳期接近。到时候这种病毒发作,刺激人体产生抗体,对前一种病毒产生免疫就可以了。”“真搞不懂你是怎么计算出来的?你们这些搞细菌的真是够可怕,万一哪天搞出个比爱滋还厉害的病毒……”“少嘲笑我们了。论可怕谁也比不上你这个研究核武器的……”“别斗嘴了!司马懿进城了!”乐琳在一旁提醒道。 韩小宝向城门方向望去,只见司马懿浑身铠甲,威风凛凛地骑在马背之上,率领大军缓缓进入天水城内。沿途百姓见状,慌忙就地跪在道路两旁迎接大军到来。罗素英在后面提醒道:“司马懿来了,你倒是快点行动呀!”韩小宝看着司马懿威严的样子,一时有些心慌:“不会吧!这样真的没事?”“哎呀!没事了!你出去吧!”罗素英不由分说,将几只鸡扔出巷口,随后将韩小宝一把推了出去。 司马懿正率大军前进,不想路旁忽然飞出几只鸡来,不禁吓得“哇呀”一声。两旁兵士一涌而上,将跌倒在地的韩小宝拿下。韩小宝吓得浑身发抖,一头拜倒在地连声求道:“元帅饶命!元帅饶命!” 司马懿刚刚得元姬相助避过汉军炮火,此时心情格外高兴。见是个女子,无所谓地笑道:“无心之过,何须责备。将她放开……”韩小宝急忙叩头拜谢,躬身而退。司马懿看了看地上那几只鸡,忽然叫住韩小宝:“等等!这几只鸡是你的吗?”“是民女的……”“你一个人拿了这么多只鸡,可是去市上贩卖?”“正是……” 司马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司马昭,问韩小宝道:“这些鸡本帅都卖下了,不知价值多少?”韩小宝颤颤巍巍地答道:“元帅饶命已是大恩,民女岂敢要钱?”司马懿笑道:“老夫身为元帅,家有万贯资财。若贪一民女财物,岂不令世人耻笑。你尽管如实道来……”“总……总共五万……”司马懿捏了捏胡须,大笑道:“老夫虽不管家中琐事,然市间物价也是略知一二。这肥鸡少说也要一万五一只,你卖得贱了……”说罢,司马懿随手丢给韩小宝两串钱道:“这二百个钱你拿去吧。”“多谢元帅!”司马懿回头对司马昭笑道:“元姬在军营之中也受了不少苦,这几只鸡记得拿去给元姬补补身子。” 韩小宝跪在路旁,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大军全部经过。她揉了揉早已跪得发麻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跑出城门,直奔城外的破庙而去。乐琳和罗素英等人正在庙里等她,一见她进来,顿时笑成一团。韩小宝刚刚被那么一吓,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一进门便气冲冲地跑过去抓住罗素英的衣领嚷道:“你要害死我呀!”“让你作件事都怕成这样……”“本来这就是你的事嘛!有本事你为什么不去?” “好了!你们别吵了!”乐琳劝道:“大家出来执行任务,本来靠的就是合作嘛。”韩小宝喘了口粗气道:“刚才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可怕呀……”罗素英劝道:“抱歉……这样总可以了吧?”韩小宝笑道:“谁要你道歉?搞得好象不是一家人似的……”“为了表示对韩小宝上校的歉意,今晚的任务我代你去做喽……”“才不要你去呢……”“不准我去都不成,大家一起去!”“一言为定!” 夜里,韩小宝和罗素英利用隐身服悄悄潜入魏营。 伙夫将煮好的鸡羹端到元姬帐内,令元姬格外惊讶。司马昭对元姬说道:“这是父帅特地命我给你准备的……”“公子尚且与兵士同食一釜,岂可如此照顾元姬。”“这孩子几天来只喂稀饭,父帅心里不安。”元姬望着那一大盆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对司马昭说道:“公子也一起吃些吧?”“父帅特地给你的,我如何下得了口?”“可是……元姬连半只也吃不下……”司马昭笑道:“不管半只还是一只,总要烹杀一只。”“既然如此,不妨给元帅送去一半……”“父帅既然如此吩咐,子上岂敢违背?”“元帅也一把年纪,难道公子尽些孝道也要责备吗?”司马昭无可奈何地一笑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好答应喽。不过,我要看着你喝下……”元姬吃过羹,吩咐侍女将另外一半送给司马懿。 司马懿正在帐内读书。侍女将铜鼎送至帐内,俯身拜道:“禀元帅,元姬小姐命奴婢送鸡羹与元帅。”司马懿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老夫不是吩咐尔等只作给元姬的吗?”“小姐特地嘱咐奴婢说:元帅军务操劳,孝敬长辈乃是理所应当。要奴婢务必劝元帅收下。”司马懿点了点头,笑道:“难得元姬一片孝心……既然如此,你就放在这里吧……” 此时,韩小宝身穿隐身衣藏在司马懿帐外。眼看着司马懿将那鸡汤喝下,惊得她“哇呀”一声。两旁士兵听到动静蜂拥而至,罗素英见状急忙启动空间传送仪。二人随即化做两团光球,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2宿命[二] 探蜀境偷渡渭水 伏杀机诱敌深入 韩小宝与罗素英回到破庙,与乐琳、于静二人会合。乐琳见她们两个眉头紧锁,意识到一定是出了点问题。“怎么?没有成功吗?”乐琳问道。韩小宝摇了摇头道:“倒是成功了,元姬小姐把那碗鸡汤喝了一半呢……”“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为啥还愁眉苦脸的?”“事情的确办妥了,可中途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出什么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元姬小姐把另外一半送给司马懿,那另外一半鸡汤被司马大叔给喝掉了……” “啥?!”乐琳闻言惊讶不已,心里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四人呆住片刻,乐琳问罗素英道:“男人喝了那东西会怎么样?不会也给弄出奶水来吧?”韩小宝思道:“司马懿是男的呀!”罗素英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男人也有乳腺的。按那种剂量,下奶是肯定的了。不过,男子毕竟没有女的那么发达,所以影响不会太大。”“不要说得这么含糊嘛!究竟会怎样呀?”“前三天可能会有一些问题,一个星期之后就彻底没问题了。”“前三天?……天呀!这回要出乱子了……” 再说那老妇人出逃之后,此时已经抵达石窝城。刚到城内,老妇人便打听到官府所在,一路直奔官府而去。抵达官府门外,看着守门的卫兵,老妇人心里不禁有些畏惧。 卫兵见一老妇人在府门外徘徊不前,便上前询问道:“老太太,此处乃是石窝城官府所在。你在此逗留多时,可是有事要禀报大人?”老妇人见那卫兵态度和蔼,壮着胆子答道:“请问军爷,可有一位王妃在此城中?”“哦?”那卫兵听老妇人这么询问,一时觉得有些奇怪:“靖南王妃的确就在府中,你是如何知道的?”“有人托民妇送信与王妃,叮嘱民妇务必交与王妃本人。” 卫兵闻言不敢延误,急忙将那老妇人带入府中,随即派人禀告刘倩。刘倩得报,一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便依照老妇人的请求,在大堂亲自召见那老妇人。卫兵将老妇人带到大堂之上,对那老妇人道:“堂上便是王妃大人……”老妇人急忙拜倒在地。 刘倩看了看那素不相识的老妇人,一摆手道:“不必多礼……”随即让那老妇人起身回话。刘倩问道:“听说有人托你将一封信转交与我?”老妇人拿出书信,答道:“正是此信。托付之人叮嘱民妇说:此信关系重大,务必当面交与王妃过目,不可令他人得知信中内容。老妇人不 越空三国志 第 56 部分阅读 托付之人叮嘱民妇说:此信关系重大,务必当面交与王妃过目,不可令他人得知信中内容。老妇人不敢延误,只得依照此人嘱咐行事。”韩嫣将信交给刘倩。刘倩当着老妇人的面将那封信大概看了一遍,急忙塞进袖中,随即对韩嫣吩咐道:“快带老人家到内室详谈……” 刘倩让韩嫣陪着老妇人在客厅等候,随后拿着到书房里仔细阅读。待仔细阅过信件,刘倩不禁伏案痛哭。老妇人忐忑不安地随韩嫣在客厅等候刘倩,过了许久才见刘倩从书房内出来。一见那老妇人,刘倩便拱手拜道:“多谢老人家搭救我儿性命,请受刘倩一拜……”老妇人大惊,慌忙将刘倩搀住:“王妃这是做什么?”刘倩笑道:“这件事老人家知道得越少越好……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报答老人家的恩情。” 老妇人无可奈何地笑道:“先是有人无缘无故要杀民妇全家,如今王妃又要报答民妇。这事可怪了……”刘倩拿出一封信交给老妇人道:“若非为救我儿性命,你们全家也不至于逃亡至此。此事内情关系重大,倘若留落在外恐怕有人要杀你全家灭口。其中缘故暂且不论,我已备下车马送你全家去成都安置。这是我的一封亲笔信,上面列有一张田宅财务的清单。老人家将此书信交给靖南王府的管家,自然会有人根据这张清单给你们预备一份家产。在我王府封地之内,自然有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老妇人听罢,急忙拜谢。刘倩又嘱咐道:“此事经过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必惹杀身之祸。若有人问起赏赐田寨之事,就说是你们全家曾于六年前搭救于我。”“民妇一定照办……” 送走老妇人,韩嫣悄悄问刘倩道:“信中究竟所谓何事?”“子上公子为救那孩子,便认做是他与元姬的骨肉。司马师怀疑孩子的来历,便找那老妇人为元姬检查身子。多亏有人事先暗助,老妇人一口咬定元姬是刚刚生过孩子的人。”“究竟何人相助?莫非是子上公子?”“非也!那人事后欲杀老妇人全家灭口。子上公子为人颇讲义理,断然不会做出杀人灭口之事。”“那么,这封信又是何人所写?”“你可记得大王身中毒箭生命垂危之事,有四名女子进宫为大王医伤之事。”“这个自然记得。”“这封信便是其中那位乐琳小姐所写……这几人行踪诡秘,且屡次相助,似乎与大王有些交情。” 韩嫣喜道:“既然子上公子有意搭救小公子,它日必定有办法将小公子送回来。”“你错了!如此一来,这孩子反而更难有回来的希望……”“这是为何?”“子上公子冒着莫大危险搭救我儿,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子上公子的处境吗?子上公子如今已是废人,不再有生育后代的能力。前些时候曾于阵前遇到子上公子,原本风流倜傥谈笑风声的子上公子,如今却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那副神态实在令人痛心。此时公子意外得到一个孩儿,虽不是亲生骨肉,也多少能给公子带来一线希望。倘若将此子讨回,真的难以想象子上公子会是怎样一种心情。”韩嫣忧道:“可是……不把小公子带回来,大王那边如何交代?”“子上公子是大王的朋友。正是为了大王考虑,我才会有此顾虑。” 夜里,司马懿正欲就寝。刚刚解开上衣,忽然贾充在外求见。司马懿命贾充进帐回话,只见贾充面带喜色向司马懿贺道:“恭喜元帅!贺喜元帅!卑职特来向元帅道喜!”“不知喜从何来?”“方才子上公子要卑职向元帅禀报:元姬小姐现在已经可以哺育小公子了……” “什么?”司马懿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整理衣服便赶到司马昭的营地。一见面,司马懿迫不及待地问道:“子上?听说元姬她……”司马昭答道:“刚刚喂过孩子……”“哦?”司马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那孩子吃足了奶水,正抓着元姬的衣领嬉戏。司马懿欣慰不已,将那孩子抱在怀中,不想那孩子居然调皮地咬住司马懿的胸口。司马昭大惊,正要接过那孩子,司马懿不以为然地笑道:“无妨!无妨!小孩子懂什么?活泼一些是好事……” 司马懿与那孩子亲近一番,不觉已是二更天了。他回到寝帐,脱下衣袍正欲就寝,忽然发现胸口竟然有一些白色的汁液。司马懿本以为是那孩子口中残留的奶水,随手擦了擦胸口的乳汁。不想这一擦不要紧,竟又泌出一些来。司马懿大惊,急忙派兵士悄悄找来军医问话。军医来到帐内,见此情形也极为惊讶,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司马懿染此怪疾,心中郁闷之余亦惊诧不已,严令医官不得外传。 次日凌晨,熟睡之中的司马懿忽然被一阵炮声惊醒。跑出帐外,只见营中兵士早已寻好掩体卧倒在地。此时,忽见贾充前来禀道:“禀报元帅:敌炮射击,请问是否出战?”司马懿见炮火并不十分猛烈,料到汉军只是为了骚扰而已,便吩咐贾充道:“规避既可,无须出战……” 听着营外不时响起的炮声,元姬心里不禁担心起那孩子的安危。毕竟炮弹无眼,难保不会伤到孩子。在关心那孩子的同时,她心里也在暗暗地牵挂着司马昭的安危。想到这里,元姬悄悄根据炮弹的落点以及汉军炮兵的习惯,大概算出炮兵阵地的位置应该就在南侧的山坳里。 元姬根据火炮的射程将营地的分布情况重新规划一番,随后画出一张图纸对司马昭说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此处在射程之外,元帅若将中军布置于此,便可躲避炮击。”“既如此,不妨全军移至此处重新下寨?”“不可!倘若全军移动,炮兵也会随之变换阵地。炮兵变换阵地之后需要重新计算炮矩,其过程十分烦琐,只动中军应当不会引起炮兵的移动。眼下炮火虽不猛烈,却难保不伤到元帅,倘若将帅帐移出射程之外,至少可保元帅无恙。”司马昭叹道:“如果是这样,父帅绝不会离开主营。” 元姬犹豫一番,对司马昭说道:“既然如此,可教元帅就地挖掘战壕。”“战壕?”“依照东西走向,掘地一丈挖出深壕,兵士避于其中减少伤亡……”司马昭奇道:“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自然是大王传授。大王家乡皆以枪炮为兵,自然通晓躲避枪炮之法……” 司马昭苦笑一声,对元姬道:“李兄真是糊涂……教什么不好,偏偏教你这些东西……”“大王时常于府中讲课,每位姬妾都受过这种训练。”“你难道就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吗?李兄是你的主人,你总不该帮着他的敌人。”元姬听出司马昭言语之间似有斥责之意,慌忙拜倒在地:“公子你误会了!元姬怎会背叛主人?元姬只是不想公子受到伤害。倘若元姬存心背叛主人,恐怕早已为元帅算出炮兵之所在。”司马昭叹了口气,将元姬扶起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样下去会为你带来祸事。今后不准再提汉军之事” 此刻,韩嫣正在山头指挥炮兵射击魏营。平均每个时辰一轮的持续炮击使韩嫣有些疲倦,居然在隆隆炮声当中打起瞌睡。将近下午,忽然有兵士前来向她禀报:魏军有奇怪的动向。韩嫣远远向魏营望去,只见魏营当中不知何时居然出现数条战壕,着实令韩嫣大吃一惊。 韩嫣急忙派人回石窝城,将这个异常情况报知刘倩。刘倩赶到炮兵阵地,仔细观察魏营的战壕和布局,悄悄对韩嫣说道:“元姬必定就在魏营当中……”“何以如此肯定?”“魏营战壕布局完全根据我军炮兵方位布置。那几处大帐所在之处在我军射程之外,想必设此布局者必定知道我军炮兵的位置。除了元姬,魏营之中不会有人懂得测距之法。”“既知我军炮兵方位,如何不来攻打?”“看来元姬只是为保司马公子的性命,并无针对我军的意思。” 韩嫣忧道:“即便不针对我军,可实际上却帮了魏人……”刘倩笑道:“元姬不说,魏人迟早会领悟这个道理。火炮仅仅是一种手段,两军交战岂可只凭武器之利?”“现在怎么办?”“停止射击!回去休整!我自有妙计破他……” 深夜,司马懿派遣张虎率一军人马趁夜色渡河。孙二的游骑兵部队沿河岸附近部署有夜哨,探得魏军动向,慌忙报知孙二。孙二急忙连夜备好人马准备应战,随即派人将敌情火速报至石窝城刘倩处。 刘倩得到情报,询问来人道:“孙将军现在何处?”来人答道:“将军正调集人马,准备阻击偷渡渭水之敌……”“人马可曾出发?”“孙将军惟恐魏军使诈,不敢轻举妄动,特遣卑职前来请王妃定夺。”刘倩看了看地图,微微一笑道:“火速回去告诉孙将军:将人马趁夜色隐蔽,不可轻易出战,以免令魏人察觉其行踪。魏人如渡过渭水,尽管任其自然。随时监视魏人动静,如有动向随时禀报于我。” 唐雄闻言,急忙问道:“王妃难道想放魏人渡过渭水?”“不错!”刘倩道:“我正有此意……”唐雄道:“时下两军对垒,渭水乃天然屏障。王妃为何主动将此地利让与它人?”刘倩笑道:“唐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自从我军装备火炮以来,数败魏军。魏人畏之如虎,一直采取守势,不敢正面与我军交锋。今日司马懿主动发起进攻,唐将军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经刘倩一提醒,唐雄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刘倩继续说道:“司马懿敢于偷渡渭水,发起攻势,无非三种缘故。”唐雄问道:“不知王妃所言是哪三种缘故?”“一则是有绝对把握取胜;二则存心使诈;三则试探我军。”唐雄抓了抓头发,问道:“不知王妃觉得司马老儿是哪一种居心?”刘倩笑道:“三者皆有……”“三者皆有?” 刘倩道:“司马懿得元姬传授战壕之法,必妥善加以利用。今日魏军敢于偷渡渭水,与其所得战壕之法不无关系,此为其一;司马懿明知我军防范甚为严密,却只派一军人马深入我境。区区三千余众兵马渡河,无异于自寻死路。如此故意显露破绽,看似有诈,实乃疑兵之计,此为其二。”“既如此,为何王妃不令定方迎头痛击。”“魏军处心积虑前来,最终目的还是试探我军如何应对战壕之法。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理尽人皆知。兵法虽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然令对手对我军全然不知并非好事。司马懿欲以战壕破我军火炮却不知我军虚实,此番前来乃是存心试探。区区三千兵马即便打回去也无足轻重,我此时早有良策破他,因此故意放过渭水打算将其一举歼灭。教司马懿吃些苦头知晓我军的厉害,以后方才不敢轻举妄动。” 唐雄恍然大悟,急忙向刘倩请教破敌之计。刘倩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何劳大军?只需派一军足矣……”唐雄闻言,有些不敢相信:“果真只需一军足矣?”“一军足矣,不过领兵之将务必是多谋之人……”唐雄傻笑一声道:“论谋略末将甘拜下风,这等事还得有劳韩将军和定方。”刘倩笑道:“紫薇和定方都是统领三军的大将,一军人马何需大将亲往?”“这个,末将实在想不出有何人可堪此重任了……”刘倩环顾一下四周,问唐雄道:“于成都之时,曾听闻唐将军以妙计生擒巴登,似乎不大像唐将军的手笔?”唐雄笑道:“王妃说得不错,那是陈玉的主意!”“陈玉?”刘倩看了看在场的几名部将,陈玉急忙出列向刘倩施礼。刘倩打量了一下陈玉,见她也是个女子,不禁觉得十分亲切。“你就是陈玉?”“正是末将……” 刘倩拿出地图问陈玉道:“魏人若渡得河来,你觉得魏军会于何处下寨?”陈玉指着河边一处高低说到:“此处濒临渭水,四周皆为开阔地带。进可攻、退可守,即便守不住也可就势退回北岸。末将以为魏军应于此处下寨。”刘倩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点地图上一处地点对陈玉道:“倘若我军屯兵此处,陈将军以为如何?”陈玉道:“此处名曰‘积石坡’,虽扼守要道且地势险要,然四周地势所致,难以洞察敌军动向。若于此处屯兵出击魏营,首尾难以相顾,不宜进攻。” “陈将军言之有理,看来唐将军没有看错人。不过,此次出战,我军务必于此处下寨,歼灭魏军既在于此……”说到这里,刘倩吩咐道:“陈玉听令!”“末将在!”刘倩拿出一个锦囊交与陈玉,吩咐道:“速领本部军马于此地下寨,出发前每五人准备长一丈之木梯一只。具体军令详书此锦囊之内,只可由你一人亲览,不得走露于它人!下寨之后依此锦囊之计行事,你可听得明白?”“末将遵命!” 陈玉受命而去,刘倩又对孙六吩咐道:“孙六听令……”“小的在!”“速于‘积石坡’西南部署炮兵阵地,炮口瞄准‘积石坡’我军营寨。如魏人攻打‘积石坡’营地,无军令不得发炮。若魏军占领营地,以炮火射击。”“小的遵命!” “孙二听令!”“末将在!”“速预备投石机五十部、燃烧剂三百桶,于原地隐蔽待命,密切监视河岸魏军营寨动向。无军令不得擅自出站。待陈玉部夺下河岸魏寨,隐去灯火埋伏于营地附近。如魏军重新攻入营寨,等待陈玉的攻击信号,以火炮攻之。如魏军隐蔽于战壕之内,点起燃烧剂以投石机射入魏营之中,趁其火势一举歼灭……”“末将遵命!”孙二、孙六受命而去,依照吩咐预备停当,此处暂且不提。 且说陈玉抵达积石坡,拆开刘倩的锦囊不禁会意地一笑,随后吩咐兵士连夜挖掘战壕。兵士忙碌一夜,开掘出一条条一丈多深的深壕。战壕两侧修得笔直,毫无可攀爬之处。挖好战壕之后,陈玉吩咐兵士造饭休息,准备夜间行动。此时,魏军已于南岸设下营寨。几名魏兵探子将积石坡汉营情形回报与司马师,司马师不禁暗暗得意。 到了二更天,陈玉率领兵马离开营寨悄悄杀向河岸魏营。抵达魏军营地,只见里面除了灯火通明之外没有一个人影。此时,有探马来报:积石坡突然出现魏军,营地已被魏军攻下。陈玉微微一笑,吩咐兵士将魏营战壕就地挖深五尺。 且说魏军攻下积石坡汉营,遭到汉军炮火迎头痛击,被压制于战壕之内。此时,另一路魏军由司马师率领以木筏渡过渭水,于去往积石坡的中途设下埋伏,等候回师救援积石坡的汉军。 不想等了到黎明,丝毫不见汉军踪迹。不久,探马回报:汉军正在河岸营地休息,丝毫没有回师救援积石坡的意思。汉军如此行动,出乎司马师的预料之外,他没有想到汉军会在后路被切断的情况下如此清闲地睡起大觉来。司马师考虑再三,毕竟积石坡被夺汉军后路被断,而自己的人马有绝对优势,因此改变伏击的计划,率领两军人马七千余众杀往河岸营地。 不想杀到营地,陈玉早已率兵撤走。此时魏军占据两处要地,且战壕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汉军的炮击效果,基本控制了河岸一带。司马师吩咐把守营寨,准备搭建浮桥迎大军渡河。 此时,探马将魏军动向报与刘倩,诸将得知魏军已经控制南岸,不禁大惊。不想刘倩却显得十分高兴,吩咐兵士预备酒肉为凯旋将士庆功。 3宿命[三] 渭水滩瓮中捉鳖 蔡家庄计降老妪 陈玉见司马师率领兵马占据了河滩营地,率领人马一路杀奔积石坡。沿途经过魏军渡河之处,将魏军临时丢弃在河岸的木筏全部烧毁。 在炮火掩护下,陈玉率汉军向积石坡的魏军营地突然发起猛攻。躲在战壕里的魏军顶着炮火仓促应战,无奈战壕挖得过深,无奈根本无法从战壕里爬出来。魏军在战壕里急得手舞足蹈乱做一团。陈玉率部一口气冲进营地,将困在战壕里的魏军全部俘虏。 就在陈玉清点战俘的时候,司马师得知木筏被焚、积石坡失守,急忙退守河边的营地。刚刚在营地里停住脚,便听北侧山地炮声大做。魏军不及多想,慌忙跳入战壕内躲避。此时忽听一片杀声震天,黑压压地一片人马从三面杀来。司马师慌忙吩咐兵士应战,不想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战壕去。 然而魏军的霉运刚刚开始。随着远处一阵鼓声,投石机把燃烧的木桶一个接一个地送进魏军营中。木桶落地之后摔得粉碎,里面粘稠的燃烧剂带着火舌流入战壕,将一道道战壕烧成熔炉一般。魏军被烧得狗急跳墙,混乱之中纷纷踩着同伴的身体挣扎着爬出战壕。孙二率领战车围在营寨外面,见有人爬出便以强弩射倒。 六千多魏兵连烧带射,大半阵亡。余下的走投无路,冒着弓箭爬出战壕纷纷扑地求饶,哭成一片。见此惨状,孙二也不忍再杀,缴了魏军残部的兵刃带回石窝城复命。此时,忽听兵士一阵呐喊。原来是一名魏将夺了木筏试图逃过渭水,被兵士以火枪指在岸边不敢动弹。 孙二跑过去看清来人,认出那人正是司马师。孙二微微一笑,向司马师招呼道:“原来是司马公子,别来无恙啊?走得如此匆忙,也不及请公子吃顿酒,若是大王知道必定埋怨小的失礼。”司马师见汉军手中都是火枪,自知难以逃脱,冷笑一声道:“既已落到如此地步,要杀便杀,何必多费口舌。” 说到这里,左右将士纷纷嚷道“此人屡次加害大王!不能饶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孙二向将士们喊道:“杀了此人,我们如何向大王交代?”将士们喊道:“回去就说中流矢而死,我等愿守口如瓶。”孙二看了看司马师,笑道:“大王太过仁慈,总是顾及子上公子的情面不杀你。可惜你这种人不知感恩,留你在世上迟早对大王不利……”他回头对那些将士喊道:“此人于理该杀。可欺瞒大王既是不忠,不忠之举非我等所为……”说罢,孙二冲司马师一挥手道:“你走吧!孙二今日替大王饶你一命。下次最好别再落到我的手上……” 孙二与陈玉等人回石窝城复命,刘倩早备下酒宴为二人庆功。 天水之事暂且不提,且说魏主曹睿得知东吴兵败,便迫不及待亲率大军十万攻打东吴。 孙权闻听传言,得知陆逊兵败,连日来寝食难安。不想这日忽有使者来报:魏主曹睿亲率十万大军进犯,已屯兵江夏北岸,不日即将南下。孙权得报大惊,情急之下竟一病不起。数日之后,魏国水军备齐战船,准备渡江。满朝文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时束手无策。 孙权强支病体,亲临江夏督战。途经庐江,孙权顺路祭奠周瑜墓地。面对周瑜的墓碑,联想到眼前的危机,孙权难耐心中哀痛之情,不禁扶碑痛哭。 数日之后,魏军千舟竞发,直扑江东。此情此景,不禁使孙权联想起当年赤壁之战。如今周瑜、鲁肃皆已不在人世,陆逊又兵败巴郡生死未卜。综观身边群臣,竟无一人可委以重任。就在孙权担忧之时,忽听阵后一人高呼“陛下!”纵马飞奔而来,待看清来人竟是陆青。陆青跑到孙权面前哭拜在地,孙权见到陆青百感交集:“青儿,你为何来此?伯言现在如何?”陆青道:“父帅正率兵赶来,大军尚在半路。得知江夏危急,特求得援兵沿水陆顺流而下,日夜兼程赶来。”孙权大喜,急忙问道:“援兵现在何处?”“现于江上备战,陛下很快就能看见。” 此时忽听上游隐约传来一片呐喊声。寻声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战船顺流而下直扑魏军右翼而来。孙权见那船只形状十分奇特,并非吴国水师,一时觉得有些纳闷:“这不是江东水师呀……”“是蜀国水师……”“统兵者何人?”“乃是靖南国国王李嘉文殿下……” 孙权听说蜀军来此,不免有些惧怕:“李嘉文怎么会在这里?”“陛下勿忧。此番吴蜀交战,乃是魏国奸计。任何一方失败,魏国皆可从中渔利。父帅与靖南王早已识破诡计。父帅虽被困守而不战、靖南王虽得利围而不攻。如此我军虽败,却不伤元气。魏人知我方兵败,不知内情贸然进犯。岂不知两军早已议和,互相结为吴蜀联军共抗曹贼。” 孙权苦笑道:“此计虽妙,却愁煞寡人。”“此事由父帅擅自做主,父帅自知有罪。然魏国居心歹毒,诱使吴蜀相争。折我将士、陷陛下于不义,如此奇耻大辱岂可就此罢休?”孙权闻言,倍感振奋:“朕误信佞言,险些葬送父兄基业。伯言此计甚合朕意!” 孙权无意扫了一眼群臣,忽然想起出征前张昭那一番进言,随即问陆青道:“朕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记得子布曾说李嘉文五行属火,不习水战吗?”陆青笑道:“李嘉文就在这里,至于他会不会水战,陛下不妨亲自观战。”孙权正准备亲临江边观战,左右诸臣慌忙劝阻道:“魏国来势汹汹,陛下不宜以身犯险。”陆青笑道:“陛下尽管于江边摆酒畅饮,魏人这点船只根本不足为惧。”孙权大喜,遂依了陆青的话,于江边备下酒宴,一边饮酒一边观战。 嘉文此时正依着缆绳坐在“蜀郡”号战列舰的船艏桅上,拿出瞄准具观望对面的魏军战船。魏军沿用旧例,列成锋矢阵型向嘉文的船队杀来。嘉文不屑地一笑,随即命旗舰“蜀郡”号与“广汉”、“汉中”、“越帯薄ⅰ瓣钡日浇⒌糇罚懦烧玖幸圆嘞辖诱健?br /> 孙权也是熟悉水战之人,见嘉文命各船侧舷接战,觉得十分奇怪。陆青在一旁解释道:“陛下不必担忧,李嘉文这么做自有道理。”孙权心中暗暗为嘉文的船队担忧,一时也坐不安稳,立在岸边目不转睛地望着江上的战事。 “蜀郡”号上担任炮手的姬妾们缓缓调整好炮位,此时其余各舰也传来火炮就绪的旗语。嘉文跳下首尾,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传令开炮!”“第一组射击!”随着“蜀郡”号一串炮响,其余各舰也随旗舰的频率发炮射击。炮弹落处,数艘魏船开始中弹下沉。 孙权惊奇不已,急忙询问陆青道:“此乃何物?”“此乃汉军之‘战列舰’,每船装有火炮一百零八门,可射两里(注:三国时两里约合今日1.7华里)。” 几轮排炮过后,魏军船只被炸沉不少。魏军见势不妙,慌忙掉转船头试图逃脱。孙权见魏军要逃,正感焦急之时,只见汉军阵后忽然杀出二十余艘奇形怪状的战舰。这些战舰较汉军战列舰小了许多,形体显得格外狭长,船身上以木板、牛皮包裹,前面带有一处尖角,两面各探出两排船浆随着鼓点整齐地划动,整条船如同蜈蚣一般疾驰如飞。孙权奇道:“此又为何物?”陆青答曰:“此乃汉军之‘驱逐舰’。”正说话间,只见汉军驱逐舰在战列舰炮火掩护下已一路杀入敌阵。汉军将士隐蔽于装甲之内,凭借径直撞上敌船,以冲角将敌船凿穿。两船交错之际,又以三寸小炮近距离射击敌船。 战阵之中,又见一群形如蝴蝶、两侧装有浮木、明轮的小船夹杂在驱逐舰之间如同蜉蝣一般成片杀来。小船上不时射出捆有炸弹的弓箭,射入敌船之后片刻便炸响。陆青对孙权说道:“那是汉军‘护卫艇’,以脚踏明轮前进,行走如飞。每船装有一具弩炮,专发霹雳箭。” 见此情景,孙权不禁看出一身冷汗,坐回到酒案旁问陆青道:“蜀人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还用问?都是李嘉文那家伙搞出来的。”孙权忧道:“蜀人‘战列舰’如此厉害,只怕天下无人能敌。”“听说李嘉文的家乡莲花岛有比这还厉害的玩意,专克此战列舰。”“哦?不知是何物?”“听李嘉文说:此物名曰‘航空母舰’,上面装载有一种叫做‘飞机’的东西。‘飞机’从甲板上起飞,飞临敌舰上空投掷炸弹,可破此战列舰。届时我江东造上那么几百艘,李嘉文不服也不行。”孙权无奈地笑道:“如此离奇之物,恐怕只有天上的神仙方才造得出来。李嘉文与你说笑,却也当真?” 魏国水军片刻之间几乎全军覆没,江水之中飘满魏军尸首与落水将士。嘉文吩咐护卫艇加强警戒,舰队主力舰驻扎江上抛锚休战。孙权随后遣使将嘉文请到军营,设宴相迎。 酒宴之上,联想起前番毁约攻蜀之事,孙权不禁感到有些尴尬,歉意地举杯向嘉文敬酒道:“此番魏贼入侵,凶险之极。没想到为江东解围的竟是殿下,寡人深感惭愧。”“一场误会,如今两国既已和解,陛下当高兴才是。”“不错,今日殿下大破魏军救我江东,应当庆贺才是。请满饮此杯……”“陛下请……” 两人喝了杯酒,嘉文看出孙权脸色有些不大好,便问道:“陛下好象身体欠佳?”孙权笑道:“因魏军进犯,忧虑成疾。今日危难得解,顿觉舒畅许多。”“既如此,大病初愈不宜饮酒。不妨今日以茶代酒。”“哦?”孙权看了看文武百官,笑道:“只怕扫了诸位爱卿之雅兴。”群臣急忙拱手答道:“陛下保重……”“如此就依众卿”孙权放下酒杯,命人换茶继续与嘉文对饮。 酒宴过后,孙权对嘉文道:“今日一战,贵国将士多有辛劳。寡人欲请大军上岸,犒劳将士,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嘉文答道:“陛下盛情,嘉文心领。然大军在外,军舰既为国土、既是城池,不可擅离片刻。”孙权点了点头道:“殿下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就命人将劳军之物至船上。” 第二天,陆逊、丁奉、前锋人马赶到江夏。陆逊与孙权一见面,立刻跪倒在地请罪。孙权已经明白内情,急忙从御坐上走下亲自将陆逊搀扶起来。孙权见陆逊与诸将安然无恙地归来,联想起前日那种孤独一人熟手无策的感觉,心情格外激动,对诸将说道:“此番离别多日,朕格外想**诸卿。”说着,竟忍不住掉下眼泪。诸将见状也格外感动,一齐哭拜道:“臣等来迟,死罪!死罪!”“诸卿安然回来,朕已颇感欣慰。” 孙权设下酒宴,招待诸将归来。席间,丁奉向孙权奏道:“此番魏军水师已被击溃,不知陛下有何打算?”孙权问道:“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见解?”几名文官急忙进言道:“魏军水师既已败退,我军当沿江把守,则魏师必无功而返。”丁奉奏道:“启奏陛下:此番吴蜀交战,不但折损我两国不少将士,几乎葬送我江东福地。如此结果乃魏国所赐。如今吴蜀联合,共同抗魏,难道陛下甘心放魏人而去。” 孙权道:“任魏师归去,朕亦心有不甘。然魏人已于对岸构筑营寨,渡江作战颇为艰难。不知诸位可有取胜之把握?”陆青道:“若论登陆作战,靖南王殿下最有经验,此事当请教靖南王殿下。”孙权看了看嘉文,嘉文笑道:“吴蜀已是盟军,若陛下有意北伐,我军愿助一臂之力。” 孙权闻言大喜,不禁拍案叫好。酒宴之后,随即颁布诏书,命陆逊准备出征。 两日之后五更时分,吴军将士自江夏登船出征。寅时三刻,趁江上起雾,船队在大雾隐蔽下出发。嘉文命各舰艏、桅、艉各挂红色牛眼灯朝向南岸一方为吴军船只导航。由于牛眼灯只照一方,因此不为对岸所发觉。待大队人马渡过大半,嘉文命全体战列舰、巡航舰于江上一字排开准备炮击,驱逐舰、护卫艇以锋矢阵型排于阵前防备敌人突袭。 接近卯时二刻,雾气渐渐散去。嘉文见对面隐约可见敌方营寨旗杆,料想魏军也应当发现船队的行踪,急忙吩咐炮兵调整炮击方向。旗手以灯号指示目标,不久排列于队首的“广汉”号与队尾的“犍为”号发来各自观测到的目标方位角。观测员计算出目标距离,以灯号传达各舰。 此时,魏军岗哨已发觉江上帆影,慌忙报知魏主曹睿。不等曹睿下达命令,汉军炮弹便如冰雹一般打来。魏军遭遇如此猛烈炮击,纷纷抱头鼠窜。曹睿手持宝剑连斩数名逃兵,依旧挽回不了崩溃的局面。这时,呼听前方兵士恐慌不已地大喊道:“吴军杀过来了!吴军杀过来了!” 曹睿定睛望去,数百艘登陆艇已然杀到岸边。只见一员女将率领骑兵冲锋在前,战车满载兵士紧随其后。再看对方旗号,只见旗帜上书“大汉海军陆战队”七个大字——哪里是吴军兵马?正是孟蓉麾下的海军陆战队。曹睿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吴蜀刚刚停战便结成盟军共同抗魏。正在惊诧之际,汉军弓弩如飞蝗一般射来。诸将拼命以立牌护住曹睿,随大部向江夏城逃窜。孟蓉于滩头布下军阵,开辟出一片登陆场。东吴将士陆续渡过江来,稍事休整之后于江夏南扎下连营。 第三天拂晓卯时,在汉军火炮掩护下,吴蜀联军向江夏城发起猛攻。战至巳时,江夏攻克。曹睿命魏军丢弃粮草辎重,轻装向汝南方向败退,退据汝南、弋阳淮水沿线,与联军对峙。 由于大军深入地境,对于粮道格外小心。嘉文与陆逊商议之后,决定暂且于淮水止步。 这日,嘉文正于营中与诸将商议军务,忽然接到刘平部求援急报。通讯官进帐禀道:“禀大王!公主的部队于此处西南五里处遭遇敌军据点。敌军抵抗甚为激烈,请求大王炮火支援!” 嘉文急忙拿出地图,让通讯官指出遭遇魏军的地点。嘉文正欲吩咐炮兵出动,诸葛玉看了看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小村,不禁笑道:“此处并非屯兵之所在,魏人断不会在此屯兵。许是平儿惹了村子里的人,吃了苦头要报仇。”“不会吧!平儿带在身边的游骑兵部队少说也有个几百人,不至于被个把村民欺负。”“非也!”诸葛玉指着那处村落道:“大王请看:此处周遍皆为林木,道路崎岖难以相顾。此种地形骑兵百不当一,倘若妥善利用地形,即便寻常村民也可以一当十。”“蔡家庄……”嘉文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那个小村子,笑道:“我还是亲自去看看……” 嘉文上马,随通讯官赶到蔡家庄附近。没等见到刘平的人,便听见刘平在树林里“笨蛋”长、“笨蛋”短地大骂手下兵士“你们好歹也是跟着二叔打过几年仗的老兵,几百人居然打不过几个村夫……待会儿打进去!把那臭婆娘先奸后杀!” 一见面,只见刘平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得活似一只小花猫。嘉文上前拍了拍刘平的脑袋,笑道:“怎么了?你想把谁先奸后杀呀?”“二叔,你来得正好……”刘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那边村里有刁民欺负侄女!二叔可要替我做主……”嘉文指了指密林深处隐约可见的小村子,问道:“就是那边?”“就是那里!” “不是让你出来巡逻吗?你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人家饿了嘛,想去村子里找家酒馆弄点吃的……”“哦……去找酒馆……你带了多少人?”“全部……”“全部?”“好歹也是我的部下嘛,想请大家一起吃点东西。结果半路上突然杀出一帮歹人,就把我们打出来了……” 听到这里,嘉文禁不住大笑起来。“侄女被人欺负,二叔你还笑!”“到底是谁欺负谁呀?你带了好几百人,拿着家伙去人家村子,人家不打你才怪呢。”“我们是去吃酒呀……”“你自己知道是吃酒,可人家还以为你想屠村呢。”“不管怎么说,那帮贼人伤了我们好多人。二叔可不能不管……”“好吧!二叔帮你。杀进去之后把那些贼人先奸后杀好不好?”“好耶!二叔你真好!”嘉文微微一笑,心说:不是你二叔好,是你二叔觉得你说的那个“臭婆娘”好,我倒想见识见识哪个女人这么厉害? 嘉文对刘平悄悄吩咐一番,随后命令骑兵下马,将马匹集中到一处空地上。随后,将那些下马的骑兵按照步兵的方式编组,以步行杀向村庄。 此时,早有人将汉军动静报知村中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得知汉军换了一位将军,不禁微微一笑道:“此人懂些兵法,倒是比那小丫头强上一些。”村民们急忙问道:“老夫人,我们怎么办?”“别急!老身自有妙计……” 嘉文带兵杀入林中暂且不提。此时,刘平则率领另一队人手埋伏在存放马匹的空地附近。就在嘉文走后不久,一队村民抄小路杀到存放马匹的空地。那些村民见无人看守,正打算偷走马匹,不想周围一片杀声震天。刘平率兵士杀出,将那些偷马的村民围在当中,捉了个正着。刘平将那些村民一个接一个地绑成几串,押到嘉文面前。嘉文见得手,将那些村民夹杂于队伍之间,一路押解进了村子。那老妇人率领全村老幼妇孺准备好弓弩正打算迎击汉军,见有自己人夹杂在队伍里不得下手,只好放下弓弩投降。 刘平见到那老妇人,对嘉文说道:“这个臭老婆子就是他们的头!二叔可 越空三国志 第 57 部分阅读 里不得下手,只好放下弓弩投降。 刘平见到那老妇人,对嘉文说道:“这个臭老婆子就是他们的头!二叔可不能轻饶这帮刁民!”嘉文看了看那老妇人,心里冷了半截。本以为是个年轻女子,不想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嘉文微微一笑道:“进村之前二叔答应你什么了?”“先奸后杀!”“哦!先奸后杀……如果你想这样就随便了。不过,既然是‘先奸后杀’当然要先奸再杀了,如果奸不成的话也就别杀了。” 刘平听出嘉文话里有话,这才想起来手下兵士与自己一样都是女子。“二叔你坏嘛!”“哈哈!你自己说过要‘先奸后杀’的!”嘉文大笑一番,吩咐兵士将那老妇人带到大营问话,随后命令将所有村民释放。 4宿命[四] 息战事南北议和 复盟约嘉文访吴 且说嘉文将那老妇人带回大营问话。蔡家庄百姓见嘉文带走那老妇人,只以为凶多吉少,一直依依不舍地尾随跟出数里。嘉文见那老妇人如此深得民心,暗暗觉得她不是寻常人物。沿途经过有汉军驻扎的村镇,只见街市上行人依旧,兵士则于街道两旁就地休息,与百姓秋毫无犯。见此情景,那老妇人脸上也是充满疑惑的表情。 刘平得意洋洋地等着嘉文处置那胆大包天的老太太,一进大帐,便厉声吩咐那老妇人跪下回话。那老妇人拄着拐杖紧闭双目,如同没听见一样。刘平气得暴跳如雷,正打算给那老妇人一点颜色看看,不想嘉文一摆手教训道:“平儿,不得无理!”“二叔,她……”“对待长辈要客气,难道二叔白教你了?”“是……”刘平只得怏怏地退到一旁。嘉文向一旁吩咐道:“看坐!上茶!” 兵士搬来坐榻和茶案,嘉文向那老妇人拱手道:“今日请老人家前来并无恶意,只为消除误会。我军驻于此地,两国交兵不伤百姓。那丫头是我的部下,进庄只为找家酒馆弄点吃喝,别无它意。无奈年纪尚浅不懂道理,无意惊扰贵庄百姓十分抱歉。”老妇人低头还礼道:“大人客气了。庄中百姓皆为老身庄客,误伤大人兵士实乃老身过错。还请大人原谅庄中百姓……”“前辈误会了!其实,今日请前辈来,乃是觉得前辈似乎甚为通晓兵法,特请前辈一叙。” 老妇人道:“老身隐居数年,不想此间英雄倍出。适才大人先以诱敌之计引我庄丁出来,又以庄丁为质使庄中伏兵无从下手。如此谋略,使得出神入化,想必大人也不是寻常人物。实在想不出西川何时多了位足智多谋的将军。”嘉文笑道:“前辈过奖,其实这些计谋乃是诸葛小姐赐教。” “诸葛小姐?”老妇人看了看一旁的诸葛玉,问道:“莫非是孔明先生之女诸葛思平小姐?”诸葛玉急忙躬身道:“正是晚辈……”老妇人又看了看嘉文,笑道:“既然诸葛思平小姐在此,想必大人就是靖南王殿下?”“不敢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老妇人笑道:“一介民妇,何敢劳殿下提起?老身蔡琰,见过殿下。”“文姬夫人?!”嘉文与诸葛玉闻言大惊,急忙向蔡琰行礼。 诸葛玉命人取来点心,请孟蓉、秦扬一同陪蔡琰在帐内攀谈。嘉文见她们言语之间谈得都是些经学之事,自觉学识浅薄,惟恐出丑,便找个借口起身告辞。 出了大帐,刘平一旁问道:“二叔打算如何处置这老太婆?”嘉文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今天该去摸‘**’!”“‘**’是啥玩意?”“就是说你运气好。不管你被人家杀了还是你杀了人家,你都会天下出名了……”“啥意思?”“你可知道那位老人家是何许人也?”“不知道”刘平的脑袋摇得活似波浪鼓一样。“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文姬归汉’?”“听说过:就是曹老贼把文姬夫人从匈奴给要回来那件事?听说文姬夫人通晓经学、音律,是位才女呢。”“那位老人家就是文姬夫人。如果你被鼎鼎大名的文姬夫人杀了,或者把人家给杀了,你说你是不是天下闻名了?”刘平伸了伸舌头,笑道:“哪里是天下闻名,是臭名远扬……” 再说诸葛玉等人与蔡琰同为女子,自然谈得投机,不禁谈到关于嘉文的一些传闻。原来,蔡琰是司马昭的师傅。司马昭经常探望她,自然也时常向她提起嘉文的事情。联想到自己坎坷的命运,蔡琰对秦扬能找到嘉文这样的夫君十分羡慕。听到蔡琰夸奖嘉文是君子,孟蓉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其实李嘉文那家伙蛮色的,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蔡琰笑道:“男人本性如此,又何必强求?能真正做到克己是不易……”话音未落,忽听嘉文在外面高声招呼道:“猴子!阿玉!老婆!……快出来!……有美女呀!”听到嘉文的招呼,连一向斯文的诸葛玉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不经夸……” 众人强忍住笑从大帐出来,只见营外一群手持农具的百姓气势汹汹地排开阵脚,大有和汉军拼命的架势。为首一女子浑身披挂手持长戟端坐马背之上向营中高声叫骂。汉军士兵则手持立牌、木拐,头戴钢盔排成人墙护在营外。嘉文用手指了指那女子,冲秦扬笑道:“老婆快看!好漂亮的美女呀……”蔡琰见状,急忙对诸葛玉说道:“此乃小女董琳,请手下留情……”诸葛玉对蔡琰说道:“夫人勿忧,把守在营外的是防暴队,不会伤其性命。” 嘉文步出辕门,走到董琳面前,嬉皮笑脸地打了声招呼道:“美眉好呀……”“姑奶奶不姓‘美’!也不叫做‘美眉’!”“我知道你不叫‘美眉’。‘美眉’呢就是美女的意思,我是夸姑娘你长得好看……”“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是吧?那我说你长得像丑八怪总该可以了吧?”“哼!少在那花言巧语,赶快将我娘放了!”“……原来姑娘就是文姬夫人之女……还真没看出来……”嘉文用手一指道:“你娘就在那边,自己看!……早知道是文姬夫人,也不会闹这么大误会……”董琳见蔡琰无恙,跳下坐骑,瞥了一眼嘉文道:“尔等小人见识浅薄也难怪……”“我的意思是说:文姬夫人知书达理,不想教出来的女儿小小年纪目中无人……”“你!” “别生气!生气伤身体!既然你娘没事,美眉你也不用发脾气……交个朋友如何?”“本姑娘只交君子,才不稀罕和你这种人来往。”“美眉眼光好高……不知什么样的人美眉才看得上眼?”董琳不屑地道:“哼!说出来让你惭愧一下也好:魏国司马子上;江东陆伯言;西川李嘉文……皆为本姑娘仰慕之人。”嘉文笑道:“司马公子与陆伯言将军我早有耳闻。不过,李嘉文那家伙有那么好吗?”“天下那个不知靖南王为人正派,身边美女如云却能坐怀不乱,如此君子实为可信赖之人。”嘉文被她说得有些害羞,难为情地嘀咕道:“就这么点丑事也传得地球人都知道……” 两人正在说话,忽听孟蓉在后面大喊道:“李嘉文!你罗嗦够没有?当着夫人的面泡妞,有没有搞错?”“不得了!什么时候学会‘泡妞’这词了?”嘉文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头喊道:“心里吃醋就明说,少拿淑平做幌子。淑平才不像你那样小肚鸡肠……” “李嘉文?……难道你就是靖南王?”董琳惊道。嘉文笑道:“怎么?不像?离美眉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差远了是不是?”董琳急忙施礼道:“不知是靖南王殿下……言语多有冒犯……”“没关系!美眉你别怪我身上没写名字就成……”“……小女子有眼无珠……不过……人家的确没见过殿下……所以……”“不会吧?我这里写着呢!”嘉文指了指铠甲上的姓名条,董琳仔细望去,果然绣有“李嘉文”三字。“那么漂亮一双大眼睛居然没看见,真是可惜……”嘉文一番话,羞得董琳低下头。 嘉文将董琳请进军营,随后冲身旁兵士吩咐道:“去!给老乡们烧点茶水……人家大老远抗着家伙顶着日头跑了五里路来我们这里做客容易吗?……你瞧瞧那位手持大刀的老伯真够酷的,颇有大侠傅红雪之气概……啥?是大铡刀呀?Sorry!Sorry!……那位小哥样子也不错,活似杨家将里面的杨六郎……” 原本为搭救蔡琰而等着与官兵拼命的庄客们见蔡琰无事,也放下心来。被嘉文这么一阵招呼,庄客们与守在营外的防暴队兵士索性席地而坐一边喝茶一边交谈。蔡琰见好好一座军营被弄得如同赶集一般热闹,实在不宜久留,便起身告辞。嘉文将蔡琰送出营外,随后派人在蔡家庄方圆一里范围打下木桩作为界线。并贴出告示:汉军兵士如无将令不得入界骚扰。 回到帅帐,孟蓉无不揶揄地问道:“李公子真是爱护百姓啊……”嘉文听出孟蓉有些嫉妒,笑道:“不错,尤其是董姑娘这样的百姓更要多多爱护。”“强词夺理……”“怎么?你不高兴呀?”“岂敢!不过好象自打认识你那天,没听过你说出这么好听的话出来。”“说话要分对谁了。对董姑娘就要这样,对你这个猴子就要那样。”“人家哪里比不上她?”“董姑娘比你可爱多了……”“觉得可爱你就娶呀!你对淑平都没这样……如果喜欢人家董姑娘,不妨和文姬夫人商量一下把董姑娘嫁给你?”嘉文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做错事淑平可以骂我,淑平惹我生气我也打过她,这才叫做夫妻。满口花言巧语绝不是真情实意,哄小姑娘开心尚且可以。” 此时在蔡家庄,汉军依照嘉文的命令,于庄外布置木桩为界,严禁官兵打搅村民。 自打从汉军营回来,蔡琰便发觉董琳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蔡琰要她去泡茶,不想董琳转了一圈居然拿着空茶壶回来。蔡琰无奈地一笑,对董琳说道:“还在想李嘉文大人?”董琳难为情地说道:“才没有呢?”“没有才怪!”蔡琰笑道:“娘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以李大人方才那些话,吾儿有些联想也再所难免。不过娘倒是看得出来,李大人只是把你当作小孩子开几句玩笑,并非对吾儿有意。” 董琳有些不甘心地说:“孩儿也不小了嘛,哪里是小孩子?”蔡琰笑道:“你还差得远呢……”“那要人家怎样吗?”“吾儿果真想与李公子这样的人相处?”“难道娘有办法?”“办法不是没有……”说着,蔡琰递给董琳一本书道:“倘若吾儿真有如此志向,就要多读些书。”董琳一听这话便眉头紧皱,埋怨道:“又要人家读书……”“家里虽没有多少积蓄,惟独不缺书卷。穷苦人家求之不得,吾儿却不知珍惜。” 夜里,诸葛玉与秦扬、孟蓉坐在河滩的树林中,谈论着蔡琰的事情。“听说文姬夫人早年丧夫,后遇战乱为匈奴所掠,后又割舍骨肉回归中原……”说到这里,诸葛玉叹道:“一代才女,竟有如此一番坎坷经历,或许就是女人的命运吧。”秦扬道:“每当想到这些,总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三人正在闲谈,忽听身后嘉文招呼道:“几位好兴致……”嘉文在秦扬身旁坐下,见三人止住话语,问道:“这么隐秘,莫非在说我坏话?”秦扬答道:“都是些女子之间的话题,大王未必有兴趣……” 就在此时,忽听营外传来一串马蹄声。只见一名信使翻身下马,向岗楼上的卫兵高声喊道:“快快开门!有紧急书信求见大王。”守门官传令开门,放信使入营。嘉文上前问道:“找我有事?”信使见是嘉文,急忙拜道:“启禀大王,小人乃姜伯约大人部下。奉姜大人与王妃派遣,携有王妃亲笔信一封,内有紧急军情需面呈大王。”嘉文一摆手,命信使起身。“有劳,有话进帐再议。”嘉文回头对诸葛玉等人道:“诸葛小姐也一起来吧……” 回到大帐之内,嘉文问道:“信在何处?”信使拆开鞋底,取出藏于其中的信件呈与嘉文道:“路途遥远,加之此信甚为紧要。卑职惟恐有失,不得已藏于此履中。”“一路辛苦了……”嘉文接过信,一面吩咐辛雅给使者上茶,一面从头到尾仔细阅过。原来,信中所述内容大意是:魏军突然易帅,司马懿去向不明。 嘉文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因此并不觉得惊讶。他将信递给诸葛玉,随后问那信使道:“夫人与伯约他们可好?”“托大王洪福,王妃身体安好,我家大人与诸位将军也都很好。”嘉文点了点头,请诸葛玉带为回信。随后对信使嘱咐道:“此信内容我已经了解。回去代我问候夫人、伯约大人及众位将军。”“小人尊命!”嘉文命辛雅取出一件吴主赠送的锦袍交与信使道:“天气渐冷,麻烦你将这件锦袍带给夫人……”“是!”嘉文正要回过身去,忽然对辛雅吩咐道:“去把我那件也拿来……”辛雅将锦袍取来,嘉文将锦袍交给使者道:“这件送给伯约大人,帮我问候伯约大人,请他多多保重身体。”使者见嘉文待姜维如此关心,心里甚为感激,急忙拜道:“小人一定替大王转达!” 第二天,嘉文将司马懿离开天水的消息告知陆逊。陆逊知道司马懿的用意,于是修书一封呈与孙权,详述当下局势,请求孙权趁此有利时机与魏国议和。 孙权接到陆逊的信,一时有些犹豫,便召集群臣商议。诸葛瑾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陆将军所言甚有道理。我吴蜀联军虽进攻顺利,然吴蜀两国毕竟刚刚息战不久,粮草多有消耗,两**民皆已疲惫。如今司马懿离开天水,必与魏主合兵抗我联军。我军深入敌境,非为久计。宜趁次时机,暂且议和。待休养生息,国富兵强之时,拟定良策预备妥当,再合吴蜀之力图之,尚为时不晚。望陛下三思……” 孙权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地说道:“子瑜所言甚有道理,然如此息兵寡人心有不甘……”诸葛瑾劝道:“微臣愚见:此战虽未生擒曹睿,然我江东大敌得退,也是值得庆贺之事。陛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孙权长叹一声笑道:“子瑜所言甚合朕意。此番危机得以圆满化解,实为值得庆幸的大喜之事。” 诸葛瑾奏道:“微臣还有一件喜事要面奏陛下。”孙权奇道:“哦?子瑜速速道来!”“陛下可曾记得十九年前于临江亭旁与伯言对弈之事?”“寡人自然记得。当时伯言伏身为蹬将寡人托上坐骑,寡人当即于决定将亡兄之女许配与他。此事尽人皆知。”诸葛瑾道:“伯言大人于巴郡被围,不得已与靖南王李大人议和。议和之时,伯言大人要靖南王伏身为蹬,托其上马。以此为议和之条件。”“哦?”孙权大惊:“那么……李嘉文答应没有?”“李大人不知内情,自然极不情愿。不过,最终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伏身将伯言大人托上坐骑。”孙权闻言,哭笑不得地埋怨道:“这个陆伯言真是岂有此理!如此大的事竟也不问寡人一声就自做决定。” 诸葛瑾问道:“不知我主意下如何?”孙权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当年吾妹嫁与刘玄德已成大错,寡人至今尚为此事自责。如何教青儿重蹈覆辙?”诸葛瑾见孙权不允,连忙奏道:“陛下且听微臣一言……”“且说来……”“微臣以为,此番陆小姐与靖南王之亲事,较之当年刘玄德与孙夫人和亲之举情形有所不同。”“不知有何区别?”“当年,我主嫁孙夫人与刘玄德乃是为讨荆州。后刘玄德因我主杀关云长起兵犯我江东,归根结底亦是为荆州之事。如今,荆州尽归江东,两国再无争端。此番我江东贸然伐蜀,险中奸计。吴蜀两国虽已议和,毕竟始息战端,双方互有死伤,必使两国人心不和。靖南王乃蜀主之义弟,陆小姐亦是陛下之宗女。倘若成就这门亲事,对两国修好甚为有利。请陛下三思……”孙权犹豫一番,对诸葛瑾说道:“子瑜所言虽有理,然此事由不得朕做主。青儿甚得嫂嫂怜爱,如此大事当与嫂嫂商议再做决定……” 退朝之后,陆青等在宫门外。待诸葛瑾出了宫门,上前施礼问候一声:“诸葛大夫”,迫不及待地向诸葛瑾询问朝中情形,诸葛瑾只得将孙权答复如实说与陆青。陆青心里明白孙权对她与嘉文的婚事并不情愿,但心里却还不大死心。 陆青牵着坐骑,一路闷闷不乐地返回陆府。经过江边,忽觉岸边格外热闹。仔细望去,竟是蜀国舰队旗舰“蜀郡”号正缓缓驶向码头。进港之前,嘉文吩咐炮手将装填在膛中的炮弹射空以示友好,名曰“礼炮”。由于事先早与吴国官员联络,因此隆隆炮声并未惊动前来看热闹的吴**民。陆青见到“蜀郡”号,知道嘉文一定在船上。欣喜之余,对嘉文突然到访建业觉得有些奇怪。 原来,嘉文与陆逊代表蜀国、吴国与魏国议和之后,联军退回原有边境之内。蜀国舰队完成使命,携海军陆战队返回巴郡。嘉文则作为使者,前往建业商议吴蜀复盟的细节。故只带旗舰“蜀郡”号访问建业。 官吏将嘉文等人接到驿馆安顿,随后将嘉文到访的消息报知孙权。孙权得知嘉文来访,连忙命人安排酒宴,召集群臣作陪,为嘉文一行接风。第二日早朝,嘉文当朝递交刘禅书信,诸般琐事此处暂且不提。 且说陆青得知嘉文回到驿馆,本打算当面与嘉文提起二人的婚事,只是心里觉得不好开口,因此犹豫不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到驿馆门外,却又不好意思进去。正徘徊不前之时,恰好秦扬与诸葛玉游览街市归来。秦扬见陆青在门外,知道她一定为嘉文而来,便将陆青请到驿馆内详谈。陆青将孙权对这门婚事犹豫不定的情形说与秦扬。秦扬明白她心里的难处,便答应替陆青劝嘉文主动提亲。 5宿命[五] 陆幼贞比武招亲 秦淑平替夫打擂 秦扬让陆青在嘉文房外等候,随后命辛雅传话求见嘉文。 嘉文将秦扬请进屋内,问道:“老婆找我有事?”秦扬道:“听说诸葛大夫近日与吴主提起大王与幼贞的事……”“哦?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吴主什么意思?”“吴主认为此事需与乔老夫人商议。妾身以为,吴主对此事尚有顾虑,大王当主动一些。” 这话若是别人说起,嘉文或许还有所考虑。此刻从秦扬口中说出来,令嘉文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娶刘倩已使嘉文觉得对不住秦扬,此时秦扬又主动帮他张罗与陆青的婚事,嘉文更觉心中不忍。想到这里,嘉文心中格外烦闷,对秦扬道:“既然人家不愿意,何苦上门讨人嫌?我李嘉文也不稀罕高攀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说着,推门便走。走出屋外,嘉文才发现陆青就在外面。陆青听到嘉文的话,心里格外伤心,见嘉文出来,扭头便跑。 嘉文见陆青跑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看看身旁的诸葛玉和身后的秦扬,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说道:“反应不至于那么强烈吧?”诸葛玉笑道:“一个女儿家主动上门找情郎谈婚论嫁已是很大的勇气,谁知偏偏听到意中人如此言语……不伤心才怪!”嘉文挠了挠头发,不屑一顾地说道:“这样更好……长痛不如短痛。她死心,我省心……” 说着,嘉文伸了个懒腰,一路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诸葛玉哭笑不得地对秦扬说道:“公子还是这样任性。只是这一次恐怕要坏了一件好事。”秦扬笑道:“幼贞的脾气我也了解一二,她绝不会就此死心。一定还会再来找大王。”诸葛玉问道:“这么有把握?”“我敢打赌明天她一定会来……” 再说陆青回到府邸,孙夫人见她一副伤心的样子,猜到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孙夫人派丫鬟将陆青找到自己的房间,见她眼角还有些发红,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没什么……”“胡说,好端端地哭成这样,还没什么?莫非哪个欺负你了?”“还有哪个?是陛下……”孙夫人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真被陛下娇纵惯了,换做别家儿女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分明是不同意人家的婚事,却拿老夫人做托词。” 孙夫人听陆青这么说,心里也明白几分:“我江东也有不少好儿郎。即便嫁不得靖南王殿下,青儿也不愁找不到好人家。”陆青不服气地说道:“就那些货色,有哪个比得上李大哥?”孙夫人忍不住掩面而笑道:“姑娘家说出这种话来也不害羞?青儿中意靖南王,自然觉得无人可比。”“孩儿说的也是实话,母亲却来取笑孩儿!那帮豚犬之辈喜新厌旧,玩起女人从来就不知足。谁像李嘉文那傻瓜多娶一个都不舒服……”说着,陆青忍不住大哭道:“若非如此,孩儿也不会被那混蛋气成这样子……” 孙夫人此时总算明白陆青如此伤心的原因,问陆青道:“许是靖南王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来?”陆青委屈地点了点头。孙夫人笑道:“男孩子年轻气盛,说出些气话来再寻常不过。即便老爷那样稳重的人,也难免发些脾气。若是这点委屈都受不得,将来如何侍奉夫君。”陆青点了点头,擦擦眼泪问道:“可是现在孩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孙夫人笑道:“吾儿果真如此看中靖南王殿下?”“难道娘亲有什么办法?”“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要看那位靖南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孙夫人随后对陆青秘嘱几句,陆青顿时破涕为笑。 次日一早,陆青来到嘉文居住的驿馆。正在门前打扫的辛雅见陆青来访,急忙迎道:“小姐可是要见大王?”陆青没好气地说道:“才不要搭理那个混蛋!帮我通禀王妃一声……”“是……”辛雅正要进门,陆青在后面嘱咐到:“千万别让李嘉文那混蛋知道我来这里……”“啊……是……”辛雅强忍住笑走进门去。不多时,辛雅将陆青迎进驿馆,带到秦扬的房间。 秦扬见陆青来访,早在她预料之中。一见面,秦扬便问道:“妹子找我有事?”陆青神秘兮兮地对陆青说道:“借一步说话……”秦扬屏退左右,问陆青道:“究竟何事?”“我已命人发出告示,决定于后天比文斗武设擂招亲……”秦扬闻言,惊得“呀!”地一声。陆青道:“其实人家也没办法。与其等李嘉文那混蛋磨磨蹭蹭,不如激他出面。”“你有把握大王肯定会参与比试?”“就他那副总摆臭架子的德行,我看不会……”“那岂不是……”“姐姐可以去呀……”“我?”秦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青将她的计划对秦扬详述一番,秦扬无可奈何地笑道:“既然妹子决定这样做,我这做姐姐的姑且陪妹子反了。” 第三天中午,嘉文正在午睡。不想辛雅破门而入,将他吓得差点从塌上跌下来。嘉文见辛雅来得急迫,问道:“出什么事了?”辛雅慌忙跪道:“奴婢死罪,惊扰大王……”“算了!算了!你家大王我啥时候因为这个问你死罪来着……到底什么事?”辛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禀大王,大事不好!出了件天大的事……陆……陆小姐他……”“那家伙怎么了?”“陆小姐在陆府外设下擂台,要比武招夫……”“啊!”嘉文闻言,差点没晕倒在地。 辛雅见嘉文呆住,急忙提醒道:“大王现在去还来得及……”“什么来得及?”“如果大王不去,陆小姐就要归于它人了?”“切!”嘉文不屑地说道:“她愿意嫁哪个就嫁哪个……我才不管呢……”“那个……大王和陆小姐朋友一场,总该去看看吧?”嘉文一摆手道:“没别的事情,你就下去吧……我还要睡觉呢……”说着,嘉文回到卧榻之上倒头便睡。 辛雅出了门外,冲躲在一旁的诸葛玉无奈地一摆手道:“大王不肯去……”诸葛玉冷笑道:“我就不信公子能睡得安稳……”话音未落,就听嘉文在屋内喊道:“辛雅!更衣!”辛雅忍不住笑道:“小姐神算……”“少贫嘴!还不快去!”“是!” 辛雅跑进屋内,问嘉文道:“大王要换件结实点的衣服吗?”“什么意思?”“听说高手不少,待会大王少不了一番苦战。”“笑话!谁说要去打架了?给我找件漂亮点的锦袍,大王我今天要好好看看热闹。”辛雅扭过头去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实的紧身衣服出来,给嘉文换上。嘉文也不懂得衣物的讲究,只管辛雅拿什么就换什么。 赶到现场,只见擂台上两名少年打得正激烈,两旁围得人山人海。嘉文左右看了看,只听人群当中有人正绘声绘色地向旁人讲解擂场的形势。挤上去看清那人的面目,才发现那人生得一副瘦骨嶙峋、尖嘴猴腮、嘴边两撇长须,一副滑稽模样。虽说起话来声调阴阳怪气,言语之间却妙趣横生,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停顿。嘉文上前施了个礼道:“这位先生……”那人见嘉文向他施礼,急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公子有何指教?”“刚才听先生讲解甚为精彩,心中钦佩。敢问先生尊姓大名?”“鄙人钟离涂,乃陆将军之友。听闻老友之女比武招婿,特来凑个热闹。”“哦!钟先生……”“公子误会了,某复姓钟离……”“不好意思!兴会!兴会!某姓李,叫我……李寻欢好了,也是来凑个热闹。” 嘉文看了看台上,问钟离涂道:“这擂台如何比法?”“此番决出十人,供陆家小姐相亲。挑战者可任选领先十人之一为对手。胜者留下,败者出局。”“哦……明白!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此时台上较量之人是孙、黄二位公子……”正说话的功夫,就听“扑通”一声,只见一人被打下擂台,摔在人群当中。台上获胜之人向喝彩的人群挥手致意,嘉文赶紧问钟离涂道:“这是何人?”“这位就是孙琳孙公子。”“哦……” 此时,只听台下有人高声喊道:“下面是江夏徐公子对西川李公子……”嘉文对钟离涂笑道:“西川的?我们那边的……”“我看那位李公子身手好生厉害,已战败多位对手,样子也生得俊俏。看样子陆小姐的夫婿非他末属”“没听说我们那还有这等人物,我倒要好好看看……”此时双方都已登上擂台,钟离涂指着台上一位白衣少年道:“那位就是西川李靖南公子”。“李靖南?怎么有点耳熟?”嘉文仔细望去,待看清那人面目,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扬。见秦扬女扮男装来打擂,嘉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叫苦道“老婆呀老婆,你这是搞得什么名堂?” 擂台上,只见秦扬与那徐家公子斗得不相上下。嘉文问钟离涂道:“姓徐的如此厉害,不知何许人物。”钟离涂道:“乃徐盛将军之侄徐桢……”嘉文早听说徐盛有个侄子武功不俗,心中暗暗叫苦。秦扬连败数人,打得辛苦,不时挨上徐桢几招。 嘉文见老婆挨打,看得心疼,忍不住跳上擂台将二人拉开,周围观众一阵莫名其妙。徐桢见状问道:“这位仁兄何故阻止我与这位公子比试?”嘉文笑道:“拜托兄台你有点生理常识好不好?这么漂亮一个女人站在你面前,居然称呼公子。”“这位公子莫非与某说笑?”“谁和你开玩笑?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太太样子难看不成?”说着,嘉文一把扯下秦扬的头巾,众人这才辨认出是个女子,顿时议论纷纷。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我夫人……老婆她淘气,回去我会教育她。请诸位多多海涵……”嘉文陪着笑脸冲众人一番致歉,拉着秦扬的手就要离开。忽听徐桢在后面喊道:“请留步,你们这么走了,教徐某如何是好?”嘉文回头笑道:“徐兄您继续比试,我们不打搅就是了。”徐桢道:“公子此言差矣,徐某与尊夫人比试一场,尚未分出结果,总得给徐某一个结果。”嘉文道:“男子汉大丈夫,赢个女的也不光彩吧?”“擂台之上胜负未分,此事也不能办得如此糊涂。”“你想怎么样?”“如果尊夫人不想继续比试,当认输才是。否则就与徐某分个胜负。” 嘉文回头对秦扬说道:“你也真是胡闹……给人家道个欠,认输算了。”秦扬不悦道:“妾身武艺不输这位公子,倘若徐公子不服尽可继续比试。要妾身认输,恕难从命。”“你……”见秦扬如此回答,嘉文真不知说什么好。在看围观众人不时发出一阵阵哄笑。嘉文拍了拍脑门,对秦扬说道:“既然不服,我替你比试如何?”秦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嘉文冲徐桢一抱拳道:“李某愿代夫人一战,不知徐公子意下如何?”“李公子有如此夫人,想必武艺不俗。愿与公子切磋……” 待登上擂台,嘉文才想起自己虽擅长剑术,却从未学过拳脚功夫。可眼下已无反悔的可能,只好硬着头皮挺着。嘉文心想:自己挨顿打,总比老婆被人打要强。 双方拉开架势,连过数招。好在嘉文有剑术的底子,招架倒还不算吃力。无奈毕竟不懂拳术,根本伤不到那徐桢。情急之下居然将莲花岛小混混打架的招数用了出来。 嘉文本来就忌讳别人打自己老婆,刚才见秦扬挨了徐桢那几下格外心疼,心里早就强忍着一股火气。仗着自己动作的敏捷,嘉文一把抓住徐桢的头发,拉过来便是一顿暴打。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徐桢被嘉文用膝盖一顿暴踢,随后又被嘉文用胳膊肘奋力一砸,顿时被打倒在地。趁着徐桢被打得晕头转向之机,嘉文如同拎死狗一般拽着衣领将其拎起,冲着他的肚皮一顿老拳伺候,随后一脚踹到台下。 嘉文这一番闪电般的招式把周围观众看得目瞪口呆,钟离涂在台下更是啧啧称奇。嘉文见徐桢被人抬走,拉着秦扬的手便要离开。钟离涂在后面高声问道:“公子方才所用招式如此厉害,不知是何门何派之武艺?”嘉文拉着秦扬的手,回头风趣地答道:“此乃我家乡‘街派’之‘流氓神拳’……” 回到驿馆,秦扬低着头坐在塌前,等着嘉文的责备。嘉文与她对视许久,最后却忽然笑了出来。他拉起秦扬的手,无意间碰到她的腰,不想秦扬竟疼得“啊呀”一声。“怎么了?”嘉文急忙问道。“没什么……”嘉文笑道:“还瞒我……看你在擂台上没少挨打……”嘉文吩咐辛雅等人退下,随后解开秦扬的衣服,果然看见好几处淤伤。嘉文摇了摇头,冲外面吩咐道:“辛雅!”“在!”“打盆热水来……”“是!” 不多时,辛雅把热水端来。嘉文让秦扬躺下,拿布巾浸上热水敷在她伤处。趁着这个机会,秦扬劝嘉文继续参加明日的比试。嘉文不以为然地笑道:“以为她多大面子?搞得好象天下女人死绝似的……我才不稀罕趟这汪混水。”“其实,幼贞她很在乎大王。否则,也不会求妾身女扮男装替大王比武。”“我就知道老婆你一向都很乖,不会突然闹出这么一件调皮的事来。果然是那家伙的主意……”“请大王重新考虑,切勿意气用事……”“早想好了!我李嘉文从来就没想过再娶一个老婆……” 秦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妾身明白大王的心意,可大王也该替幼贞想想。幼贞一个女儿家,本无法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既对大王有意,何不成全。大王难道忍心为一时意气担搁幼贞一生大事。况且,这门亲事对汉吴两家有利。大王即便不为自己,也当为陛下想想。”嘉文本不好在秦扬面前表露自己愿娶陆青之意,见秦扬如此苦口婆心地劝他,也渐渐放下心来。他冲秦扬微微一笑道:“如果老婆你容得下我再娶一房,我就答应……”“大王又在说笑,妾身几时埋怨过大王?倘若容不下幼贞,此时为何在此劝大王?”嘉文蹲下身来,拄着下巴对秦扬笑道:“那好吧!只要你今晚陪我……” 第二天,嘉文随其余九位公子,共十人来到陆府,供孙夫人考核。孙夫人来到客厅,隔着一道竹帘会见十位公子。陆青悄悄躲在孙夫人身后,指着嘉文悄声对孙夫人说道:“那个就是李嘉文……”孙夫人问道:“如此岂不怠慢了人家?”陆青笑道:“娘您放心,李嘉文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怠慢’两字怎么写……”“你这孩子……”“这厮几次三番戏弄女儿,娘大可不必客气,替青儿好好耍他一耍。”正说话的功夫,一名侍女悄悄向陆青报道:“王妃求见……”陆青对孙夫人说道:“秦姐姐来了,我去接待一下……” 陆青将秦扬带到孙夫人身边,一起观看孙夫人如何考嘉文与那九位公子。孙夫人先是客套一番,随后对众人说道:“蒙几位公子对我家青儿的厚爱,来府上做客。昨日擂台之上,诸位已施展出过人的武功。然空有一身武艺,不懂才艺却是一大憾事。今日 越空三国志 第 58 部分阅读 的厚爱,来府上做客。昨日擂台之上,诸位已施展出过人的武功。然空有一身武艺,不懂才艺却是一大憾事。今日,老身请几位前来便是想一睹诸位的才华。就请几位从琴棋书画四艺之中任选一项,让老身开开眼界。” 说到这里,几位公子纷纷提出自己要考核的题目。琴棋书画嘉文本不擅长,想来想去,也就漫画尚且不错。想到这里,嘉文硬着头皮选择了考画一项。其余几位公子多选琴艺、书法,考画的只有嘉文与陆青的堂兄孙琳二人。偏偏嘉文运气不错,这孙琳是个酒囊饭袋之辈,对于绘画也是一知半解。孙夫人正琢磨出何种题目,陆青却在一旁给了孙夫人一个眼色。孙夫人会意,陆青冲丫鬟悄悄吩咐一声,却见那丫鬟羞得满脸通红,掩面而笑。 丫鬟将题目说与孙琳与嘉文二人。这一说不要紧,把满屋子的人吓了一大跳。原来,那丫鬟传陆青的话,给二人出的题目居然是“春宫图”。嘉文闻言,差点晕倒在地;对面的孙琳却是洋洋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嘉文正要请求孙夫人换个题目,不想孙夫人倒是不慌不忙地笑道:“这题目虽不甚雅,老身却觉得有必要一考。既为夫妻,日后必然要行夫妻之礼。倘若做夫君的不懂风情,教夫人独守空闺。老身断不会将小女许配与这样的女婿。”陆青强止住笑,冲秦扬使了个眼神。秦扬心里明白:陆青这么做分明是替自己报复嘉文当初的冷落。 嘉文正迟疑间,却见那孙琳已经将画做好。孙夫人吩咐丫鬟问道:“此画作何题目?”孙琳答道:“春宫八景”。说罢,孙琳将画展示与众人品评,羞得左右女眷不敢正视。左右几位公子纷纷称赞孙琳画得栩栩如生,惟独嘉文看了之后却放声大笑。孙琳被嘉文笑得诧异,急忙问道:“你笑什么?” 嘉文笑道:“我笑老兄你实在没经验,大概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左右见嘉文说出这种话来,不禁笑成一片。原来,孙琳是江东有名的花花公子。若论玩女人,此人无论经验、数量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被嘉文如此一顿奚落,孙琳差点气炸了肺。 孙琳强压火气,问道:“不知孙琳哪里画得不对?愿闻公子指教……”嘉文道:“此画中之人姿势都一个样子,只是相貌、角度不同。这么单调也配称‘春宫八景’?”孙琳冷笑道:“公子既有如此高见,不妨也画来一副令我等开开眼界。”“这个Easy……拿笔来!” 欲知嘉文到底搞出什么名堂,请看下回分解。 和亲[一] 贪财宝庸辈出丑 显仪威贤王独秀 且说嘉文让婢女找来一匹长绢,取来笔墨大笔一挥居然真的在绢上画起“春宫图”来。整整画了一个多时辰,等得众人都有些疲惫不堪。待嘉文停住笔,居然把整整一匹长绢画得满满腾腾。嘉文命人将长绢铺在地上,众人纷纷过来围观。婢女询问画卷的名字,嘉文答曰“春宫七十二式”。 孙琳上前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画卷上七十二对男女每一对姿势都不相同。本书前面说过:嘉文在莲花岛的时候与学校里第一大情圣黄月明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嘉文与黄月明在一起,自然这方面懂得不少。且嘉文那个年代比较开放,他所知道的这些经验乃是前辈们集古今中外之大成。孙琳遇到嘉文这种人物,自然如小巫见大巫一般。 婢女慌忙报告陆青。陆青惊讶之余撇了撇嘴,冲秦扬耳语道:“李嘉文果真对这种事如此擅长……”秦扬也不言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陆青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悄声问道:“难道他所画都是真的不成?”。秦扬难为情地答道:“大王他……花样还是蛮多的……”陆青惊诧地看了看堂下的嘉文,只见嘉文正在向旁边几位公子大言不惭地讲解画卷上的“招式”。 嘉文回到驿馆,恰好秦扬也刚刚回来。嘉文知道秦扬一定是去了陆府,冲她微微一笑问道:“我做得还算出色吧?”秦扬闻言,微笑不语。嘉文道:“老实说,画‘春宫图’必定是陆青那家伙的主意?”秦扬点了点头,对嘉文说道:“幼贞与大王开个玩笑,大王却不该当起真来。这种事倘若传出去,恐怕不大中听……”嘉文笑道:“我才不怕中不中听。她一个大姑娘家有胆子让我画‘春宫图’,我也无所谓。那家伙淘个气也就罢了,孙夫人不但不管,反倒由着她胡来。有其母必有其女,或许是遗传也不一定……” 诸葛玉一旁道:“公子此言不无道理。据说孙夫人当年倒与平儿有些形似。孙夫人幼时尚武,甚为顽皮,屡次于校场之上挑战军中将士。军中将士畏其身份不敢相争,时常被孙夫人打伤。后遇陆伯言将军,偏偏伯言将军不肯相让,令孙夫人吃了不少苦头。二人便是如此相识。”嘉文听诸葛玉讲出这么一段往事,不觉会心地一笑。他看看秦扬,笑道:“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 第二天,十位公子再次来到陆府,准备由乔老夫人亲自过目。孙夫人备好轿子,亲自去请乔老夫人。 一想到乔夫人要来,陆青还真有点替嘉文担心,便悄悄躲在客厅后面窥视着客厅内的情景。陆青最担心的就是嘉文的穿戴。平时嘉文的穿戴给她印象总是古怪之中显得有些邋遢,好在这次出门前由秦扬特地替他整理一番,看上去倒还算很整齐。只是一身素色的袍服,总觉得有些单调。 陆青灵机一动,悄悄冲着婢女耳语几句。婢女得了吩咐,急忙来到客厅向几位公子传话。婢女先是冲众人作了个揖道:“奴婢见过几位爷,小姐托奴婢向几位爷传个口信……”众公子急忙起身,婢女道:“蒙几位爷赏脸,小姐感激不禁。小姐对诸位公子钦佩有加,奈何今日只能选出一位作为夫婿。对于落选之人,小姐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因此,在老夫人抵达这里之前,小姐特命奴婢为几位爷挑选几件称心的礼物,作为酬谢。” 众公子谢过,随婢女来到库房。由于孙权对陆青十分宠爱,平日时常赏赐一些财物,因此库房之中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婢女将众人领到库房,随后说道:“小姐吩咐:凡是几位喜欢的东西,只要一个人搬得动、拿得起,尽管取用。几位爷切勿拘谨……” 面对满屋珠光宝器,那些原本还讲究几分斯文的公子们此时纷纷原形毕露,争先恐后奔入库中,你争我夺好不热闹。惟独嘉文立在一旁,悠闲地看着那些贪婪之辈表演的闹剧。对于嘉文来说,这里的财物尚且不及靖南王府中九牛之一毛,因此也见怪不怪了。何况嘉文本身也不是贪财之人,因此面对如此多的宝物自然是不动声色。 那婢女见嘉文立在一旁纹丝不动,心中暗暗钦佩,遂上前提醒道:“毕竟是小姐一番好意,即便没有公子喜好之物,起码也要拿上一件。”嘉文觉得那婢女说得在理,便不慌不忙选了一条玉带、一块美玉和一顶紫金冠戴在身上。原本嘉文一身白色袍服穿得朴素,如今佩带上这三件饰物,如同画龙点睛一般立刻显得华贵起来。 再说陆青择夫之事,孙权还一直蒙在鼓里。这日孙权刚好拜访乔夫人,得知乔夫人去陆府为陆青相婿不禁大惊。孙权急忙叫来诸葛瑾问明详情,随后带着诸葛瑾亲自去陆府瞧个究竟。 乔夫人抵达陆府,孙夫人将乔老夫人请到大堂,请乔老夫人居正坐,自己则偏坐陪于一旁。奴婢在二人面前垂起一道竹帘,随后传话将几位公子请上大堂,一字排开向乔老夫人行礼。 乔老夫人听说这几位公子都是江东出类拔萃的才子,正想瞧个仔细。不想看到那几位公子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来。原来,那几位公子刚刚在宝库抢夺一番,个个搞得衣冠不整狼狈不堪。乔老夫人见状大惊,侧过身去看了看孙夫人。孙夫人心里也觉得纳闷,急忙找来陆青问个明白。陆青将缘由仔细说与二人,二人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大笑起来。 待乔老夫人止住笑,忽然发现众人当中惟有一位白衣少年衣着整齐,看上去仪表不凡格外显眼。乔老夫人心中奇怪,悄悄问孙夫人道:“右边穿白衣的是哪家儿郎?”孙夫人答道:“此人姓李,乃是一西川富商。”乔老夫人仔细观望一番,问道:“既然赏赐宝物,此人为何两手空空?”奴婢答道:“李公子取用玉带、美玉、金丝冠三件宝物,此时皆佩于身上,故两手空空。” 乔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命婢女将嘉文叫到跟前隔着帘子问道:“今年多大了?”“二十四岁……”“如此年纪,可曾婚配?”“家有两位妻子……”“哦?已有妻子……”乔老夫人听说嘉文已有妻室,心中有些不悦。可她犹豫一番,继续问道:“家有妻室倒也无妨……只是我这孙儿自幼娇纵惯了,倘若与你为妻,较你两位夫人,当如何对待?”“平等对待……” “平等对待?”嘉文这一番回答,令乔夫人觉得十分意外:“我那孙儿好歹也是陛下之后,如何与寻常女子相提并论?”嘉文答道:“小生以为:不论贵贱,皆为夫人。倘若对待夫人也论门第,它日小生再娶个比小姐更为高贵的夫人,小姐岂不要受委屈?”乔夫人闻言,不禁大笑道:“此话虽说不中听,却也在理。你这小子讲话诚实,不失可爱之处。只是这话未免有些狂妄。你看今日在场之人不乏王公显贵,难道你还找得到比我这孙儿更尊贵的夫人不成?” 乔夫人正与嘉文说话的功夫,孙权已抵达陆府。门人正要进去通报,被孙权拦住。孙权不声不响地来到客厅后面,随后命婢女悄悄告知乔夫人。 乔夫人得知孙权驾临,急忙出来迎接。一见面,孙权便埋怨道:“青儿择婿,寡人为何不知?”“陛下不知?”乔夫人看看孙夫人和陆青,只见二人立在一旁低着头也不言语。孙权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多问:“哎呀!还是闲话少说……嫂嫂可为青儿选得如意郎君?”乔夫人笑道:“许是我眼光高了,瞧那一群号称出类拔萃的儿郎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倒是有那么一个还不错,就是说起话来不大中听……” 孙权道:“既然嫂嫂觉得尚可,也无须太过挑剔。只是不知此人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来?”“这后生家中已有两位夫人,老身问他倘若把青儿娶回去当如何对待,这后生居然说‘一视同仁’。”“哦?这话的确有些不大中听……”“还有更出奇的话。这后生说:倘若对待夫人也论尊卑,它日再娶个比青儿身份尊贵的,必定委屈了青儿。”孙权大笑道:“这后生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此人现在何处?”“就在客厅之中等着回话呢……” 孙权隔着窗户好奇地向客厅之中观望一番,待看清嘉文的面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急忙缩回身来,悄声问乔夫人道:“嫂嫂所言的可是堂中站立之人?”“正是此人呀……”孙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对乔夫人说道:“既然此人肯对青儿‘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嫂嫂切勿多言……”“这是为何?我这孙儿好歹也是孙氏血脉,岂可与那寻常女子相提并论?”孙权苦笑道:“嫂嫂有所不知:此人之妻绝非寻常人物,乃是孝献皇帝之女。”乔夫人奇道:“这后生究竟是何人?老身为何从未听说有如此人物呀?”“嫂嫂难道未曾问过此人名号?”“听青儿说,此人乃是西川富商之子李靖南……” 孙权冲陆青皱了皱眉头吩咐道:“青儿,还不如实道来?”陆青低着头,对乔夫人说道:“其实……此人本不叫做李靖南……原本叫做李嘉文的……”乔夫人闻言大惊:“莫非是靖南王李嘉文?”“正是靖南王殿下……”乔夫人闻言恍然大悟:“我就觉得此人不像寻常人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夫人见孙权和陆青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便把陆青叫到一旁问个明白。陆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乔夫人,乔夫人听罢,心里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气。孙权见瞒不住,索性主动上前道:“本想与嫂嫂商议,如今闹到这种地步,不知嫂嫂意下如何?”乔夫人笑道:“既然陛下要我做主,老身不妨直言。陛下如此犹豫不决,许是因为尚香与玄德之事?”孙权道:“嫂嫂甚解我意……” 乔夫人叹了口气,对孙权说道:“陛下所虑不无道理。且听老身一言。当初父亲仰慕伯符与公瑾之才,将我姐妹二人许配。如今伯符、公瑾皆已不在,我姐妹二人虽寡居多年,心中却不曾有过一丝悔意。做女人的没有拜将封侯的志向,只求寻一如意郎君便足矣。难得青儿结识如此贤德之人,且靖南王又对青儿有意。况且,吴蜀两国刚刚经历一场战事,这门亲事对两国复和也有好处。陛下何不成人之美?”孙权道:“既然嫂嫂应允,寡人也无话说。如今李大人就在里面,不知此事当如何是好?”乔夫人笑道:“这件事就交给老身,陛下不必费心。”“既如此,寡人也就放心了。” 乔夫人回到客厅,命人准备酒宴宴请几位公子。 酒宴过后,诸位公子纷纷告辞离开陆府。嘉文正要回驿馆,却被婢女悄悄留下,请到陆府后院面见乔夫人。陆家后府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建筑虽不及前府高大,却多了一些别致。曲折的石路两旁,种植着不少花木盆景,看得嘉文眼花缭乱,不禁笑道:“弄这么多花莫非要做花卉生意?”婢女知道嘉文是开玩笑,答道:“种花乃是夫人和小姐的喜好……”听婢女这么回答,嘉文感觉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平日显得有些野蛮的陆青竟也有如此雅好。 来到一处院落,只见一名老妇人立在门外相迎。嘉文见那老妇人的模样显得十分雍容华贵,急忙问婢女道:“这位是……”婢女答曰:“此乃夫人的母亲,乔老夫人……” 嘉文见乔夫人亲自迎接,心中诧异之余急忙行礼。见乔夫人向他答礼,心中觉得不解。乔夫人笑道:“不知靖南王殿下光临,老身方才多有怠慢,还望殿下海涵。”嘉文急忙答道:“不敢!不敢!晚辈面见长辈,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乔夫人随即将嘉文请进屋内,只见里面早已备好酒宴。诸葛玉、秦扬二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坐在左边的位置。陆青一手抓着一块鸡腿正忙着往秦扬的碗里送,见乔夫人进来,急忙溜回到自己的座位。 乔夫人请嘉文入坐,对嘉文说道:“此事老身本不知内情。适才陛下来过,方与老身提起。若早些知道,也容不得这一老一小胡来。”说着,乔夫人冲孙夫人和陆青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充满责备之意。随后又对嘉文说道:“陛下将青儿的婚事交与老身做主,故今日请来诸葛小姐与王妃来府上商议。不知殿下对这门亲事意下如何?” 嘉文羞道:“晚辈既然主动来求亲,自然没什么问题。只要夫人她没意见……”话音未落,惹得乔老夫人禁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对诸葛玉道:“诸葛小姐没果然说错……”嘉文闻言,傻乎乎地问道:“阿玉她说了什么?”乔老夫人听嘉文称呼诸葛玉的小名,愣了一下,笑得更加厉害。原来,在那种年代只有情人之间方可称呼彼此的小名。尽管诸葛玉曾经嘱咐过嘉文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她,却不想今日嘉文一急,忍不住称呼起诸葛玉的小名。把诸葛玉羞得掩面而笑。 乔夫人止住笑,对嘉文说道:“殿下不必多虑。方才老身与王妃谈了许久,王妃反倒帮着殿下求亲。这种事老身还是头一遭听说。”嘉文看看身边的秦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乔夫人道:“难得王妃如此贤惠,老身倒是担心青儿这孩子任性惯了,日后给殿下添麻烦。”“这个……”嘉文本想替陆青说几句好话,可是有秦扬在身边,却难以开口。秦扬见状,对乔夫人道:“大王与继澜皆为宽厚之人,淑平也与幼贞交情深厚。何况幼贞也是颇为明理,夫人尽管放心。”乔夫人点了点头,笑道:“既然王妃这么说,老身也就放心了。” 席间琐事暂且不提。且说乔夫人与嘉文攀谈一番,双方约定三天之后面见陆逊、孙权、乔夫人商议做媒、下聘诸多礼仪细节。提到礼仪,嘉文自然想起来擅长礼仪的诸葛玉。只是嘉文当日喝得大醉,出于礼节强撑到傍晚。回到驿馆便什么也顾不得,倒头便睡。 次日一早,嘉文寻到诸葛玉的住处,打算向诸葛玉请教一二。不想婢女却告诉他:诸葛玉已提前回了成都。嘉文听说诸葛玉提前回去,一时觉得十分突然。想起酒宴上称呼诸葛玉的小名令她害羞,惟恐因为此事惹她不快。 夜里,嘉文躺在榻上还在想着诸葛玉的事。秦扬见他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副心事憧憧的样子,便问道:“大王莫非有什么心事?”嘉文问道:“阿玉走的时候是否显得不悦?”秦扬听他提起诸葛玉,心里渐渐明白几分“诸葛小姐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心有不悦,岂能看得出来?……大王何出此问?”嘉文抱着脑袋躺在那里呆呆地仰望着屋顶,长叹一声道:“这么急着回去,许是怪我那天在陆府上令她难堪……一个未嫁的姑娘,即使在我家乡被人问起都会难为情,何况是这里……” 秦扬笑道:“妾身本不该多嘴。诸葛小姐此番提前离开的确心有不快,不过并非因为昨日之事。”嘉文急忙侧过身来,问道:“这是为何?我好象没什么别的事惹到她吧?”秦扬道:“其实,诸葛小姐并不在乎大王如何称呼她。否则,诸葛小姐也不会离开。”“此话怎讲?”“大王可知,一个未嫁的女子,若非心仪之人,绝不会容许对方称呼自己的小名。诸葛小姐如此重礼之人,尚且不在意大王那样称呼她,可见诸葛小姐对大王相当爱慕。大王此番与幼贞定亲,诸葛小姐却是待嫁闺中。大王不妨想想:一个女子看着自己心仪之人即将与他人定亲,心里是何种感觉?” 嘉文奇道:“阿玉似乎不是很多愁善感的人……”秦扬笑道:“本来不会,可昨日大王却那么称呼诸葛小姐,恰好勾起她的心事……”嘉文恍然大悟:“明白了……本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听说大王家乡的女子绝不接受心爱之人一心二用?此处风俗虽不同,但人心毕竟还是一样的。大王如何觉得思平不会在意?”嘉文看了看秦扬,忽然笑了起来:“如此说来,莫非老婆你心里也不情愿我这么做了?”秦扬苦笑道:“没有哪个女子希望夫君身边有别的女人,可是风俗毕竟如此。况且大王并非贪恋女色之人,继澜、幼贞与大王之间也是真心实意。大王待我等不偏不倚,妾身又如何苛求大王。”嘉文微微一笑,嘀咕道:“心里不那么情愿,还帮着陆青那家伙?真是琢磨不透你们……” 此时,诸葛玉正在返回江州的船上。三更时分,船舱里依旧亮着灯火。仓外侍奉诸葛玉的两名婢女已有些疲惫。一个婢女打了个哈欠对另外一个轻声说道:“这么晚了,小姐还不睡吗?”“你懂得什么?明天殿下就要和陆小姐定亲了。小姐睡得下才怪呢……” 话音刚落,便听诸葛玉唤她们两个进去。二人知道那些话必是被诸葛玉听到,低着头来到仓内,以为诸葛玉必定要责备她们。不想诸葛玉却吩咐道:“立刻调转船头,速回建业……” 两婢女得了吩咐,心中觉得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只好依照吩咐传令水手返回建业。随后,两人回到船舱向诸葛玉复命。诸葛玉见二人惶恐不安地低着头,笑道:“若非你们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我并没有怪罪你们……” 7和亲[二] 离江东嘉文归蜀 备农器王府收稻 这日一早,嘉文由秦扬陪同乘车进宫面见孙权。一来为了向孙权辞别返回西川;二来确定下聘、迎娶的日期。如此重要场面,没有诸葛玉在场嘉文总是觉得心里有些没底,因此一路上愁眉不展。马车拐过一道路口,忽然停下。 嘉文探出头去正要询问停车的原因,只见前方一名头裹素巾的女子骑马候在对面。待看清来人的面孔,嘉文不禁惊喜万分,高呼一声“阿玉!”。诸葛玉听嘉文又这样称呼她,羞涩地一笑。嘉文见诸葛玉去而复返,喜得不知所措。呆呆地傻笑了半天,急忙邀诸葛玉同乘一车。诸葛玉道:“若与公子同乘,恐又惹人笑话。思平还是骑马……”嘉文笑道:“男生骑马威风,女孩子坐车更斯文一些。不如小姐与夫人同车,我来骑马好了……” 诸葛玉闻言也不答话,翻身便下了马。嘉文骑上她的坐骑,轻轻抚摩了一下马耳,回头冲车内的诸葛玉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它太辛苦……”诸葛玉与秦扬并排坐在一起,只顾低头耳语,也不搭理他。见嘉文回头看她,索性关上车前的布帘。嘉文讨了个没趣,微笑着摇了摇头,吩咐车仗继续前进。 车马仪仗一路前进,路人们纷纷回避一旁驻足观望。来到宫门口下马碑前,众人下了车马。侍卫向嘉文抱拳行了个礼,随后命人敲钟向里面禀报。孙权听到连续九响钟声,知道是嘉文到来。此时有侍者进来禀报,孙权急命侍者引嘉文进殿。 侍者将嘉文接上朝堂,面见孙权。由于嘉文身为靖南国国王,因此在孙权面前不需行叩拜大礼,只是拱手鞠躬问候而已。孙权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还礼。随后,嘉文对孙权说道:“此番吴蜀先战后盟,双方将士同仇敌忾同度过这次危机。相信从今以后双方能以此为鉴,和睦相处。鉴于敌人已退,我军也无必要久留于吴国境内。我军不日即将全部撤离,此番面见吴主,乃是前来道别。” 孙权道:“寡人误信佞言,导致吴蜀之争,险些葬送江东基业。蜀主与殿下救江东于危难之时,如今战事结束又主动撤军。仲谋感激之情难于言表,特修书一封劳殿下转交蜀主。”“吴主托付,嘉文一定带到。” 孙权犹豫了一下,又对嘉文说道:“此番吴蜀交战,双方互有死伤。若非殿下留情,恐怕我江东伤亡更重。此战因寡人而起,理当有所赔偿。兴古郡本为南中属地,殿下甚得兴古南蛮民心,寡人决意将兴古郡归还蜀国,以表和好之诚意。”“吴主诚意,嘉文一定向我主转达。” 辞别孙权,嘉文来到陆府向孙夫人和陆青道别。与孙夫人交谈之时,却见陆青乖乖地陪在孙夫人身后,完全不像以往那般刁蛮的样子。 第二日一早,嘉文登船离开建业返回西川。诸葛瑾奉孙权之命前往码头亲自相送。 沿江航行数日,这日夜里途径江夏。船只停泊江夏夜宿之时,嘉文得知陆逊此时就在江夏,便前往陆逊营中探望。陆逊已得知嘉文与陆青定亲的消息,见到嘉文格外亲切,请嘉文到帐中对饮。二人谈了许久,无意中提到文姬夫人的女儿董琳。嘉文借着酒意对陆逊说道:“这小丫头虽然任性,倒是蛮有见识的。记得她曾说过她崇拜之人为西川李嘉文、江东陆伯言以及魏国司马昭……”陆逊闻言大笑道:“伯言也有一把年纪,不及殿下和司马子上年轻有为。听说殿下与司马公子交情深厚……”“司马乃是大义之人,虽为敌手嘉文却甚为钦佩。”陆逊叹了口气道:“如此忠义之人竟遭人陷害致残,着实可惜啊!”想起司马昭的遭遇,嘉文也是惋惜不已。谈到这里,陆逊忽然对嘉文说道:“不过,最近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哦?不知是何消息?”“听说司马公子得了一个儿子……”“哦?”嘉文闻言,联想到史书的记载,并不觉得意外。可他想起司马昭已是个废人,却又觉得十分奇怪。 “不知将军哪里听来的?”“我也是从商人口中得知。听说,有一女子曾与司马公子私定终身,后怀有身孕流落天水,诞下一子,后于天水偶遇司马公子得以团聚。”嘉文闻言,不禁替司马昭惊喜:“如果真是这样,司马公子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可他仔细一想,却又思道:“不过……司马公子乃是正派之人,不大可能与一个女子做出这种事来吧?”“伯言也觉得奇怪,因此一直无法确定此事的真伪。不过,这件事殿下应该最清楚不过。”“将军何出此言?”“听说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殿下府中的元姬……”“啊!”嘉文闻言,不禁大惊。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有些道理:“……司马公子的确很喜欢元姬,我也知道这件事。司马公子住在我府中那几天,特地安排元姬侍奉司马公子,就是为了让两个人多接触。没准……他们两个……真的就……” 陆逊大笑道:“如此看来,是确有其事了。”“连司马公子如此重礼法之人也能那么开放,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哦?看来殿下对这种事别有一番见解喽?”嘉文笑道:“在我家乡那边,只要是互相喜欢,没什么不可以,这种事很平常。不过,如果是买一大堆姬妾来玩的话,这种事实在难以接受。”陆逊听罢,大笑道:“殿下见解果然不同……”“我还怕将军不敢把女儿嫁给我呢……” 半月之后,嘉文率第一军回到成都。刘禅召集文武百官,亲至东门迎接凯旋而归的嘉文。 嘉文见刘禅亲出迎,急忙下马向刘禅拜道:“微臣李嘉文拜见陛下……”。刘禅急忙扶起他,笑道:“贤弟出去短短数月,怎么显得生疏了?”嘉文见刘禅如此亲切,一时不知所措。刘禅笑道:“……还不快叫大哥?”嘉文叫了一声“大哥……”,激动得几乎流出眼泪。刘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贤弟出征数月,为兄在成都甚为想**。” 刘禅拉着嘉文的手,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回宫,一路上边走边聊。宫内早已准备好酒宴,为凯旋而归的将士接风。嘉文将孙权的亲笔信交给刘禅,刘禅阅过之后对嘉文说道:“看来贤弟又要有喜事了……”嘉文奇道:“陛下何出此言?”“贤弟不曾阅过次信?”“吴主交与陛下的信件,小弟身为臣子岂敢私窥?”“其实,这封信大部分提及的是贤弟与陆小姐的亲事……贤弟看看无妨……”说罢,刘禅将信交给嘉文。嘉文看过信,一时有些害羞。刘禅笑道:“母后虽不过问朝政,但自从吴蜀开战以来甚为局势忧虑。如今战事结束,难得热闹一场让母后开心。此事贤弟当从速去办……” 酒席上,嘉文陪刘禅喝得酩酊大嘴。兄弟二人喝得尽兴,却忙坏了各自家里的女人。酒席结束之后,嘉文由秦扬架着送回西山别苑。张皇后正陪吴太后,听说刘禅醉得厉害,急忙亲自带人把刘禅接回后宫。哪知道刚刚回来,又见吴太后醉倒,只好不顾劳累,又亲自跟着把吴太后送回寝宫。 第二天清晨,姬妾们照例早起出操,围着别苑跑步。嘉文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此刻醒来依旧觉得有些头晕。他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秦扬正依在他肩膀上熟睡。嘉文自嘲地一笑,居然记不得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秦扬醒来,嘉文摸了摸还在发晕的脑袋问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王昨夜喝得太多,是妾身送大王回来。”“哦……” 嘉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钻回被子里,将秦扬揽入怀中。秦扬明白嘉文的意思,却故意问道:“大王这是做什么?”嘉文笑道:“与夫人一起还能做什么?好几天都没有轻松一下了……”“大王难道忘了三日之约定?况且昨夜大王已经‘轻松’过了……”“我怎么不记得?”“大王一句‘不记得’便可抵赖,昨夜倘若换做别人伺候大王,恐怕只有自叹命苦了。” 秦扬起身下了卧榻,穿上深衣。嘉文愁眉苦脸地趴在榻上哀求道:“难道夫人就不能破例吗?”“继澜若是知道妾身如此由着大王,回来必定责怪我。”说罢,秦扬便将辛雅唤了进来。辛雅来到卧室,向嘉文和秦扬作了个揖道:“奴婢拜见大王、夫人,大王、夫人要更衣吗?”秦扬看了看榻上唉声叹气的嘉文,对辛雅道:“更衣就免了,我自己来……你去侍奉大王睡觉……”辛雅受宠若惊地看了看嘉文和秦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嘉文知道秦扬有意捉弄他,嘴里故意嘟囔道:“辛雅也不错,小姑娘蛮可爱的……本王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他看了秦扬一眼,不想秦扬只顾着自己换衣服,根本就不理睬他。嘉文把辛雅叫到身边,揪着胸前的衣领拉到身边,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瞧瞧,浑身都是爱人肉,平时看着就忍不住想捏两下,做起那种事就……”辛雅红着脸问道:“大王你要奴婢做什么呀?”嘉文瞅了瞅秦扬,对辛雅道:“来……大王今天教你玩‘妖精打架’”辛雅傻乎乎地问道:“何为‘妖精打架’呀?”“别急……大王慢慢教你……先把外衣脱了……”说着,嘉文解了辛雅的衣带,把外衣褪下放到一边。随后,又把深衣也解了,把辛雅脱了个一丝不挂,把辛雅羞个满脸通红。 嘉文见秦扬依旧只顾着整理衣服,索性把辛雅拉到榻上搂在怀里,对辛雅道:“来,现在大王开始教你‘妖精打架’……”秦扬换好衣服,冲嘉文微微一笑道:“大王慢慢歇着,妾身暂且回避……”说着,秦扬走出屋外,轻轻把门关好。 嘉文见秦扬出屋,急忙停住手脚仔细探听外面的声音,只听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按耐不住的笑声。辛雅躺在嘉文身下,见嘉文一动不动,便问道:“大王您这是在做什么呀?”“不要出声……”辛雅笑道:“大王不是要教奴婢学‘妖精打架’吗?”看着辛雅那副羞羞答答又有些心甘情愿的样子,嘉文这才明白辛雅是要他继续。尽管眼前的情景让他有点动心,可嘉文毕竟不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 见辛雅这样问他,忽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要学‘妖精打架’是吧?好啊……”说着,嘉文一顿狂抓辛雅的痒处,把辛雅痒得翻来覆去连连求饶。见辛雅被他捉弄得受不了,嘉文这才算停手。“还要玩‘妖精打架’吗?”“不……不玩了……”“那好,更衣吧……” 嘉文整理好衣服出了卧室,却见秦扬躲在外面偷笑。嘉文心里明白:虽然秦扬嘴上强硬,但心里却很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和辛雅闹出一些事来,因此应该是一直在外面偷窥。嘉文微微一笑,问道:“夫人不是已经回避了吗?”“妾身听到大王和辛雅在里面玩得似乎甚是愉快,顾心有羡慕之情,在此略做停留。”“夫人的意思是说:我们平时玩得不够愉快喽?”“妾身不敢,只是觉得平日不及大王与辛雅今日这般玩得高兴,整个别苑都快听到了……” 嘉文笑着点了点头,对秦扬说道:“既然夫人如此羡慕,本王当令夫人也如此高兴一番……”说着,嘉文便来抓秦扬的痒处。秦扬毕竟不似辛雅那般顺从,居然反过来抓嘉文的痒处,弄得嘉文叫苦不迭。秦扬一边收拾嘉文,一边笑道:“大王这点短处别人不知,妾身可是最清楚不过……”“哇!老婆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这个毛病的?”“当然继澜告诉我的!”“不会吧!继澜她怎么会这样……哇呀!”“早在三江的时候继澜就告诉我了……”“哇!老婆大人饶命!……” 二人正在嬉闹,嘉文无意见周敏匆匆赶来。见夫妻二人正在嬉戏,周敏急忙回避。嘉文见周敏似乎有事找他,急忙拉开秦扬,将周敏叫了回来。“有什么事吗?”“奴婢拜见大王、夫人。如今收获迫在眉睫,竹管家特来询问今年王府土地内庄户的地租,请大王定夺。”嘉文仔细思考一下,对周敏道:“告诉阿牛:本王一会儿就去农地视察今年的收成,至于地租的比例待本王根据收成再定……对了,让阿牛把农户们家中的人口清点一下报上来……”嘉文回头对秦扬道:“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庄稼?”秦扬道:“只要是正经事,妾身自然愿意陪大王。”“没搞错吧……” 嘉文与秦扬骑着马,沿门前的河流向附近农庄一路前进。王府周围的农庄都是嘉文的土地,除了府中姬妾奴婢种植一部分之外,其余皆由依附王府的农户种植。一路望去,只见田地内到处都是长势喜人的庄稼。此时是水稻的收获期,由于嘉文在自己的土地内推广插秧之法,因此稻穗长得比别处更加饱满健壮。沉甸甸的稻穗随着风上下起伏,如同波浪一般。 嘉文别苑附近的封地共有四村,来到其中一处村子附近,两旁农人见嘉文到来纷纷跪拜在道路两旁。嘉文让他们起身,随后与村民谈起地里的庄稼。嘉文掌管的封地均设有“农事”一职,由当地 越空三国志 第 59 部分阅读 嘉文别苑附近的封地共有四村,来到其中一处村子附近,两旁农人见嘉文到来纷纷跪拜在道路两旁。嘉文让他们起身,随后与村民谈起地里的庄稼。嘉文掌管的封地均设有“农事”一职,由当地最擅农业的农人担任。嘉文询问农事道:“不知今年这些稻田产量如何?”农事答道:“别处稻田亩产十几斛已属不易。大王推行插秧之法甚为有效,我处稻田一亩大概可产二十斛左右。小人种地三十年有余,从未见过如此丰产之田。”嘉文点了点头,笑道:“其实在我家乡,亩产三、四十斛是很平常的事。”农事道:“小人作得不够,有负大王厚望。”“我家乡种植的是 你们能种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村子里视察一番,等回到别苑,嘉文便躲在书房里画来画去。秦扬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又不好打搅他。 第二日下午,秦扬忽然发现流云轩院子里晾晒的衣物上沾满了木屑。看着好好的衣服被弄得不成样子,秦扬不觉有些恼火。待出去寻到那木屑的来源,原来是嘉文正带领工匠制作一些奇怪的器械。秦扬见那些东西模样古怪,还以为是嘉文研究的什么新式武器。嘉文见秦扬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看了半天,便停住手中的活问道:“怎么?夫人也对木工有兴趣?”“大王这又是在做什么新鲜玩意儿?”“猜猜看……” 秦扬见那东西酷似一个木桶,上面插满了铁钉,分明就是拿来扎人的。于是,秦扬便对嘉文道:“莫非是新式武器?”“哈哈!夫人这么想也难怪,不过……这东西是农具。”“农具?”秦扬好奇地看了看那东西,笑道:“妾身年幼的时候经常用农具,从未见过如此古怪之物。”“你们收割了稻子如何把稻粒弄下来?”“当然是用蔑子一把一把地撸喽……”“难得夫人还如此精通农事……”嘉文拨弄了一下那圆桶,对秦扬道:“这东西叫做‘脱粒机’,比你们用蔑子拽方便多了。”“听大王这么说,妾身倒想要见识一下此物是如何使用的……”“好啊,到时候你一起来看……” 三天之后,正是收获稻子的最佳时机。嘉文吩咐人用马匹把一辆庞大的四轮车从别苑一直拖到农田。那大车模样极其古怪,引得好奇的百姓纷纷赶来看热闹。农事依照吩咐,早已召集好一群壮年小伙在地里等着嘉文。见嘉文弄来一辆怪车,急忙上前问个究竟。 嘉文指着那怪车对众人说道:“此物名曰‘联合收割机’……当然比起我家乡的‘联合收割机’差远了,不过还是很有效果的。”说着,嘉文便耐心地把使用方法和工作流程传授给那些农民。随后,众人开始启动“联合收割机”下地收割。 “联合收割机”由数头健牛拖动,缓慢向前移动。前方则有一队人手专门负责收割庄稼,将收获好的庄稼一把接一把地送到车上。而“联合收割机”上有数名壮丁踩踏木筒作为动力,通过皮带变速装置传给脱粒机。后面的人则负责把递过来的庄稼用脱粒机脱粒,随后把稻草和稻粒分别扔到一旁跟随前进的马车上。如此一来,效率极高。 由于“联合收割机”在当时制造麻烦且使用烦琐,因此嘉文只是做个实验。更多的村子则是把稻谷收获之后运到打谷场,先用嘉文设计的脱粒机打下稻粒,再用碾子碾开稻壳,随后用人力脚踏鼓风机吹去稻壳留下米粒。 眼看着金黄色的稻粒变成白花花的大米,人们的脸上充满愉悦之情。更令他们感到高兴的是,嘉文只收取三成粮食作为地租。在那个时代,生产力很不发达,因此种出的粮食也比较有限。即使收一半的地租对于那些依附主人门下的农户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吃饱饭更是不容易的事情。嘉文私人名下的土地不但产量高,而且税赋比较轻。难怪这些农民对嘉文非常敬爱,交起税粮不但没有丝毫怨言,反倒主动争先恐后地帮着送到王府去。 嘉文迫不及待地命人用新米煮些饭,打算与劳累了一天的农户门一起吃个新鲜。到了午饭的时候,辛雅带人把饭送到村子里。众人吃到嘴里,纷纷称赞新米做的饭比平日好吃。嘉文笑道:“怎么样?这回粮食够吃,天天都可以吃了吧?”一农人道:“托大王的福,这回的确是不愁吃了。可这种上等的米我们庄户人还是难得吃上几顿的……”“哦?”嘉文听罢觉得奇怪,问道:“此话怎讲呀?”那农人答道:“此米颗粒饱满,乃米中之上品。何况又是新米,自然比往年寻常陈米昂贵许多,只有有钱的大人们吃得起。我等小民是吃不起这种米的,因此大多要拿去卖钱。至于小的们吃的,则是市上那些廉价的陈米,能吃饱不饿就够了。”嘉文叹道:“忙碌了一年,连自己种的粮食都吃了几顿,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这米真的这么好的?”那农人笑道:“大王肯与小的们一同进膳,小人绝不会为了讨大王高兴而蒙骗大王。这米确属上品。”嘉文听到这里,急忙吩咐阿牛把收上来的新米分一半送到宫里。 8和亲[三]…失幼子刘倩回师…还文山竹央归蜀 拂晓,在西山别苑的粮仓里,庄客们正忙着往马车上搬运新打出来的大米,准备送进皇宫。 等日头升上山头,刚好忙完。庄客急忙向嘉文回报,嘉文沿着运送粮食的车队巡查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阿牛上前问嘉文道:“主人,可以走了吗?”嘉文帮阿牛整理了一下衣领,嘱咐道:“见到宫里的人,一定要斯文。”“阿牛记下了……” 阿牛带领车队开始上路,侍奉在嘉文身边的辛雅望着沉甸甸的马车,忍不住叹了口气。嘉文见辛雅似乎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不舍得?”辛雅急忙答道:“奴婢不敢……”嘉文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喽,有什么话尽管说嘛。你见本王什么时候因为哪个说错话责备的?”辛雅壮着胆子道:“大王本来收的田租就少,如今送给圣上这么多,府里恐怕不够吃。大王是送给圣上的,奴婢有几个脑袋也不敢埋怨这种事,仅仅是替大王考虑……” 嘉文拍了拍辛雅的脑袋,笑道:“大王知道辛雅是护着家里,如果不是把大王当自家人也不会这样想嘛。不过,粮食大可不必担心。如今正是秋收季节,市面上粮食便宜,可以买一些回来。以本王的俸禄,把你们一个个喂成小胖猪都供得起。”辛雅被嘉文一席话逗得笑起来,也不再觉得紧张了。 刘禅正与张皇后在宫中高台上鸟瞰,无意望见皇宫偏门来了许多满载货物的四轮马车。这种四轮货运马车只有嘉文的府邸才有,因此刘禅见了这些马车还以为嘉文来了,急忙派太监去看个究竟。不多时,太监回报:是靖南内府的管家来送新打的粮食。刘禅欣然一笑,他心里知道阿牛贪吃,便命太监传话下去:待粮食搬运完毕,备下些简单可口的食物款待阿牛。 待阿牛回到别苑,嘉文找他询问粮食的接收情况,却见阿牛拿着个猪腿吃得正香。嘉文问道:“哪里来的?”阿牛答道:“李公公给的……”嘉文不禁微微一笑,心里明白这必定是刘禅的意思。 清晨,嘉文站在露台上眺望远处那片笼罩在薄雾之中的村庄。村庄里渐渐升起的袅袅炊烟似乎在告诉嘉文:至少在这一天里,那些穷苦的村民能吃上饭了。通过改善农业技术以及减少田租,眼见这些努力得到效果,嘉文心里不禁觉得很欣慰。他扭头看了看刘倩居住的院落,那里已经寂静了好些日子。与刘倩离别多日,嘉文心里不免有些想**。根据前线传来的消息:姜维与刘倩的部队在这几天即将回到成都。 正在嘉文默默思**之际,钟楼忽然传来一阵钟声。辛雅急匆匆地跑上楼来,向嘉文禀报道:“禀大王,韩将军求见……”“紫薇?快请进来!” 说着,嘉文急忙回到屋内,让周敏给他换件正式的袍服。原来,那年月的裤子没有裤裆,因此简短的便装遮盖有限,显得有些邋遢。尽管嘉文自己穿的裤子是有裤裆的,但在一个女子面前穿短装在当时的常识看来是失礼行为。 嘉文换好袍服,韩嫣早已在客厅等候。见到嘉文,韩嫣先是施礼。嘉文请她入坐,问候道:“韩将军什么时候到的成都?怎么不见小倩和伯约大人的消息?”“卑职星夜赶路,故提前抵达。”“韩将军一路辛苦,想必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就吩咐下去提前开饭……”韩嫣急忙说道:“卑职此次提前赶回,乃是有机密的事情要禀报大王……” “机密的事情?”嘉文见韩嫣神色紧迫,急忙屏退左右,将韩嫣请到书房。韩嫣见左右无人,悄声对嘉文说道:“其实,有件事卑职一直蛮着大王。公主此次出征,曾于前线为大王诞下一子……”“什么?!”嘉文惊喜之余,见韩嫣面色凝重,心里隐约有重不详的感觉:“莫非小倩出了什么事?”“公主安好,是……小公子出了事……” 说到这里,韩嫣忍不住流下眼泪,哭着将经过告知嘉文。嘉文得知自己的孩子落入敌手,不禁大惊失色。但听说被司马昭设法搭救,又暗暗觉得庆幸。他扶着书案思索片刻,忽然想起陆逊曾对他提起司马昭新得一子的事情。嘉文忽然觉得有些大事不妙,急忙问韩嫣道:“既然被司马公子相认,不知是否取了名字?”韩嫣答道:“小公子失落之后,卑职不断派遣细作打探消息。小公子满月之时,司马元帅亲自为小公子取名做司马炎……”嘉文闻言,不禁“呀”地一声跌坐在榻上。他万万没有想到:日后统一天下成为晋武帝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韩嫣见嘉文如此惊讶,觉得有些奇怪,却见嘉文苦笑着嘟囔道:“好名字……好名字呀……够响亮……” 嘉文闭上眼睛沉思许久,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悲痛。他知道历史的结局必定是司马炎一统三国,对于这个还未发生的结果,他实在难以面对自己的结义兄弟刘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长吁一口气,冲门外吩咐道:“辛雅!”“奴婢在!”“让阿牛备马,我要进城……给韩将军准备些吃的,不必等我了……”嘉文独自一人骑马进城,韩嫣与秦扬并不清楚他究竟出去做什么。 傍晚,韩嫣见嘉文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担忧,这才将隐情悄悄告知秦扬。二人急忙备车赶到成都,去寻找嘉文的下落。抵达成都西门外,城门已经关闭。城门官认得是靖南王妃不敢怠慢,急忙请示上司为二人开启城门。 尽管晚间关闭城门,但繁华的成都夜间依旧热闹。秦扬与韩嫣在酒馆集中的地方逐一搜寻,终于在一家酒馆里寻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嘉文。秦扬与韩嫣急忙将他搀上马车,送回西山别苑。嘉文醉得厉害,经不住一路颠簸,一路呕吐不止,居然把污秽吐在秦扬的身上。 回到别苑,秦扬找来婢女帮嘉文洗了个澡,随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秦扬屏退侍女,亲自将他扶进卧室。此时,嘉文心中痛苦不堪,却又无从倾诉,只有昏昏沉沉躺在秦扬的腿上,时而大笑、时而大哭不止,直到经不住醉意方才渐渐安静下来。秦扬虽已知道刘倩失子的内情,却并不清楚嘉文痛苦的真正原因,只觉得他是因为失去孩子而伤心。面对痛苦不堪的嘉文,她只有尽量去安慰。秦扬陪在嘉文身边躺下,将他的头抱在胸口,如同在安慰孩子一般抚摩着他的头发。 一夜过去,嘉文心头诸多苦闷似乎也随着释去的酒意烟消云散。待嘉文重新恢复知觉,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秦扬的胸口埋头睡了一夜。此时已是次日寅时,窗外刚刚显露出一丝曙光。秦扬依旧在他身边熟睡,看样子昨晚一定是疲惫不堪。嘉文悄悄离开卧榻,把凌乱不堪的被子重新给秦扬盖好,随后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外。辛雅见嘉文出来,正要打招呼,却见嘉文示意她不要出声。 等到秦扬醒来,已是卯时二刻。她不见嘉文在身边,不绝有些担忧,惟恐嘉文又一个人出去喝闷酒。来到门口,向辛雅询问嘉文的去处。辛雅用手向楼下一指道:“大王正在带队跑步……”秦扬从露台向下望去,只见嘉文正带着一帮美妾玩他的足球式蹴鞫。一副开心的样子,如同往日一般。嘉文见秦扬出来,向她感激地一笑。秦扬见嘉文不再那样悲伤,也放下心来。回到屋内,却忍不住掉下眼泪。 两天之后,姜维与刘倩率军回到成都。关于嘉文的孩子失落之事,除了刘倩身边的心腹、嘉文夫妇三人之外,便只有诸葛玉与刘禅知道。刘禅心里明白:如果此事泄露半句,不仅那孩子性命难保,而且会给司马昭带来杀身之祸。鉴于此,刘禅以刘倩身体虚弱为由,安排她直接回西山别苑,不参加迎接诸将回师的仪式。韩嫣用马车将刘倩悄悄送回西山别苑,此时秦扬带领全府婢女去成都北郊观看刘禅检阅回师部队的仪式,避免令这些婢女察觉二人见面时的异样。 刘倩抱着那女婴进入客厅,一见嘉文便跪倒在地向嘉文请罪。嘉文明白她心里为遗失孩子而自责,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抱在怀里相拥而泣。两人大哭一场,难过的心情总算有所宣泄。 嘉文擦了擦眼泪,抱起那女婴对刘倩说道:“如今已经这样,你也不必自责。有司马公子那种贤良之人做孩子的父亲,这也是一种福分吧。你看这孩子倒也蛮可爱的,不妨就当做你我的女儿抚养如何?”刘倩道:“若非有这孩子,妾身恐怕没有勇气活着回来。这孩子总算于我有恩,妾身也希望大王能收她做义女。”“不是义女,是亲生女儿。如今天下人都知道老婆你给我生了一个女儿,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司马公子,这件事一定要瞒下去……”“妾身明白……”嘉文抱起那孩子,尽管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依然有种做父亲的感觉。 没过多久,秦扬带着美妾们回到别苑。美妾们早听说刘倩为嘉文生了位千金,见刘倩与嘉文抱着孩子在客厅里,纷纷挤在走廊外面围观。嘉文知道秦扬喜欢小孩,便将那孩子交给秦扬抱个痛快。见秦扬怀抱那孩子似乎比刘倩还要爱惜的样子,嘉文笑道:“既然这么喜欢,不妨你替小倩养着?”秦扬笑道:“即便小倩舍得,这孩子也不答应。”刘倩笑道:“无妨!倘若姐姐喜欢就抱去,我大不了搬到流云轩去陪着就是。”程兰听见刘倩这么说,急忙对秦扬道:“奴婢这就去为王妃收拾房间……”美妾们被程兰一席话逗得一阵哄笑。秦扬道:“既然有这个心,你就去吧……” 不多时,钟楼忽然击钟通知有客人到。有婢女进来禀道:“禀大王,宫中李公公求见。”“快请!” 婢女将李公公引到客厅。嘉文换好礼服之后来到客厅问候道:“公公光临鄙府,不胜荣幸……”李公公笑道:“大王你抬举奴才了,奴才担当不起……”“可是圣上有旨?”“是太后娘娘后托奴才传话。太后娘娘听说刘王妃喜得千金甚是高兴,想请刘王妃带小公主进宫见上一面。”“哎呀,本王一时糊涂。早该如此!早该如此!”嘉文急忙吩咐辛雅道:“赶紧让阿牛备车!” 嘉文带着刘倩和女儿随李公公赶到宫中,面见太后。太后见了那孩子喜出望外,抱在怀里亲近一番,问嘉文道:“可取了名字?”“尚未取名,请母后赐教……”太后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对嘉文道:“穆儿的名字里有个禾字。俗话说‘男耕女织’,女儿家理当如此,可千万别像平儿那样淘气……就叫李绾吧……”赐下名字,又对嘉文说道:“记得哀家曾对吾儿说过:三年内不生个一儿半女,定要拿你治罪。如今吾儿给哀家抱来个孙女,的确有所长进。”随后,太后传令:重赏嘉文。 趁张皇后与刘倩陪太后交谈的时间,刘禅约嘉文到城北的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球。 成都的高尔夫球场是嘉文托傅蓟平为刘禅主持建造的。偌大一片场地,能进去游玩的除了刘禅与嘉文,很少有人能到这种地方游玩。在刘禅到来之前,这里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卫兵如同过筛子一般仔细搜查一遍,惟恐有刺客潜伏。场地周边的木栅栏外面一步一岗,又有四支马队绕场地外面来回巡视,戒备极其森严。 那年月没有汽车,球场内的代步工具是果下马牵引的小车;而球杆则是由好钢打造出头部,以凑竹木芯的矛杆为柄。高尔夫球是贵族运动,休说那年月没有,即使在莲花岛嘉文也是玩不起的。如今做了靖南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倒是有了这种机会一试身手。 刘禅挥杆击起一球,由檀木制作的木球在空中滑了一道弧线,落入远处一处球洞附近。刘禅扛着球杆,与嘉文缓步向那处球洞步行,边走边聊。提起太后对那孩子的喜爱,嘉文有些愧疚地对刘禅说道:“如此瞒着母后,我的心里真有些不忍……”刘禅道:“我知道贤弟的心思。其实,有些谎言也是出于善意,贤弟又何必自责呢?母后一把年纪,倘若知道真相,只会为她凭添烦恼。子上如今已是废人,我那侄儿得子上抚养,或许是天意吧……”“天意……真的是天意呀……” 这日,嘉文请傅蓟平在别苑的山间一处小亭内喝茶。这座小亭子修建小溪旁的一块坡地上,紧挨在一条竹林小道旁,非常幽静。嘉文有意请傅蓟平到这种地方,自然是有机密的事情与他商谈。 傅蓟平明白嘉文请他来此的用意,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问嘉文道:“大王请我到这里,莫非是为了小公子的事情?”“正是……傅蓟平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傅蓟平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怎么都不会想到:将来的晋武帝司马炎会是大王骨肉,大王心中一定为此事困扰很久吧?”“正是这样……这种事只有傅先生能明白我的心情……” 傅蓟平点了点头,说道:“亲生骨肉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作为父亲,我理解大王的苦处。不过,大王也不必如此困惑。其实,这件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请先生赐教……”“首先,灭亡蜀国之人乃是司马子上,并非大王的公子;蜀亡于魏,而非亡于晋。大王不要忘记:小公子的母亲乃是孝献帝之女,小公子虽姓司马,却是刘氏血脉。谁也不会想到,将来会是孝献帝的外孙废魏主建立晋朝。倘若孝献皇帝与昭烈皇帝于九泉之下得知此种结局,或许会感到一些安慰吧……” 嘉文经傅蓟平一番提点,顿时恍然大悟,急忙问傅蓟平道:“如此结果,难道只是巧合?”傅蓟平饮了一口茶,看了看嘉文说道:“其实,冥冥中自有安排。今日这种结果,也是为了让大王安心。”“让我安心?”“不错!大王迟早有一日会离开这里,回到大王应该所处的时代。只是大王心里一定放心不下陛下,必定不愿意离开。傅某也是受人所托,将这些内情告知大王。希望大王及早有个心理准备,以免到了那一刻下不了决心。”“难道……我很快要离开这里了吗?”傅蓟平点了点头道:“大王离开这里,就是今年的事情……” 嘉文沉思许久,对傅蓟平道:“在我最初到达这里时候,是多么希望赶紧回去。可是现在,我最放不下的除了陛下,还有淑平和小倩她们。”“我了解大王的心情。人世间最为割舍不下之事,莫过于教一对恩爱夫妻分离。不过,大王与二位王妃有缘,短暂分离之后,将来还会重逢。”“我与她们相隔两个世界,如何重逢呢?”“请大王相信我的话,因为……我最初认识二位王妃的名字并不是在这里,而是莲花岛……” 听到傅蓟平这样说,嘉文惊讶得站了起来。傅蓟平微笑道:“我曾经说过:大王将来在莲花岛将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人物。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大王曾经有过这段经历。每个人的命运是自己决定的,虽然是历史注定,毕竟要自己走出每一步。希望大王能够勇敢面对一切,不管是否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大王能做到靖南王的位置,并不完全是因为大王来自未来世界。大王回去之后,同样会成为出色的人……”嘉文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对傅蓟平说道:“多谢先生指点,嘉文一定不会令先生失望。” 两人正在交谈之中,忽见辛雅赶来禀报道:“禀大王:宫中使者求见大王……”傅蓟平闻言,急忙起身告辞,随嘉文沿小径回到别苑。使者早已牵着马在客厅外面等候,嘉文上前一抱拳道:“劳使者久等,待本王更换朝服……”使者道:“并非陛下召见大王,乃是大王的一位朋友因公事自江东而来,故陛下接见之后派下官前来通知大王。”“我的朋友?……不知是男的还是女的?”使者笑答道:“乃是一位竹大人随诸葛大人一同来使……”“竹兄?!”嘉文大喜,急忙派人叫来竹缇,骑上坐骑一同随使者进城。 抵达驿馆,竹缇一下马便高呼:“大哥!”,竹央与诸葛瑾闻言急忙出来相迎。两人走到门外,只见嘉文正在外面教训竹缇:“……大呼小叫的,几乎全城都听到了。记得要斯文一些……”见诸葛瑾和竹央出来,嘉文急忙抱拳招呼道:“诸葛大夫、竹兄……” 诸葛瑾将嘉文请进驿馆入坐,嘉文问道:“诸葛大夫此次来成都不知有何公干?”“我主约定将文山郡归还西川,此次遣老身来使乃是为交割文山郡而来。”“吴主有如此诚意,相信两国今后必能和睦相处下去。”谈过正事,嘉文对竹央道:“出使江东之时,不及竹兄叙旧。此次远道而来,竹兄不妨多住几日。”诸葛瑾道:“竹大人这次来西川,此后便留在文山了……”“什么?!”嘉文闻言大喜,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竹央道:“当初竹央跟随陆小姐本是为救竹家寨的乡亲。如今文山郡归还南中,陆小姐本人也要出嫁给大王,故陆小姐准我回乡。”嘉文喜道:“竹兄归来,你们兄妹总算得以团聚。它日我必定到文山去探望一下竹家寨的乡亲。过去这么长时间,真的很想**他们……” 9和亲[四] 李嘉文微服出游 辛丽平智降群匪 成都郊外的地下兵工厂里,傅蓟平正带嘉文观看那里的最新产品。嘉文在前面与傅蓟平正交谈,辛雅跟在嘉文身后,那一颗颗金瓜状的东西引起她的兴趣。趁着嘉文闲暇的空挡,辛雅拿起一个问道:“大王,这是何物呀?”嘉文见她拿起那东西,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接过来小心地放回原处,对辛雅斥责道:“这是你能乱动的吗?!”辛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急忙低着头退到一旁。 嘉文与傅蓟平在兵工厂转了一圈,随后来到附近的武器实验场。嘉文见辛雅低着头远远跟在后面,想必是刚才一顿斥责把她吓到了。嘉文微微一笑,喊了声“辛雅!”。辛雅急忙应声来到身前,问道:“大王有何吩咐?”“你不是很喜欢玩那古怪玩意吗?”“奴婢不敢了……”“好了!好了!大王又没怪你什么。你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不知道……”“既然如此,大王就让你开开眼界。” 嘉文扭头对傅蓟平说道:“请先生暂且回避……”傅蓟平会意,微笑着点了点头,躲到一旁的坑道里。嘉文带辛雅来到靶场一处沙包墙前面,拿起一块石头交给辛雅,吩咐道:“握紧!……不得松手!……”辛雅按照嘉文说的去做,将那石头握得死死的。嘉文手指靶场内伫立着一片草人的地方道:“扔到那里去……”辛雅依照吩咐奋力抛出,石头刚好落在那片草人中央。 嘉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辛雅说道:“不错。刚才是个演练,现在我们来真的。你必须按照刚才那样做,否则会有性命之忧。你可明白?”“奴婢明白!”“好……”说着,嘉文从那堆怪玩意中间拿出一个交给辛雅,让她紧紧握住上面一个弯铁片的位置,随后嘱咐道:“紧握住这里,丝毫不可松开。然后拉下拉环,抛到那边。记住:弄错一步都可能伤及你的性命。” 辛雅点了点头,嘉文吩咐她照做一遍。辛雅握紧那怪玩意,拉下拉环,随后奋力抛向那片草人中间。这时候嘉文急忙拉她躲到沙包墙后面,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数着“一、二、三……”不等数到“四”,只听靶场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吓得辛雅不禁哆嗦了一下。 嘉文拉着辛雅起身,只见靶场内一团青烟尚未散去。此时傅蓟平也闻声从坑道内走出,嘉文一摆手,请傅蓟平一同上前观看爆炸的效果。走到近前,只见用做靶子的草人被炸烂十几个。那些没有被炸倒的草人上披挂的靶布也布满了孔洞。 嘉文回头冲辛雅一笑,问道:“现在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吧?”辛雅连忙点了点头。嘉文笑道:“你几时见我因为拿个把东西责怪过你?此物危险,所以方才情急斥责于你……”辛雅难为情地答道:“奴婢知错了……”嘉文拿起一个没有装药的样品对辛雅道:“此物名曰‘手雷’,由于长相的缘故,在我家乡俗称‘癞瓜’。你看:这铁片内压着一个弹簧击锤,一旦松开就会打在底火上,数上四秒之后便会爆炸。所以,一旦拉下拉环,就不要松开。一旦松开就必须立刻抛出去。” 辛雅恍然大悟。嘉文见她学会了手雷的使用方法,便取了一包手雷让她带在身。待过几日抵达文山的时候,也拿给孟蓉瞧个新鲜。嘉文随傅蓟平视察过兵工厂,随后与傅蓟平一同去成都找了间小酒馆对饮。两人喝得兴起,不知不觉双双醉倒。辛雅差人将嘉文和傅蓟平送回西山别苑,而嘉文交给她的那包手雷她只好暂时保管起来。 第二天一早,嘉文收拾行李去文山探望竹家寨的乡亲。刘平和关铃听说竹缇也要去,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央求嘉文也带她们一同前往。嘉文经不住她们的哀求,只好答应下来。辛雅帮嘉文收拾行李衣物,向嘉文询问那包手雷如何处置。嘉文担心三个小家伙拿来淘气,便嘱咐辛雅带在她的随身行李里面妥善保管。嘉文不喜欢浩浩荡荡地摆排场,因此一路上由阿牛驾车,辛雅跟在身边侍奉。六个人身着寻常便装,如同过往客商一般,惟恐惊动沿途官府滋扰民众。 这日傍晚,来到一处小镇。嘉文见天色已晚,便在小镇寻了家客栈住宿。一行六人,两男四女。嘉文和阿牛同为男子住一间上房。竹缇和刘平、关铃一同住一间上房。而辛雅身为奴婢,不能和三位小姐同住,因此单独住在嘉文隔壁一间偏僻的小房间。 夜里三更时分,嘉文感觉有些口渴。拿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喝没了。嘉文冲隔壁招呼一声“辛雅”,不见辛雅答话。平时夜里召唤辛雅,辛雅都是一喊就到。今日不见辛雅答话,嘉文觉得有些反常。他转过**头一想:或许是旅途疲惫,睡得太熟罢了。嘉文也不想吵醒她,索性自己去打些井水喝。 嘉文来到院子里,打了桶清水,舀起一瓢喝在嘴里,顿觉舒畅不已。他伸了个懒腰正要往回走,忽然发现辛雅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时值秋季,夜里已有些寒意,断不会有人敞开窗户睡觉。嘉文觉得有些异常,来到那窗户下面仔细观察。此时,地上一块摔碎的瓦片引起嘉文的注意。那窗户临近一间瓦房的屋顶,瓦片看样子是从那屋顶摔落的,似乎有人从房顶经过。 嘉文觉得事情有些诧异,跑回楼上撞开辛雅房间的房门,发现床上只有一床凌乱不堪的被子,却不见辛雅的影子。嘉文大惊,从窗口向下望去,只见屋顶好多瓦片被移动了位置。 嘉文急忙叫醒竹缇等人,唤来那客栈老板问话。老板听说丢了个大活人,不禁吓出一头冷汗。刘平听说辛雅失踪,对嘉文说道:“莫非她在此处有亲戚,趁机逃跑了?”“辛雅绝不会这样做。倘若是她自己有心逃跑,床上被褥不会如此凌乱。必定是被贼人绑去……”嘉文厉声责问那老板道:“你这店莫非是黑店,专掠良家女子?” 客栈老板顿时吓的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小人乃是本分人家,断不敢做次勾当……”“那好!我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抓你见官!”“大爷尽管吩咐……”“此地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最近镇子里不断发生丢失良家女子的事情。”“可知是何人所为?”“小人只听说西山最近来了一伙土匪,究竟是否这伙贼人所为,小人就不清楚了……” 嘉文听说有土匪,急忙带着竹缇等人赶到县衙敲门。官差见有人深夜叩门,不耐烦地出来嚷道:“何人如此没有礼数?竟敢深夜搅闹官府重地!”话音未落,刘平一记耳光打得那官差晕头转向。不等那官差缓过神来,刘平上前纠住那官差的衣服,一脚踢在那官差腿窝上使他跪倒在地,厉声斥责道:“大胆奴才!还不跪下!”那官差见来人气势汹汹,一时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他心里觉得这些人口气如此强硬,必定不是寻常人物,哆哆嗦嗦地问道:“劳烦几位报个名号,容小的进去通禀……” 刘平也不多说,吩咐阿牛将三根节杖拿了出来。节杖是皇亲国戚与使者标明身份的信物,嘉文是靖南王,自然有自己的节杖。刘平和竹缇身为公主,也有自己的符节。手持一根节杖的使者对于县令来说便是极为尊贵的上司,倘若使节经过,县令如同对待祖宗一样侍奉。如今一下子抬出三根节杖,看得那官差目瞪口呆。刘平吩咐道:“赶紧禀报:就说靖南王与泸阳公主、墨凉公主在此,传他问话。” 官差闻言,吓得连滚带爬奔入内院通报。县令听说靖南王与公主驾到,慌忙穿戴好官服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与县尉、衙役一干人等奔到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门紧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小县不知大王驾临,死罪!死罪!”嘉文见那县令浑身抖得筛糠一般,觉得他那样子怪可怜,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县令请起,本王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县令将嘉文迎入公堂,请嘉文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嘉文见那县令立在一旁,一摆手道:“县令也坐啊……”“卑职不敢……”“你是主人,本王是客,不必多礼。”县令闻言,这才敢侧着身子坐在一旁。嘉文问县令道:“县令如何称呼?”“卑职邹应”“此处是何地界?归何处管辖?”“此处乃山南县,归江阳郡管辖。”“本王此次前往文山,一路没有通知官府,乃是怕搅扰沿途百姓。若非出了变故,本不想打搅贵县。”“不知大王光临有何吩咐?”“昨夜,本王的侍女于客栈失踪。经本王调查,听说此处山中有土匪出没,可有此事。” 邹应闻言,慌忙跪倒在地,连呼:“卑职有罪!卑职有罪!”“邹县令不必惊慌。本王说过:今天不是来问罪的。”嘉文让邹应回到座位,问邹应道:“那些土匪有多少人?”“那股土匪共有一百余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一直以来横行乡里,不想今日触犯大王……此乃小县治理无方,请大王责罚。”“一县官差总共不过几十个人,如何敌得过上百悍匪?此事不怪你,邹县令也无须自责。”邹应听到这里,竟哭了起来。嘉文问道:“邹县令为何如此呀?”邹应哭道:“只因这股土匪横行,小县屡遭郡守大人斥责。不想今日大王如此宽容小县,小县心中感激……” 嘉文见邹应如此模样,料想那些土匪一定是没少做恶。他叹了口气,对邹应说道:“本王远在成都,不知此处百姓之苦。既然本王今日遇到,必定剿灭这股土匪。只是此事应当尽快,倘若迟了,我那侍女恐被贼人糟蹋。”“大王不必忧虑,这伙贼人暂时还不会把大王的侍女怎样……”“此话怎讲?”“贼人强掠女子乃是为了贩卖牟利。这女子倘若经了人事,便要差四倍的价钱。大王的侍女倘若还在这些贼人手里,便不会有事。” 听邹应这么说,嘉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他对关铃吩咐道:“丽平,你速往江阳郡。持我符节,调八百骑兵火速赶来,不得耽搁!”“遵命!”关铃应声持节而去,嘉文又对邹应道:“邹县令”“卑职在!”“速命官差召集本县青壮男子,带上农具、猎具,听候本王差遣。”“卑职遵命!” 邹应按嘉文的吩咐,派官差挨家挨户动员百姓。各村百姓平时深受土匪之苦,听说要打土匪,个个摩拳擦掌喜出望外,很快便集合了一千余人。等到拂晓时分,辛雅带领江阳郡骑兵赶到。嘉文安排百姓封锁西山大小进出道路,随后率领官兵入山搜寻土匪巢穴。 再说辛雅被绑到土匪的山寨? 越空三国志 第 60 部分阅读 再说辛雅被绑到土匪的山寨之后,那些土匪便回去睡觉,倒也没把她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土匪们开始生火作饭。匪首与几名头目露天摆下一张桌子,铺上一桌酒肉吃得满嘴流油。辛雅被绑在木桩上,看着他们大吃大喝,忽然心生一计。 匪首吃得正香,忽听辛雅高声喊道:“大爷,你过来一下好不好?”匪首拎着酒壶来到辛雅面前问道:“美人,找本大爷有什么事呀?”“大爷,小女子饿了一夜,能不能赏些酒吃?”“你也要吃酒?”那匪首闻言,不禁大笑。“大爷,小女子若无本事,自然不敢管大爷讨酒吃。”“哦?”匪首奇道:“你有何本事?”“小女子会变戏法,愿为大爷助兴。倘若大爷觉得小女子变得好,就请大爷赏碗酒喝。”“真没想到你还会变戏法?看来大爷这次没捉错人,能卖个大价钱了。好!大爷我且看看你变得好不好。倘若真把大爷我哄开心了,一定赏你酒喝。” 匪首命人将辛雅松绑,要辛雅给他变个戏法。辛雅对匪首说道:“大爷如此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索性给大爷变个大的。不过……这戏法实在太大了,请大爷让这些大哥帮忙……”“好!小的们!统统过来……”说着,匪首将那帮喽罗叫到一起,让他们照辛雅的意思去做。 辛雅让那些喽罗在寨子当中的空地上每二十人围成一圈,一百多人总共围了六个圈,每圈当中站立一人。随后,辛雅给站在当中的人每人发了两颗手雷,总共发下十二颗手雷。让他们左手一颗、右手一颗紧握在手心里高举在头顶,挨个嘱咐道:“千万握紧了!倘若握不住跑了里面的东西,老大怪罪下来你可就惨了。”那些握着手雷的喽罗自然不敢有所闪失,辛雅见他们握紧了手雷,随后挨个耳语一番,拔去保险环。辛雅见计谋得逞,惟恐有所闪失,一溜小跑跑到那匪首身后。随后,她冲着场地里的喽罗高声叫道:“开始吧!” 喽罗们听见她喊“开始”,按照辛雅的嘱咐松开手雷的压片,随后一齐大喊:“开花!……开花!……开花!……”不等第三声喊到一半,那十二颗手雷在人群当中炸响。一百多喽罗还不等明白怎么回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见了上帝。 匪首见此情景,顿时惊得呆若木鸡。辛雅抓起一颗手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那匪首的衣领厉声喝道:“都不许动!胆敢不老实,本姑娘把你们都变成死人……”匪首与那几个头领见识了辛雅的厉害,早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地求饶。 就在此时,嘉文率领八百骑兵杀到土匪的山寨。冲入寨中,见寨子里横尸遍地,不禁大惊。他惟恐辛雅有什么闪失,连忙唤了声“辛雅”。只听前面有人应了声“奴婢在!”,随后见匪首和几名土匪头领双手抱在脑后,排着队从屋子里乖乖地走出来投降,辛雅则高举手雷跟在后面押送。 官兵将那几个匪首绑了,用绳索系成一串押回县里。辛雅收起手雷,见了嘉文,忍不住大哭道:“奴婢还以为再见不到大王了……”嘉文上前安慰道:“大王才舍不得辛雅呢。你看,大王不是来救你了吗?”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不禁有些奇怪。原来,那些尸体都是大头朝外、脚心朝里围成一个圈。整个山寨里,这样的圈共有六处,好似六朵鲜花一般。嘉文奇道:“本王久经沙场,尸山血海也见过不少。如此艺术的死法,倒是头一遭遇见。”他回头问辛雅道:“辛雅,这到底怎么回事?”辛雅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嘉文,顿时把嘉文笑得差点上不来气。 回到县里,百姓听说土匪被端,如同过节一般欢呼雀跃,纷纷迎候在路旁向嘉文致谢。嘉文见百姓谢他,笑道:“其实,剿灭土匪并非本王之功。待本王赶到土匪巢穴之时,土匪已被降伏……”嘉文将经过详细说与众人,大家不禁对辛雅的勇敢钦佩不已。 邹应还想留嘉文吃顿饭再走,嘉文对县令道:“本王此番微服出门,就是怕滋扰沿途百姓。不想遇到歹徒,不得以透露身份。我观此地土地贫瘠,又有土匪为害多年,想必百姓生活困苦,实在不忍心让你们破费。倘若真要表达谢意,就请县令与乡亲们代本王做件事……”“本王有事尽管吩咐,小县与这一县百姓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县令言重了,其实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如今连年战乱,壮丁多半入伍,只留下老幼妇孺在此。经本王审问,共有一十六家女子被强盗掠卖,她们的亲人不但失去家中劳力,而且还要承受骨肉分离之苦。本王有一子一女,为人父母深知其中滋味。”说着,嘉文拿出一袋黄金交给邹应道:“经本王审讯,那一干贼人已交代被掠女子的去向。劳县令差人尽快根据供状追查,从人贩子手中赎回那些女子,让她们骨肉团聚。” 临行前,嘉文对县令道:“今日贼人虽除,难保它日再出此等祸害。一旦遇到这种事,仅凭官府难以保护乡民。平日百姓有难,县令身为父母官当为他们排忧解难。待官府有难之时,便要发动百姓,官民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即便不能讨灭贼寇,尚可自保。”“大王教诲,小县谨记于心。” 嘉文驱车离开山南县,邹应和百姓们一直送去很远。望着嘉文的旅行车远去,邹应不禁叹道:“不愧是靖南王啊……”邹应伫立在大路中央,还在注视着嘉文远去的方向。百姓们在一旁纷纷议论道:“大王就是大王……人家大王身边一个丫鬟居然轻松灭掉一百多歹徒……不服不行呀!” 嘉文一行离开山南县继续赶路。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土路上,尽管马车上安装了减震器,但坐在里面还是颇为颠簸。一路上,竹缇与刘平还在议论着山南县的事,每当说到辛雅独自一人灭了一百多土匪,三个小家伙便要笑上半天。此时,嘉文的心里却不禁想起自己那远在魏国的孩子。正是由于自己亲身经历失子之痛,嘉文才会作出让邹应赎回那些被掠卖女子的决定。竹缇无意间看到嘉文流下眼泪,急忙问道:“大哥,你怎么哭了?”嘉文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什么,大哥想家了……”“才离开这么几天,大哥就想**嫂嫂了?”“不是成都那个家,大哥是想莲花岛的家了……” 正说话的功夫,阿牛在前面对嘉文喊道:“大王,前面就是孟李村了……”“孟李村?”嘉文听到这里,急忙探出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阿牛冲嘉文一笑道:“大王,还得转一道弯呢……”“真是浪费感情,到了地方再叫我……” B和亲[五]…孟李堡故地重游…金沙集衰贼碰壁 嘉文的马车转过一个山坳,孟李村渐渐展现在眼前。阿牛看见孟李村的房屋,急忙招呼嘉文道:“大王,这回可以看见了……” 嘉文爬上车顶,向孟李村的方向望去。只见小溪两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房舍。家家房屋干净整洁,如同新修的一般。一圈高大的石砌城墙修得整整齐齐,如同一条玉龙围绕在小镇四周。城墙外面,护城河沿岸种植着一排排的柳树。城中道路两旁商号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小溪沿岸,商贩云集。四面山坡上修筑着一圈接一圈的梯田,作物长的郁郁葱葱。见此情景,嘉文几乎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当年那个为收容流民建立起来的小村子。虽然这里城池狭小,其繁华程度比起成都却是有过之无不及。 来到孟李村外,嘉文下车步行。嘉文一身便装夹杂在过往行人之中进城,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倒是那辆奇特的四轮马车引起路人好奇的眼神。嘉文漫步城内街道上,观看来来往往的行人,感觉此处民风极为淳朴。 正东张西忘的功夫,一不留神撞上前面几名结伴而行的路人。不等嘉文开口道歉,却见那路人先向嘉文低头赔礼,嘉文也急忙还礼。那人抬头看见嘉文的面孔,不禁惊喜万分:“莫非是大王?!”嘉文见有人称呼他“大王”,待看清来人面孔,原来是王廉。“亭宣兄?这可真巧了……”“亭宣不知大王驾临南中,不曾远迎,失礼呀!失礼!”“快别这么说。以往出个小门,沿途黄土垫道、清水泼街,搞得百姓为我一人忙碌,着实于心不忍。我不拿王兄当外人,王兄怎好跟我见外?” 王廉急忙请嘉文去衙门做客,嘉文一摆手道:“王兄不急!陪我四处走走。这孟李村变化可真大。我离开数年,故地重游,几乎认不出来了。”“当年大王与孟小姐建立孟李村,收留我等流民。几年来,小人时刻牢记大王的恩情。遇到流浪之人,也学大王对待我等一般收留他们。此处是靖南国商人必经之路,来往商人看好此地,便在此处设立中转交易的商号。故小小一座村子人口越来越多,日子也越来越好过。”“难怪呢,真不敢相信这里从前只是座小村子。”“大王或许还不知道,现在这里已经改名叫‘孟李堡’了。”“‘孟李堡’?”嘉文笑道:“将来没准会叫做‘孟李城’喽……”“倘若像现在这样发展,不出十年此处必定成为一处颇具规模的城池。”“这么有把握?到时候我一定向圣上推荐王兄做太守……” 正说笑间,嘉文忽然发现街道两旁的排水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凿有缺口的石板。两块石板之间的缺口拼在一起,刚好是一个漏水孔。嘉文指着那些石板道:“这是谁的主意呀?真够巧的……”王廉拉过身旁一位老汉对嘉文道:“是石老伯想出来的办法……”“这位大叔从前没见过呀。”王廉答道:“石老伯去年秋天才来,大王自然不认识。去年秋天,石老伯流浪至此,饿得实在不行,倒在半路。幸亏村民看见,救到村里。后来我发现石老伯的石工手艺不得了,所以就请石老伯主持营造。”“想不到还有如此手艺高超的前辈在此,失敬!失敬!” 王廉陪嘉文在街上转了一圈,随后参观了新建的炼铁厂。一路上,王廉不时地请求嘉文在孟李堡多住几日。若是在别处,嘉文必定不肯答应。而孟李堡对嘉文来说格外亲切,一时盛情难却,便答应在孟李堡多留一日。 且说在孟李堡北边的一个路口,三名头戴斗笠的人正向几名村民打听孟李堡的方向。一名村民用手一指道:“沿大路朝前走,就能看到了……”得到村民指点之后,那几个人又向村民打听是否有一辆四轮马车经过。村民答道:“上午的确有辆怪车往那边去了……真是奇怪,居然会有四轮的马车……”见那三个人离开之后,几名村民悄悄议论道:“今天怪事不少……这吴国人往日都打东边来往。怎么走起北面了?”“你怎么知道是吴国人?”“听口音也听得出来……” 三个吴国人牵着马来到城中,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到桃花城还需要翻一座山。那年月没有公路和电气照明设备,加之山中猛兽、土匪时有出没,因此太阳一落山便无人再赶路了。三个吴国人见天色已晚,决定在孟李堡留宿。三人将马交给店家,吩咐店家将马喂了。吃过晚饭,经不住一路劳顿,三人倒头便睡。 第二日一早,这三名吴国人牵过马正打算继续赶路。经过府衙门口,忽然发现嘉文的马车听在那里。见嘉文的车驾在此,三人暗暗窃喜,急忙止住脚步,在附近找了家酒馆暂且停留下来。 再说嘉文一觉醒来,随王廉一起出去吃早点。孟李堡对嘉文来说如同自己家乡一般,因此走在孟李堡的大街上嘉文心里觉得比在任何地方都舒心。 连接孟村与李村的桥梁又增建了两座石拱桥。遵照嘉文当初的嘱咐,河岸附近的冲刷线以下始终没有永久性建筑,以防止雨季造成财产损失。而这些河岸的沙地逐渐发展成摊贩临时买卖商品的集市,于是这个叫做“金沙集”的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前来赶集的农民。嘉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好奇地观看过往农民挑的货物。然而他却不曾想到自己此时竟然会被镇子里的三个不速之客盯上。 走到市场当中,冷不防迎面忽然闯过来三个手持短刀的人。王廉跟在后面,见来者不怀好意,急忙大呼一声“大王小心”。等嘉文缓过神来,那三个刺客已经冲到近前。嘉文闪身躲过一击,跳到一旁正要拔剑,却发现自己今天没有带剑出来。往日上街总要带着剑,然而嘉文却根本没有想到孟李堡这里也会有刺客来杀他,因此方才出门根本没有带剑。 三名刺客见嘉文赤手空拳,本以为可以大功告成。不想此时,忽听一阵衣袂响动,一名男子擎剑跃来,护在嘉文面前。三个刺客与那人过了几招,自觉不是对手,只好一边招架一边夺路而逃。不想街上的行人被王廉一声呼喊提醒,立刻意识到是嘉文被刺客追杀。那三个刺客一路狂奔,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只陶碗迎面飞来打在其中一人的鼻梁上。刺客恼羞成怒,正要寻找用碗打他的人,不想无数白菜、萝卜、鞋子、垃圾如同雨点一般飞了过来,打得那三个刺客难以招架。三人见状,急忙挥舞着兵刃想杀出一条路来逃脱。哪知靠近人群,围观的百姓不仅不散,反而拿着各种家伙冲杀过来,一顿棍棒劈头盖脸而来,将三人打翻在地。 王廉见三人被打得杀猪一般惨叫,惟恐没了活口,急忙上前劝住百姓,请众人帮忙将这三个家伙绑起来送到衙门。立刻有位屠夫拿来几捆油乎乎的大绳,将这三人捆住。“捆结实了,休要让这几个贼人跑了……”王廉嘱咐道,屠夫答曰:“大人放心!干杀猪这么多年,被俺捆过的猪还从来没活着跑过。” 王廉见刺客被擒,急忙问候嘉文道:“大王如何?”嘉文一边抱拳向周围的百姓们致谢,一边对王廉道:“承蒙乡亲们如此爱护,本王岂能有事?”嘉文忽然想起刚才那位出手相救之人,正要言谢却已不见那人踪迹。“不知方才何人助我?”“是府衙的陈校尉。此人名叫陈兴,剑法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 三名刺客随即被押往府衙,沿途被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指着鼻子骂了一路。王廉请嘉文一同去府衙审问这几个刺客,半路上遇到闻讯赶来的刘平。嘉文见刘平带着一队士兵,笑道:“怎么?要打仗呀?”刘平见嘉文安然无恙,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听说二叔遇刺,可把侄女吓坏了。刺客可曾抓到?”嘉文指了指那三个家伙笑道:“一个不少,全在这儿呢。正要审讯呢……” 刘平围着那三个家伙看了看,对嘉文说道:“不如交给侄女审问吧……”嘉文看了看王廉,对刘平笑道:“也好……我正打算和亭宣大人四处去看看,不想来了这么几个扫兴的家伙……交给你审问好了……”“大王……这……”王廉还有些不大放心,嘉文拉着王廉的胳膊笑道:“若论审问犯人,公主很有一套。尽管忙我们的……” 嘉文那边暂且不提。且说刘平押送三个人犯来到牢房,挨个屁股踹上一脚踢进监号。那三个刺客被踢了屁股,一个个咧着嘴巴叫苦。刘平转身离去,旁边卫兵挖苦道:“喊什么喊!就你们那几个烂屁股,被公主‘御足’踢几下算抬举你们了!” 一刺客听了,气得跳起来骂道:“呸!愿意挨你来替老子!”“嘿!你跑来刺杀大王还有理了?”“老子心里憋屈!这是倒哪门子霉呀!……大老远跑去成都杀人,扑了个空;跟了大老远,谁知道那天杀的什么王赶路跑得比奔丧还快!好不容易碰上……居然被一群市井小民坏了好事不说,差点把老子打死……”“……后悔不该来这邪门地方。一个个民风彪悍,杀个过路人好象杀他们亲爹似的跟老子玩命……老子这回算栽透!” 旁边一个监号里关押的犯人闻言笑道:“你们几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孟李堡’!此处乃是南王公主与靖南王为收留我等流民而建,几乎每个人都受过大王厚恩,对待大王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尊敬。你们几个没长眼睛的竟敢跑到这里刺杀我们大王,想找死也得换个法子……” 三个刺客听了,心里更加郁闷,其中一人对那隔壁犯人没好气地说道:“关在一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再关上几天就走人了。我们孟李堡甚得大王教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牢平时不关人。我这也是不走运,给友人医病死了人。若是别处必定个庸医害命之罪无疑。幸亏王大人明察秋毫,又通晓医理,查出我的方子本无过失,乃是药材被奸商造假。连我自己都觉得无望的官司,王大人居然能替我查明真相。如今造假奸商已经伏法,我虽是无心之过,但错用假药也该承担罪责,根据律条要监禁三月。尽管坐牢,我心服口服,甘愿受罚。至于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我们孟李堡刺杀靖南王殿下。就算你们几个能活着从大牢出去,外面的乡亲父老也不会放过你们。劝你们几个趁早吃饱喝足,洗干净脖子等者开刀问斩吧!” 刘平回到府衙大堂,悄悄与众人嘱咐一番,随后吩咐带人犯过堂。差官押送那三名刺客上堂。刘平抓起惊堂木就是“啪!”地一声,吓得那三个刺客慌忙跪倒在地。这用力一拍不要紧,震得刘平虎口生疼。她扭过头去咧了咧嘴巴,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还好没被那三个刺客看到。随后,刘平指着堂下刺客厉声喝道:“大胆贼人!尔等知罪否!?”“小人知罪……”“尔等可知你们所犯何等罪过?你们预谋刺杀的之人乃是我大汉皇帝结义兄弟、本宫的二叔、太子太傅、靖南国国王是也!尔等鼠辈胆大包天,竟敢刺杀吾大汉栋梁之臣、朝廷之命官。依照我大汉律法,此乃抄家灭门之大罪!”三名刺客听罢,自知难逃一死,急忙低头拜道:“小人死罪难免!请公主饶恕我等家人?” 刘平见三人害怕,咳嗽了一声说道:“既知死罪,为何还敢明知故犯?”“实乃我等难耐重金所诱,故挺而走险……”“哦?如此说来是有人以重金雇佣你们刺杀我二叔了?”“正是……”刘平探出脑袋,悄悄地问道:“他们给你多少钱?”“四百匹绢……”“岂有此理!”刘平大叫一声,将那三人吓得慌忙低头跪倒“……堂堂靖南王,居然就值一百头猪价钱?!简直是岂有此理……” 刘平发完牢骚,对那几个人说道:“如果本宫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呀?”三人闻言,几乎要哭了出来:“命都没了,要钱何用?小的要命!小的要命呀!请公主饶命……”刘平咳了咳嗓子,将身子坐直,对那三个刺客道:“本宫不但可以饶你们性命,还可以给你们比这多一倍的钱。不过……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三人慌忙叩头道:“如能活命,小人就算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如果真让你们赴汤蹈火,那与取你们性命没啥两样。老实说:哪个派你们来刺杀我二叔的?”“是孙琳孙公子……”“孙琳?”刘平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问道:“可是建业的那个孙琳孙子通?”“正是……” 刘平奇道:“孙子通为何要杀我二叔?”一刺客答道:“公主可曾听说靖南王要娶陆家小姐?”“我二叔的大喜事,本宫当然知道了!”“孙公子对陆家小姐素有爱慕之心,此番陆家小姐与靖南王定亲,孙公子自然不大乐意……因此就……” “混帐!”刘平气得握起拳头捶向书案,然而拳头落到一半,却又轻轻地放下。刘平微微一笑,对那几个刺客说道:“既然如此,本宫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呀?”那几个刺客苦笑道:“自然是愿意活了,哪有喜欢死的?”刘平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其实,本宫看你们都有家小,实在不忍要你们的命……”刺客奇道:“公主殿下如何知道我们有家小?”刘平冷笑一声道:“本宫在军中专司管辖细作、探马,调查个把人的底细易如反掌。既然你们想活,只要替本宫做件事……” 三个刺客闻言,急忙道:“请公主吩咐!”刘平笑道:“先不着急。本宫已经派人去将你们的家小接来。一来是因为这个事情恐怕要得罪江东之人,本宫不想连累你们的家小;二来嘛……本宫觉得你们是聪明之人,这难听的话本宫就不说了……”“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刘平笑道:“你们明白什么了?”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公主莫非是叫我们哥儿几个去把孙琳那厮给宰了?”刘平大笑道:“果然聪明,不过这孙琳万万宰不得。孙琳是吴主的亲戚,倘若杀了他吴主不会擅罢干休。此次汉吴两国结盟乃是无数将士用生命换来的,二叔他不会为了私人恩怨做出影响两国关系的事情。不过……不狠狠地收拾这个家伙一顿实在难平本宫心头之恨,故本宫这次派尔等赴建业,寻个机会在孙琳府中替本宫放上几把火,狠狠地烧他一家伙。” 三个刺客寻思片刻,对刘平道:“既是公主吩咐,小人不敢不从。只是孙琳府中戒备森严。倘若放火,只怕刚刚点起来便要被灭掉,烧不起来呀。”刘平笑道:“这个本宫自有办法……孙琳府中有多少间房子?”“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二十来间吧?”刘平点点头,吩咐道:“来人!把东西拿来……” 一名官差闻声拿着一个坛子、一盏灯走上大堂。刘平冲那官差使了个眼色,官差打开坛子,用小勺舀出一勺粘乎乎的黑色油膏来放入灯盘内。官差当着三个刺客的面,用火将灯盘点燃,只见灯盘里的油膏一见明火便燃烧起来,烧得十分猛烈。待一盘油膏烧得干干净净,黄铜制作的灯盘已经被烧得发红了。 刘平对那三个刺客说道:“此物名曰‘莫洛托夫鸡尾酒’,**起来饶舌,简称作‘莫氏火油’,乃是我大汉军中独有之物,专司放火之用。一旦烧起来,就算是风吹、水淋也灭不得。本宫已替你们备下二十坛‘莫氏火油’,尔等可伪装成酒运到建业。找个月黑风高的天气,在孙琳那厮府上好好使上一回。本宫已派出细作至建业暗中监督。倘若你们将此事做成,每烧掉一座房子,本宫赏给你们一百匹绢;倘若烧得二十座,便是两千匹……你们可听清楚了?”三个刺客闻言,喜得摩拳擦掌道:“公主殿下放心,小的们必定全力以赴……” 再说嘉文随王廉参观过铁厂,便要王廉带他去那位叫做陈兴的校尉家里致谢。嘉文随王廉带来到一处幽静的草庐,王廉指着那处院落对嘉文道:“这里就是陈校尉的家,待我去叫门……” 王廉冲里面喊了声:“有人吗?”房里不见有人回答。过了片刻,却见一个妇人前来开门。那妇人见了王廉与嘉文,急忙施礼,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王廉对嘉文道:“这是陈校尉的夫人,口不能言。大王莫要见怪……”“无妨!无妨!” 王廉用手冲那妇人比划了一阵,告诉那妇人是来找陈兴的。妇人冲后山的方向指了指,做了个弹琴的手势。王廉对嘉文道:“看来是去后山溪水旁的亭子里弹琴去了……”嘉文奇道:“想不到一个尚武之人竟有如此雅好……”“陈校尉这个人的确有些令人琢磨不透。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做个象样的大官,我也曾经打算想朝廷举荐。不想找他商量却一口回绝,也不说出个原因。是个怪人啊……” 王廉带嘉文离开陈兴的家,奔后山而去。嘉文回头看了看陈兴的夫人,只见那妇人立在后面微笑着冲他们作别。嘉文冲那妇人挥了挥手,回头对王廉道:“虽然不能说话,却也是个十分贤惠的女子。”“陈校尉夫妇甚为恩爱,这一家人倒是令人羡慕啊……” 二人一路说笑着走沿山路向后山而去。穿越一道竹林,只见一处茅草亭坐落在溪水旁边,只见那位陈校尉正在厅中抚琴。王廉正要打招呼,却被嘉文拦住。嘉文道:“勿要扫了人家的兴,我们且听他奏完……” 嘉文远远地立在一旁,聆听那陈兴弹奏的琴曲。忽然间,他觉得这琴曲极为熟悉,乃是一首叫做《临江赋》的曲子。原来,在王府的时候,嘉文时常听刘倩弹奏此曲入睡。而喜好琴曲的诸葛玉居然向刘倩索取此曲的乐谱,看来这首琴曲似乎只有刘倩知晓。如今见那陈校尉弹奏此曲,嘉文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陈校尉一曲弹毕,起身冲嘉文行礼道:“大王别来无恙?”嘉文听他如此问候自己,心中更加诧异。待看清陈校尉的面目,不禁大吃一惊…… B惊变[一]…遇故人草庐叙旧…会情郎树屋偷欢 上回说到嘉文看清那陈校尉的面目,显得十分惊讶。原来那陈校尉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他在成都决斗的剑客陈潼。对于陈潼,嘉文一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当日见他黯然离去,心里还为他担心。此时见到陈潼,嘉文惊讶之余不禁觉得有些尴尬。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当初他心目中的一芥武夫,居然是这样一位儒雅之人。 嘉文尴尬地一笑:“想不到是陈兄,难怪不愿见我……”“因为我觉得大王似乎不大喜欢见到我……”王廉奇道:“大王认得他?”“王兄可知去年我曾与一位剑客在成都决斗……”“此事尽人皆知……”“与我决斗之人就是这位陈兄……” 嘉文道:“并非我不愿见陈兄,只是觉得夺陈兄心爱之人,有些过意不去……”“大王误会了。陈某一直当公主是妹妹看待,对待梓薇也是如此。只是公主身份尊贵,师傅临终时托我保护公主。当日与大王对决,乃是对大王有些放心不下,并非对公主有意。”“那么现在陈兄觉得本王如何呢?”陈潼笑道:“除了大王,恐怕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照顾公主了。”“不会吧!陈兄把我当保姆了……”“陈潼只想为公主寻个好归宿,其他的事情就不懂了。”两人大笑一番,陈潼随后将嘉文与王廉请到他家中畅谈。 陈潼将嘉文和王廉请进屋,让妻子去烧茶。嘉文四下看了看屋内陈设,只见厅堂内的书架上摆放着不少书卷。在那个时代,书籍并不十分丰富。即使在现代人看来不算多的书,在当时只有读书人才会拥有。嘉文对陈潼道:“若非认得陈兄之人,恐怕还以为进了哪位大儒的家呢?” 书房内一个与李穆年纪相仿的孩子正在习字,见有客人来,急忙放下笔回避。嘉文一摆手笑道:“无妨!无妨!你继续写吧……”嘉文回头问陈潼道:“这是令郎吧?”“小儿陈广……”“倒是与我家穆儿年纪相仿……”嘉文拿过一张陈广写过的字仔细看了看,夸奖道:“写得不错!”陈潼笑道:“大王莫要说笑,这孩子还差得远……”“我可不是信口开河。别忘了本王可是身兼太子太傅之职,专司御书房教导良家子弟。令郎这字颇见功夫,不比他们差……” 陈潼请嘉文在客厅内坐定,嘉文对陈潼道:“以陈兄的本事,大可不必只在这么一座偏僻小县做一校尉。”“陈某无意涉足仕途,只想寻个安定的所在与妻儿度日。”“听陈兄这么说,倒是与我认识的一位傅先生很像。”“大王说的是傅蓟平先生吧?”“陈兄认得傅先生?”“师傅与傅先生颇有交情。说起来,傅先生还是师傅与公主的救命恩人。公主年幼之时,傅先生曾教公主与梓薇读书。”“难怪小倩对傅先生格外尊敬,原来她还是傅先生的学生。也不告诉我一声……”“或许公主怕大王多心吧……”“或许吧,我曾在她面前说过一些讨厌陈兄的话。所以她必是怕我怨恨陈兄不愿提起……”说罢,两人放声大笑。 “公主还好吧?”“还不错。前些时候出征北伐,不想因怀有身孕惟恐伤了孩子,不得不滞留敌境把孩子生下来。所幸小倩机智,母女平安回来。当时我正在江州与陆伯言大军对峙,伯约将军怕我分心,一直瞒着此事,直到小倩回来我才知道,后怕呀……”陈潼笑道:“以公主的性格做得出来这种事。公主虽然表面显得很温顺,实际上她这个人非常倔强。” 从陈潼处回来,嘉文忽然拿出一袋黄金对王廉道:“有件事请王兄帮忙……”王廉不悦道:“大王这是何意?莫非把王廉当做外人?”“王兄误会了……陈兄是我夫人与韩将军的师兄。他们三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说起来陈潼也是她们的兄长。夫人与韩将军都在我身边担任要职,惟有陈潼在此清贫度日。俗话说‘爱屋及乌’,我虽有心接济他们,但以陈兄的性格必定不肯接受。这些黄金王兄暂且收着,如陈兄一家有什么难处,请王兄提我照顾他……” 第二日一早,嘉文准备好车马继续赶路。王廉与孟李堡的百姓与道路两旁尾随相送,一直送出很远。 离开孟李堡,马车一路向逃花城继续行进。半路上,嘉文问刘平道:“那几个恐怖份子审问清楚了吗?”“审问清楚了……”“哪里派来的?”“是东吴的孙琳孙子通派来,专门刺杀二叔的。”“哦?”嘉文闻言有些奇怪:“孙琳为啥要杀我?”“这厮对幼贞姑姑痴心妄想,听说幼贞姑姑要嫁给二叔,所以心怀怨恨……”嘉文听罢,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他……我已经有夫人,还要夺人所爱,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他……你如何处置他们了?”刘平笑道:“二叔如此仁慈之人,屡次放过司马师。这几个恐怖份子做的坏事比起司马师那坏蛋实在九牛一毛,侄女觉得如果把他们杀掉,实在有些冤枉。”“说得不错……你究竟如何处置这几个恐怖份子?”“这个二叔暂且莫问,过些日子二叔自然知道。”“但愿你别给我惹什么祸出来……”“承蒙二叔教导,侄女也是明理之人,不会给二叔找麻烦的。” 路上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桃花城。嘉文本打算到府邸去探望祝融夫人,府中婢女却说祝融夫人已回三江了,只有孟蓉在此。那婢女见了嘉文倒也不当外人,引嘉文来到孟蓉的住处便捂着嘴巴偷笑着跑开了。嘉文见那婢女离开,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走到客厅门口,却见孟蓉正坐在廊外哭。 嘉文悄悄走到她身后,问道:“哇!什么事哭得这么来劲?”孟蓉吓得“哇呀”一声,回头见是嘉文不禁惊喜道:“你没事?!”嘉文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孟蓉止住笑,扭头说道:“我是说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我来看你呀……”“看我做什么?我哪里要你看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居然就……”说到这里,嘉文忽然捂着胳膊“哎呦”一声大叫起来。孟蓉听见急忙问道:“你伤到哪里了?” 嘉文调皮地一笑道:“哪里都没伤……骗你的!”“你……”“先是问我有没有事、又问我伤在哪里……莫非是有人告诉你我遇上恐怖份子了?”孟蓉笑道:“是这样听说的……到底有没有呀?”“的确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找我麻烦……”“那后来怎么样了?”“还不等本王还手,就被孟李堡的乡亲父老们给收拾了。若不是王兄在一旁劝着,早打成肉酱了。” 孟蓉问道:“不知哪里派来的刺客?”“建业……”“建业?!”孟蓉闻言大惊。嘉文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必紧张,是孙琳以个人名义派来的。总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傻瓜就打反恐战争吧?”“孙琳为何要杀你?”“我泡他马子,就是那母老虎啦……而且还泡到了手……这方面男人的心不如你们女人宽……”孟蓉没好气地说道:“沾上陆幼贞那种晦气货,不走霉运才怪呢。”“别这么说嘛……我知道你们是死对头,但将来毕竟还要做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孟蓉羞道:“别乱说哦……人家又没有和你定亲,几时和你们是一家人了?” 嘉文难为情地抓了抓脑袋,笑道:“先不谈这个……你阿娘她怎么不在?”“阿娘回三江了……”“几时回来?”“你找她有事吗?”“没有……本想顺路来看看……”“阿娘率部驻扎桃花城本是防御东吴手下的蛮帮进犯。如今吴蜀停战,失地兴古也归还大汉,阿娘也无必要留在这里。”“夫人回去,此处军队交谁管辖?”“自然是交我管辖。”“你?”嘉文微微一笑,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孟蓉不悦道:“小看人家啊?人家也不是小孩了,这可是阿娘亲自说的。我出生的时候,阿娘也就似我这般年纪……” 听孟蓉提起往事,嘉文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他会心地一笑道:“但愿我那宝贝女儿别像你一样任性……”“你……”孟蓉赌气瞪了嘉文一眼,半开玩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多个女 越空三国志 第 61 部分阅读 听孟蓉提起往事,嘉文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他会心地一笑道:“但愿我那宝贝女儿别像你一样任性……”“你……”孟蓉赌气瞪了嘉文一眼,半开玩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多个女儿呀?”“小倩她北伐的时候生下的,居然从上到下瞒我那么久……”嘉文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孟蓉的眼睛,显然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在撒谎。孟蓉喜得手足无措:“不早些告诉我……”“瞧把你高兴得!又不是你生孩子……”“就不许我替继澜高兴?”“好……你慢慢高兴吧……轮到你生娃娃那天,笑得出来才怪……”“生孩子本来就很好玩嘛,又不是很可怕的事情……”“你见过?”“见过母鸡下蛋……”嘉文把双手一摊,满脸无奈地说道:“当我什么也没说……还是不伤害你那颗天真烂漫的童心……女孩子单纯点蛮可爱的……” 说着,嘉文起身对孟蓉道:“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当我是你跟班呀?”“那好吧,我自己去了……拜拜……撒由哪啦……巴雅尔太……安宁嘎噻吆……哒嘶维大涅……(注1)”嘉文前脚刚走出府门,孟蓉便一路小跑追了上来。嘉文回头冲她一笑道:“不是没空吗?”“本小姐刚好出去有些事顺路,陪你一程喽……”“我去桃花河你也顺路吗?”“刚好我也去桃花河……” 两人一路说笑,眼看快到桃花河边,嘉文却忽然遮住脸扭头往回跑。孟蓉问道:“怎么?莫非被马蜂蛰了?”嘉文指了指身后的河滩,只说了句:“天体浴场……”孟蓉一眼望去,原来是一些当地青年男女在河中沐浴,一边泼水嬉戏。孟蓉笑道:“似乎与你家乡差不多呀?至于这样害羞吗?”“差不多?我家乡的人至少还有块布……咱们还是到山上去凉快凉快……” 嘉文拉着孟蓉躲进树林,孟蓉跟在他身后捂着嘴巴笑了一路。嘉文走了一段路,与孟蓉坐在一棵大榕树下休息。忽然,他发现不远处的大榕树上居然修有一座木屋,立刻引起他的兴趣。他用一指大叫道:“哇!居然在树上建房子……”孟蓉听他大声喊叫,慌忙捂住他的嘴巴。待孟蓉仔细看过那树屋之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放开。嘉文咳嗽了两声道:“想憋死我呀?”孟蓉埋怨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当心吓到人!”“吓到你了?对不起呀……”“还好没有……”“大惊小怪的,没有还嚷那么大声……”“没有人自然不会吓到人……”“这么说原来你不是人……”“你!” 见孟蓉挥起拳头,嘉文连忙摆手道:“我怕怕!行了吧?”他看了看那树屋,改用低声问道:“这地方做什么的?”孟蓉被他这样一问,显得很难为情:“你这个人为何什么都问呀?”“神秘兮兮的,莫非是外星人飞船?”见孟蓉微笑不语,嘉文道:“不告诉我也成,一起上去看看……”说着,嘉文拉着孟蓉的手便要上去看个究竟,不想被孟蓉一把拉住。“你回来!这地方不是随便去的……” 见孟蓉如此阻挠,嘉文道:“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这么保密……一定是你们族人进行宗教仪式的祭坛……”见孟蓉发笑,嘉文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对于本人这种见多识广的人,这点小问题难不倒我……我家乡举办的知识问答,我好几次拿奖的。好了!不看就不看,尊敬神明也是美德嘛……”说着,嘉文向那树屋郑重其事地一抱拳道:“神仙啊神仙!刚才打搅你安宁真是非常抱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阿门!” 从树林里出来,孟蓉便跟在嘉文的身后不住地发笑。嘉文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脸,问道:“哥们你不要紧吧?感觉你今天不大正常……”孟蓉也不回答,扭过头去跑到嘉文的前面,依旧是边走边笑。嘉文在后面跟着,嘴里不住地嘀咕道:“真是不大正常啊……” 走出一段路,孟蓉忽然停下,转身问道:“你真那么好奇?”“你说什么呀?”“那个……算了……”“到底什么事啊?你别吞吞吐吐的……”“你真想知道那树上的房子是做什么?”“明知故问……”“如果你真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过有条件……”“什么条件?”“你以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英国话我要你再说一次……”“哪句英国话?我说过的英国话可多了……”“自然是‘爱老虎油’喽……”“你肉麻不肉麻……‘爱老虎油’怎么了?”“大点声说……”“爱老虎油……真够无聊的……”“再大点声,我听不见……”“好!反正也没人懂……爱老虎油……”这一次,嘉文撤开嗓门使劲地喊,竟把林中一群鸟儿惊得四散而逃。 嘉文看了看孟蓉,笑道:“够了吧?”孟蓉有些害羞地对答道:“还算可以……如果你真想去,今晚二更天到山鬼庙来。”“去那鬼地方做什么?”“山鬼庙后面的山上也有一座那样的屋子,我带你去看……不准告诉别人……”“一言为定……不过,你偷着带我进去不会亵渎神灵吧?”“如果神灵欢迎你去,就不算亵渎喽……”“哦……你们原始宗教还真够复杂的……” 孟蓉道:“既然定下来,我先回去了……”“一起回去嘛……”“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不许跟着我!”“这叫什么话?你回城我也回城,我们自然顺路啊……”“人家不要你跟着嘛……你往东、往南、往北都可以……实在不行在这里蹲着……这么笨!”说着,孟蓉扭头便跑开了。嘉文被她弄得晕头转向,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孟蓉的背影。“搞什么嘛?莫名其妙……女人真是难懂……还深更半夜要我去什么鬼庙……当我是夜猫子?” 到了晚上二更天,嘉文悄悄起身,出北门而去。夜色之中,嘉文提着个灯笼独自行走在山路上,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搞什么名堂?让我去那鬼地方……一大堆牛头马面羊骨头,白天看着都害怕,居然要我晚上去。”嘉文正嘀咕着,迎面忽然撞上一人,吓得他“哇呀”一声。仔细一看,原来是巡城的更夫。更夫看清嘉文的面目,问候道:“原来是大王,失礼!失礼!”嘉文满脸陪笑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不敢!不敢!……大王这是去哪里呀?”“到那边山上看星星……”“要不要叫几个人手跟着?”“不用了……多谢你……”“既然这样,小人也不多打搅。请恕小人不能远送……”“忙你的去吧……” 嘉文继续赶路,前面便是山鬼庙的入口。走到山鬼庙的前面,忽然发现树梢上有几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在盯着他。嘉文吓得止住脚步,哆哆嗦嗦地举起灯笼照了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几只猫头鹰。嘉文长长舒了一口气,向那几只猫头鹰调皮地打个招呼道:“猫大哥晚上好……” 按照孟蓉说的方向,果然在山鬼庙后面的山里找到一处树屋。嘉文在树屋下转了一圈,见里面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人。嘉文正四处寻孟蓉的下落,忽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他身上。“谁呀!”嘉文正四处张望,忽听树屋上传来孟蓉的声音:“我在这里……”“吓死我了……我可以上去吗?”“上来可以,不过先把灯熄了……” 嘉文熄了灯笼,沿着梯子爬上树屋。见屋门紧闭,嘉文唤道:“麻烦你开开门……”“把衣服脱干净才能进来……”“有没有搞错!”嘉文摇了摇头,只得照做。一边脱一边嘀咕道:“原始宗教就是邪门……参观个宗教场所居然也要光屁股……不过规矩倒还蛮合理的,看来这地方还真得黑天来……” 进了屋内,里面一片漆黑。嘉文摸了摸地面,原来是竹席上铺着一层布。“这地方蛮好玩的……”“这地方不是能随便来的……”“明白……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嘉文坐在地上,四处张望。然而屋内漆黑一片,自然什么也看不见。孟蓉伸手推开天窗,月光照进来总算可以隐约看清屋内的样子。嘉文这才发现孟蓉与他一样**着身体,披着块布坐在他的对面,冲他发笑。嘉文赶紧也扯来一块遮羞,冲孟蓉笑道:“占我便宜是不是……” 两人并在一起靠着墙壁坐下,透过天窗仰望头顶的天空。嘉文问道:“这地方到底做什么的?”孟蓉答道:“传说这种枝繁叶茂的大树居有树神,这种树屋乃是为树神建造,供树神居住。”“原来如此……可光着身子进来的规矩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南人不似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若两情相悦便可同居,不必等到婚礼之后。”“这个我知道。不就是男的女的河里一起洗澡,洗得高兴就拉一个就去野地……”“乱讲!我们南人虽然没那么多礼数,也不至于你说的那样没教化吧?”“那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一起洗澡,只是互相认识而已,绝没有越理之事。倘若女子对男的有意,可约男子过夜。南人都是合家而居,家中人口众多。这种**之事自然怕惊扰家人,因此不好在家中见面,故多借树神居所过夜。” 嘉文听孟蓉这么说,心里渐渐明白过来,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找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你不愿意就算了,明知故问。我就知道你这人心口不一……”“我什么时候心口不一了?”“跟淑平成亲之后不搭理人家,装得蛮道学。结果遇到继澜之后,还没跟人家成亲就……”“我和继澜怎么了?”“你和她在浴室里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思平告诉我的……”“没搞错吧!思平怎么知道的?”“继澜告诉她的……”“继澜怎么可以告诉她?……”“那天当着思平和太后、皇后的面,继澜对她们讲的……”“我晕!”嘉文闻言,“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孟蓉拄着下巴趴在他身边,笑道:“若不是知道你和继澜的事,我今天岂敢约你这么道学的人来这里?”嘉文躺在地上,笑道:“看来今天我不认栽也不行了……”“什么意思?”“修理你呀!”说着,嘉文将孟蓉按倒在地,小屋里传来一阵嬉笑声。短暂的喧闹过后,月光下的树林又重新恢复平静。 (注1:这四句话分别为英、日、蒙、韩、俄五种语言的“再见”音译) B2惊变[二]…探情郎离家出走…惩小人火烧毫宅 拂晓时分,天色隐约呈现出一些光亮。熟睡了一夜的嘉文从梦中醒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子。孟蓉躺到嘉文的怀里,抓住嘉文的胳膊道:“别乱动好不好?烦死了……”“你自己半夜翻来覆去好象烤羊肉串一样,还埋怨别人……昨夜睡得如何?”“还好了……”“我看你那样子似乎不大好……”嘉文悄悄问道:“谈谈感想如何?”孟蓉骂了句:“缺德!” 见嘉文发笑,孟蓉道:“你笑什么?昨晚的事我早忘记了……”“没搞错吧!这个都忘……”孟蓉凑上前去,耳语道:“反正忘记了,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再来了……”“你不会说真的吧?”“不开玩笑……”说着,孟蓉将他拉了过来。嘉文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也只得就范。 一番温存过后,两人再次醒不觉来天已大亮。 阳光从天窗照近来,将人晒得暖暖的。嘉文揉了揉眼睛,见时候不早,急忙将孟蓉拽了起来。孟蓉不情愿地爬起来,嘉文见她头发凌乱,便自告奋勇帮她梳理头发。他虽然喜欢给女孩子梳头,却不会太多花样,也就懂得编辫子。给孟蓉梳好了两个辫子,嘉文拿出一张CD给她当镜子照。孟蓉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不仅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嘉文见她发笑,问道:“怎么,不满意呀?”“还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匈奴女人……”“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匈奴女人?”“总看你给人梳匈奴女人的发型……” 嘉文起身打算取来外面挂着的衣服,又怕光着身子出去被人看到。只好站起来伸长了胳膊顺着窗户缝隙去取。好不容易把衣服抓来,回头却见孟蓉坐在地上冲他发笑。“笑什么?”“看看你们男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神经病!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穿衣服……”说着,嘉文把她的衣服扔了过来。 孟蓉接过衣服,却还坐在那里看着嘉文一动不动。“怎么了?”嘉文问道。“那个……先等等……”“有事呀?”“是啊……那个……要不要再来一次?”“还来?!”嘉文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蓉笑道:“保证是最后一次,完事我们立刻就回去……”嘉文歪着头看着孟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只好苦笑着答应下来。他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衣服摔在地上,一抬手拉下天窗…… 到了午饭的时间,刘平正与竹缇等人四处寻找嘉文的下落。正为找不到嘉文而着急的时候,却见孟蓉哼着歌从大门进来。刘平见孟蓉梳着一对大辫子,还穿着一身汉人女子的袍服,不禁感觉她今天有些怪怪的。刘平冲孟蓉打了个招呼,问道:“姑姑,你见到二叔了吗?”孟蓉向身后一指道:“在后面呢……”刘平跑出大门,只见嘉文果然跟在后面。只是看上去精神有点不济,弯着腰走路显得有些摇摇晃晃地,还不住地打哈欠。刘平上前问候道:“二叔早啊……”嘉文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早……” 进到客厅,刚好午饭已经准备好。刘平见嘉文一副疲惫不堪地样子,问道:“一早上没见到二叔,二叔您去哪里了?”“昨夜去了趟山鬼庙……”“二叔去山鬼庙做什么?”“当然是见鬼去了……”“有没有见到鬼呀?”“见到了……不见到鬼也不会这这样……”“那鬼什么样子?”“披头散发、浑身雪白……一见了你二叔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哇!好可怕……二叔有没有伤到呀?”“你二叔武艺这么高强,自然是没事。当时拔出宝剑冲那女鬼直刺过去。只见一股污血喷涌而出,那女鬼‘哇呀’一声倒在地……”“如此说来那女鬼被二叔刺死了?”“我也以为她死了。谁知道趁你二叔不注意,她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又扑了过来。二叔只好又与那女鬼打起来,再次把她砍倒在地……”“这次不会又爬起来了吧?”“算你说对了,我正要离开,结果那女鬼晃晃悠悠地又爬起来了……你说这女鬼也怪烦的,挨了两剑还不够,还要上来吃第三剑……” 说到这里,嘉文悄悄地看了看孟蓉。只见孟蓉手里握着根鸡腿,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见嘉文看着她,气得“喀嚓”一声将手里的鸡腿折成两段扔在案上,转身便走。嘉文赶紧追到外面去,劝道:“开个玩笑嘛……”孟蓉扭过头来,没好气地骂道:“无耻!……卑鄙!……下流!……”嘉文被她一顿骂,只得捂着脸怏怏地转身回房去。 回到卧室,嘉文打算睡个好觉。不想刚躺下没多久,便听到外面有人在轻轻地敲门。打开房门,原来是孟蓉。孟蓉朝四周看了看,拉着嘉文的胳膊进了屋,随后将房门紧紧是关好。见她动作如此隐秘,嘉文不禁感到有点不祥的预兆,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到这边来说话……” 见孟蓉拉着自己的手往床榻边走,嘉文吓得“哇呀”一声跳到一旁,冲孟蓉一摆手道:“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再来了好不好?”孟蓉笑道:“不是这个事……你别怕……”嘉文将信将疑地走过来,远远地坐下,问道:“到底什么事?”孟蓉从怀里掏出一块叠着的白布,递给他道:“这个是从地上那块布巾上撕下的,送给你……”嘉文接过来,低着头不声不响地收入怀中。孟蓉道:“你也不看看?”“反正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了,都差不多……” 孟蓉悄悄问道:“你有几块了?”“还能有几块?不会自己数数……”“大概是第四块吧?”听孟蓉这么问,嘉文差点气得跳起来:“这玩意我哪来第四块?”“你不是说过家乡还有个女朋友吗?”“我跟她刚认识一个星期就被弄到这个鬼地方,自然什么都没发生。即使有什么她可能也没有这东西给我了……”“为何啊?”“我家乡的女孩子特别开放的,轮到我们认识的时候,她不一定认识过多少个男人……何况还是美女……”嘉文看了看孟蓉,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等我和陆青的事结束,就向你父王提亲……”“人家又没逼着你非娶不可……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陆大小姐成亲?”“回成都之后吧……”孟蓉微微一笑,口中嘀咕道:“真是的!提那家伙做什么……”“你自己说的……” 不觉已是半月之后。 这日,陆青悄悄溜出陆府,带着丫鬟红儿在建业街头闲晃。此时迎面遇见一人,上前打了声招呼道:“呦!这不是幼贞表妹吗?”陆青仔细一看,原来是孙琳。尽管心里讨厌这家伙,但出于礼节还是还礼道:“原来是子通表哥……”“妹子这是去哪里呀?”“闲来无事,出来走走。”“真是巧啊。鄙府新建一雅致的阁楼刚刚完工。待这几日收拾干净,正要请妹子和大将军去做客……”“好意心领,待见到父亲我一定转告他。” 孙琳看了看陆青,忽然问道:“对了!刚好有件事情要向妹子打听。这几日有没有靖南王李大人的消息啊?”“你问他做什么?”“哦……这几天我听到一些传闻……听说妹子与李大人交情不错,大概能知道得清楚一点吧。”“究竟何事啊?”“听南中那边来的商人说:李大人半月前遭遇刺客袭击……”陆青闻言,不禁大惊道:“他怎么样?”“不清楚啊……不过既然这事传到这里,想必不是小事吧……”说着,孙琳便匆匆忙忙地告辞了。陆青见孙琳走得匆匆忙忙,不禁暗暗有些奇怪。然而她心里惦记着嘉文,自然也没心思管那么多闲事。 回到府里,陆青收拾好行李,牵着马匹从后门悄悄出府。不想刚到门口,红儿从后面追上来问道:“小姐,你莫非又要离家出走?”陆青捂住她的嘴巴道:“你敢透露半个字,我回来打死你……”红儿为难道:“小姐走得倒是轻松,老夫人回来又要拿奴婢问罪了。不如您带我一起去吧,路上奴婢还能照顾您……”陆青见她可怜巴巴地样子,只好答应下来。主仆二人背上行李,牵着马匹沿僻静小路出了城门,直奔南中而去。陆青这一走,孙夫人自然又被乔老夫人折腾个鸡犬不宁。 再说孙琳新建的阁楼装修完毕,备下酒宴在阁楼里招待友人,陆逊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不想陆逊最近正被一件闲事缠身,自然无心负约。原来,自从陆青出走,乔老夫人担心她外出不归影响与嘉文的婚期,便逼着陆逊追查陆青的下落,务必将陆青找到。岳母下令,陆逊不敢不从,只好着手调查。 这日,手下人得知嘉文遇刺之事,将详情禀报与陆逊。陆逊这才知道嘉文遇刺的消息,料定陆青定是去探望嘉文,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陆逊与陆青一样担心嘉文的安危,便找来南中客商详细询问,从那客商口中无意得知刺客操江东口音。陆逊不禁暗暗担忧:倘若刺客果真是江东所派,必然影响两国刚刚建立的盟友关系。只是陆逊一时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江东何人会去刺杀嘉文。 陆逊将调查来的消息告诉乔夫人,乔夫人此时稍稍消了点气,料想陆青在嘉文那里不会有事,也不再让陆逊继续追查下去。 再说那三名刺客得了刘平的差遣,将那二十几罐燃烧弹伪装成酒,先从陆路运输到巴郡,然后装船从水路潜回建业,伺机放火。 这日恰好初一,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这三人悄悄将燃烧弹运到孙琳府后的,攀上屋顶挨个房间的房脊挂上一个,点上盘香做引信。三人安放好燃烧弹,立刻急忙逃得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孙琳府中亮起第一团火光,府中顿时乱做一团。仆人们正忙着救火,不想各处接二连三地腾起烈焰,很快把整个府邸烧成一片火海。大火越烧越旺,火光几乎将整个建业照得通红。 再说陆逊办了完了乔夫人交代给他的闲事,想到孙琳相邀没有赴约,打算第二天到孙琳府上看看。 第二日一早,陆逊来到孙府,不禁觉得周围似乎少了点什么,却还不知昨夜孙琳府中遭遇大火。待向守门的报上姓名,守门仆人进去禀报孙琳。孙琳听说陆逊来访,急忙一瘸一拐地出来迎接。陆逊见孙琳如此模样,问道:“子通这是怎么了?”孙琳道:“昨夜小侄府内突遭大火,小侄的腿被掉落的房梁砸了一下,就成了这般模样……” 孙琳将陆逊迎入府内,却见府中已成一片瓦砾。空地上随意摆放着被抢出的财物,场面颇为凄惨。陆逊四下环顾一番,问道:“不知因何缘故,居然烧成这样?”孙琳苦道:“小侄也是莫名其妙……”“这火烧得蹊跷啊,必是有人放火……”陆逊向孙琳指点道:“子通请看:隔壁步大人府上那座阁楼近在咫尺,却仅仅熏黑了屋顶;而子通府上的房屋却全部化为乌有,子通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孙琳急忙拱手求道:“小侄知将军博学,请将军不吝赐教……”陆逊捋了捋胡须思道:“老夫从戎多年,这纵火也是见识过不少。即便放火,烧成这样也是不大容易。”想到这里,他对孙琳说道:“不如老夫四处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公子有伤在身,不妨好生休息去吧……”孙琳道:“蒙将军关心。既如此,小侄就失陪了……” 陆逊四处转了转,发现府内几乎没有一座完好的建筑幸免。此时,他忽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有些熟悉的气味,而废墟之中不时散发出这种味道。走到后院,发觉这种味道更为浓烈。陆逊低着头,寻着味道四处搜索。一旁仆人见陆逊如此模样,想笑又不敢笑,悄悄地问另一仆人道:“你说陆大人这是做什么呢?”那仆人摇了摇头悄声道:“说不得……说不得呀……”。 陆逊寻了半天,忽然在后院的茅房外面发现一个摔破的陶罐,里面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油膏。陆逊用手蘸了一丁点闻了闻,果然这油膏发出的气味与废墟中的味道一样。陆逊招呼一旁的仆人过来,命他们取来器皿,将这些油膏收集起来。 陆逊正要告辞,忽听门口有人高呼一声:“陛下驾到……”陆逊急忙跟着出去迎接。与众人一齐拜倒在地,迎候孙权到来。 孙权下了车,上前搀扶起孙琳。见陆逊也在,孙权打了个招呼。进到府中,孙权见到遍地瓦砾,不禁惊呼道:“这火烧得厉害呀!”陆逊问道:“莫非陛下也看出些古怪了?”孙权道:“这个自然。寡人对这放火之事颇有心得。寡人年轻的时候因与同僚争一女子,恼羞成怒去那人的宅子里放了把火。当初带着好几十个部下,备下柴草堆在四周……即使那样不过才烧掉几间房屋而已,不至于如此模样。” 陆逊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对孙权道:“方才臣还纳闷,听陛下这么一说……臣心中已然有些眉目了……”“莫非伯言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请陛下准微臣回宫面奏……”“好吧……一会儿你随寡人回去……” 陆逊随孙权进宫,顺便带上一个漆木箱子。孙权根据陆逊的请求,吩咐侍者端上一壶酒,随后屏退左右与陆逊密谈。陆逊替孙权斟上酒,随后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个铜灯台。陆逊用象箸从小瓷瓶里挖出一些黑色油膏,倒进铜灯台里,随后从火盆里取了些火将其点燃。那黑色油膏见了明火,剧烈地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烧得干干净净,将灯台烤得通红。 孙权从未见过燃烧如此剧烈的东西,看得是目瞪口呆,急忙问陆逊道:“此乃何物?”陆逊答曰:“此乃是靖南王军中引火之物。一旦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任凭风吹、水淋很难扑灭。臣于巴郡之时领教过此物的厉害。后请教靖南王,得知此物好象是一种名曰‘莫洛托夫鸡尾酒’的东西。”孙权试着**叨了几下,思道:“这东西的名字的确有些饶舌……如此说来是蜀人做的,不知子通他和蜀人有什么过节吗?” 陆逊答道:“臣本来也百思不得其解,听陛下那番话方才豁然开朗。”“说来听听……”“陛下可知靖南王半月前曾遭刺客袭击?”“这件事嫂嫂刚与寡人讲过,听说青儿担心靖南王的安危,偷偷地跑去探望他。”“臣逢岳母大人之命打听此事,无意中得知那刺客竟是我江东之人……” “哦?”孙权听罢,不禁大惊:“哎呀!若当真如此,岂不伤了两国的和气?”“陛下勿忧。既然陛下不知,此事当是我江东之人与那靖南王有私人恩怨,故派遣刺客前去刺杀。靖南王与蜀主都是明理之人,不会因为这种事迁怒于我江东。不过,靖南王不予追究,靖南王的部下未必善罢甘休。臣私下听说子通对小女的婚事颇有怨言。半月前靖南王遇刺、半月后子通府上被人纵火……这两件事似乎有些联系。”孙权思道:“莫非那刺客是子通所派?”“这种事臣不好说……” 且说陆青与红儿在路上行了半月,这日出了吴国交州地界,来到文山境内。 红儿牵着马,对陆青说道:“小姐,前面就是蜀国境内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桃花城呀?”“还得走一天吧。如果来得及,今晚能到兴古郡城落脚了。”“小姐您说姑爷他不会有事吧?”“闭嘴!不许胡说……我如果知道他有没有事,还来这里做什么?”“小姐这么心疼姑爷,没准姑爷他现在正惦记着小姐呢。”陆青羞涩地一笑道:“他才没那么好心呢……”两人行了一天的路,傍晚在兴古郡找了件客栈住下。 第二日拂晓,天刚有些蒙蒙亮,陆青便催促着红儿继续赶路。红儿见天色尚暗,不禁劝道:“天色还这么黑,万一遇上强盗什么的岂不是很危险?小姐还是等些时候再走吧……”“你懂什么?这种时候人大多在沉睡之时。正常睡觉的,这个时候睡得正香还未苏醒;即使夜里不眠之人,此时一般也已睡去多时。故父帅教我兵法之时说过,这种时候乃是偷袭敌人的最好时机。”“不愧是小姐,就是有学问。难怪姑爷会这么青睐小姐……” 两人走了一程,刚好经过竹家寨附近。陆青忽然发现远处山林之中一棵大榕树上居然修有一座房屋。陆青也在文山待过很久,却从来没留意类似的建筑。她一时好奇,带着红儿一起过去看个究竟。陆青悄悄爬上树屋,听到屋子里面似乎有些奇怪的动静。她悄悄凑近窗口,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朝里面看去,原来是一对男女正在里面做那夫妻之事。 陆青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急忙转身离开。红儿见她害羞地样子,急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陆青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嘘!小点声……” 陆青正到离开,一不小心将斜放在树下的剑碰倒。陆青拾起那把剑,却觉得外面的狼皮包裹好生面熟。仔细看去,原来正是她送给嘉文那把佩剑。陆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翻看了半天,确信那狼皮口袋是她亲手缝制。想起树屋里面那一对正在翻云覆雨的痴男怨女,陆青不禁惊讶得捂起嘴巴,急忙转身回去看个究竟…… B3惊变[三]…闯树屋冤家路窄…论双台班门弄斧 且说陆青认出嘉文的佩剑,急忙回到树屋外看个究竟。只见里面那一对男女纠缠得如胶似漆,始终看不清楚面目。陆青从背影也大概忍出那男子必是嘉文,而嘉文身边那女子却看得不大清楚。陆青看了看窗口挂的衣服,从穿戴上辨认,觉得那女子大概是秦扬。 陆青与秦扬甚是要好。建平之时,秦扬为保她性命不惜违背嘉文的命令;而在建业之时,也正是秦扬一手促成她与嘉文的婚事。因此,若见秦扬与嘉文如此这般,陆青不但不回避,反倒是捂着嘴巴悄悄地躲在外面,用羡慕地目光窥视二人。 红儿见陆青躲在上面看得起劲,也悄悄走到陆青背后向里观望。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不禁大吃一惊。陆青见红儿也上来,急忙示意她不要出声。红儿用口型悄悄对陆青说道:“里面的是姑爷?”陆青挤了挤眼睛冲她点头。“另一个是谁呀?”陆青用手做了个系头巾的姿势,红儿立刻就明白她说的是秦扬。原来,秦扬经常佩带的头巾当时只有经常劳作的布衣女子才用得到,故以秦扬那种高贵的身份戴那种头巾是很罕见的。 红儿躲在陆青身后,看到害羞之处把嘴凑到陆青耳旁,悄悄地说道:“将来姑爷是不是也要对小姐这样?”陆青也不答话,一边看着屋子里面,一边用手捂住红儿的嘴巴,另一只手冲她的大腿使劲儿地拧了一下。红儿痛得睁大了眼睛,却不敢叫出声来。 再说树屋里那一对此时正亲热得很,不曾防备外面竟有两个无聊的家伙看得几乎鼻孔喷血。两人完了好事,一边休息一边还贴紧额头说上一些情话。待嘉文缓过些神来,吻了一下佳人的额头,轻轻地推开孟蓉的胳膊,起身去拿衣服。 陆青借着灯光,看清楚那孟蓉的面目,不禁大惊失色。自从认识孟蓉那天起,陆青就一直与孟蓉闹别扭。如今见孟蓉与嘉文如此这般,想起方才两人那副亲热模样,不禁恼羞成怒。 嘉文正在一件一件地翻着自己的衣服,不想身后房门“喀嚓”一声被踢开。一个令他熟悉而又恐怖的声音拉长了嗓门大叫道:“李!——嘉!——文!——”嘉文被吓得“哇呀”一声几乎跳了起来,待回头看清来人,忍不住惊呼一声“Oh!MyGod!”顿时跌坐在地。 陆青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揪住嘉文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使劲地摇晃着嘉文的身子,撤开嗓门嚷道:“你才是‘卖糕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嘉文一边用衣服掩着**之处,一边抓住她的手笑道:“你……你……你……你怎么来这里的?”“我还要问问你为何在这里?”嘉文磕磕巴巴地答道:“我……我……我来文山看看竹家寨的乡亲……她也跟我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陆青使劲指了指地面大喊道:“我没问你这个!你们两个一丝不挂地躲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那个……我们在拜树神……原始宗教嘛……就是这个样子……原始社会还不穿衣服呢……你别误会喔……”陆青嚷道:“你哄三岁小孩吗?……方才我在外面从头到尾看了个一清二楚。当我没看见你们做的好事?”“哇!不会吧!你兴趣还蛮广泛的!……既然你看到了,还问我做什么?”“你倒问起我来了……现在是我在问你呢!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嘉文装做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回答道:“那个……我们在玩‘过家家’喽……” 陆青被嘉文气得差点昏了过去:“你骗鬼呀!”“怎么会是骗鬼呢?你比鬼可爱多了……”“李嘉文!你……”陆青话说到半截,被嘉文气得连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发酸。嘉文见她眼泪汪汪地,惟恐她被气哭出来,只好哄道:“好了!好了!你消消气吧……我知道你很委屈?”陆青哭道:“人家当然委屈了!听说你被人行刺,大老远来看你……谁知道你在这里风流快活,和别的女人鬼混……” 嘉文劝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让你担心真是过意不去……不过呢,阿蓉她也不是‘别的女人’嘛。我和你定亲在先,和她定亲在后,将来都是一家人嘛……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呢?”嘉文一边劝着陆青,一边斜着眼睛瞧了瞧一旁的孟蓉。只见孟蓉坐在一旁抬头望着顶棚,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嘉文拿着自己的衣服,给陆青擦了擦眼泪。此时,陆青的气也消了不少,她对嘉文道:“其实本小姐倒还没那么小心眼……”“上帝保佑!这样最好了……阿门!”说着,嘉文用手指划了个十字。“倘若本小姐真发起脾气来也不是这个样子……”“那会怎样?”“冲进来先把你变成阉人,然后再……”陆青作了个“切”的动作,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尽管她已经作个“砍”的手势,然而看到孟蓉却忽然停住收手不再说下去了。嘉文心里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没想到她最终没有说出来,在感到一丝庆幸之余,心里又有些疑惑。 陆青见嘉文还光着身子,扭过头去吩咐红儿道:“红儿,伺候姑爷更衣……”“是……”红儿上前接过嘉文手里的衣服,回头问陆青道:“要不要顺便也伺候孟小姐更衣?”陆青扭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又转过身去。孟蓉笑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红儿伺候嘉文穿戴好衣服,随后回头看了看陆青。见陆青背对着他们,悄悄地对孟 越空三国志 第 62 部分阅读 红儿伺候嘉文穿戴好衣服,随后回头看了看陆青。见陆青背对着他们,悄悄地对孟蓉说道:“要不要小的伺候小姐?”孟蓉看出她的心意,笑道:“我说过自己来了……愿意帮忙的话,帮我把衣服拿来就可以了……” 嘉文穿好衣服,招呼陆青道:“我穿好了……你进来坐吧……”陆青回头看了嘉文一眼,扭过头去也不搭理他。嘉文笑道:“我可告诉你:这种地方是专门供当地情侣行周公之礼的所在,一个大姑娘家在外面坐着,被人误会可不好。”陆青听嘉文这么一说,不得不躲进屋来,与孟蓉彼此背对着坐下。嘉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陆青说道:“那个……我和你的丫鬟出去找点水来……你们慢慢聊……”说罢,嘉文招呼红儿过来,与他一起离开树屋。 红儿听说嘉文要带她去取水,急忙拿来一个水袋。嘉文道:“用不着它。你瞧屋子里那两个都快要不共戴天了,哪里还肯用一个水袋喝水?”“那我们用什么东西盛水呀?”“我自有办法……”走在路上,嘉文问红儿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晏红”“看你还蛮懂得人情世故的……不错!”“谢姑爷夸奖……”“跟你家小姐多少年了?”“很小时候就和小姐在一起了……” 红儿问道:“姑爷,你真放心小姐她们两个留在那里?不会打起来吧?”嘉文笑道:“就是怕她们打起来我才走的。我如果在的话没准打起来,我不在反倒没事。”“这是何道理?”“有时候打架纯粹是怕别人小看,属于面子问题,否则傻瓜才喜欢打架。两个男人在一起,即便有点矛盾也不大可能动手。可是如果旁边有女人,保管人脑袋打出狗脑袋……” 再说树屋那边。嘉文离开之后,陆青和孟蓉一直背靠背坐着,谁也不肯说话。过了许久,陆青开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定的亲?”“还没有……嘉文他说等你们的事完了就对我父王说……”“那倒要恭喜你了……”“好象你没有听明白……他说等你们的事完了之后……”孟蓉又把那几个字重新说了一次,陆青道:“我早就听明白了……你们先入洞房、我们先拜堂……大家总算扯平了……” 两人沉默片刻,孟蓉说道:“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什么事?”“继澜和嘉文也是先入洞房后拜堂的……”“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件事你不知道了……”“又是什么事我不知道?”“淑平和他第一次同房是继澜帮忙……”“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要说什么?”“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此时,嘉文带着红儿来到一处溪水旁边。红儿见溪水清澈见底,忍不住捧起来喝上几口。随后,红儿问道:“姑爷,我们如何盛水回去呀?”“这个好办……”说着,嘉文走到旁边的竹林,仔细观察一番地势,选中一棵碗口粗细的毛竹。嘉文冲红儿一挥手道:“你躲远一些……” 他拔出宝剑冲着毛竹斜砍而去。即便武功再高,一剑下来也不能砍断那么粗的毛竹。只是那根毛竹生在斜坡,被砍破一侧之后立刻喀嚓一声折断开来,顺着地势倒了下来。嘉文见那毛竹向他倒下,赶紧跳开躲到一旁。嘉文从较细的一头砍下四节作为杯子、从较粗的一头砍下四节做水壶,接着又把一段竹子破开做扁担。从溪边取了些芦苇,将竹节水壶两两绑在一起。随后,嘉文把四个水壶灌满清水,让红儿拿着杯子,自己挑着扁担上一路向回后。 回到树屋,只见树屋里原本背对着的两个人此时居然并排坐在一起。嘉文惊喜之余,对二人笑道:“怎么样?你们俩位刚才一定没闲着对吧?吵得如何?整个林子里的鸟都被你们给吓跑了,赶紧喝口水润润喉咙……”陆青没好气地说道:“李嘉文,你未免自信得过分了吧?”“哦?是吗?”嘉文陪着笑脸,又去问孟蓉道:“我真那样吗?”孟蓉道:“不是自信得过分,是自负得过分……”“哦……”嘉文歪着头看了看两个人,笑道:“居然合伙挖苦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回到竹家寨,阿咪见陆青跟在嘉文身边,不禁十分奇怪。“大哥,陆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嘉文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那个……早上我和阿蓉她出去散步……恰好遇到的……”嘉文说着话,回头陪着笑脸看了看陆青。陆青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你大哥和孟小姐一起散步,刚好被我撞见……红儿,你说是不是啊?”“不错!不错!”红儿在后面紧忙着点头。 嘉文给陆青找了处茅屋安顿下来。嘉文吩咐红儿把行李放下,随后问陆青道:“怎么样?住这里没意见把?”陆青看了看那茅屋,笑道:“这地方只好将就了……”“你这叫什么话呀!这在竹家寨算是最好的房子了。”“我倒觉得树上那间不错……”“真的?那么……晚上我们一起去住?”“你愿意也没什么不可以……”“我怕怕……” 次日一早,眼看到了开饭的时间。红儿亲自下厨给陆青做了些她爱吃的东西,摆了一大桌子。以往嘉文并不喜欢铺张,有个下饭的菜就算可以了。望着满桌子各式各样的菜肴,嘉文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多菜,你喂猪呀?”“怎么?没见过呀?”“笑话!比这大的场面我都见过……这么多菜吃不了几样就饱了,就我们几个怎么吃得了呀?……”“看来你这土包子还真没见过世面……”说着,陆青吩咐红儿道:“红儿!伺候姑爷用膳……” 红儿得了吩咐,将每样菜依次端到嘉文面前,每个盘子里夹出一点,让他逐一尝遍。尝了这么二十几盘子菜,嘉文也差不多吃个半饱。嘉文擦了擦嘴巴,问陆青道:“你每天都这么吃饭?”“那是当然……”“换个人还真怕养不起你……”“吃点东西就吓成这样,说你是土包子一点不冤枉。看来是你身边那些笨蛋丫鬟不大中用,还是我家红儿使唤着趁手。” 听陆青这样挖苦他的丫鬟,嘉文心里不大乐意。他撇了撇嘴巴,回头看看辛雅,只见辛雅一副委屈的表情。嘉文一挥手招呼辛雅到他身边,随后悄悄地吩咐了几句。辛雅听了嘉文的吩咐,顿时眉开眼笑地离开客厅。 陆青只顾着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不时地用手指点着桌子上面的菜肴。红儿围着餐桌跑来跑去,忙得不可开交。过了好一阵,红儿正夹着一块肉往陆青嘴边递,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枪响。红儿吓手一发抖,连筷子带肉统统掉在地上。陆青也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一哆嗦,急忙带着红儿出去看个究竟。 外面的空地上,一百多名身着迷彩铠甲、全副武装的侍女排成两个方阵。辛雅身披铠甲、头戴钢盔,手持一把指挥刀正向那些侍女发号施令。嘉文在后面笑道:“不用慌,她们是阿蓉府上的侍女,日常训练罢了……”只见辛雅手中配刀一挥,高声吩咐道:“立正!……上刺刀!……”随着辛雅的吩咐,侍女们抽出刺刀,夹着刀柄在手指间漂亮地打了个转,随后“喀嚓”一声卡在枪口之上。“枪上肩!……向左转!……齐步走!……”随着辛雅一串号令,侍女们踏着大步向前行进,发出一阵整齐地脚步声,以至地面似乎都有些颤动的感觉。 红儿被辛雅威风凛凛地样子所震撼,在一旁几乎看傻了眼。嘉文在一旁问道:“怎么样?在建业你们小姐有没有这样教你呀?”红儿羡慕不已地答道:“连老爷的军队都没有姑爷这般整齐……想不到丽平姐还会统帅军队……”“辛雅在军中担任军司马之职,统帅四百人的部队,负责警卫工作。”说到这里,嘉文问红儿道:“你家小姐出嫁之后,你也要跟来吗?”“对呀!奴婢也要随小姐陪嫁而来。”“原来是这样……以后留在本王身边,你也会像辛雅一样的……”“奴婢恐怕没有这个本事吧?”“辛雅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现在不也成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了吗?”说着,嘉文招呼辛雅过来,对辛雅和红儿说道:“既然以后是一家人,就要像姐妹一样相处。辛雅,你以后多罩着红儿一点……”“是!大王……”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嘉文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嘉文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原来是陆青在叫他。嘉文打着哈欠问道:“找我什么事呀?”陆青活似找到宝贝一样拉住他的胳膊道:“喂!跟我去看看……”“看什么呀?”“哎呀!你跟我去就知道了……”陆青不由分说,硬是把嘉文拽了过去。“搞什么这么着急……又不是去看上帝……” 两人一番拉扯,把孟蓉从屋子里吵了出来。嘉文冲孟蓉一挥手道:“嘿!猴子你来得正好……一起跟着你大虫妹妹去看上帝……”孟蓉笑道:“我去也可以吗?”陆青一挥手冲孟蓉笑道:“刚好我正要请阿蓉姐也一起去看看……”孟蓉指了指自己笑道:“请我?这倒是很难得……我马上来……” 陆青在前面带路,一路朝寨子外面的山上走去。走在半路上,嘉文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急忙问道:“我说大虫妹子,这路不是去树屋的吗?”“不错呀!我就是请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啥!”嘉文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我们三个?一起去那种地方?”“对呀!”“OhMyGod!你没发烧吧……”说着,嘉文伸手摸了摸陆青的额头。陆青一把将他的手拿开,嚷道:“少跟人家动手动脚!你才发烧呢!”“不发烧你领我们去那地方搞什么?想玩两女VS一男呀……”“‘两女握死一男’什么意思?”“就是两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玩‘过家家’喽……”“我说李嘉文,这种事你居然都能想出来?未免太下流了吧!”“你自己说带我们去那地方的。那种地方除了做那个还能做什么?” 陆青气得无话可说,扭过头去不理嘉文。嘉文冲孟蓉笑道:“她自己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还说我下流……你说是不是?”孟蓉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真奇怪你怎么能想得出来?莫非也是你家乡的风俗?”“风俗不敢说,反正我在家乡时候我那位最好的哥们他经常提起这种事……如果没听说过我也不会那么想,你以为我变态呀。”“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叫黄月明的淫贼?”“别这么说嘛。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蛮想他的……如果他也一起来就好了……至少府里那些小兔子们不会寂寞……”“谢天谢地,你那淫贼朋友他没来……” 三人爬上山头,树屋渐渐映入眼帘。陆青用手一指道:“自己看看喽……” 待嘉文看清对面的情形,差点晕倒在地。原来,那座树屋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改造成三层,底部如同高脚屋一样增加了一些柱子加固。虽然依旧是与当地土人的一样手段搭建的竹屋,却硬是用竹子修出了汉地房屋的飞檐。树屋两边的两棵大榕树上也各自修建了一座类似的两层树屋。三座树屋之间以吊桥联接,看起来如同《人猿泰山》居住的地方。 陆青得意洋洋地抱起胳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嘉文和孟蓉则在一旁看傻了眼。孟蓉呆住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那是我们敬奉树神的地方,怎么可以搞成这样?”“什么树神不树神的?你们南人未免太抠门了,树神住的地方修那样寒酸。如今本小姐把树神的住处修得这么好,难道树神不高兴吗?这是本小姐心情好照顾你们,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一把火连树带屋给你烧个精光。” 嘉文呆呆地看了半天,忍不住想起一篇赋来: 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 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 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 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双逞。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上京。 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泽远扬。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 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君寿于东皇。 御龙旂以遨游兮,回鸾驾而周章。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 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陆青听嘉文**叨出这篇赋,不禁有些奇怪:“喂!你瞎嘀咕什么呢?”“我在默**曹子建的《铜雀台赋》呀。看你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不禁想起那句‘揽二乔于东南兮’了。”“‘揽二乔于东南兮’?”陆青被嘉文说糊涂了。嘉文奇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当年诸葛丞相在你们东吴就是用这句激怒周都督抗曹的。”“你都胡说些什么呀?我怎么没听说过?”“那好,我给你讲讲……” B4惊变[四]…巡南中行者同行…观飞艇天子登天 且说嘉文绘声绘色地给陆青讲过《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借《铜雀台赋》智激周瑜的故事。陆青听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嘉文撇了撇嘴说道:“本来不打算给你讲。说好只是听听而已,讲了却还取笑我。”陆青笑道:“我不是笑你呀,我是笑那位罗老先生编故事的本事实在高明。”“罗老先生毕竟也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道听途说写出那样一本小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罗老先生的《三国演义》在我家乡好多人都喜欢看。”“曹子建的文章我也读过一些,你说的那篇叫做《登台赋》,根本没有那么多句,也不知道是谁添进去的……既然你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就不会自己也写一本?”“我写文章的文笔不如人家罗老先生强,就算按照真实情况写下来,未必有人喜欢看呀。” 孟蓉一旁听得有趣,问道:“罗老先生的《三国演义》有没有写到我阿娘呀?”陆青道:“你们那种蛮荒的地面,罗老先生哪里知道你们的事情呀?”“怎么没有?”嘉文道:“罗老先生《三国演义》里面还真就有你你父王和祝融夫人的事情呢。”“快讲来看看!”“说好了:我讲可以,那只是罗老先生编的故事,不好听的话你可别打我……”“一言为定!” 嘉文把《三国演义》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给孟蓉讲了一遍。见孟蓉听得瞠目结舌,嘉文道:“我知道可能是把你父王写得有些不好……”孟蓉摇了摇头,笑道:“其实父王他没那么厉害啦。我们南中虽有藤甲兵,是因为缺乏铁材和牛皮。藤甲那东西还不如我们现在用的结实呢。” 再说竹缇和刘平听说陆青扩建了树屋,都来看热闹。嘉文见三个小家伙格外喜欢这里,便把中间自己住的那座三层树屋让给三个小家伙住。 夜里,三座树屋内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如同三盏做工精致的灯笼。见天色不早,嘉文牵过马向陆青等人告辞。陆青见他要走,问道:“这么晚,你哪里去?”“我的地方让给阿咪她们了,我自然要回寨子里住。”“这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哇!难道让我留下来跟你睡呀?”“你!……”陆青挥起着拳头,却又慢慢地放下,随手指了指孟蓉道:“你可以和她住一间了……”“不会吧!这么大方?……”“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即使小气也没办法……”嘉文微笑着摇了摇脑袋,一摆手道:“算了!好意我心领了,怕你半夜忽然想不开过来杀我……”“明天给你也盖一间……”“不必劳您大驾!我李嘉文盖房子的水平不比你差……” 第二天一早,陆青被外面一阵嘈杂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口向外望去,只见外面一大帮工匠、民夫拿着工具、扛着毛竹正忙得起劲。再看嘉文把许多张床单那么大的图纸铺在地上,趴在上面一边看图一边指点工匠们干活。 陆青走到嘉文身边,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那图纸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喂!你搞什么呢?”陆青问道。“当然是盖房子喽,免得晚上没地方住,不得不跟你睡……”“盖房子?你要往哪里盖呀?”“东西各有一间,我当然是一南一北再盖一座显得对称……”“这里就这么三棵大榕树,你还往哪里盖房子?”“你死脑筋呀……没有树就不会自己修个架子?”“修那么高,也不怕一阵风吹倒……” 嘉文笑道:“说你少见识真是一点不冤枉。学过力学的人,可以计算出风力的强度,只要给足够的支撑就不会倒了……”“这个怎么算呀?”“你看啊……假设最大承受风力是十二级台风、风速每秒三十米,这样每平米承受两石零十斤的力……屋子每一面的面积是十二平方米,在一个方向需要承受的力量就是二十五石……”“想不到这风的力量居然会这么大?!”“台风嘛!当然厉害了!……不过也不怕……你看啊……我把许多根竹子捆绑在一起,增加了强度;然后这样做成三角形交叉的支撑,可以抵御侧向的推力;实际测试的时候用三十多石的石块试验过,没有问题……”“既如此,用来计算船帆也是一样了?”“不愧是江东孙氏的后代,不管什么事都想着船。俗话说得好:耗子生来会打洞、陆小姐生下来会……”不等嘉文说完,陆青一拳头砸在嘉文头上。嘉文捂着脑袋,叫道:“别打我嘛!我这是夸你聪明呢……打哪里不好打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两天之后,嘉文那座竹制的高脚屋竣工,通过吊桥与三座早已建好的树屋联通在一起。 夜里,嘉文与孟蓉、陆青以及那三个小鬼一起坐在树屋的吊桥上,抬头仰望着星空。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使嘉文想起三年多以前在这里的往事,不禁感叹道:“来的时候一个人,如今坐在这里的却是这么一大帮……”陆青奇道:“你嘀咕什么呢?”嘉文看了看那棵最大的榕树,说道:“这棵树对我来说是个不寻常的地方……”“此话怎讲?”“阿咪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阿咪应声点了点头说道:“当初我第一次看见大哥就是在这棵树下。当时天空一颗流星落到这里,在流星落地的地方发现大哥躺在地上。”陆青思道:“看来传闻是真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飞到天上的?”“人想飞到天上去的办法有很多……比方说飞机、火箭、热气球、飞艇……不过……我那天究竟如何飞上去的我也不清楚……” 竹缇问道:“既然大哥懂得如此多的办法飞上天,不妨让我们开开眼界嘛……”“飞机和火箭太复杂了,在你们这里造不出来;飞艇又没有安全的氦气,用氢气的话不仅危险而且成本也太大了……好在我们有石油,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热气球了……”“大哥何不造一个给阿咪开开眼界?”“说得也是啊……那就研究研究……” 嘉文那边暂且不提。且说吴蜀联盟之后,魏国不得不分兵采取守势,边境上一时安宁了许多。此时已过秋收,正是公库私仓最为富足的季节,各地平安无事。 深秋时节,望着庭院当中飘落的树叶,令人觉得有些寂寞。连日来朝中无大事奏报,嘉文又不在身边,刘禅待在宫里有些烦闷。 这日,刘禅将诸葛玉找到书房,与她商议打算微服出游。诸葛玉听说刘禅又要微服出游,心里明白刘禅必是去南中找嘉文,于是对刘禅说道:“既然陛下想**靖南王,不妨招李大人回来……”刘禅听罢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嘉文乃是朕的贤弟。兄弟之间的私事,岂可乱用天子的权威?” 诸葛玉见刘禅主意已定,便对刘禅道:“既然陛下打算亲往,思平自当从命。只是思平有个请求,望陛下恩准……”“讲来无妨……”“李大人外出多日,继澜与淑平二位王妃必定寂寞。不妨带二位王妃随驾同往……”“思平言之有理,不过……此去路途遥远,需行路多日。寡人身为兄长,与贤弟之妻同行,似乎有惹人非议之嫌。”“陛下既有如此忧虑,不妨请皇后同往。皇后精通武艺,路上也与陛下有个照应。” 刘禅将政务暂且托付给丞相费祎,准备一日之后便微服上路。诸葛玉、秦扬、刘倩等人随从,赵统与韩嫣随行护驾。 路上行了两日,这日于途中忽遇大雨。众人急忙催马快行,赶到前方小镇里,寻了处客栈避雨。 一场秋雨使人感到分外地寒冷。刘禅搓了搓双手,聆听着外面瑟瑟的风雨声。小二将烫好的酒端了上来,赵统急忙为刘禅和诸葛玉等人斟酒。一杯热酒下肚,顿觉暖和不少。 此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老者与两个随从推门而入,招呼小二烫些酒来。刘禅看清那人面目,不觉感到有些惊喜,急忙起身道:“这不是傅先生吗?”傅蓟平看清在座人等不禁大惊,正欲行礼刘禅急忙摆手道:“出门在外,先生不必如此拘礼……”傅蓟平听明白刘禅的意思,却还显得有些拘谨。刘禅请傅蓟平在身旁坐下,对他说道:“先生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只称呼‘大人’便可……”傅蓟平心里明白刘禅这是微服出访,连连点头道:“既如此,老朽就依‘大人’吩咐……”说罢,二人开怀大笑。 刘禅吩咐赵统给傅蓟平烫了壶酒,随后问傅蓟平道:“先生这是去何处啊?”“老朽正打算回南中省亲,探望妻女……”“哦?巧得很!我们刚好顺路……与几位女眷同行,惟恐惹人闲语,一路上不敢多有言语。正愁路上无人交谈,不想巧遇先生……”“大人过奖,若不嫌弃,老朽愿陪大人路上解个闷……” 且说嘉文在竹家寨住了些时日,这日收拾行装准备回桃花城去。 临行前,嘉文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棵大榕树,那里毕竟是他抵达三国时代的第一站。此时,他隐约有些遗憾和无奈的心情。从成都到竹家寨,几乎将他三年的旅途回顾了一遍。可到了起点,却感觉自己始终没有忘记一千七百年后的家乡莲花岛。 刘平见嘉文呆呆地望着树屋,上前问道:“二叔,您还在想什么呢?”嘉文缓过神来,对刘平笑道:“我在看树神是不是来住咱们的屋子。那一大堆屋子全部孝敬他老人家,树神一定很高兴吧?” 嘉文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此时,不知从何处飞来几只猫头鹰,顺着开启的窗户飞进空荡荡的树屋之中。 五天之后。在桃花城兵营的校场上,十几名士兵正协助嘉文把一大摊白色的织物小心地摊开在地上。在另一端,几名士兵奋力踩踏着脚踏鼓风机,为那一大团白布缝制的物体充进空气。那一大团白布制作的东西被充满空气之后,渐渐显得饱满起来,呈现出如同梭子一样的形状。随后,士兵们用燃烧着煤油燃烧剂的喷灯将那梭状物里的空气加热。渐渐地,那个巨大的梭状物缓缓飘立了起来。 刘平望着那个巨大的东西,向身旁的嘉文问道:“二叔,这就是您说的热气飞艇?”“不错!这东西就是热气飞艇……”此时飞艇里的空气已被完全加热,飘在半空随风微微摇荡。系留飞艇的缆绳被渐渐绷紧,发出“咯!咯!”地响声。嘉文冲士兵吩咐道:“可以试飞了……”士兵接到命令,斩开固定的保险绳。随后,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喊着号子一齐扳动巨大的绞盘,将系在飞艇上的绳索缓缓放开。飞艇缓缓升入空中,如同一头巨兽一般左右摇摆,似乎要挣脱绳索的束缚。 嘉文点了点头,吩咐兵士将飞艇拉下。他抓着绳梯爬上飞艇下面的吊仓,找来几名兵士上来协助。随后,嘉文吩咐地面的兵士松开缆绳,任由那飞艇自由升空。四名兵士如同骑自行车一般踏着吊仓上的脚踏板,驱动后面的螺旋桨推动飞艇前进。 竹缇与刘平等人在下面看得傻了眼。见嘉文真的乘坐那东西飞了起来,不禁高兴得手舞足蹈。 数日之后,刘禅一行已经到了南中境内。即将抵达孟李堡,诸葛玉对刘禅道:“前面那座城就是李公子主持修建的‘孟李堡’。”“哦?就是那座参照贤弟修建的村子?寡人倒想去看个新鲜……”诸葛玉闻言道:“我这就去通知王亭宣来接驾……”刘禅一摆手道:“不用搞得那么麻烦,寡人这次出来是微服私访,何必搞得那样声张?”说罢,刘禅吩咐赵统快马赶到孟李堡做好准备。 不多时,赵统从孟李堡返回,王廉也骑马同来迎驾。 刘禅随王廉进了镇子,悠闲地打量着两旁的街景。此时,王廉的心里却格外紧张。上次嘉文遇刺,已经令他后怕不已。如今皇帝亲临,惟恐又闹出什么意外来。因此他吩咐陈潼率领军中的“特种部队”身着便装散布街头,秘密保护刘禅的安全。陈潼与几名军官装扮酒客在当街路口一家酒馆里,望见刘禅一行从门口经过。忽然,他发现刘倩也在其中,急忙扭过头去,惟恐刘倩认出他来。 王廉将刘禅请到府邸,刘禅向王廉问起嘉文的下落。王廉答道:“靖南王殿下就在桃花城。”刘禅正要派人去请嘉文,忽见赵统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进来。刘禅见一向沉稳的赵统居然慌成这样,急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外面天上来了一个会飞的东西,不知是何物……” “哦?”刘禅闻言,急忙出外探视。只见天上果然有个白花花的怪物从桃花城的方向缓缓飘来。 刘禅正打算请教诸葛玉,却见诸葛玉与刘倩等人一样看得目瞪口呆。惟独傅蓟平立在一旁,捻着胡须微笑不语。刘禅心中诧异,急忙向傅蓟平请教道:“先生如此镇定,莫非先生见过此物?”傅蓟平拱手答道:“陛下勿惊,此物名曰‘飞艇’,必是靖南王所造。倘若老朽没有猜错,靖南王大概在上面吧。”“哦?”刘禅大喜,急忙吩咐赵统等人道:“快唤贤弟!” 嘉文正与刘平、竹缇等人在飞艇上眺望,忽听下面有人呼喊他的名号,便吩咐兵士将飞艇降低高度。 飞艇缓缓降到孟李堡上空,嘉文掏出瞄准镜这才看清是刘禅与诸葛玉等人在下面唤他。嘉文惊喜之余,一面冲刘禅打招呼,一面命兵士将飞艇降在城外空地上。 刘禅与诸葛玉等人骑上坐骑,一路飞奔到城外。嘉文命兵士系好飞艇,随后来到刘禅面前。正要施礼,却被刘禅拦住。“不知陛下到来……小弟方才令陛下受惊了吧?”“惊吓倒不至于,不过贤弟的‘飞艇’确令为兄惊讶不已……”嘉文奇道:“陛下如何得知此物名叫‘飞艇’?”刘禅大笑道:“傅先生告诉朕的……”“傅先生也来了?”刘禅向身后一指道:“傅先生回南中省亲,半路恰好遇到……” 刘禅绕着飞艇看了一圈,随后对嘉文说道:“不知贤弟可否带为兄到天上转上一圈?”嘉文连忙答道:“小弟早有此意。只是这东西目前还不成熟,小弟担心一但出点什么差错,无法向大汉子民交代……”刘禅笑道:“既然贤弟敢乘用这东西,为兄自然不怕……”嘉文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弟就陪大哥到天上走一遭……” 嘉文让刘平等人下来,随后扶着刘禅登上吊篮。 飞艇缓缓升空。刘禅起初还有些紧张,但看到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小、视野越来越宽阔,心情也渐渐舒畅起来。刘禅扶着绳索眺望着脚下的大地,不禁感叹道:“为兄虽为‘天子’,今日却第一次领略登天的感觉啊……”“小弟有句冒犯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我兄弟,讲来无妨……”“据小弟所知:从三皇五帝以来,好象大哥应该是第一位上过天的‘天子’……”刘禅闻言大笑道:“贤弟这是在讨好朕?……不过说起来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望着辽阔的大地,刘禅心情显得格外舒畅,对嘉文说道:“多亏有贤弟这样的奇人,为兄今日方才领略飞天的乐趣……”见刘禅如此高兴,嘉文却轻轻地叹了口气。刘禅见状问道:“怎么?贤弟觉得这飞艇还有什么不中意的地方吗?”“小弟是叹自己能力有限,否则大哥飞得可以再高一些……”“哦?同样都是飞,高些低些有何区别?”“小弟在想:如果大哥能飞到太空,看到地球的样子就更好了……”“何为太空?”“就是大气之外的更高层空间。”“莫非贤弟见过?”“小弟也没有上去过……不过我家乡有人去过……”刘禅笑道:“如此这般为兄已经满足了,何况连贤弟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为兄也不敢奢望啊……”嘉文与刘禅乘坐飞艇绕着桃花城转了一圈,随后缓缓降落到孟李堡的东门。 孟蓉接到刘禅等人来到南中的消息,一面派人送信给南王孟获,一面与陆青从桃花城快马赶到孟李堡拜见刘禅。夜里,嘉文备下酒宴为刘禅接风。傅蓟平、王廉、赵统、卢方、罗里温、下允当几位将军皆作陪。由于女人不能与男子同席,张皇后、诸葛玉、孟蓉、陆青、秦扬、刘倩、韩嫣、阿吉米夫人聚在一起,刘平、竹缇、关铃和傅蓟平之女傅小燕、傅小雪这五个年纪相仿的小辈单独在花园里摆酒畅饮。辛雅和红儿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张罗酒菜,忙得不可开交。 刘禅见菜肴多了一些新口味,便问嘉文道:“贤弟府上的菜肴为兄都格外熟悉,今日这些菜肴为何有所不同?”“这些是陆小姐府中的口味,红儿丫鬟张罗的。这家伙嘴刁得很,一顿要吃好几十样。我算甘拜下风……”刘禅笑道:“看来陆小姐倒是与贤弟颇为般配啊……” 嘉文正与刘禅说笑,却不想此时陆青正在与那几位女眷揭他的短。陆青与秦扬要好,因此二人挨在一起。酒过三旬,陆青稍稍有些醉意,便悄悄地将嘉文和孟蓉的事讲给秦扬。秦扬听罢,禁不住笑出声来。众人见她发笑,急忙询问缘由。于是,秦扬便将陆青讲给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诸葛玉、刘倩和张皇后听。孟蓉见她们发笑,猜到是在说她的事,在一旁羞得抬不起头来。索性找个借口,拿着酒杯躲到后花园,与那群小鬼混在一起。 刘禅不胜酒力,被辛雅搀到卧房里睡下。嘉文送刘禅归来,提着酒壶经过后堂。听那几位女眷笑的开心,便去看个究竟。不想嘉文前脚刚迈进去,却见厅堂里面几位女眷都强止笑意在看他。嘉文不知缘故,见孟蓉不在便问了一句:“阿蓉呢?”不想这一问,引得那些女眷笑成一片。嘉文琢磨了片刻,大概猜到与他和孟蓉有关。他知道必定是陆青多嘴,没好气地瞪了陆青一眼,冲她挥了挥拳头。 嘉文面带羞涩地看了看秦扬和刘倩,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想到这里,他冲韩嫣招了招手,将韩嫣叫出厅堂悄悄地嘱咐了几句…… B5惊变[五]…寻机密歹徒降临…探来客贤王遇险 且说嘉文在宴会中将韩嫣叫出去,悄悄地嘱咐了几句。刘倩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奇怪。待韩嫣回来,刘倩把她悄悄叫到身边,问道:“大王对你说些什么?”韩嫣答道:“大王说:陈师兄他就在这里……”“陈师兄在这里?……大王为何不亲自对我说?”“大王或许是怕师姐不高兴吧……” 酒宴散去,刘倩和陆青等人在屋内聊天。嘉文将刘倩找到外面,问道:“那件事梓薇可对你讲了?”刘倩点了点头道:“大王莫非见过陈师兄?”“一个月前我去过陈兄家里……”嘉文看看刘倩,问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陈兄?”刘倩笑道:“恐怕不合适吧……”“同门师兄妹见面,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是那种好猜疑的人……” 待刘倩换好衣服,嘉文已经带着韩嫣和傅蓟平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刘倩见嘉文把傅蓟平也请来,觉得有些意外。嘉文笑道:“见了老师还不说句恭敬的话?”刘倩向傅蓟平行了个礼,称呼了一声“夫子……”随后问嘉文道:“大王如何知道此事?”“陈兄告诉我的……” 第二日一早,嘉文带着刘倩和韩嫣一同去探望陈潼。转过一道竹林,嘉文指着前面的草庐对刘倩道:“那里就是陈兄的家……”。正在说话的功夫,嘉文忽然止住脚步,很惊讶地回头对刘倩道:“有没有搞错!……”“怎么了?”刘倩顺着嘉文指点的方向看去,不禁微微一笑。 原来,陈潼那位哑妻正在院子里教导陈广练武。嘉文一直以为那哑女不过是个柔弱的妇人,难怪嘉文会如此惊讶。“不会吧!陈兄的夫人也会武功?”韩嫣笑道:“哑师妹与我等共同习武,当然会武功了……”“哑师妹?我怎么没听说过?……老婆你到底还有多少同门师兄妹呀?索性都介绍一下, 越空三国志 第 63 部分阅读 愕降谆褂卸嗌偻攀π置醚剑克餍远冀樯芤幌拢獾靡院蟪雒乓徊恍⌒淖驳揭桓鱿乓淮筇!绷踬恍Φ溃骸笆Ω底芄彩樟怂母鐾降埽剖γ檬悄昙妥钚〉囊晃唬鞘π值耐纭!?br /> 陈广正随哑女习武,见嘉文等人前来急忙告知母亲。哑女见来人是刘倩和韩嫣,显得格外高兴,急忙将三人请到院内。随后,她拍拍陈广的屁股让他进屋去告诉陈潼。 陈潼见傅蓟平与刘倩来访,急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后恭恭敬敬地出门向傅蓟平行礼。陈潼见到刘倩,只是问候几句,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说。嘉文见状,问韩嫣道:“陈兄为何如此拘谨,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韩嫣笑道:“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师傅管教师兄甚为严厉。即便与我们多说几句话,都要被训斥……”“陈兄够苦的……” 嘉文与陈潼聊了一会儿,不觉提起各家的儿女来。嘉文问陈潼道:“不知陈兄对令郎有什么期望呢?”陈潼笑道:“这要看他自己的想法了……”嘉文将陈广叫到面前,问道:“好侄儿,将来想不想作官?”陈广看了看陈潼,嘉文笑道:“不用怕你老爸,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陈广道:“当然要了……”“为什么要做官呢?”“为了像大王一样造福百姓……”“哇!你听谁说的?”“这里的人都这样评价大王……” 嘉文笑道:“说得倒是不错。不过呢,本王也那么伟大。我家乡有位古人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侄儿有一事不明……”“说来听听……”“父亲他为什么不愿意去做官呢?”“哦……原来是这个问题呀……这个作官呢,想当个好官是个麻烦事。你爹他是个好人,自然不想当个坏官,可是你爹又是个懒人,闲做好官麻烦,所以躲着不去当官……”陈广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陈潼,陈潼笑着对陈广道:“大王说得对,你爹的确是个懒人……”说罢,陈潼与嘉文放声大笑。 嘉文问陈广道:“怎么样?你怕不怕麻烦呀?”“不怕!”“真的不怕?”“侄儿觉得麻烦的事情都很有趣呀,不麻烦的事很无聊……”“蛮有道理的,真是天才!”嘉文笑道:“还有更麻烦的事你要不要做?”“不知何事呀?”嘉文悄悄地对陈广说道:“泡妞……” 陈广听得纳闷,问道:“何为‘泡妞’?”一番话问得刘倩等人大笑。嘉文笑道:“这个‘泡妞’呢,简单点说就是讨女孩子喜欢……你年纪太小不懂……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这个很麻烦吗?”“麻烦呀!你看中的女孩子长得越漂亮、家世越好、数量越多越麻烦。”“如此说来越麻烦必定越有趣了。”“还真是这样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越来越觉得你的‘麻烦有趣理论’有道理,干脆叫‘陈广定理’好了……”陈广思道:“难怪光武帝曾说‘作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连这个都知道。书读得不错嘛……”“可是侄儿岂敢与先帝相比……”“让你做大官,又没叫你做皇帝,怕什么?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可是乱党说的话呀!”“别管乱不乱党,还是有道理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肯努力最后一定可以成功。” 说到这里,嘉文拉着陈广到外面,悄悄地拿出一把随身佩带的匕首送给陈广道:“好小子,你听好了:本王呢有个女儿,比你小那么几岁。既然你不怕麻烦,将来如果你真有了出息,拿着这个东西去她……这事不准告诉你爹!”陈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嘉文拉着陈广回到屋内,假意对陈广说道:“怎么样?送你这把匕首很漂亮是吧……” 回到府邸,嘉文向刘禅讲起探望陈潼的经过。回想起当初两人成都决斗,太后在宫中大嚷要杀人的场面,两人依旧觉得好笑。韩嫣对刘禅道:“其实师傅对公主管教得很严,甚至不准师兄随便和公主讲话。”刘禅笑道:“早知如此,母后至于急着杀人……不过,朕倒真想不到陈潼竟是如此一位儒雅之人。可惜他不肯出来作官……”“他自己不喜欢出来做官,不过他儿子就管不着了。将来他儿子或许是块不错的材料……”“贤弟何以如此肯定?”“那孩子蛮聪明的。有个文武双全的父亲、又有个会武功的母亲,有机会再请傅先生好好教导他一定有出息。何况……还有点好处与他……”“不知何种好处?” 嘉文悄悄对刘禅耳语道:“这事千万别告诉我老婆……我对那孩子说:将来如果他有出息,我就把女儿嫁他。送他一把镶金匕首做信物……”刘禅闻言,对嘉文道:“这个不大妥当吧……”“陛下的意思是……”刘禅悄声说道:“朕还打算把令千金许配与皇儿呢……”“这个问题小弟也想过……虽然地球人都知道那是我与小倩的孩子,可实际情况陛下也是知道的……倘若是许配它人倒无所谓,涉及皇室问题,这个血统就很重要了……” 刘禅仔细一琢磨,对嘉文道:“贤弟说得也有道理……再说贤弟可以再生几个宝贝女儿……”“陛下此言极是……”“那你可要尽快,年纪差多了不大好……继澜刚刚生产,就别太辛苦她了。可以考虑多关心一下淑平、阿蓉……”嘉文听刘禅提起孟蓉,不禁一愣道:“阿蓉?”刘禅笑道:“以为大哥不知道?贤弟和孟大小姐这几日在南中好生和睦哦……”“陛下如何知道的?”“当然是你的皇后大嫂告诉我的……”“皇后她如何知道?”“陆大小姐在席面上说的,用贤弟的话讲就是‘地球人都知道’……” ※※[公元2004年7月25日星期日…莲花岛]※※ 距离嘉文失踪已经十天,关于嘉文的消息依旧是一点音训也没有。这天一早,外出晨练的阿明照例来到嘉文姐弟的住处,期盼得到他们姐弟归来的消息。望着空荡荡的院落,阿明失望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黄丝带,系在屋子外面的栅栏上。一阵微风吹来,嘉文住处外面几百根这样的丝带随风飘舞。 鉴于嘉文在紧急时刻勇敢地保护了同学的安全,他的事迹通过现场直播一时轰动整个莲花岛。嘉文的同学以及一些关心他的人每天都会来到他的家,以系黄丝带的方式祝福他们姐弟平安归来。短短十天,在嘉文住处的栅栏上,已经系满了这样的黄丝带。阿明望着满墙的丝带,眼睛渐渐被泪水模糊。他擦了擦眼泪,心中默**道:“嘉文……一定要回来……” 阿明正要离开,忽然发现一辆军用吉普停在嘉文的家门口。只见夏俊青从车上下来,望着栅栏上的黄丝带和几乎涂满墙壁的祝福默默地伫立。阿明悄悄地走到近前,却又不敢打搅他,希望从夏俊青的表情上得到一些讯息。夏俊青注意到阿明,冲他微微一笑道:“想要问我嘉文的事?”阿明点了点头。夏俊青叹了口气道:“目前还没有消息。”望着阿明失望的眼神,夏俊青笑道:“乐观一点。虽然没有好消息传来,但也没有坏消息。只要没有结果,我们就有希望……” 夏俊青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黄丝带,对阿明说道:“嘉文回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变化……”“不知道……”阿明问到一半,却又停住了。虽然他从小道消息大概知道嘉文被穿梭时空送到古代,但这毕竟是不对外透露的机密。夏俊青知道他要问的事情,对阿明道:“……年龄上可能会有些变化……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不管嘉文的变化多大,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这不会变。”夏俊青点了点头,对阿明道:“不错……朋友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的……” 回到家中,夏俊青回想起与阿明的对话,不禁勾起一些痛苦的往事。他锁上房门,拉上专用的黑色窗帘,随后用钥匙打开一个保险柜。在一把手枪的下面,夏俊青拿出一对年轻夫妇的照片。望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夏俊青不禁老泪纵横。 ※※[公元235年(蜀建兴十三年)冬季]※※ 从嘉文被传送到三国时代,已经度过了三个年头。 这天夜里,嘉文与秦扬、刘倩、孟蓉、陆青等人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嘉文正给她们讲希腊神话,忽听竹缇大叫道:“大哥!快看!”嘉文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天空出现了十几颗流星一样的光团。但是从体积上看,那绝对不可能是流星。望着那些奇怪的光团,嘉文一时也感到惊讶不已。此时,却听竹缇自言自语道:“这一次居然这么多……”“你见过这东西?”“大哥就是伴随着这东西降临的……” 嘉文望着那十几个光团缓缓降落到兴古的方向,他急忙命人准备坐骑。孟蓉问道:“你哪里去?”“我去找傅先生……”说着,嘉文匆匆忙忙地拨马而去。 傅蓟平也看到了那些光球的出现,这一切早在他预料当中。他正要回屋,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傅蓟平料到是嘉文来访,急忙去门口相迎。嘉文将马系到栓马桩上,沿着一条小路跑到傅蓟平家门口,却见傅蓟平早在门口等他。不等嘉文开口,傅蓟平对他说道:“老夫明白大王的来意,请大王到屋内详谈……” 嘉文在屋内坐定,迫不及待地等着傅蓟平回答他的疑问。傅蓟平不慌不忙地给他倒上茶水,对嘉文说道:“那些光球是时空传送器产生的等离子体。据我所见,至少有十二个人……”“会不会是姐姐他们来找我?”“有这个可能。不过……大王不必如此急切……”“不!我并非急于回去……有些事我还没有做好决定……”“我理解大王的心情。不过,在这些人的身份确定前,大王还是谨慎为好。” 此时在兴古郡郊外的树林里,姜雄与卢勇正在集合手下的匪徒。姜雄清点了一下人数,随后带队向前搜寻可以落脚的地方。 走了一程,姜雄忽然发现前方出现几座房屋。其中三座建造在大榕树上、两座建造在人工房架上,正是嘉文与陆青建造的树屋。姜雄逐间房屋敲了敲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居住。匪徒们打开房门,忽然从里面飞出几个黑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几只猫头鹰。 卢勇留下三个人警戒,其余的匪徒则进屋休息。匪徒们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枪却依旧紧紧握在手里。卢勇正要睡去,却见姜雄坐在外面,仔细打量着那些竹制屋架。卢勇来到姜雄的身边,问道:“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姜雄道:“这屋架的设计极为合理,一千七百年前的古人能如此精确地计算出这种结构,实在令人惊讶啊……”卢勇摇了摇头,对姜雄道:“你慢慢看吧,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姜雄望着那些屋架,出于学者的习惯,随手在地面写起一些算式,计算那些屋架的结构究竟与理论相差多少。当姜雄把计算结果写出之后,正在疾书的手却忽然停住了。计算数据令他感到格外震惊,面对这种结果,姜雄感觉到这座建筑的设计者不大可能是古人。联想到古墓的碑文,勾起姜雄心中的猜测:莫非李嘉文到过这里? 第二天一早,负责巡逻的匪徒发现一名村民朝树屋这里接近。匪徒来请示姜雄如何处置,姜雄示意那些匪徒可不必表现出敌意。那上山打猎的村民发现姜雄等人,显得格外惊奇。姜雄上前笑着打了个招呼,对那村民说道:“我们是过路的。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那村民见姜雄如此客气,也充满友好的笑容对姜雄道:“此处乃大汉国兴古郡竹家寨……”姜雄与村民聊了几句,觉得那村民十分淳朴,对他们并没有丝毫敌意。 再说傅蓟平虽然知道一些嘉文的事,却不大清楚其中的细节。但是他却大概听说过嘉文在此期间曾遭遇匪徒的事情,因此心里担心是那些匪徒寻到古代。尽管如此,对于是否将此事告知嘉文,他却格外犹豫。多年前出于好心救了刘倩,却招致历史产生了偏差,引来如此多的后果。此时倘若过多干涉嘉文的事情,同样也会产生更坏的。仔细思考了一夜,他心里有些不大放心,便一早赶到嘉文的府邸,想找嘉文谈谈此事。不想来到嘉文的府中,却得知嘉文一早出去。傅蓟平思来想去,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急忙赶到刘禅的住处,请求面见刘禅。 此时,嘉文正与孟蓉往兴古郡赶去。随着光球的降临,嘉文总是觉得是嘉惠来找他。耐不住对嘉惠的想**,便决定去兴古郡看个究竟。孟蓉出于好奇,也要跟着同去。嘉文没心与她理论,索性让她跟着。 抵达兴古郡,嘉文与孟蓉牵着马,一同走在郊外的小路上,试图寻出一些线索。以他那个时代特种部队的习惯:嘉惠如果真的来到这里不会接近有人居住的地方,而是会在附近的树林中隐蔽。 嘉文一手牵着马,低头思考他的事情。不想对面跑来一个同样心不在焉的村民,竟冒冒失失地撞在嘉文身上。村民撞了人急忙低头道歉,待看清嘉文的面目不禁大惊,慌忙拜倒在地。嘉文也没有责备他,很客气地让他起来。那村民稍稍平静下来,向嘉文提起他在林中看到一些怪人的事。 嘉文听他的描述,也顾不上细想,急忙询问那些人的所在。得知那些怪人都在树屋,嘉文急忙上马朝树屋奔去。巡逻的匪徒见有人骑马接近,急忙报知姜雄。姜雄吩咐匪徒们隐蔽起来,待确定来人的身份再做决定。 嘉文骑马赶到树屋,却不见一个人影。正在四处观望,孟蓉急匆匆地从后面赶上,大声埋怨道:“李嘉文!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话音刚落,却见匪徒们从树屋四周的树丛里蜂拥而出,将嘉文团团包围。 孟蓉见这些人不怀好意,摸向腰间的宝剑。嘉文急忙按住她的手,将她双手拉起放在她脑后。随后,他自己也双手举起做同样的姿势。嘉文冲孟蓉道:“这玩意叫AK47。别人拿这东西对着你,要双手抱头,这是礼貌……”孟蓉也明白事情不妙,问嘉文道:“他们是什么人?”“AK47是我家乡最便宜的武器,用这种穷凶极恶的东西自然都是穷人……” 姜雄从树后走出,笑呵呵地问嘉文道:“在这种地方遇到家乡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嘉文苦笑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嘉文一番话,逗得姜雄和一帮歹徒哄然大笑。姜雄笑道:“看样子这几年你过得不错……”“我姐姐那边怎么样?”“我们动身的时候,距离你离开不过一个星期而已。估计你家大门的栏杆上现在已经没有空白的地方了……”“此话怎讲?”“从你离开那天开始就有人在上面系黄丝带,还有一些人清早跑到你家门口每天一根,估计是你的那些同学吧?” 听姜雄这么说,嘉文心里格外感动,不禁嘀咕道:“够朋友……”姜雄笑道:“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打算,我来的目的只是想管你要一件东西。不过现在我忽然多了一个想法,由于被你们的友情而感动,如果你合作的话,我可以送你回莲花岛去……”“多谢,这事我要考虑一下。” 姜雄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东西?”“这个我明白……只是那东西我没带在身上,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搜……”“我相信你没有说慌,搜就不必了……”“你这人倒是很开明?”“文明的人不喜欢做野蛮事,因此你不必对我有什么恐惧……”姜雄看了看孟蓉,问嘉文道:“你女朋友?”“这事和她没关系……不如让她回去取,我留下来做人质如何?”“让她去取不如你亲自去。她留下来就够了……”见嘉文有些为难,姜雄道:“我说过我是个文明的人,我向你保证她的安全,我的目的是要那件东西而已。” 嘉文看了看孟蓉,孟蓉问嘉文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这件事你还是别问为好。那件东西没有你重要,好好等我别做傻事……”嘉文回头对姜雄笑道:“我答应你……” B归途[一]…安匪徒各得所愿…丧佳人又起波澜 通往兴古郡的道路上,嘉文低头牵着马,正在犹豫如何应对姜雄手下那伙匪徒。此时,前方忽然传了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在诸葛玉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 望着诸葛玉和自己手下的八百名弟兄,嘉文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惊喜,急忙问道:“阿玉,你怎么来了?”“傅先生说那些流星吉凶难测。听说大王与阿蓉来此,担心大王的安危,故请陛下派我前来以防不测。”嘉文点了点头,叹道:“后悔没有听傅先生的话……”诸葛玉见只有他一人,急忙问道:“阿蓉呢?”“阿蓉被贼人劫为人质……”“贼人?”“是我家乡来的贼人……”“岂有此理!贼人有多少人马?”“十二个人……”诸葛玉看了看身后的骑兵,对嘉文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救阿蓉” 嘉文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掏出腰间的手枪,“喀嚓”一声将子弹拉上膛。诸葛玉冲身后骑兵吩咐道:“备战!”随着一声令下,骑兵们一齐抽出战刀,排成冲锋阵型陆续起步。然而,正当嘉文举起手枪准备打算下令的时候,仔细思索一番却忽然高声吩咐道:“慢着!停止前进!” 已经冲出去的骑兵跑了一圈弧形路线,重新排成队列停下。诸葛玉拨马来到嘉文身边,问道:“怎么了?”。“我们回去……”“回去?阿蓉在他们手里……”“他们手里有枪,会死人的……”“火枪我们也有,怕死你可以回去!”话音未落,却被一串枪响打断。嘉文冲天连开了数枪,对诸葛玉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叫‘自动武器’了吧?就凭那几条烧火棍,两百步之外会被人像割草一样放倒。我不想看到你和弟兄们白白送死……” 嘉文带着兵马回到桃花城,却见刘禅与傅蓟平已在城外大路旁边的亭子里等候他多时。见嘉文回来,刘禅上前问道:“贤弟,你没事吧?”“陛下怎么会……”“傅蓟平担心贤弟,求朕调动骑兵保护贤弟的安全……”嘉文感激地看了看傅蓟平,对傅蓟平说道:“后悔不该忘记先生的嘱咐……”刘禅问道:“莫非路上出了什么事?”“阿蓉被贼人捉去做人质……”“何不尽快搭救?”“是我家乡的匪徒……容小弟回城与陛下细说……” 回到城中,嘉文屏退左右,将姜雄、卢勇等人的底细说与刘禅、傅蓟平:“……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乃是拜这些歹徒所赐。即使在我家乡,这些人也是非常危险的敌人。”嘉文看了看傅蓟平,问道:“不知先生对此有何见解?”傅蓟平捋了捋胡须,对嘉文道:“虽然这些歹徒有自动步枪,但是他们的子弹毕竟数量有限。即便每人携带二百余发子弹百发百中,他们也杀不绝三千人的部队。大王的军队仅在南中一地就有万余人马,且装备火枪、大炮,区区歹徒并不足虑。”“只是阿蓉还在他们手里,何况强攻我方会有很大的牺牲……如果他们能保证阿蓉的安全,我不希望与他们交火。” 傅蓟平点了点头,问嘉文道:“他们的条件是什么?”嘉文从怀里拿出林瑞祥交给他的存储卡,对傅蓟平道:“他们处心积虑就是想得到这个东西。三天之后要我答复……”傅蓟平接过那存储卡看了看,对嘉文道:“不知这里面存了些什么东西?”“好象是一些重要的数据,姜雄他们急于得到这个东西……” 傅蓟平将存储卡还给嘉文,对嘉文道:“为了孟姑娘的安全,看来大王别无选择……”“这是林博士用生命保护的东西,我答应过林博士……”“我知道大王心里的难处。大王已经尽到一个莲花岛公民的义务。即使被迫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林博士也不会责怪大王。在莲花岛的基本法里面,人命高于一切……这只是我的建议,大王不妨考虑一下。”“我明白……” 夜里,嘉文握着那块存储卡久久不能入睡。面对两难的选择,他觉得傅蓟平的建议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在油灯的照耀下,嘉文忽然发现存储卡的标签似乎有一些笔迹一样的隆起。仔细看去,标签一角有一道折痕,似乎曾经被揭开过。嘉文尝试着按照那道痕迹去揭开标签,在标签的背面发现一组用笔书写的公式。嘉文大惊,收起那标签跑出卧室,命辛雅备好坐骑,急匆匆地赶往傅蓟平的住处。 赶到傅蓟平的家,嘉文迫不及待地将那写有公式的标签交给傅蓟平辨认。傅蓟平在灯光下仔细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对嘉文道:“是104方程……”“何为104方程?”“对于时空传送来说,用以抵达目的地的能量计算规律一直是个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必须采用超级计算机来完成。在你们那个时代,计算机可以计算出的参数可以保证一千五百年的精确度,那个公式被称为102方程。后来在林瑞祥博士的努力下,得到104方程,达到两千年的精确度。这个方程的重要价值不在于提高了精确度那么简单,而是引入了一个全新的理论,为以后的研究奠定了基础。因此,不可避免地引起一些势力的关注。” 傅蓟平笑了笑,对嘉文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存储卡里面应该是空的。”“空的?”“不错!林博士不会把一个可用的核心数据交给你。好好保留这张标签,它是林博士的心血。” 嘉文将那标签仔细收好,随后又问傅蓟平道:“傅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是否该问。”“说来听听?”“既然104方程是个起点,不知道这个技术在傅先生的时代究竟发展到何种地步?”“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104公式之后十几年,有位科学家会发现以他名字命名的第一公式,我那个时代使用的是以他名字命名的第四公式……”“真想知道那位科学家是谁……”嘉文一边嘀咕着,一边冲傅蓟平微微一笑:“其实我也知道您一定不会告诉我……”“大王对这种技术似乎很有兴趣?”“自从经历这么多事以后……” “有没有想过自己去研究那个公式?也许成功的人不是你……”傅蓟平问道,嘉文感叹道:“人不能屈服于命运,即使不成功也要尽自己的职责。”傅蓟平点了点头,对嘉文说道:“如果每个人都有大王这种觉悟,即使知道未来的结果又有合妨呢?” 此时,孟蓉被关押在中央的树屋里。想起半月前,还与嘉文在此处风流快活。不想半月之后,此处竟成了关押自己的牢笼。孟蓉正在发呆,忽听外面一阵嘈杂。透过缝隙,看见外面几名匪徒绑着一个女子朝树屋这边走来。 姜雄见他们抓来一名女子,不禁有些恼火,上前问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卢勇听见争吵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老大不让碰屋子里那个,哥几个出去抓个妞回来玩玩……”姜雄看了卢勇一眼,把烟头重重地一摔,转身朝树屋走去。不想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枪响,将姜雄吓了一大跳。待他转过身去,只见那领头的匪徒已饮弹身亡。卢勇冲其余几个匪徒训斥道:“哪个再敢轻举妄动,就是这个下场!”卢勇扛着枪,回头问姜雄道:“这个女的怎么办?”“把这两个女人关在一起……” 匪徒将那女子押进树屋,重重地关上门。孟蓉见那女子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不禁有些怜悯之意,便脱下自己的青色外衣,给她穿在身上。随后低声劝道:“不用担心,明天他们就会放我们出去……” 到了深夜,孟蓉见众匪徒睡去,只留三个人看守,不禁心生一计。孟蓉悄悄与那女子商议一番,随后敲了敲房门。外面看守的匪徒问道:“什么事?”“去方便一下……” 两名匪徒遵照姜雄事先的吩咐,押送孟蓉与那女子到附近的草丛里解手。有了前车之鉴,两名匪徒也不敢动什么邪**,老老实实扛着枪,一左一右背过头去把守在附近。 孟蓉见有机可乘,冷不防从后面将一匪徒的脑袋一拧,那匪徒顿时一命呜呼。另一匪徒听见身后有异响,正要回头却听身后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待回过头去一看,孟蓉手中的一把手枪正对着他的额头。那匪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手枪后面扳起的重锤和拨开的保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古代女子居然会使用手枪。 孟蓉用枪柄将那匪徒砸晕,随后拾起地上两把AK47步枪。孟蓉将手枪收在腰间,背起一支长枪,随后熟练地按下手中那把AK47的快慢机到单发位置。此时,身后的树屋高处警戒的匪徒发现了异常,点起灯火呼喊同伴。不等那家伙喊出声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夜空。那匪徒被孟蓉射出的子弹击中,从树梢上摔落下来。 枪声惊醒了歹徒,树屋的方向顿时传来一片枪声,孟蓉找了个低洼地带隐蔽,随后对那女子道:“想活命的话不要跟着我!朝我相反方向逃!我把他们引到另外一边……”那女子会意地点了点头,按照孟蓉传授的方法,跑着“之”字路线朝东而去。孟蓉见那女子跑远,冲天开了几枪,将匪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姜雄被枪声惊醒,跑出屋外问卢勇道:“哪里打枪?”卢勇喘着粗气对姜雄道:“那娘们跑了!死伤了三个弟兄……它妈的居然会开枪!”“她会用枪?!”姜雄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卢勇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对姜雄道:“我们怎么办?”“不必追了!”“李嘉文那边怎么办?”“再想办法……” 第二天中午。姜雄与卢勇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忽然见巡逻的匪徒惊慌失措地前来报告:“不好!山下来了不少人……”姜雄急忙爬到树屋上,用望远镜向山下望去。只见山下来了一大队骑兵,大约有几百人。为首之人正是李嘉文。卢勇大惊失色地问道:“难道是来攻打我们的?”姜雄稳住情绪,又用望远镜朝山下看了看,回头对卢勇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早已打过来……看看情形再说。” 两人正在商量,忽听嘉文在山下高声喊道:“姜雄!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姜雄听嘉文这么说,回头对卢勇道:“看来孟蓉没有回去……”“现在怎么办?”“让他把那东西交出来。”“他们人多,我们恐怕对付不了。”“李嘉文不是喜欢蛮干的人,我了解他……”说着,姜雄冲嘉文高声喊道:“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其他人退后……”嘉文正要拨马向前,韩嫣急忙劝阻道:“大王不可只身犯险!”嘉文道:“不必担心我,姜雄是个稳重的人……” 嘉文摧马来到近前,刚刚跳下马便几名匪徒用枪指住。姜雄一摆手,命令那几个匪徒把枪口拿开,随后将嘉文请到树屋里详谈。 一开口,嘉文首先问起孟蓉的情况。姜雄道:“其实,昨天夜里,孟蓉小姐就已经逃跑了。你没见到她?”“没有……”“如果你见到她也不会来见我……”“她真的逃掉了?”嘉文将信将疑地问道。姜雄点了点头:“的确逃掉,而且打死了我们两个人。”嘉文有些后怕地骂道:“这家伙总是喜欢蛮干……” “幸运的是我没有还击?”“为什么?”“如果把她打死,你会报复我吧?”嘉文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伤害她,你绝对会后悔……”“其实这件事是我失算。谁会料到一个古代女子会使用AK47,而且两百米开外一枪一个。”说到这里,姜雄和嘉文一齐笑了起来。姜雄问道:“你教她的?”“不错!我那把在她手里,恨不得睡觉都搂在怀里……”说着,嘉文指了指卢勇道:“其实那是卢兄的财产……” 姜雄问道:“东西带来没有?”“带来了……你运气很好。如果半路遇见阿蓉,我就不会来了……不过,如果真这样的话你会怎样?”“我还会有其他办法,有种种可能。既然你来了,我可以强迫你交出来;你可以接下来吩咐军队灭掉我们;然后我们也绑架你脱身……” 姜雄说到这里,嘉文不禁笑了起来。姜雄也笑着问道:“你笑什么?”“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姜博士这种有修养的恐怖份子。”“有知识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优势。”“有件私人方面的事我一直想问姜博士。”“说说无妨……”“其实从前我一直很崇拜姜博士,即使现在也一样。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姜雄道:“具体原因我不方便告诉你。简单地说: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对于世界来说,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嘉文点了点头,问道:“如果我把那东西给你,你会带着他们离开?”“不错!我的目的就是来寻找那件东西。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我对其他的事没有兴趣。”“正如你所说的,我目前在你手上。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你拿到东西之后就走。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答应你……” 嘉文拿出那片存储卡,交给姜雄。姜雄将信将疑地看着嘉文的脸,接过那存储卡仔细看了看,随后冲嘉文欣慰地一笑:“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姜雄将那存储卡收好,拍了拍嘉文的肩膀问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多谢!如果三年前我或许会跟你走,可惜现在我有老婆孩子,我暂时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去……你们什么时候走?”“三天之后那边会接我们回去……”“好吧!只要你们不伤害当地居民,我保证我的军队不会进攻你们。” 嘉文转身返回军阵。韩嫣见嘉文一个人回来,不禁有些疑惑。“大王,孟小姐怎么没有回来?”“猴子昨天夜里就逃了,还打死了两个人。”“小姐她逃了?那么大王有没有答应贼人的条件?”“答应了……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些恐怖份子在我家乡尚且可以逍遥法外,在这里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可是……我们难道就任由贼人逃脱?”“为了皇上的安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他们知道皇上就在这里,或许会打皇上的主意。倘若因我使皇上遇险,我李嘉文今后何以面对大汉子民。” 卢勇见嘉文率兵退去,回到树屋对姜雄说道:“这小子到底可不可信?”姜雄回头冲卢勇微微一笑:“你怕他了?”卢勇知道姜雄是在故意激他:“以前不会,但是现在这小子有点危险……”卢勇望着远去的骑兵,问卢勇道:“靖南王大概是个什么职务?”“卢先生也对历史开始感兴趣了?”“只是奇怪这小子居然会调动这么多军队……”“古代的王有两种,一种是亲王,还有一种是藩王。李嘉文是蜀汉藩国靖南国的国王,大概相当于莲花岛的最高行政长官。据我打听到的情况,好象他还兼任蜀汉某个方面军的总司令。”“史密斯先生要的就是那件东西?”“不错!”“这么说我们这次是成功了?”“非常成功……” 再说嘉文率领骑兵沿途搜寻,却始终不见孟蓉的下落。搜寻到树屋东边的时候,遇到一名进山砍柴的小孩。那孩子见到官兵经过,急忙跪在路边回避。嘉文看见那孩子身后的背篓,忽然勒住缰绳跳下马,拍拍那孩子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扶起。嘉文微笑着问道:“不必害怕,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请官爷吩咐……”嘉文指着韩嫣问那孩子道:“你早上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姐姐?” 小孩惶恐不安地看了看嘉文,摇了摇头。嘉文正要上马,忽听那孩子问道:“您可是靖南王老爷?”嘉文回头笑道:“不错!是我……”那小孩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问嘉文道:“王爷要找的人可是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小姐?” 嘉文急忙回头对他小孩说道:“正是那样一个人!你可曾见到?”那小孩忽然跪在地上哭求道:“小人可以带王爷去那个地方,请王爷不要杀我……”“此话怎讲?”“小人早上砍柴的时候,在一个山崖下面发现一具死尸,与王爷讲的人一模一样。小人害怕被误会,所以不敢说。听说王爷是好人,所以小人才敢对王爷讲。”嘉文闻言大惊失色,顿觉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过了许久,他拉起那孩子道:“多谢你,请带我去那个地方。” 嘉文跟着那孩子穿越丛林,来到一处山崖下面,果然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看样子刚刚死去不久。从衣服上辨认,的确是孟蓉身穿的青色外衣。望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嘉文不禁抚尸痛哭。 哭了许久,嘉文稍稍平静下来。他擦了擦眼泪,吩咐韩嫣将尸体收殓起来。随后,嘉文拿出一些黄金奖赏给那孩子,以感谢他带路之功。送走那孩子,韩嫣上前劝道:“大王请节哀,我们还是及早回城吧……”嘉文长长叹了口气,对韩嫣摆了摆手道:“你带着阿蓉的尸体先回去,我要去上面看看……” 越空三国志 第 64 部分阅读 早回城吧……”嘉文长长叹了口气,对韩嫣摆了摆手道:“你带着阿蓉的尸体先回去,我要去上面看看……” 嘉文顺着山路攀到那山崖上面,查看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迹。在山崖的边缘,发现了一些岩石破损的痕迹。回到桃花城,只见刘倩和秦扬正在城门外等他。“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妾身担心大王,故在此迎候。”嘉文拍拍二位夫人的肩膀道:“不必担心我……” 回到府中,嘉文一个人呆呆地在卧室里坐着,不知什么时候睡去。 待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明了。秦扬陪在他身边睡下,看样子劳累了一夜。嘉文给秦扬盖上被子,却无意将她惊醒。秦扬见嘉文醒来,急忙对嘉文说道:“一早听说思平她调动兵马,不知有何用意……”“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妾身怕打搅大王休息……”嘉文抚了抚她的头发,急忙冲门外吩咐道:“辛雅!更衣!”换好衣服,嘉文火速赶往刘禅的行宫。 刘禅见嘉文赶来,知道他是为了诸葛玉的事。“听说阿玉领兵出城?”“朕也是一早才知道,听守卫东门的门将报告,阿玉调动了海军陆战队开往兴古郡。”嘉文闻言有些恼怒道:“谁给她这个权利!”“随她出征的是阿蓉的部下。她一心要为阿蓉报仇,朕也不好难为她。毕竟阿蓉与她亲如姐妹……” 嘉文沉默片刻,对刘禅道:“阿蓉是逃脱的时候失足坠下山崖而死,并非姜雄的责任……”“贤弟何以知道?”“在家乡的时候,和姐姐学过勘察现场。发现阿蓉的尸首之后,我仔细勘察了现场,有大面积岩石崩落痕迹。应该是失足坠落,并非有人谋害。” B归途[二]…悼亡友兴师伐罪…寻胞弟身陷重围 姜雄躺在树屋里,借着窗前一丝晨光端详着手里那块存储卡。 忽然,一名匪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道:“姜博士!不好了!不好了!”姜雄急忙将那存储卡收好,随后问道:“什么事?”“山下……山下来了好多军队!” 姜雄跑出树屋,问卢勇道:“什么样的军队?”卢勇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好象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军队……”姜雄赶紧接过望远镜,朝山下望去。只见山下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方阵,看上去足有数千人。与昨天的骑兵不同的是:这些部队的铠甲和头盔外面全部包有一层迷彩布,头盔看上去酷似莲花岛军队的样式。远处一面军旗上,写有“诸葛”二字。卢勇看了看姜雄问道:“难道是诸葛亮?”姜雄思道:“按照时间推算,诸葛亮应该已经死了,不大可能是诸葛亮。也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军队……” 卢勇趴在地上用望远镜了望一番,对姜雄道:“可他们有枪!”“是前膛燧发枪,拿破伦时代的东西……”姜雄对卢勇道,卢勇笑道:“用拿破伦时代的东西和我们的自动武器打,简直是送死……”“不可小看。即使我们每一发子弹都命中,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子弹抵抗一支冷兵器时代的大部队。何况他们可能不只有枪……” 正在说话的功夫,忽听对面汉军阵后传来一阵闷响。卢勇隐约听到一种耳熟的呼啸声,本能地喊道:“卧倒!”话音未落,一排炮弹在他身后炸响。被掀起的泥土搀杂着破碎的枝叶四处飞溅。匪徒们紧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炮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总算停止。卢勇清点了一下人手,这才发现被炸死了三个。卢勇喘着粗气对姜雄道:“他们火力很强呀!”姜雄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看了看地上那几具布满血洞的尸体,对卢勇道:“一千七百年前火器还没有发明!我敢肯定这是李嘉文的军队!居然在这种时代制造出榴霰弹,李嘉文这小子真是个天才!”“现在逃还来得及……”“我们在火炮射击目标区域。如果现在逃跑,还会遭到炮击。等步兵接近再跑,这样他们的火炮应该来不及修正。” 卢勇与手下的匪徒们潜伏在草丛里,屏住呼吸等待汉军渐渐逼近。姜雄见汉军进入炮击范围之内,对卢勇道:“可以走了!”卢勇带领匪徒从草丛中一跃而起,一边向逼近的汉军部队开火,一边向后仓皇逃窜。汉军士兵来不及躲避,被密集的火力打倒一排。然而这些兵士毕竟是嘉文亲自调教出来的海军陆战队,懂得如何规避子弹。见卢勇开火,急忙寻找掩体卧倒在地。 匪徒们原本出于本能,依着树木做掩护逐步后退。见汉军士兵卧倒,只以为是他们惧怕步枪的威力,索性放心大胆地径直向后跑。然而歹徒们哪里想到汉军士兵卧倒之后,在匍匐前进中逐渐排开战线。待全部排列就绪之后,随着队长的口令,一队接一队地轮番向匪徒们开火。密集的子弹一排接一排地打过来,居然将那些手持自动步枪的匪徒打得抬不起头来。 枪林弹雨之中,一名匪徒对卢勇道:“老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留下来掩护,你快走!”卢勇看清那人,原来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一个叫做阿彪的手下。“阿彪!你疯了!”阿彪绝望地看了看卢勇,说道:“老大,这么下去大家都会死!这些人里面只有我不是你雇来的。”卢勇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手中的步枪和身上的弹夹解下来递给它,拍了拍阿彪的肩膀,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姜雄正要阻止,却见汉军阵地腾起一片烟雾,一排火箭弹铺天盖地射了过来。两名手下躲闪不及,被火箭弹的破片打伤。阿彪接过枪,与另外两名手下一边冲逼近的汉军猛烈扫射,一面对卢勇喊道:“老大!快走!”。卢勇不敢再犹豫,趁着汉军射击的间歇,与姜雄等人一路隐蔽着朝丛林深处逃去。刚跑出不远,只听身后一片炸响,又一轮火箭弹倾泻而下。 阿彪与两名手下冒着雨点一般的火箭弹抵抗了一阵,子弹不知不觉之间已全部打光,此时三人浑身上下已被火箭弹的破片打成血人一般。汉军见三人停止射击,端着挂上刺刀的火枪蜂拥而上,将三人团团围住。三名匪徒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汉军用刺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汉军士兵将三名匪徒拖到山下,交给诸葛玉处置。诸葛玉吩咐兵士将那三名匪徒架着跪在地上,随后拔出宝剑瞄准一匪徒的脖子便要斩下。此时,忽听身后一人高喊:“住手!”,将她叫住。诸葛玉回头看去,原来是嘉文率领汶甸的部队赶到。 嘉文夺过诸葛玉手中的剑,重重地插在地上。随后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责问道:“谁让你擅自行动的!”诸葛玉留着眼泪对嘉文说道:“阿蓉与我情同姐妹,此仇我一定要报……”“这些匪徒个个都经过专门训练,专门从事暗杀、绑架的勾当。曾在我家乡的陆、海、空立体搜捕下数次逃脱。倘若让他们跑掉,你有没有想过陛下的安危?何况……阿蓉并非死于他们之手。” 诸葛玉听了嘉文的话,一时难以相信。嘉文对她解释道:“对于阿蓉的死我比你还要难过。我姐姐是勘察现场的专家,我在家乡的时候曾与姐姐学过勘察现场的方法。在发现阿蓉尸体的山崖上只有有岩石松动破损的痕迹,却没有第二个人的足迹。阿蓉的尸体也没有其他伤害。应该是阿蓉连夜逃脱的时候,一脚踩在风化的岩石上失足坠落。”“可是阿蓉毕竟是被他们挟持才会有如此结果……” 嘉文叹了口气,悄悄对诸葛玉道:“即使他们回去,我家乡的警方也不会放过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我来这里三年之间造成的变化相信你最清楚,而姜雄的才能胜我不知多少倍。如果迫使他们留在这里与我们为敌,他们无论投靠魏国还是吴国都将是极大的威胁。” 诸葛玉听了嘉文的话,心里也觉得有道理,沉默片刻拾起宝剑上马离去。嘉文见她回去,总算松了一口气。嘉文转身看了看那三个被捉住的匪徒。只见那三人浑身带伤,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见嘉文冲他们走来不免有些紧张,勉强打起精神。 阿彪有气没力地问道:“要处决我们吗?记得你曾经承诺不进攻我们……”嘉文蹲下身来,对阿彪说道:“是诸葛小姐擅自行动,不是我的命令……”“这也是你的军队?”“是我手下的海军陆战队”“难怪火力这么强……为什么进攻我们?”“因为阿蓉死了,我们在东边的山崖下面发现她的尸体。诸葛小姐是阿蓉的朋友……” 阿彪听说孟蓉死去,显得格外惊讶。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比诸葛小姐更难过吧……不过,那天孟小姐的确是跑了,而且姜博士不准我们追击。她不是我们杀的……”“不错!阿蓉是自己滑下山崖的。如果不是你们挟持她,也不会出这种事……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想把你们杀掉。”“我们这次来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现在我们三个就在你手里,你可以杀我解气。但是我请你放过他们两个。” 嘉文看了看阿彪,忽然苦笑起来。阿彪问道:“你笑什么?”“我不笑别的,只是觉得你们这种恐怖分子讲起义气来蛮好笑。”“不错,连我自己都觉得做这行当不大光彩。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俗话说‘盗亦有道’,我们这种人也讲义气。我跟着老大是为了报答他曾经帮过我,他们两个则是老大雇来的。所以,我请你放了他们。” 嘉文点了点,起身吩咐道:“军医!给他们看看伤口……”几名军医急忙过来给阿彪等人包扎。嘉文对阿彪说道:“你们很快会被释放,见到姜博士之后请转告他:我们的约定依旧有效。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尽快离开这里。”说着,嘉文吩咐手下笔墨伺候。取来一片木牍,在上面写了两行字,用刀从中央剖成两半。嘉文将其中一片递给阿彪,对他说道:“这是我签发的赦令,除我的上司皇帝先生和丞相大人之外,任何官员都必须遵从。只要能与官府存放的另一片吻合,它就有效。” 军医给三名匪徒包扎完毕,嘉文命人给他们准备好一些干粮,随后集合军队撤离。 两天之后,卢勇等人被时空传送器接回。而孟蓉的葬礼也在这一天举行。除安葬孟蓉之外,讨伐卢勇牺牲的七十多名士兵也一同安葬在孟蓉的墓中。诸葛玉代嘉文为孟蓉撰写墓志铭,也就是后来嘉惠看到的那块石碑。 葬礼之后第三天夜里。嘉文一个人躺在卧室里为孟蓉悄悄地流泪。就在此时,忽听门外辛雅禀报道:“禀大王,诸葛小姐求见……”嘉文赶紧擦了擦眼泪,拉开房门。辛雅将诸葛玉请进屋内,嘉文文道:“这么晚你来做什么?”“守城将士发现有大量的光球降临在兴古郡。傅先生请公子面谈……” 嘉文急忙换上衣服,随诸葛玉赶到傅蓟平的住处。 傅蓟平见嘉文到来,急忙拱手道:“劳大王深夜前来,失礼!失礼!”“先生切勿客气,快说说那光球的事情。”“根据守城官兵报告:大约有十二个光球。”“又是十二个……难道是姜雄发现那存储卡是空的,回来找我算帐?”傅蓟平捻了捻胡须说道:“很有可能……这次大王千万小心。” 诸葛玉道:“陛下已知道此事,准许我们调动一切兵马。第五军和海军陆战队随时待命,如果有必要的话,第四军甚至第一军都可以很快调动过来……”嘉文看了看诸葛玉,说道:“我知道你为阿蓉的死耿耿于怀,一直想为阿蓉报仇。其实我也很想这样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来的可能未必是姜雄他们。”“还能有什么人?”“可能是我姐姐,或是我家乡的特种部队……”“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来找我回去……”见诸葛玉有些紧张,嘉文说道:“如果是三年前我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可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从发现姜雄的那天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我决定不回去了。” 诸葛玉听嘉文这么说,渐渐露出喜色,问道:“为什么?”嘉文笑道:“为了陛下……我不回去你高兴什么?”“我是为陛下高兴……”“除了陛下,我也舍不得离开继澜、淑平、还有你……是阿蓉之死让我明白这一点……”“可是,你如何回答你的姐姐?”“我会告诉她我的想法,她会理解的。而且有可能的话,我想请她留下。”说到这里,嘉文对诸葛玉道:“让梓薇率领陆战队去搜索,第五军暂时不必动。遇到那些人之后尽量不要动武,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再做决定……” 此时,赵鑫上校带领嘉惠、陈耀辉等人趁着夜色穿梭在丛林之中,试图通过夜视仪寻找落脚的人家。走了许久,夜视仪里除了一些动物之外连个人影也没有。“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怎么感觉是来到人类没有诞生的时代?”张海和吴斌一边说笑一边用砍刀在前面开路。忽然间,他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垂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条蛇,吓得二人“哇呀”一声。赵鑫过来拍拍二人的脑袋说道:“怕什么!”再看那条蛇,见到人之后很快钻进草丛里溜走了。 走了许久,张海发现一条林中的小路,令他们欣喜不已。赵鑫让大家就地休息一晚,准备天明之后沿着道路继续寻找村镇。 第二天一早,众人继续沿着山路前进。将近中午的时候,终于遇到一队运送货物的马帮。 赶马的商人见到赵鑫,显得格外惊讶。赵鑫上前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前面有城市吗?”见那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做声,赵鑫又问道:“不知我说的话你们是否听得懂?”几个赶马的人缓过神来,陪着笑脸答道:“此地乃大汉南中地面,我等是靖南国的商队,从靖南国运盐来此。”“‘靖南国’?这么说你们的国王莫非就是……‘靖南王’?!”“‘靖南王’正是我们大王的封号。”那商人警觉地问道:“你找我们大王?”“我们这次来就是寻找你们的大王,请告诉我你们的大王现在什么地方?” 商人看了看他们,犹豫一下答道:“大王所在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如果步行的话,一天之内难以抵达。我见诸位找我们大王,想必是大王的朋友。不妨我们将货物暂且放在此处,我等骑马赶去报告大王。倘若大王知道,必定会派人来接诸位。”“这样也好,就麻烦你们了……”商人吩咐下人将货物卸下,对赵鑫道:“此去需要些时间,麻烦几位代我等看管货物。务必等我们回来……”“一定!一定!” 商人骑马飞奔在山路上,身后一伙计问道:“主人,那些贼人会不会跑掉?”“暂时不会!我们必须尽快报告官府。”“竟然想谋害我们大王……这次绝对不能他们跑掉!” 赵鑫与嘉惠等人守着货物,焦急地等待着回音。“这么多货物交给我们这些陌生人看管,他们倒也放心……”一旁负责警戒的张海与吴斌聊道:“或许古代人大脑简单……”“特种部队给他们看管货物,倒也真对得起他们了。”赵鑫听着张海与吴斌的对话,回想起那几个商人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赵鑫正要起身去前面看看,忽然看到远处山路上出现一排马车。见有大批马车到来,张海笑道:“真有马车来接咱们呀!还派这么多……”赵鑫拿望远镜仔细看了看那队战车,发现车厢上涂装着迷彩,而顶部居然安装有炮塔和类似导弹发射架的装置。赵鑫不禁失声叫道:“不对!那是战车!”张海急忙抓起望远镜望去,只见无数辆战车源源不断地驶来,渐渐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团团包围起来。随后,只见大批身着丛林迷彩的步兵从战车里涌出。“有没有搞错!还是装甲步兵战车……”张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斌拍了拍他的肩膀,朝更远处的一个高地指了指。张海朝吴斌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高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一处处炮垒。张海见对方大批步兵接近,正要拉下枪机,却被赵鑫阻止。“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忽听前方一军官打扮的女手持铜皮喇叭高声喊道:“前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大汉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妄想仗着先进的武器与我们顽抗。我方人马在数量上具有绝对优势,并且我方火炮和各种武器已经瞄准你们。立刻放下手中武器,服从我们的安排,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我方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如果胆敢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张海听见对方的喊话,回头看了看赵鑫,希望赵鑫给他们做出一个决定。赵鑫对这种局面一时也感到有些意外,有些不知所措。此时,汉军方面已是最后一次警告。嘉惠拿出一块白色手帕,对赵鑫道:“我去和他们谈判……”“现在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这样很危险。”“从他们的举动来看,与莲花岛部队非常相似。我相信他们不会乱来……” 嘉惠挥舞着白色手帕,一路朝汉军阵地走来。韩嫣见状,急忙吩咐左右不得开枪。待嘉惠走到近前,被汉军用枪指住。嘉惠见他们的举动与莲花岛军警的规则相似,一面用双手抱住头,一面试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却听一旁有几个女兵窃窃私语道:“这人蛮懂规矩的……”听到这几个人的议论,嘉惠坚信他们必定与嘉文有某种关联。几名女兵上前将上浑身上下搜查一番,将搜到的可疑物品逐一让嘉惠清点一次,随后放入一个口袋里封存起来。整个搜身程序居然与莲花岛警方一模一样。士兵随后准许嘉惠将双手放下,带着她面见韩嫣。 嘉惠与韩嫣想见,两人都好奇地互相打量着对方。尽管双方装束上有些差别,但是军装上的标志居然有相似的地方。通过彼此胸前的姓名条、军衔,两人很快了解到对方的身份。沉默片刻,嘉惠开口道:“我可以称呼你韩上校吧?”韩嫣微笑着点了点头。嘉惠按照国际惯例,向她敬了个礼。韩嫣也向她还礼。“我是莲花岛特区的李嘉惠中尉。我们是莲花岛特区政府派来的特别行动小组,前来保护及营救一位在此地失踪的莲花岛公民。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企图。” 韩嫣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要找什么人?”“我们找的人名叫李嘉文,他离开的时候年纪在二十岁左右。”韩嫣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嘉惠,问道:“你叫李嘉惠……你要找的人与你是什么关系?”“我是他的姐姐……” 韩嫣仔细看了看嘉惠的模样,果然与嘉文有些相似。但是如此重大的事,她又不敢轻易判断。“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有!”说着,嘉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韩嫣。韩嫣接过照片查看,正是嘉文与嘉惠的合影。 韩嫣微微一笑,语气立刻变得客气了许多。她对嘉惠道:“你要找的人正是我们的靖南王殿下,如此说来,末将当称呼您一声‘小姐’。既然是大王的亲人,末将本该以礼相待。只是最近来过一些贼人,企图挟持大王。故我等格外警惕,没有大王本人亲自确认,我们绝对不敢掉以轻心。因此,在得到大王确认前,末将冒昧地请小姐与几位贵客交出武器以防不测,别无恶意。得罪之处请小姐见谅。如果大王得知是小姐来此,必当亲自相迎。几位大可安心。”“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B8归途[三]…明大义皇兄苦心…暴身世恶徒奸计 嘉惠将详情告知赵鑫,赵鑫命令众人将武器全部交出。韩嫣见他们交出武器,一面派人带着照片去通知嘉文,一面吩咐士兵就地围起军幕、搭起凉棚供嘉惠等人休息。 嘉惠焦急地等待着回音,却不见嘉文赶来。等了一阵,只见几名女子快马赶来。为首一人对韩嫣嘀咕几句,韩嫣急忙吩咐战备状态的士兵也收起枪口列队集合,随后陆续撤离。只留下一队卫兵把守在军幕周围。 来人正是辛雅和周敏。二人吩咐士兵将搜去的武器、物品归还给嘉惠等人,随后来到嘉惠面前恭恭敬敬地拜道:“奴婢拜见小姐。”嘉惠急忙伸手搀扶道:“不必如此多礼!你们是嘉文的什么人呀?”“回小姐:奴婢叫辛雅、这位是周敏,我们是大王的贴身丫鬟,照顾大王的日常起居。大王命奴婢人等前来伺候小姐与几位贵客。”“嘉文他为什么不来呀?”“回小姐:大王正在沐浴更衣;府中正在为小姐与几为贵客打扫房间;依仗队那边也在预备当中;陛下那边正预备酒宴为小姐接风。因此需要些时间,故命奴婢备下茶点,先请小姐与几位贵客在此稍侯。”“不必如此隆重吧?怎么连皇上也要惊动?”“小姐有所不知,大王与陛下是结义兄弟。陛下得知小姐到来,一定要隆重地迎接小姐。大王平时并不喜欢排场,这次是例外。” 张海闻言,对赵鑫道:“看来这次我们是国宾款待了……”赵鑫微微一笑,问辛雅道:“说说你们大王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呀?”“回大人:有二位夫人、竹管家、竹小姐、小公子、小公主;包括奴婢在内姬妾五百人;侍女、庄客、亲兵两千余人;封邑五千户……”张海听得目瞪口呆,对嘉惠道:“乖乖……你弟弟这下可发达了……”张海急忙又问辛雅道:“那么你们大王手下都管些什么人呀?”“大王乃是靖南国国王,掌管北临南中、南到大海的广阔领土。官拜车骑将军,与姜伯约大人分管北部及东部边境军务,掌管军队有七万余众。用大王的话说,叫做‘战区总司令’……”嘉惠不可思意地摇了摇头,对赵鑫道:“这小子真能瞎折腾……”赵鑫笑道:“别这么说。我看嘉文的军队训练有素,这点丝毫不逊色于莲花岛的部队。” 等了许久,只见远处道路上出现一大队人马。张海见那阵势,不禁有些发慌,对辛雅道:“这么多人,不会由是来包围我们吧?”辛雅笑道:“大人不必担心,那是大王的仪仗队。”嘉惠闻言急忙起身,迫不及待地望着远处的队伍。此时,只见队伍中间有一人骑马飞快地赶来,后面四人纵马紧随其后。 来人赶到近前,跳下马也顾不得照顾马匹,飞快地朝嘉惠等人跑来。嘉惠仔细一看,来人正是嘉文,忍不住快跑上前与嘉文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姐弟二人大哭一场,止住眼泪才发现跟在后面的人已经赶到。嘉惠擦了擦眼泪,对嘉文道:“好歹也是个大王,别这么痛哭流涕的……”嘉文点了点头,依次向嘉惠介绍身后四位女子。“这位是我大夫人,秦扬秦淑平;这位是我二夫人,刘倩刘继澜;这位是陆青陆幼贞小姐……”说到这里,张海掰着手指头问道:“你三老婆?”问得嘉文与陆青很难为情,辛雅急忙在一旁对张海悄声说道:“还没过门呢……”众人闻言不禁大笑。 随后,嘉文又向嘉惠介绍道:“这位是诸葛玉诸葛思平小姐……”张海低声冲辛雅嘀咕道:“这个也是没过门的?”辛雅被他问得瞠目结舌,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赵鑫见诸葛玉被听得脸红,使劲拍了张海的脑袋一下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嘉文将嘉惠和赵鑫等人请上车,接他们往桃花城而去。队伍前面由八百骑兵开路,后面是一千六百名步兵高举着旌旗浩浩荡荡排成一条长龙。 抵达桃花城,将嘉惠等人安顿在一处宽敞的宅院里,安排最得力的丫鬟侍奉左右。随后,应刘禅邀请,嘉文请嘉惠等人参加刘禅为众人举行的宴会。城外桃林中,早已备下几百桌宴席。桃花城附近大小官吏、名士、将军、商贾乃至临近东吴官员都在被邀请之列。演习之上,刘禅并没有问起嘉惠等人的来意,这令嘉惠觉得有些奇怪。 宴席过后,嘉文陪嘉惠等人回到行馆。借此机会,赵鑫向嘉文问起前些日遭遇歹徒的事情。 嘉文将事情经过讲与赵鑫。嘉惠听说嘉文将那存储卡交给姜雄,不禁有些焦虑,忍不住埋怨起嘉文。赵鑫对嘉惠说道:“你不必责备嘉文,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见嘉惠垂头丧气地样子,嘉文调皮地一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标签递给赵鑫道:“虽然存储卡交给了姜雄,但是这个东西我留下了……”赵鑫接过那张小小的标签,不禁喜出望外,一时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那张存储卡应该是空的吧?”嘉文问道。赵鑫点了点头,将那标签仔细收好,对嘉文说道:“看来夏将军没有看错人……” 赵鑫长长舒了一口气,问嘉文道:“我们这次来是想接你回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嘉文犹豫一下,将赵鑫单独请出屋外说话。 赵鑫随嘉文来到走廊,嘉文对赵鑫道:“如果三年前你们来接我,我一定会回去。可是现在我已有妻儿,何况你也看到陛下对我如同亲兄弟一样,我很难下这个决心……”赵鑫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怪我们来迟一步。夏将军已经考虑到这一点,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去我也不勉强,我会劝你姐姐也留下来陪你。”“姐姐她不会答应……”“我会想办法……” 此时,傅蓟平正与刘禅在行宫里对弈。刘禅心事重重,不经意间所执白棋已显败势。刘禅正要认输,傅蓟平摆了摆手,将棋盘上一些棋子按照方才走棋的顺序拿掉。随后,傅蓟平指着棋盘上一颗白子对刘禅道:“陛下方才若有所思,不经意间走偏这一子,教微臣侥幸占了上风……”刘禅看清棋局,这才恍然大悟,二人不禁大笑起来。傅蓟平笑道:“综观全局,这一粒子往往关系成败。”刘禅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放下棋子对傅蓟平道:“这棋暂且下到这里……寡人正有些忧虑之事想与傅先生谈谈……”“微臣愿替陛下解忧……” 刘禅问道:“先生觉得嘉惠小姐此行目的所为何事?”“应该有三件:其一是寻找失落的东西,也就是前几日那些匪徒所寻之物;其二保护靖南王的安全;其三乃是为了接靖南王回去……”刘禅点了点头,傅蓟平问道:“陛下所忧虑之事想必是这最后一件……”“不瞒先生,寡人所虑正为此事。” “陛下觉得靖南王殿下是否会回去?”“以贤弟的脾气,他不会走……”傅蓟平点了点头,对刘禅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有所顾虑呢?”“因为寡人觉得贤弟对此事也顾虑……”傅蓟平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请先生赐教……” “一个人不管身在何处,只要同存于世间,谈不上此处多此一人、别处少此一人。仅仅是距离的差别。然而靖南王却是例外……”刘禅听出傅蓟平话中玄机,问道:“请先生明言?”“靖南王与陛下本是隔世之人……”“隔世之人?!”刘禅闻言不禁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此话怎讲?”“说出来陛下或许不相信:靖南王乃是来自一千七百年后的人,自然与陛下是隔世之人。” 刘禅一刹那间被傅蓟平的话惊呆了,待缓过神来对傅蓟平道:“寡人相信先生的话,只是此事先生如何得知?”“对于陛下来说,靖南王是一千七百年后之人。而微臣则来自靖南王之后八十年,自然清楚靖南王殿下的事情。对于未来之人,过去的历史是注定之事。只是历史如同这棋局一般,前因后果一脉相承。倘若改动了前面的历史,则后面的结果也会发生偏差。因此,微臣与靖南王瞒着陛下乃是出于此意。” 刘禅点了点头道:“胗明白先生的苦心。如此说来,贤弟他必须要回去……”“陛下明鉴!倘若是别人留在此处,只要不做出改变历史的行为,尚且不会对后世造成多大的偏差。可是李大人对一千七百年后的莲花岛是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就如同陛下对于当世一般。”“贤弟将来究竟会成为何种人物?”“若是陛下询问自己的未来,微臣倒不便相告。至于靖南王的事,微臣与陛下之间说来无妨:微臣年幼的时候就听说过靖南王的名字。靖南王回去之后,将成为一位家喻户晓的伟大学者,也是莲花岛未来的最高行政长官。用不太准确的比喻,就是莲花岛的国王。” 第二天一早,刘禅派人来请嘉文与嘉惠等人。 来到行宫,刘禅早已备下车马等候多时。一见面,刘禅对嘉文和嘉惠说道:“其实,今日找贤弟前来,是有件事要与贤弟和嘉惠小姐商量。”“不知陛下有何吩咐?”“是你我兄弟之间的事情,不方便他人知道。我们出城去,找个风景优美的僻静所在再谈不迟。” 刘禅与嘉文、傅蓟平骑马,嘉惠与赵鑫等人乘车。来到郊外一处风景如画的瀑布,刘禅吩咐赵统与赶车的士兵先回城去,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接众人回去。 见无关人等都已离开,刘禅问赵鑫道:“赵上校这次是来接贤弟回去的吧?”赵鑫答道:“原本有这个打算。但是……嘉文他已决定留在这里。我正要找时间请陛下及嘉惠商议此事,不想陛下主动问起。”刘禅点了点头,对赵鑫道:“其实,今天寡人找诸位来,是想劝贤弟与诸位回去。” 嘉文与赵鑫等人闻言,觉得十分意外。刘禅拍拍嘉文的肩膀,对他说道:“贤弟,为兄知道你的心意,为兄也舍不得你离开。只是贤弟可曾想过:倘若寡人与你一同回去,将会是何种后果?”“兄长关系大汉子民的命运,岂能轻易离开?”“不错,贤弟不能离开家乡,与为兄不能离开此地的道理是一样的。傅先生已经把贤弟的来历对为兄讲过,为兄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之冲动。关系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不容你我二人考虑。” 嘉文看了看傅蓟平,问道:“傅先生,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回去?”“其实……这件事由我而起……”傅蓟平将十几年前救梁超与刘倩过江,因而干扰历史的经过讲了一遍。随后,傅蓟平对嘉文说道:“……原本是出于一片人道之心,却不想因此导致大王被送到这里弥补历史的偏差。如今大王已将错误的历史纠正过来,留在这里将重蹈傅某曾经犯过的错误。何况大王将来在莲花岛是位至关重要的人物,为了莲花岛的未来,请大王一定要回去……”嘉文听了傅蓟平的解释,这才明白自己的存在关系莲花岛的未来。 嘉惠拍着嘉文的肩膀,对嘉文说道:“阿明和你的同学都在期盼你回去。他们每天都在家门口为你系上一根黄丝带,你难道忍心辜负这些朋友的期望吗?”嘉文留着眼泪对嘉惠道:“我答应你们……请给我些时间好吗?”“当然可以!又不是抓你回去……”嘉文擦了擦眼泪,冲嘉惠笑了笑。 刘禅陪着嘉惠等人正要向回走,不想此时却忽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赵鑫见来人正是卢勇,急忙吩咐道:“保护皇上!”几名队员迅速将嘉文和刘禅、傅蓟平等人护在中央。趁着这个时机,赵鑫当机立断将那张写有公式的标签悄悄塞到傅蓟平的手上。傅蓟平会意,不动声色地将那标签藏好,随后轻轻拍了拍赵鑫的手背。 卢勇见嘉文手持宝剑护在手无寸铁的莲花岛特种部队面前,忍不住与手下的匪徒们大笑起来。卢勇用手里的枪指了指嘉文的宝剑,笑道:“这东西管用吗?用不用我借你把枪使使?”嘉文强装笑容对卢勇道:“这玩意不用子弹,比AK47还要可靠。而且比较环保……”“有意思……环保……哈哈……环保……”卢勇学着嘉文的话,忍不住“嘿嘿”地直笑。 嘉文对卢勇说道:“大叔!我已经把东西给了你,你还想怎样?”卢勇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回去之后发现那张存储卡是空的……”“你回去又回来?我怎么不知道?”“不错,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看不到我们降临时候产生的等离子光球吧?”嘉文笑道:“我的确蛮奇怪的……”“我们这次是随一架飞行状态中的客机被传送到比较远的地点,由于纬度的关系你们自然看不到。之后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飞到这里。姜博士不愧是个天才……”“没摔死你们真是太幸运了,这地方可没处找机场……”“我们到达这里之后趁着夜色跳伞,至于那架飞机连我也不清楚会飞到什么地方去……”“这么做可不好,不环保……那么大的一架飞机掉下来,万一砸到小朋友怎么办?砸到野生动物什么的也不好……” 卢勇大笑道:“我很喜欢你这小子的幽默感,这次打算把你抓回去给我做伴……”嘉文伸了伸舌头,对卢勇道:“那块存储卡林博士给我的时候就是那样子,我又没带电脑,你不会怀疑是我给擦除的吧?”“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你小子蛮诚实的。这事不怪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抓我?你如果觉得没人给你解闷就直说,我手里边女人好几百。给你介绍十个八个没问题……” 越空三国志 第 65 部分阅读 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抓我?你如果觉得没人给你解闷就直说,我手里边女人好几百。给你介绍十个八个没问题……” 卢勇笑道:“多谢你关心。其实我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是另外一件事……”“我们好象没仇吧?”“我们之间当然没仇,而且你小子还介绍女人给我,看来咱俩交情不错……其实我找你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应该高兴才对。我们这次来是打算替你报仇……”“替我报仇?大叔你真是比我还会开玩笑。” 卢勇看了看嘉惠笑道:“真是巧得很,李沐云的两个孩子都在这里……”李嘉文听他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不禁问道:“你认识我老爸?”“我不认识你老爸,我老板认识。”“姜博士?”“姜博士是替老板做事的,不过他的确也认识你老爸……我老板是你老爸的好朋友,从前一起做过事。你还记得你父母怎么死的吧?”“我只知道他们是被炸死的……”“你知道你父母是被谁炸死的吗?” 听到卢勇如此提问,嘉文的确有些难以回答。他回头看了看嘉惠。见嘉惠默不做声,嘉文回头对卢勇道:“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本…拉登做的,因为我觉得你好象没那么大本事捉到他……”卢勇得意地笑道:“其实,你们姐弟不可能知道,因为这是个天大的机密。今天我不妨告诉你:当年在某个地方有一次军火交易,有人在哈里斯军火集团使用的一辆轿车上安放了炸弹,目标是除掉军火商乔治…哈里斯。” “乔治…哈里斯?就是那个被炸死的超级军火贩子?和我老爸有什么关系?你意思是说我老妈她……我长得不像欧洲人啊……”“我又没说你老妈和哈里斯有一腿……和哈里斯有一腿的是你老爸。你一定不知道你老爸当年就是哈里斯的首席顾问……”“哇!注意点用词好不好?……你说我老爸是军火贩子?”嘉文听罢,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卢勇继续说道:“原本是哈里斯去交易,但是临时改变了决定,派你父亲李沐云博士去谈。结果你父亲走出大楼的时候,你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在外面。后来两个人一起上了汽车,随后发生了爆炸……一年之后哈里斯也死于同样的爆炸,其实一年前他就该死了。” 听到自己父母死亡的经过,嘉文不禁流下眼泪。“够了!”赵鑫打断卢勇,对卢勇说道:“你有什么目的尽管提出来,这些话除了伤害别人之外,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吧?”卢勇笑道:“我今天来并不是想伤害两个孩子的心灵。我是想告诉他们:那次暗杀行动是夏俊青直接下的命令……” 嘉文擦了擦眼泪,对卢勇道:“即使是这样,夏将军也不是有意害我父亲……”“不错!如果真的是夏俊青无意炸错了人,你可以原谅他。可是你父亲实际上是莲花岛政府派出的卧底,归夏俊青直接领导。夏俊青完全清楚那天乔治…哈里斯改变了人选,他有办法通知你父亲,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却要暴露整个计划。夏俊青不得不在两种代价之间做出选择,最后你父亲成了牺牲品。如果这件事透露出来,依照莲花岛的法律,夏俊青肯定要下台。可事实上十几年这件事却从来没人知道……” 卢勇得意地看了看赵鑫,对嘉文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妨问问这位莲花岛安全部的赵鑫上校,他应该了解一些这件事的经过。今天在你们姐弟面前,你看他敢不敢说一个‘不’字。”嘉文诧异地看了看赵鑫,赵鑫点了点头对嘉文说道:“当年的情况的确是这样,我没有辩解的余地。李沐云博士的确为莲花岛政府工作,也是为莲花岛政府而牺牲……如果你和嘉惠任何一个人想起诉夏将军,夏将军不会否认这件事,我们也只能合作……” 嘉文沉默了许久,流着眼泪对卢勇道:“夏将军之所以受到尊敬,是因为他爱惜部下的生命胜过自己。夏将军本人做出这种事的确很难想象,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当时的局面迫使他必须这样做。我相信夏将军是是为了莲花岛的利益考虑,所以我不会因此怨恨夏将军。我相信姐姐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她把自己的职责看得比生命还重……” 听到嘉文这么说,卢勇也有些感动,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这次带你走的原因。还记得两年前你姐姐抓捕逃犯的时候中枪,生命垂危。莲花岛政府动用军机送你姐姐去动手术,这幕后便是夏俊青作出的指示。我不否认夏俊青是个正直的人,所以作出这种事之后他一直觉得愧对你们姐弟,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关心你们的安全。夏俊青为了莲花岛政府牺牲了你父亲李沐云,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牺牲李沐云的两个孩子。这或许就是他最大弱点,没有比你们姐弟更好的人质。” 嘉文点了点头,对卢勇道:“我们在你手上,如果你想什么事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不过陛下和这位傅老先生与此事无关,我希望你放他们走。”卢勇点了点头,对嘉文笑道:“好!我答应你……” B9归途[四]…遇对手身陷虎穴…出奇兵勇闯龙潭 且说傅蓟平见卢勇答应嘉文释放他与刘禅,对卢勇说道:“大王随老朽学习经书,也算是老朽的学生。请准许老夫离别前单独与学生谈几句私人的事情……”卢勇点了点头笑道:“好吧……” 傅蓟平将嘉文拉到人群当中,悄悄对嘉文说道:“关于你父亲李沐云博士的事,虽然在你们的时代尚属机密,但在我的时代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你父亲之死与夏将军无关。你父亲潜入哈里斯的集团是为了获悉这个秘密集团的内幕。可是当时情况出现变化,与莲花岛合作的当地组织里面出现了叛徒。哈里斯的集团为了试探你的父亲,故意设计了一个圈套,一手炮制了与南海地区海上恐怖组织的军火交易。如果任凭这次交易成功,将严重威胁南海油田的安全,这是莲花岛政府负担不起的责任。因此,夏俊青将军责无旁贷地决定采取特别措施阻止这次交易。为了你父亲的安全,夏将军将任务取消的消息通知了你的父亲以及另外一位卧底人员。但是你的父亲为了两个计划同时进行,自行决定如期参加交易。夏俊青将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为了阻止你父亲的冒险,将情况通知了你的母亲,希望你的母亲能去阻止他。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你的母亲为了支持你父亲的决定,与他一起坐进了那辆汽车。有人在爆炸发生前看见他们在车内接吻。” “既然哈里斯要试探我父亲,为什么还要任由他被炸死?”“哈里斯并不想害你父亲,仅仅是为了判断你父亲究竟是否与莲花岛政府有联系。他指示一个叫做史密斯的人拆下炸弹,但是史密斯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史密斯这个人非常自负,他坚信你父亲必定是莲花岛的人,因此他执意要置你父亲于死地……由于你父亲李沐云和你母亲的牺牲,另外一位卧底最终得到哈里斯的信任,使计划如期进行。但是夏俊青将军却对这件事一直感到自责,许多年以来,他都在暗中关心你们姐弟,只是他始终无法当面向你们说明这件事……” 嘉文强忍着眼泪对傅蓟平道:“多谢先生相告……”傅蓟平看了看远处的卢勇,又悄悄地对嘉文说道:“那个公式其实并不复杂,关键之处在于几个参数。”说着,傅蓟平撕下一块袖口,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两句类似诗句的文字:“一戊乾坤未己离,两子否兑震庚寅”傅蓟平将写有血书的布片交给嘉文,随后假意说道:“此诗句乃是为师的良言忠告,望学生好生保管。”嘉文意识到这两句诗包含着104公式的秘密,郑重其事地将血书收好。 刘禅依依不舍地看着嘉文,不忍心离去。嘉文见刘禅犹豫,跪在地上哭拜道:“为了大汉子民命运,请陛下速去。臣恭送陛下!”刘禅拱手与嘉文对拜,随后含泪与傅蓟平上马离去。嘉文目送刘禅与傅蓟平远去,见他们转过一个山口,离开卢勇等人的视线之外,不禁松了一口气。 卢勇命令嘉文与嘉惠等人围成一圈,其余歹徒则围在四周监视。卢勇见嘉文有些口渴的样子,拿出水壶递给嘉文。不想就在此时,忽听远处山间传来一声闷响,身后一名歹徒随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待卢勇回头看去,只见那歹徒的半边脸已经被打没了。不等歹徒们反应过来,第二声枪响接踵而至,只见一片血肉飞溅而起,又一名歹徒的半个脑壳被打得不翼而飞。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卢勇立刻意识到他们正遭到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攻击,急忙大声喊道:“狙击手!卧倒!卧倒!” 歹徒们刚刚趴在地上,不想两枚导弹拖着烟迹疾速飞来。随着两声巨响,两名歹徒顷刻间被送上半空。一架武装直升机带着轰鸣声和密集的弹雨如同风暴一般擦着树梢呼啸而过,六管加特林机枪射出的密集火力一瞬间将几名来不及躲避的歹徒打成筛子一般。十几名手持CP2000步枪一身数字化单兵装备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从四面八方瞄准那些歹徒。 为首一名女子厉声冲卢勇喝道:“卢勇,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面对如此情景,连赵鑫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们手里的中国CP2000先进战术步枪才刚刚开始量产,甚至在赵鑫他们临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运出工厂的仓库。而那架武装直升机则是美国贝尔公司刚刚推出的最新型号,尚且没有装备美军。赵鑫实在难以想象有哪一个组织能在第一时间同时装备两个国家的最先进武器。 卢勇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用枪死死顶着嘉文,冲那些人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女子摘下风镜,冷冷地答道:“李嘉文的女人……”嘉文闻言,睁大眼睛努力地辨认那个女子的模样,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是孟蓉。嘉文惊喜地问道:“阿蓉?你到底是人是鬼?”孟蓉笑道:“人家压根就没死,当然不是鬼了。”“你死哪里去了?害我为你伤心了好一阵子……”“有点事情耽搁了……”“你们哪里找来这么多新潮玩意?” 孟蓉指了指天上那架正在盘旋的直升机,对嘉文道:“还记得那位救过大王的罗素英小姐吗?是她们告诉我李大恶棍有危险。天上有罗素英小姐和她的三位朋友;地上有淑平、继澜、幼贞、阿咪、季萱、丽平、辛雅、周敏已经包围了这里;还有阿玉和琳芝在制高点架设了狙击枪,他们跑不掉!”“琳芝?”“难道你不记得夏侯琳芝小姐了?”“夏侯琳芝?她还活着?” 卢勇推了推嘉文,用枪顶着嘉文的脑袋冲孟蓉等人叫道:“我手指只要动一动,你们的大王立刻就会见阎王……”孟蓉笑道:“卢勇先生,现在有十几把枪瞄准你的脑袋。如果我们一齐开枪,不知道你是否还有来得及扣扳机的机会?”卢勇强装笑脸,用颤抖的声音笑道:“如果你不怕李嘉文的脑袋被敲碎,不妨试试看?”嘉文嘟囔道:“不错!够刺激!我倒愿意和你们赌一赌……”卢勇用枪口使劲顶了顶嘉文的脑壳,叫道:“你给我老实点!” 嘉文脑袋被卢勇顶得生疼,咧了咧嘴巴不再吭声。双方互相对峙着,四周顿时变得格外寂静。此时在嘉文的耳边,卢勇颤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变得格外清晰。 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射下一道闪光。不等孟蓉等人反应过来,嘉文与卢勇等人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孟蓉与秦扬等人呆呆地望着那片空地,一时不知所措。身穿防弹衣的刘禅纵马赶到近前,见嘉文与嘉惠等人消失,大喊着嘉文的名字,飞快地跑向那片空地,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三天之后,在桃花城郊外。诸葛玉、孟蓉、夏侯绾、秦扬、刘倩、陆青、竹缇、刘平、关铃、辛雅、周敏、晏红身着莲花岛海军陆战队制服,一一举起酒杯向刘禅道别。 刘禅拿着酒杯,来到诸葛玉面前,对诸葛玉说道:“到了那边,替我问候贤弟。不必挂**为兄……”诸葛玉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刘禅解下腰间佩剑,递给诸葛玉道:“这是先帝打造的五把百辟剑之一,除了先帝自用一把,其余分赠两位叔父和相父,这一把留与寡人。此剑请带给贤弟……”刘禅走到秦扬面前,对秦扬和刘倩说道:“二位夫人不必担心穆儿和绾儿,寡人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他们……”秦扬和刘倩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对刘禅道:“劳陛下费心……”刘禅又来到刘平面前,替她整了整衣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到了你二叔那边之后要听话,不要给他添麻烦……”“孩儿明白……” 刘禅来到乐琳面前,有些担忧地问道:“你们有把握救贤弟他出来吗?”“请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靖南王安全营救出来。” 诸葛玉一行十二人陆续登上直升机。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直升机缓缓升空。阴暗多云的天空出现一个被光线包围的时空通道,透过时空通道可以看到对面晴朗的天空。随着直升机与时空通道的消失,天空又恢复了正常。刘禅长长叹了口气,回头冲傅蓟平笑道:“贤弟虽然走了,但是寡人的职责还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注:至次为止,《越空三国志Ⅰ》古代部分结束) ※※[公元2179年6月12日…檀香山时空训练中心]※※ 且说诸葛玉等人乘坐直升机随乐琳离开三国时代,被传送到公元2179年6月12日。此时,望着飞机下方海面上泛起的波涛,诸葛玉与秦扬等人对这个未知的未来世界充满了神秘感。 “我们这是去救嘉文吗?”诸葛玉问道。乐琳答道:“李嘉文博士的时代是2004年。这里是2179年,是我们的时代。在执行下一步计划之前,需要对你们进行三个月的训练。否则,你们连那个时代的生活都不适应,更谈不上战胜那些歹徒……”“三个月?是否来得及?”“放心!我们拥有精确的时空传送技术,只要你们没经历过的时间都可以抵达。先在这里训练三个月,之后送你们去李嘉文博士回到2004年的那一刻,连一秒钟都不会耽搁……” 飞机飞行了一个多小时,缓缓降落在一处军事基地。一群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迅速赶来,排成队列迎接这群客人的到来。诸葛玉好奇地问乐琳道:“他们看起来不像中原人士……”“这里是檀香山时空训练中心。由于你们要去的是2004年,因此我们不能带你们接触我们这个时代的文明。为了训练执行时空任务的人员,在世界各地修建了一些这种训练中心,模拟不同时代、不同文化的环境。可惜的是21世纪训练中心暂时还没有中国基地,好在莲花岛特区和美国除了语言之外差别不太大,因此我们觉得美国21世纪模拟基地最适合你们。”“不知道一会儿我们要做点什么?”“首先检查身体,接下来就是为你们选一身合适的服装……” 从体检中心出来,诸葛玉问乐琳道:“我们也要学他们说的话吗,否则交流起来真的很麻烦……”“不错,你们也要学会用英语对话……”“三个月时间够用吗?”“在21世纪是不可能,不过现在是22世纪,我们会有办法让你们在一天内学会……”“不知是何种方法?”“给你们的神经系统安装一块NC芯片……” ※※[公元2004年8月2日…中缅边境]※※ 此时在中缅交界山区的原始森林当中,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隐藏着一处秘密军事基地。这里就是嘉文与嘉惠等人被传送回21世纪的目的地。 迎接嘉文他们的,是一伙手持M16步枪的武装人员。从特征上看,似乎都是缅甸人。嘉文悄悄地问赵鑫道:“他们是什么人?”“是恐怖份子,属于‘山鹰’组织。”“恐怖份子?用M16的恐怖份子似乎比较少见……”张海笑道:“一点也不少,用这种枪的恐怖组织是世界最大的恐怖组织……”“没搞错吧?我怎么不知道?”嘉文悄悄问赵鑫道:“莫非背后有美国人支持?”赵鑫笑道:“这个涉及国家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有猜的权利……” 正说话的功夫,从那些皮肤黝黑的武装分子当中走出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这人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年龄,金黄的头发使他看上去似乎更加老迈。见到嘉文,这个人的目光便久久地停留在嘉文的脸上,似乎试图在努力寻找着什么东西。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姜雄那副令嘉文有点熟悉的老面孔。 那金发碧眼的白人注视了嘉文好一会儿,用英语和姜雄对了几句话。随后他点了点头,上前伸出手来用一口地道的中国话对嘉文说道:“我叫约翰…史密斯,和你父亲是老朋友……”听了史密斯的自我介绍,嘉文立刻想起傅蓟平对他提起的那个人。面对这个害死自己父亲的真正凶手,嘉文努力保持着冷静。因为此时,除了傅蓟平之外还没有人知道他已了解当年的事实。嘉文强装笑脸,伸出手来与史密斯握了握手,笑道:“我应该称呼您‘约翰叔叔’喽……”“约翰叔叔?哈哈!不错的称呼……” 史密斯冲左右摆了摆手,吩咐道:“给他们找个住处……”几名武装分子上前正要取下嘉文身上的剑,史密斯笑道:“那东西不属于武器,就留给他吧……”嘉文拿回自己的两把剑,回头看了看史密斯。史密斯笑道:“这个地方守备森严,就算给你两把手枪你也逃不出去。你的约翰叔叔是个明智的人,不会随便拿一个孩子的心爱之物。” 十几名武装分子在后面押送着嘉文等人,由史密斯在前面带路走进一处防空洞。史密斯一边走,一边对嘉文介绍道:“这里就是‘山鹰’组织的‘鹰巢’基地,是赵鑫上校做梦都想来的地方……”说着,史密斯回头冲赵鑫笑了笑,继续说道:“想不到今天赵鑫上校如愿以偿了……”嘉文四下打量一番,对史密斯道:“在这种地方盖出这么大一个基地,你们也够厉害的……”“这个地方是你们中国人修建的。”“中国人?”“二战的时候,中**队在缅甸与日军激战,这里是当年中**队修筑的秘密基地。” 史密斯将嘉文等人带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随后对他们说道:“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床,但是也不冷。暂时辛苦你们住在这里。”说罢,史密斯正要离开,却忽然回过头来问嘉文道:“晚饭想吃点什么?”“我可以随便选吗?”“可以……”嘉文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萨?”“你要什么口味的?”“金枪鱼的有吗?”“金枪鱼?看来我们有共同语言……”史密斯离开房间,只留下四名武装分子看守。嘉文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冲嘉惠说道:“你说史密斯真的会给我们吃金枪鱼比萨?”“不好说……” 山洞里看不到天色变化,只能通过墙上的时钟来辨别时间。到了晚饭的时间,一名武装分子推开门,拿进来一些食物分发给赵鑫等人。发到嘉文的时候,那人递过来一个扁平的纸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还有些滚烫的金枪鱼比萨。嘉文惊喜地抓起一块比萨,回头冲赵鑫和嘉惠晃了晃:“要不要来上一块?”“你自己吃吧……” 吃过晚饭,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几名看守他们的武装分子开始离开房间,将铁门锁死。随后,屋顶的灯光被关闭,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 嘉文慢慢挤到嘉惠面前,靠在她的肩膀上。嘉惠推了推嘉文道:“靠着我做什么?”“好久没和老姐这样亲近了,明天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呢……”“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嘉文叹了口气,对嘉惠道:“反正我已经有了老婆孩子,死了倒也无所谓……老姐你这么大还没嫁人,真替你遗憾……”“想你那几位老婆了?”“走得这么匆忙,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以后只有在梦中相见了……” 此时在三千米高空,一架飞机正向这里驶来。驾驶飞机的人正是乐琳和韩小宝等人,诸葛玉与秦扬一行十二人此时已经过三个月的特别训练,乘坐在机仓里随时准备跳伞。飞机即将抵达目标区上空,罗素英与诸葛玉等人一一握手道别,随后对众人话别道:“很快就要抵达目标区了,我们就送诸位到这里了。虽然我们之间相隔着遥远的时空,或许以后有缘还会见面……”“多谢你们的帮助,我替嘉文感谢你们……” 此时,仓门处的绿灯亮起,诸葛玉向罗素英等人挥了挥手,第一个跳出机舱。随后,孟蓉、夏侯绾、秦扬、刘倩、陆青、竹缇、刘平、关铃、辛雅、周敏、晏红陆续跳出,紧随其后。十二个人趁着夜色陆续降落到鹰巢基地附近的树林中。 落地之后,诸葛玉将伞隐藏起来,随后根据GPS首先找到孟蓉、夏侯绾,随后又与秦扬、刘倩、陆青会合。走了不长一段路,辛雅、周敏、晏红也随即赶到。十二个人到了八个,还剩下三个小鬼的信号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诸葛玉带队一路寻找那三个小鬼的下落,来到近前才发现是刘平的降落伞挂在了树上。 众人帮着两个小鬼把刘平从树上放下来。随后,诸葛玉展开地图,从行李中拿出毛毯披在身上,与刘倩、秦扬等人围在地图前面查看当前的方位和鹰巢基地的结构。与此同时,夏侯绾打开电台,开始联络附近边境的中**队。 ※※[莲花岛…深夜9:30]※※ 夏俊青刚刚睡下,不想床边的电话忽然响起。夏俊青知道:这么晚打来的电话,多半是紧急公务。他立刻爬起来,抓起话筒问道:“我是夏俊青……”“报告夏将军:西双版纳边防站有紧急情况与您联络。”“哦?大概是什么事情?”“关于李嘉文和赵鑫上校的事……”“立刻转过来……” 趁着电话转接的功夫,夏俊青拿过一打纸和一张笔,随时准备记下一些重要内容。 “报告首长,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驻西双版纳边防部队,奉我部首长命令向您汇报……”夏俊青一面听着对方汇报的情况,一面用笔飞快地记录着。“……他们计划在什么时候行动?”“……今天拂晓,最迟不超过3:30……请首长指示!”夏俊青看了看表,回答道:“……计划可行,请联络贵部给予协助,时间就定在三点整……” 归途[五]…战异国歹徒覆灭…归故乡佳人团聚 ※※[2004年8月2日…晚间]※※ 22:00 昆明军区某部基地。一串急促的铃声打破深夜的寂静,刚刚入睡的士兵们被铃声惊醒。弹药库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士兵们接过武器,陆续登上早已驶出库房的步兵战车。 与此同时,莲花岛的海军陆战队营地也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杜国强上尉率领一个排的士兵快步跑出营房跳上卡车。卡车一路驶进附近的军用机场,一辆军用运输机早已等候在那里。杜国强与士兵们整理好随身装备,排成队列陆续登上运输机。运输机的舱门缓缓关闭,但引擎却迟迟没有发动。 远在地球另一面的美国华盛顿五角大楼正是中午12:00。两张刚刚收到的卫星图片显示出中缅边境的军队和莲花岛军方基地有异常调动,引起美**方人员的高度震惊。 此时,夏俊青正在莲花岛驻军司令部指挥下一步的行动。缅甸领事馆的汽车刚刚在门口停下,美国领事馆的汽车也随后赶到。两国外交官互相打了个招呼,美国人一边向缅方打听详情,一边随着缅甸总领事急匆匆地朝里面走去。 夏俊青见缅甸总领事赶到,急忙上前握手迎接。对于不请自来的美国总领事,他并没有觉得奇怪,也上前握了握手,将双方一起请到会议厅。尽管事情发生在中缅边境,但美国人似乎显得更加关注,有些迫不及待向夏俊青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俊青见人已到齐,向在座的人简单介绍了卢勇等人劫持嘉文的情况。随后,他向缅甸总领事提出请求,希望缅甸政府特许少量中**队进入缅甸境内协助营救人质。缅甸总领事闻言,急忙联络缅甸国内汇报此事。不久,他放下电话对夏俊青道:“我已将此事转告我国政府,请夏先生等候回音……”夏俊青点了点头。随后,缅甸总领事对夏俊青道:“这个请求未必会被通过……听说中**队已在边境待命,如果我方拒绝,你们还会坚持行动吗?”夏俊青道:“中国政府一向尊重别国主权,如果没有经过贵国准许,我们绝不会以任何形式去侵犯贵国领土。” 缅甸总领事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听说已经有一支中**队潜入我国境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夏俊青答道:“她们不属于中国政府、也不属于莲花岛政府,我们仅仅是协助她们进行这次行动……”“他们是什么人?”“方才我已经向您介绍过事情的经过,李嘉文在1700年前蜀汉的靖南国国王。而这些人则是1700年前蜀汉政府派出营救他的特种部队……”“靖南国?1700年前……莫非他是……”缅甸总领事仔细思索一下,立刻抓起电话,重新向缅甸国内说明了情况。 ※※[2004年8月3日…凌晨]※※ 1:40 此时在缅甸深山里,诸葛玉等人开始准备对鹰巢基地发起攻击。 辛雅选择好炮击地点,将一门迫击炮迅速架好。众人将随身携带的两枚迫击炮弹凑在一起,刚好是24枚。周敏在一堆灌木后面架起一支14mm重型狙击步枪、夏侯绾则在另一面架起一支带消音器的7.62mm狙击步枪,两人用夜视仪观察鹰巢基地内的目标,将准备攻击的目标标记在地图上。 竹缇、刘平、关铃三人找到防空洞的通风口,放下绳索顺着通风口缓缓降下。 秦扬、刘倩、孟蓉悄悄接近基地外面的栅栏,仔细观察那些监视摄像头。秦扬找到一处适合隐蔽的地方做突破口,来到一个摄像头的下面,将一个装置的接头插进监视摄像头的电缆外皮。那装置是一种记录并发出视频信号的电子设备,可以分析视频信号的种类、并记录一段时间的内容,在切断电缆后反复发出记录的画面,以冒充摄像头的视频信号欺骗监视者。三人悄悄潜入基地,在每个供武装分子休息的营房后面插上一枚炸弹。孟蓉见附近堆积着不少油桶,便悄悄地将一些油桶放在炸弹的旁边。 此时在莲花岛,杜国强等人乘坐的运输机依旧静静地停在跑道上,等候着起飞的命令。驻军司令部那边,夏俊青和缅甸总领事正在焦急地等候缅甸政府的回复。 2:30 莲花岛驻军司令部,缅甸总领事的电话终于传来一阵铃声。总领事接过电话,正是缅甸政府传来的指示。总领事一边记录,一边连连点头。通过他脸上露出来的喜色,夏俊青感觉到他们的请求似乎已经得到许可。缅甸总领事拿着笔记本微笑着对夏俊青说道:“我国政府经过紧急磋商认为:鉴于地理原因,直接由我国派出军队到事发地点有困难。我国政府对于贵国即将进行的特别行动予以谅解和支持,因此特别准许贵国派遣少量武装人员进入指定山区采取紧急行动。不过,这个准许也是非常有限,只允许不超过五架飞机携带50人以下从空中进入。对此我们感到非常抱歉。” 夏俊青笑道:“能够这样已经非常感谢了。贵国许可的条件完全合理,而且足以满足我们的行动需要。请代莲花岛军方以及我本人向贵国政府和总统阁下表示由衷的感谢。”总领事道:“阁下的谢意我会全部转达。其实,我国政府之所以特别允许这次行动,除了考虑到中缅两国互相信任的友好关系之外,与我国一个传说也有点联系。”“哦?”“在我国北部山区一些古老的村庄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叫做‘贤王文’的人的传说。传说在两千年前,曾经存在过一个叫做‘靖南国’的王国。大约一千七百年前的时候,这个王国逐渐衰落。后来,一个叫做‘贤王文’的人重建了这个王国,并且在其后繁荣了很多年。这段历史并不见于记载,只在这些山区里流传,而这些山民多是古代剽国后裔。李嘉文前往的时代正是那个时候,而且他的封号也叫‘靖南王’。或许他真的就是那位伟大的君王……” 夏俊青听了总领事的话不禁感慨不已,随后他又问道:“领事阁下如何知道这些传说的呢?”总领事笑道:“我的家乡就在当地山区,传说我的祖先有位叫做荼昆的人在靖南国做长老。传说1700年后,这位君主会重现人间。虽然传说不可信,但是这件事至少是个有趣的巧合。”夏俊青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历史有的时候真的很巧合,谁又能真正去了解呢?”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架飞机带着轰鸣声从司令部上空飞过。夏俊青弯下腰看了看窗外,只看到飞机上的三盏信号灯逐渐远去,如同三颗星星混迹在浩瀚的星空当中。 3:00 鹰巢基地还沉浸在睡梦当中,守卫在岗楼上的哨兵此时多半疲倦不堪。一名哨兵懒洋洋地走下岗楼,打算去解个手。走到一间房子后面,恰好与打扮成哨兵的刘倩擦肩而过。那哨兵打了个招呼,刘倩拔出宝剑,一瞬间便砍断了他的脖子。刘倩与秦扬等人安放好最后一枚炸弹,悄悄撤离到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 此时另外一名哨兵恰好也出来解手。转到房子后面正要解开裤带,忽然感觉脚下有个热呼呼、软绵绵的东西。他打开手电一照,发现那东西竟是一颗人头,不禁吓得大叫起来。不等其他哨兵反应过来,基地里突然响起一片爆炸声。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闪光,一团团烈焰冲天而起,顿时将整个基地烧得如同白昼一般。 望着一片火海,孟蓉对自己的杰作显得格外满意。此时耳机里忽然传来诸葛玉的声音:“阿蓉!你搞什么呀!”“怎么了?”“基地里火光太强,夜视仪里看起来很刺眼!”孟蓉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对自己画蛇添足的举动有点后悔。 好在火光并没有太多地影响众人的行动。诸葛玉、陆青、晏红在基地外面的山坡上以机枪扫射山洞洞口涌出的敌人。辛雅则按照预定的计划,用迫击炮一个接一个地将了望塔敲掉。 史密斯听到外面的爆炸声,立刻吩咐卢勇带人去把嘉文等人干掉。 卢勇和阿彪提着枪一路来到关押嘉文的房间,卢勇在房间外面犹豫一下,对阿彪说道:“这件事你替我去做吧……”阿彪对嘉文曾放他一次心存感激,此时见卢勇让他去杀嘉文有些犹豫。卢勇见他还站着发呆,厉声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老大你去哪里?”“我去掩护姜博士突围,你完事之后来找我……” 再说嘉文和嘉惠等人蹲在房间里,四周有四名武装分子持枪守卫。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嘉文知道大概是有人来营救他们。此时,阿彪提着枪进来,对那四位看守吩咐道:“你们到旁边去,老大要我干掉他们……” 阿彪看了看嘉文,冲他冷笑一声道:“你当初不该放过我,现在后悔了吧?”嘉文笑道:“没有,只是我命不好而已……想杀我就痛快点,别打个半死不活的我做鬼也不饶你……”阿彪微微一笑,“喀嚓”一声拉下枪机。 嘉文闭上眼睛,只听面前响起一阵连续不断的枪声。待枪声停止,嘉文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好奇地睁开眼,这才发现阿彪竟然已经倒在地上。而身后的四名武装分子也倒在血泊当中。嘉文愣住许久,见嘉惠与赵鑫等人跑过去扶起阿彪,这才明白过来:是阿彪将那四名武装分子打死,而他自己却不幸中了对方一枪。 嘉文急忙跑上前去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阿彪忍着疼痛冲他笑道:“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盗亦有道’……我只求你们一件事……我知道你们迟早要抓我们老大……这是你们的职责……我只求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不要亲手杀死我的老大……因为……因为……”不等把话说完,阿彪已经咽气了。嘉文擦了擦眼泪,回头看了看嘉惠和赵鑫等人,对他们说道:“……他其实是要说:因为他不想被他救的人杀死他的另外一位恩人……” 再说卢勇掩护姜雄一路奔向洞外。不想诸葛玉等人的机枪火力十分猛烈,将卢勇等人打得抬不起头来。趁着射击的间隙,卢勇拉着姜雄的手飞快朝旁边一处可以隐蔽的房屋奔去。不想此时一排子弹打来,卢勇只觉得牵着姜雄的手忽然一沉,回头一看——姜雄已中弹倒地。卢勇奋 越空三国志 第 66 部分阅读 的房屋奔去。不想此时一排子弹打来,卢勇只觉得牵着姜雄的手忽然一沉,回头一看——姜雄已中弹倒地。卢勇奋力将姜雄拉到房屋后面,姜雄喘着粗气对卢勇说道:“我走不动了,你先走吧……他们应该不会杀我。”卢勇看看周围如同雨点一般落下的子弹,将姜雄往里面拖了拖,随后对姜雄道:“既然这样,你自己多保重了……” 赵鑫掩护嘉文奔跑到洞口,见洞外火力猛烈,惟恐被自己人误伤,急忙脱下外衣扔到洞外。那件衣服的里面是橘红色,涂有特殊的反光涂料。诸葛玉等人认得这个信号,急忙停止射击。 赵鑫拾起衣服,发现上面已经被打穿了几个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掩护着嘉文飞速跑到旁边的建筑物后面躲避。嘉文跑到建筑物后面,见到躺在那里的姜雄。赵鑫见姜雄受伤,急忙过去扶起姜雄,问道:“姜雄,你怎么样?”姜雄见到赵鑫,问了声:“嘉文呢?”“他就在这里……”“请他过来一下……” 嘉文正在纳闷赵鑫为何对姜雄如此客气,见赵鑫叫他急忙来到姜雄身边。姜雄看着嘉文,示意他将耳朵贴过去,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关于你父亲的死,卢勇对你讲的是史密斯编造的谣言。那不是夏将军的责任,你以后会明白……”嘉文点了点头,对卢勇道:“我已经知道了……” 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飞机的引擎声。几架解放军的武装直升机从天而降,落在已被炸得破败不堪的鹰巢基地。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特种部队战士从飞机上跳下,迅速控制住基地外围。杜国强率领的莲花岛特种部队也随后伞降。 赵鑫等人掩护着嘉文迅速登上解放军的直升机。张海和小吴见到杜国强,急忙上前紧紧拥抱在一起。杜国强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道:“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否则我可要去改行做考古了……”“做那个干什么?”“挖你们出来呀!”“哈哈!”三人大笑一番,随后同乘一架飞机起飞。 ※※[2004年8月3日…莲花岛国际机场]※※ 上午11时,嘉文等人乘坐的专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夏俊青早已等候在跑道旁边,在夏俊青的协调下,嘉文的同学也得以准许进入机场,迎接他的归来。 嘉文最后一个走出机舱,刚走下舷梯便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喊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阿明和徐蓉。嘉文急忙跑上前去,和阿明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嘉文擦了擦眼泪,问阿明道:“我是不是变得老了?”阿明笑道:“没有……还和一个月前一样。” 嘉文正与几个老同学叙旧,无意中发现夏俊青将军就在他们身边。阿明感激地夏俊青说道:“谢谢夏将军!谢谢……”夏俊青微微一笑,对阿明道:“这本来是我应该做的……”接着,夏俊青对嘉文说道:“其实,这次我们仅仅是协助。营救你的人不是我们……”“难道是大陆的解放军?”“我想你大概不会猜到。她们随后就到,你一定很想见她们……” 嘉文一边和阿明、徐蓉等人聊天,一边等候着那些神秘人物的到来。不一会儿,另一架飞机缓缓降下。夏俊青对嘉文说道:“她们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飞机停稳,从机舱陆续走下几名身着西装上衣和呢料短裙的女子。嘉文一时看不清她们的面孔,还以为是飞机上的空姐,也没有多加注意。嘉文注视着舱门,期待里面走下来一些什么海豹特种部队之类的人物。而阿明则望着那些女子的面孔,为她们的美貌震惊不已。不想那些“空姐”当中有人喊了声:“大王”,十几个女子便一齐朝嘉文跑了过来。待看清那些女子的面孔,嘉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淑平?……继澜?……”不等嘉文反应过来,刘倩和秦扬早已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辛雅和周敏等人也在一旁随之喜极而泣。嘉文回过头去,表情尴尬地看了看阿明和徐蓉。徐蓉冲他微微一笑,对愣在一旁的阿明说道:“看来你这个‘泡妞大王’的桂冠要换人了……”阿明看得呆若木鸡,喃喃地说道:“他泡来这么美女……居然还能同时待在一起……Shit!” 下午13时,莲花岛中央科学院。 被部分炸毁的中央实验室已经修复一新,赵鑫随陈耀辉等人在这里向夏俊青汇报任务的完成情况。夏俊青听取了他们的汇报之后,对赵鑫说道:“虽然这次没有保住104公式,但是你们成功完成了拯救李嘉文的任务。我向诸位表示感谢……”说到这里,赵鑫忽然对夏俊青说道:“有件东西嘉文无论如何要我交给您,并且请您转交给林瑞祥博士……” 说着,赵鑫拿出一片写有血书的布片,递给夏俊青。夏俊青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一戊乾坤未己离,两子否兑震庚寅……”夏俊青仔细思考一番,将那布片交给身边的林瑞祥道:“似乎是一些用天干地支以及八卦所隐含的数字……”林瑞祥接过布片,急忙拿起笔将上面的文字换算成数字。随后,他对夏俊青说道:“是104公式的常量……”说着,林瑞祥将那些数值代入已知的方程,便立刻得到了丢失的“104公式”。 拿着失而复得的公式,林瑞祥欣喜不已,问赵鑫道:“李嘉文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公式的变换和常量?”赵鑫道:“这张布片是一位叫做傅蓟平的老先生交给他的,看样子那位傅老先生是位博学之人……”“奇迹!……简直是奇迹!” 与林瑞祥的喜悦相反,陈耀辉却始终有件事耿耿于怀。“这次虽然摧毁了‘鹰巢’基地,但是史密斯还在逍遥法外。听说是美国人协助他逃出了缅甸……”夏俊青笑道:“你一定在迁怒于美国人扶植这么一个恐怖分子?”“不错!美国人自己深受恐怖之害……”“美国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谋求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们没有必要因此去敌视美国人。他们是我们的对手而不是敌人。但是,对于国家利益的角逐,我们也绝不示弱。” 晚上,嘉文请阿明等人在自助餐厅吃饭。秦扬和刘倩坐在嘉文右边,诸葛玉则挨着陆青坐在嘉文对面。嘉文见诸葛玉戴着一副眼镜,用餐刀和叉子熟练地吃着比萨饼,不禁有些好笑。诸葛玉见他发笑,问道:“你笑什么?”“我看你戴眼镜的样子怪怪的……”“很难看吗?”“不……这样才更像才女……” 阿明见他们聊得亲热,也过来凑趣道:“我说嘉文,别光顾着自己亲热,给我们介绍一下?”嘉文笑道:“……这位是诸葛玉,诸葛小姐……”“诸葛小姐?”阿明正在为诸葛玉的姓感到奇怪,秦扬对嘉文说道:“阿玉她改名字了……”“改名字了?”“阿玉的名字现在改做刘思平……”“刘思平?”嘉文抓了抓头发,看了看诸葛玉,琢磨道:“……也对!阿玉生身父亲姓刘……” 嘉文看了看秦扬,问道:“还有哪位改了名字?”秦扬道:“为了听起来和你们这里的名字相似,我们过去的字现在作为名。除了阿玉改了姓氏,还有琳芝改做了夏琳芝……”“哦……明白……”嘉文随后对阿明和他的同学们依次介绍道:“刘思平、秦淑平、刘继澜、陆幼贞、辛丽华、周少君、晏绮文、竹缇、刘文萱、关丽平……”数到这里,嘉文忽然发现少了孟蓉和夏琳芝。“阿蓉和琳芝呢?”嘉文问道。嘉惠悄悄对嘉文说:“她们两个去了美国,所以没有跟着一起回来……”“美国?她们去那鬼地方做什么?” 嘉惠把嘉文拉到卫生间,找了个一个僻静的地方悄悄对他说道:“阿蓉和琳芝被聘请为特别顾问协助美国学者研究中国历史,她们本人也不反对……”“这怎么可以?”“你应该知道:这次之所以发生了这么多事,其实是美国政府希望得到时空传送器用来考察历史。当然,由于战略目的,莲花岛政府不准许时空传送器落入美国人的手里。这次阿蓉和琳芝两人去为美国人做顾问,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美国人的考古问题。”“可是……美国佬的胃口不会这么容易满足吧?”“我知道,不过至少她们两个够美国人研究一段时间了……”“那么之后呢?你总不能再把淑平她们一个个地送给老美吧?” 嘉惠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们,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会时空管理公约就会出现了。科学毕竟是为全人类服务的,不能仅仅属于中国。虽然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但是我们也不能太吝啬……”“不知道哪位教你这么对我说的?”“是夏将军……” 嘉文微笑着点了点头,朝卫生间外面走来。这时忽然迎面走进一位女子,见到嘉文不禁“呀!”地一声大叫起来。嘉文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女卫生间,一边道歉一边拉着嘉惠从里面跑了出来。 越空三国志第一部结语: 关于主角李嘉文回到三国时代所发生的这个故事是《越空三国志Ⅰ》最基本的内容。此时李嘉文平安回到了莲花岛,这个故事在此处告一段落。但是后面的故事却并没有结束…… 李嘉文的父亲究竟因何而死?史密斯是否真的甘心自己的失败呢?秦扬与刘倩等人从古代来到现代,她们在现代社会又将如何容身? 由于这些事情不再属于本书的主题,因此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将在《越空三国志Ⅰ…后传》几回当中为读者详细解答。同时,随着后传的推出,《越空三国志Ⅱ》的故事也即将展开。 前传[一] 遭意外乐琳受伤 遇国难友人赠枪 ※※公元2005年2月6日·星期日※※莲花岛国立医院的产科病房一阵短暂的忙碌,一个新生命在这一天诞生了。 孩子的父亲是个21岁的少年李嘉文,此时他正焦急地等在产科手术室外面。医生传来母子平安的消息,嘉文也放了心。“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笑道:“是个女儿,长得像妈妈。”嘉文傻笑了一声:“女儿也不错……我可以去看看吗?”“现在应该可以了。” 嘉文轻轻走进病房,病床上的秦扬报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冲他一笑。虽然嘉文从前见过不少小孩子,但此时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心情大不一样。“哈哈!这是我的女儿……”嘉文轻轻地把孩子抱起,那孩子却被他搅得啼哭起来。秦扬夺过那孩子,板着脸孔说道:“谁说是你的孩子了?我是你什么人呀……”见嘉文一脸苦笑,秦扬笑了笑道:“和你开玩笑的。谁叫你好好的靖南王不当,偏偏要回来。那时候你娶一百个都没人管你,你不知道享福。现在回来了,倒发愁起来。你莫非还想回我们那时代去?”嘉文摆摆手道:“我是再也不回去了!我还要好好看看我的好女儿……”乐琳与其他几个女孩正趴在门外看着病房里面那个刚刚降生的婴儿。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并没有谁注意她们的存在。乐琳看了看那女孩,很难想象那女孩日后会是自己的直系祖先。 四个时空精灵从医院出来,走在大街上悄悄谈论起乐琳与那女孩的关系。罗素英说道:“根据我考证,这个以后名字叫做秦丽萱的女孩是乐琳她外婆的奶奶的奶奶的妈妈。”韩小宝道:“好罗嗦呀!刚才病房里那位秦扬姐姐不就是乐琳她外婆的奶奶的奶奶的外婆。样子和乐琳真还有些相似呢,尤其是那股凶劲儿。”乐琳拍了韩小宝一巴掌:“我什么时候凶过了!”“你现在就够凶的。” 韩小宝道:“乐琳她外婆的奶奶的奶奶的外公……也就是李博士总算是安全回来了,幸好历史没毁在他手里。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乐琳道:“我想去看看美国三十年代的歌舞表演……”“怀旧迷……那就走吧。” ※※公元1931年9月10日※※四个时空精灵开动反重力仪飞翔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上空。“你说如果地上的人们发现我们会怎么想?”“一定会大叫:飞碟来了!UFO!UFO!”“哈哈!这倒很有可能……”正说着,忽然乐琳觉得身子一沉,径直掉向地面。另外三个女孩吓得急忙跟在她后面试图想接住她,可终究比不过她的下坠速度。 乐琳选中地面一处林木茂盛的池塘作为降落地点,随后重重地摔下去。一名美国青年正在池塘边喝酒,忽听一声巨响,乐琳擦过树枝栽进池塘当中。那青年见有人掉进池塘,纵身跳下将乐琳救了上来。几名保镖听到声音拿着武器赶来“戴维斯少爷!您在吗?出什么事了?” 戴维斯扶着昏迷过去的乐琳喊道:“快过来!把这位小姐送到医院去!”几名保镖取来些木棒和帆布,做了个简易担架将乐琳抬上车。助手哈利问道:“少爷,这位东方小姐从哪里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是霍克派来的人吧?”“不可能!现在还很难说,等她醒过来就知道了。” 罗素英等人一直跟着乐琳来到医院,看着医生给乐琳扎了针吗啡止痛。“这年头还用吗啡止痛?把乐琳扎上瘾了怎么办?”“还好剂量不大,不过这年代的医术也比较完善,乐琳应该没问题。”“我们要不要带她回去?”“突然冲进去把人抢出来的话,很难保证能不能成功。没看见门口还有两个拿冲锋枪的保镖吗?我可不想惹麻烦。”“冲锋枪算什么?找我们那边一个陆战队的弟兄几秒钟就全放倒。”“人家好心救了乐琳,你还要杀人家。还是看看情形再说吧。” 三天之后,哈特将一张货单送到办公室交给戴维斯。“少爷,我们这批货一个星期后到。霍克那小子会不会来捣乱?”“霍克那边得防备点。”戴维斯想起医院里的乐琳,问道:“那位中国姑娘醒来了吗?”“已经醒了。医生说由于惊吓昏过去,有一些轻微的外伤。”“给我准备车,我去看看。” 乐琳此时见病房里没人,悄悄拿出反重力仪检查了一遍。原来是反重力仪的主电池失效了,难怪要突然摔下来。反重力仪的“固体光”电池寿命长达一年,所以乐琳平时也不注意。本来反重力仪内还有一块确保安全的备用电池,却被乐琳拿去装在玩具狗里忘记拿出来,结果导致了意外。 护士给乐琳送来午餐,乐琳急忙将反重力仪收好。午餐是一条面包和几片火腿,还有一些果酱和一杯加了红茶的热奶。乐琳对西餐并不陌生,拿了刀叉大吃起来。戴维斯刚好来到病房,见她吃西餐的动作很熟练觉得很奇怪。乐琳见到戴维斯,依稀记得是戴维斯吩咐人送她来的医院。她冲戴维斯友好地一笑。戴维斯道:“我叫乔治·戴维斯。”“乔治·戴维斯?我叫乐琳。”“乐·琳?该称呼你‘琳’小姐吧?”“我们中国人的姓在左边,‘乐’是姓,有‘笑’的意思。”戴维斯笑道:“漂亮姑娘如果微笑起来才美,不如叫你Lin·Smile好了。” “‘斯迈尔’小姐……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吧?”“‘斯迈尔’?这称呼不错……”“你怎么会从天上掉到我的家里?”“你的家里?地上那么一大片地方都是你的家吗?”“那里是我的农场。”乐琳带着歉意道:“一不小心闯进你的私人场所,真是太抱歉了。”“不要紧,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个嘛……”乐琳胡乱编了个理由道:“我是乘坐飞机来的,我在飞机上和朋友闹着玩,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戴维斯问道:“‘斯迈尔’小姐从中国人来吧?”“是呀,我是从中国来的。”“中国我没去过,我听说皇帝住的宫殿屋顶是黄金做的。”“看起来是黄色的,不过是一种黄色的琉璃瓦,并不是黄金做的。”“我听说中国女人喜欢用带子缠脚(裹脚),而且穿旗袍。‘斯迈尔’小姐你好象和她们不大一样”“哈哈!是有那么回事。我是不缠小脚的。那是一种病态的陋习,迟早要被废除掉。我初来美国,怕别人觉得我们奇怪,所以就和你们打扮得差不多。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到了一个地方就要适应那里的习惯(入乡随俗)。”“听起来是个很友好的习惯。” 于静和罗素英等人弄了身三十年代美国流行的女装穿在身上,随后到医院探望乐琳。病房门口的保镖已经撤掉,见戴维斯离开病房,三人顺便悄悄跑了进去。 乐琳道:“你们总算来了!”于静道:“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走吧。”“不成呀!人家好心好意送我到医院,总不能连招呼不打就走呀。”“那你想怎么办?”“呆几天再说吧。”乐琳悄悄对他们几个说道:“麻烦赶紧帮我搞一架飞机。”“啥?你干脆让我们帮你弄个宇宙飞船算了。”“我刚才对戴维斯说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弄穿帮就不好了!最好是运输机。” 于静三个从医院出来,商量着怎么帮乐琳弄飞机。搞架喷气机肯定是不成,可眼下又怎么弄到一架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老飞机呢?韩小宝忽然灵机一动:“我们去1933年搞!”“怎么搞?”“偷呗!你想想呀:在1933年偷架飞机运到1931年肯定没人抓你。”“有道理!就这么办!” ※※公元1933年7月19日·北美某飞机工厂※※在飞机制造厂的一间仓库里,工人们此时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四名值班的工人在仓库里打牌。仓库里停放着一架刚刚调试完毕的小型运输机。四名工人打了一轮扑克,互相赢了几支香烟。由于仓库里禁止吸烟,四名工人只好离开仓库到外面去吸烟。临走的时候,一名工人还拍了拍那飞机的外壳:“这玩意别看不怎么重,上午拖进来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呢。”四名工人各自吸了支香烟,随后回到仓库里。一进仓库四人几乎被吓晕了过去——飞机不见了!“上帝呀!这不是做梦吧!”“怎么会不见了呢!仓库大门都没开呀!” ※※公元1931年9月17日(美国当地时间)※※经过医生的检查,乐琳总算可以出院了。 乐琳一出院便领戴维斯去看她们的飞机。罗素英和于静一身连衣裙、头戴遮阳帽,如同三十年代的美国女孩一样打扮。韩小宝则穿了套飞行服,坐在驾驶室里向乐琳做了个V字型的手势。乐琳向戴维斯介绍道:“这些是我的朋友:于静、罗素英、韩小宝。”戴维斯和她们一一握手,用乐琳刚刚教给他的中文说道:“你~好~” 正说话的时候,忽然机场传来一连串枪响。几名戴着礼帽的人手持冲锋枪朝戴维斯这边冲过来。“霍克的人!快卧倒!”戴维斯大喊着,掏出手枪掩护着乐琳等人边打边撤。乐琳注意到有人用步枪从远处瞄准了戴维斯,她急忙奋力推开戴维斯:“快躲开!有人偷袭!”不等话说完,一颗子弹擦着乐琳的肩膀飞了过去。乐琳看了看肩膀的伤口,原来只是被子弹擦到了一下皮。“好险!” 哈特带着保镖们与一边交火一边向戴维斯这里靠拢,一番激战之后总算打退了那几个歹徒。哈特吹了吹发烫的枪管问道:“少爷,你没事吧?”戴维斯擦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刚才差一点被人暗算……”他回头看看那子弹在飞机上打出的弹孔,正是自己战立的位置。戴维斯查看了一下乐琳的伤口,说道:“刚才幸亏你提醒我。谢谢。”乐琳一笑:“不用说这些。我只是想留给子弹优先通过的权利,不想让你挡它的路。”戴维斯被她一席话逗得大笑:“说得对,子弹有优先通过的权利。谁挡了它的路都要倒霉……”乐琳问道:“对了,戴维斯。那些人为什么要袭击你?”戴维斯说道:“其实坦率地说,我是做军火生意的,说得露骨一些就是走私军火。霍克是我的竞争对手,他一直想独占这里的军火市场。”戴维斯对乐琳说道:“如果明天有空的话,我想请你们吃顿饭。”“吃饭?好呀……”韩小宝一听说吃饭便来了精神。 第二天上午,戴维斯订下酒宴后驱车来旅馆接乐琳她们。乐琳等人特地换上一身中国式的旗袍。一见面,戴维斯面色凝重地对乐琳说道:“我在路上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哦?出什么事了?”“到酒店再说……” 戴维斯将乐琳等人带到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乐琳看看那酒店的招牌,大概可以翻译成“皇宫酒店”。桌上陆续摆满了各种美味的食品,看得韩小宝瞠目结舌。戴维斯让服务生端上一盘黑色的食品。“这个是我特地让厨师试着做的中国菜,不知道是不是对得上‘斯迈尔’小姐的口味。”乐琳尝了一块,说道:“有点那味道,不过吃起来有些怪。”“是牛肉,加了中国的酱油。”戴维斯拿了杯加了红茶的牛奶,问道:“听说中国人喜欢喝茶?好象日本还有茶道……”“其实茶道是中国创造的,日本人学得比较好。”“贵国人喝茶也是这样加奶吗?”“我们喝茶不是牛奶加红茶,那是英国人的习惯。我们那里喝花茶、绿茶、乌龙茶……当然也喝红茶。”“哦……绿茶……我倒很想尝尝……”戴维斯招来服务生:“你们这里有绿茶吗?”“本店暂时没有绿茶,不过附近唐人街有出售的。”戴维斯点了一只雪茄,对哈特说道:“哈特,帮我到唐人街弄包中国人喝的绿茶。” 戴维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乐琳说道:“‘斯迈尔’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东方姑娘。”“哦?是吗?”乐琳被他说得害羞地一笑。“我不是开玩笑。唐人街上也可以见到中国人,可是见不到像你一样漂亮的中国姑娘。”乐琳道:“容貌有时候和营养、环境以及水土有关。如果吃不饱饭就会营养不良,或者过度劳累导致提前的衰老。我们的国家现在还正处在动荡时期,人民的日子很不好过。” 乐琳想起戴维斯还有个“不大好”的消息告诉她,便问道:“戴维斯先生刚才说的那个‘不好的消息’是什么?”戴维斯吸了几口烟,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乐琳:“日本人昨天夜里突然发动进攻,侵入了中国的东北地区……”乐琳不用看报纸已经可以想到出了什么事情,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9·18事变……”“我对贵国遭受侵略十分遗憾。”戴维斯问道:“‘斯迈尔’小姐不想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事情吗?”“做点事情?”“比如说……给自己的祖国捐献一批军火。”乐琳笑道:“戴维斯先生也真会做买卖,不知道我的飞机能换多少军火?”戴维斯道:“这的确是个好商机,不过你误会我了。我是想免费地送给你一些军火,由你带回祖国去,帮助你们国家的军队抵抗侵略你们的敌人。”乐琳被他的慷慨所感动,郑重地道了声谢,戴维斯笑道:“其实你不用谢我,这也是一种促销的手段。我这么做也有商业上的考虑。” 哈特在唐人街买了茶叶回来,整整拎了三大包。“怎么会这么多?”“中国人那里有好几种茶叶,我不知道少爷说的是哪一种。”“我要的是绿茶。”哈特说:“就是绿茶。有‘不列颠’、‘龙窟’、‘红衣人’、‘茉莉花’……”乐琳听得有点不对劲,她拿来茶叶包看了看才明白过来:“应该叫做‘碧螺春’、‘龙井’、‘大红袍’、‘茉莉花茶’……” 夜里,戴维斯约了乐琳出来随他去看货。乐琳本想带于静她们一起去,但于静等人却找了借口推掉了。乐琳走后,于静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乐琳和那个美国人看上去还很般配的。”“你不会是想让乐琳嫁给一个三十年代的美国黑手党老大吧?” 戴维斯带着乐琳到了一处隐蔽的仓库。戴维斯送乐琳这批枪支完全是私人决定,他不想惊动哈特免得招来手下的流言蜚语。所以今天他并没有带保镖前来,只是让哈特在附近的码头等他。 仓库当中堆满了木箱,戴维斯打开一只木箱给乐琳看,里面装有十只崭新的1921式汤姆森冲锋枪。戴维斯又给她看了其他几样货物:有勃郎宁1918A1式轻机枪、1903式步枪、勃郎宁1911式手枪。乐琳清点了一下货物:40只冲锋枪、50只步枪、10挺轻机枪、10把手枪、各种子弹16000发。 戴维斯将那些货物重新封好,带着乐琳离开仓库。仓库外面忽然亮起一排车灯,几辆轿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这里包围。“霍克的人!”戴维斯知道来者不善,可此时已经无处可逃。乐琳隐约听到几声枪栓的响声,她急忙拉住戴维斯启动反重力仪一瞬间飞上天空。眼看着戴维斯就这样凭空跑掉,歹徒们气急败坏地朝天上射击,也是无济于事。哈特等人在附近听到这边枪响火速赶来,与正在撤退当中的霍克的人展开一场枪战。 乐琳将戴维斯带到附近的码头落下。戴维斯对自己能奇迹般死里逃生感到惊讶万分,更是不敢相信乐琳居然能够“凭空”飞起来:“上帝呀!你究竟是人还是神呀?怎么会飞?”“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只要是朋友就好。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哈特在仓库附近见到戴维斯的车,却不见戴维斯的人。正在到处寻找的之际,戴维斯带着乐琳朝仓库这边走来。哈特问道:“少爷,你没事吧?刚才霍克的人到了这里。”“没事……我和‘斯迈尔’小姐来附近走走。仓库里的货没有损失吧?”“货物都好。”“一会儿找几个兄弟帮我运到机场去,抬到‘斯迈尔’小姐的飞机上。”哈特问道:“怎么?‘斯迈尔’小姐也对军火敢兴趣吗?”“‘斯迈尔’小姐的国家遭到日本人的侵略,这些货物是‘斯迈尔’小姐订购给中**队的。没时间多问了,没问题的话就立刻趁着夜里没人给我办好这件事,被人发觉可是件麻烦事。” 乐琳对戴维斯说道:“戴维斯先生,既然这样我们也要立刻动身回中国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走?”“明天或者后天吧。”戴维斯问道:“明天你能不能跟我到拍卖所一趟?”乐琳开玩笑道:“戴维斯先生不是后悔那批军火,想把我拍卖掉吧?”“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有礼物要送你。”“礼物?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呢?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和这个有关系,不过更多些的是别的原因……”“你想送我什么礼物呢?”“是很特别的礼物,明天你就知道了……” 戴维斯开车把乐琳送回旅馆。半路上,戴维斯问道:“听说你们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姑娘很保守……”“是有一些,不过我不这样。”“是吗?”正说着,车已经开到了旅馆楼下。临别的时候,戴维斯悄悄问道:“‘斯迈尔’小姐,可以吻你一下吗?”“可以……”两人在车内接了个吻,乐琳向他道了个晚安跑进旅馆。 2前传[二] 戴维斯遇袭身亡 悼友人突显疑团 乐琳接受了戴维斯的邀请,于第二天上午准时到达霍金森拍卖行。戴维斯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向乐琳打了个招呼。主持人登上讲台,向到场的买家致辞:“诸位先生们、女士们,上午好。欢迎大家光临霍金森拍卖行。今天将竞拍的有三件商品。首先我要介绍第一件商品:这是中国康熙皇帝的亲笔字画。众所周知中国的康熙皇帝是位伟大的君主,他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家。这幅字画是英法盟军在中国北京的圆明园获取的战利品,由英国的约翰先生委托本行拍卖。底价五百美圆。”乐琳等人见祖国被掠夺的文物这样当众拍卖,心情十分难受。韩小宝悄悄对乐琳说了声:“我去一下卫生间,稍后就回来。” 韩小宝走出拍卖行,跑到附近一家珠宝店。服务员招呼道:“小姐,您选些什么?”“你们这里收不收钻石?”“这种事情请和经理商量,请等一下。”服务员请出一位老者,老者问乐琳道:“小姐您要转让钻石?”韩小宝从口袋里拿出几颗钻石交给老者,老者用放大镜仔细鉴定了一下道:“这钻石相当纯净,请问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地点目前还是保密的,但我保证它不是偷来的。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其他地方还没有能产出这种钻石的矿藏,也没人能偷到这种钻石。我只是急着用钱,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们立刻谈个价钱成交。”“好吧,我相信这钻石应该是正当渠道来的。您出个价钱……”“我不大清楚行情,我需要十万美圆。我这里还有很多,您看值多少就拿多少……”老者慈祥地一笑:“只要一颗就够了。”韩小宝笑道:“您如果要六颗我也不反对。”“这个价钱能购到一颗我已经很满足。除了牟利,还要讲道德。”“谢谢您!” 拍卖行内正在紧张的竞价,价格已经炒到一万美圆,台下的买家们有些犹豫了。主持人喊道:“一万美圆,还有没有再高的?……一万美圆一次!……一万美圆两次!……”正说话间,韩小宝匆忙跑进大厅,大声喊道:“我出五万美圆!”买家们顿时大吃一惊。主持人问道:“哦?这位小姐出五万美圆!还有没有再高的?”台下的买家鸦雀无声,谁也不舍得花更多的价钱去购买这幅字画。“五万美圆一次!……五万美圆两次!……五万美圆三次!……成交!”随着一声木锤敲响,这桩买卖算是定了下来。 随后开始竞拍第二件商品:埃及法老的黄金饰品。韩小宝拿着支票到交易席办理交易手续,满意地拿着字画回来。戴维斯问乐琳道:“这位韩小姐很喜欢康熙皇帝的字画?”“她并不是喜欢字画,而是为了一种尊严。” 随着拍卖行里一阵热烈的掌声,最后一件拍品即将开拍。主持人说道:“今天最后一件商品是一块来自南非的钻石。这块罕有的巨大钻石重53克拉,有着美丽的幽蓝色的神秘光芒,因此被取名为‘月亮’,底价800万美圆。”随着不断的报价,眼看价格已经被喊到1200万。戴维斯看看乐琳,举牌叫道:“1300万”“这位先生出1300万!还有出价的没有?”有人喊道:“1350万!”戴维斯也不示弱:“1450万!”“1500万!”“1600万!”随着戴维斯一声报价,场内顿时平静下来。“1600万!还有出价的没有?”主持人见没人跟价,喊道:“1600万一次!……1600万两次!……1600万三次!……成交!” 戴维斯让哈特去结算,取了钻石与乐琳离开交易所。刚走到大街上,忽然迎面冲来三个头戴黑礼帽的人。戴维斯护住乐琳她们道:“快躲起来!是霍克的人!”话音未落,却听一串枪响,戴维斯连中数枪倒在地上。那几个人见戴维斯被打倒,挤进人群当中逃得无影无踪。乐琳抱起戴维斯,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三天后,哈特与戴维斯的属下在一所教堂的墓地为他举行葬礼。神甫用希伯莱语祈祷:“我主呀!您创造了我们,给予了我们生命。人生于泥土,终归安息于泥土之中。今天,您的一位孩子将回到您的身边。愿他的亡灵能升入天堂,脱离人世间的一切苦难……阿门!”眼看着戴维斯的棺材被掩埋,乐琳的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葬礼结束之后,哈特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乐琳道:“这本来是少爷打算送给你的,可惜来不及对你讲。”乐琳打开盒子,原来里面装的正是那颗‘月亮’钻石。“这颗钻石是少爷为你而买的,请留在身边做个纪**吧。” 第二天上午,乐琳等人登上飞机,踏上前往中国的旅程。此时的中国正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下。那批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军火,至少能为奋起抵抗的义勇军提供一些帮助。更重要的是,这是戴维斯的一片心意。 飞机悄悄降落在锦州附近一处农田之中。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连汽车都很少见过,更别提飞机了。飞机一降落,便引来许多好奇的农民围观。乐琳等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这批武器送给自发组织义勇军抗日的黄显声司令。一队军人见有飞机落下急忙赶来,驱散周围的百姓,警惕地围在四周。 乐琳见那队士兵用枪指着她们,急忙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武器。一名中年军官说道:“我们是东北抗日义勇军,请报出你们的身份?”“我们从美国来。有一批美国友人捐助的武器要交给黄司令。”那队长听明来意,却有些怀疑。“黄司令不在这附近,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正说话间,一名士兵跑来报告:“长官!北面发现日本人的队伍。”“有多少人?”“鬼子大约五十来人,还有一百多伪军。”“准备战斗!”“等等!”乐琳问道:“赶快把飞机里的武器发下去……”“你们不是要交给黄司令吗?”“交给黄司令的目的也是希望这些武器帮义勇军打鬼子,交给你们就可以。” 越空三国志 第 67 部分阅读 …”“你们不是要交给黄司令吗?”“交给黄司令的目的也是希望这些武器帮义勇军打鬼子,交给你们就可以。” 那军官急忙集合队伍,发下乐琳等人提供的武器。乐琳见任务完成,对那队长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要马上离开这里。请代我向黄司令问好。”那军官说道:“我就是黄显声。日本人现在到处收买汉奸要杀我,所以不得不防。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乐琳道:“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姓名。但我们都是中国人。”黄司令伸出手与乐琳握在一起:“好吧!感谢你们……” 乐琳等人随后辞别黄司令,发动引擎迅速地飞离了这片即将被战争笼罩的土地。 飞机飞在太平洋上空,韩小宝问道:“这架飞机我们怎么处理?”“还回去也不是,留着也不是。”“不如送到月球去吧……”“好主意!” ※※公元2010年·日本某博物馆※※乐琳等人正在参观这座博物馆的展品,一支汤姆森冲锋枪勾起乐琳的伤心回忆。于静看出她伤神的样子,问道:“怎么?又想起戴维斯了?”韩小宝奇道:“这明明是二战日军的展厅,怎么会有美国汤姆森冲锋枪?”“或许是日军缴获的也不一定。” 他们正在议论,一名日本女导游过来热心地讲解道:“对不起,打搅一下。几位如果对这件展品不了解,我可以帮助讲解。”韩小宝问道:“这支美国枪怎么会在日军的展厅?”导游笑道:“哦,是这样的。当初在战争初期曾经有少量的军火走私到日本。这支枪就是通过走私渠道流入日本军队的,专供特殊部队使用。当时的美国戴维斯军火公司就大量做这种买卖?”“戴维斯?”乐琳惊道:“这是什么时期的事情?”“从1931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一直有这种买卖在幕后交易。”“您是说戴维斯军火公司?”“如果你们对这段历史很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那边查一下资料。” 导游带着乐琳等人来到资料室用电脑找出那段历史文献给乐琳查阅。只见一张港**1933年5月12日。戴维斯军火公司,乔治·戴维斯。”乐琳见了这份文件,心里不禁起了疑团。“乔治·戴维斯是什么人?”“乔治·戴维斯是美**火大亨。出生于1901年,死于1933年。”导游调出戴维斯的照片给乐琳看,照片上的人果然是戴维斯。 乐琳谢了导游,拿着那份文件的印刷品与于静等人离开那家博物馆。于静见乐琳一言不发,知道她心里为这件事情生疑。“戴维斯不是已经死了吗?或许是同名同姓。”“不可能,就是他。”“眼下我们怎么办?”“去看看就知道了。” ※※公元1933年5月12日·拉斯维加斯※※故地重游,乐琳的心情显得极为沉重。乐琳独自探望了戴维斯的墓碑。墓碑还立在那座教堂的后面,四周已经长满了青草。乐琳对着墓碑默默地说道:“戴维斯,我知道不会是你。你在这里安息吧,我会查清楚真相的。” 乐琳根据文件找到发货的港口,原来那班船是开往上海的。四人随后利用时空仪来到当时的上海。 三十年代的上海,那种繁华的程度令乐琳这些来自未来世界的人感到一些惊讶。数公里之外还是一片古老破旧的农村,而这里却已经是一座发达的西方化大都市。乐琳等人毕竟是二百年后的人,由于营养和环境的区别,与那时候的人在外表上有些不同。即使穿上一身当时再普通不过的学生旗袍,还是惹来一些行人异样的目光。 “怀特夫人号”此刻还在中途。四人闲来无事,顺便逛逛三十年代的上海街头。三人路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忽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几名巡捕飞快地跑过去,大喊着:“那小子跑哪去了?”“继续往前追,他跑不远!”乐琳发现街边散落着一打印刷品,拿起仔细一看,原来是宣传抗日的传单。乐琳左右看了看,发现在附近一堆竹筐后面,有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韩小宝好奇地拿来一张观看,乐琳急忙抢过来道:“这年月看这东西小心惹麻烦。”她说着,收起散落在地上的传单塞进那堆竹筐的缝隙当中,冲藏在里面的人微微一笑。随后带着韩小宝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位青年见四周没人,从竹筐后面试探地走出来。他将传单收藏在衣服里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庆幸着那些巡捕没有注意街边的传单,同时也对乐琳不动声色地帮助心存感激。 这位青年悄悄走到一家门口,有节奏地敲了几声门,一名学者打扮的中年人打开门看了看四周的动静,将他请进屋子里面。那中年人悄声问道:“李华,你怎么现在才来?”“对不起!徐先生。刚才好危险,我险些被巡捕捉到。”李华拿出一大摞传单交给徐先生。徐先生责备道:“告诉你多少次要少带一些。拿这么多传单出来肯定容易被人发觉,以后要注意!”“先生说的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徐先生将李华带到阁楼上,早已有几名学生和工人等在上面。徐先生见人都到齐了,向他们介绍一位头戴礼帽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是孙鹏先生,是组织上派来的。”孙鹏道:“既然大家都来了,组织上交代了一件任务托我转告给大家:这个月底,有一艘美国邮轮“怀特夫人号”抵达上海。根据地下工作的同志调查,这艘邮轮上有一批给日本人的走私军火。组织上希望我们能查清楚日本人运送这批军火的渠道。” 徐先生对一名码头工人打扮的男子说道:“老王,码头那边你最熟,到时候就拜托你多留意一下。”张华道:“徐先生,我能帮什么忙吗!”“你一副学生打扮的,混进码头恐怕很危险。这样吧,你设法打听一下那艘邮轮的靠港日期。不过千万注意,不可以打草惊蛇。” 第二天,张华到了码头的侯船大厅,看见乐琳等人也在这里。张华上前向乐琳打个招呼,乐琳奇道:“你是……”“昨天在巷子里还要多谢你帮忙……”“哦……”乐琳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不等乐琳说完,张华急忙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张华问道:“几位同学来这里做什么?”韩小宝笑道:“同学?”“对呀!看你们的样子一定是正在大学里读书的学生。”“我们有一位朋友从美国来,正在打听‘怀特夫人’号邮轮什么时候到港。”“这么巧呀!我也刚好是来打听这艘船的消息。你们打听到什么没有?”“这艘船是五月十二日启航,现在还在半路上。”“五月十二日启航,大概什么时候到呢?”“大约半个月吧,海上的情况变化末测,也不好确定。” 两个星期之后,乐琳得到“怀特夫人号”即将进港的消息。四人悄悄摸进货场,窥视着卸货的情况。韩小宝忽然发现张华也在附近观望,急忙用捅捅乐琳指给她看。乐琳见码头上几名日本便衣正在四处巡视,急忙悄悄地过去将张华拉到货箱后面。 张华惊得几乎喊叫出来,乐琳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等张华看清楚是乐琳她们,这才放下心来。张华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韩小宝说道:“我们还想问你呢。码头上到处都是日本便衣,你还不躲起来。不想活了?”“在哪里?”“那几个戴礼帽的人……”“好象是接船的人呀,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便衣?”“你还不信?”韩小宝递给他一个透视望远镜:“自己看看吧。”张华用透视望远镜一望,果然那些人的腰里都藏有手枪。“你们这是什么东西呀?能透过去看。”“瞧你那土样,没玩过吧。” 乐琳指着一箱正在卸下的货物对韩小宝说道:“快看!那箱就是了。”“我看看……”韩小宝拿透视望远镜看去,只见货箱内装满了各种枪支。张华道:“能不能让我看看?”“看看可以,千万别乱说出去。当心日本人找你麻烦!”“哦……好的……”张华用透视望远镜一看,惊道:“果然是军火,我得马上告诉老王叔。” 乐琳奇道:“你也在调查那批军火?”“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们。”“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到,你是地下党员吧?”张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也在调查这批军火?”乐琳道:“这也是秘密。总之不是敌人。”韩小宝说道:“如果是敌人,早把你捉起来了。”“这我倒相信你们。”“下次小心,别这样冒冒失失地。被日本人逮住就惨了!就你那单薄样子,受不了几招酷刑就得招供。”“真被他们捉住,我宁死也不会背叛组织的。”“你以为当叛徒的那些人最初就不这么想的?你是没尝过酷刑的滋味,到时候可能就不这样想了。”“小宝!别这样说人家。”“开个玩笑嘛。” 张华道:“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如我回去请示组织一起合作?”“如果真能互相协助也是件好事。不过,我们的身份始终不能透露。与我们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合作,风险还是很大的。”“我相信你们都是爱国的。”“别这样轻率地相信别人,没准我们还是日本特务呢。”张华问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军火的下落,下一步该如何跟踪他们?”“跟我去旅馆就知道了。”“旅馆?” 乐琳等人带张华到旅馆的房间里,锁好房门,随后拿出一台卫星接收机。乐琳接通隐蔽在地球轨道的时空职守卫星,启用上面的侦察频率。屏幕上出现一幅卫星地图,并自动搜索到一千多万个有效活动目标。乐琳在活动目标集合里搜索到日军秘密运送军火的车队,随后又搜到孙鹏与几名地下党员的行踪。乐琳将两组目标锁定,随后递给张华一杯咖啡:“坐下来,慢慢看……” 张华惊讶地望着时空接收机的屏幕,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这么神奇的机器。乐琳指点道:“这个红色部分是日军车队,正向西北前进。蓝色部分是你们的人,正往西边走。上当了不是?”张华见孙鹏等人越走越偏,不禁着急起来。韩小宝给他一盘点心,塞了块蛋糕到他嘴里说道:“我说帅哥,不用担心,现在你不是正看得清楚吗?一会儿把路线图打出来,送回去就得了。” 张华急忙拿出纸笔按照屏幕上的显示画起图来。韩小宝在一旁看他话完,夸道:“画得不错!还蛮像的。”说着,韩小宝按了一下键盘,一张清晰的彩色路线图便打印出来。韩小宝将路线图抵给张华道:“这个比不上你画得有艺术价值,不过更精确一些。”张华接过那张色彩逼真的路线图,不由惊喜道:“这是什么东西印出来的?这么清晰。”“这叫做激光分子打印机。” 韩小宝随后将更详细的图片打印出来,日军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她撕开纸张一侧的薄膜,将几页纸粘起来成为一本精美的画册。小宝将那画册递给张华,笑道:“帅哥拿好,当心别被日本便衣看到。” 张华道了声谢,藏好画册急忙跑回去向徐先生报告。 3前传[三] 查真相引蛇出动 得线索蓄势待发 张华回到徐先生的住处,见孙鹏和几名地下党员失望而归。张华问道:“徐先生,有什么消息没有?”“敌人比想象中的要狡猾,我们判断失误,跟错了方向。有几名同志还差点被巡捕捉去。”张华想起乐琳处看到的卫星侦察图片,说道:“看来是真的……” 徐先生问道:“你在说什么呢?……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消息呀?”张华拿出韩小宝给他的画册交给徐先生道:“先生您看,这画册上的路线是不是正确……”孙鹏拿过画册,见自己行进的路线竟清晰地标注在地图上,不禁大惊:“这太不可思意了……什么人给你的?”“是四位女学生,她们也在调查这批军火的下落。” “四位女学生?”徐先生琢磨道:“会是什么人呢?”“昨天她们还帮过我,看样子应该不是敌人。”“是不是敌人很难说……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既然她们有如此先进的手段,并且知道孙鹏的行踪。想捉我们应该很容易,没必要使什么手段接近我们。” 孙鹏道:“这些资料看来非常准确。我们虽然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但这些资料却很有帮助。即使真的是敌人设下的陷阱,这也是一个机会。干革命工作,哪能没有危险?”“孙先生说得对,危险之中也存在着机会。”孙鹏问张华道:“那四名女学生在什么地方?”“住在法租界一家旅馆里。”“明天可以请她们来这里做客。”“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如果她们是敌人,现在大家早就被逮捕了。” 第二天,张华到旅馆找乐琳等人。张华敲了一下房门问道:“乐琳小姐在吗?”“请进!”乐琳请张华坐下,韩小宝拿出昨晚在2179年超市里购买的可口可乐倒给张华喝。“找我们有事?”“有位孙先生想见你们。”“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张华领着乐琳到一家杂货铺,在后面的仓库里见到孙鹏。孙鹏与乐琳等人握了个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鹏。”“孙先生,兴会!”“还要感谢你们昨天提供的重要情报。听说你们也在调查戴维斯公司的军火?”“的确是这样的。我们知道孙先生调查此事是为了抗日救国。而我们的目的却很简单,就是为了查清楚一桩私事。”“哦?这事还与私事有关?” 韩小宝道:“说得坦白点,我们这位乐琳小姐与乔治·戴维斯先生有过一段私人交往。戴维斯先生生前曾经捐助过一批军火托乐琳转赠给抗日义勇军,我们因此也很尊敬他。就在前年,我和乐琳小姐亲眼目睹戴维斯先生被枪击身亡,这件事情也是乐琳心里一段最伤心的回忆。当时我就在戴维斯先生身边。最近我们听说一个叫做戴维斯的人倒卖军火给日本人,非常震惊。不管真实结果如何,这关系到乔治·戴维斯先生在乐琳小姐心目中的地位。所以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内幕。” 孙鹏听了韩小宝的介绍的内情,觉得事有蹊跷。他问道:“你们有乔治·戴维斯的照片吗?”乐琳拿出一张与戴维斯的合影交给孙鹏。孙鹏用那张照片与他搜集到的资料对比,发觉两个戴维斯虽然相貌相似,却有一点不同的地方。 “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何有如此高超的手段获得日本人的线路图?”“这个关系到我们身份的秘密,请原谅我们不能相告。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也不会干涉日本人的行动。我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孙鹏道:“我相信你们说的是实情。既然这样,大家就尽量合作吧。” 乐琳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想请孙先生帮个忙。”“如果能帮得上,一定尽力而为。”“我们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想找位向导留在身边指点一二。”“这个好办。张华对上海一带很熟,就留在你们身边。有事也好让他联络我们。”“多谢孙先生。”张华见孙先生让他留在乐琳等人身边做向导,一时还没有心理准备。“孙先生,我……”孙鹏道:“我知道你和女同志在一起不大习惯,适应几天就好了。” 离开仓库,韩小宝让张华带她们四处看看。路过一间洋服店,韩小宝见张华穿得破,便对他说道:“帅哥,进去给你选身西服怎么样?”“这……恐怕不合适吧。”“亏你长这么帅,偏要穿这么穷酸是为哪般?”韩小宝一把拉住他的手,硬往里面拽。她悄悄对张华说道:“千万记得!从现在起你是张大少爷,家财万贯的张华大少爷。”“这好象和工作没有关系吧?”“怎么没有关系,穿得好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韩小宝为张华选了一身黑色燕尾服,又替他选购了一双高档皮鞋和一副金丝眼镜。随后领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张华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地从更衣室里出来。一个小时前还是个穷学生的打扮,此时摇身一变如同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顿时将韩小宝看得呆住了。韩小宝道:“看来我的眼光一点都不假,就知道你穿戴起来肯定有派头。”于静道:“样子打扮得不错,就差一个英文名字了。”“英文名字?”“你们这里的时髦取英文名字,你不妨叫做詹姆士·张。乐琳就叫玛丽·乐、小宝叫做凯蒂·韩、素英叫做朱利亚·罗、我嘛,就叫南希·于。”“好肉麻的名字呀。”“没办法……” 百乐门舞厅是洋人聚集的娱乐场所,乐琳与韩小宝等人带着张华来到百乐门,试图在这里寻找到一些线索。乐琳将轿车交给门口的车手停泊,还不忘给那车手一点小费。罗素英买了舞票,对张华说道:“詹姆士,我们进去吧。”张华还有些不大习惯,愣了一下,才知道是叫他。 侍者急忙给他们五人准备好座位,随后请他们点酒水。乐琳要了杯白兰地、于静和罗素英点了果汁、韩小宝则替自己和张华要了杯咖啡,顺便嘱咐侍者在里面多加甜奶油。乐琳正观望着舞池当中翩翩起舞的一对对男女,侍者已经将酒水端了上来。张华拿过自己的咖啡,见满满一层奶油,还觉得有些不大习惯。韩小宝教他先吃掉上面的奶油,随后问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从来没喝过这种加奶油的咖啡。” 从舞厅出来,韩小宝开车送大家回旅馆。半路上,张华看见一名女学生,急忙挥手招呼道:“美娟!”。小宝停下车,让张华下车去搭话。那女学生见张华一身打扮,一时竟没有认出来。张华向韩小宝她们介绍道:“这位是陈美娟,我的同学。是自己人。” 美娟见他身后立着四位富家小姐打扮的女子,似乎显得有些不高兴。张华急忙解释道:“其实,我与她们在一起是在执行任务。”“徐先生已经告诉我了,还说你身边有四位漂亮的女生。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该走了。”张华急忙招呼道:“不如上车送你一程。”“我这身打扮好象与你们不大般配。” 乐琳急忙叫住美娟道:“陈小姐……”美娟道:“我不是什么‘小姐’……”“那就称呼‘陈同学’吧。其实,我很想请你协助张华。”“我能帮他做什么?”韩小宝道:“我们为了工作需要,经常出入舞厅这种场所。可帅哥他很矜持的,说什么也不肯和别的女生跳舞。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你们关系很不错,所以就想请陈同学与张华做个搭档。”美娟微微一笑,问张华道:“她们说得都是真的?”“你问哪件事情?”“你当真不肯和别的女孩子跳舞。”“我总觉得有些不习惯……”“这是组织上交给你的工作,有什么不习惯的。”张华道:“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想我可能会习惯一些。”美娟羞道:“如果不是徐先生要我帮你,才不稀罕理你呢。” 乐琳开车将美娟送回家,随后张华与美娟约好第二天晚上一起去百乐门。 到了第二日晚,韩小宝开车去接美娟。韩小宝给美娟准备好一身行头,帮她梳妆打扮起来送到百乐门。乐琳则带着张华在百乐门门口等着美娟,不住地嘱咐张华一会儿如何去做。美娟刚下车,张华便递上一只玫瑰给她。随后,张华跨着美娟的胳膊,与乐琳等人进了百乐门舞厅。 这一次,张华不再像昨天那样拘束。与美娟接连跳了两场下来,舞步显得十分熟练。此时,一个身影正在暗处注视着乐琳等人。那人对一名女子吩咐了几句,那女子便上前邀请张华跳舞。张华见有人邀舞,回头看看美娟。美娟微微一笑,冲他点点头。 舞曲声悠然响起,乐琳见张华舞步熟练,便问美娟道:“张华好象很熟悉跳舞。”美娟悄声对乐琳说道:“其实,他家境本来也不错的。当年他父亲是在东北开纱厂的,是位爱国人士。日本人入侵东北的时候,纱厂被日本人吞并。张华的父亲变卖家产,资助义勇军抗日。后来,日本人就派出特务暗杀了他父母。张华那时候还在上海读书,与我是同学。从此他就加入了我们的组织。”乐琳道:“难怪他打扮起来那么有气质。” 那女子一边跳舞,一边问道:“我叫冯丽丽,先生贵姓?”“张华。詹姆士·张”“张先生哪里人?”“东北人,现在上海做点生意。”“那边几位是什么人?”“那是我在美国留学时候认识的几位朋友……”二人跳了一场下来,冯丽丽道:“张先生的舞跳得不错。很高兴认识你。”“能结识冯小姐也很荣幸。” 一曲舞毕,张华回到座位。乐琳问道:“那是什么人?”“她叫冯丽丽,据说是大兴贸易公司的秘书。”韩小宝对美娟说道:“你可要看好大帅哥,别让他被别的女人偷走。”冯丽丽此时退到一个角落,正向那神秘人物报告她打听到的情况。乐琳和张华丝毫没有察觉。 舞会结束之后,乐琳将张华和美娟送回家,随后与罗素英等人逛街。四人走过一处小巷,忽然发觉似乎有人在跟踪她们。乐琳正在迟疑之间,忽然对面驶来一辆轿车。车中一人操英语对乐琳说了句:“赶快上来!”乐琳听那人招呼得急切,带着韩小宝等人上了车。 到了车里,乐琳从反光镜内看出那人竟然是哈特。“哈特!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是因为少爷的事情来的吧?”“不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还不相信少爷已经死了吗?”“我相信,但是……”“但是之后又有一位戴维斯先生出现了对不对?其实这件事情很多人也被蒙蔽。现在这位戴维斯根本不是少爷。”“那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少爷的双胞胎弟弟,约翰·戴维斯。自从少爷死后就冒名顶替接手了少爷的公司,这幕后有日本人在操纵。” “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上海?”“我听说你们去港口调查过那批货的情况,就料到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我就专程来了上海等你们。日本人和约翰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们了,我除了把这些告诉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约翰已经注意到我的行踪,这里我不能久留,明天一早我就要回美国。”哈特抵给乐琳一个日记本:“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乐琳翻看了一下笔记本,在一张照片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面孔,仔细回忆一下,才想起来是舞会上遇到的那个冯丽丽。“这是什么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女间谍——川岛芳子。”“川岛芳子?!” 哈特将乐琳送到旅馆,随后驾车离开。乐琳回到旅馆,立刻让韩小宝按照孙鹏约定的联络方式,将这个消息带给徐先生和张华,让他们多加小心。 几天之后,乐琳等人按照孙鹏的计划,踏上北上的火车。乐琳等人在北平前门火车站下了火车,等待孙鹏那边进一步的指示。正值中午,四人在大栅栏附近找了家小旅店刚安顿下来,谗嘴的韩小宝便嚷着要去吃小吃。 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回民开的小饭馆,头戴白帽的伙计笑呵呵地前来招呼道:“您里边请!来点什么?”韩小宝随口喊道:“来一大盘溜肥……”乐琳知道她是想要“溜肥肠”,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对伙计说道:“给她来一盘‘牛散丹’!”乐琳瞪了韩小宝一眼,悄声责备道:“清真饭店你也敢要那东西?……”伙计问道:“几位还要点什么别的吗?”“水暴肚四个、两碗羊杂汤、两碗豆汁、再来四个火烧……”“好勒!”伙计冲后面唱道:“水暴肚、火烧各四个,豆汁、羊杂汤一样两大碗喽!” 吃过饭,四人到北京城里四处闲逛。韩小宝看见停放在街边的洋车,一时来了兴趣,向乐琳提议道:“我们坐一圈洋车玩玩怎么样?”。乐琳无奈地看看韩小宝:“你真是无聊……”“玩玩嘛……”“拿你没办法!走吧!” 四人叫来两辆洋车,两人一辆坐在上面。车夫问道:“几位小姐要去哪里?”韩小宝琢磨了一下,对车夫说道:“去沙滩那边的北大……”“好嘞!您坐稳喽!” 两名身材魁梧的车夫一路小跑,将四人送到北大门口。乐琳付了车钱,却听韩小宝在一旁意尤未尽地嘟囔道:“这TAXI真不错……环保!”乐琳没好气地看看她,问道:“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做什么?”韩小宝抓了抓脑袋,一时也想不到做点什么。她忽然闻到一阵面包的香味,发现附近原来有一家面包铺。 做面包的胖师傅戴着手套正将一盘盘面包从烤炉里取出。看着那些正在散发香味的面包,韩小宝不禁流起口水。乐琳见她那样子,似乎刚刚忘记吃过午饭。她掐了掐韩小宝的胳膊:“别看了!走吧!” 那时候的北大门禁并不十分森严。如果愿意的话,外人也可以进去旁听。四人步入北大校园,看着四周那些身穿旗袍的学生,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一名男学生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位女生从韩小宝面前经过,韩小宝羡慕地看着那对情侣,俏声对乐琳说道:“瞧人家那一对,多浪漫呀……”罗素英见乐琳有些伤感,急忙拉了拉韩小宝的胳膊:“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韩小宝知道乐琳一定是又在想着戴维斯的事情,觉得让她自己静一静比较好。回到旅馆,乐琳一整个下午独自呆在房间里。其余三人则在隔壁锁起门来玩VR游戏,没有去打搅她。 呆到傍晚,韩小宝肚子里那条谗虫又开始不争气了,嚷着要去吃饭。索性也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于静问道:“谗虫打算去吃什么?”“我要吃虾肉天妇罗……”“你有没有搞错?现在可是1933年!中日关系这么紧张,你还敢去吃日本菜……”韩小宝伸伸舌头,忽然灵机一动:“对了!去六国饭店!”“六国饭店?!”于静几乎快要晕倒。韩小宝瞧了瞧二人惊讶的表情,嘀咕道:“有什么嘛!又不是吃不起……” 于静找来乐琳,向她提起韩小宝要去六国饭店的主张。乐琳微微一笑:“‘汉堡包’什么鬼点子想不出来?既然她想去,我们只好奉陪了……” 乐琳弄了辆汽车回来。四人打扮一番,驱车来到六国饭店。服务生帮着打开车门,韩小宝道了声:“Thank!”,丢给服务生一块大洋做小费。 韩小宝要了两盘小牛排、几个面包、一点沙拉,用餐刀将面包切开,塞进去一些沙拉、牛排做成汉堡包。乐琳看得有些好笑,对于静道:“你瞧这家伙,居然跑这里来吃汉堡。早知道这样,就带他去吃麦当劳……” 乐琳和于静正在谈笑,罗素英忽然握住乐琳的胳膊,悄声道:“注意身后八点方向……”乐琳立刻掏出粉盒装做化妆的样子,那粉盒原来是一个电子反向望远镜,透过屏幕可以看到身后的情况。在餐厅的一角的餐桌上,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盯着她们。“川岛芳子……”四人知道川岛芳子目前只是在监视她们的动静,以她的本事对这四位来自2179年受过顶级训练的时空精灵来说,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四人若无其事地吃过饭,依旧驱车赶回旅馆。 第三天下午,孙鹏根据约定的地点,找到乐琳四人落脚的旅馆。一进房间,乐琳立刻关住房门,低声对孙鹏说道:“川岛芳子在北平!”孙鹏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妙,乐琳察觉他的表情知道也不用再多说什么。孙鹏告诉乐琳:张华和美娟已经去了东北,联络上当地的抗联组织。乐琳深知北平不宜久留,低声嘱咐韩小宝几句,匆匆带着罗素英、于静与孙鹏三人下楼,驱车上路。 汽车行进在北平城郊的公路上,孙鹏问道:“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去东北!不过我们不是开汽车去。孙先生不会不相信我们吧?”孙鹏笑道:“如果我不相信你们,也不会与你们合作到现在……”乐琳微笑地点点头,加快车速朝北京的南郊飞驰而去。乐琳的通讯器忽然传来韩小宝的声音:“乐琳!我在你们七点方向,前面两公里处有片空地,我会在那里降落。”“明白!”“对了!金壁辉小姐也跟在后面欢送我们。要不要给她一点小礼物?”“别出乱子就好!” 此时,距离她们不到一公里远的距离,川岛芳子正与几名日本特务驱车紧随其后。川岛芳子隐约听到天空传来一阵引擎声,她拉开车窗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怪物”正跟在他们后面。 韩小宝坐在一架2043年出产CH-40武装直升机里,将瞄准仪基点锁定在川岛芳子的轿车前端,随后将准星提前量绑定在测速器参数上。韩小宝用心算根据川岛芳子的可能的反应时间,估计出应该命中的位置,输入一行参数,随后按动发射钮。两枚火箭弹带着呼啸声从火箭巢射出,命中在川岛芳子坐车前的公路上。川岛芳子只觉眼前火光一闪,赶紧踩住刹车,汽车刚好在弹坑前停住。 韩小宝调皮地一笑:“反应还算比较快。金壁辉小姐,你应该感谢我的数学功底……” 4前传[四] 会抗联初战日寇 入虎穴侦测敌情 且说川岛芳子见韩小宝驾驶的CH-40缓缓降落在前方,急忙驱车绕过弹坑,加速追去。赶到现场,却不见那架直升机的下落,只有一辆轿车被抛弃在路边。车门上拴着一把车钥匙,上面还贴有一张纸条:“名车配美人——送给偶像金壁辉小姐”。此时,远处树林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引擎声。韩小宝驾驶着直升机从树林中升起,在天上兜了一圈漂亮的弧形路线。 韩小宝瞟了一眼地面上几名目瞪口呆的特务和表情依然镇定的川岛芳子,对副驾驶位置上的乐琳笑道:“金小姐心理素质还不赖!若换做是我,早就气得跳起来了……”“别玩了,我们还要在5点前赶到抗联的驻地……”韩小宝扭头看看身后地面上越来越渺小的川岛芳子,启动喷气推进引擎,向东北方向全速前进。 当天下午4点半,乐琳与孙鹏一行五人乘坐的直升机抵达东北。 韩小宝找了一块没有积雪的空地将飞机降下。五人刚刚踏出飞机,四周树林中立刻冲出一群身穿破棉袄、头戴狗皮帽子的抗联战士,将他们团团包围。面对周围那一排枪口,孙鹏并不害怕:“请你们王队长出来……”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战士问道:“你是干啥的?”“请告诉你们队长,我是上海来的孙老板……” “去!告诉队长一声……”大胡子让一名战士回去通报,随后围着孙鹏和乐琳转了一圈,目光里充满了怀疑的目光。走到乐琳面前,大胡子忽然掏出一把盒子炮指向乐琳的眉心。乐琳微微一笑,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见乐琳毫无惧色,大胡子觉得有些意外。“这小闺女胆还挺肥地呢……”“张大麻子!你别吓着人家……”张大麻子回头一瞧,原来是队长王衡宣带着张华赶来。韩小宝冲张华打了一个招呼:“嗨!帅哥……” 王队长握住孙鹏的手,笑道:“真想不到孙老板来得这样快,弟兄们都不敢相信……”“想不到吧,我们是坐飞机来的……”王队长看看乐琳等人,问道:“这几位是……”“都是自己人。我们慢慢再谈……”乐琳留下韩小宝看守飞机,随王队长走进一坐地窨子里。 (注:“地窨子”是一种半截在地下的房子,东北尤其黑龙江地区常见) 韩小宝坐在直升机里,打开灯悠闲地看书。张大麻子与几名战士好奇地围在周围看个没完,这些从小生长在山沟里的战士还是第一次见到飞机的样子。张大麻子看了一圈,悄悄上前招呼韩小宝道:“我说妹子,这玩意就叫‘飞机’呀”韩小宝对这帮举止粗野的人没什么好印象,应付道:“不错,这是飞机……”“俺咋觉得和小鬼子那玩意有点不一样呢?狗日地那玩意膀子贼大……”“那种是固定冀飞机,需要飞机场起飞。我这种叫做直升机,可以直升直降……” 一名小战士拍拍张大麻子的肩膀,问道:“唉呀妈呀!这玩意就叫‘飞机’呀……”“咋地?没见过不是?妹子说这叫‘直升飞机’。知道啥叫‘直升飞机’不?直着上去直着下来……”“直着上去直着下来?那不摔憋屈了……”张大麻子听得有点来气,训斥道:“说啥呢!啥叫摔憋屈了?你小子这叫啥狗屎话!说点吉利地好不好?不会说话少扯王八犊子……”张大麻子对那小子一顿训斥,韩小宝渐渐觉得这个大胡子有点可爱了。 张大麻子围着飞机又转了一圈,注意到飞机后仓里那两挺六管机枪。张大麻子看见枪管里的膛线,问韩小宝道:“我说妹子,这玩意是枪吧?”“是机枪……”韩小宝见他有兴趣,索性跳下飞机拨弄了一下枪管,枪管飞快地旋转起来。张大麻子看地新鲜:“唉呀!这玩意有六个管呢!”“每分钟4000发……”“那得多少子弹呀!”韩小宝 越空三国志 第 68 部分阅读 来。张大麻子看地新鲜:“唉呀!这玩意有六个管呢!”“每分钟4000发……”“那得多少子弹呀!”韩小宝拍拍后仓的弹箱:“喏!都在这里……” 张大麻子羡慕地看看那个大铁箱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韩小宝说道:“妹子,哪啥……俺求你点事呗……”“说吧……”“你们那么多子弹,能不能给兄弟一点?三十发就够……”韩小宝微微一笑,拔下弹链,拆下三十发子弹递给张大麻子。张大麻子收了子弹,感激地道了声谢。韩小宝或许不会想到,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几乎每一发子弹都显得格外宝贵。这三十发子弹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是相当珍贵的。不想过了不一会儿,张大麻子又把子弹送了回来。“妹子,俺谢谢你了!俺刚才回去比量一下,你们这子弹模样不对,我们用不上……” 这时,乐琳陪同王队长和孙鹏等人从地窨子里走出,向王队长介绍她们的直升机。王队长看了一圈,吩咐几名战士帮着将飞机隐蔽起来。韩小宝将旋翼折叠起来,张大麻子带领战士们砍来松枝将飞机盖在下面。战士们伪装得极为巧妙,远远望去根本难以发现飞机的存在。 王队长将乐琳四人和美娟安排在一个地窨子里住下。张大麻子特别嘱咐在外面放哨的战士道:“你们几个给我听着:闲着没事少撩事人家,晚上解手离人家大闺女住地地方远点。” 第二日,乐琳等人忽然被一阵枪炮声惊醒。跑出地窨子向孙鹏一打听,才知道是日本人昨日见到她们的飞机,以为是日军飞行员遇难,冒着被抗联袭击的危险特来上山搜救。尽管四人对这个年代的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但心里还是对日本人这种关心战友的行为比较赞赏。 日本人的炮弹接连落在抗联驻地附近,松树上的积雪被震落,撒了四人一身。张大麻子提着步枪,对乐琳等人说道:“妹子们!赶紧跟我去后面躲躲!狗日的那鬼玩意贼它妈邪乎,好象叫什么‘迫击炮’。”韩小宝笑道:“那不是‘迫击炮’,不过是‘掷弹筒’而已。若是真用上‘迫击炮’,炮火比这还要猛。”张大麻子笑道:“看来妹子比我明白呀!有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还是别多说了!一会儿狗日的炸过来就坏了,赶紧躲躲!” 说说话间,只听身边一声炸响,张大麻子急忙将韩小宝按倒,两发炮弹随后接踵而来。韩小宝吐了吐口里的泥土,骂道:“真是比苍蝇还讨厌!”乐琳对韩小宝说道:“这么下去,炸到飞机就坏了。”韩小宝问道:“我去招待他们一顿怎么样?”乐琳点了点头。 韩小宝带着于静跑到直升机旁边,于静将盖在上面的松枝移走,打开折叠的机翼。韩小宝启动引擎,待于静跳上飞机,一拉操纵杆跃上半空。 敌人见到飞机,急忙对空射击,几发子弹擦着驾驶室呼啸而过。韩小宝将飞机拉起高度,将机身侧过来,于静用六管机枪瞄准攻上来的敌人扣动枪机。一道道火舌从枪口喷出,弹幕所到之处如同一股旋风刮过,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尸体。金色的弹壳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地上,浇了张大麻子一身。张大麻子抖掉滚烫的弹壳,急忙躲到一旁。抬头看到那六管机枪猛烈射击的壮观景象,不禁惊得目瞪口呆:“我地妈呀!这玩意真它妈猛呀!” 鬼子见招架不住,只好带着伪军仓皇撤退。韩小宝将飞机降下,战士们兴奋地围拢过来,向韩小宝致谢叫好。“妹子!好样地!”“小鬼子这下可吃了苦头了!”“要有多有点这玩意,一口气打到鬼子老窝去。让狗日的也尝尝咱们中国人的厉害!”望着欢呼雀跃的战士们,乐琳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她心里明白鬼子这次吃了苦头,肯定要来疯狂报复。 张大麻子带着战士们打扫战场,收拾敌人留下的武器和弹药。张大麻子本想找包烟抽,搜过几具尸体都是穷得掉渣的伪军。他用脚将一具死尸踢翻过来,见还是个伪军,忍不住吐了口唾沫骂道:“它妈的!又是条狗!” 张大麻子好不容易寻到一具日本兵的尸体,搜到一包他渴望已久的香烟。张大麻子点了颗烟,使劲地吸上一口,拾起鬼子身边一个精致的小金属筒。张大麻子曾经见过鬼子身上带过这玩意,只是不知道用途。他拿着金属筒前去请教韩小宝,韩小宝告诉他:这东西就是‘掷弹筒’。韩小宝将掷弹筒的使用方法教给张大麻子。张大麻子得了这个宝贝,自然是欣喜若狂。 王队长得到乐琳的建议,命令战士们收拾东西将营地转到另一个山头。夜里,韩小宝的卫星接收机侦察到机群朝这里飞来,急忙报知乐琳和王队长。王队长急忙让所有队员熄灭灯火,随后派张大麻子带几个人,到原来的营地去点上几堆篝火。 张大麻子与几名战士点起篝火,刚刚跑回来,旧营地那边便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原来是日本人的轰炸机正在狂轰滥炸他们原来的驻扎地点。韩小宝开个玩笑道:“日本人可真大方……”营地内顿时传来一片笑声。张大麻子急忙摆手道:“大家小点声,当心被天上的小鬼子听到。”“你当他是顺风耳呀!”营地内又是一片爽朗的笑声。 第二日下午,几名抗联队员押回一个鬼子兵和一名学生打扮的日本姑娘。原来,上午的时候,几名抗联战士袭击了一辆日本汽车。驾驶员与车内的几个鬼子都被打死,幸存下来这两个人被战士活捉,蒙住眼睛押回驻地。 王队长将二人交给张大麻子处理。那鬼子兵审了半天连句中国话也不会说,张大麻子也懒得再审,让战士拉到一边给毙了。那日本姑娘见那鬼子兵被枪毙,吓得直哭。乐琳等人听见枪声,跑过来一问才知道刚刚毙了个鬼子。张大麻子正琢磨怎么处理这个日本姑娘,见到乐琳便问道:“妹子,你们有明白日本话的没?”乐琳指指罗素英道:“这个你找她就对了。” 罗素英看看地上的尸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罗素英的母亲是日本人,她有一半的日本血统,而且在日本生活过很多年。见日本人被打死,心里难免有些不大好受。罗素英用日语与那姑娘问了几句话,这才知道这个日本姑娘叫做山口信子,来这里是找她的一位朋友。她在日本只听说“满洲”是个很美的地方,却不知道作为侵略者一方的日本人在这一带独自活动是非常危险的。那些日本兵是专门出来找她的,本来打算把她送到附近的日本人定居点,却不想半路被抗联伏击。 罗素英问张大麻子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她?”张大麻子尽管特别恨日本人,却也有点不忍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一旁战士说道:“小鬼子没好人!‘俩半劲’勒死得了……”信子恐惧地望着这些陌生人,却根本听不懂他们是在商量如何杀她。张大麻子犹豫了半天,说道:“赏她一粒子弹,给个痛快的……”罗素英急忙阻止道:“她只是平民而已……”张大麻子说道:“俺也不想杀个女的。如果放她回去,整不好把小鬼子招来。”乐琳明白罗素英不会允许张大麻子这样做,两人如果争执下去必定对行动不利。她对张大麻子说道:“不如这样,这个姑娘交给我们处理,我们留着她有些用处。” 乐琳将信子押到一间地窨子里,随后请张大麻子派两个人看守她。乐琳拿出一块压缩饼干交给信子,随后用日语对她说道:“待在这里别乱走,我们会找机会送你回去。如果你出去,立刻就会死!”信子流着眼泪点点头,望着乐琳走出地窨子。门口两名拿枪的战士看了看里面,将门紧紧关住,信子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张大麻子对乐琳等人留下信子有些不解,翻来覆去有些想不明白,忍不住去向乐琳问个明白。 乐琳见张大麻子来找她,料到是关于信子的事情,对张大麻子说道:“其实,我们留这个姑娘是为了执行下一步的任务。”张大麻子彻底听糊涂了。乐琳解释道:“是为了利用她接近日本人……”张大麻子抓了抓头发,琢磨道:“小鬼子会那么听话吗?”“不是让她去,而是派我们的人。” 乐琳说着,朝身后地窨子里招呼道:“素英,你出来一下。”张大麻子见到罗素英此时的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罗素英此时竟变得与信子一模一样。张大麻子跑到关押信子的地窨子里看了一眼,信子见有人来,下得蜷缩在角落里。张大麻子关上门,跑回去围着罗素英转了好几圈,无论如何难以相信这是真的。乐琳笑道:“我们的化装术还算天衣无缝吧?”张大麻子惊叹道:“哎妈呀!真神了!”“其实这不过是使用了容貌塑型机的结果。” 第二天,乐琳与王衡宣定下计划,安排罗素英打扮成信子的模样,潜入日本人的居住点。 几名日本兵正在日本人的居住点附近巡逻,忽然发现对面草地里过来一个女子。日本兵急忙鸣枪示警,大叫道:“站住!”。罗素英假装跌倒到地上,用日语大喊道:“救命!别开枪!我是日本人!”日本兵派出一人前去查看,后面架起机枪随时警惕。那日本兵走到近前,见罗素英一身日本女学生打扮,询问她的身份和来历。罗素英早已将信子的一切资料全部记在大脑中的NC芯片里,因此回答得天衣无缝。日本兵早听说信子失踪的消息,见她自己跑回来,不禁喜出望外。 日本兵将罗素英带到一处日式小楼,里面一名年轻女子见到罗素英不禁惊喜道:“信子!”罗素英根据掌握的资料,认出那女子是信子的同学绪方顺子,也随机应变,回道:“我还以为再见不到顺子姐姐呢”。顺子将罗素英请进屋内,与她对坐在塌塌米上说道:“渡边君一会儿就回来。知道你安然无恙,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罗素英躬身道:“让你们费心了,真是过意不去。”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串铃铛的声音。顺子笑道:“一定是渡边君回来了……”说着,爬到门口开门,将来人迎进来。“渡边君,您回来了……”罗素英知道来人一定是在警察局担任首席指导官的渡边正一。渡边回道:“回来了!”“您猜猜是谁来了?”“是信子吧?我已经听说过了。”渡边一边脱下靴子,一边问道:“信子,是你吗?”罗素英急忙赶到门口,向渡边打了声招呼。渡边走进屋内,顺子在后面帮他将靴子收拾起来。渡边在屋内坐定,对罗素英笑道:“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顺子从地板下的取出一捆炭,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二人聊天,一边给火塘里加炭。渡边对信子说道:“满州这里不大安定,山上有土匪扰乱治安。你失踪的那几天,真是很让人担心。”罗素英躬身道:“给您添麻烦了。渡边君工作一定很忙吧?”“还好,只是山上几股巨匪活动猖獗,最近伤亡了不少人。”“想不到会是这样,那么渡边君您可要多多保重了。”“阵亡在战场上是军人的光荣。不过,讨伐土匪不是我的职责。”罗素英与渡边聊了一会儿,故意提到他们年幼时候在日本的经历。渡边丝毫没有发觉其中有什么破绽。 罗素英在渡边处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渡边让顺子带着罗素英到日本街四处看看。 顺子带着罗素英走在街道上,向罗素英介绍道:“你看,这里是不是和日本一个样子?”“的确是很像在日本。”顺子一路冲几位熟人打了声招呼,对罗素英道:“满州的疆土数倍于本州。将来,这里一定会开发得很好。”“当地人似乎不大友好吧?”“这阵子外面的确是有些不安宁,所以渡边君特别嘱咐不要我们到镇子外面去。不仅是这样,有时候土匪甚至会打进来。如果听到警报,一定要按照军队的指示躲到西边的矿洞里去。”“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事情。”罗素英问道:“顺子姐姐每天都做些什么?”“忙完了家务,就到米店里去帮忙。” 顺子带着罗素英来到一家日本人开的米店,只见一名戴着眼镜的花白胡子日本老头正坐在一块玻璃板前挑拣大米。顺子向那老者打了声招呼道:“片山大叔,您忙着呢?”。老者按下眼睛向她们点了点头,继续手中的工作。店里,几位日本女人正在进行同样的工作。顺子坐到一张桌子前面,摊上一堆米,一小撮一小撮地挑拣起来。罗素英急忙过去帮忙,叹道:“这样一点点挑拣,真是不容易……”“这是给军队吃的大米,一定要这样挑拣出脏物和霉粒才可以。在家里给男人做饭也要这样仔细,否则男人吃到沙粒可要发火的。” 女人们一边挑拣着米粒,不时谈论一些家常。罗素英一边帮着挑拣大米,一边留意着她们的对话,希望从里面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一名体态稍胖的中年妇女与身后几名妇女谈论道:“孩子他爸每天骑半个钟头的自行车从工厂回来都是很晚,真替他担心。”罗素英听到她提起“工厂”,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周围都是农村和兵营,哪里会有工厂呢? 罗素英正要听她在说下去,不想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米店里给每个人供应一顿饭。由于罗素英是临时来帮忙的,因此没有预备餐具。老板拿来一支薄木片制作的便当盒,也给罗素英一份。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说话,因此也没见那胖女人再提起工厂的情况。 序章 '建安十九年·许都'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统治了中国近二百的东汉王朝在接连不断的农民起义和诸侯混战中已经名存实亡。作为东汉王朝的末代皇帝献帝刘协不过是曹操手中的傀儡。托名汉相的曹操飞扬跋扈,位居魏公之位受天子九赐仍欲加封魏王,其谋朝篡位之心尽人皆知。伏皇后挺尔走险,联络其父伏完欲杀曹操。不料,伏完的密信被曹操于宫门从宦官穆顺身上搜出。曹操见信大怒,点起甲士三千捉拿伏氏全家老小,一场大难即将降临到伏家。 且说那伏完在许昌郊外另有一处庄园,伏完欲杀曹操久矣,早于此庄园之中秘密召集数十名勇士以备其用。这几十名勇士当中,以张达、梁超武艺最高。数月前,伏皇后产下一女。伏完甚为爱惜,便暂且留在伏府之中由奶娘好生看护。前几日伏完得到伏后密信,恐事情有变,便处心积虑命亲信将此女秘密移至城外庄园之中。曹操乃一世奸雄诡计多端,伏完也料到这次行刺计划未必成功。本欲按照最坏的打算安排好一切,布置周密之后再伺机动手,却万万没有想到此事泄露的如此之快。深夜,郗虑率领大队官兵将城中伏府团团围住。无数只火把将整个伏府照得雪亮,甲士冲入伏府,将伏府上下数百口人全数缉拿。 郗虑拿住伏家老小,向曹操复命。有人报知曹操伏完城外尚有别苑,曹操命张辽率领大队人马趁夜色前去捉拿伏家余党。张辽领兵埋伏在伏家别苑四周,命几名心腹乔装打扮成伏家人前去叫门,只待混进别苑里应外合一齐杀出。不料那别苑当中高手云集,几名小校一进门便全部被杀。 张辽不知那几人已经被杀,如期率兵杀入,却想不到院内空空如也。正迟疑间,墙外杀声四起。无数火把投入院中。张辽引兵奋力拼杀冲出院子,那伏家死士尽管人人英勇,却终因寡不敌众全部死于乱军之中。张辽清点死者尸首,却不见有伏后幼女之下落。遂命手下兵士搜索整个别苑,终于在一隐蔽出找到一个地道入口。张辽率数百兵士沿地道追击,那地道修有诸多岔路出口。张辽率兵只是一路向前,终于到达地道尽头。出口外的地面上留有一行马蹄痕迹,张辽领兵沿着马蹄印记一路追去。 追至一处岔路,马蹄印分开往两个方向。有军士报知张辽:右边一直向前是死路。张辽深知那伏府上下必定熟知附近地形,料想不会自寻绝路,于是引兵朝左侧追去。追出数里,果然望见张达与几名随从背影。张辽搭弓射箭,一箭射中张达后心。张达从马上坠地,当场气绝身亡。众兵士一同拥上,奈何对方拼死抵抗,一番撕杀只得将那几名随从乱刀砍死。张辽搜遍张达尸首、马匹,却不见伏后幼女下落,而前方也不见有马蹄印记。遂命兵士砍下张达首级,顺原路赶回岔路口继续追击。 梁超与几名勇士见张辽走远,方从附近的草丛当中探出身来。原来,梁超与张达一行于岔道处将一半马匹赶入歧路,剩余人等两人一骑继续前进。张达与几位勇士舍身以死骗过张辽保护梁超安然无恙。梁超远望路旁几具无头尸体,心中不禁为张达之死而悲痛万分。张达武艺超群,如果不是存心求死,根本不会那么容易被张辽所杀。有人提议将几具尸首葬了,梁超未尝不想这么做,但惟恐惹曹操生疑,只好忍痛拜了拜张达的尸首与众人继续赶路。 张辽沿马蹄印记继续向那条死路前进,追到尽头是一处悬崖。只有几匹马伫立在悬崖边上,却不见人影。张辽命兵士仔细搜索,仍一无所获。他走到悬崖边缘,向下望去。只见下面是万丈深渊,四周峭壁皆如刀削一般。“许是见这里走投无路,跳崖自尽了。”张辽说着,引兵离开悬崖准备回去复命。走到半路,张辽忽然心生疑惑。找来一名久居当地的兵士询问可有通往悬崖下面的道路,那兵士引张辽通过一条崎岖小路走到悬崖下方的山谷,搜遍整个山谷不见有尸首。张辽不禁垂胸叹道:“中计矣!” 张辽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朝复命。曹操也不责怪,好言安慰了几句:“想那一个幼女,即使逃脱日后也难成气候。文远一路追击辛苦,可下去歇息。”次日,郗虑引三百兵士入宫。献帝见郗虑带兵入宫,知是事情败露,料想自己大难临头。郗虑冲献帝一抱拳道:“奉丞相之命,收皇后印玺。”献帝哪敢阻挠,只得命太监取皇后印玺交与郗虑。华歆随后引五百兵士赶到,高声喝道:“奉丞相之命,捉拿伏后。” 献帝跌坐在地,华歆引兵正欲冲入后宫,却见伏皇后坦然走出来到殿前:“伏寿在此,何须尔等扰乱后宫。我随你们去就是了。”献帝不舍抱住伏皇后的腿,痛哭不止。华歆厉声喝道:“我等奉丞相之命,圣上勿再拖延。”伏皇后跪拜在献帝面前,冲献帝三叩首以示惜别:“臣妾此去,今后不能继续服侍圣上。圣上保重……”献帝呜咽着拉住伏皇后的手哭道:“朕之性命尚不知在何处。” 许都宫殿之上,华歆将伏皇后与穆顺、伏完一干人等带到。曹操端坐于朝堂正中,厉声问道:“我平日带汝等不薄,何顾要加害于我?”伏皇后挺身而出答道:“汝欲某朝篡位之心尽人皆知,我等是替天下人铲除奸逆之徒。只恨未能取汝首级,如今既然落入尔等手中何必多言,任凭你处置。”曹操闻言拍案大怒,命左右将伏皇后拉下去乱棍打死。当天下午,伏氏全家与穆顺一干人等二百余人被押赴闹市之中问斩。一时间刑场血流成河,闻者无不为之胆寒。 梁超与几名勇士经过数日行程,穿过重山密林来到一处哨卡。由于四周地势开阔无法躲藏,看来只有拼死一战。梁超与诸勇士定下一计,决定深夜动手。入夜,哨卡附近马棚的草料堆忽然起火,把守兵士慌忙提水去救。混乱之中,马棚当中饲养的数十匹战马不止何故跑了出来。马群路过一片树林,梁超与几名勇士翻身上马冲向哨卡。官军慌忙之中放箭阻拦,梁超与几位勇士顶着乱箭挑开拒马冲过关卡,遇到阻挠者一槊刺死。哨卡守军慌忙向许都告急,曹操急命边关加紧防守不许梁超一行逃脱。 梁超与诸勇士抄小路来到江边,此时忽然狂风大作随即便是一场大雨。勇士们脱下外衣遮住梁超身后所背的婴儿。渡过大江就是孙权的地盘,可是如何渡江却成了一个难题。正思索之中,忽然江上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梁超远远望去,只见一条小船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渔人悠然自得地驾着一叶小舟在江上垂钓。 梁超大喜,急忙招呼那渔人靠岸。老渔夫将船靠到岸边冲梁超一拱手:“壮士可是要渡江?”梁超急忙还礼:“还望老人家相助。”老渔夫看了看众人,说道:“我这船小,每次只能容一人一骑渡江。不知哪位先来啊?”众勇士自然是让梁超先渡。梁超牵马上了船,渔夫扯起风帆顺风渡到对岸。登了岸之后,梁超向那老渔夫道谢,并请老渔夫继续渡其他人等过江。老渔夫一捋鹤髯道:“壮士舍身救主,自然受上天护佑。只是你那几位朋友此刻恐怕已遭人毒手。”梁超大惊:“老人家何出此言?”老渔夫道“伏家二百余口前几日被曹操斩首弃市,曹操已得知尔等闯关,命人严加提防。老夫适才扬帆之时,已望见林中惊鸟四散而飞,必定是大军逼近。倘若老夫回去恐怕你的朋友接不成反丢了老命。” 梁超慌忙拜倒在地:“不知高士尊姓大名?”老渔夫道:“山野归隐之人不问也罢。我本不想插手这等俗事,只是怜你身后所背幼女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方渡你过江。如今天下诸侯混战,这个幼女乃是皇室唯一一点血脉,切记不可轻易将其身世透露于人,否则必遭大祸。”“高士教诲,梁超必定牢记于心。”老渔夫道:“东吴绝非你久居之地,壮士可去西川。多说无益,壮士速速上路勿再多问。”梁超拜别老渔夫,纵马离开渡口。此时江对岸已是血流成河,几具无头尸首与官军尸体静静地躺在江边。雨过天晴,乌云散尽。梁超带着幼女朝着那条未知的前途纵马飞奔而去。 暑假前夕 '公元2002年7月12日·莲花岛' 清晨,一架客机缓缓降落在莲花岛国际机场。在机场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几名女警正在密切监视着从通道走出的每一位旅客。一名戴墨镜的男子出现在监视器屏幕上,立刻引起警员们的注意。机场候机大厅外一辆箱式货车里,李嘉惠和另外几名警员收到从监控中心发来的视频。“注意!注意!卢勇已经出现!密切监视不要擅自行动打草惊蛇,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捉拿‘老鹰’。”“卢勇身边没有跟来任何人。”“通知总部:‘老鹰’没有出现,准备实施跟踪计划。” 卢勇走出候机大厅,招来一辆出租车,警官陈辉假扮成出租车司机开着出租紧随其后。陈辉一边开车一边向总部联络:“总部!总部!我是3号,卢勇已经上了机场高速公路。”“密切注意,不要让他起疑。”陈辉尾随卢勇出了高速公路,继续联络道:“总部!总部!我是3号,卢勇到达新月湾东路。”“继续跟踪!”“总部!总部!我是3号,现在已经他转到临海北路。”“如果他继续转弯不要再跟过去,5号会接替你。”。陈辉跟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见卢勇转向右侧随即报告:“总部!总部!我是3号,卢勇已经向右转向展馆西路。”“你可以结束任务,5号继续跟踪。” 另一辆出租车随即尾随过去,车上坐正是李嘉惠。嘉惠穿了一身漂亮的夏装戴着墨镜,料想卢勇不会轻易认出来。嘉惠一路跟到莲花岛中央科学院附近的一处商业区,卢勇在一家购物中心前面下车,混入人群之中。“总部!我是5号,卢勇进入科技大街乐园购物中心。”“陈辉已经赶到,你就不要跟进去。卢勇能认出你来。” 李嘉惠把车停到中央科学院门口,等待总部分配下一步的行动。中央科学院是莲花岛最为著名的科研机构,最近正在暑假期间为莲花岛的学生举办科普展览。展览明天即将正式举行,装修工人正在紧张地进行施工。一个中年男子夹着皮包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在门口与一位青年相遇。“姜博士?怎么才到啊?”“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吧?”二人说着,匆忙走进科学院大门。嘉惠无意瞟了门口那辆出租车,忽然发现车牌号3974似乎很熟悉。不过她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看见驾驶那辆出租的司机是一名戴墨镜的女子,打扮得不伦不类,嘉惠不禁觉得好笑。 过了一会儿,陈辉通知任务结束,要她回警局集合。嘉惠顺路把车开往捷利出租汽车公司,准备把车还给人家。捷利公司是莲花岛最大的一家出租汽车公司,和警局也有过多次的合作。嘉惠将车开到车库,却被一名出租公司的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请到调度中心称有重要情况汇报。 嘉惠来到调度中心,主任向她报告一个可疑情况。原来,出租公司每天中午都在几个固定的发放点向司机提供方便午餐。一名出租司机中午没有去领午餐,而他的同事又多次联络不上失去联系。因此怀疑这名司机可能出了意外。嘉惠想主任询问详细情况,主任将这名司机的资料调了出来交给嘉惠。嘉惠拿过资料仔细看了看:这名司机名叫阿贵,是个26岁男子,车牌号是3974。 嘉惠暗想:这不正是在中央科学院门口遇到的那辆出租车?她立刻跑回车库,重新借来那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出租车向中央科学院附近追去。嘉惠一边开车一边联系总部:“总部!我是5号。发生紧急情况,请立刻将陈辉于机场高速拍摄的录象发给我。”“出了什么事情?”“捷利公司的3974号出租车发生可疑情况,请总部通知沿途巡警拦截此车。” 几分钟后,机场高速公路上拍摄的录象传到嘉惠的车载电脑上。嘉惠重新回放了一下,发现高速公路上卢勇乘坐的出租车正是3974号。嘉惠立刻抓起话筒向总部报告:“总部!我是5号。3974就是今天卢勇所乘的出租车。”莲花岛警察总局的指挥中心接到嘉惠的汇报,随即通知全岛巡警搜索3974号出租车。将近二十分钟后,巡警在莲花岛东部地区找到那辆出租车,并从后背箱里找到被人击昏后捆住手脚的司机阿贵。警员迅速将司机送到附近医院治疗,好在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下午,阿贵的几个朋友和公司的主任去看望他,嘉惠也顺便去了解一下情况。见到自己的同事,受伤的阿贵显得格外高兴。一名同事对他说道:“阿贵呀!你小子今天能活着回来,得感谢李警官。”阿贵赶紧向嘉惠道谢。嘉惠客套了一番逐步引入正题,向阿贵问起出事时候的情景。阿贵回忆了一下对嘉惠说道:“今天上午,我拉一位老人去莲花东路的一个别墅区。我帮老人拎了几包东西到家门口,就在回去的路上被人重重打了一下,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确定是上午?大约几点钟?” “肯定是上午,大约是九点钟。我虽然被打晕了幸好还不糊涂。”阿贵一席话惹得大家一片笑声,嘉惠对阿贵说道:“好好养伤。你的线索很重要,我们一定尽快抓住歹徒。” 嘉惠回到警局向陈辉汇报了情况,另外将上午遇到姜姓男子乘坐3974号出租车的事情也私下里告诉了陈辉,陈辉似乎对姜姓男子的事情并不在意。他与大家一起讨论上午那件事情可能的真相,大家列举了种种可能性。散会之后,嘉惠带着疑惑返回陈辉的办公室,对陈辉半开玩笑似的说到:“队长,我还有个假设刚才不方便说。”“哦?那你讲讲看。” “我只是胡思乱想,只是觉得我这个想法比较有趣。我是这样假设的:如果中央科学院那名姜姓男子是‘老鹰’,那么案情似乎就容易解释一些。”“哦?说出来听听。”“早晨开车的出租司机是姜姓男子,卢勇到了购物中心后化妆成女人躲过我们的跟踪,然后与那名姜姓男子交换位置。否则3974号出租车也不会在距离卢勇进入购物中心后不久‘千里迢迢’将姜姓男子送到只有几百米远的中央科学院。” 陈辉一笑:“呵呵!的确很有创意,刚才为什么不说?”“队长不喜欢让我说,我当然不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出来了?”“刚才我将姜姓男子那条线索私下里告诉你,而一向对线索很有兴趣的陈队长你却丝毫没有兴趣。除了想刻意隐瞒之外恐怕没有再好的解释了。”“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幸亏我不是卢勇,否则必定被你抓住。”陈辉放低了声音悄悄对嘉惠说道:“那个姜姓男子叫做姜雄,是莲花岛中央科学院著名的物理学博士。这件事情涉及到一起绝密项目,所以我不便透露给你们。” 晚上,嘉惠到新月湾海军基地的射击场去找弟弟嘉文。嘉文是莲花岛第一高中高二D班的学生,明天就是假期了。这家射击场是海军对外开放的运动场所,嘉文是这里的常客。第十六号射击台前,嘉文端着一把M41步枪聚精会神地瞄准,射出最后一发子弹。嘉惠用望远镜看了看靶子:“97环,不错嘛”。 嘉惠看了看嘉文身上残留的灰土,问道:“今天是不是又和二呆他们打野战去了?”“嘿嘿!输得相当惨了。”“你呀,整天玩完假的就拿真的。是不是将来想当黑社会杀手?”“杀手就不必了,我要和姐姐一样去当警察。” 回家的路上,嘉文向嘉惠提起一件事:“对了,姐姐。明天学校安排我们参观莲花岛中央科学院的科普展览,然后还要去东屏山野游。”“不早说!”嘉惠说着,领嘉文到一家超市买一些野游时候吃的东西。随后又带他去快餐店吃了几块炸鸡。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警局来了传呼。嘉惠让嘉文自己回去,随后只是说有急事赶往警局。 警局里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陈辉向诸位警员介绍线人最新透露的情况:卢勇这次的目标是中央科学院,明天举行的科技展览很可能是他下手的一个最好机会。由于目前证据不足惟恐打草惊蛇,无法取消明天的展览活动。所以,警局在明天将部署重兵确保科技展览的安全。 嘉惠忽然想起嘉文明天也要去参观展览,会后向陈辉汇报:“队长,我弟弟嘉文明天也要去参观展览。他和卢勇之间有仇,而且善于使用枪械。我担心一旦出了意外他会扰乱我们的行动,要不要我找个借口不让他参加明天的展览?”“嘉文很有理智,虽说不是警察,可在关键时刻头脑清醒不会做出傻事。上次在街头发现卢勇的行踪,他能暗中跟踪协助我们足以证明这点。有他在现场或许对我们有利”“可是队长,这样风险是不是很大?应该请示一下总部。” 陈辉微微一笑:“这是周局长对他的评价,而且嘉文的学校明天参加展览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考虑之中。”陈辉拿出一个迷彩色手机交给嘉惠:“这个是一种特殊的联络设备,可以通过加密的方式与警方保持联络。你回去交给嘉文,但是暂时不要透露它的秘密。必要的时候,嘉文可能会起很重要的作用。”“可是这样会不会对我弟弟有危险?”“别忘了展馆里有我们的线人,他会保证嘉文的安全。”“你是说‘四十七’号?”“这是绝密,原谅我不能透露给你。” 嘉惠回到家中,叫来嘉文。她拿出陈辉送给她的手机对嘉文说:“看看老姐给你卖了什么东西?”嘉文看见那手机惊喜万分:“哇!老姐,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会想起给我卖东西?”“呵呵!我今天看见这款手机造型很何你的兴趣,据说是厂家展览的样品只有一个。我不惜血本参加拍卖才抢下来的。”“这不大像老姐你的作风喔。”“什么意思?说我小气?”“不是啦!”嘉文接过手机说道:“谢谢老姐。” 2展馆风波 '公元2002年7月13日·莲花岛' 上午8点,一辆轻型卡车拉着几个展台停在莲花岛中央科学院门前。警卫上前盘问,司机掏出特有的施工单位的证件说道:“我们是时代装饰公司的。”“怎么来得这么晚,再过一个半小时展览就开始了。”“路上堵车……”“算了!赶紧进去吧,就等你们了。” 9点左右,嘉文和他的同学们在展馆门前集合陆续进入了会场。不远处几辆货车里,嘉惠和警员严阵以待警惕着会场各处情况。嘉文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难受,一进会场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厕所。展览开始了十几分钟,嘉文在厕所里蹲了半天,总算是舒服一些。此刻会场中一片混乱,一群歹徒包围会场将嘉文的同学挟为人质。歹徒命令众人统统蹲在地上不许出声,随即吩咐同伙控制整个大楼。 嘉文正要走出厕所,忽然看见走廊里一个持枪的人正在搜一个人的身体。幸好那人背对嘉文没有发现。嘉文认出被搜身的人是著名的物理学家林瑞博士。林瑞博士是嘉文最尊敬的科学家,此刻见到有人搜林瑞的身体立刻使他断定那人是歹徒。 嘉文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壳罐头,躲在门后面警惕着外面的动静。那歹徒 越空三国志 第 69 部分阅读 的身体立刻使他断定那人是歹徒。 嘉文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壳罐头,躲在门后面警惕着外面的动静。那歹徒押着林瑞从厕所门前经过,嘉文悄悄跟在后面,用铁壳罐头朝那歹徒后脑勺奋力砸去。不料这一下并没有打晕那歹徒,歹徒被嘉文一罐头砸疼还没缓过神来,嘉文立刻上捉住那歹徒手中的枪,拉扯之中无意中拨动扳机放了一枪。 林瑞飞起一脚踢来,将那歹徒踢倒在地,随即一脚踢晕过去。两名歹徒听到枪响闻讯赶来,嘉文抬手就是两枪,一枪一个将他们统统撂倒在地。林瑞上去拣起歹徒手中武器,对嘉文说:“想不到你枪打得这么准。”嘉文微微一笑:“我也想不到博士也会武术。” 隐蔽在会场外面的警员听到枪声一齐出动,将展馆团团包围。嘉惠用喇叭对里面广播道:“卢勇,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少跟老子费话,人在老子手里,有本事就冲进来。”卢勇正得意忘形之际,忽然背后传来几声枪响,几名歹徒应声倒地。 嘉文躲在一道墙壁后面冲卢勇喊道:“卢勇!警察怕你我可不怕。你赶紧把我的老师和同学放走,否则当心后悔末及。”“老子凭啥听你的?你是不是找死?”“我是不是找死我不知道,有个人死了你们绝对会很难过。”说着,嘉文用枪顶着林瑞的头把他带了出来。 嘉惠见嘉文挟持林瑞大吃一惊,对陈辉说:“我就说过不让他来,这下可坏了。”陈辉微微一笑:“你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这场合还不着急?”陈辉悄悄对嘉惠说道:“林瑞就是我们的线人,挟持这主意嘉文想不出来。”展馆里嘉文和卢勇还在僵持。卢勇冷笑一声:“他死活关我什么事?”“不过不关你事为何不开枪?”嘉文说着掏出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大概是你们想得到的吧?”“你有什么条件?”“把我的老师和同学都放掉。”“好!”卢勇回头对其他歹徒说道:“放人!” 人质纷纷从展馆当中逃脱出来,陈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人质一个不剩地走光了,卢勇对嘉文说道:“东西该给我了吧?”“好!说话算话。这东西我拿着也没用。”嘉文说着,将那卡片一扔随即拉着林瑞就跑。一名歹徒拾起卡片仔细看了看交给卢勇:“头儿,这是IC电话卡,不是时空同步器核心。”卢勇丝毫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冷笑一声道:“他们高兴不了多久,跟我追!” 林瑞领着嘉文沿着走廊跑到尽头,却发现前方的铁门已经被人焊死。“糟糕!怎么会这样!”,林瑞听见远处传来歹徒的脚步声,拉着嘉文的手朝备用楼梯间跑去。几名歹徒从下面追来,冷不防被嘉文扫倒几个。卢勇对手下歹徒喊道:“那小子会用枪!大家小心!” 嘉文奔跑当中忽然觉得大腿一阵发麻,原来是手机来电在震动。“怪事,昨天明明设成了响铃……”嘉文一边跑一边抓起电话:“哪位?”“嘉文!你怎么样?”“卢勇在后面追,我和林博士往楼上去。”林瑞接过电话对嘉惠说道:“我们要经过天桥前往中心实验室,火力掩护。”“明白!” 嘉惠立刻请求在天桥附近的一座楼顶部署火力点。几名特警队员乘坐直升机赶到楼顶瞄准天桥严阵以待,随即向陈辉汇报:“队长!我们已经赶到楼顶。”林辉吩咐道:“实验室没有出口,加强火力!绝对不准歹徒通过天桥。”队员得到吩咐,情急之下将直升机上的机枪拆下,架在楼顶。 总部得到陈辉的汇报颇感意外,万万没有想到卢勇会封闭出口。“楼里已经被卢勇安装了炸弹,警员进入恐怕有危险。”张局长下令道:“绝对不能让卢勇接触‘北极星一号’,请求军方武装直升机出动,必要的时候炸掉天桥!”莲花岛陆军得到请求,组织五架武装直升机携带导弹紧急出动。二十名陆军战士携带武器空降在天桥对面的楼顶。 林瑞带着嘉文一路朝天桥狂奔,一面与陈辉联络:“我们马上要经过天桥。”林辉立刻通知楼顶:“06注意!06注意!不要开火!把林瑞和李嘉文放过去!”“明白!”嘉文与林瑞飞快跑过天桥。卢勇带领歹徒一路追赶,刚出现在天桥,楼顶的警员和陆军战士集中火力一齐开火猛烈射击,跑在前面的几个当场葬身在弹雨之中。林瑞跑到一处铁门前,掏出密码卡准备开启实验室的大门。 “他妈的!一起上!务必给老子冲过去!”卢勇带领全部歹徒一路还击冲上天桥。林辉见情况紧急,随即通知武装直升机:“发射导弹!炸掉天桥!”“明白!”一架直升机瞄准天桥,发射一枚反坦克导弹直冲天桥飞来。卢勇听到外面的呼啸声,与手下歹徒加紧脚步。导弹命中天桥,一声巨响将天桥炸塌。跑在后面的几个歹徒随着带火的天桥残骸被炸得四散而飞。 卢勇与几名歹徒侥幸逃过一死,被气浪阵到天桥对面的走廊里。偏偏这个时候嘉文开枪一顿扫射,几名歹徒应声而倒。卢勇闪过子弹,抬枪还击才将嘉文击退。嘉文跑到铁门前面,林瑞冲嘉文笑道:“你小子真够黑的,走!我们进去!”林瑞带嘉文跑进中心实验室,随即将铁门关闭。 嘉文深深喘了口气:“这下我们安全了!”“未必!卢勇手上带着塑性炸药,炸破那道门仅仅是时间问题。”林瑞说着从几个柜子里面拿出几把枪交给嘉文:“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此之前不得不先送你走。”“走?怎么走啊?”“我自有办法”林瑞说着将两把长枪和三把手枪以及一大包弹夹交给嘉文:“这些东西你带着有用。”嘉文看了看那几把枪,虽说他对武器很痴迷,但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型号。“我拿这些有什么用?”“没时间告诉你了!”林瑞说着,将手中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塞进嘉文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林瑞开启了一座类似巨型风机一样的机器,那座机器的一个入口当中顿时出现一道奇特的闪光。“进去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好好保护自己!”嘉文带着疑惑走进那道闪光,随后消失在那道闪光当中。 卢勇与歹徒炸开铁门,发现林瑞从容地坐在地上微笑着面对着他们。“林瑞,今天你走不掉了。”“是啊!我走不掉了。我知道你有空间转换器,这次来是想抢我们的时间转换器。”林瑞指了指时间转换器旁边一杯盛在烧杯里的液体,随即举起一个开关对卢勇说道:“现在走还来得及,等我松开这个开关你就走不成了。”“聚能液体炸药!不好!”卢勇飞身跑出实验室,掏出一个卡片一样大的东西按动电钮,随即跳入一道亮光之中。中心实验室随即发生一阵猛烈的爆炸,顿时笼罩在浓烟当中。 “嘉文!”嘉惠不顾陈辉阻拦,大喊一声冲到实验室墙外。嘉惠拿出一块塑性炸药贴在实验室外墙,陈辉大吃一惊:“你这是要干什么?”“救人!闪开!”陈辉与警员急忙卧倒隐蔽,嘉惠按动电钮炸穿实验室外墙,冲进去寻找嘉文的下落。 实验室里火光冲天,陈辉与众警员也只好在外面等嘉惠的消息。不久,嘉惠扛着浑身血污的林瑞从里面跑了出来,大喊着:“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陈辉让人接过林瑞送往急救中心的救护车抢救。“嘉文呢?”陈辉问道。嘉惠失落地说:“他不在里面,即使是人死了也应该有尸首。恐怕是被卢勇捉去,我们只有等消息了。”嘉惠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烧中的实验室,随陈辉撤离了现场。 晚上,在急救中心,嘉惠探望了伤势严重的林瑞。林瑞在爆炸当中震伤了头部,一时无法清醒。而林瑞一天不情形,嘉文的下落就永远都是一个迷。嘉惠仰望夜空当中的点点繁星,时刻挂**着嘉文的安危。“嘉文,你在哪里?” 3古墓疑云 '公元2002年7月16日·莲花岛' 自从嘉文失踪后,嘉惠的心情一直很沉重。陈辉见她情绪不好,便放了她几天假在家休息。 这天,嘉惠接到陈辉的电话,说有重要事情找她。嘉惠迅速赶到警局,陈辉也不多说,带着她驱车直奔机场而去。“我们去机场做什么?”“别问太多,这件事情到了地方才能告诉你。”陈辉掏出两张机票。嘉惠问道:“我们去哪里?”“云南昆明。” 陈辉与嘉惠到了昆明,随即有人接他们去云南省考古研究所。 在研究所戒备森严的地下室里,一位老人和一名青年正等着他们的到来。陈辉向嘉惠介绍道:“这位是研究所的谢博士。那位是莲花岛中央科学院的夏明博士”谢博士将二人请到一间保管室,随即让身边的保卫人员离开房间,只留夏明和陈辉、嘉惠在保管室里。 谢博士打开一个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把略带锈迹的手枪。夏明介绍说:“这是莲花岛中央科学院最新研制的M212军用手枪,口径7。62mm可以做单发、三发、连发射击。虽然外观上看是手枪,从功能上来说却和一把微型冲锋枪相当。”“哦?这么说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不错!目前它还没有装备部队,只有科学院内部有几个样品。”陈辉问嘉惠道:“你不想知道这把枪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难道说是有人抢劫考古研究所?在做案现场遗留的?” 谢博士微微一笑:“说出来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保密的原因。这把枪是在一座汉墓从未开封的棺中发现的,根据碳14同位素测定年代,距今有1700多年的历史。它是墓主靖南王妃的陪葬品。”“的确不可思意……” 谢博士说道:“起初我也对此事产生过怀疑,不过经过我们进一步调查,发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谢博士说着带嘉惠等人到了另一间保管室。在一口玻璃缸中,安放着一具人体骨架。谢博士说道:“这就是靖南王妃的骸骨,一同发现还有70多具女性尸骨。靖南王妃死去的时候年仅21岁,非常的年轻。”谢博士拿出一副图片对嘉惠说:“这就是靖南王妃面貌的复原图。”嘉惠看了看那画中女子,叹道:“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却死得这样早,真是红颜薄命。” 谢博士拿出一颗子弹头对嘉惠说:“我们在她的脊椎当中找到了这枚子弹,具体的情况夏博士可以告诉你。”夏明接着说道:“这发子弹是7。62mm步枪子弹,根据我的研究,是K47型步枪发射的。”“这么说,靖南王妃死于K47的枪口之下?”“不错,这发子弹擦过前胸肋骨,停在脊椎处,途中恰好穿心脏的位置。其他70多名死者也都是死于枪击。” 夏明继续说道:“以当时的科技水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有现代人回到1700年前的古代,那么这一切都很好解释。”“那么是否有办法让人回到1700年前的过去呢?”“有!这就是我们莲花岛中央科学院最近正在研制的‘北极星’计划。卢勇当日闯入莲花岛中央科学院就是为了劫走‘北极星’计划当中的时间转换器。可是由于林瑞及时引爆了实验室,炸毁了时间转换器,卢勇方才没有得逞。” 嘉惠继续问道:“那么卢勇又是怎么逃脱的呢?”夏明说道:“当天我们测得两次强烈的电磁脉冲。空间转换器和时间转换器在运转的时候都会发出强电磁脉冲。根据我们的情报,卢勇手中有空间转换器的定位装置,应该是通过空间转换器逃走。可意外的是,我们发现一共出现过两次电磁脉冲。而当时在现场除了卢勇之外,中心实验室并没有第二部空间转换器。唯一的可能就是时间转换器曾经被人启动。”陈辉对嘉惠说道:“我们之所以把你找了,就是怀疑这件事情和嘉文失踪有关。很可能林瑞在危机时刻用时间转换器送走了嘉文。而实验室恰好失踪了五件研制中的武器样品,其中一件就是这把M212手枪。另外几件分别是M20001和M20002步枪样品以及P982e和P982c手枪。” 夏明说道:“虽然我们怀疑嘉文可能被送到古代,而且已经知道大致的年代。但是我们无法确定嘉文具体的年代,因为墓志碑文的一部分已经被盗。我们得到线索,这批文物即将通过西双版纳出境。我们已经联络当地边防部门开始了行动。” 中缅边境处的西双版纳边境检查站,几辆货车停在边防哨卡处接受检查。一辆货车拖着一个集装箱停在检查站附近,几名哨兵上前看了看司机递交的证件。“对不起,最近我们得到通知要将通关车辆登记备案。”司机跳下车,留了一个人在车里。“不会吧,前天还没有,怎么今天突然要登记?”哨兵说道:“你不知道了,最近发生一起毒品走私大案,上面查的紧。”几名哨兵检查过那辆货车,与里面看车的小伙子闲聊起来。那小伙问道:“今天车怎么这么多啊?”“哦,你不知道了。最近中国政府支援缅甸一些援助物资,从我们这里通过。”“哦……” 司机随哨兵刚走进大厅,嘉惠和几名特警迅速从后面迅速出击将其打昏在地,随后从身上搜出几个手雷和一把微型冲锋枪。陈辉假扮的哨兵见到里面有人递来信号,随即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伙计,有没有火?”“有……有……”陈辉顺便递给他一根:“来一根……”“谢谢啊!”那小伙掏出打火机正给陈辉点烟,陈辉出其不意猛地将其从车厢拽了下来,几名假扮哨兵的特警随即将其制服。 嘉惠带人从车箱隐蔽处搜到被盗的墓志石碑。嘉惠拨开遮盖石碑的稻草,看到后面的落款:“建兴十三年九月初七,汉靖南王李嘉文葬爱妻孟蓉于此。”“嘉文!”嘉惠呆呆地立在石碑前面:“建兴十三年……嘉文都已经有了妻子?” 考古研究所的接待室里,嘉惠呆呆地望着复原图上那个女子的画像。陈辉叹了口气对 谢博士说道:“想不到这个女子居然是嘉惠的弟妹。”嘉惠说道:“嘉文一定很爱她,很难想象他得知爱妻的死讯会是多么的伤心。”谢博士叹道:“真是难以置信。按照当时的社会背景,那70多位陪葬的女子恐怕也是你弟弟的妻妾。”夏明说道:“既然有这些文物出土,就说明事情已经发生。杀死她的人一定是卢勇,他们可能已经得到时间转换器。嘉文和卢勇之间可能发生过一场混战,并且卢勇打死了嘉文的家人。不过嘉文应该没事,否则这座墓恐怕也要变成靖南王的夫妻合葬墓。” 正说话的功夫,一名警员将陈辉叫出门去耳语了几句。陈辉回来对大家说道:“最新消息:姜雄和2号时间转换器样机失踪,卢勇也不知下落。总部已经证实,姜雄就是‘老鹰’,嘉惠的猜测一点没有错。”夏明说道:“看来卢勇真的在公元235年,他们一定是冲着时空同步器核心。时空同步器核心看来在嘉文手中。”“什么是时空同步器核心?”“时空同步器是一种可以将时空隧道扩大的仪器,时空同步器核心是这个仪器的核心部分。” 嘉惠与陈辉、夏明回到莲花岛商量对策。周局长与中央科学院经过研究,决定派遣一支特警队前往公元235年,去制止卢勇的行动保护嘉文和时空同步器的安全。嘉惠、陈辉与夏明一行二十人携带好了武器和必要的装备,在二号实验室准备出发。周局长对他们嘱咐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有两个:首先保护嘉文的安全,他留在古代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务必带他回来。其次是确保时空同步器不被卢勇等人得到。时空转换器将送你们到安葬靖南王妃的那一天,目前还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事情,不过我相信只要找到嘉文一切都会好办。”嘉惠与众人依次进入时间转换器,消失在神秘的光线之中。 4世外桃源 话说嘉文走进时间转换器的光线当中,随后便不省人事。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热带雨林当中。阳光透过浓密枝叶如一道道金线在绿色的林地之上照出点点光斑。嘉文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撒满了一堆绿色的碎叶子,他莫名其妙地将那些碎叶子抖干净嘀咕着:“谁这么无聊啊?往人家身上乱扔垃圾。” 正说话的功夫,只听“呼啦”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他身后一棵树上跳下,吓得嘉文“哎呀!”一声。等嘉文回头看清楚了,才发现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那女孩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却很可爱,见嘉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便向嘉文做了一个鬼脸。 “你……你是什么人啊?”嘉文问道。那女孩答道:“我叫阿咪。”“哦……”嘉文嘀咕着:“瞧你这么淘气,还真像只猫咪。我身上的叶子是不是你撒的?”“对呀!那些叶子是驱虫驱蛇的,要不是那些叶子你恐怕早被林子里的毒蛇蚊子咬死了。”“哦……那谢谢你呀。”嘉文挠挠头发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呀?我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你问我,我问谁呀?”阿咪说道:“昨天我到林子里打猎,晴天‘喀嚓’一声响雷,你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然后就是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扛不动你又怕你被猛兽吃掉,所以只要临时搭了个草棚子陪在你身边。”“原来是这样,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嘉文感激地说。阿咪一笑道:“也不用怎么报答呀,你帮我抓只山鸡就可以了。你是神仙嘛,这点小事难到倒你吧?” “神仙?我怎么可能是神仙?”嘉文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阿咪满脸天真地说道:“你从天上下来的,当然是神仙了。”“我……”嘉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天!这真是场误会。”“不管你是不是神仙,反正你肯定有本事帮我打山鸡。”阿咪用哀求的声音说道:“我昨天出门的时候夸下海口,说一定打只大山鸡给爷爷,结果就因为救你耽搁了。如果就这么空手回去恐怕要被人笑的。” 嘉文拾起地上的书包和枪对她说:“好吧,那我帮你。”“太好了!”阿咪高兴得手舞足蹈。嘉文跟着阿咪到林子里找山鸡,阿咪提醒他不要出声,用手一指对面的树枝:“神仙大哥,快看!有好几只呢。”嘉文端出那把从歹徒手里抢来的K47步枪,瞄准树枝上的一只山鸡,随后问道:“你们这里打国家保护动物不会犯法吗?”阿咪一边用弓箭聚精会神地瞄准山鸡,一边说道:“什么法不法的?我们打了好几辈子的猎,也没听说什么犯什么法的。” “那好,出了事情你帮我扛着喔。”嘉文说着扣动扳机,“砰!”地一声枪响将一只山鸡击落。阿咪被枪声吓得捂着脑袋叫个不停,等她缓过神见嘉文已经拎着一只又肥又大的山鸡站在她面前。“你叫够没有呀?”嘉文把山鸡递给她:“这个够不够?”阿咪高兴得接过山鸡,对嘉文说道:“你真厉害!能不能……再打几只?”“好啊!” 嘉文随她在森林里转了一大圈,森林当中山鸡不少,一天下来几只山鸡倒也是很轻松的事情。眼看天快黑了,阿咪问嘉文道:“神仙大哥,天色已晚,你不回家了吗?”“家?”嘉文苦笑道:“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既然这样,你随我到我们的寨子去吧。爷爷看见你这么有本事,肯定会喜欢你的。”嘉文说道:“看来也只有打搅你们了。” 阿咪带着嘉文来到一座竹子搭建的山寨里,寨子里的居民个个披头散发穿得破破烂烂的,嘉文看到他们不禁联想起非洲的土著人。阿咪跑到一位老者面前拎起手中那一大把山鸡叫道:“爷爷!爷爷!看看我带回来了什么?”老者一捋胡须,笑道:“疯丫头,怎么一去就是一天一夜,爷爷和你哥哥都要担心死了。”“不是说好了我要捉山鸡给盘王做祭品吗?不打到山鸡怎么有面子回来呢?”“呵呵!阿咪真是有本事,打了这么多的山鸡回来。” 老者看到她身后的嘉文,问道:“这位是……”阿咪向老者介绍道:“爷爷!这位是我在森林里遇到的神仙大哥!”“哦?神仙?”老者听了觉得很是奇怪。嘉文说道:“老人家可别信她的孩子话,我哪里是什么神仙呀?”“你从天而降,而且拿着那个宝贝‘砰!砰!’几下就打了这么多山鸡回来。分明就是神仙大哥嘛。”嘉文向老者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嘉文,在森林里迷了路。实在没有去处,只好随您的孙女阿咪来这里暂且借宿一宿。”“哦,看样子你不是我们本地人。我们穷乡僻壤的,难得有外乡人来做客。我是阿咪的爷爷,姓竹,也是鄙寨的酋长。既然公子迷路,不妨在鄙寨住上几日。”竹酋长又叫来一名青年男子向嘉文介绍道:“这是我儿子竹央,我腿脚不便不能招呼客人,就让央儿替我招待公子。” 竹央将嘉文请到一件茅屋,对嘉文说道:“我们这个山寨房舍简陋,希望公子不要嫌弃。”“哪里!哪里!你们太客气了。倒是我多有打搅,很不好意思。”嘉文掏出手机,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显示。“天!电信的广告真是信不得,还说处处都有信号发射塔呢。”嘉文埋怨着把手机塞回书包里,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正打算启开随身带的罐头吃,却听到阿咪在外面喊他:“神仙大哥,出来一起吃饭了。” 嘉文将罐头带着,随阿咪来到寨子当中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点起一堆篝火,几名男子正在把捕获来的猎物切开分给大家。嘉文觉得很是奇怪,问阿咪道:“你们总是这样吃饭吗?”“对呀,每天就这样把捕捉到的猎物分给大家。最好吃的东西留给客人、老人、孩子和女人。”“真是很有趣的风俗……”嘉文说着拿出自己的罐头交给阿咪:“把我的这些‘罐头’也分了吧。”“‘罐头’?这东西也能吃吗?”阿咪看上去从来没见过罐头。嘉文帮她把关头启开:“瞧,里面都是牛肉喔。” 大伙分好了肉,围着篝火有说有笑地边烤边吃。阿咪拿过来一把竹筒交给嘉文:“神仙大哥,尝尝我亲手做的饭。”“饭?”嘉文拿过一根竹筒怎么也摆弄不明白。阿咪用石头把竹筒敲裂,掰开竹筒露出雪白的米饭:“和你的‘罐头’一样的啊。”嘉文尝了一口,那米饭透着一股竹子的清香特别的可口。 第二天一大早,嘉文向竹酋长打听走出林子的路。竹酋长说道:“我们世代居住在深山,从来没有离开过。不过我可以叫阿青去帮你打探一下。”竹酋长叫来一个青年对嘉文说道:“这位就是阿青,是我们寨子里的好猎手,他比较熟悉外面的情况。”阿青受酋长的嘱托,带上干粮去帮嘉文探路。嘉文拿出一包饼干交给阿青说道:“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拿着路上吃。” 阿咪背上弓箭准备去山里打猎,顺便来到嘉文的屋子外面喊道:“神仙大哥,我去打猎。你要不要一起去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多打些猎物回来。”嘉文说着扛起那把K47随阿咪一起上路。 二人有说有笑不觉到了森林深处,呼听一声虎啸,阿咪顿时吓得脸色都快白了。“老……老虎!”阿咪躲到嘉文身后对嘉文说道:“前几天寨子里刚刚有人就被老虎吃掉,好多猎手都制服不了它。”嘉文靠紧一棵大树,握紧手中的枪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一只出现在前面的树丛当中,虎视耽耽地望着嘉文和阿咪。嘉文举枪瞄准老虎,手指一刻不停地放在扳机之上,一股冷汗不觉顺着鬓角流下。“神仙大哥!快打呀!”“那可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呀。”“这场合你还保护它?我只知道不把它打死就要被它要吃掉。呆会儿咱俩变成大粪被它拉出去,你后悔都来不及了。”正说着,那老虎猛地朝嘉文这边扑了过来。阿咪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嘉文也顾不得多想,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射了过去,老虎倒在地上不动了。望着地上死去的老虎,嘉文心里还有些不忍。阿咪高兴得好象得了宝贝一样:“哈哈!太好了!白额大老虎总算死了!神仙大哥你可真是给我们寨子除了一大害。” 阿咪和嘉文一起把老虎抬回去,一时轰动了整个山寨。竹央将虎牙煮干净串成项链双手递给嘉文:“李公子,按照我们寨子的规矩:谁能打死老虎就是我们整个族人的英雄,请佩戴这串虎牙项链。”竹长老将虎牙项链亲手给嘉文戴在脖子上,说道:“年轻人,你打死了白额猛虎给我们寨子除了一大害。我代表全寨的人感谢你。这串虎牙项链是英雄的象征,任何一个南人见到它都会把你当作贵宾招待的。” 5血染山寨 眼看竹氏山寨的祭祀大典即将举行。嘉文与阿咪上山,准备再打一些猎物作为祭品。 嘉文闲来无事,作了一把弩背在身上。阿咪见他背着把弩觉得很奇怪:“神仙大哥,你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宝贝不用还要用弩?”“那东西要用子弹的,子弹打光就成了废物了。还是不要随便浪费弹药比较好。”嘉文卸下弩对阿咪说:“其实这把弩也不简单,我稍微做了些改良。”“没看出什么改动啊?后面多了几个扳手而已。”“别小看这个起重器喔!”嘉文把弩抵给阿咪:“你看看用手能不能拉得动?”阿咪使劲浑身力气那弓弦却连一半都没拉到:“这么硬的弩,别说是我,就连我们寨子里最厉害的大力士都要费些力气。” 嘉文微微一笑,将一根绳子搭在弓弦上,使劲摇动那起重器的扳手,不多会儿就把弓弦拉满。阿咪在一旁叫道:“哇!神仙大哥就是厉害!用起弩来都和我们不一样。”“这东西叫做石弩,不比我手里的‘宝贝’威力差。”嘉文说着,瞄准一棵大树一扣弩机,那箭如同闪电一样飞出去重重地插进树干里。 阿咪几乎要看呆了。嘉文将石弩递给阿咪:“来!你试试看,你也能行的。不过要小心,千万别伤到自己。”“我也行?”阿咪将信将疑地接过石弩,在嘉文的指导下将弓弦拉满,瞄准树干试射了一箭。想不到那石弩居然有后坐力,阿咪丝毫没有准备,一屁股坐在地上。嘉文拉起阿咪,继续赶路。一边走一边对她说:“石弩这东西虽然发射速度很慢,但是威力强大,而且没有很大的声响不容易吓跑猎物,用来打猎实在是很合适。”有了石弩做武器,嘉文和阿咪很容易就打了十几只色彩斑斓的山鸡拿回去作为献给盘王的祭品。 晚上,祭祀大典正式开始。竹酋长将祭品丢入火堆当中,口中****有词。族人们用鸡血将脸涂上花纹,拿着武器和竹桶做成的乐器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围着火堆起舞。一番舞蹈完毕,族人们纷纷跪在火堆前许愿。阿咪也把嘉文拉到火堆前面,对他说:“神仙大哥,如果你有什么愿望就往火中投一颗石子。”“真的很灵验吗?”“当然了。” 嘉文虽然不相信这种迷信,但出于礼貌还是必恭必敬地跪在火堆前面。阿咪抓了一大篮子石子交给嘉文。“这么多石子?”“对呀!神仙大哥的愿望一定很多。数你献给盘王的祭品最好最多,所以当然许的愿望也应该最多。”“那好吧。”嘉文往火堆里投进第一颗石子:“盘王有灵,保佑我李嘉文及早回家。”“第二个呢?”“我实在想不出来……” 阿咪顽皮地接过盛满石子的竹篮,替嘉文祈祷:“盘王有灵,保佑神仙大哥封侯拜相、荣华富贵、寿与天齐……”阿咪说了一大串好话,最后又拿起一颗石子祈祷道:“盘王有灵。祝嘉文大哥日后娶到许多好姑娘。”嘉文听了觉得有趣,插嘴道:“你说要好多个,可是没说到底几个呀?”“也对。”阿咪看了看篮子里的石子,一时顽性大发。她必恭必敬地冲着火堆说道:“盘王在上。我篮中每一颗石子就是一位姑娘,让神仙大哥身边的女人和石子一样多。”说着,阿咪将一篮子石子统统丢进火堆里。火堆忽然腾起一股烈焰,阿咪高兴地叫道:“盘王一定是答应了!”嘉文无可奈何地看了看阿咪,说道:“你可真会淘气,我要是真有那么多老婆不知道要犯多少个重婚罪呢,这辈子恐怕要把牢底坐穿。” 第二天,浑身血污的的阿青忽然出现在寨子门口。竹央急忙将阿青抬进竹酋长的房间里。阿青奄奄一息勉强打起最后一点精神对竹酋长说道:“酋长,官兵……官兵正在朝我们里来……”说着,阿青已经断了气。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一片嘈杂。几名猎手跑到屋子里向竹酋长报道:“酋长!不好了!官兵打来了!”嘉文从窗口看到外面一群古代武士打扮的人冲进寨子见人就杀。嘉文顾不得多想,对竹央说道:“竹兄!你赶紧去保护阿咪,我去去就来!” 嘉文一路跑向自己住的茅屋去拿枪,忽然一名官兵杀来,举刀冲着嘉文就砍。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箭响,一枚利箭飞过射穿在那官兵的脖子上。嘉文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阿咪用石弩助他一臂之力。嘉文跑进茅屋,阿咪和竹央随后也躲进来保护嘉文。嘉文将多余的行李交给阿咪:“帮我拿着这些东西!”随后对竹央说道:“竹兄帮我留意后面的敌人,保护好阿咪。随我一起来!” 嘉文端着M20001步枪冲出茅屋,瞄准官兵一枪一个。竹央与几名壮年男子护在嘉文身边一齐去救竹酋长。等冲到竹酋长的屋外,发现竹酋长身负重伤。嘉文用步枪一路掩护竹央带着竹酋长逃离山寨。 竹央将嘉文等人领到他们竹氏山寨的禁地,这山洞在一处瀑布后面颇似西游记当中的水帘洞非常隐蔽。嘉文此刻也没有心情去想别的,竹酋长身受重伤危在旦夕。竹酋长将阿咪和嘉文叫到身边,对嘉文说道:“本来还想招待公子一些时日,不想将公子拖累到我们竹家山寨的风波当中。”嘉文伤心地对竹酋长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人会这样你们这些善良的人。” 竹酋长:“如今天下大乱,诸侯混战。看来在这乱世之中想找一处平静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嘉文哭道:“怎么会是这样?我这到底是在哪里呀?怎么一睁开眼睛世界就变成了这样。”竹酋长对嘉文说道:“公子不要伤心,上天必定会保佑公子这样的好人。我自觉命不久矣,我们这些乱世之中的苟且避祸之人死不足惜,只是不忍连累阿咪这个孩子随我们受苦。我有一个请求公子务必要答应。” 嘉文流着眼泪说道:“只要嘉文做得到,一定帮酋长您去做。”“请你照顾我的孙女缇儿。”“缇儿?”“竹缇就是阿咪的名字,希望公子能够帮我照顾她,我死也瞑目了。”“酋长您放心,我李嘉文可以向您保证:今后我待阿咪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酋长您安心养伤,您一定会好起来。”“不行了……我不行了……”竹酋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不久就没了气息。 嘉文、竹央和阿咪等人痛哭一场,一齐将竹酋长安葬。山洞当中没有粮食,也不能总呆下去。竹央对嘉文说道:“我听祖辈说,西边是南王的底盘,好象有个叫做三江城地方。公子可以去三江城,或许可以打听到回家乡的路。”“那么竹兄呢?”“听说寨子里好多人被官兵抓去当奴隶,我们打算一有机会就去救他们回来。”“不如我也和竹兄一起去?”“不可!爷爷他嘱咐你照顾阿咪,倘若有什么闪失爷爷地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 嘉文将多余的东西藏在山洞当中,只带上一把手枪和一支M20001步枪上路。嘉文与竹央等人刚走不远,一队官兵呐喊着冲杀过来拦住去路。为首一名武将喝道:“大胆恶贼!官兵在此,还不束手就擒?”嘉文见到这些官兵,回想起山寨里那幅血腥的场面,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嘉文恨恨不平地说道:“我不管这是在哪里,你们是谁。我今天只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们为枉死的乡亲报仇!” 那武将一声令下,一队官兵蜂拥而上。嘉文以步枪连发猛烈还击,伴随一阵接连不断的枪响和枪口喷出的一道道火舌,那些官兵纷纷中弹倒身亡。那统兵的武将见此情景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如同捣蒜一样不住地给嘉文磕头求饶:“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 嘉文将一颗子弹拉上膛,对准那武将的脑袋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求饶了?昨日山寨之中,老幼妇孺命丧在你们刀下,你们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说着,嘉文扣动扳机将那武将一枪毙命。嘉文拾起地上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吴”字。嘉文将那旗子撕得粉碎:“我李嘉文今后如再遇到持此旗者,必将格杀勿论!”众人走到一处岔路口,嘉文与竹央就此告别。竹央对嘉文说道:“传说三江城在西北方的桃花溪对岸,一路保重。”竹央冲 越空三国志 第 70 部分阅读 一处岔路口,嘉文与竹央就此告别。竹央对嘉文说道:“传说三江城在西北方的桃花溪对岸,一路保重。”竹央冲嘉文一抱拳,与众人朝东而去。嘉文带着阿咪朝西南方向继续前进。 重返三国 嘉文带着竹缇朝西北方前进,寻找竹央所说的三江城。一路上,嘉文回忆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凶悍的古装武士和山寨里惨死的村民使嘉文觉得他好象回到了遥远的古代。而竹缇从小在山寨里长大,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从官兵的铠甲来看,好象是汉朝或者战国时期的装束。“吴国?”嘉文思索着:中国历史上有过好几个吴国。春秋时期有个吴国、三国时期也有一个吴国,甚至后来许多朝代王族的封地也叫吴国。到底是哪个吴国呢? 二人走着走着,忽然竹缇一把拉住他躲进草丛里。“小心!有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总是上山打猎,人的脚步声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果然,一队打着吴国旗号的官兵正在追赶一名蛮族打扮的少年。“站住!别跑!”官兵一边吆喝着一边追上前去。那少年见躲不掉,拔出一把长剑与那群官兵撕杀起来。 那少年看起来武功不浅,无奈官兵人多,渐渐地有些抵挡不住。嘉文要冲出去帮那少年,竹缇急忙拉住他:“我们自己都顾不过来呢,你如果有什么闪失叫我怎么办?何况,你那宝贝东西的子弹毕竟有限。”嘉文对她说:“我发过誓:遇到这些人一律格杀勿论。今天如果见死不救,我李嘉文肯定会抱憾终生。放心,还有一百多发子弹,足够收拾他们。” 说着,嘉文端着步枪冲了出来。一番扫射将那群官兵全部击毙。一名官兵摇摇晃晃忍着伤爬起来挥刀冲嘉文砍去,不等嘉文开枪,竹缇用石弩一箭将他射倒。那少年见此情景急忙跪倒在地冲嘉文一抱拳:“多亏神人相助,请受孟柯一拜。”嘉文连忙扶起他,说道:“我们与这些官兵有不共戴天之仇,刚才只是举手之劳。何必行此大礼?” 孟柯问道:“不知神人尊姓大名,来自何方?为何出现于此?”嘉文说道:“我叫李嘉文,是中国莲花岛特区的人。说来话长,我们眼下正打算去南王的三江城,不知道这位壮士可知道三江城怎么走?”“三江城?真凑巧,那是我家啊!”孟柯喜出望外,拉着嘉文的手说道:“神人既然要去三江,孟柯愿意在前面带路。”“千万别学我这位妹妹一样,拿神人神仙的称呼我,我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既然这样,以后就称呼恩公为李公子。”“这样也好,总比神人要顺耳一些。” 路上,嘉文向孟柯打听道:“我的家乡莲花岛离这里很远,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形势。请问你们这里除吴国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国家?”“哦!是这样的。当今之天下,北面是奸贼曹氏占据的魏国,江东一带是孙氏占据的吴国,而益州南中一带是我们汉国。”“三国?!”嘉文大吃一惊,心想:我怎么会到了三国时代。“三国?你们这样称呼我们吗?”“哦!是这样的,我们家乡人的叫法。” 嘉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孟柯道:“你们汉国是不是有位诸葛丞相?”“有啊!诸葛丞相仁德宽厚神机妙算,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嘉文叹了口气:“果然是三国时代……那么你们如何纪年?”“现在天子的年号是建兴,今年是建兴十年。” 孟柯带嘉文来到一条河边。孟柯吹了声口哨,对岸有人划过一艘小船。孟柯领嘉文上了船渡到对岸,早有人牵来马匹在对岸等候。孟柯说道:“请公子和竹姑娘上马。”竹缇翻身上马丝毫没有什么犹豫,可嘉文却被难住了:“上马?我不会骑马呀?”孟柯微微一笑:“既然这样,公子不妨坐在我的后面。”孟柯一抖缰绳,嘉文一时害怕紧紧抱住孟柯的身体。孟柯脸上隐隐地显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却也没责怪嘉文,就这样一路上被紧抱着到了三江城。 三江城是一座石头垒砌的城墙。孟柯在三江城外止住马蹄,对身后的嘉文说道:“李公子可以下马了。”“噢!”嘉文笨拙地从马背上爬下来,对孟柯说道:“不好意思,让孟兄见笑了。”“李公子不必客气,日后如有机会,孟柯愿教公子骑马。”孟柯找了间房子让嘉文安顿下来,随后赠给嘉文一袋碎银子道:“李公子暂且在这里委屈几日,孟柯过些日子会来探望公子。等孟柯找到合适的去处再来告诉。”嘉文谢道:“孟兄费心了,能有一处房舍安身嘉文非常满足。” 嘉文和竹缇收拾了一下房子,那房子虽小却也没有破损的地方。闲来无事,嘉文带着竹缇去逛街。三国时代的三江城虽然远不比莲花岛先进,却也颇为繁荣。嘉文还穿着家里带来的休闲T恤衫,一路上由于嘉文的独特装束引来不少人奇异的目光。二人经过市场上几家肉贩的摊位,阿咪看着集市上的肉有些眼谗。嘉文看出她的心思,来到肉摊前问道:“这肉怎么卖啊?”“瘦的五十铢一斤,连肥带瘦二十铢一斤,肥的十铢。”“给我来二斤瘦的、三斤连肥带瘦的、五斤肥的。”肉贩将肉切好,用芭蕉叶包上交给嘉文:“公子拿好,日后常来。” 路过一家店铺,嘉文听见老板在吆喝着:“上好的布料!漂亮的成衣!……”“老板,你这是卖衣服的吧?”“正是!客倌请进?”老板将嘉文迎进店铺:“客倌选些什么?”嘉文道:“给小妹选件女装。”老板将嘉文引到一排衣架前面,嘉文看着一大堆叠在一起衣服有点不知所措。 正在犹豫当中,忽听后面一声招呼:“爹,吃饭了!”一个女孩从后面走出来招呼老板。老板说道:“兰儿,我前面有客人,一会儿就去。”嘉文发现那女孩身高年纪和竹缇相仿,穿着一件红白色相间的女装倒也是很漂亮的。便对老板说道:“麻烦你帮我找件她身上那样子的。”“哦!好的。”老板从一大堆衣服当中拿一件类似的交给嘉文。 嘉文收好衣服,对老板说道:“老板啊,今天要不是你女儿出来,我真不知道选哪件好。你的衣服这样叠起来实在不方便客人挑选。”“客人说的对,我卖了这么长时间的衣服,的确觉得这么挑选起来不方便。”“其实你用衣架将衣服挂起来就可以。”嘉文拿过一根木炭,在地上将衣架的样子画给老板。老板大喜,连忙谢道:“公子真乃奇人也。” 竹缇在嘉文催促下洗了个澡,随后换上嘉文给她卖的新衣服。想不到平日里脏兮兮的竹缇一旦打扮起来居然还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完全出乎嘉文的预料。嘉文将饭菜端来,对竹缇说:“看看我的手艺吧。炒蒜苗、红烧肉……可惜没有酱油。”再说那孟柯原来是南王孟获的女儿孟蓉,自从上次女扮男装去交趾刺探情报被嘉文所救,加之马上发生的事情,对嘉文渐渐有些喜爱之意。 几天之后,孟蓉依旧打扮成男子的装束去城外山林里打猎。半路经过那家成衣店,看见门口挂了一排衣服架,这种新颖的举动招来不少客人的光临。孟蓉觉得奇怪上前打听道:“老板,这些是何物?”。老板对孟蓉说:“这是昨天一位打扮奇特的公子教我的,果然很管用。客人挑选衣物一目了然,不用一件件翻来翻去了。”孟蓉知道他说的必定是嘉文。“这个李嘉文,怪点子真是不少。” 孟蓉带着弓箭来到城外的树林,恰好在树林当中遇到嘉文也在那里。“想不到李公子也喜欢打猎?”“真是凑巧,原来是孟兄,我陪小妹出来走走。我那小妹爱吃野味,这不是又缠着我来林子里打猎。”“我刚刚见识过李公子的发明。”“哦?不知孟兄何出此言?”“你那‘衣架’还真管用,刚才看见成衣店的张老板买卖不错。”“雕虫小技而已,很普通的一件东西嘛。” 他们正在说话,忽然一支箭呼啸而来,重重地刺进旁边的树干当中。孟蓉大惊:“发射这箭的弩至少有**石的力量,何人如此勇猛。”“哦?你说的不会是阿咪吧?”嘉文微微一笑,望林中一指。刚才那一箭射空,竹缇端着一把石弩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孟蓉一笑:“李公子真会开玩笑,竹姑娘一个柔弱的女子,绝对拉不动那么重的弩。” “你不信?”嘉文把竹缇喊跟前,让竹缇张弩做给孟蓉看。“使用后面的起重器,即使是体弱的人也能轻易张开硬弩。”孟蓉问道:“这弩不知是何人所造?”竹缇说道:“当然是嘉文大哥做的喽。” 孟蓉回到王府,欣喜若狂地去找母亲祝融夫人,一边跑一边喊着:“阿娘!阿娘!”。祝融夫人正在练剑,见孟蓉疯疯癫癫地跑来,知道她一定有什么好消息。“疯丫头,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阿娘,我曾经说过要组建女军,可阿爸他偏说我们女孩子不顶用。这次我可有办法叫他心服口服。”“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只要阿娘准我用一个人,保证能让我的女军天下无敌。”“哦?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厉害?”“就是我告诉你的那位李嘉文李公子,他果然是一位奇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能让竹姑娘拉动十石的硬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没人会相信。如果能请得李公子帮我训练女军……呵呵!”“瞧把你高兴的,阿娘答应你就是。明天你把李公子请到府中来,阿娘替你办。” 7拔刀相助 '建兴十年·夏' 一大清早,竹缇叫起还在睡懒觉的嘉文:“嘉文大哥!快起来了!”“催这么急干什么?”“昨天说好了要陪我去逛街。”“好!好!”嘉文揉了揉眼睛,到屋子后面洗了把脸漱了漱口,顺便用他最近自制的牙刷刷了刷牙。竹缇蹲在地上等得有些不耐烦:“那里学来这么多罗嗦的东西。” 嘉文带着竹缇顺着街市一路闲逛,路过张老板的成衣店。张老板见到嘉文格外高兴,急忙拉他到店里喝茶。“李公子的‘衣架’果然管用,客人挑选衣物方便了许多。这些天买卖好得很,全仗公子的发明。”“不过是小小一件东西,算不上发明。”张老板拿出一套衣服对嘉文说道:“这件衣服就请公子收下。”“万万不可,张老板你做买卖也不容易的。”“这是我让小女特地给公子量身定做,公子不收的话换成别人也不合适。” 嘉文见推辞不掉,只好收下。离开成衣店,嘉文想起竹缇还没有吃早饭,于是带她去一家酒馆吃几个包子。酒馆门口围了不少人,嘉文挤上去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姑娘在卖身葬父。竹缇一旁叹道:“这个姐姐好可怜喔。”嘉文叹了口气对竹缇说道:“我们自身都难保,还是少管闲事。”拉着竹缇进了酒馆。 酒馆楼上下来几名醉薰薰的士兵,满口酒气走出酒馆的大门。看见外面那名卖身葬父的姑娘,几个醉汉不觉起了歹心。“这小娘子挺漂亮的。”一个士兵伸手就去摸那姑娘的脸。“跟哥儿几个回去吧,不亏待你的。”一名伙计急忙过来劝道:“大爷,您看这姑娘蛮可怜的,请手下留情。”“关你屁事!”一名士兵一脚将那伙计踢开,那伙计一头撞在柱子上,头上顿时血流如注。这时候忽听一声惨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支箭射穿一名士兵的肩膀,疼得那家伙杀猪一样大叫起来。 嘉文光顾着看门口的热闹,却想不到竹缇看不过去那几个家伙做恶,用石弩教训他们。那伙士兵见竹缇出手伤人,纷纷拔出战向竹缇杀了过去。嘉文见他们要伤竹缇,掏出手枪将领头那个一枪打倒。其他几个见他出手不凡,也不敢轻举妄动,恨恨地骂了句:“臭小子!你等着瞧。” 围观的百姓虽然很支持嘉文的举动,但是眼下杀了人也不是小事。大伙对嘉文说:“壮士,你赶紧跑吧,你杀了官兵他们不会罢休。”嘉文对大家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走了恐怕要连累别人。”正说话的功夫,一队兵马来到酒馆外面。为首一员女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立在人群当中。大家都以为是那伙官兵来报复,纷纷议论:“这下坏了!这次连祝融夫人都来了,看来那小哥凶多吉少。” 孟蓉一拍嘉文的肩膀,嘉文见孟蓉一副女儿家打扮简直不敢相认。孟蓉对他说:“为何这样看着我啊?昨天还一口一个‘孟兄’地叫呢。”“你是个女孩子?”“我又没告诉你我是男的,你自己看走了眼。”祝融夫人叫来伙计,询问刚才的情形。那伙计见祝融夫人在场,将当时的情况如实相告。 祝融听后大怒,吩咐手下将那几个酒后闹事的士兵押了过来。祝融叫来军法官问道:“这几个败类私出军营、酒后行凶又调戏民女。按军纪如何处置?”“按律当斩!”“给我就地斩首!”随着祝融夫人一声令下,几名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几人的脑袋砍下。 嘉文急忙跪在祝融夫人马前,说道:“李嘉文出手杀人,请夫人责罚。”祝融一笑道:“李公子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我又怎么会降罪于公子呢。”祝融夫人看了看那个卖身女子,心中颇为怜悯。对嘉文说道:“我听蓉儿说过公子无家可归。这名女子如今也是无依无靠,她一个孤身女子倘若流落街头实在很没保障。如今既然事已至此,她能遇到公子也是万幸,不妨公子带她回家。” 嘉文有点犹豫,竹缇却对他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答应吧。”“可是……”嘉文还在犹豫,围观的众人却有点着急了,纷纷喊道:“对啊!公子你就答应了吧!”嘉文见大家都这么说,也只好答应下来。那姑娘急忙跪在嘉文面前:“小女子刘倩,愿从此伴随公子左右。”嘉文急忙扶起小倩。孟蓉交给嘉文一个钱袋对他说道:“好好待人家喔。”众人见嘉文答应下来,纷纷鼓掌叫好。一时间,这件事情立刻传遍了整个三江城。 祝融将嘉文请进酒馆,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她对嘉文说道:“本来想请公子到府中面谈,既然碰上不妨在这里明说:祝融有一事请公子帮忙。”“夫人尽管说,只要嘉文办得到的一定尽力。”祝融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事情是我家蓉儿让我来求你。这个丫头不知道哪来的**头,非要训练女兵。”“哦?其实孟姑娘这个想法也没什么奇怪的。在我的家乡,的确女子也可以从军。”嘉文说道:“在你们这里打仗用刀枪拼力气,所以女子在这方面不能胜任。可是在我的家乡,打仗用的都是火器。可惜你们这里暂时还没有条件制造出我们用火器。” 孟蓉问道:“可是,你如何能让竹姑娘拉得动十石重弩呢?”“那只是利用简单的机械原理,阿咪用的叫做石弩。”祝融问道:“不知石弩为何物?”“石弩是一种改良的弩,使用起重器张弦,即使是瘦弱的人也能使用。不过石弩射击速度慢。”孟蓉问道:“那么,公子有没有想过把石弩用在战争当中?”“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的。”嘉文说道:“由于石弩张弦速度慢,所以战术上也就和其他的弓弩不同。有一个办法可以加快射击的速度,就是将射手分成三队,轮番齐射。石弩毕竟威力强大,如果用来作战也未尝不是一种好武器。” 祝融说:“既然这样,我想请公子督造石弩,并且帮蓉儿训练女军使用石弩。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嘉文说道:“如果真能帮得上夫人,嘉文一定效劳。只是这里与我的家乡不同,真打起仗恐怕我的经验不适用。”“其实每位出色的武将刚入伍的时候都不熟悉打仗,公子学识渊博一定可以胜任。” 嘉文一口答应担任女军教头。与祝融夫人和孟蓉喝过酒后却发现不见了竹缇,向行人打听才知道竹缇在成衣店给刘倩选衣服。张老板早已听说酒馆发生的事情,他替刘倩选了一套华丽的丝衣:“我看这位姑娘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穿这件衣服一定很合身。”刘倩问道:“不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呢?”“钱?”张老板大笑一声:“今天我高兴,不要钱了。”“这怎么行!老板您开店也是有本钱的。”“哈哈!这个以后我不管,就凭今天你家李公子办的那件好事,今天这件衣服我是肯定不要钱了。”回到家里,竹缇让刘倩好好洗了个澡。随后给刘倩换上那件新衣。竹缇围着刘倩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倩姐姐穿上这件衣服,就好象是公主一样。” 嘉文帮刘倩葬了父亲,刘倩从此也就留在了嘉文身边。 嘉文正式走马上任成为孟蓉的女军教头。女军驻扎在城外南屏山的山谷当中,那里除了军营还有几件竹屋。嘉文也把行李搬到了南屏山,只留竹缇和小倩在城内的家里。由于石弩没有造齐,暂时嘉文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这天夜里,嘉文正在竹屋外面的竹林当中赏月。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一封包着石子的信掉到嘉文脚边。嘉文拾起信,只见上面画着一张图,还写着:“山外林中,有事相商。”嘉文见信没有落款很怀疑,随即别好手枪按照信上画的指示来到一处丛林中比较空旷的地方。 一个蒙面女人早已等在那里:“李公子果然胆量非凡。”“不知姑娘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蒙面女子说道:“公子放心,我并无恶意。最近听说公子为救一弱女子出手杀死南王手下的官兵,小女子很是佩服。不过我见你除了善使弓弩暗器,并无半点武功。如今你担任女军教头,我料定你日后必定是大将之材。如果不会武功,很难在这乱世上立足。所以,我欲传你剑法十三式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学?” 嘉文说道:“只要前辈肯教,嘉文愿拜前辈为师。”“那好!”蒙面女子扔给他一把长剑:“看清楚了!”说着,那女子将十三招剑法依次讲给嘉文。见嘉文可以将那十三招剑法熟记于心,蒙面女子说道:“虽然你已记住这十三招剑法,但是还不能熟练掌握。以后需经常练习,每逢初一十五,我会在此地与你见面。” 8女军教头 '建兴十年·夏' 四百副石弩制造完毕交付女军使用,嘉文也开始了女军的训练。女军营中,女兵们列好队伍听嘉文讲解石弩的使用方法。嘉文让竹缇给大家做示范,并让四百女兵轮番操练。新做的石弩可以齐射三支箭,一时山谷当中箭如飞蝗,那场景颇为壮观。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已经是中午了。竹缇和刘倩来给嘉文送饭。刘倩看见嘉文腰间的佩剑,说道:“公子如今配了宝剑,如果再有一匹好马就更像个将军的样子了。”竹缇说道:“刚好下午嘉文哥没事,我们一起帮嘉文哥买马去。” 竹缇硬是拉着嘉文和小倩去买马,嘉文也只好和她一起去马市。刘倩看了看马市当中出售的马匹,却不住地摇头。竹缇问她道:“小倩姐姐,怎么这些马都不行吗?”刘倩对她说:“这里面虽然好马不少,却没有一匹可配得上李公子的。” 三人在马市转了一大圈,一个女子牵着一匹白马经过刘倩的身边。刘倩面露喜色对嘉文道:“这匹马不错。”刘倩追上那女子,问道:“这位姑娘,你这马可否出售?”“哦?”那女子问道:“这么多的马,为何姑娘偏偏看上我这匹?”“姑娘这匹马与众不同,乃是世所罕见的千里驹也。”“想不到姑娘也懂得相马。”嘉文拉住刘倩对她说道:“小倩,这样冒冒失失冒犯人家不大好吧,人家又不是马贩。”那女子见了嘉文,问小倩道:“这位是……”“我家公子,今天专程为我家公子选马。” 那女子看了看嘉文,对小倩说道:“难得遇到识货之人,既然姑娘偏爱此马我不妨转让。”刘倩道:“那就请姑娘出个价钱吧。”那女子一笑:“此马乃是稀世之宝,只曾与有缘人。无缘之人万金不卖,有缘之人分文不要。既然今日遇到有缘之人,自当奉送。”“姑娘真是豪爽,敢问尊姓大名?”“成都诸葛玉。”刘倩一拱手:“幸会!洛阳刘倩。这位是我家公子,莲花岛李嘉文。” 马市之上辞别了诸葛玉,嘉文又给刘倩和竹缇每人选了一匹马。二人牵着马随嘉文返回军营。半路上,竹缇忽然提出来要刘倩试试那匹白马。刘倩翻身上马颇为娴熟,看得嘉文十分惊讶。刘倩骑着那马来回跑了一圈,跳下马来对嘉文说道:“果然是千里驹,脚力不凡,耐力也很不错。”竹缇问道:“这马不知道如何称呼?”“其实好马本无称呼,我见此马洁白如雪,行走如飞。不妨叫‘飞雪’如何?”“好名字!” 嘉文见刘倩擅长骑术,便要向刘倩学习骑术。刘倩见他执意要学,也不推辞,只是对嘉文说:“你向我一介女子学骑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要嘲笑你呢。”“这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长处,你比我擅长骑马,我当然要拜你为师。”嘉文又对竹缇说道:“如果提到打猎,阿咪也是我的老师。” 在刘倩的指导下,嘉文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已经初步学会了骑马。嘉文设计了一种用杠杆张弦的短弩,虽然威力小一些却可以在马背上使用。嘉文有刘倩和竹缇相伴左右,三人纵马一起驰骋在郊外的草地上好不快意,当初那种想家的情绪也渐渐地忘却。 孟蓉又从民间招了六百名女子入伍,要嘉文替它督造石弩。嘉文见那种使用起重器张弦的大弩射击速度太慢,便重新设计了三种新式石弩:使用杠杆张弦的短弩、威力更强的烈弩、可以齐射五支箭的连弩。之前制作的大弩弓力十石,射一支箭可以射出九百步,齐射三只箭可射三百多步。短弩弓力六石,射击速度比较快,可射五百步远。烈弩弓力十五石,一发箭可射一千两百步,齐射三发可射四百多步。连弩弓力十五石,一发箭可射一千两百步,齐射三只箭可射四百多步,齐射五只箭可射三百多步。 嘉文将队伍分成十人一组,每组四名短弩手、四名大弩手、一名烈弩手、一名连弩手。队伍分配完毕,嘉文开始训练他们进行计划好的战术训练。嘉文根据四种武器的特点,用阵型的人数结合射击顺序创造了几种战术。首先训练的是“四四二”战法,按照顺序分别是四名短弩手单发射击、四名大弩手三发射击、烈弩手和连弩手多发齐射。这种战法发出的箭是最密集的,敌人分别在五百步和三百步处遭到最密集的截击。 训练熟了“四四二”战法,嘉文又设计出一种新的“二四四”战法。这种战术分别是烈弩手和连弩手单发远射、四名大弩手单发远射、四名短弩手单发射击。这种战法射出的箭是最远的,敌人将在一千步之外、九百步、五百步处受到攻击。这天,嘉文正在琢磨战法。孟蓉忽然跑到嘉文的竹屋里对嘉文说道:“李大哥,今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哦?不知是什么啊?”“是我一个朋友。”孟蓉冲外面唤道:“玉儿姐姐,快进来。”孟蓉将一个姑娘拉进来,嘉文仔细一看居然是马市上遇到的诸葛玉:“这不是诸葛姑娘吗?”孟蓉很纳闷:“你们认识?”“哦,前几天在马市上认识的。” 诸葛玉见嘉文在桌子上用炭写了一大堆“二”和“四”,觉得有些奇怪:“公子不知是在研究什么学问?”“哦,我在研究战法。”嘉文简单地向诸葛玉介绍了两种战术,随后对诸葛玉说道:“两种战法各有优点。我想先用二四四战法攻击接近当中的敌人,然后使用四四二战法密集射击接近的敌人。可是现在存在一个难题,就是两种战法变换的时候会有一个间隔。” 诸葛玉微微一笑:“其实这很简单。”她说着,在“二四四”和“四四二”之间写了一个“二”。嘉文恍然大悟:“果然是好办法,我居然想了一夜都没有想通。”“公子这样称呼战法虽然合理,但恐怕很令人糊涂。不妨用简单一些的名字称呼这样会更容易指挥,也不容易被敌人洞悉。”“那么就请诸葛姑娘赐教。”“‘二四四’战法不妨叫‘远射’,‘四四二’战法不妨叫做‘箭岚’。如果按照先后顺序结合起来,可以叫做‘迎战’。” 诸葛玉由竹缇陪着参观女军军营,孟蓉趁这个机会将嘉文拉到隐蔽的地方对他说道:“当着玉儿姐姐的面千万不要提诸葛丞相,否则她会不高兴的。”“这是为何?”“玉儿姐姐就是诸葛丞相的女儿,不过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和丞相闹得关系很不好。”“想不到诸葛丞相也有难断的家务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说出来对丞相的声誉不好,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眼看到了十五,嘉文牵着“飞雪”马悄悄来到与那蒙面女子约定的树林当中,蒙面女子果然在那里等他。蒙面女子让他炼段剑法给她看,嘉文将十三式剑法舞了一番。蒙面女子说:“看来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这几式剑法。不过光会招式也不行,改日我还要教你内功心法。”“那么今日师傅想教我一些什么呢?”“做将军的如果不会马上功夫那肯定要被人耻笑。马上兵器有刀、槊和戟。为师的只会用戟,所以只能教你用戟。” 蒙面女子骑上嘉文的“飞雪”马,给他演练了一番,共计十七招。随后,蒙面女子送给嘉文一支长戟要他学着做。嘉文用了一夜的功夫将那十七个招式熟记于心,蒙面女子又嘱咐道:“我教着些招式并不是要你按照顺序死记硬背下去。具体用什么招式取决于实际情况,每种招式又可以适当灵活地变化。切记不可拘泥于招式。”到了白天,嘉文一边操练女军,一边不住地打量着那支卜字形的长戟。他把孟蓉找到身边问道:“孟姑娘,你见过这么奇怪的戟吗?”“没什么奇怪的呀?戟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那么当年吕布也是用这东西?”“对呀,吕布用的就是这种兵器,再平常不过了。” 嘉文皱着眉头看着那支戟:“我总觉得这玩意难看,你说使戟的招式能不能用在刀法上?”“别看玩笑了,刀是短兵,戟是长兵。根本就不是一会事。”“我说的是长刀呀?”“长刀?”孟蓉被他搞得糊涂了:“什么叫长刀?” 嘉文在地上画了一把长柄刀:“就是这东西,难道你没听说关公和魏延用过这东西?”“不会吧?关将军和魏延将军用的都是槊呀!”“槊?”嘉文觉得奇怪。孟蓉从兵器架上取了把铁槊递给他:“就是这东西呀。”“哦!原来就是超级大铁枪。有没有搞错?关将军不是用的青龙偃月刀吗?”孟蓉看他那傻傻的样子觉得怪有趣的:“你这人真够怪的。” 嘉文在布上重新画了一把长柄刀的图纸交给孟蓉:“麻烦你帮我找人打一柄这种武器。”孟蓉接过那图纸觉得很新鲜:“这是何物?看起来颇似铁铩,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尖头长柄的刀。”“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形如眉尖,不妨叫做眉尖刀。” 9竹林奇遇 孟蓉找铁匠替嘉文打了一把眉尖刀,嘉文比画了几下,觉得还算很趁手。竹缇闲来无事,拿了块石板替嘉文磨刀做消遣。嘉文正打算找个地方使着练习一下蒙面女教他的武功,便到竹缇房间里取眉尖刀。却见竹缇居然正在用眉尖刀给几个女兵削水果皮。“嘉文哥,你看我磨得够不够锋利?可以削水果皮喔。”嘉文哭笑不得地接过眉尖刀,牵着马沿山路去山外的平地。 半路上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嘉文远远看见是诸葛玉坐在山顶上。嘉文牵着马来到诸葛玉身边说道:“诸葛今天好兴致啊,怎么想起来这里观风景。”诸葛玉道:“我并非观风景,而是在观察地形。”她接着对嘉文说:“三江毗邻交趾,近来听说交趾国王突龙归附东吴,日后这里恐怕难免一战。”嘉文道:“可惜我不熟兵法,看来诸葛姑娘精于此道,还望多多指教。”“公子过谦了,指教万万不敢说。”诸葛玉指着东边的一处山口对嘉文说:“哪里叫做雾山,雾山那处山谷是交趾到三江的必经之路。倘若敌人有骑兵来犯,那道山谷两旁树木丛生的山坡就是最好的一处埋伏地点。倘若公子在里面埋伏人马,敌人恐怕要死伤惨重。假如敌人反攻,两侧山顶宛如城墙可以踞险而守。” “可是如果敌人起大兵来犯,我们的兵力不足恐怕也无胜算。”“说得不错,雾山只可打个埋伏骚扰敌人,不可与敌人纠缠。不过敌人即使人多势众,也不是没办法对付。”诸葛玉指着远处那条河对嘉文说道:“那条河叫做桃花河。河的下游地势平坦,而河的上游却是一处峡谷。如果在峡谷当中筑土堤拦水,等敌人渡河之时便可决堤放水。”“那敌人一定会落荒而逃。”“这可未必,除了善使埋伏外还要懂得用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以假乱真。让敌人摸不透你的想法,造成敌人的错觉。扰乱敌人的士气,使敌人失去战斗力,自然可以以少胜多事半功倍。”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诸葛玉对嘉文说道:“明天我就要回成都了,公子日后有机会不妨到成都做客。”说着,诸葛玉拿出一卷竹简交给嘉文:“我这几天亲眼所见公子以石弩训练女军作战,大开眼界。日后公子必定前途远大,这卷父亲送给我的兵书我已经倒背如流,赠与公子日后必定有用。” 第二天,诸葛玉辞别孟蓉,回了成都。嘉文将那卷兵书珍藏在身边,一有空便拿出来阅读。转眼又到了初一,嘉文又提着眉尖刀骑着“飞雪”马去见蒙面女子。这次蒙面女子也牵了匹马等他,刚一见面,蒙面女子便要嘉文上马与她比试几个回合。嘉文提刀上马,与蒙面女子战了几个回合。二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嘉文一刀砍过蒙面女子用戟一搪,不料戟柄居然被嘉文的眉尖刀一刀砍断,几乎伤到肩膀。 嘉文急忙收刀,蒙面女子对嘉文说道:“你天资聪慧,那几招使戟的招式被你改成刀法。而你这把兵器又十分厉害,看来日后定是大将之才。”二人下了马,蒙面女子对嘉文说:“既然这样,今天我教你内功心法。内功学问深厚,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蒙面女子随即将运用内力之法传与嘉文,随即替他点穴打通全身经脉。这天,嘉文正在一片竹林当中练功,忽然听到竹林当中传来一阵呻吟声。嘉文顺着声音寻过去,见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跌倒在地上,身后背的木柴散落了一地。嘉文急忙跑上前去,搀起那老者。老者看来是扭伤了脚,实在是难以行走。嘉文索性背起那老者,送他回家。 一路上,嘉文觉得浑身发热,大汗淋漓。但又不便放下老者,只好忍着不适一直前进。嘉文穿过一片树林,走到一处山洞前面。老者自己下地,已经行走自如。老者一捋胡须,对嘉文说道:“有劳公子一路背我回来,老头儿不知如何报答。只好以厚礼相谢。”“哪里的话,晚辈本该如此。”“呵呵!”老者一笑:“你也别推辞,其实你已经收下了。” 嘉文觉得奇怪,老者对他说道:“你不妨运用一下内力试着跳上这棵树。”嘉文运足内力,用力向上起跳,却想不到一下子跃起了几丈高。他一时没有准备,大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嘉文从地上爬了起来,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能跳得那么高,更想不到从那样的高度摔下居然没事。老者放声大笑:“你有内力护体,区区几丈高伤不了你。只是日后别总是这么狼狈,免得被人笑话。” 嘉文知那老者不是等闲之辈,急忙下拜道:“不知高人在此,请受晚辈一拜。”“呵呵!起来吧。”老者对他说道:“刚才我传你二十年功力,看来已经够用。你回去勤加练习,日后必定受益无穷。”“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为何传我内力。”“天机不可泄露。你不也同样如此吗?想必你是绝对不会告诉那位诸葛姑娘她父亲将于祁山病亡吧。”“前辈如何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来自何处。其实这一切都是由于老夫多年前出于好心办下的一件错事引起的。” “好心也会办错事?”“其实天地间的一切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倘若改变其中任何一件都将引起无法想象的后果引起一些不合天数的改变。只是这些改变会慢慢地恢复正常,只是时间的差异。你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只是我没想到那件事情造成的后果会波及一千七百多年。”“晚辈有些弄不明白。”“也难怪你弄不明白。你来自一千七百多年后的未来,很想回去和你姐姐团聚对吧?”“对呀!还往前辈指条明路。”“呵呵!你不要着急,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你会回去,你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只是时候未到,你不用急着走。这段时间对你也是一种锻炼,日后回去总不能空? 越空三国志 第 71 部分阅读 慊峄厝ィ悴换嵩谡饫锎籼谩V皇鞘焙蛭吹剑悴挥眉弊抛摺U舛问奔涠阅阋彩且恢侄土叮蘸蠡厝プ懿荒芸帐侄蛋伞N乙嵝涯愕氖牵憾杂谝恍┬∈履悴槐卦谝猓墒嵌杂谝恍┐笫驴刹灰ケ程焓裨蚝蠊岱浅Q现亍!薄巴肀惨欢ɡ渭乔氨步袒濉!薄叭蘸笕缬形训拇笫拢衫凑饫镎椅疑桃椤2还叵档侥阕约旱氖虑槲铱刹还茑浮!?br /> 嘉文从老者处返回,半路上忽然觉得口渴。他记得附近好象有一处水潭,便到水潭处喝水。嘉文到了水潭岸边刚要捧起一把清水,却听到水潭当中一声尖叫。嘉文定睛一看不觉傻了眼:一个姑娘正在水潭当中洗澡。那姑娘骂个不停,要嘉文立刻走开。嘉文赶紧回身牵着马灰溜溜地走开。 “真是够倒霉的,喝了人家的洗澡水还挨了顿骂……”嘉文正自叹倒霉,却听身后一阵衣袂响动。嘉文知道来者不善,侧身一闪。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擦身而过。原来是刚才那个潭中沐浴的女子怒气冲冲地来找嘉文算帐。 嘉文喊道:“喂!我不就你看你两眼,罪不至死吧?”“少说废话,今日之事如果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我今天非杀了你这个淫贼!”那女子说着,持剑杀来。嘉文将腰间宝剑一抽,与那女子战在一处。十几招下来,那女子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嘉文初次与人交手不知轻重,一不留神一剑划在那女子右肩上,那女子受了伤顿时宝剑脱手。 嘉文收了她的宝剑,上前不由分说解了她的腰带将她双手双脚捆个结结实实。那女子骂道:“淫贼!你想把我怎样?”嘉文拿剑对着她的脖子比划了一下:“杀了你呀,你这么大呼小叫地喊我‘淫贼’。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呀?所以,只好杀了你!”嘉文说着,用剑割下她的衣袖,露了她的胳膊。嘉文看了看她胳膊上的伤口,还不忘调皮地捏了捏她的胳膊。“淫贼!你要杀便杀,还罗嗦什么?”“就这么杀了你太可惜了,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皮肤又嫩又滑。嘿嘿!本大淫贼打算先奸后杀!”那女子骂个不停,把嘉文吵得难受,于是顺手用那条衣袖团了团塞进她的嘴里。随后将那女子按倒自己腿上用布条帮她包扎伤口。 包好了伤口,嘉文用剑划断了她腿上的绳索拔出她嘴里的布团。那女子看样子气消了不少,可还是没好气地说道:“淫贼!你放了我就不怕我来日找你算帐?”“本淫贼今天累了,改日再先‘那个’再‘那个’。我要回去了,你手上的绳子自己慢慢想办法吧。”那女子冷不防一脚踢在嘉文的屁股上,嘉文一纵身跳上“飞雪”马:“想踢我?和我的‘飞雪’比比赛跑吧。”“淫贼!把我的剑还我!”“挺漂亮个姑娘拿把剑杀来杀去的当心没人要你,本公子做件好事就帮你把此剑没收。拜拜!”嘉文双腿一夹,骑着那“飞雪”马一溜烟跑个无影无踪。那女子气得直哭:“淫贼!我非杀了你不可!” 嘉文回到军营,孟蓉和小倩见他腰上多出一把剑,便问道:“公子这剑从何而来?”“哦!我在集市上买的。”孟蓉和小倩听了笑得合不上嘴,嘉文觉得奇怪:“你们笑什么?”小倩说道:“公子一定是撒谎,这剑市场上没有卖的,肯定是个年轻姑娘身上的佩剑。”“你怎么连知道得这么详细?”“公子有所不知,男子所配的剑至少也要四尺长,而女子配的剑不能长于三尺半。如果颠倒过来那可就要惹大笑话了。公子这把短剑的剑鞘上有个红花结,那是未出嫁的姑娘才用的。”“对呀!”孟蓉拿出自己的剑对嘉文说道:“我的剑也是一样。” 竹缇问道:“公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嘉文说道:“什么心上人?别提了!……那个凶巴巴的婆娘,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拿把破剑见人就杀,所以我就没收了她的凶器,也是为民除害做件好事。”孟蓉一笑“如果连她一起没收了,那才叫为民除害。” 不速之客 竹缇不知道怎么看上那把短剑,非要嘉文给她也弄一把。嘉文只好到城中的铁匠铺里让铁匠依照那剑的样子给竹缇和小倩各打了一把。 夜里,嘉文拿着那柄短剑,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嘉文倒觉得那姑娘有些可爱。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外面一片嘈杂:“抓刺客!抓刺客!”嘉文带上宝剑跑出屋外,只见外面广场当中,数百名女兵用石弩将一个黑衣人困在当中。 那黑衣人见到嘉文,索性摘去面具,用剑指着嘉文喝道:“你果然住在这里。”嘉文见她用的是一把四尺长剑,便挖苦道:“呦!一会儿不见不知道是姑娘身材变矮了还是手中的剑变长了呀?”那女子气急败坏地骂道:“死淫贼!今天落到你手里你要杀便杀!”听到那女子称呼嘉文“淫贼”,女兵们不禁笑出声来。竹缇悄悄问嘉文道:“嘉文哥,啥叫‘淫贼’呀?”“这个你小孩子家不懂,问了也白问……” 孟蓉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好笑。她对众兵士吩咐道:“大家把武器收起来,这个是我们公子的私事,咱们不好插手。大家如有兴趣不妨一旁听听凑个热闹。”孟蓉随后问那姑娘道:“请问这位姑娘,不知我家公子何处得罪了姑娘啊?” “得罪?何止得罪!”那女子气冲冲地对孟蓉说:“这个淫贼白天偷看人家洗澡,还出手伤人,还……还把人家绑起来说要先奸后杀……”一旁的女兵们听了,不禁“哗”声一片。竹缇扯了扯嘉文的衣角问道:“嘉文哥,啥叫先奸后杀?”“这个儿童不宜。”嘉文说道:“我只是去水潭喝口水,谁也不知道你光天化日之下在那种地方洗澡。再说,就你那副模样像头恐龙,凶得活似母老虎,我可兴趣看你喔。至于说我出手伤人,大家凭凭理。我如果不还手,现在早就见上帝了。” 嘉文一席话气得那女子浑身发抖,竹缇拽了拽嘉文的胳膊:“嘉文哥,啥叫‘恐龙’啊?还有那个‘上帝’是谁呀?”孟蓉继续问那女子道:“那么之后又如何了呢?是不是真象你说的那样把你先‘那个’后‘这个’?”“是先奸后杀。”竹缇补充道。“之后……之后……”说到这里,那女子鼻子一酸居然哭了起来。一旁的女兵们听她这样一说,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嘉文解释道:“这个先‘那个’后‘那个’,我的确说过……”竹缇在一旁插嘴道:“是先奸后杀。”“可我只是吓唬她玩的嘛。我看她受伤,又怕她伤我,只好把她绑起来医治。”“哦,原来果然是公子欺负人家女孩子。”孟蓉对嘉文说道:“既然这样,公子把剑还人家就是了。”嘉文不服气地说:“他要我还我就还呀?我妹妹阿咪看上那把剑,我已经送给她了,如何还你?”竹缇正要辩解,被嘉文一把捂住嘴巴。“不过呢,本公子如果不还你剑恐怕留下个掠人钱财的名声。”说着,将一把新打的剑扔给那女子:“以新换旧,算你拣个便宜。好了,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你如果不想留下来陪本公子睡觉的话,可以走了。”那女子气冲冲地转身就跑,嘉文还不忘挖苦她:“跑这么快,当心撞到鬼啊。” 孟蓉带着大伙不住鼓掌,弄得嘉文有些奇怪:“你们鼓掌做什么?”孟蓉道:“公子欺负女孩子的本事真是一流,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竹缇拉住嘉文的衣角:“呵呵!把东西给我!”“什么东西?”“那把剑呀,你不是说要打一把新的给我吗?现在新的你给了她,刚才又当着众位姐姐的面说要给我。”嘉文拿出本打算送给小倩那把:“这把给你吧。”“不行!我就要你那把。” 小倩拉住竹缇道:“算了,你就别为难公子了。他离了那把剑恐怕要睡不安稳。”竹缇还不肯罢休,小倩对她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先‘那个’后‘那个’是什么意思吗?”“对呀,是先奸后杀。”小倩对她说道:“跟姐姐来,姐姐告诉你。”说着,小倩拉着竹缇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就听见竹缇在里面大叫起来:“不要呀!非礼呀!干嘛脱人家衣服呀……” 第二天,祝融夫人忽然差人传话,要嘉文和孟蓉去王府有要事商量。嘉文和孟蓉火速赶到王府,原来王府昨天夜出了事。祝融夫人对他们说:“王府昨天来了几名刺客,我检查过他们的尸体,虽然伪装得很像魏国刺客,可我看得出他们是东吴派来的。不知昨晚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孟蓉笑道:“有啊!昨天真来了个‘刺客’要杀公子,不过不是阿娘说的东吴刺客。”“哦?哪是何人所派?”孟蓉悄悄地将昨天的情景告诉给祝融夫人,夫人听了笑道:“你这个孩子,我们商量军务你却拿一些小孩子事来闲扯。”嘉文一本正经地对夫人说道:“不管怎么说,昨天那女子毕竟来历不明,我觉得应该多加提防。倘若东吴来犯,必定会偷袭南山军营。不妨这几日设下埋伏,以防万一。” 一连几日,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蹲在山林当中又冷又困的孟蓉不免埋怨起嘉文来:“都是你疑神疑鬼的,怀疑谁不好?偏偏怀疑你那位心上人。”“胡说,哪个是我心上人?”“明知故问,你心里知道。” 等到三更,孟蓉忽然推了推嘉文:“喂!有敌情!”嘉文一惊:“敌人在哪?”孟蓉用手一指,原来是当日闯营那个女子正蹲在山坡上眺望山谷中的军营,只是今天换了一身清秀典雅的便装。孟蓉对嘉文说:“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是不是按照原定计划来个万箭穿心呀?”“少挖苦我……” 嘉文从树林当中走出,招呼道:“原来又是你。深更半夜的来这里,是不是要窥探军情呀?哦,我明白了,姑娘不会是吴国派来的特工吧?……对了!你们管特工叫奸细。”那女子说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李大淫贼。”“你知道我的名字?”“三江城中谁不知道李大淫贼的威名?我若是奸细今日何须穿便装前来,真没想到李大淫贼还是个不走脑子的笨蛋。”“既然知道我的姓名,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荆州陆婉。”“陆婉……读起来这么别扭。” 陆婉看见嘉文还配着她那把剑,问道:“你不是说过把我的剑送给你妹妹吗?怎么还配在身上呢?”“我妹妹说不稀罕你那根破铁片,所以本人代为保管。”竹缇在树林当中听得来气,悄悄骂道:“大骗子!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既然这样那就还我吧。”“不是已经还你了吗?”嘉文注意到她也配着两把剑:“哦,姑娘也学聪明了?这才对嘛,长剑发疯时候砍人方便,短剑生气时候用来自杀顺手。” 陆婉也不生气:“你不用气我,我不才不屑和你这种淫贼生气。”“喂,你别一口一个‘淫贼’的,你几时见我淫过。”“你营中皆是女子,就你一个男的。你若不是淫贼,必是太监……”嘉文气道:“淫贼也就罢了,居然还骂我是太监?”“刚好今天深更半夜的又没别人,李大淫贼若不是太监,不妨显显淫贼本色证明给我看呀?。”“本公子没兴趣!” “公子若嫌麻烦可以不劳公子动手。”陆婉说着便要解衣带,嘉文急忙转过身去。“谅你也是有心无力,死太监!”陆婉抬腿冲他屁股狠狠踢了一下,嘉文捂着屁股转过身来骂道:“你别得寸进尺喔。”“不服的话你可以过来打我喔,又没人看见怕什么,绝对不会有人说你欺负我一个弱质女子。”陆婉说着,大摇大摆地朝山下走去:“看在你是个太监,本姑娘不屑和你计较,前些日子那件事踢你一脚就算扯平了。” 待陆婉走远了,孟蓉领着漫山遍野的伏兵从树丛中站了起来。孟蓉说道:“公子神机妙算,如今又吓退强敌,我等实在佩服。”竹缇从树丛当中探出脑袋来说道:“还劳公子为我们受伤,真是过意不去。” 交趾大营当中,陆婉身披铠甲与突龙升帐议事。陆婉将一幅地图摊开,向众将指点道:“这几日我已将三江地形勘察详细。明日可先用粮草辎重引祝融和孟获兵马出击,我军随即大举进攻三江城。顺便派一支兵马绕到南屏山后,趁乱偷袭这座弩兵大营。”突龙国王大喜道:“小姐神机妙算,明日必能一举攻下三江城。”陆婉说道:“本来我是来这里玩玩,顺便帮大王一点小忙也是替我父亲分忧。” 陆婉回到帐中,对手下几个丫鬟吩咐道:“明日务必活捉李嘉文!”“遵命!”几个丫鬟退出屋外,议论道:“不知小姐为何一定要活捉?”陆婉身边的杏儿对他们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小姐恐怕是想捉她的李公子回去做夫婿。”“你怎么知道?”“我听到小姐昨天作梦**到了李公子的名字呢。” 三江之战 三江城中响起出征的战鼓声,孟蓉与嘉文站在山头上远远望见祝融夫人和南王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出城去。这时,孟蓉的丫鬟骑马来报:“小姐,突龙引兵来犯。夫人和大王领兵出征,要小姐和公子小心提防。”“父王和阿娘为何不走大路?”“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听说是去劫击突龙的粮草。”“突龙那个笨蛋,这次肯定又是要损兵折将而返。上次就是被阿娘烧了粮草,灰溜溜地跑了。”嘉文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那丫鬟:“城中何人把守?”“只有阿南将军的五千兵马镇守。” “不好!”嘉文急忙拉着孟蓉赶回营寨:“赶紧集合人马!备好兵器,火速赶到三江城。”“怎么了?”“大王可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不会吧,你也太小看我阿爸了。”“听我的没错,晚了就恐怕来不及了。”孟蓉见他一本正经地,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也只好照做。嘉文留了几十名女兵在营中,暗地里嘱咐一番,随后带着一千弩兵赶到三江城。 阿南见孟蓉赶来,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孟蓉指了指嘉文:“你问他吧。”嘉文对阿南说道:“我听说大王和夫人领大军劫突龙粮草,惟恐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带她们前来助战。”阿南一抱拳道:“公子说的有道理,有劳公子助一臂之力。” 嘉文随即吩咐手下士兵部署于城墙之上,待敌人来攻以“箭岚”战法应战。并吩咐烈弩手和连弩手专射敌人大将。“城中还有多少兵马?”“城上守军五千,百姓组织的义军也有五千。府中有卫兵一千。”嘉文又对孟蓉说道:“你马上带王府亲兵和城中义军各一千,多拿些旌旗战鼓,速速赶到城东的雾山山脊上埋伏。”“你别傻了,两千兵马够干什么的?”“不是让你打仗,待敌人来攻,看我城上烟火为号。你引一千亲兵在山脊上一字排开,其他一千义军在山林当中挥舞旌旗擂鼓呐喊,不吓死突龙也足够让他慌一阵子的。”孟蓉说道:“你这个呆瓜还真有办法,这次我听你的。 突龙以为得逞,率五万大军杀向三江。嘉文远远望见突龙的坐骑,知道那肯定是个大人物,暗中嘱咐数十名烈弩手死死盯住。等突龙进入射程,嘉文一声令下,一时箭如飞蝗突龙大军一片惨叫。混乱之中,一连串利箭飞来,射穿突龙身上铠甲。城上几十名烈弩手得到嘉文死令,任凭突龙身中数十箭连人带马一齐射成刺猬一般也依旧不肯停手,如同靶子一样射个不停,直到交趾兵冒着箭雨将尸首抢走方才罢休。 嘉文点起烟火,孟蓉命山上伏兵依计行事做疑兵之计。交趾兵见突龙惨死城外又有伏兵,一时大乱。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城外又是一片杀声震天,祝融夫人和南王引兵从城外山林当中杀出。嘉文极为惊讶,没有想到祝融夫人和南王会有这样一手。交趾兵死伤大半,残兵抬着突龙的尸首仓皇逃命。嘉文来不及向夫人打招呼,引一千弩兵匆匆赶到南山军营。陆婉不知道突龙已败,见到军营当中几名哨兵照常站岗,军营内外人来人往一切似乎照常。等听到三江城杀声震天,便率领兵将一窝蜂似的朝军营杀去。待冲到军营,却不见一个兵卒不觉大呼上当。 只听山坡上一阵梆子响,埋伏在山上的弩兵乱箭齐发,可怜那帮交趾兵糊里糊涂地葬身乱箭之中,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嘉文领着大家进入营寨里打扫战场,无意中见到一个具尸体的背影和陆婉非常相似,不禁黯然落泪。小倩在竹屋里面擒了受伤的陆婉,正打算交给嘉文发落。见他呆呆地立在一具女子的尸体旁边落泪,心中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嘉文哭了大半天,见祝融夫人和孟蓉等人坐在旁边已经看了半天了。竹缇上前替他抹了抹眼泪,问道:“嘉文哥,你这是怎么了?”“没什么……”竹缇把陆婉押了过来对嘉文说道:“我们抓到了一个俘虏,交给公子处置。”嘉文抬头一看,却见陆婉反剪着双手立在一旁。嘉文见她没死,心中暗暗高兴。他抹了抹眼泪,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命这么大呀?刚才那阵乱箭居然没射死你。”“我还以为怎么会落到你的圈套里,想不到李大淫贼和我手下的丫鬟私通。”“你自己计不如人,少找借口,死到临头还要毁人清白。我可不认识你家的什么丫鬟,更谈不上私通。”“你若不认识,刚才哭什么?”“我……我把她错看成我远房的表妹……” 孟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祝融夫人说:“阿娘,咱们还是先忙自己的吧。”祝融夫人笑道:“好啊?嘉文看样子一时半刻是完不了”孟蓉对嘉文说道:“公子不妨带她去屋子里面慢慢审。”说着,孟蓉将他们硬拉到一间竹屋里,随后笑着关上门走开了。 陆婉问道:“现在我落到你手里,还不杀了我?”嘉文说道:“不错,这次我非杀了你!”说着,嘉文卸下她肩上的铠甲,用剑割下她的袖子。“你怎么还割人家袖子?”“不取你袖子,那我还撕你衣服不成。”说着,嘉文一把将她一侧的衣服扒开,露出受伤的肩膀。陆婉叫道:“你干什么?!”嘉文理直气壮地喊道:“看不出来本淫贼要非礼你呀?不服啊?”嘉文一边说着,一边把酒倒在伤口上面,疼得陆婉大叫。“叫什么叫?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疼死才好呢,下次看你还敢耍花样。”嘉文给她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口,替她找了件衣服披上,随后转身出了竹屋。祝融和孟蓉都在屋外听着,见嘉文出来便问道:“公子审过了?”“审过了,请夫人处置。”“不着急,先进城参加庆功宴再说。” 酒宴之上,南王对嘉文的表现大为褒奖。“真想不到嘉文这孩子以区区一千兵马就打得突龙溃不成军,连突龙那老家伙也葬身乱箭之中。”嘉文举杯道:“如果不是大王和夫人及时赶到,以我们区区几千人马也难取胜。只是不知道大王和夫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南王说道:“其实夫人已经洞悉突龙老贼的奸计,佯装中计。本来想打突龙一个措手不及,想不到不等我们出手你就已经打得他溃不成军。今天大获全胜几乎全歼交趾大军,实在是可喜可贺。” 宴会之后,南王对祝融夫人说道:“我看嘉文这孩子不错,招来做我孟家的女婿实在是很不错。”祝融说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婚姻这种事情强迫不得,如果我们急着插手反倒不好。嘉文心中或许另有其人。” 嘉文吃饱喝足,随竹缇和小倩回到军营。走进关押陆婉的竹屋,却发现陆婉已经不见了。嘉文叫来卫兵问道:“人呢?”那女兵抿着嘴巴忍住笑说道:“跑了!”“什么?人跑了你还敢笑?”几个女兵赶紧跪下却依然是忍笑容说道:“小的失职,请将军责罚。”其中一个又说道:“将军放心,陆姑娘跑之前吃了顿饱饭,穿得也很暖和,又有战马代步现在应该逃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想抓也抓不回来了。”“什么?人跑得这么彻底,还要我放心,你们存心气我是不是。”“这是祝融夫人的安排,叫公子宽心。” 交趾营中正在给突龙办丧事,突龙的儿子柯吉哭得死去活来。陆婉失魂落魄似地回到军营,柯吉抱住陆婉的腿哭道:“小姐,你一定要给我父王报仇呀。父王死的太惨了,我柯吉一定要杀了李嘉文给我父王报仇。”陆婉安慰他道:“柯吉王子,你放心!今天这仇我一定要报!”陆婉拔出嘉文赠她的宝剑狠狠一剑将一张桌子砍成两段:“李嘉文!下次我陆婉不会再让你这么逍遥!” 嘉文蹲在山坡上,手中抚摩着陆婉那把短剑回忆着白天的事情。小倩悄悄地坐在他身边问道:“公子又在想陆姑娘?”“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具背影很像她的尸首突然觉得很伤心。或许我不应该这样,她毕竟是我们的敌人。”“感情这种事情往往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公子下次遇到她可要当心。她越是喜欢公子,越是想要致公子于死地。”“这是为何?”“你不懂女孩的心思,她明知道和你之间不可能有结果,可心里却为情所困。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把你忘记,而忘记你的最好办法就是你除掉。”“听你这么一说真是恐怖!”“想要制止她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她打得越疼越好,让她以后再也没勇气与公子作对。这样公子以后就不用总防着她,不过对于她的后果会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2新式武器 经过三江一战,南王领教了女军的厉害,终于答应孟蓉扩充女军的要求。孟蓉在三江附近贴出招兵告示要再招四千新兵将女军扩充到五千人马。由于三江一战威震南邦,一时引来不少年轻女子报名参军。 竹缇这些天忽然得了伤寒,嘉文请了郎中开了个药方,一大早跑到城里给她抓药。到了药房,嘉文无意中见到伙计正在往药匣里倒一种黄白色的东西。嘉文等得无聊,便和那伙计聊起药物来。嘉文问起那伙计手中的药物,伙计答道:是硫磺。“硫磺……”嘉文忽然心中一亮,问那伙计道:“你这里有没有叫做火硝的东西?”“火硝?那是方士炼丹的,虽然听说过但我们这里一时没有,公子可向大祭司去问。”“大祭司?”“大祭司是我们这里最德高望重的前辈,住在山上的盘王庙里。” 嘉文拜访了大祭司,从他那里得到了火硝的制作方法。从那之后,嘉文整天闷在屋子里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想不到一天半夜,军营中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小倩闻声急忙随众人跑出去看个究竟,猛然发现嘉文经常呆的那间竹屋居然塌了半截,还在不断地向外冒烟。小倩冲到屋子里面去救嘉文,只见遍地都是一些瓦罐的碎片,却不知嘉文下落。找了半天,总算在旁边的草丛里找到嘉文。 嘉文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看起来挺高兴的:“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一边喊着一边跑进他的屋子里。竹缇拖着病体出来,问小倩道:“公子玩的什么东西呀?怎么连屋子都玩倒了一半?”“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嘉文从房间里出来,见大家都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冲大家一笑:“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去睡觉吧。”嘉文把竹缇搀进房间,哄她睡着。孟蓉和小倩见他活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索性也就不问了。他们把那些围观的女兵们赶回营房睡觉,军营里才算平静下来。 第二天操练的时候,嘉文向大家说道:“你们一定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在我告诉你们之前我需要选十名勇敢的人参加我的实验。这个实验很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粉身碎骨甚至死无全尸。所以全凭自愿,哪位有胆量一试可以主动报名。”嘉文话一出口,几十个女兵自告奋勇站出来报名。嘉文选了其中十人刚好凑成一队,随后对孟蓉说道:“先给我三天时间训练她们。三天之后,让你们看一样新鲜玩意。” 一连三天,嘉文都训练那队女兵投掷灌了沙子的竹筒。到了第四天,嘉文在山谷当中找了一个平坦的空地,随后让大家在山坡上远远看着。场地当中用草围了一个大圈,圈的当中修了一座简易的小草房。嘉文让那队女兵在五十步外站好,随后拿起一个用棉布缠制的筒状物向她们讲解道:“首先,在我发出命令后用你们手中带火的麦秸点燃药引,然后依照我的命令投进圈中,尽量投到草房里去。投出手后,立刻头朝后,脚朝前卧倒。用膝盖和肘部着地,千万不能让肚皮贴地。同时用手指堵住耳朵,张开嘴巴。” 嘉文让她们照做一番,确认无误后发给她们每人一个药筒。嘉文随即陆续下令道:“预备!——点火!——投掷!——卧倒!——”随着最后一声口令,嘉文与那几个女兵一同卧倒在地,随后只听那草圈当中一片炸响,一阵浓烟过后,草房早已被夷为平地。山坡上的孟蓉和刘倩以及那些女兵都被这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孟蓉拉着刘倩跑到嘉文身旁,问道:“李公子,你这何物?”嘉文说道:“这叫‘霹雳弹’,是我研制的一种武器。”小倩说道:“难怪昨天屋子塌了半边,原来就是这东西弄的……”嘉文说:“其实昨天那是意外,我一不小心弄着了药引。幸亏跑得及时,否则早就被炸上天了。”嘉文从草圈中拿起一块满是划痕的破布:“这东西不但炸起来吓人,而且周围绑的全是碎铁片。倘若挨上……呵呵!你们看看这布的样子就知道什么后果了。” 嘉文让孟蓉按照他的办法以带绳的竹桶当作“霹雳弹”训练女军,随后找了几个人躲起来不知道又搞些什么东西。兵营外面的树林里时常响起爆炸声,孟蓉心里明白:这肯定又是嘉文在搞什么新式武器。 过了几天,嘉文果然又找了几名女兵给大家演示一种叫做“霹雳箭”的武器。四名女兵拿着改良过的大弩排成一队,瞄准一处树林。另外四名女兵手持麦秸在一旁准备点火。随着嘉文两声口令:“点火!——射击!——”四发“霹雳箭”射向树林当中,随后树林中响起了几声爆响。 不等孟蓉训练女军将“霹雳弹”和“霹雳箭”练熟,却发现嘉文好象又在搞一种新式武器。孟蓉和小倩每天夜里都发现远处的山林里有许多亮光飞起,同时还有许多爆炸声传来。孟蓉实在等不及了,便约了小倩和竹缇悄悄摸到山上去看个究竟。这天夜里,孟蓉和小倩等人看见嘉文推了几个箱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嘉文与几个女兵将那箱子放稳,随后点着了几根药引便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嗖!嗖!嗖!”地一阵怪叫,无数支箭拖着火光从箱子里飞出,落到对面的山坡上接连不断地响成一片。 “这家伙玩的越来越离谱了。”孟蓉急忙跑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自己飞出去?”嘉文对她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要来看。这东西叫做‘火箭炮’,射出去一炸就是一大片。不过想用好这玩意需要懂得弹道的知识,否则弄不好炸了自己人就惨了。” 几天之后,嘉文给女军正式添加了三种新装备:霹雳弹、霹雳箭和火箭弹。每个大弩手装备十发霹雳箭,大弩也做了相应的改装,加装了两片固定装置。而在每个人的石弩背面安装了一个发射筒,每人装备五发火箭弹和五枚霹雳弹。这样,女军不但人数扩充到了五千人,战斗力也比以前更强了。 新兵陆续进入军营,有了“老兵”们帮着带,新兵很快掌握了基本的作战要领。嘉文在操练当中觉得老兵和新兵混在一起很不方便指挥,便把军衔引入军营当中。每个新兵的肩上绣一道箭头形标记,称为“下士”。按照作战的经验和训练成绩逐步升为两道箭头的“中士”和三道箭头的“上士”。由于女军当中都是女兵,都比较擅长针线刺绣,所以这种标记也就成了女军的特色。 孟蓉见那些女兵整天穿铠甲有些难看,便管南王要了些军资给每个人配了套便装。祝融夫人去军营找孟蓉,却听见竹屋里一阵争吵声。祝融夫人在门外悄悄地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因为孟蓉给女兵发便装的事情。嘉文怒气冲冲地对孟蓉说道:“那些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们吃着军饷是上战场杀敌,不是养活你们这些小姐们臭美。”“你跟我凶什么嘛,我阿娘答应的。”“夫人答应也不行……” 祝融夫人走进屋里,对嘉文说道:“李公子今天好大的脾气。”“参见夫人!”嘉文急忙行礼。孟蓉活象找到救星一样,躲在夫人身后说道:“阿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嘉文说道:“夫人,末将觉得这样破费实在不妥。何况这样下去,其他部队的将士们也会不服。”祝融对嘉文说:“公子讲的虽然有道理,可人家毕竟都是女孩子别这么凶嘛。不妨用点温柔的方式。” 嘉文经夫人这么一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夫人,既然她们天性好美,我也不该强迫。不过末将有一个建议。”“哦?什么建议?”“您看她们整天除了吃饭就是训练,其余的时间多半是没事。不妨用她们屯田种地,一来开拓土地有利于民生,二来也算是自食其力。自己赚的钱花起来当然心安理得。”“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不过……” 此后,女军每天上午去开荒种地,下午训练。一天下来,孟蓉和那些女兵们叫苦不迭,纷纷埋怨嘉文多事,连小倩和竹缇都赌气不和嘉文说话。嘉文见她们一个个唉声叹气,说道:“你们这回知道种田辛苦了?你们至少还有饭吃已经不错了。如今连年战乱,为了养兵打仗,老百姓的税赋已经很重了。你们中间也有出身农家的,想必家里怎样应该清楚?”那些女兵一听他提起家里,不禁唉声叹气,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第二天,嘉文带着女兵们扛着农具向新开的田地跑步前进。沿途,孟蓉和几个女兵帮着路上几位老者背柴担水。路人见了,纷纷赞不绝口。一个老农忽然听到队伍当中有人喊他“爹!”,原来是他的女儿也在队伍当中。路人问道:“那个是您女儿啊?”“对!是我女儿。”“有这样的女儿真不错,您老真有福气。” 孟蓉对嘉文说道:“李大哥,咱们这样的军队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霹雳弹和火箭炮你不也是从来没见过吗?新式武器再厉害,还得需要新人来用才行。”竹缇问孟蓉道:“昨天还生气呢,怎么今天忽然改口叫李大哥了?”“就许你们这么称呼,就不准我这么称呼吗?” 3流民恶贼 孟蓉正在晒衣服,忽然见到外面回来的几个便衣打扮女兵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恨不得宰了那些家伙。”“说的就是,要不是怕违反军纪,肯定杀了他们。”“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孟蓉走过去问道:“你们几个要杀谁呀?”“还不是北山那群流民贼。这几天日每天我们洗衣服的时候那些流民贼就来捣乱。不说也罢,简直下流死了。”孟蓉见她们委屈的样子,便说道:“不如这样,明天我去替你们教训教训他们。”“好呀!” 第二天,孟蓉与那几个女兵穿着便装在河边洗衣服。过了一会儿,河对岸果然出现了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子,一见到那些女孩子便嬉皮笑脸地起哄做鬼脸。孟蓉要那几个女兵不要理睬他们,继续做手中的活。那几个男子见她们无动于衷,更加得意。有的往河里扔石子,有的甚至脱下裤子冲着她们往河里小便。那几个女兵看得害羞,急忙用衣袖遮住眼睛跑开了。 孟蓉依旧是洗着自己的衣服,丝毫不予理睬。那几个家伙索性淌过河来,笑嬉嬉地围着孟蓉。孟蓉慢慢地站起来,冷不防一脚踢在其中一个的裤裆里,疼得那家伙“哇哇”大叫。孟蓉撤开招式三拳两脚便将那几个家伙打翻在河里。后面几个见同伙吃亏,拿着木棒冲了过来。孟蓉夺过一支木棒,几招下来打得那些家伙鬼哭狼号。 女兵们趁机一拥而上,将那十几个捣乱的家伙用绳子捆了绑在树上,打了他们每人三十板子。那几个家伙嘴里还不服气:“臭丫头,你们等着!我回去告诉老大。”“好呀!不怕屁股开花尽管来。下次再碰到你们,打断你们的狗腿。”孟蓉让女兵们把那几个家伙解开,随后每人踢了一脚骂道:“滚!”女兵们报了仇,都觉得特别解气。孟蓉对她们说道:“这些家伙肯定还会回来报仇。”她悄悄对那几个女兵耳语了几句,那几个女兵不禁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办。这样一定吓破他们的胆!” 那伙领头捣乱的与几个流民捂着屁股回到露营地,向首领张大勇讲起被打的事情。大勇骂道:“孙二!你们几个整天不干正经事,挨打活该!我看这还是轻的呢。”孙二见大勇不肯替他们出面,便私下里找了几个弟兄,商? 越空三国志 第 72 部分阅读 那伙领头捣乱的与几个流民捂着屁股回到露营地,向首领张大勇讲起被打的事情。大勇骂道:“孙二!你们几个整天不干正经事,挨打活该!我看这还是轻的呢。”孙二见大勇不肯替他们出面,便私下里找了几个弟兄,商量好明天一定要报仇。 第二天,孙二悄悄跟着孟蓉她们来到几间小茅屋前。那几间茅屋其实是女兵们屯田的时候临时居住的几间房舍。孙二以为孟蓉她们就住在这里,便回去找那一伙弟兄商量着半夜去找那群女子算帐。 到了深夜,孙二与一群弟兄拿着木棒悄悄包围了那几间茅屋。孙二气急败坏地冲里面喊道:“臭丫头!你们给老子滚出来!”话音刚落,只见周围火光一亮。孟蓉和一群女兵身披铠甲手持石弩从树林当中杀出将那伙流民团团包围。孙二看的傻了眼,急忙扔下手中的家伙与那几个流民跪地求饶,大叫着:“姑娘饶命!”孟蓉说道:“叫声‘奶奶’就放你们走。”孙二急忙改口道:“官兵奶奶饶命!官兵奶奶饶命!”女兵们听了笑成一片。 孙二和那几个流民弟兄被打了三十板子才被放回来,一见到大勇也不敢吭声,灰溜溜地躲到一旁。大勇见他们那副狼狈样子,问道:“怎么?又招惹人家挨揍了?这回怎么不跟我诉苦了?”孙二说道:“这次有几条命咱们也不敢去了,原来那群娘们儿是官兵。”“官兵?!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我还没听说过娘们儿还能当兵?”“我和顺子他们一到地方,漫山遍野‘呼啦’一下子出来好几百号人。我看得清清楚楚,身上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弓弩。”“我知道了,你们被娘们儿打了怕丢面子就说人家是官兵对不对?惹了官兵还能放你回来,真要是官兵你们脑袋早搬家了?” 几天之后,孙二的父亲突发急病说不出话来。眼看老人病危,大勇急忙带了几个弟兄凑了些钱去三江城找大夫。孙二跟着大勇一边跑一边哭道:“到三江城来回那么长时间,我爹恐怕撑不住……”“笨蛋!不去找大夫难道还眼看着大伯没救?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能放弃。” 女军中一个叫做秦扬的女兵刚好背着竹篓采药,半路被大勇他们碰到。大勇急忙上前问道:“姑娘!你莫非懂得医术?”“是啊?你们怎么知道。”“有救了!有救了!”大勇一阵惊喜,拉住秦扬的手就要往回走。秦扬见他们一个个长得不像好人,有些害怕:“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大勇顾不得跟她解释,和几个弟兄合伙上前把人一抬撒腿就跑。秦扬大呼“救命!”,与秦扬一起上山的一个女兵见他们长的彪悍不敢轻举妄动,急忙跑下山去回军营报告。 那女兵一进兵营,径直朝孟蓉的屋子里跑去:“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孟蓉问道:“出什么事了?”“秦扬被流贼给绑去了!”“秦扬?秦大夫的女儿秦扬?”“对呀!将军快快救人把。”孟蓉大怒:“这伙恶贼!……”孟蓉吩咐那女兵道:“马上召集一千人马,带齐家伙!我今天非铲平他们不可。” 嘉文和小倩听见军中擂响战鼓,急忙出来看个究竟。孟蓉披挂整齐跨上战马,集结好队伍正准备出发。“蓉儿,出了什么事?”“流贼掳走了小扬,我去救人!”嘉文拉住她的马头:“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我今天非要踩平那些胆大包天的流贼。”“你等等!”嘉文说道:“如果真是去讨伐那些流民,五百人马就够了。事情搞清楚前不可轻举妄动。”“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小扬落在那些流贼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嘉文说道:“你如果一定要去,我跟你去。” 秦扬到了流民的露营地,才知道是有人病了。原来孙二的父亲是被痰噎住,秦扬做了几下推拿,老人咳出一口浓痰症状立刻缓和了许多。大勇拿出些银两给秦扬做报酬,秦扬连忙推辞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正说话的功夫,孙二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老!……老大!……不好了!官!……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多少人?”“铺!……铺天盖地!数不过来!”大勇急忙吩咐手下弟兄拿起兵器围成人墙护住老幼妇孺准备应战。 孟蓉手中长戟一指,向大勇等人喝道:“立刻把我们的人交出来!倘若伤了半点寒毛……”说着,孟蓉一挥长戟,一棵小树被拦腰斩断。大勇听得糊涂:“我说姑娘,我们何时抓了你的人?”“少废话,有人亲眼看见我的士兵被你们掳去,你还想抵赖?” 秦扬急忙从人群当中挤出来,向孟蓉喊道:“将军息怒!秦扬在此。”孟蓉跳下马打量了一下秦扬:“你没事吗?”“我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是这位张大哥请我给一位老伯治病,将军可能是误会了。”孟蓉拍了拍她的脑袋:“治病不告诉我们一声,害得大家为你紧张。”“我也不是不想,可他们也不容我禀报呀?扛起人来就走,我还以为是强盗呢。” 大勇急忙跪在孟蓉面前说道:“我张大勇救人心切,一时卤莽触犯了将军。将军请罚大勇一人,饶了弟兄们吧。”孙二也跪下求道:“都是我干的,不关老大的事。”孟蓉见他们认错,气也消了不少:“你们这些强盗,真是习性不改。今天有人病了就掳人,明天弄不好就要造反。” 秦扬推了推孟蓉的胳膊说道:“将军别误会,其实他们不是强盗,将军随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秦扬带着孟蓉和嘉文穿过人墙来到流民的露营地,只见一个个破烂的窝棚当中躺着不少瘦骨嶙峋的老人和面黄肌瘦的孩子。孟蓉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秦扬说道:“这些都是逃难的流民。”嘉文过去只在新闻里见过非洲的难民,可眼前的景象比非洲难民的情景还要凄惨。大勇对嘉文他们说道:“我们本是天水的百姓,家乡的村庄和田地毁于战火,我们一路流浪来到此地。出发的时候和我们一起走的有两万多人,沿途饿死病死的不计其数,只剩下我们这些身体强壮的侥幸活到现在,还剩七千人不到。” 晚上恰好南王设宴款待众将,嘉文也在邀请之列。嘉文望着桌子上的酒肉,想起城外忍饥挨饿的流民,不由得想起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偏偏酒席上有人提起了城外的流民,一名官员说道:“最近城北来了一些流民,这些人不时抢掠粮食,还请大王及早处置。” 嘉文连忙起身对南王说道:“末将也刚好有事向大王禀报。”“哦?李公子请讲。”“其实城外流民皆为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没有饭吃,饿急了难免要抢人粮食。大王若要解决这个问题末将倒有两个办法。”“哦?那快快说来给我听听。” “第一个办法是派兵镇压。流民当中多数都是老幼妇孺,大半饿得皮包骨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大王只须点起几百兵马便可以杀他个血流成河。此法最为简单,大王只须死伤他几十号人,略微丢点民心,别的倒是没有什么损失。”“听得出来,公子是不赞同这种办法。那么,第二种办法呢?”“第二种办法需要大王借我一百担粮食赈济流民。一来使他们自食其力,二来我观流民当中多有勇武之人。倘若能为大王效力,实为一桩两全其美的办法。” 南王道:“我觉得这第二种办法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一百担虽然不少,但对于我南王来说倒也不算多。就依你所说:明日拨你一百担粮食。”嘉文急忙向南王跪谢道:“大王英明!”南王喝了口酒,对左右说道:“嘉文这孩子也真是有趣,惟恐我不答应想了那么多话来激我。其实,承蒙诸葛丞相曾亲口嘱托,要我体恤百姓多行仁政。其实这种事情以后只要明讲就可以,不必如此麻烦嘛。”南王说着,不禁放声大笑。 4西山军营 南王采纳嘉文的建议,拨了二百担粮食给嘉文赈济流民。嘉文带领女军于北山翠竹林中砍伐竹木建造房屋,大勇的流民弟兄也一起帮忙,只花了半月功夫一座崭新的小镇就初具规模了。流民们有了房子住,嘉文又把军中开辟出来一半田地交给流民耕种维持生计。为了感谢嘉文的帮助,流民们将新兴的小镇取名叫做“李家寨”。 小镇上很快办起了几家铁匠铺,响起了一片打铁声。大勇把嘉文等人请到镇子里参观他们的打铁铺。大勇说道:“我们这些弟兄都是铁匠出身,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又可以重操旧业了。”孟蓉拿过一把打好的战刀赞不绝口道:“我听说天水一带盛产铁器,想不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姐过讲了,家乡连年战乱,好多手艺都失传了。” 嘉文看着火红的铁条,忽然问道:“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铸铁?”“铸铁?那是我们的特长呀。”嘉文在地上画了一张火炮的简图,问道:“此物你们是不是可以造得出来?”大勇看了看那图,说道:“此物做起来倒不难,不知此乃何物?”“这叫火炮……”嘉文又详细给他说明了一番,大勇挠了挠脑袋:“铸口铁釜、铁鼎倒是不在话下,可公子说的这东西那样精确,恐怕有点困难。不过,只要是公子交代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 嘉文正要回去,大勇忽然把一群弟兄召集到嘉文面前。大勇向嘉文介绍道:“这前面几位都是我的好兄弟:王龙、王彪、张志。我这些弟兄们都是沿途收留的好汉,本来占山为王打劫过往行人为生。后来被我们哥儿几个收伏,带着弟兄们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现在我们不用再流浪,南王宽厚仁爱也不用再提防官军围剿我们。他们没有什么营生,呆着恐怕旧习难改惹出祸来。他们都很敬仰公子为人,都想投奔在公子帐下效力。请公子收留他们。”嘉文有些为难:“这个我恐怕要先禀明南王,可不敢擅做主张。”孟蓉对他说道:“你就索性答应了人家吧,回头我替你和父王说。” 大勇又把孙二几个人拉到嘉文跟前说道:“这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虽然整天不干正事但本性不坏。请公子也把他们收下,好要麻烦公子日后多加管教。”孙二几个跪在嘉文面前求道:“孙二愿意从此改邪归正,为公子犬马之劳。”嘉文将他们几个扶起,说道:“既然这样,以后都是好兄弟。日后可不准再调戏人家姑娘。”“不敢了!不敢了!” 嘉文带着那一千多人回到军营,王龙和王彪几个见军营中都是些姑娘觉得有些怪难为情的,任凭几个姑娘连拉带扯就是不肯进去。孟蓉见他们那害羞的样子,只好让人在营外搭了些帐篷暂时安顿下来。 孟蓉将此事告诉南王,逗得祝融夫人和南王笑得合不上嘴。南王说道:“其实你阿娘曾经对我说过:你们女军不擅长近战,如果配合一些步兵互相搭配以后就可以单独作战了。如今已经这样,不如再拨些人马凑到成五千,另搭建一座兵营安置。”祝融夫人说道:“这样甚好,男女混在一起也实在不合适。不妨就在西南的山下另辟军营。彼此隔座山头相安无事又好照应。”南王道:“不知不觉嘉文麾下已经有了一万大军,今后我们三江城又多了支劲旅呀。不知道嘉文是不是能应付得了这么多的人马。” 训练女军的弩兵嘉文倒有些经验,可生在信息时代的嘉文却从来没有指挥古代步兵的经验。幸亏有诸葛玉的兵书替他指点迷津帮了大忙。嘉文根据兵法所述,结合他所知道的知识总算把那五千步兵调教得还说得过去,可嘉文心里终究是没底。想来想去,只得把孟蓉搬来帮他参谋。 孟蓉见他有点没有信心,便对他说:“其实每个将军都不是生来就会统兵打仗。我和阿娘这几天看过你训练的场面,你第一次调教步兵就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令人惊讶了。你能把本来普普通通的弩兵训练成现在这样,我相信你也能把步兵训练好。”“可是,我心里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不过我知道你总是喜欢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这是你厉害的地方。不妨你也想些什么鬼点子把步兵也改一改。” 孟蓉的话提醒了嘉文。第二天一大早,嘉文就带着图纸去“李家寨”找大勇他们打造一种新式兵器。几天之后,铁匠们推着独轮车给西山兵营送去了一批兵器。王龙拿起一把战刀觉得好笑:“大勇他们打的这是什么东西啊?刀不像刀,剑不像剑的。”“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说不定是给女营的姑娘们用的。” 嘉文听见他们的议论,走过去说道:“怎么?这可是大勇他们千锤百炼才打出来的,觉得这刀不满意吗?”王龙等人急忙退到一旁说道:“小的不敢……”“你们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也难怪。”嘉文拿起一把他们用的环首刀抓在手里对他们说道:“其实我在家乡根本没想到你们这里用的是这种环首战刀,这种刀虽然劈起来的确很有力度,但不够灵活。这种新式战刀可劈可刺,这样打起仗来会有许多优势。”王彪说道:“可是,这刀未免轻了一些。对付身披重铠的敌人恐怕就要费力了。” “其实这点我已经考虑了。表面上看来是铠甲越厚越不容易被杀伤,可身穿重铠却不利于行动。对于我们来说,敌人穿得越多死得越快。杀伤这种敌人本来是女军的任务,而我日后还有更好的办法。”嘉文拿起一把战斧交给王彪:“暂时用这个东西已经足够收拾敌人。”张志拿起一支长枪一样的东西问道:“将军,此戟之援怎么是向下的?”“这不是戟,叫做勾镰枪。专割敌人马腿,与长矛一起是专门对付骑兵的。” 嘉文依旧是将他们编成十人一队,四人持刀牌、四人持长矛、一人持战斧和圆牌、一人持勾镰枪,每人配弓一副。作战的时候,以刀牌护住长矛,以长矛辅助刀牌。若是遇到装备精良的铁骑兵,则以刀牌和勾镰枪砍敌人马腿,以长矛攻击马上的敌人。战斧则用来对付身穿重铠的敌人。随后,步兵又装备了嘉文重新设计的新型铠甲。这种铠甲吸取了片甲和板甲的优点,上身是熟铁打制的板甲,而其他部位则是厚牛皮制的皮甲,看上去样子颇似日本战国时期的具足。虽然不比当时的铁甲结实,但重量比较轻而防护更加全面。 孟蓉带着几个女军士兵躲在西山上,眺望山谷当中步兵营里那些男兵身披铠甲训练的样子,不由得羡慕他们那种威风凛凛的样子。回到女营,孟蓉也教那些姑娘们学着男营的士兵操练起刀法。嘉文忙着训练步兵,一时倒没发现女营当中也练起刀法来。等他得知此事,居然将孟蓉狠狠地骂了一顿。 孟蓉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府,祝融夫人一看她那委屈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和嘉文吵嘴了?”“除了他,还有谁敢骂我?”“上次是因为便装,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呀?”“我教女营练习刀法有错吗?搞不清楚他怎么想的!”祝融夫人想了想,对孟蓉说道:“你们练刀法当然没错。”“那就是他不对了?”“也不能这么说。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不妥,可别忘了嘉文是个男孩子。他这么做是不愿意让你们和敌人正面交锋。虽然嘉文一直都帮你训练女军,可他毕竟是个男子不愿意见到你们有任何伤亡。看来我倒是忽略了这点。” 谈过正事,祝融夫人忽然话题一转道:“最近我听你改口叫他李大哥,是不是对嘉文有点意思呀?”“没什么,跟着阿咪和小倩叫习惯了而已。”“果真如此?”孟蓉说:“就算不是真的又怎么样?他身边有阿咪和小倩,心里还有个陆婉……”祝融道:“你看当今之天下,三足鼎立。好东西不去争取不会白白地握在手里。阿咪只是嘉文的妹妹,小倩虽然对嘉文关怀倍至也不过是他的婢女而已。陆婉虽然和嘉文有情,但他们之间却是针锋相对的敌手。你有天时、地利、人和,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嘉文,娘就不知道了。”“可他心里总是忘不了那个陆婉,我心里就是不舒服。”“男子有几个妻妾倒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连诸葛丞相那样的人都有两位妻子,嘉文心里为何不能同时有陆婉和蓉儿。” 等孟蓉回到军营,却发现嘉文正在操练女军演练刀法。嘉文见她回来,吩咐女军的姑娘们解散休息,随后对孟蓉说道:“蓉儿,其实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我想来想去,觉得你做的也有道理。”“我有什么道理?你不是说我胡来吗?”“女军难免与敌人短兵相接,如不勤于练习近战反倒是害了她们。” 几天后,孟蓉在嘉文的住处等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孟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更不知道那东西是肯德基的优惠券。她好奇地拿起看个不停,倒也看出上面的炸鸡腿应该是吃的东西。嘉文走进屋子,见她拿着优惠券不由觉得很有趣。孟蓉问道:“李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呀?”“那是肯德基的优惠券。”嘉文看着那张优惠券,想起当日嘉惠请他吃炸鸡的情景,不禁谈了口气:“眼看今年快过去,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肯德‘鸡’?一定是你家乡吃的菜了。”孟蓉忽然起了一个**头,对嘉文说:“李大哥,这个东西给我好不好?”“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了,你想要就拿去吧。”“再过一个月就是李大哥的生日,我阿娘和大王决定办一桌酒席提你庆贺。” 5雾山之战 嘉文知道孙二几个毛贼出身的家伙擅长偷鸡摸狗的本事,索性让他们组成一支专门的部队。而女军里,竹缇和一些擅长狩猎的女子也组建了这么一支队伍负责侦察。为了考核两支队伍的作战能力,嘉文特地给他们每支队伍悄悄地出了一个难题。 三更时分,孙二与几个队友悄悄潜入女军大营,将几个巡逻的女兵制住,把秦扬绑了到西山顶上交给嘉文复命。而竹缇和几个女兵也将王彪放在口袋里准时抬了过来。两队人马碰到一起,都觉得很意外。嘉文看了看地上烧了一半的香,夸奖了一番,随后让他们将行动的细节说了一遍。原来,孙二他们擅长飞檐走壁,得以悄悄潜到女营当中不被发现,而竹缇她们擅长使用各种**和机关。嘉文见他们各有所长,索性让他们行动的时候互相合作,组成特种部队。 突龙的儿子柯吉一心要替父报仇,回到交趾之后重新召集人马组成十万大军每日加紧训练。嘉文得到消息,派孙二乔装打扮混入交趾探听情报。 一日,孙二在交趾城外发现了陆婉的一处秘密军营。陆婉在军营当中秘密训练数百女射手,而令孙二惊讶的是:陆婉的女军居然也有石弩。孙二派几名女兵深夜乔装潜入敌营,盗取了一副石弩。随即星夜赶回三江将此事报与嘉文。 嘉文虽然料到敌军可能学会使用石弩,但这个消息还是令他大吃一惊。嘉文仔细研究了一下陆婉仿制的石弩,虽然样式很相似,但只能发射一枝箭。这件事情引起嘉文的注意,他之前只想到使用新式武器,却没有想到如何防备敌人也采用类似的武器进攻。嘉文急忙派王彪给李家寨的铁匠工房送信,要大勇他们暂时不要大批制造新研制出来的前膛火炮。随后又让大勇给女军赶制一批大方盾和装备在大弩上的护盾,针对敌人可能采用的石弩设计出一套抵御战术。 孙二潜伏在交趾的“特工”向嘉文报告交趾有集结兵马的迹象,柯吉置办了白盔白甲看样子是要为突龙报仇。嘉文意识到这一仗将是一场大战,便到三江城与祝融夫人和南王商议对策。通往三江城有两条路,一条是雾山大路,另一条是南屏山下的龙关小路。祝融夫人采纳嘉文在雾山大路设伏的建议,将这个任务交给嘉文完成。 “特工”来报:柯吉大军已经从交趾出发,预计于第二天上午抵达三江。嘉文急忙召集男女各营将领分派任务。嘉文首先对孟蓉说道:“蓉儿,你带四千弩兵在雾山谷地两侧埋伏。在两侧树木浓密处和雾山路口狭窄处埋伏下干草、火药,放敌军先头部队和中军人马进入山谷,随即放火阻住后军和辎重。然后以霹雳箭和乱箭射击谷中敌军主力。若敌军向林中进攻,点燃林中干草和火药,撤到两侧山头凭险据守。如见滩头敌人后军辎重有后退之意,速于雾山山顶点着烟火。”“王龙,你带领两千步兵随蓉儿埋伏在雾山谷地。若敌军来攻弩兵,务必不得使敌军接近女军。待谷中火起,掩护女军撤离树林到山顶据守。”“小倩,你带五百女军携火箭炮车两百五十辆埋伏于雾山山口。待雾山谷中火起,依照我所教授的弹道之法瞄准敌军后军和辎重,以火箭炮轰击敌军。”“张志,你率领三千步兵埋伏于雾山谷地。待敌人出现后军混乱,趁机杀出猛攻。但只须恐吓敌军,不可穷追猛打。”“秦扬,你带五百女军打我的旗号携火箭炮车两百五十辆部署于龙关,协助阿南将军把守龙关。” 嘉文部署完主要兵力,又吩咐道:“孙二,你今夜趁月色带领义军五百于桃花河上游峡谷当中筑堤拦水。务必不得走漏消息!待雾山山顶出现烟火信号,便决堤放水。”嘉文看了看竹缇,拿出最后一支令牌:“阿咪听令!”两旁众将见竹缇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悄悄地笑了起来。“阿咪在!大哥有什么差遣?”“我拨你一些火油、硫磺若干,其他的东西你自己想办法准备。你带‘特种部队’潜入敌军粮库。我只要你完成两件事情:第一是尽量想办法烧掉敌人的粮库,即使烧不掉让敌人大乱一场也算大功一件。第二件事情是务必给我活着回来。第二件必须做到,你听明白没有?”“阿咪明白!” 柯吉率大军十万浩浩荡荡杀到三江,陆婉则领一万兵佯攻龙关。 柯吉引兵进入雾山山谷,沿途只遇到几支巡逻的小股汉军见了他们也是仓皇逃走。柯吉命大军全速前进,有将官提醒道:“这山谷雾气重重,恐有敌军埋伏。大王请小心行事。”“山谷中如有埋伏,汉军必然心虚故意制造无人的假象。哪里还有这小股汉军出没惹我等生疑?就算是他来个埋伏,这小小山谷也藏不住多少人马,我们人多势众一起杀出不足为惧。” 柯吉率兵眼看就要出了雾山谷,忽然两侧一片梆子响。雾山谷地的出口和入口同时滚下无数火球燃起熊熊烈焰将道路封锁,两侧树林当中出现女军弩兵的身影,乱箭齐发射向交趾兵。交趾兵中箭纷纷倒地,柯吉倒也不觉害怕,吩咐道:“陆小姐说过她们女军不擅长近战,众将不必惊慌,给我一起朝两侧山林进攻。”柯吉指挥交趾兵下马朝两侧山林冲杀过去。女军边打边退,王龙率领步兵从丛林当中杀出顶在女军前面,掩护女军向山顶撤退。 女军上了山顶,纷纷举起火把居高临下向丛林当中扔去。丛林当中埋藏的柴草硫磺等引火物一见明火顿时燃烧起来。一时火光冲天烧得雾山山谷一片火海。女军以霹雳箭和手榴弹攻击火海当中的敌军,爆炸声和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山谷。此刻,更可怕的事情降临在交趾兵的粮库。竹缇弄了几十头牛,个个披上草席浇了火油点赶入交趾军的粮库。那牛被烧得起了野性,无人可挡。直冲进交趾军粮库当中烧成一片火海。 刘倩见到山谷火起,指挥女军调整好火箭炮车的角度点燃二百五十具火箭炮。成千上万发火箭拖着烟火飞向山谷外面的敌军后军和辎重,所落之处血肉横飞硝烟弥漫。交趾后军被火箭炮炸得晕头转向,就在这个时候,张志引三千步兵鼓噪着杀向交趾后军。竹缇领着“特种兵”得手归来,见河滩上打得正热闹,便趁机在阵后冲着交趾大喊:“不好了!粮库起火了!粮库起火了!南王烧了粮库了!”。交趾兵见粮库方向果然浓烟滚滚,顿时大乱。交趾兵见此情景哪里还敢抵抗,纷纷扔下兵器向着桃花河浅滩逃去。 河岸上,张志的步兵杀得交趾兵血流成河。河滩里,交趾败兵淌着齐腰深的河水向对岸涉水而逃。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见了鬼一样指着河的上游尖叫道:“水!——有水!——”。说话间,一丈多高的水头迎面而来,无情地将河中成群的交趾败兵席卷尔去。 龙关那边,陆婉的五千兵马遭遇秦扬的火箭炮轰炸损失惨重。陆婉只得带着数百残兵仓皇撤退。等雾山谷中的大火烧得差不多的时候,遍地灰烬的山谷之中响起一片排山倒海的呐喊声。祝融夫人领五万大军来援,数万交趾残兵已经无心再战,纷纷缴械投降。嘉文见交趾兵已败,召集手下众将清点兵马,却发现小倩和秦扬的部队不知去向。此时,陆婉领着残兵正打算撤到桃花河渡口,却怎么也想不到小倩和秦扬已经等在半路上将她一前一后地包围起来。 小倩和秦扬擒了陆婉,将她押到雾山交给嘉文。嘉文正在和王龙等人庆祝胜利,陆婉见到他们喜悦的表情,心中如刀割一般。嘉文见了陆婉完好地站在他面前,尴尬的表情之中流露出一种喜悦。众将也都知道陆婉与嘉文的关系,纷纷笑着走开,只留陆婉和嘉文在山坡上。嘉文要给她松绑,可陆婉却挣开他的手。就这样挣了几次,最后却终究是靠在嘉文的肩上痛哭起来。嘉文替她解去绳索,带她去见祝融夫人。 祝融夫人见二人此番情景,便趁这个机会对陆婉说道:“如今天下三足鼎立,魏国强大而吴汉势弱。我大汉与你东吴本来应该联手对抗曹魏,何必自相残杀。今日一战,雾山谷中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而桃花河里又不知葬送了多少冤魂。我军虽胜,但如此屠戮生灵实在于心不忍。突龙父子先后惨死,你与嘉文本是一见倾情却又两度拔剑相向。如此人间悲剧不知道要延续到何时为止。”说着,祝融夫人拿出一卷书简交与陆婉。“我看陆姑娘应该不是个寻常人物,就托姑娘帮我带书信一封与吴王。双方从此修好勿要再起战端。” 祝融夫人摆下酒食给陆婉压惊,同时也是为了让嘉文和陆婉能坐在一起吃顿饭。随后夫人送陆婉到桃花河边,吩咐手下兵将解开交趾俘兵的绳索。夫人好言安慰一番,将他们全数释放。随后郑重其事地将柯吉尸首成殓入棺交与他们带走。 ※※※ (PS:累死了!暂时贴这么多。这些是草稿,还有很多没有完善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提出改进意见喔。) 加官进爵 雾山一战,交趾十万大军死伤大半,从此元气大伤再无反击之力。捷报传到成都,一时轰动朝野上下。刘禅见到奏章上李嘉文的名字觉得陌生,便问道:“诸位爱卿可知道李嘉文此人?”见大臣们纷纷摇头,又向丞相诸葛亮问道:“相父可知此人?”。诸葛亮回道:“臣也从来没听说过此人。”一旁太监忽然悄悄对刘禅耳语几句,刘禅急召殿外的诸葛玉进殿叙话。诸葛玉进殿行了跪拜之礼,刘禅请她平身命太监赐坐与殿侧。刘禅问道:“朕听说诸葛小姐与那李嘉文有过一面之交,不知这李嘉文是何来历?” 诸葛玉答道:“启禀圣上。这李嘉文自称是莲花岛人世,远道而来流落异乡,在南王麾下效力。有女军五千。”“女军?”群臣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诸葛亮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意:“能将女子训练成士兵,莫非有神人相助?”诸葛玉道:“她们并非勇力过人,而是使用一种叫做石弩的硬弩。此弩可一弩三发,若只发一箭可射九百步,百步之内能射穿铠甲致人死地,威力十分惊人。李嘉文此人虽然有些怪异,却也是博学多才。我数月前曾以兵书相赠,当时他尚不知行兵布阵之道。而仅仅数月之后,就能出奇制胜。此人实为良将之才。”刘禅大喜道:“我大汉得遇此人相助,莫非是上天所赐。” 姜维听诸葛玉此言心中颇为不服:“诸葛小姐此言或许有些夸张。”“姜将军何出此言?”“我听说丞相曾赠兵书给小姐。如今小姐赠与那李嘉文的莫非就是丞相的兵书。如此说来雾山之战实为丞相兵书之功,而非李嘉文足智多谋。小姐肯以心爱之物相赠,或许对那李公子有意,今日在圣上面前才会如此夸奖。”刘禅见诸葛玉被姜维说得害羞,便训斥道“姜维!你怎可对诸葛小姐如此无理?退下!” 三江城中刚刚庆祝完雾战大捷,一转眼到了嘉文的生日。南王和祝融夫人替嘉文摆下酒席,请众将一同庆贺。来宾陆续入座,南王对参加酒宴的酋长和洞主们说道:“今天是嘉文的生日,如果没有嘉文恐怕也就不会有雾战那一仗的胜利。今天我特地命人备下嘉文的家乡菜请诸位品尝,咱们也一同领略一下嘉文的家乡菜肴是个什么味道。” 嘉文听得纳闷,实在不知道南王说的家乡菜是什么。南王命侍女端上酒菜,侍女们将一个个藤盒摆到大家的桌子上。嘉文打开藤盒,里面居然是炸鸡块。嘉文按耐不住心中的惊讶和激动,问道:“大王,您是如何知道这东西的……”南王一笑道:“其实这是蓉儿弄的。蓉儿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家乡有此风味,整天琢磨炸鸡。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才作出你家乡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味道是否合适。你先品尝一下。”嘉文拿起一块吃在嘴里,连忙说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孟蓉听了特别高兴,对大家说道:“诸位慢用,还有山芋条呢。”“山芋条?”嘉文一愣。等侍女将“山芋条”端了上来才恍然大悟,原来孟蓉是把炸薯条当做山芋条了。嘉文心想:这也难怪,三国时候还没有马铃薯呢,哪来的薯条。孟蓉问他味道可对,嘉文不好实说,只得说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我就知道肯定是山芋条,我用罗卜、面粉都尝试过,只有芋头最像。” 此刻在建业的王宫之中,陆婉独自弹奏着一支哀伤的曲调。墙上一副锦囊当中放着嘉文送她的短剑,静静地挂在那里。与陆婉一起回忆着与嘉文相处的种种经历。一场春雨滋润了雾山焦土之中重新生出的青草。隔壁传来竹缇和几个女兵们嬉闹的声音。嘉文将桌子上吃剩的鸡骨扔到他新制作的自动翻盖式垃圾筒里,打了个哈欠。听着外面的雨点声,不禁倒在床塌上昏昏欲睡。孟蓉慌慌张张地跑到嘉文的屋子里,将他一把从床上拉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朝廷派了使者,还不快去借圣旨。”“圣旨?给我的?”“别罗嗦了!快去吧。” 孟蓉将嘉文拉到议事厅,诸将早已等候多时。不等嘉文整理好衣服,孟蓉将他一把按倒跪在使者面前。使者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呈运,皇帝召曰:闻南王大破来犯交趾敌军十万。偏将李嘉文战功卓著,酌封李嘉文为彝阳侯,赐彝阳县为采邑。以资表彰。”嘉文急忙拜谢道:“谢主龙恩!”“谢主龙恩?”使者听得纳闷,却也觉得不算失礼。 送走了使者,嘉文问孟蓉道:“这个彝阳侯是个怎样的职位?”“王之下为公,公之下就是侯了。也算不小了!”“采邑又是什么东西?”“就是你的封地了,简单点说:皇上就是把彝阳县这个地方封给你了。”“这么说来,我以后不是要搬到彝阳去住了?”“虽说你是彝阳侯,可也不一定非要去彝阳住的。如果朝廷有派遣,也可能派你去做其他地方的地方官或者在朝中从事一些职务。你不在的时候,采邑有你属下官吏管理。” 成都郊外的小路上,刘禅乔装打扮成一个富家公子与诸葛玉正打算外出体察民情。赵云的儿子赵统也乔装打扮,带了十几个精干随从护在刘禅身边。走在路上,诸葛玉忽然问了声:“圣上……”刘禅急忙打断她的话:“表妹怎么又忘记了?不是说好了,出来了就应该叫表哥。”“是……表哥……”刘禅听她叫得生硬,说道:“你也不用如此拘谨,让人听了觉得怪怪的。我与相父情同父子,你当然就是我妹妹。”“表哥,我们这次去什么地方呢?”“我打算去三江一趟,见见那个奇人李嘉文。”此时,在一个成都的一个角落。一名黑衣人拜在一名青年男子面前禀报道:“启禀公子,刘禅已经微服出了成都。”那青年冷笑一声道:“看来,我司马师这次要替父亲立下奇功一件。” 夜里,刘禅与诸葛玉和赵统等人半路之中投宿了一家客栈。诸葛玉要了间上房,与随从将房间打扫干净请刘禅歇下。司马师的弟弟司马昭一副书生打扮来蜀国刺探军情,也领了个书童来到这家客栈。客栈当中的过路人多是一些商人、也有几名剑客。刘禅摆了一桌酒菜和诸葛玉等人边饮边聊。司马昭也要了一壶好酒,坐于一旁自斟自饮起来。 此时,几名剑客打扮的人来投客栈,一进门便将一名 越空三国志 第 73 部分阅读 此时,几名剑客打扮的人来投客栈,一进门便将一名剑客的酒碰翻。双方由此起了口角,两伙剑客言语不合不禁大打出手。客栈之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司马昭面不改色地坐在角落里,依旧镇定自如地饮酒。几名剑客趁机接近刘禅,诸葛玉让赵统等人护住刘禅,随后拔出宝剑一跃而上,几招下来将那几名剑客手中宝剑击落在地。司马昭见诸葛玉武功深厚颇为佩服,他随即拔出腰间宝剑杀入人群当中,和诸葛玉一起制止那群混战的剑客。剑客们见二人武功高强,纷纷收回兵器拱手行了个礼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诸葛玉叫来小二给每人加了些酒菜给所有在座的人,剑客们谢了诸葛玉,客栈里总算又恢复了平静。诸葛玉敬了杯酒给司马昭,问道:“承蒙公子相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洛阳马和。”“原来是马公子。小女子成都诸葛玉,这位是我表哥刘胜。”“与几位贵人相识,马和倍感荣幸。” 刘禅和司马昭谈得颇为投机,一直喝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休息。一名剑客深夜来到司马昭的房间悄悄交给他一个字条,原来这一切都是司马师的安排。司马师在信上要司马昭帮他一起动手。司马昭对那人说道:“你回去告诉我哥哥,蜀魏之争非杀刘禅一人可以解决。大丈夫应当光明磊落,昭不齿以这种卑鄙小人的手段取胜。” 7彝阳之行 自从挫败交趾的进攻,三江从此暂时安宁下来。军营的训练有王彪和秦扬管理,嘉文忽然清闲下来却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三国时代没有广播、电视更没有电脑和游戏机,嘉文也只有从炸鸡当中回味一下文明社会的感觉。小倩见嘉文闲得有些郁闷,便建议嘉文到封地彝阳县去看看。嘉文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便向南王请了个假与小倩起程。孟蓉也嘉文全家都去,也半路追了上来要随他们一同前往彝阳。彝阳县离三江并不是很远,这个远离前线的小县城看起来比三江要宁静祥和得许多。嘉文一行只为观赏风景,所以都是一身常人打扮如同普通的过路人一样,并没有惊动当地的官吏。 快到县城的半路上,嘉文他们遇到几名逃荒的流民正在照料一位饿昏在地的老人。嘉文见此情景急忙让竹缇拿出干粮和水帮着救起那老者。嘉文问那些流民道:“你们这是从何而来呀?”“我们就是彝阳的当地人,正要去别处逃荒。”“什么?!”嘉文听了大惊:“难道彝阳闹了什么灾?”“今年风调雨顺,倒是不曾闹灾。”“那就是庄稼欠收?”“今天庄稼收成不错。”一位老者说道:“看样子公子你是外地人。最近皇上把彝阳县封给了一位李侯爷。” 嘉文越发觉得奇怪:“难道你们逃荒和这什么李侯爷有关?”一个青年愤愤不平地说道:“自从朝廷将彝阳封给了彝阳侯,彝阳侯李嘉文手下的狗官为了讨好主子私自增加了税粮。本来今年收成不错,可官府却按人头收粮。我们没得吃,只好背井离乡去别处讨饭。”“难道官府没有王法了吗?”刘倩对嘉文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采邑是领主的产业,领主掌握着采邑当地的生杀大权,当地的内政完全是领主说了算。连当地官吏都是领主负责任命,不直接归当地州县管辖。” 嘉文拍了拍那青年的肩膀,说道:“这都是因为那彝阳侯管理无方。既然这样,你们不用走了!我替你们讨个公道!”那青年说道:“这位兄台,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那彝阳侯也不是寻常人物,据说麾下统有一万大军,而且传说南王的千金有意招他为婿。此人万万惹不得的。”他一席话说得孟蓉和嘉文两个不禁羞红了脸。竹缇拍了拍那青年的肩膀说道:“你呀!也不看清楚。我家公子就是你说的彝阳侯李嘉文。而这位就是南王的千金孟蓉小姐。也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传闻,瞧把人家两个说得都害羞了。”那青年听了与几个流民急忙下跪叩头道:“小民不知是侯爷驾到!刚才信口胡说冒犯了侯爷!死罪!死罪!”嘉文扶起那青年,说道:“你若不说,我还不知道我属下官吏如此霸道。你叫什么名字?”青年答道:“草民李信。”“哦?你也姓李……” 嘉文让竹缇到三江去调集十几名士兵,随后在城外一家客栈将流民们安置了一晚。第二天上午,竹缇领兵赶到。嘉文让他们派开仪仗,一路招摇进了彝阳县城。县令吴晟急忙带着随从们叩拜在街头恭候。百姓们纷纷围在一旁看热闹,嘉文唤吴晟到跟前问道:“这一年彝阳收成如何呀?”吴晟急忙拿过帐册交给嘉文:“侯爷请过目。” 嘉文看了看帐册,夸道:“干得不错,收上来这么多粮食税金辛苦你了。”吴晟急忙说道:“小的应该!小的应该!”“这彝阳县最近可曾丢了什么财物?”“有小的替侯爷看守,哪敢有所闪失呀?”“是吗?假如被我半路拣到你有何话说呀?”“这个……小的立刻到官库去查!”“不用查了!我说的不是钱粮……”嘉文说着将那流民带到身边:“在本侯心目中,最宝贵的并非钱粮而是百姓和人心。今年风调雨顺收成也不错,为何你管理的彝阳县有如此多的流民逃难?”吴晟吓得浑身冷汗,急忙跪倒在地:“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嘉文手持帐册厉声斥责道:“你为了自己邀功横征暴敛,搞得彝阳县民不聊生。居然还敢打着我的名号为非作歹,本侯名声统统败于你手!”吴晟伏身拜倒在地,听着嘉文的训斥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小倩见他如此大怒,便劝道:“公子息怒,其实这种事情在别的采邑里特别普遍,并非吴晟一人的过错。吴晟这么做也是怕得罪了公子。公子不妨给他个机会改过,再做结论也不迟。” 嘉文考虑了一下,随后对吴晟说道:“既然这样我且饶你,以后引以为戒。”随后,嘉文重新制定了税粮和税金的标准,规定每户农民有最低的生活标准,如果低于这个标准官府不得强征。随后让吴晟将超额的粮食返还给百姓。彝阳百姓无不感恩戴德,男女老幼欢天喜地如同过节一般。 刘禅和诸葛玉到了三江之后听说嘉文去了彝阳,便与诸葛玉改道奔彝阳而来。到了彝阳县城,几个人在一家茶馆稍微休息了一下。这家茶馆建在官府旁边的小广场一侧,规模不小。茶馆一侧墙壁上张贴着一大张写于布上的文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内容。文书旁边立了张桌子,一位老者立在那里正向众人宣讲文书上的内容,下面坐满了百姓听得津津有味。 “……侯爷劝农鼓励耕种,缺种者可向官府借种秋后偿还;侯爷讨伐城外大盗王雄,王雄逃窜入山,不日可缉拿归案;吴县令今天审理张家被盗一案,由于证据不足尚难定论;通缉原官仓管事罪犯赵德,贪污钱粮畏罪潜逃,如有知情举报者赏银五十两;我大汉王师击溃天水羌人进犯,杀敌三千大壮我天朝军威;圣上仁德出巡各地考察民情,诸葛丞相代理国事不胜辛劳;吴国番阳水灾,吴主孙权无道横征暴敛不减赋税,百姓怨声栽道;汉中王师抓获魏国奸细,怀疑有人心怀不轨某刺圣上……” 刘禅听得有趣,向旁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嘉文派专人在这里宣讲“新闻”,而墙上的文书叫做“报纸”。眼看“新闻”快要讲完了,有人告诉刘禅:接下来就是“天气预报”了。正说着,一名老者走上讲台:“根据本人根据二十四节气和实际观察的经验,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茶馆老板在一旁与人聊道:“……还是侯爷这个办法好。把天南地北的事情向大家公布,还有专人解说,不识字的也听得明白。我这茶馆的生意也红火了……”接下来是几个说唱艺人表演说书。刘禅愈发觉得有趣,对诸葛玉说道:“我倒是很想立刻去见见这个李嘉文。” 诸葛玉带着刘禅来到侯府,向门口扫院子的一个婢女递了门贴,那婢女急忙报与嘉文。嘉文听说是诸葛玉来拜访,赶紧让几个婢女将他们请到客厅,随后他也整理好衣冠到客厅迎接。诸葛玉向嘉文介绍刘禅道:“这位是我表哥刘胜。”又向他介绍赵统道:“这位是表哥的随从赵统。”嘉文一一见了礼,请他们在客厅里就坐。 嘉文问道:“诸葛姑娘此番到彝阳不知是路过还是有事?”“当然是有事。我这位表哥久闻李公子大名,这次是特地要我提他引见。”“诸葛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有何名声。”“公子不必谦虚,雾山那一战公子以区区一万兵马打垮交趾十万大军。圣上都想要亲自来面见你呢。”“哦?这可使不得!圣上若想见我,只要一纸诏书就可以。其实雾山一战全仗诸葛姑娘兵法相助,嘉文还没谢过呢。”“这个不必。兵法再精妙,也要有人善于运用。今天来到彝阳,还想不到公子精通内务,把彝阳治理得井井有条。”“只是把我家乡的一些经验运用到这里,还差得远呢。” 几个人聊了一阵,嘉文命人设下酒宴招待诸葛玉一行。酒宴上,刘禅问道:“听说李公子是莲花岛人?不知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嘉文不好实说,只好编了个说法:“是一座美丽的岛屿,离这里很远……大概在地球另一边吧。”诸葛玉还是听得很奇怪:“地球?什么叫做地球呢?”嘉文借着酒劲也口无遮拦起来:“地球就是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巨大的球体……”嘉文说着,拿了根碳在布上给他们画了个示意图。诸葛玉觉得他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但还是难以接受这种说法。 嘉文喝得酩酊大醉,吐得浑身都是酒气。刘禅见刘倩立在嘉文身边,只当她是寻常的婢女。吩咐她送嘉文换了衣服,好生服侍嘉文就寝。刘禅喝了几杯,也不胜酒力有些醉意。“李公子有美人相伴,我有美酒、知己和明月。”诸葛玉见他醉了,惟恐他言多有失急忙让赵统扶刘禅下去休息。 孟蓉正想到嘉文的房间去找他,却被几名女兵给拦住。那女兵悄悄地对孟蓉说道:“小倩姐在里面服侍公子,小姐不便打搅吧?”“服侍?”孟蓉听得纳闷。那几个女兵抿着嘴偷偷笑道:“公子喝醉了,刘公子要小倩姐‘好好服侍公子就寝’……小姐你还不明白吗?”孟蓉听得明白,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一想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毕竟小倩还是嘉文的婢女,婢女伺候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孟蓉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看嘉文房中的灯火悄悄地离开了那里。 小倩给烂醉如泥的嘉文换了身干净衣服,随后扶他去睡。柔和的烛光之中,小倩望着熟睡中的嘉文,犹豫之中慢慢地解开衣带。这个时候,嘉文嘴里却忽然唤了声:“婉儿……”。小倩心中不悦,替嘉文盖好了被子,随后将衣服整理好悄悄地走出嘉文的房间。几个小女兵见她离开了房间,悄悄地议论道:“怎么这么快呀?”“比想象中的快……”“你们胡说什么呀,真不害羞!”“都是女孩家的,说说也无妨。你又不是一辈子不嫁人。” 诸葛玉正在窗前读书,无意中看见小倩提着把剑走出院子。诸葛玉觉得有些奇怪,尾随她到了郊外的树林当中。月光下传来一阵宝剑的呼啸声,一把长剑在小倩手中耍得出神入化,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快。诸葛玉从剑招当中看得懂她的心思,也拔出佩剑一跃而上与她对舞起来。对于这两个剑术高手来说,剑招就是透露心意的语言,旁人又如何能看得懂猜得透。她们俩舞得起劲,却吓坏了林中的另一位偷窥者。悄悄跟来的竹缇见二人动起手来,吓得急忙跑回去向孟蓉报告。 8夜闯候府 竹缇见小倩和诸葛玉在林中过招,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找孟蓉,大叫道:“蓉儿姐!大事不好!”孟蓉急忙起身出屋问道:“出什么事了?”“打起来了!诸葛姑娘和小倩姐姐在树林里打起来了!”“不会吧?她们怎么能打起来?”“兴许是因为公子也不一定,听说小倩姐姐伺候公子‘那个’,没准就是因为这个打起来也说不定……”“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在老家的时候,我们寨子里曾经有两个女的喜欢上一个男的,结果就大打出手。”“不会吧!男人身边多几个女人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这个打起来也太没道理了。”“要是不奇怪你在公子屋外的时候怎么会不高兴?”“什么!你个小鬼居然全看见了!当心我杀你灭口……”“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去劝架吧!”孟蓉一听觉得有道理,急忙对小倩说道:“赶紧叫刘公子和府里几个姐妹来!” 再说小倩和诸葛玉正在林中对剑,忽然树林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呼救声。二人寻着声音找去,发现一个土匪打扮的人正在非礼一个小姑娘。小倩上前一拍那土匪的肩膀,不等他回头看清楚,一拳将他打昏在地。那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被那歹徒吓得哭个不停。见二人出手相救,却急忙跪在地上求道:“两位女侠,求你们快去救救我的姐姐吧。”“你姐姐怎么了?”“我姐姐被土匪王雄抓去了。”“王雄?这个家伙还没死!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小倩问道。“就在山后的破庙里,他们有好多人呢,你们可要小心呀。”小倩让那小姑娘回彝阳县找些人来,随后和诸葛玉赶到破庙想办法救人。 二人到了破庙,纵身跃上屋顶悄悄地揭开瓦片探听里面的动静。那姑娘果然被绑在破庙一角,几名喽罗正在和王雄对话:“老大!刚才我看到彝阳侯府的人都出来好象在找什么。”王雄听了大喜,对旁边一位黑衣人说道:“大人,趁着侯府空虚,我们正好动手……”两人低声嘀咕了一阵,小倩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诸葛玉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小倩说道:“你在这里看着,等人来了把那姑娘救走。我先回去一趟。” 孟蓉和竹缇正在树林当中找小倩和诸葛玉,忽然发现树林外一片人声嘈杂,只见一大帮老百姓拿着棍棒和锄头气势凶凶地赶往去山后的小路。孟蓉急忙上前打听出了什么事情,李信对他说道:“兰儿的姐姐翠儿被王雄抓去了,我们去救人。听说侯府两位姑娘也去了破庙。”“走!我们一起去救人!” 几名黑衣人潜入侯府,悄悄摸到刘禅的房间。一个黑衣人悄悄地潜入房间,见刘禅躺在卧榻上熟睡,便拔出宝剑一剑砍了过去。等砍在床上却发现原来是被子蒙住的一捆稻草。“不好!上当了!”那黑衣人正要离开,只听头顶一阵风身。诸葛玉擎剑从房梁上纵身而下,手中宝剑冲着那黑衣人的脖子扫了过去。黑衣人躲过那剑,飞身顺着窗户跳出房间。诸葛玉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那黑衣人仗着人多,与其他人围攻诸葛玉在院子当中缠斗起来。想不到那黑衣人的武功居然和诸葛玉不相上下,诸葛玉寡不敌众冷不防被他伤了一箭,黑衣人趁机与同伙围住诸葛玉攻的甚紧。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一串枪响,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领头那个见大事不妙,飞身跳出院子逃之夭夭。 嘉文晃了晃还在发晕的脑袋,将诸葛玉扶到屋子里坐下。见诸葛玉伤了手腕,嘉文用酒给她浇在伤口上,疼得诸葛玉大叫一声。“没办法,必须要消毒。不然伤口会感染的。”说着,嘉文扯了片衣袖给她包上。“什么叫做消毒?”“你的问题可真多。消毒呢,就是杀掉伤口附近的细菌,防止细菌感染伤口。”“细菌又是什么?”嘉文打了个呵欠:“明天再告诉你,好好睡吧。”诸葛玉问他:“赵统和孟姑娘呢?”嘉文说道:“听他们说你和小倩吃醋打了起来……” “吃醋?什么叫做吃醋?”诸葛玉听得莫名其妙。嘉文这才想起来“吃醋”这个词是唐朝才有的:“‘吃醋’有个典故:我家乡古代的时候,皇帝曾经给一位大功臣一个小妾。功臣的老婆坚决不肯,皇帝就拿了个酒壶给她说:‘如果你不答应,就把这壶毒酒喝了。’那功臣的老婆二话不说就喝了下去,结果那不是毒酒,原来是一壶醋。以后,‘吃醋’这个词就是说两个女人为了争男人心生嫉妒的意思了。”诸葛玉听得大笑起来:“真是有趣。看来他们是误会了,我其实在和小倩切磋武艺。哪里是打架?我又能为何人而吃醋呢?”“我说的嘛……他们瞎猜的,你别介意。” 诸葛玉忽然问道:“公子模样生得俊朗,又居此高位。不知心中可有意中人?”嘉文叹了口气道:“我早晚要回去,不能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有感情。我不想伤害任何人。”“虽然两情相悦是双方的事情,可是往往有时候是一相情愿的。虽然不想伤害别人,可是你永远也做不到这点。”“此话怎讲?”“有个人,或许是好几个人都在暗暗喜欢公子。”嘉文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暗暗一惊:难道是她在向我表白什么?嘉文看看诸葛玉那副奇怪的表情,越发觉得诸葛玉似乎对他有意。嘉文难为情地说道:“其实诸葛姑娘你学识渊博,或许是好多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诸葛玉本来想告诉他小倩对他有意,想不到嘉文说了这样一句话。诸葛玉本来对嘉文有些好感,听他这么一说竟也以为是嘉文对她的暗示。两人默默对视了许久,却被外面一片嘈杂声打断。 竹缇见诸葛玉和嘉文呆在一起,叫道:“哇!果然我没猜错……”“什么没猜错?”“呵呵!不说也罢。”竹缇对诸葛玉说道:“孟蓉姐姐说:大丈夫有几个老婆没啥问题。诸葛姐姐喜欢公子,小倩姐姐也喜欢公子。大家完全可以在一起和和气气地相处,何必大打出手呢。嘉文哥你是不知道呀,两个姐姐为了你打得真是惊天动地……”不等她说完,嘉文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就数你话多!给我少说两句。”嘉文见他们浑身灰土,问道:“你们这是去做什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孟蓉将王雄押到嘉文跟前:“啊……没什么!我们把王雄给公子抓到了。”小倩将破庙中发生的事情告知嘉文,嘉文正要审问王雄,却发现王雄已经断了气。诸葛玉知道这一定与刘禅有关,但又不免把刘禅的身份透露给嘉文,只好私下命赵统加强警戒。 第二天,嘉文带着刘禅参观他兴修的水利设施。看过了水渠、筒车之后,嘉文又带着刘禅参观建在河边的水磨房。刘禅和诸葛玉见了这些东西觉得非常惊奇,嘉文对他们说道:“其实这些东西在我的家乡是很落后的。毕竟这里不是莲花岛,即使想造台蒸汽机都是很难的事情。”刘禅道:“听公子这样一说我倒想去公子的家乡看看。”嘉文叹道:“可惜这里距离我的家乡何止万里之遥。”“那么公子当初是如何来到我们这里的呢。”“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即使是最快的马匹,从三江到彝阳也要三天路程。可是在我的家乡如果乘坐飞机只要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就可以从这里飞到汉中。虽然来得容易,可是没有这些交通工具想要回去却是非常困难的。或许彝阳就是我的终老之地了,不过我倒觉得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我可以帮这些的人们做很多的事情,比起在家乡一事无成要好得多。” 刘禅道:“其实你还可以帮更多的人。假如公子能辅佐圣上,我大汉必定可以一统天下。”“虽然我不相信什么‘天数’,但是其实许多事情并非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我虽然懂得这些邪门歪道,却不擅长治国之道。”刘禅道:“其实我到今天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有用的学问。比起那些腐儒整天研究的经史子集,公子这些所谓的‘邪门歪道’却比他们有用得多。”“可是论起官场政治,我却是一窍不通。何况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惹怒了圣上或者是招惹了王公权贵,脑袋就要搬家喽。”刘禅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和嘉文一起大笑起来。 刘禅问道:“不知公子多大年纪?”“我来的时候是建兴十年,一转眼现在是建兴十一年了。应该是二十岁了。”“虽然我的年岁没法考证,可现在应该已过三十,你得称呼我刘兄了。”“刘兄何故不知自己年岁呢?”刘禅叹了口气道:“我幼年的时候遭遇战乱,与父母失散。后来被人卖到别处,也就忘记了年岁。所以一直就大致当做建安元年所生,算来应该是三十六岁。”“想不到刘兄身世竟如此坎坷。”“我家中有一子一女,长子二十一岁,小女儿十五岁。”“哦?想不到刘兄的孩子居然都比我大,这个……”“我们两个之间交往与年纪无关,倘若我儿见了你还要叫你叔叔呢。李公子年纪已经不小了,是否也应该考虑娶房妻室?”“我怕早晚要回去,恐辜负了人家。” 刘禅笑道:“这话不对。我们这里有点权位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英雄也要柔情伴……”刘禅望着远处对剑的小倩和诸葛玉说道:“……前面那两位都是绝佳人选。一个美若天仙,一个满腹韬略。只可惜我与小玉无缘,当今天下能配得上表妹的只有公子。”刘禅长叹一声,略感哀伤地对嘉文说道:“有时候心爱的人在身边往往不知道珍惜,等她不在了却是追悔末及。”“或许我该好好考虑一下。” 9超级市场 刘禅在嘉文府中住了几日。几天之后一次午餐的酒宴上,刘禅提出邀请嘉文去成都做客。不等嘉文答应,竹缇先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对嘉文说道:“我听说成都的集市非常繁荣,还真想去看看。公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带我们去开开眼界?”小倩也在一旁附和道:“听说成都是个非常繁华的都市,有许多王公大臣都住在那里,我也想去看看。”“我也刚好想去成都看看。”孟蓉也在一旁说道。嘉文冲刘禅一笑道:“既然她们几个都要去,也就只好打搅刘兄了。” 彝阳离成都有三天的路程。行至途中,见天色已晚,众人便投了家客栈休息。刘禅办了桌酒席招待嘉文等人大吃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嘉文到客栈外的长廊散步,见诸葛玉也站在那里望着天上的星星。“姑娘对天文也有兴趣?”“哦,我刚才见到一颗流星。听说冲着流星许愿会很灵验。”“想不到这种骗人的说法在你们这里也有?”“据说天上的星星对应着每个人的宿命。”“其实星星不过是许多和太阳类似的恒星而已。”“恒星?太阳?……”诸葛玉听得糊涂:“星星怎么能和太阳相比呢?”“因为星星的距离很远。近大远小,看上去就很小。而太阳离我们非常的近。”“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嘉文对她说:“太阳距离地球大约一亿五千万公里……这个公里是我家乡的长度单位,相当于你们的三万万里。而天上的星星有的距离地球数百万光年。”“何为光年?”“光年就是光跑一年的距离。光的速度用你们的计算方法是每秒六十万里,一个时辰是七千两百秒。”“想不到还有如此深奥的道理。你总说大地是圆的?”“不错。大地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周长大约是八万里。地球围绕着太阳转,而月亮是围着地球转。” 嘉文见她听不懂,拿了一些水果和蜡烛回到房间给她做演示。诸葛玉拿着梨围绕着蜡烛转来转去体会着嘉文的说法,嘉文一边随手抓了个梨吃。竹缇来找嘉文教她“数学”,结果一进到屋子里冷不防踩中一只梨,“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竹缇揉了揉屁股,见满地摆得都是梨子和枣,嘟囔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搞什么名堂?打水果大战吗?” 走了两天的路,第三天中午终于到达成都郊外。刘禅并没有急着带嘉文进城,而是将嘉文请到自己在城外的庄园之中。这庄园虽然很朴素,规模却不小。庄园四周到处是家丁,随处都有奴婢伺候。嘉文算是见识了大户人家的排场,对刘禅说道:“想不到刘兄还有如此体面的一座府邸。”“家父曾是朝廷重臣,留下了一桩产业。”刘禅设下酒宴给嘉文接风,随后带领嘉文一行至城中游览一番。 嘉文第一次见到这种古代大都市的繁华,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中。“这成都比起公子的家乡如何?”“虽然楼没有莲花岛盖得高,但是比莲花岛的新月湾商业街热闹多了。”“公子感觉这成都比起家乡不知有何不足之处?”“各有独特的地方。如果说不足嘛……就是这街道太落后了。遍地黄土又没有下水道,雨天恐怕很泥泞吧。”“说的也是,公子的家乡莫非都是石板路?”“石板路成本太高可铺不起,我的家乡是柏油路或者水泥路面。”“柏油路?”“这里没有沥青,当然无法给刘兄做个示范。不过,石灰路面或许可以搞得出来。另外,我家乡的街道有下水道排泄街道上的污水,即使下雨天也不会存满地的积水。” 刘禅又问道“公子家乡的店铺也是这个样子吧?”“差不多,有许多大商场,还有不少超级市场。”“何为超级市场?”“超级市场就是让顾客自由挑选商品,放到购物篮里,然后出门的时候统一交款。也叫自选商场。”刘禅道:“这倒是十分有趣。这个超级市场我很有兴趣一试。我有几家商号在此城中,不妨做个‘超级市场’如何?”“这个我倒没有把握,因为这里的民情和条件与我的家乡不同。很难预料会有什么结果。”“无妨,我只是有兴趣尝试一下。能招揽生意固然更好,即使不好也不会怪公子。” 刘禅随后悄悄管简雍借了家店铺。皇帝要借那敢不从,何况一家店铺对于简雍来说也实在不算什么。刘禅在成都的居然真的以刘胜的名号办起个“天胜祥”超市来。除了简雍和诸葛玉,谁也不会想到“天胜祥”的老板居然是皇帝。嘉文见他有心要试,也只好尽量帮忙。按照莲花岛超市的样子设计了货架、收银台、购物篮。 “天胜祥”总算正式开张,只是嘉文万万没有料到本来是面向大众的超市居然成为贵族们的时尚,也只好根据实际情况做了些改进。光临“超市”的顾客多是王公贵族的子弟,跑腿拎东西的活都是随身带来的下人和奴婢代劳。主子挑选好商品,下人拎着篮子在后面跟随。贵族的公子哥儿们可没心思在收银台前排队,统统都是下人代劳。嘉文只好安排了一些座位供他们休息。而古代时候男女界限划分得很清,所以“天胜祥”的出入口、休息座位、收银台也有男客和女客的区别。 刘禅带着简雍在“天胜祥”对面的酒楼一边饮酒一边观看着“天胜祥”进进出出的人流,对他说道:“这下简叔父可以放心了吧?寡人总算是没有糟蹋叔父的这家‘天胜祥’。”“皇上圣明!不仅治国有方,连开店铺这种小事都如此拿手。微臣佩服!”“其实这并非寡人之功,是彝阳侯李嘉文的主意。”正说着,嘉文已经被刘禅的随从请到酒楼。刘禅向嘉文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伯父刘雍。”“这位就是李嘉文李公子”简雍知道刘禅是有意隐蔽身份,急忙答礼道:“久闻公子大名,不胜荣幸。” 嘉文问道:“刘兄这次找我来不知有何事相商?”“公子这超市办得很好,我琢磨着再开一家公子家乡的那种快餐店。”“开快餐店?”嘉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次又会弄出个什么样子。“对呀!听说公子家乡流行‘快餐店’,何况在公子府中已经见识过‘快餐’的样子。相信一定和超市一样也会受欢迎。”“既然刘兄相求,嘉文只好帮刘兄试试看。” 快餐店如期办了起来。这次与超市不同,顾客居然多是一些江湖剑客和读书人。素不相识的人坐在同一张长桌上吃饭也是一种互相交往的方式。竹缇和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客倌点些什么?”“来两个那个什么‘鸡肉汉堡’、一份炸山芋条……再来五块炸鸡外加一大碗女儿红。”伙计把鸡肉汉堡、炸鸡和山芋条一一用菜叶包好,摆到餐盘里交给顾客。嘉文在柜台拄着下巴,哭笑不得地望着那些剑客们互相称兄道弟交头接耳的样子。 刘禅与诸葛玉在街边一家酒馆里远远望着快餐店的情形,对诸葛玉说道:“嘉文还真是个做买卖的材料。”诸葛玉有些无奈地说道:“皇上回到成都这些天,也不问问国家大事。整天开这些店铺玩未免有些不妥。”刘禅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是真的是在玩?李嘉文还很年轻,倘若我贸然提拔他朝中元老必定不服。简雍这个人喜欢贪图小利,且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总是喜欢对别人说长道短。这次稍微让他见识了李嘉文的本事,他必定在群臣之间到处传扬。” 陆婉自从回到建业皇宫之后,终日陪着外公孙权下棋解闷。这天带着几个丫鬟出去逛街,无意中听到几个跑远路的商人正在议论成都的见闻,谈到“快餐店”和“超市”:“……那店铺开得实在是有意思,顾客进去自己随便挑……”“……那个什么快餐店也挺新鲜的,进去一个大盘子里放好酒肉饭菜。素不相识的人坐在一起。……”“……听说是个叫做李嘉文的年轻人发明的……”“……这个李嘉文听说不简单,交趾国的十万大军就是败在他的手里。听说这个人擅长妖术啊……”“李嘉文在成都?”陆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想去成都看看嘉文。 回到宫中之后,陆婉找了个借口向孙权请辞。孙权听说她要去成都,不禁大惊:“成都是蜀国的国都,戒备颇为森严。孙儿要去成都岂不是很危险?”陆婉一拱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听说蜀国最近派了使者要与东吴修好,婉儿此去是替外公探听蜀国的虚实。”“你这孩子总有借口,分明是要跑去玩。这样做太危险了,我可不能答应……”“我这次去也不是没有准备的”陆婉说着,将几块东西往脸上一贴。脸上顿时出现了几道逼真的疤痕:“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得出来我了。”孙权经不住陆婉的一再哀求,只好随她去。 几天之后,陆婉乔装打扮到了成都。嘉文的快餐店里正好招几个端盘子的,于是扮做一个蒙面女子化名孙秀儿来到店里找工作。竹缇见她蒙着面,觉得很奇怪。陆婉解释道:“小女子家中不幸失火,爹娘都是烧死了。我的脸也被烧坏了。”竹缇见她怪可怜的,便答应留她做个端盘子的。 陆婉在快餐店里打了几天的工,居然连嘉文都没有认出她来。陆婉见嘉文依然带着她那把短剑,便找了个机会问道:“公子为何要带一把女子的短剑?”“哦!是我一位朋友的。”“莫非是公子的意中人?”嘉文随口答道:“应该是吧!” 2东郊猎场 刘禅与嘉文交往了这些日子,两人性情相投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二人终日在郊外的山庄里把酒畅谈,不觉已经过了半月的时间。此刻,司马师却在策划着一个计划打算刺杀刘禅。 一日,刘禅约嘉文打猎。二人纵马奔驰在成都东郊外的原野当中,尽情追捕着猎物。刘禅忽然发现一只香獐,与嘉文一路越追越远。二人的坐骑都是千里马,诸葛玉等人的马匹脚力不及,被远远甩在后面。刘禅搭弓射箭,一箭将香獐射倒。刘禅拣起猎物搭在马背,与嘉文一路说笑着来到一处小树林附近。 此时,嘉文忽然觉得树林当中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树梢上,嘉文猛然发现几名黑衣人正用弓箭对着他们。嘉文大叫一声“刘兄小心!”,随后掏出手枪将一名黑衣人从树梢击落。刘禅大惊,快马加鞭想逃离树林。不料被草丛当中隐藏的绊马索绊倒坐骑,重重地摔在地上。几名黑衣人从草丛当中杀出,朝刘禅猛扑过来。 嘉文用手枪撂倒那几名黑衣人,将刘禅一把抓到身前纵马朝树林外面逃去。司马师见他们要跑,举起弓箭朝射刘禅射去。嘉文挡在刘禅身后,冷不防被射中了后背。司马师见射错了目标,还想再补一箭。此时诸葛玉领刘禅的随从赶到,见刘禅遇险,急忙射出一支哨箭。驻扎在附近暗中保护刘禅的禁军听到信号急忙朝出事地点杀来。司马师见情况不妙,急忙夺路而逃。 诸葛玉与禁军护着刘禅回到皇宫。嘉文不等被接到皇宫已经不省人事,刘禅急忙招太医诊治。太医查看了嘉文的箭伤,对刘禅说道:“启禀圣上,这箭头有毒。如今毒已深入体内,请恕卑职无能为力。”“难道真的无药可久?”“其实也不是无药可救。此种毒药叫做蜱毒,虽然不如一般毒药立刻致命,却能使伤口不断溃烂。只要沾了血液就会奏效,不需要很大的剂量,所以适合被用于制作毒箭。有一种紫色珍珠打碎成粉能解此毒,可惜此物产于海中极其罕见,只有魏国和东吴才有。如不及时救治 越空三国志 第 74 部分阅读 锊诤V屑浜奔挥形汗投獠庞小H绮患笆本戎危逄熘诙痉⑸硗觯词拐依纯峙乱怖床患傲恕!?br /> 孟蓉和刘倩被诏进宫中陪伴在嘉文身边。竹缇熟悉用毒,也知道蜱毒的厉害,一个人留在快餐店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陆婉见她哭得伤心,问起原因才知道嘉文中了毒箭。“公子中了蜱毒,这下没救了。”“蜱毒?”陆婉听说嘉文中了蜱毒急忙拉起竹缇的手道:“赶紧带我进宫!”“你去了有什么用啊?”“去救你家公子啊!” 孟蓉和诸葛玉等人守在嘉文身边,正束手无策之际忽然看见竹缇带着陆婉赶到宫中。“你带秀儿来做什么?”“秀儿姐姐说她能救公子。”陆婉顾不上多说,拿出一串紫色珠链交给太医:“此物叫做紫灵珠,可解蜱毒。研成细粉撒于伤口之上,再分一半内服。待伤口由青紫色转为红色,用酒洗去变为黑色的珠粉。”太医见了急忙照陆婉的吩咐去做,忙到半夜,嘉文的伤口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刘禅见嘉文转危为安,对陆婉感激不已:“多亏姑娘的紫灵珠相助,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向朕提出来。”“我只是救自己所爱之人,嘉文有圣上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陆婉解下面纱对刘禅说道:“我就是陆逊的女儿陆婉,那串珍珠是我外公吴皇陛下所赐。家父是陛下和蜀国的仇敌,陛下若要杀我报仇我也没有怨言。否则我也不会亲自进宫。” 刘禅长叹一声道:“我大汉和吴国既已修好,从前的恩怨暂且不提也罢。何况你今日前来是救嘉文,我岂可杀你?既然如此,陆姑娘不妨留在宫中陪伴嘉文左右。”“陛下肚量陆婉佩服,只是我一个外人留下来恐惹人非议。有陛下这样的朋友和几位姑娘照顾,我也可以放心了。陆婉就此告辞了……” 嘉文渐渐苏醒过来,见到刘禅和诸葛玉等人陪在自己身边觉得有些吃惊。“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诸葛玉道:“这里是大汉皇宫,陛下为了你都早朝都没有上。”“陛下?”诸葛玉一笑:“就是你的刘兄啊。”嘉文急忙挣着爬起要给刘禅行礼,刘禅急忙扶他躺下:“贤弟不必如此,今后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要陛下这样为我担心,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陛下。”“其实我们也没帮上忙,你要谢的话得好好谢谢你的陆姑娘。如果没有她的紫灵珠,谁也救不了你。” “婉儿?”提到陆婉,嘉文脸上兴奋了一阵便没了好话:“这家伙居然敢来成都!真是胆大包天?”孟蓉听得来气:“你就不会对陆姑娘说点好的,你们一见面就没好话。”“本来就是她凶巴巴的。整天不是像个战争狂人一样到处侵略就是像特务一样四处刺探情报。我怎能不防?”诸葛玉说道:“公子说出这话实在不应该。先皇的结义兄弟二皇叔关云长将军就是败于陆婉的父亲陆逊之手,她的外公孙权也是杀掉关将军的凶手。先皇驾崩和三皇叔张翼德将军之死也与陆逊有直接的关系。这此她是冒着杀头的危险进宫来救你,幸亏圣上宽宏大量以大局为重没有追究。如此痴情女子,恐怕天下少见。”刘禅拉住嘉文的手说道:“汉吴两国既已修好,寡人也无意去追究上一代的恩怨。何况陆婉为你而来,贤弟无事就好。” 嘉文在皇宫当中修养了几日,伤势逐渐好转。竹缇将他的行李搬进宫中,嘉文忽然发现陆婉那把短剑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结。嘉文拿着那个结有些看不明白,恰好诸葛玉来看他,便向诸葛玉请教。诸葛玉打量了一下,说道:“这叫‘同心结’,是用头发编制的,是女孩子表达心意的一种信物。割发在我们这里几乎同断首一样,肯为你割发编结也能为你豁出性命。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陆姑娘留给你的。”“可惜她是吴国人,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诸葛玉问道:“有件事情我始终不明白,公子既然远道而来,为何如此敌视吴国而为汉国效力?”“阿咪的爷爷还有她的乡亲就是死在吴国人的手里,我从来没有想到孙权会如此残暴。祝融夫人、南王和圣上对我有知遇之恩,如同亲人一样。刚来的时候我的唯一愿望就是回到家乡去,可现在有这样一些亲人一样的朋友在我身边,我反倒觉得比在家乡的日子还要充实。”“可是人终究不能忘记家乡。”“我也时时在想我的家乡,想我的姐姐。可是凭现在的能力,要回去几乎是异想天开。或许我李嘉文要终老在这里。” “既然如此,公子可曾想过成家?……”“当然想过,可是无论我娶了谁都会伤害到很多人。”诸葛玉叹了气道:“男人身边其实可以有好几个女人,连我爹都样清高的人也不例外。公子又何必为此苦恼?”“诸葛丞相?”嘉文听她这样说不禁大惊。诸葛玉说道:“其实我是个私生女,我娘本是刘璋的妃子。先帝进入益州之后,传说有一天父亲入宫陪先帝饮酒。酒醉之后先帝派了我娘侍奉他,后来就生下我。我娘生下我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上吊自尽了,先帝见父亲为难就收我做义女,从小在宫中长大。”诸葛玉擦了擦眼泪对嘉文说道:“或许你到了和我爹一样的年纪才能理解,世间男人都是这样。”“所以你就因此埋怨诸葛丞相?”“我又怎么会怨自己的父亲,其实他一直很关心我。或许从小在宫中长大的缘故,总是没有那种父女之间的亲情。” 诸葛玉带着嘉文到皇宫中的花园散心,她与嘉文站在一座小石桥上,望着花丛当中那群正在嬉闹的妃子和宫女。“在我们这里,有权有势的人家里蓄养一些妻妾是很平常的事情。”“难道她们就没有怨言吗?”“在男人主宰的这个天下,我们女人生来就是这种命运。即便有再多的怨言,恐怕也已经渐渐的麻木了。”“这也难怪,你们毕竟是封建社会嘛。”“封建社会?看来公子的家乡与这里很不相同了?”“我的家乡提倡民主,无论是男人女人、富人穷人、官员百姓,从法律地位上来说都是平等的。每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否则要被判罪。当妻子的觉得与丈夫不合可以离婚,娶个好妻子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果然是个不错的主张,不知道在我们大汉能不能行得通?”“根据我们的说法,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好比我在彝阳的做法,如果应用到整个国家却是行不通的。” 嘉文忽然发现竹缇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也在花园之中嬉闹,诸葛玉见了对嘉文说道:“那位就是皇上的小女儿平阳公主殿下,看样子和阿咪很合得来。”“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朋友?”“和你一样有女人缘。” 几日之后的一天,诸葛玉忽然来找嘉文说要商议一件大事。她把嘉文拉到一间僻静的书房,向他说起刘禅有意与他结拜为义兄弟。嘉文问言大惊:“我李嘉文地位卑微,怎敢与圣上结拜?这样恐怕惹人不服。”诸葛玉对他说道:“圣上此番是真心诚意。我从小陪伴圣上左右,深知圣上的苦衷。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尽管忠臣不少,但真正能以诚相待的人不多。公子远离家乡,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而先皇早早驾崩,圣上与兄弟之间颇有顾忌很少来往。你二人有缘相识,岂非天意。”“既然如此,我也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这样实在令我实在是有些不安。”“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敢做敢为。圣上乃是豪爽之人,你见了圣上万万不可如此扭捏。” 2桃山结义 成都郊外有一片种满桃树的山丘,当地人称为桃山。是当年张飞为了纪**桃园结义,特地开辟的桃园。张飞死后,这片桃林传给张飞的儿子张苞。张苞去世之后,一直归张飞的后人看护,也是皇家的禁地之一。大臣们接到刘禅的手谕,早早赶到桃山等待刘禅与嘉文的结拜仪式。大臣们议论纷纷,互相询问关于嘉文的事情。简雍撤开话题向他们大讲了一番嘉文在三江大败交趾进犯的事迹,接着又提起嘉文替他开的两家店铺。提起成都的超市,大臣们也有所耳闻,对简雍所说的事情也深信不疑。刘禅与嘉文结伴到了桃山,搭起香案拜了天地,算是正式结为兄弟。既然做了皇帝的兄弟,自然要有个封号。刘禅鉴于嘉文在三江的表现,封他为“靖南王”,在成都城中赐府邸一座,并于城外赐予一处风景秀丽的土地和山林给他做别苑之用。并赏他妙龄美女五百人,黄金五千两。嘉文正想推辞,却瞧见诸葛玉冲他使了个眼色,惟恐惹刘禅不快,也只好收下。 嘉文搬入城中的靖南王府。住处大一些倒也无妨,只是那五百侍女实在令他头疼。不仅是吃饭、睡觉更衣都要站立伺候在左右,居然连洗澡都有人在一旁伺候。嘉文实在是难以承受,可见人家都是女孩子又不好发脾气,左右为难之下居然一连几日不敢沐浴。 一天夜里,小倩见他脏得浑身出了味道,硬是拉着他进了浴室,让左右的侍女退下亲自侍奉嘉文沐浴。嘉文进了水池,见左右无人总算可以放心洗澡。忽然之间觉得身后一热,似乎有人在用水泼他。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小倩早已脱得一丝不挂,在他身后用个木盆往他身上泼水。嘉文吓得急忙回头绻下身子,羞的满脸通红:“你……你怎么也进来了?” “你不让她们伺候你,那只好奴婢我亲自伺候喽。奴婢伺候主子理所当然。公子如果不愿意那就要么娶我,要么卖了我。就算嫁了公子,妻子伺候丈夫也是无可厚非。小倩这辈子跟定公子,你敢把我卖了,我就抹脖子自尽。”“真看不出来你发起倔脾气这么凶,真拿你没办法……”“是公子让我先没办法。浑身脏得活似乞丐一样,公子不怕丢人下人们还嫌丢人呢。” 诸葛玉和孟蓉坐在浴室外的假山上,浴室里的灯光映出嘉文和小倩的身影,不时传来一阵嬉闹声和泼水声。嘉文害羞了一阵也逐渐适应下来,居然和小倩在浴室当中互相泼起水来。诸葛玉和孟蓉挨在一起,趴在假山上忍竣不止地观望着浴室当中的情形。 闹了一阵,小倩帮嘉文换上干净衣服。“看来公子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洗澡。”“小时候姐姐照顾我的时候有过几次,长大之后这倒是第一次。”“也没那么可怕吧?”“其实和我在学校的时候与几个好哥们在一起闹也没什么两样。可我还是觉得这样未免有些不妥,毕竟男女有别嘛。”“那你就尽管当我是你的什么‘好哥们’好了。” 嘉文换好衣服,拿起梳子替小倩梳头。无意中发现她头上有一缕整齐的断发,立刻使嘉文联想起陆婉那把剑上的同心结。他的行李都是小倩负责带在身边,陆婉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贴身之物。嘉文立刻明白过来那结是小倩为他而编的,而诸葛玉也曾经提到小倩似乎对他有意。“小倩……”“公子有何事?”“其实……你和婉儿、蓉儿、小玉、阿咪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并没有谁尊谁卑的区别。你和阿咪都是我的亲人,不必总是把自己的身份看得很低微。”“只要公子心里这样想,小倩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公子不要忘记这里是成都,不要总是用家乡的习俗来对待这里的事情。” 嘉文出了浴室,见诸葛玉和孟蓉外面正朝着他发笑。诸葛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嘉文,说道:“公子真是越来越有王爷的风度了。”孟蓉对诸葛玉说道:“我说得没错吧?能担此重任的只有小倩了。”“蓉儿妹妹果然有眼光”“哦!原来是你们出的馊主意……” 城外的别苑按照嘉文的设计已经完工。三国时代还没有普及用纸,嘉文的别苑里所有的房屋都是纸糊的方格子门窗,并配有竹片制作的“百叶窗”,引起不少人惊诧的目光。别苑当中几座天井式的两层建筑是给侍女们住的地方,外面修有一圈围廊彼此互相联结。可对于那个时代地位卑微的侍女来说,这种待遇已经是很优越了。尽管房屋的样式没什么改善,可也有类似公共浴室、食堂、健身房这样的场所。别苑所属的山间一处小瀑布下有一汪清澈见低的水潭,旁边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嘉文在这里建了几件幽雅的小屋与竹缇和小倩等人一起居住。小倩喜欢在专门为她所建的琴亭当中抚琴,而竹缇则更愿意在水潭边钓鱼捉青蛙。 诸葛玉时常来找嘉文下棋,可不通围棋的嘉文总是败在诸葛玉手下。嘉文灵机一动,居然约诸葛玉改下起“五子棋”,这下却轮到诸葛玉不是他的对手。嘉文索性用竹简做了副扑克牌,与诸葛玉和竹缇几个打起扑克来总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听起来倒有些像打麻将。 一日,嘉文应邀到诸葛玉的住处做客。诸葛玉就住在皇宫的书库里,每日饱览群书难怪学识渊博。二人不绝谈起一些学术的问题,而诸葛玉对他的地球自转一说非常有兴趣,只是不知道如何验证这种说法,于是让嘉文替她想个办法。嘉文造了个简单的“博科摆”模型向她说明了“博科摆”的原理,见诸葛玉真的有兴趣,便找工匠在皇宫的藏书阁建了一处“博科摆”。 诸葛亮自从刘禅回到成都之后,一直在汉中前线忙着处理军务,准备再次北伐。这几日在成都少许逗留几天,见过了刘禅之后便到藏书阁探望诸葛玉。侍女将诸葛亮请进藏书阁,诸葛玉观测了一夜的,此时伏在博科摆的摆池边睡着了。诸葛亮轻轻地给诸葛玉披上了一件衣服,随后观看着博科摆旁边一块记满标记的木板。 诸葛玉一觉醒来,见诸葛亮来访急忙打了个招呼。诸葛亮围着博科摆看了半天,问道:“不知玉儿你这是在研究什么的学问呀?”“哦,这个是博科摆。我还正想和父亲说这件事情呢。”诸葛玉拿过一个带转盘的木架对诸葛亮说道:“父亲您看:无论我如何转动木架,摆的方向都是不会随之改变。”“这倒是个新鲜的发现。”“我昨夜观察了一夜,摆的方向每个时辰总是自东向西发生改变。而摆的方向本身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就是说大地是在自西向东不停的转动。”“大地在转动?这倒是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这是何人教你的奇术啊?”“就是皇上最近结拜的那位义兄李公子呀。”“哦?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奇妙的学问!”“要不要我带父亲您去见见他?”“父亲公务繁忙,马上还要去汉中。下次一定去见见玉儿说的这位奇人。” 诸葛玉问道:“父亲难道又要出征了?”诸葛亮长叹一声:“是啊,这是第五次北伐了。”“父亲连续四次北伐,都无功而返。孩儿以为北伐大计不必操之过急,连年征战必定损耗我大汉国力。益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父亲应当从长计议。”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天下之事非区区你我二人可以做得了主,为父也深知其中道理。只是为父老了,恐怕来日不多。先皇知遇之恩难以为报,又身担托孤重任。惟有尽心竭力,以报先皇大恩。”“父亲您又何必如此,您虽然年纪大一些,可毕竟还会有人继承您的事业。”“是啊,日后还有你伯约兄继承为父的事业。”“您少提那个姜伯约了,他得了父亲您的一些教导,就总是高傲自大。整天看人家嘉文不顺眼。我看呀,倒是李嘉文天资聪颖又很谦虚,很适合做您的传人。”“你伯约大哥也有很多优点啊,莫非是玉儿对那个李嘉文有些意思喽?”“哼!父亲!您说不过我就拿这些话羞辱人家。原来天下闻名的诸葛孔明就是这样的人啊。”“居然直呼父亲的名字,你这丫头好生无理……” 诸葛亮离开藏书阁不久,嘉文到这里来看看诸葛玉的观测结果。诸葛玉将他迎到屋内,拿出记录着观测结果的木板给嘉文看。两人谈了一会儿关于地球的话题,嘉文忽然看见书案上摆有一张地图。“这是你们的地图?”“是啊,天下州郡的位置都在此图之上。”诸葛玉望着地图上祁山的位置,对嘉文说道:“父亲又要北伐了。”“北伐?”嘉文心中暗暗一震:“丞相这是第几次了?”“前四次都无功而返,这是第五次。”诸葛玉大致向嘉文介绍了一下前线的情况,随后拿出祁山地区的详细地图给嘉文讲解。嘉文随着她的讲解一个一个地用手指确认位置,当他的手指触到“五丈原”这个地名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 嘉文心里很清楚诸葛亮这次北伐将病逝在五丈原,可是他却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诸葛玉见他对“五丈原”这个地方如此反应,便问道:“公子难道去过五丈原这个地方?”“哦,没有……”嘉文掩饰住不安的心情,回头望着无忧无虑的诸葛玉,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嘉文拉起诸葛玉的双手,却又努力忍住口中的话。诸葛玉此刻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见嘉文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当他是害羞。诸葛玉把头慢慢地靠在嘉文的肩膀上,嘉文虽然对她此举感到有些突然,却也不觉得意外。两人一个怜爱,一个倾心,碰在一起倒也是天衣无缝。 诸葛亮与刘禅谈了些政务,与刘禅一起去藏书阁向诸葛玉道个别。走在藏书阁对面的廊外,隐约看见屋内两人的情形。诸葛亮笑道:“时间过得真快,看来玉儿真是长大了。”刘禅道:“寡人应该恭喜相父才是。我那御弟与玉儿妹子正好般配。”“婚姻之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做主吧。” 刘禅送诸葛亮到了宫门口。刘禅道:“朝中近来有人对寡人与御弟结拜一事颇为不服。御弟这人忠厚仁义,相父此去可不必为此事挂**。”“其实我已经见识过李嘉文此人的本事,确实乃神鬼莫测之奇人也。虽然年纪轻轻,学问却是深不可测。尽管缺乏一些处世之道,幸好有皇上的信赖加之玉儿陪在他身边,日后必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天降此人助我大汉,莫非天意。” 22酒馆风波 嘉文不大懂得欣赏乐舞,府中那五百美姬整日无所事事。孟蓉从三江调来五百女兵负责王府的警卫,那些美姬见了女军的英姿羡慕不已,便也求小倩教她们武功。嘉文见全府上下居然只有他一个男子,不禁想起当日在竹家寨竹缇替下许下的愿望,看来是真的应验了。 一日,刘禅与嘉文身着便装在成都一家酒楼当中摆下几道小菜畅饮。刘禅一边喝酒一边对嘉文说道:“贤弟可知为兄为何约你在此饮酒?”“想必是兄长喜欢这成都街头的热闹景观。”“还是贤弟了解我。”“外出饮酒并无不妥。只是兄长乔装至此,恐怕这市井之人无有拘束。万一不知礼数得罪了兄长要枉死在兄长之手。”“呵呵,不知者不罪。况且贪杯之人酒后失态也是难免,为兄也没少遇到过酒后失态之人,既然与小民相处又何必摆天子的威风。” 诸葛玉和孟蓉在楼上陪饮,小倩与竹缇在楼下另摆了一桌。几名家丁打扮的人与几名剑客也在一旁饮酒,那几个家丁大概是多喝了几杯不禁胡言乱语起来,声音也越说越大,搅得酒馆里的顾客不住地观望。一个家丁见众人不住地看他,便说道:“你们……再看老子一眼,老子……就……就杀了你们。”众人见他们手中有剑,吓得不敢再看。 那几个家丁见众人怕他们,更加得意。一个女子给二人端菜,一个家丁拉住她的手说道:“小娘子这双手蛮漂亮的……”旁边那个也醉熏熏地说道:“你要喜欢我替你砍下来……”那家丁一挥手“不用……要手无用……”酒家女子趁机吓得急忙跑到一旁。“这小女子不够漂亮。”“你是不是看上大人身边的阿花?”“大人没眼光,阿花不行?”那家丁用手一指对面的刘倩:“那两个才叫绝色佳人。靖南王那毛头小子艳福不浅……”“你怎知是那个靖南什么王……王八的人?”“我……当然知道。那个大的是靖南王的贴身丫鬟。”“大的够味儿,那个小的也蛮嫩的。” 竹缇听那二人出言不逊,气得正要发作。小倩按住她的手,用筷子夹了块肉塞在竹缇嘴里。那几个家丁不知收敛,又开始说道:“何为贴身丫鬟?”“贴身丫鬟就是贴身伺候主子的……每晚床塌之上翻云覆雨之时,那贴得才叫紧。”竹缇气得直哆嗦,小倩捏着她的手不准她乱动。此时,司马昭在一旁听得气愤,将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按:“谁家的疯狗没看住,跑到这里来狂吠不止真是扫兴!”。那几个家丁听见他骂,围到司马昭面前:“臭小子,你不想活了告诉本大爷一声。” 司马昭扣住一个家丁的手腕,一脚将他踢了个狗啃屎。那几个剑客见司马昭出手,拔出宝剑朝司马昭杀来。司马昭拔剑接住对方一剑,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只此一声,小倩已经听出司马昭的功底不是那几个剑客的对手。几名剑客朝司马昭一齐杀来,小倩将手中的筷子一掷,打在其中二人的手腕上,将那二人手中长剑击落。随后抓起宝剑护在司马昭身前那几个剑客战在一起。 酒馆当中一时大乱,食客们纷纷离开位置躲在酒馆外面观望。竹缇躲在一旁看小倩打得眼花缭乱,不时上前帮几招太平拳。几个剑客见竹缇也来帮忙,欺她弱小冲竹缇围攻过来。小倩精通剑术点到为止,而竹缇初学乍练却不知轻重。近来随诸葛玉学了几招剑法也是颇为厉害,乃是诸葛玉参透天下剑术总结出来的几招必杀绝技,以招式奇快下手狠准为特色,人称“一剑夺命”。竹缇每日与诸葛玉以筷子抢菜习得此剑法,后来蒙面以树枝击打苍蝇练习。诸葛玉只嘱咐她不可轻易使用。竹缇不知此剑法的厉害,眼下见几个剑客冲她杀来也顾不上许多。她将眼睛一闭,完全靠听觉和直觉拔剑便杀。几道寒光闪过,那几个剑客顿时立在地当中如同僵硬了一般。 嘉文和刘禅听见楼下打斗声,急忙下楼来看个究竟。见小倩和几个姜府剑客战在一起不禁大惊。嘉文大何一声“住手!”小倩听他吩咐,随手几剑将那几人的兵器击飞,随后用剑一绕居然全部在桌子上插成一排。几个剑客这才知道她的剑术深不可测,也只好住手。几个剑客拍了拍僵在地当中的那几个剑客打算溜走,却想不到那几人居然扑倒在地。身上几道极为整齐的伤口随着倒地一摔,顿时迸裂开来。 嘉文见闹出了人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冲着小倩责问道:“小倩,这是怎么回事?”诸葛玉对他说道:“这不可能是小倩做的。他们都是死在我的夺命剑法之下,应该是阿咪所为。”嘉文看了看竹缇,竹缇抓了抓头发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一出手就这样了……” 司马昭冲嘉文一抱拳道:“这件事情不怪两位姑娘,是这几个家奴出口伤人。在下看不过去起了口角,这几人恼羞成怒居然持刀行凶。这位姑娘也是为救在下出手相助,刚才打斗之中处处留情点到为止。倒是这几个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去伤这位小妹妹,若不是她及时出手恐怕也会被这几人所伤。实在是情势紧迫不得已而为之,这位公子切勿错怪她们。” 刘禅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这位不是马和兄?”“哦?刘公子!今日有缘在成都相见真是荣幸。”刘禅见嘉文还在为竹缇杀人之事为难,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杀他区区几个家奴,在我们这里不过是杀几头牛马一样。何况是这些奴才行凶伤人,死了活该。贤弟且放下心来,随我上楼继续谈。我还要给贤弟介绍这位马公子认识。” 嘉文随刘禅上楼,刘禅向嘉文介绍道:“这位是马和马公子。”嘉文与司马昭见了礼,刘禅对嘉文说道:“我去彝阳途中曾遇刺客行凶,马公子曾出手相助。今日再度相见实在是有缘。”几人喝了杯酒,刘禅问道:“马公子怎么会来成都?”“马和云游四海,久闻成都城市繁荣。所以特地前来见识一下汉国国都的风范。”“适才之事实在让公子见笑了,刘胜深感惭愧。”“马和来成都多日,成都虽不及许都宏伟、建业华丽。但秩序井然在三国之中首屈一指,想来必定是诸葛丞相治理有方。” 谈起前几日的行刺事件,司马昭问道:“听说李公子前些时候为了救驾中了蜱毒之箭?”“救驾不敢说,当时我不知道圣上的身份,仅仅是出于朋友之义。”刘禅笑道:“其实我最欣赏的正是这点,如果不是出于朋友之义,我也不会与我的贤弟结拜。”“结拜?”司马昭闻言大惊:“莫非您就是当今圣上?”“区区一方之主,不敢妄言什么圣上。今日只是朋友相交,马兄勿要多礼。” 嘉文陪刘禅与马和在酒楼开怀畅饮,小倩带着竹缇回到城中靖南王府。竹缇见嘉文不高兴,躲在房里哭得很伤心。刘禅的小女儿刘平恰好到王府找她玩,跳过王府的院墙悄悄摸到竹缇的卧室。见竹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急忙问她原因。听说是杀了姜维家的剑客,刘平不以为然地说道:“无非就是那个姜维家里几条狗奴才而已,杀了也无妨。姐姐不必害怕,本宫今天就留在你这里为你做主。看哪个敢来动你!” 嘉文喝得大醉被孟蓉架回王府,小倩到厨房给他准备醒酒汤,无意中看见刘平躲在厨房里偷吃剩下的几块炸鸡。小倩咳嗽了一声,吓得刘平一哆嗦。见是小倩来此,刘平倒也一点不害怕,居然当着小倩的面笑嘻嘻地将剩下那几块炸鸡兜在衣服里准备带给竹缇。小倩被她那副模样逗得捧腹大笑,也不追究她到厨房偷东西。刘平蹑手蹑脚地正要出去,忽然小倩叫住她。小倩从柜子里端了一盘子炸鸡和几个面包给她:“拿去吧。” 第二天上午,嘉文被一阵脚步声吵醒。府中上下侍女纷纷带着兵器朝大门方向跑去,府中女兵更是全副武装带足了弓箭。嘉文拉过来一个女兵问道:“出什么事了?”“姜府带了很多人上门兴师问罪,大门口拉开阵势眼看要打起来了。”嘉文随她赶到大门口,见侍女们手持长矛、刀牌在前面护成四排半蹲在地上将来人团团围住,身后女兵张起石弩高低起伏排成三列月牙形状,正是嘉文在三江教她们的月牙战阵。姜府的卫兵被围到大门前面的影壁处,几个姜府士兵还带了伤。嘉文大声喝道:“胡闹!这是谁的主意?”刘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是本宫的主意!姜维围攻二叔的王府居心叵测意欲谋反。平儿替二叔和父皇拿他们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嘉文让他们放下武器,随后问清楚对方的来意。一个叫做姜顺的青年命人抬出那几具剑客的尸体:“王爷对此事如何解释?”“大胆!”刘平喝道:“分明是你家家奴出口伤人,之后又动手行凶。被人打死也是活该!”嘉文止住刘平的话,一拱手道:“小妹出手伤人,本王理当赔罪。”嘉文问小倩道:“不知大汉法律对此如何规定啊?”“回公子:按大汉律条,公卿级别以上的官家眷属打死别家门客,赔银五百两。倘若是门客行凶寻衅触犯官家眷属被杀,则不受任何处罚。公子贵为靖南王,阿咪属于公子眷属。姜府门客行凶在先,公子无须赔偿。”刘平怒道:“触犯王爷府邸,把他们都杀了也是白杀!” 嘉文拱手对姜顺说道:“小妹年幼,不知深浅。既然如此,本王愿赔银两千两抚恤死者。择日登门向姜将军道歉。”姜顺一拱手道:“我们前来只是讨个理,不为你的银子。既然王爷能这样说,那也就算了。”姜顺狠狠瞪了嘉文一眼,带了手下离开王府。侍女们愤愤不平地望着姜顺他们离去的背影,嘉文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回府去。” 23别苑论琴 刘禅与诸葛玉、司马昭一起拜访了嘉文在城外的别苑。竹林当中靠近水潭边的那座小楼就是嘉文给自己设计的住处,虽然规模不大却特别的别致典雅。客厅当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司马昭和嘉文等人伴着优美的琴声饮酒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嘉文是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的,是小倩在众多侍女当中发现了这个善曲的女子,所以特地安排她来待客。 善音律的司马昭听得如痴如醉,而嘉文虽然觉得曲调幽雅却不知其中的意境。一曲弹毕,司马昭问站立一旁的小倩:“这位姑娘是何人啊?”“是府中一名侍妾,姓王名元姬。”元姬听司马昭问起,急忙向他行礼。“琴曲何人所谱?”“奴家自己胡乱填写,客人勿见笑。”司马昭叹道:“想不到如此身份卑微之人,琴中却有远大的抱负。” 元姬弹过曲子退出客厅。诸葛玉问嘉文道:“公子府上有如此善曲之人,却不见公子平日有赏琴的雅兴。”嘉文看了看小倩对诸葛玉说道:“我这粗人本来听不懂琴曲,平日里只偶尔听小倩抚琴。”“公子莫非不喜音律?”“不是不喜欢,我家乡有很多流行歌星。不过比较通俗,不像琴曲这样深奥清雅。”诸葛玉道:“我倒是很有兴趣,可惜不在公子家乡。” 午后,刘禅与司马昭、嘉文等人到郊外打猎,直到黄昏才归来。嘉文留司马昭在别苑住下,并摆下酒宴款待。夜里,司马昭远远听到白天元姬所奏的曲子,一路寻到元姬的住处。元姬见司马昭来访,急忙起身行礼。司马昭问了些琴曲方面的事情,随后坐下用她的琴弹奏一曲。一曲弹毕,司马昭对元姬说道:“这琴实在不配姑娘的琴艺,改日马和送一副好琴给姑娘。”“奴婢不敢!”“王爷从来不把你们当奴婢,你我之间更不要提。好马赠壮士,良琴赠佳人。” 隔了几日,司马昭来别苑做客的时候带了副古琴。与嘉文谈了几句,顺便提到古琴。司马昭说明来意,嘉文笑道:“闹了半天,原来马兄是为元姬而来。”随后唤小倩领元姬来见司马昭。小倩带着元姬来到客厅,元姬向司马昭行了个礼。司马昭将古琴摆在案上,请元姬试琴。元姬奏了一曲,果然音色与众不同。嘉文听得糊涂,小倩却叹道:“如此好琴,世所罕见。比诸葛小姐的楚琴有过之而不不及。马公子何出得来如此好琴?”司马昭道:“这琴本来是魏国蔡夫人之物,乃是古时候孤竹国传下来的宝物。后来转赠与他学琴的徒弟司马昭,却被一窃贼所偷,一直不知下落。我在家乡的时候曾救过一个快饿死之人,此人正是窃琴之人。为了报恩将赃物赠我。”元姬道:“奴婢怎可受此大礼?不妨公子转赠诸葛小姐。”诸葛玉对她说:“既然马公子指名道姓要赠你,你不妨收下。” 嘉文将司马昭请到客厅,说道:“过几日陛下要举办秋猎大会,马兄也一同参加吧?”司马昭急忙推辞道:“如此隆重场面,我一介穷书生恐怕不合适。”“马兄这话见外了,陛下与马兄也是朋友。”司马昭经不住嘉文一再邀请,也只好答应下来。送走了司马昭,嘉文闲来无事到水潭边的琴台上探望他最近养的几条金色鲤鱼。嘉文看了看琴台上的古琴,随手拨弄了几下。嘉文本来很喜欢弹吉他,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就没再有机会动过。今日拨弄了几下古琴,倒也引起他的兴趣。嘉文试着弹了首在莲花岛很流行的《夕阳》,虽然不怎么顺手倒也把大概的曲调弹了出来。 嘉文生疏的琴声引起了小倩的注意。小倩来到琴台,问道:“公子也有兴趣弹琴?”“呵呵,闲来无事随手摆弄几下。”“刚才听公子弹的曲子,公子一定也通音律吧?”“在家乡的时候很喜欢音乐,不过你们这里的琴用起来不大顺手。”“公子擅长用的不知是什么乐器?”“我那里叫做‘吉他’,有六根弦……”说着,嘉文给小倩大致画了一张“吉他”的图形。“从前在家乡很喜欢弹,可惜这里没有。” 尽管嘉文只是随口说说,小倩却真的替他张罗起来。小倩悄悄找到诸葛玉,向她说起“吉他”的事情。诸葛玉把宫里的乐师统统召集起来,向他们询问“吉他”的制作方法。乐师们纷纷摇头,都说没有见过这种乐器。一名老乐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诸葛玉说道:“诸葛小姐。您可曾记得马超将军曾经缴获一批胡人的战利品当中有一些乐器。”“这个我好象记得。”“小人记得胡人曾经有一种葫芦制作的六弦乐器,样子相似。虽然不完全相同,但是弹奏方法应该一样。只是不知道那批乐器现在何处?”“好象收藏在库房里。”诸葛玉找到库房,寻出那把胡人的六弦琴,急忙吩咐手下乐师精心收拾干净交给小倩送与嘉文。 嘉文得到这件意外的礼物,一时居然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小倩见嘉文一脸诧异的表情,沮丧地说:“看来这东西不是公子要的吉他了。”小倩失望地离开嘉文的住处,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娴熟的乐曲弹奏? 越空三国志 第 75 部分阅读 嘉文得到这件意外的礼物,一时居然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小倩见嘉文一脸诧异的表情,沮丧地说:“看来这东西不是公子要的吉他了。”小倩失望地离开嘉文的住处,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娴熟的乐曲弹奏声。小倩惊喜地跑进屋里,嘉文笑道:“虽然样子差很多,但是弹奏的方法基本是一样的。”嘉文画了张图纸,让乐师在上面添了一些零件。至此,一部勉强可以叫做“吉他”的乐器算是成型了。嘉文闲来无事在屋子里弹一些莲花岛的流行歌曲,而小倩和元姬则在外面悄悄地记下谱子来。过了些日子,司马昭与刘禅、诸葛玉等人一起到嘉文府上做客。嘉文知道司马昭喜欢听元姬的琴曲,特地找元姬来给他演奏。一曲弹毕,司马昭自然还是赞不绝口。诸葛玉对刘禅说道:“圣上您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家公子也很通音律的。”“哦?这个寡人不曾发觉。原来贤弟也懂音律。”“哪里!哪里!我只知道一些粗俗的曲子,岂能和如此高雅的琴曲相提并论。” 元姬说道:“公子您也不用隐瞒了,我可小倩早已记下公子所奏的乐谱。待奴婢弹给圣上听。”嘉文急忙推脱道:“不可!不可!圣上怎能听那种的曲调?”刘禅道:“寡人倒是很有兴趣。长久以来一直想听听贤弟的乡音。元姬,你奏来无妨。”“遵命!”元姬取来仿制的葫芦“吉他”边弹边唱,小倩则在一旁吹埙伴奏。一曲《夕阳》居然被她们两个用简单的乐器演奏得惟妙惟肖,连嘉文听了都觉得意外。 司马昭评价道:“曲调虽然浅显,却是慷慨激昂别有一番风味。”元姬道:“奴婢仅仅是从公子那里学来的,不知道唱得是否正确还请公子指正。”嘉文道:“很好啊!以元姬的唱功和美貌在我家乡肯定是实力兼偶像派歌星。”“歌星?”刘禅与司马昭听得糊涂:“何为歌星?”“哦,就是以表演唱歌为业的人。”“莫非是歌妓了?”“这个……与歌妓不同。她们一般很有身份,受很多人崇拜。不像歌妓那么卑微。而且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唱一场下来能收……大概相当于二百两银子吧。” 眼看秋猎大会即将举行,而诸葛玉一直穿得朴素。嘉文知道别人劝不动它,便有意为诸葛玉挑选一件衣服。于是找了个时间与小倩等人一同逛街。到了一家成衣店门口,嘉文看中一套粉红色锦缎外衣。嘉文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诸葛玉,便买了下来。恰好孟蓉的身材与诸葛玉相仿,嘉文要孟蓉披上试了一下。孟蓉以为嘉文是给自己的,便随口说道:“公子今天怎么想起来送我新衣服?”“原来你也喜欢这种样式?”嘉文微微一笑冲老板说道:“再来一件。”孟蓉知道他是给诸葛玉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嘉文既然给她又不好不收,孟蓉看看身后的小倩,对嘉文说道:“既然每人一件,公子是不是该算小倩一份。”“也对!再给小倩拿一套。” 小倩看出来孟蓉有些不高兴,可嘉文却没有发觉。嘉文带着衣服去见诸葛玉,小倩陪着孟蓉回到王府。孟蓉一言不发地回到屋子里,小倩觉察出她似乎有些伤心。小倩和元姬说起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公子似乎是把孟姑娘当做兄妹一样看待。”“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可是我觉得孟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或许是喜欢上公子了。今天公子很伤她的心。” 24秋猎大会 一年一度的秋猎大会在成都郊外的皇家猎苑举行。文武百官骑着马,跟随刘禅在猎苑当中搜寻猎物。总管太监悄悄向树丛当中负责围场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悄悄放出一只黄羊赶向刘禅的方向。刘禅发现了猎物,搭弓射箭一箭将黄羊射倒。文武百官一片齐声喝彩,第一个象征性的仪式算是圆满结束。 文武百官随刘禅回到猎苑当中遮幕围成的场地之内,按照职务依次就坐。嘉文由于是亲王,所以座次远远在姜维之上。酒宴开始,简雍与几个文官闲来无事开始议论起一些琐碎的话题,不知不觉说起参与大会的几个女人来。简雍对杨仪说道:“杨兄,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今日在场女子当中颇有一些奇妙之处啊。”“简大人不知看出什么妙处来?”“场内有三个美人身着一样的服装。”“哦?不知这有什么奇妙的?”“杨兄请看:靖南王身后的贴身婢女、南王的千金……还有一个是丞相家的千金。”“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听说此三女与靖南王的关系非同一般。尤其是诸葛小姐,听说极为讨厌这种颜色的艳装。”杨仪看了看周围,悄悄对简雍说道:“简大人还漏了一个……”“谁?”“平阳公主千岁……”杨仪不敢用手指公主,悄悄用酒在桌子上划了一道给简雍指示方向,随后擦掉。简雍悄悄望去,果然刘平也穿了一套同样的衣服。姜维听简雍等人如此议论,心中十分不快。虽然一直以来都把诸葛玉当妹妹看待,可是听说诸葛玉和嘉文交往他还是很不高兴。姜维心中郁闷,不觉把酒碗往案上一按。杨仪见了急忙止住简雍的话题,悄悄指了指姜维。 酒宴过后,是一个给文官的项目。每年的秋猎大会都由刘禅出一个题目要文官解答。刘禅起身手指场地中央的旗杆说道:“寡人很想知道此旗杆的长度,不知道哪位卿家能替寡人量一量啊?”文武百官纷纷议论起来:“把旗杆砍倒不就得了吗?”“不可!不可!砍倒王旗可是杀头之罪。”“擅自把旗子降下来也是要砍头的。攀上旗杆也是不允许的。” 姜维起身道:“臣有办法!”“姜爱卿有什么办法?”“只要立一丈高的木杆,等到木杆的日影长度也是一丈的时候,只要量出旗杆的影长就可测出旗杆的长度。”刘禅夸道:“此法甚妙!”诸葛玉看了看天色道:“可惜此法要等上许多时间,不知道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嘉文起身答道:“启禀皇上,臣有一法。但不知道皇上是否允许。”“哦?贤弟说来无妨。”“臣知道王旗乃是皇权的象征,降下王旗是杀头之罪。但不知临时解开绳索但不降下王旗是否违法?”“只要王旗还在旗杆顶端,贤弟做来无妨。”“谢皇上!” 嘉文管小倩要了几根束头发的丝带,走到旗杆下面。他解开绳索,用丝带将系旗的一根绑在旗杆上,另一根牵在手里在绳子上绑了一个记号。随后向前拉动,一直将那根绳子拉成一条直线。随后嘉文将绳子原样绑回到旗杆上,在地上写下“(144-16)÷8”这样的算式。随后答道:“启禀圣上,旗杆高一丈六、臣还知道绑旗之绳索长四丈八。”刘禅大惊:“贤弟居然连绳索的长度都能知道?”“臣愿以人头担保。” 刘禅急忙吩咐手下砍倒旗杆计算长度,太监回报道:“启禀圣上。旗杆高一丈六,系旗之绳长四丈八。”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刘禅对嘉文说道:“贤弟果然神机妙算,只是文武百官似乎不服。贤弟不妨说说是如何得知旗杆高度的。”嘉文说道:“其实这是个数学问题。只要给出两个长度就可以算出旗杆和绳索的长度。绑旗的绳索其实是对折起来系成的环形,绳索的长度有一些富余。当绳索被拉直的时候就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型,只要量出与旗杆脚下的距离,再量出另一边与旗杆脚下的时候多出的部分。用臣求出的公式就可以计算出旗杆和绳子的长度。”刘禅命大臣们用嘉文所教授的办法去量另一根旗杆,最后得出相同的结论:旗杆高一丈二、绳长三丈。随后砍倒旗杆验证果然无误,大臣们心服口服。刘禅大喜,命人赏赐嘉文黄金一百两,同时将两面皇旗赐给嘉文以示表彰。嘉文跪受了赏赐,姜维在一旁很不服气。 接下来是武将之间的比试。姜维起身道:“圣上,臣想与王爷切磋一下马上的功夫,请圣上恩准。”刘禅一时不知所措,诸葛玉道:“我倒是从来未听说靖南王出阵撕杀,姜维大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嘉文起身道:“既然姜维大人盛情相邀,臣也愿意奉陪。”孟蓉和诸葛玉不觉大惊,只有小倩脸上暗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嘉文对刘禅说道:“臣的兵刃有些特殊,需要差人取来。请圣上准许稍候一些时间进行。”刘禅道:“也好。不过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哪位将军来比试一场?”孟蓉起身道:“圣上,末将想与诸葛小姐切磋几招给圣上和诸位大人助兴。”孟蓉忽然提出要与诸葛玉过招,令诸葛玉非常意外。二人披甲上马,一个使戟一个使槊。来回打了十几个回合,最后孟蓉不敌诸葛玉败下阵来。诸葛玉觉察到孟蓉的神情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无法抽身。 此时小倩取来眉尖刀交给嘉文,嘉文和姜维的比试正式开始。武将们见到嘉文手中的眉尖刀觉得非常奇特。嘉文得蒙面女子的传授,胜姜维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如何保证不伤到姜维却令嘉文为难。随着一声锣响,刘平亲自擂起战鼓给嘉文助威。嘉文来回与姜维过了几个回合,开始找出一些破绽。姜维回马再次向嘉文冲来,嘉文夺过他的槊,随后一刀向姜维的头上扫了过去。姜维从来没有见识过眉尖刀这种兵器,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躲闪。这时候只见嘉文刀锋一偏,将姜维头顶的盔缨斩了下来。嘉文本来以为这样可以分胜负,但裁判官依旧没有鸣金。嘉文又过了几个回合,找了个破绽一刀向姜维腰间扫了过去,将姜维从马上挑了下来。裁判官急忙鸣金示意比赛停止,武将们这才发现嘉文是用眉尖刀的刀柄打在姜维腰部。倘若是用刀刃,恐怕姜维要被拦腰斩断。即使这样,姜维受了重重一击也伤得不轻。姜顺急忙与人抬姜维下去。嘉文拜倒在地向刘禅请罪道:“臣出手过重,伤了姜维大人。请圣上责罚。”刘禅道:“兵刃本来就是伤人之物,何况贤弟已经是手下留情仁至义尽。诸位大人相信也都看得清楚,贤弟不必自责。” 等到大会结束,诸葛玉和诸葛亮到姜府探望了姜维的伤势。姜维吃了一些安神的药物已经睡去,诸葛亮把了把姜维的脉像,对诸葛玉说道:“受了些内伤,调养一些时日就能康复。”诸葛玉叹道:“其实我也不想姜大哥伤成这样,只是他对嘉文成见太深了。这次或许更会怨恨嘉文。”诸葛亮道:“其实伯约也是明白事理之人。今日李嘉文反拿兵刃那招很是危险,倘若一不留神就会伤到他自己。正如圣上所说,李嘉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相信伯约心中也会明白这点。” 诸葛玉回想起孟蓉的在大会上与她交手的事情,打算去王府找孟蓉问个明白。不料到了王府,小倩却告诉她:孟蓉留下一封信一个人回三江去了。诸葛玉看了看信,信上面只说三江的军务很长时间没有管。小倩向她说起那天在街上嘉文给她买衣服的事情,诸葛玉心里大概明白过来。 嘉文从宫里回来,还不知道这件事。诸葛玉把嘉文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给他看了孟蓉的信。诸葛玉问道:“不知蓉儿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位置?”嘉文说:“其实我也有些糊涂。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做我的好兄弟。”“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蓉儿,只把她当妹妹?”“不是这样,她与阿咪不同。”嘉文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诸葛玉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这个呆子……如果现在立刻要你娶老婆,你要娶哪一个?”嘉文说道:“当然娶你了……”这句话把诸葛玉说得哭笑不得:“你……你说话总是这样直截了当吗?” 诸葛玉问道:“难道你心里只有一个?”“我总不能娶四个吧?”“四个?”诸葛玉笑道:“哪四个?”“我随口说说的……”“不是吧?”诸葛玉见嘉文害羞的样子,也不逼问他了:“蓉儿是其中一个吧?”嘉文点点头。“我要不要把蓉儿追回来?”“不用了,蓉儿从来不把这种事情记得很清楚。过些日子她自己就会回来,你现在去了也不管用。”诸葛玉忍着笑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向与嘉文向客厅里走去,嘴里嘟囔着“四个……另外两个是谁个?……阿咪?平儿……”嘉文摇摇头“天呀!不会这么恐怖把?你还是别猜了……越猜越离谱。” 小倩见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气得直跺脚:“孟姑娘都被气走了,你们还在这里说笑。”诸葛玉拍拍小倩的肩膀:“她呀,生起气来像南中的暴雨一样,来得猛去得快。只是公子日后可不准再那样对待人家了。” 刘平对嘉文在秋猎大会上运用的“数学”格外感兴趣,缠着嘉文教她“数学”。嘉文见她难得这样老老实实坐下来学点东西,也就答应下来。这天正在书房里给刘平和竹缇两个讲些数学知识,忽然诸葛玉家的侍女到嘉文府中悄悄递了张字条给嘉文。嘉文看了看字条,原来是诸葛玉约了他在城里的一家酒馆会面。嘉文随手把纸条往书案上一放,嘱咐刘平呆在屋子里乖乖地做数学题,随后牵过马匹进城去了。刘平拾起那张字条看了一遍,和竹缇也各自牵了匹马远远跟在后面。平日里去逛街,刘平和竹缇两个总跟着。今天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在书房里,嘉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小家伙远远跟在后面,庆幸嘉文总算没发现她们。“哼哼,想甩掉我们?没门!” 25行刺事件 嘉文本以为是诸葛玉约他单独见面,到了酒馆才发现诸葛玉身边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嘉文问道:“这位是……”诸葛玉悄声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太子殿下。”“哦?太子殿下!”嘉文急忙要行礼,太子慌忙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太子必恭必敬地给嘉文行了个礼:“侄儿刘璇拜见二叔。”嘉文一时不知所措,看了看诸葛玉。诸葛玉道:“你本来是圣上的结拜兄弟,自然就是太子殿下的叔叔了。” 诸葛玉吩咐小二上菜,随后离开房间暂时回避。嘉文见诸葛玉离开,料想太子一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与他商议。太子给嘉文斟了杯酒道:“其实今天来是有件私事请教二叔。”“私事?太子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刘璇有些难为情拐弯抹角地说道:“二叔身边如此多的佳人相伴,不知二叔有何秘诀?”“秘诀?”嘉文道:“都是圣上所赐。怎么?是不是别人对我有什么议论?其实我本来不想收的,可是圣上的旨意……”刘璇道:“小侄问的不是这个……小侄听说诸葛姑姑这样的才女和孟蓉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都对二叔倾心,连吴国的陆婉郡主都对二叔一见倾心。所以宫里传说二叔一定是有什么秘诀。”嘉文看了看刘璇,忽然笑了出来:“太子莫非是看上哪位姑娘了?来向我请教‘泡美眉’的技术?”“啥叫‘泡美眉’?”“就是追女孩子了?”刘璇红着脸答到:“正是如此!二叔果然聪明。” 嘉文忍着笑,喝了口酒道:“不知太子看上哪家姑娘?居然要太子如此费心思。”“其实不过是一个平民家女子。”“平民家女子?不知太子喜欢人家什么地方呢?难道是个绝色美人不成?太子你只要一声令下诏进宫来不就得了。”“二叔所言差矣。如此强迫人家,毕竟不是心甘情愿。小侄觉得这样做不大妥当。”刘璇向嘉文说起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原来,那天刘璇微服出宫逛街,半路上拾到一个钱袋。恰好碰到一个卖生丝的女子丢了钱袋。刘璇拿出拾到的钱袋还给她,想不到那女子却认出不是自己的钱袋坚决不收。后来刘璇与她一起冒着雨等到真正的失主来认领。事后没有找到她丢失的钱袋,刘璇送银子给她却又坚持不肯收下。 刘璇道:“后来我多次暗中观察过这个女子,虽出身贫家却颇知礼法。这样的女子实在是难得。”嘉文看了看刘璇,竖起大拇指道:“看来我低估了太子,想不到太子如此明白事理。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太子如果真的想得到人家的真心的确是件麻烦事。”嘉文叹道:“其实我也不大擅长追女孩子,否则蓉儿也不会赌气回南中了……不过既然太子称呼我一声‘二叔’,就凭这句称呼我也得豁出本事来帮太子想办法。”“二叔神机妙算,一定会有办法。”“不!其实关键在于太子你。本来我对这件事情没有信心,就凭太子那几句话我心里算是有底了。” 诸葛玉与几个随从护送太子回宫,嘉文独自来到市场打算看看太子所说的那位卖生丝的姑娘。果然在市场之上有位面目清秀的姑娘在那里出售丝绢。嘉文到她面前,问了问价钱。他想起太子说过这姑娘丢过钱,于是打算将生丝全部卖下。那姑娘笑道:“公子买这些生丝做何用途?”嘉文笑道:“我既然出钱买,当然是有用了。难道还要问用途吗?”“生丝是用来纺纱织布的。公子看上去是个达官贵人,您要生丝不会有用吧?”“不管我有没有用,你卖我就是了。”“这不成。这些东西来之不易,公子想必不知道种桑养蚕的辛苦。买回去不用白白糟蹋了东西,有多少钱我也不卖。” 嘉文无可奈何地笑着离开了,旁边一个小伙子对嘉文说道:“公子你别和这怪人一般见识,她这个人在我们市场上可是傻出了名的。”嘉文对那小伙子说道:“非也!人的尊严是钱卖不到的……”那姑娘忽然喊道:“公子留步!”“哦?有什么事情?”“公子既然这么说,如果公子确实有合理的用途我可以卖给你。”“哦?”嘉文走到她面前说道:“其实生丝不止可以纺纱,它还可以代替棉花做丝绵夹在棉衣里保暖,而且穿起来比棉花轻盈舒适。本来丝绸只有达官贵人能用得起,我用相对便宜的生丝来做棉衣也算是合理吧。”“想不到公子居然懂得这些,看来我错怪公子了。”嘉文买下她的生丝,随后问她道:“我看姑娘不像寻常百姓人家出身。”“公子怎么知道?”“因为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家人想必做过官吧。”“家父曾是将军,为一己私利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而被贬为庶民。家母为人正直,不能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因此领了我离开父亲到成都来。”嘉文问道:“令尊可是李严将军?”“正是。小女子叫李柔。公子认识家父?”“不,只是听说过令尊的传闻。随便打听姑娘的家事实在有些不礼貌。”“我看公子不像奸邪之人,所以才愿与公子谈论家事。” 嘉文正与她谈话,此时人群中一个不速之客正悄悄接近嘉文。李柔发觉嘉文身后那人手持利刃正要下手,急忙提醒他道:“公子小心!”嘉文感觉到身后有人,但他惟恐伤到李柔下故意护了李柔一下,被刀划伤了手腕。嘉文将那刺客引开李柔身边,拔出佩剑与那刺客拼杀起来。刺客手持短兵不是嘉文对手,急忙朝人群当中跑。嘉文也不追赶,拾起生丝赶回王府。 竹缇和刘平远远看见有人袭击嘉文,刘平让竹缇跟上刺客,随后找赵统点起禁军围捕刺客。根据竹缇一路留下的记号,刘平与赵统率领禁军将刺客团团包围。刘平拿下刺客,押入大牢亲自审问。那刺客守口如瓶,不肯招供。刘平倒也有些手段,命人打探到刺客的家眷将一家老小统统捉来,以家眷要挟刺客。那刺客也只好如实招供,供出是姜顺指使。刘平寻了人证物证,随后向刘禅禀报此事。刘禅大怒,连夜命人将姜维一家老小上百口人全部捉拿归案。 嘉文不知城中发生的事情。第二天清早,有侍女从城中带来消息:姜维全家被抄,刘禅要在朝堂上审理此案。由于姜府一直和嘉文不和,王府上下无不对此事拍手称快。嘉文无意中听到几个侍女谈论此事,等到问清楚原由急忙命人备马。嘉文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宫门口,居然忘记自己还穿着睡衣。赵统见他如此匆忙,急忙临时找了件外衣给嘉文换上。 朝堂上鸦雀无声,刘禅命人将刺客和姜顺押上大殿。刘平将搜到的银两、匕首以及刺客的口供呈给刘禅,刘禅命太监将这些证据传给大臣们一一看过。刘禅问道:“诸位卿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大臣们齐声说道:“臣等没有疑义。”刘禅又看了看诸葛亮:“不知相父对此事有什么意见?”诸葛亮道:“公主虽然年幼,但办案一向认真。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姜维虽是老臣的门生,还请圣上秉公处理。”刘禅问道:“谋害靖南王一案依法应当如何处置?”有大臣奏道:“靖南王是圣上结义兄弟,理应算为皇亲国戚。谋害皇室成员乃是大逆不道,仅次于谋害圣上,依律应诛灭九族。” 此时有太监来报:靖南王李嘉文求见。刘禅急忙宣嘉文进殿。嘉文在殿外见姜府上下上百口人都带着刑具押在殿外,心中极为震惊。刘禅命人给嘉文赐座,对嘉文说道:“贤弟来得正好。朕已查明昨日谋害贤弟的刺客乃是姜府指使,正打算当着诸位卿家的面处理此事。”“不知圣上如何处置?”“谋害皇亲国戚乃是大逆不道之罪,依律应诛灭九族。” 嘉文急忙摆倒:“圣上!万万不可!……难道仅仅伤了微臣的手腕就要杀掉这上百口人吗?”“不管怎样,姜维谋害贤弟是事实。依法律本应如此。”嘉文道:“此事关系上百口人命,请圣上容微臣再问一次再做定夺。”“也好,贤弟可当着诸位卿家的面审个明白。”嘉文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姜维,又奏道:“圣上,在断定姜维大人罪行确凿之前,姜维大人始终不是罪犯。姜维大人有伤在身,臣请圣上解除姜维大人刑具。”“就准贤弟所奏,除去姜维刑具。” 嘉文看了看案卷,问赵统道:“赵统,这案卷上关于姜维大人谋害我的结论可是姜顺招供?”赵统道:“并非姜顺招供。”“可是姜维大人亲口承认?”“也并非姜维大人亲口承认。”“那又如何做出这种结论?”“回王爷,姜顺乃是姜维心腹。此事证据确凿,应该可以断定是姜维背后主使。”嘉文向刘禅奏道:“启禀圣上:根据刺客供认,是五日前受姜顺指使。五日前姜维大人伤势极为严重,由于内伤尚处在昏迷之中。如何指使姜顺来谋害于我?”刘禅问道:“贤弟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嘉文道:“其实姜维大人是我极为景仰的人,只是由于前些日子我的下人与姜府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姜府与微臣发生一些矛盾。自从秋猎大会上伤了姜维大人,微臣十分不安。由于不便亲自探望姜维大人,所以微臣安排一些下人打听姜维大人的伤势情况。五日前姜维大人在昏迷之中,直到三天前才苏醒过来。此事诸葛丞相和诸葛小姐都可做证。”诸葛亮奏道:“靖南王所说句句属实。” 嘉文道:“此事微臣是这样估计的:姜顺对姜维大人忠心耿耿,五日前姜维大人伤势严重昏迷不醒。虽然太医诊断此伤不危急生命但看起来非常严重。姜顺并不懂得医理而且为人耿直,见主人病危必然会怨恨于我。所以于五日前姜维大人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姜顺以为姜维大人生命垂危于是收买刺客杀我为姜维大人报仇。”姜顺听得痛哭流涕,向刘禅拜道:“圣上!姜顺知罪了!靖南王说的一句不差,五日前我家主人伤势垂危。我误信谣言,以为靖南王对主人施了毒手。以为主人不久于人世,所以一时怀恨在心找了刺客谋害王爷。”刘禅道:“其实姜维仅仅是受了内伤,虽然伤势严重但不危急生命。贤弟虽然武功高强但尚不熟练,难以把握深浅。当日比武大会上贤弟怕伤到姜维,冒着伤到自己的危险颠倒了兵器用刀柄将姜维打落马下。如今你收买刺客谋害我贤弟,反倒是害了你家主人。” 嘉文奏到:“启禀圣上,既然如今事实已经清楚。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如果因此而杀掉上百口人命微臣于心不忍。何况姜维大人是难得的人才,是诸葛丞相用魏国大将做人质交换而来的。如果就这样杀了姜维大人,不但有负诸葛丞相一番苦心也对朝廷不利。法律的尊严固然要维护,但法律也有为公为私之分。既然如今是私人恩怨,微臣就请圣上赦免姜维大人。”刘禅笑道:“既然贤弟如此请求,寡人索性就此了解此事。”嘉文又奏请道:“既然圣上可以赦免姜维大人,希望圣上也同时赦免姜顺和这名刺客。”刘禅无可奈何地笑道:“贤弟如此宽宏大量,寡人算是服了!一切都随贤弟所奏,统统赦免。只是以后诸位卿家之间如再有纠葛千万不要学姜顺这样莽撞,寡人今日只破例这一次,日后再有这种事情绝不姑息。” 2弄假成真 刘禅赦免了姜维等人的死罪,并且官复原职,此事渐渐地被人添枝加叶地传起来。 嘉文记着刘璇托他的事情,这日与刘璇依旧在酒馆见面。嘉文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要刘璇扮成樵夫想办法接近李柔。刘璇在李柔居住的村子附近找了个住处,每日在成都集市上挨着李柔担柴来买。刘璇的侍卫王澜每日在附近暗中保护刘璇。 这天刘璇与李柔一同回城外的村子,刘璇与李柔一共走了几天也互相熟悉一些。刘璇见李柔拿的东西沉重,便上前帮她扛了一些。李柔见他累得直喘,问道:“刘大哥,你行不行呀。”“没什么!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刘兄住在我们村子里?”“哦……哪个……我是才搬来的。其实我家本来有些产业,后来兄弟闹分家把我赶了出来。我就只好在这里讨生活了。”“你的兄弟怎么可以这样呢?”“是呀,不过毕竟是父母留下的钱财对我也无所谓。我有手有脚可以靠自己嘛。”李柔说道:“看样子你从前也是个富家公子,不知道做百姓的辛苦吧。整天忙个不停,赋税又这么重。做百姓很苦的。” 刘璇叹了口气:“是啊,或许百姓会埋怨朝廷吧。”“其实三国之间本来竞争很激烈。丞相连年北伐,自然赋税要高了。听说皇上和太子也担心百姓不满,总是微服私访。”“哦?皇上微服出访人人都知道,你是怎么听说太子出访的?”“我当然知道了。有一次太子得知江州受了水灾,请皇上减了江州的赋税,救了好多人呢。”“其实太子他本身呆在宫里碌碌无为,学皇上的样子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李柔看了看他,说道:“这种话你也敢说,当心杀头喔。” 刘平和竹缇在大街上逛,忽然发现刘璇在市场上卖柴。刘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要上前问个清楚,忽然被王澜拉到一旁。王澜将刘璇的事情告诉刘平,刘平看了看刘璇那副样子止不住悄悄地笑了出来。回去的路上,刘平对竹缇说道:“咱们是不是帮帮我哥哥?””怎么帮法?”刘平悄悄地对竹缇耳语一番,竹缇大叫道:“扮强盗?”刘平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让他们俩一同患难也是一种增进友情的方式。”“虽然是个馊主意,不过也蛮好的。”竹缇随即召集了几个”特种部队“的女兵,打扮成强盗准备依计行事。 第二天,刘璇没见到李柔来市场,觉得很奇怪。忽然一个小孩将一封信交给他。刘璇拆开信,上面写着要它到附近的兴和镇去找李柔,如果带半个人来就只能看到李柔的尸体。刘璇急忙要王澜点齐兵马准备救人,随后赶到兴和镇去救人。刘平见王澜急着点兵,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王澜,要他不要担心。 刘平跟着王澜一路朝兴和镇不紧不慢地前进,半路上遇到竹缇气喘吁吁地跑来。 刘平问道:“你不去做强盗,来这里干什么?”竹缇说道:“我们没捉到李柔姑娘呀!正打算跑去告诉你呢。你们怎么提前行动了?”“不对呀!不是已经送了信来了?”“送信?没人送信呀。”刘平大叫道:“不好!莫非是真的遇到强盗了?”她急忙吩咐竹缇带上“特种部队”跟着王澜的禁军一起去兴和镇救刘璇。半路上忽然遇到嘉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刘平问道:“二叔怎么会在这里?”嘉文说道:“有人送密信告诉我太子被魏国派来的人绑架了,怎么?太子真的出事了?”“来不及解释了!一起去兴和镇!” 嘉文吩咐王澜将禁军藏在附近林中随时待命,随后命竹缇的“特种部队”注意隐蔽潜伏到兴和镇周围打探消息。竹缇焦急地说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兴和镇可大了,到哪里找太子去呀。”嘉文忽然心生一计,对竹缇嘱咐一番要他依计行事。 王澜与几个禁军士兵根据嘉文的吩咐,到兴和镇上那着太子的画像到处询问。隐蔽在周围的女军士兵注意到有一个可疑的樵夫打扮的人急匆匆地朝山里赶去。几个“特种部队”的女军士兵悄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山坳里一处废弃的院子附近,确定这里应该就是关押人质的地方。竹缇跟到了地方,便将那人一箭射倒悄悄将尸体拖走。随后指挥女军悄悄包围那座院子。 入夜,“特种部队”摸进园子,制住守护院子的敌人。竹缇冲进屋子里,却发现只有李柔被关在那里。李柔见来了这么多人救她,觉得很奇怪。她忽然认出嘉文来:“李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嘉文给她松了绑,刘平向她介绍道:“这位是靖南王殿下。李柔姑娘,你有没有见到我哥哥?”“你哥哥?”嘉文道:“就是每天和你一起回家的刘璇呀,他其实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强盗捉你其实是为了引太子前来。”“我并没有见到太子。”嘉文悄悄对竹缇耳语几句,随后命人不得走漏风声,把那些强盗暂时关在院子里。 嘉文向李柔讲起刘璇的事情,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李柔。李柔回想起刘璇手上被树枝划伤的痕迹,感叹道:“想不到太子为我吃这么多的苦头。太子殿下实在不应该为了我这么一个女子去以身犯险。”嘉文说道:“你或许觉得太子扔下国家社稷来追你是件错误的事情。固然好女色之人做不了明君,但是历代明君也没有做单身汉的吧。太子也应该为自己找个贤明的太子妃。”“可是我出身卑微,皇上怎么会允许一个百姓家的女子做太子妃?”“其实这件事情皇上已经答应了,要太子假扮樵夫的主意其实是皇上出的。皇上年幼的时候由于战乱流落民间做了很长时间的百姓,皇上也是从百姓过来的。”嘉文正在与李柔谈话,忽然有士兵来报:“报告王爷!大事不好!有人逃跑了!”嘉文微微一笑:“我还怕他不跑呢,不用担心。”嘉文吩咐王澜保护好李柔,随后抓起宝剑领一队人马随着竹缇留下的记号追去。 竹缇与几个“特种兵”追到关押太子的地方,那个逃出的喽罗早已被干掉了。竹缇观察好四周的动静,等着嘉文前来一起行动。嘉文领兵赶到竹缇藏身的地方,与竹缇制定好行动的方案。嘉文嘱咐士兵们说道:“这次行动没有失败的余地,一会儿下手一定要快,不能有一点耽搁的余地。” 几个巡逻的喽罗被一声不响地干掉。此时山坡上,每五名弩手瞄准院子里的一个敌人。嘉文和竹缇带着几个功夫好的女兵悄悄爬上屋顶,透过瓦缝观察屋子里的动静。 刘璇被绑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五个喽罗手持兵器在屋子里监视。嘉文算好距离,命人在屋子一侧墙脚安放好炸药。随后点燃引信数着:“三、二、一……行动!”随着一声巨响,房子一侧墙壁被炸穿一个洞。特种兵手持石弩冲进屋内,同时动手,几乎是一瞬间将那五人一起干掉。山坡上的弩兵听到响声,也一齐向院子里的敌人射击。 几名喽罗躲过箭雨冲进屋子,被嘉文用手枪打倒。埋伏在四面山上的禁军一起冲下,嘉文等人掩护着刘璇撤走。山脚下,李柔等着他归来。刘璇见她安然无恙,上前将她紧紧拥抱。刘平见刘璇脱险,也算吐了口气和竹缇庆幸地拥抱在一起。总算她们的馊主意没闯出大祸来。 刘禅已经得知刘璇被绑架一事,见他安全归来才算放心。当晚大宴群臣,一来为嘉文等人庆功,二来也算是给刘璇和李柔订婚。此时嘉文却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谁给他送的密信,告诉他刘璇被绑架的消息呢? 此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司马师怒气冲冲地来见司马昭:“是不是你给李嘉文送的信?否则李嘉文怎么会找到兴和镇?”“不错!是我送的信。”“你不帮我可以,这次为何要坏我的好事?”“你以为绑了刘璇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你低估了刘禅。兄长以为用这些土匪的手段就能成大事吗?”“父亲曾经说过:成大事者可以不择手段不拘小节……”“不错!可是不择手段就像兄长这样做吗?你除了杀掉刘璇落个虚名之外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司马师不服气地说道:“那么你离间姜维和李嘉文又 越空三国志 第 76 部分阅读 屠罴挝挠挚稍晒α寺穑?br /> 现在这两人反到成了朋友。”司马昭叹道:“我低估了李嘉文……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意义。诸葛亮马上要再次北伐,我已经打探到一些情报。”司马昭拍拍司马师的肩膀说道:“兄长也不用怄气,我无意与兄长争功。这次的情报就由兄长送给父亲吧。”司马昭望着成都的方向一拱手道:“李嘉文,倘若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一定与你做兄弟!李兄、刘兄、元姬,咱们后会有期!” 27神秘贺礼 刘璇与李柔定在刘禅的生日举行婚礼,届时自然是双喜临门。大臣们也开始为刘禅的生日和太子的婚礼准备礼物。嘉文和刘禅是结拜兄弟,又是刘璇的长辈,当然更要琢磨着送什么样的贺礼。 再说孟蓉回到南中之后,大勇他们已经成功试制出了第一批火炮。此时孟蓉的气也消了不少,和王龙押运五十门火炮到成都给嘉文检验。火炮是在十分机密的情况下运送的,一路行动缓慢。走到中途,孟蓉与部下到一间酒馆里歇脚,听见酒馆里的客人在谈论嘉文遇刺的事情。老百姓把这件事情添枝加叶越传越玄,所以到了这里就完全变了味道。”听说了吗?靖南王被姜维派的刺客重伤。”“哦?刺客的事听说了,不过不知道伤得多重?”“听说刺客剑上有毒呀!当时是生命垂危。”“那后来呢?”“后来听说是吃了诸葛丞相起死回生的神药,才保了命。”“我的天呀!姜维怎么处置了?”“听说靖南王带赶到金殿给姜维求情,皇上才免姜维一死。否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孟蓉听了,对王龙说道:“你监督他们继续赶路,我要马上赶到成都。” 嘉文在大街上正琢磨着送些怎样的礼物给刘禅和刘璇,这时忽然听到一间铺子里“叮叮当当”传来一阵敲击声。一个老人正在教训一个小伙子:“马攸!你小子又在瞎摆弄一些什么?……整天琢磨这些卖不出去的玩意,还不给我好好干活。”说着,那老人将一样东西顺手扔了出来。嘉文拾起那物件,发现是一支铜制的植物枝叶,造型极为逼真。 嘉文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拿着铜枝来到铺子里。”老板,这东西是谁做的?”老者没好气地说道:“就是那小子,整天不务正业。总琢磨这些破玩意。”“能用铜把花草的枝叶做得如此逼真,也是一种本事呀。”嘉文问马攸道:“倘若我给你黄金,你可否能做出类似的东西?”“客倌尽管说,还没有我马攸做不出来的花草。”“我要你用黄金打稻穗,你可能做到?”“只要客倌不嫌弃,我马攸包您满意。”嘉文对马攸嘱咐几句,随后掏出一大袋黄金对老板说道:“老人家,您这伙计的手艺我很喜欢。”老者恭敬地说道:“这也是公子看得起他。”“这些黄金暂且做订金和材料,我要打造的两件东西已经交代给你的伙计。过几日我来取。” 总算把礼物的事情解决了,嘉文回到王府忽然发现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好象在搞什么庆典。嘉文把小倩叫来问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呀?”“公子难道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明日就是公子的生日,帖子都发出去了。”“这……这是谁的主意?”“皇上吩咐的。” 第二天,文武百官陆续前来送贺礼。姜维也带着礼物来给嘉文庆贺,嘉文见姜维伤还没有痊愈,急忙嘱咐下人搀扶着姜维迎进客厅里坐下。王府上下热闹了一天,宴会延续到了晚上才算结束。嘉文送走了刘禅和文物百官,王府渐渐宁静下来。嘉文喝了不少,被搀扶到卧室里躺到深夜才醒来。少了孟蓉在这里,嘉文心中总觉得有些缺憾。这时忽然传来孟蓉喊他的声音,嘉文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可是细听起来的确没错。 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你们骗我!你让我见嘉文!”“公子的确喝多了……”嘉文走出房间,问道:“怎么回事?”他见到孟蓉不由大喜:“蓉儿?你真的回来了?”孟蓉一见面就问:“你真的没事?”“什么事?”“没事就好”孟蓉抹了抹眼泪:“也不知道哪个混蛋造的谣,说你被刺客伤得很重。害我急着跑到这里来。”小倩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呀。这不是造谣,公子的确是被刺客袭击了。”“什么?伤得重吗?”嘉文伸出手腕:“一点皮外伤。”“这点小伤还给我看。”孟蓉将嘉文叫到屋外说话,小倩和竹缇笑道:“人家两个必是有悄悄话。” 孟蓉低声对嘉文说道:“王龙押着五十门火炮在半路上……”嘉文看看周围没人,问道:“什么时候能到成都?”“这个月底差不多了。伪装成给皇帝运贺礼的队伍,行动很慢。”“半路不会有什么闪失把?”“都是最精锐的部队押运。”嘉文道:“看来这回我有好贺礼送给皇上了。” 半月之后,不觉到了刘禅的生日。由于是天子的生日加上又是太子大婚双喜临门,整个成都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文武百官陆续送上贺礼,送贺礼的人不分官职大小依次在宫门外等候。嘉文命人抬了贺礼排在队伍当中。刘璇在殿前一一接受群臣贺礼,送完贺礼的大臣都围在周围凑热闹看个新鲜。嘉文命人抬上礼物,拱手贺道:“太子今日大喜,微臣特来庆贺。”刘璇急忙还礼道:“二叔何必如此多礼?小侄正要谢二叔为我和柔儿做媒。” 嘉文命人送上礼品。第一件贺礼是一件明黄色的丝绵马甲,群臣见了有些奇怪。 一来是没见过这种造型的马甲,二来也是觉得这礼物似乎太轻。刘璇心里明白嘉文的意思:“二叔这是送给柔儿的吧?柔儿不过是随口说说,二叔居然当真。”“太子妃曾教导微臣这一丝一线皆来之不易,微臣又怎敢忘记呢?” 嘉文又命人送上第二件贺礼。侍女打开两个华丽的木盒,两尊金光灿灿的花瓶呈现在群臣面前。嘉文道:“今日太子大婚,倘若只送小小一副马甲岂不成了笑话。其实这两个花瓶所用的黄金对于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不过这两个金瓶皆有一番含义。”刘璇道:“二叔不妨说来听听。”“这第一尊金瓶当中插有黄金打制的菏花、莲蓬当中以宝石做的莲子。其寓意就是祝太子与太子妃连生贵子、夫妻和睦。 这第二个金瓶当中插有黄金打制的五谷,望太子殿下勿忘民生,祝我大汉五谷丰登国运昌盛。”群臣听了连连叫好,此时刘禅悄悄走到人群当中问道:“不知贤弟此番为寡人准备了什么希奇礼物啊?”群臣连是刘禅,急忙下拜。刘禅急忙笑道:“免礼!免礼!”嘉文命人抬上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抬出一棵黄金打造的万年青。嘉文摆道:“微臣这第一件礼物乃是恭祝吾皇万寿无疆。”“哦?看来贤弟不止一件了?”嘉文低声对刘禅说道:“后面这件礼物请恕微臣不能当众献上,有劳圣上明日与小玉亲自到微臣的别苑欣赏。”“哦?既然是礼物为何诸位大人不能一同观赏?””此物事关机密,除了圣上、诸葛丞相、小玉和姜维大人,其他人皆不方便。” 第二天,刘禅由诸葛亮姜维等人陪同来到嘉文的别苑。嘉文命人给几位来客上茶,让刘禅等人稍微休息片刻,随后引众人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山坳当中。此处四周均有重兵把守,由于今天是刘禅亲临,所以临时又加派了赵统的禁军。 山坳当中修建有一段不大的城墙,是嘉文根据明朝的瓮城样式修筑的。嘉文领刘禅等人登上城墙,嘉文问姜维道:“久闻姜维大人擅长筑城,还请姜兄评价一番。”姜维拿了宝剑敲了敲城垛,笑道:“李大人真会开玩笑。我姜维虽然见识不多,但是我敢保证天下再没有比这段城墙再坚固的城池。”嘉文笑道:“今天圣上在此,姜兄可不要觉得碍面子哦。”诸葛亮笑道:“伯约说得没错,我观此城坚固无比,堪称天下之最。 只是此城样式奇特,不知其中有何玄机?”嘉文说道:“城门处修成这样,叫做瓮城。 城门往往是一个突破口。敌兵即使攻破第一道城门,也会在这瓮城当中四面受敌。”姜维问道:“这城砖之间为何如此坚固?””哦,是抹了石灰浆。”刘禅抚摩着城墙,说道:“贤弟此番厚礼果然不错,倘若边关皆依照此城建筑,对我军大大有利。”嘉文笑道:“其实今天请皇上所观礼物并非此城。此城虽然可取,但仅仅是一个陪衬。” 嘉文将刘禅等人请到山上一处空地安座,随后命秦扬布置火炮。秦扬一直都在南中与王龙等人参与试制火炮,因此与她训练出来的第一批炮兵跟着来到成都。刘禅看到秦扬,问道:“这位女将朕怎么从未见过?””哦,她叫秦扬。一直留在南中。”炮兵将五十门大炮一字排开,随后就地用草袋在每一门大炮堆出一道掩体。随后将弹药装填好,等待嘉文的命令。嘉文提醒刘禅道:“呆会儿的场面可能会惊动诸位,请圣上与诸位大人做好心理准备。”随后,嘉文命人发出信号,秦扬一声令下,炮手燃响了火炮。随着一片隆隆巨响,一阵硝烟过后,眼前那段城墙瞬间被轰得遍体鳞伤,几乎崩塌了一半。 刘禅道:“贤弟这番厚礼可真是送得恰到好处。倘若无此城之坚固,也不能体现此物之威力。不知此乃何物?居然如此厉害!”“此物叫做火炮,我命人在南中试制,直到前几日才成功。此番运来第一批样品给我检验,恰好遇到圣上的寿诞。臣就……”刘禅笑道:“你可真会拣便宜。”嘉文道:“丞相马上又要北伐,其实我一直想将此物赠与丞相。只是我心中有些担忧……”“哦?不知贤弟担忧什么?”“我军使用火炮固然有利,但倘若敌军也掌握这种武器情况就会复杂许多。城墙一旦失去作用,作战方式也会发生变化。这东西在我家乡的历史上曾经引起过一场变革。” 28五次北伐 嘉文送诸葛亮与姜维回府,随后与刘禅到自己的别苑商谈。提到诸葛亮即将北伐,嘉文问道:“丞相这次是第五次北伐吧?”“是呀,相父已经是第五次北伐了。”刘禅叹道:“丞相年老体衰,朕实在不忍心。”“如此连年征战并非上策,想必丞相应该清楚。”“寡人也是因此多次诏相父班师。每次取得一些突破性的胜利,朕总要找借口诏相父回来。”嘉文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圣上不会随便听信小人的谗言……”“哦?”刘禅笑道:“贤弟也听到那些针对朕的谣言了?”“臣一时口无遮拦,死罪!死罪!”“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礼嘛!朕也听过类似的谣言,说朕听信小人谗言惟恐相父拥兵造反。如今有贤弟相助,相父或许可以安心完成他的心愿。”刘禅道:“虽然东吴此次答应与我大汉联合攻魏,却也不可不防。听说最近陆逊在江东建造了一批楼船。此次汉魏之战,无论谁胜谁负都必定是两败俱伤。” 嘉文问道:“丞相对东吴这边的防务如何?”刘禅道:“此番北伐,江州、永安一带兵力空虚。水师仅有楼船十几艘,远远不敌东吴水师实力雄厚。”“不知东吴水师一般如何作战?”“与攻城有些类似。远战使用弓弩,近战则是短兵相接、或是投标、或放火烧船。贤弟可曾学过水战?”“我仅仅是听说过。在我的家乡使用火炮打水战,每艘战船上可以安放数十乃至上百门火炮。不但能打水战,还可以炮击沿岸的城池要塞。”刘禅联想到火炮的威力,对嘉文所言的炮舰也大概能猜到是怎样的情形。 嘉文道:“丞相马上就要北伐了,眼下建造战舰已经来不及。我想把楼船改成炮舰应该来得及。不过……倘若东吴得知此消息必然有所防范。眼下东吴正与我们联合攻魏,如此一来必然破坏联盟。此事还须谨慎。”刘禅道:“我记得江州有一处地方或许适合贤弟的计划。此地名叫盘龙湾,地势险峻,只有一处出口。湾内水深数丈,足够容得下几十艘战船。只是此地出口狭小,倘若被敌人封住恐怕要困死在湾内。故此不曾用来做水师大寨。”“倘若在出口附近修筑炮台,以东吴水师的实力还是无力封锁的。”刘禅大喜道:“既然如此,待到来年清明过后,我就拨些兵饷交给贤弟一手操办。”“多谢皇上……”嘉文忽然叹了口气:“只是如此一来……”“哦?贤弟还有什么顾虑吗?”“为皇上办事臣自然是没有顾虑,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乱了三国鼎立的局面。恐怕三国之间又要重起一场争端。” 出于慎重考虑,诸葛亮暂时不打算在这次北伐使用火炮。这次北伐征发各郡士兵,嘉文的部下也不例外。虽然女军射手战斗力很强,但毕竟这样一小股女军毕竟有些不便,嘉文便派了王龙的一万步兵随诸葛亮出征。王龙的大军经过成都附近,嘉文顺便给王龙送行。 王龙大军暂时在成都附近的一座小镇休息。偏偏这个时候下起雨,戴着斗笠的士兵们纷纷躲在街道两侧的屋檐下避雨。一个老者见自家门口的士兵在外面淋雨急忙拉他们进屋,几个士兵推说有军令在身,怎么也不肯进去。一间酒馆里的客人望着酒馆外面屋檐下避雨的士兵,也渐渐打消了平时对官兵的那种畏惧。”这是哪的军队?”“听说是南中来的,据说是靖南王的部下。” 此时嘉文与诸葛玉、小倩、刘平、竹缇几人正在这间酒馆里。嘉文听到客人们的议论,露出一丝微笑。刘平悄悄对嘉文说道:“二叔这次可风光了。”王龙立在酒馆门外远远向嘉文一抱拳。嘉文起身端了杯酒送给王龙,小倩急忙上前撑伞。嘉文让她撤去雨伞,站在雨中与王龙对饮。王龙对嘉文说道:“铠甲在身,请恕末将不能下拜。”嘉文对王龙嘱咐了几句之后,对旁边的军官低声吩咐道:“传我令:待雨停之后每人赏酒一壶……”客人们见此情景问诸葛玉道:“你家相公莫非认得那位军爷?”“哦……认识……”“为何不请那位军爷进来?”小倩回答道:“士兵在外淋雨,将官更不能擅离岗位,这是军纪。” 雨过天晴。镇上的商贩和行人试探着走到大街上,小镇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热闹景象,但今天却显得那么不自然。伙计给每个士兵的水袋当中灌满了酒,随后王龙带着队伍上路了。伙计呆呆地看着那些士兵离开小镇,几乎忘记了桌子上一名军官留给他的酒钱。诸葛玉和嘉文离开了酒馆,竹缇拍了拍伙计结帐。柜台前一个客人问道:“敢问姑娘,那几位不知是何许人物?”刘平道“一位是丞相家的诸葛小姐,一位是靖南王殿下。刚才和你说话那位也是女军的将军。”刘平说完,笑着走出去。竹缇随后对那客人说道:“刚才和你说话那个是公主殿下。”“我的妈呦……”那客人吓得几乎昏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嘉文向诸葛玉问道:“王龙他们军纪甚严,所过之处也秋毫无犯。为何百姓还是如此惧怕官兵?”“对于那种军纪涣散的军队是惧怕,今日你所见到的却是一种敬畏。你刚才那样子连我都怕了你了。”嘉文忽然对诸葛玉道:“丞相马上要出征了,这段时间多陪陪丞相。”“怎么忽然用这么奇怪的口气对我说话?”嘉文笑了笑:“……丞相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很长一段时间想见丞相会很困难。” 嘉文回到王府,一想到诸葛亮将病逝于五丈原,心情变得格外沉重。小倩给嘉文送请柬,看见嘉文哀伤的神情。”公子怎么了?”“哦……有点想家而已……”“圣上请公子进宫赴宴。” 到了皇宫,见到刘禅。刘禅道:“贤弟来得正好,今日朕宴请相父与伯约。”嘉文一一见过礼,在靠近刘禅的位置坐了下来。诸葛玉坐在诸葛亮身边,不时帮诸葛亮斟酒。诸葛亮举起酒杯道:“伯约此番与王爷修好,老臣也总算可以安心北伐了。”姜维道:“其实都是一场误会,王爷度量实在令姜维惭愧。”“其实嘉文在家乡就已经听闻姜维大人的名声,一直以来都盼望能与姜维大人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对饮。” 诸葛亮看了看身边的诸葛玉,笑道:“王爷不知使了什么魔法?我这一向任性的女儿居然也会乖乖地陪在老臣身边。”刘禅道:“其实诸葛姑娘一直就很孝顺丞相,只是不大愿意表露而已。”嘉文说道:“眼看丞相即将北伐,与诸葛姑娘离别一段时间。所以嘉文劝说诸葛姑娘多陪伴丞相左右。”诸葛亮笑道:“往日老臣东奔西走,也不见这丫头惦记着。今日忽然学乖起来。”“其实我倒感觉诸葛姑娘温文尔雅,与丞相所说印象似乎有些不大相同。”诸葛亮笑道:“这丫头在王爷面前到还象个样子,圣上是最清楚小女的脾气。” 说话的功夫,太监悄悄冲刘禅耳语几句。刘禅对嘉文道:“今日寡人要给贤弟引见一个人。”“哦?听陛下这么说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正说话间,一位身着斗篷的妇人被带入席间。刘禅道了声:“诸葛夫人”,随后赶紧命人赐坐。那夫人摘下斗篷,嘉文方才看清楚她的面容。那妇人虽然一身汉装,却生得一副欧洲人的相貌。刘禅看到嘉文极为惊诧的眼神,介绍道:“这位是诸葛夫人……”“诸葛夫人?!”嘉文急忙施礼,慌乱之间几乎把酒杯碰倒。 刘禅道:“诸葛夫人来自遥远的大秦,不是我中土人士。难怪贤弟如此惊讶。”嘉文道:“其实大秦人在我家乡经常遇到,我们称为罗马。大秦与大汉相距甚远,我只是没想到诸葛夫人会是大秦人。”诸葛夫人道:“我从小生在中土,没有见到过家乡。王爷莫非去过大秦?”“其实我也没有去过,只是听说过哪里许多人物。”刘璇坐在嘉文身边,悄悄对嘉文耳语道:“看样子丞相和夫人今天是来看女婿的。”“什么?……”嘉文微微一笑。 酒宴过后,刘禅将嘉文和诸葛亮单独请到秘室叙话。刘禅屏退左右闲杂人等,嘉文问道:“圣上招我等叙话,不知有何要事?”刘禅道:“事关机密,千万不可走漏!”诸葛亮道:“其实今日找王爷来是一桩私事。”“私事?”“是关于玉儿的身世。” 诸葛亮道:“外界传闻玉儿是我与李夫人所生,连玉儿也深信不疑。其实,玉儿乃是先帝的骨肉。”“先……先帝!……”嘉文闻言大惊。”当日先帝醉酒,由李夫人服侍,之后便怀了玉儿。先帝深知皇后脾气刚烈势必不容她们母子,十分为难。于是老臣将李夫人接入府中纳为妾,不料李夫人却因此自尽身亡。”刘禅道:“这事情现在只有我等三人知晓,连母后都不知。寡人幼时与玉儿妹妹青梅竹马,一直都想娶玉儿为妻。相父惟恐寡人办下错事,不得已将实情相告。” 诸葛亮道:“老臣即将出征。此番远征凶险末测,倘若老臣有何不测望王爷好生照顾玉儿。”“丞相!”嘉文慌忙拜倒在地,他心里虽知道诸葛亮将病逝五丈原,但心里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此时唯有含泪答应了下来。刘禅道:“贤弟既然是寡人的兄弟,也应当称呼一声相父才是。”嘉文跪在地上向诸葛亮行了父子之礼,一声“相父”叫出口,嘉文的心里却觉得特别辛酸。嘉文从小就没了父亲,此番远离亲人认的这位义父却要不久于人世,叫他怎能不伤心。 29北原之战 诸葛亮出兵北原。王龙的部队随军出征,几日以来没有什么差遣。 此时,司马师手下的探马注意到王龙的部队所挂“靖南王”的旗号,急忙回报。”李嘉文也在北原?”司马师冷笑一声:“李嘉文,这次我一定要除掉你……” 这日,王龙接到将令:命他自领五千人马配合大军出征。王龙点齐兵马,至大帐议事。吴班交他令箭吩咐道:“丞相知尔等骁勇善战,此番有一艰巨任务托付与你。”“末将愿听大人差遣!”吴班道:“丞相命我等配合大军偷袭魏军浮桥,待我将战场情形详细说与你听……”吴班将出征计划嘱咐稳妥,王龙随即带齐兵马随军出发。 此时,魏军却已在渭水沿岸设下埋伏,只等汉军来攻。 三更时分,王龙随吴班军乘筏顺水而渡。四周一片寂静,丝毫没有敌军的动静。 吴班正暗自庆幸,王龙却提醒道:“我听过我家王爷教导兵法,好象是说过于寂静的地方反倒会有埋伏”。吴班笑道:“想不到王兄还知兵法。王兄多虑了,丞相差遣还怕中计。”前方即将接近浮桥,吴班令手下兵将点起火把准备烧桥。 想不到刚刚燃起火光,河岸上顿时杀声阵天。司马师得到消息亲临前线,此时见王龙也在筏上。司马师认得他是嘉文的手下,因此误以为他身边的吴班就是嘉文。司马师命人瞄准筏上穿戴白甲之人务必将其射杀,可怜吴班成了靶子煞时间中了十多箭。王龙奋力抵挡乱箭护住吴班,最终也中箭扑地而死。 此时王平、魏延带了残兵归来,诸葛亮好言安抚一番命他们回去休息。这时又有人来报:吴班、王龙以及所部兵马全军覆没,诸葛亮听闻此事心中痛惜不已。姜维见诸葛亮咳嗽了几声,急忙让那小校退下。姜维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丞相还虚多保重身体不必如此忧虑。”诸葛亮道:“我不为别的,而是为王孟先而伤心。嘉文那孩子手下总共一万五千人马,知我此番出征就从征了一万兵马给我,倘若不是那五千女军不便前来恐怕也要应征而来。你可知雾山一战嘉文以一万敌十万大破交趾。此番我这个做长辈的白白折了他五千兵马和一员猛将。我诸葛亮五次北伐,到头来存功未立。 你教我如何不优!” 几日之后,使者招嘉文进宫。 嘉文见了刘禅,见刘禅表情沉重急忙问道:“圣上为何如此神情?”“贤弟,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刘禅说着,让太监取出一把薙刀交给嘉文。嘉文认得这是王龙的兵刃“莫非王兄……”“适才使者来报,王将军已经在北原阵亡了。朕已追封他为将军。相父捎来口信,相父说此番白白折损了贤弟五千兵马,深感愧疚……”嘉文哽咽道:“不!不!……打仗又怎能没有牺牲……能勇敢地牺牲在战场上是军人的光荣……” 刘禅拉着嘉文的手,与他一同坐下:“听说相父最近身体欠佳,寡人甚是担心呀。”嘉文道:“圣上,微臣想去趟北原前线。”“其实朕也有此意,有贤弟在必定能为相父分忧。只是贤弟此番要多多保重。” 几日之后,嘉文率五千女军开赴北原前线。 诸葛亮听说嘉文已到北原,急忙派姜维把嘉文接到大帐叙话。嘉文见诸葛亮日渐消瘦,心情愈加沉重。”相父,这些日子您瘦了……”“呵呵,不谈这些。一见到你,相父心里就高兴。”二人聊了半天,诸葛亮却只是说一些题外话,闭口不谈战事。 送走嘉文,诸葛亮回到座位上禁不住又咳嗽了一阵,姜维急忙给他披了件外衣。诸葛亮道:“还好没让嘉文看到我如此模样。”“丞相还是回去休息吧……”“不!我还有事要做。”“丞相……”姜维忽然跪在地上。诸葛亮叹道:“伯约,你这是做什么!……自从孟先阵亡,我心里一直很不好受。刚才见了嘉文,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无言以对……” 诸葛亮打起精神,将姜维叫到身边。随后摊开一张地图指与他看:“伯约你看,这里叫做葫芦谷,又名上方谷……”诸葛亮将上方谷地形详细说与姜维,随后说道:“……我打算在这里设下埋伏歼灭魏军。”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姜维正要劝,诸葛亮一摆手道:“伯约不用劝我,我这次自会回去休息。我诸葛亮至少要留得几天命在,看你们活捉司马老贼呢……哈!哈!”诸葛亮笑着走进寝帐,随后寝帐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姜维忍着眼泪将帐幕拉好,随后转身出帐。 秦扬与那五千女军一直驻扎在专门开辟的女营,半月下来没有任何差遣。闲来无事,女营的姑娘们到各营收了一些衣服铺盖来洗消磨时光。于是军中送了个“浣衣营”的绰号给她们。女军虽知道这个绰号并无恶意,却心中不服。 魏军探马将此事禀报。司马懿尚未升帐,帐中魏将一旁听了不禁当成笑料私下议论:“川兵看样子是没人了,连女人都派上来了。”一声嘲讽,引得哄堂大笑。司马师说道:“诸位大人莫笑。这西川女军可不是等闲之辈,交趾十万兵马可都是葬身在她们手中。”一名叫曹旭的偏将听得此言不以为然。这曹旭与司马师素有不和,此次听他一言反唇相讥道:“大公子莫非女人玩多了,怎么反怕了这群娘们儿了……”司马师听出话中带刺,强装笑脸道:“曹将军既然不信,何不领兵偷袭?倘若曹将军能擒得几个小娘子给诸位大人一人一个耍耍,司马师甘拜下风!不知曹将军是否有这个胆量呀?”曹旭道:“公子未免小看在下,带在下将那几个女娃捉来,公子可别食言!” 几日之后,秦扬与几个女兵在河边洗衣。无意见发觉对岸山坡树丛当中有敌军探子正在悄悄向这边窥探。秦扬微微一笑,不声不响地回到营中将几个兵头聚到一起吩咐了一番。 深夜,女营当中一片寂静。洗干净的铺盖、衣物晾晒在女营周围的衣架上在女营四周摆成一片。曹旭亲率三千魏军轻装上路,悄悄逼近女营。衣架一横一竖交错排列,人走到其中便看不到四周。魏军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绕开衣架悄悄接近。 不远的山坡上,秦扬与五千女军早已拉满石弩瞄准衣架阵中的敌军。待敌军全部进去,秦扬一声令下,众弩手一齐射出。由于是近射,女军每十人一次可发二十四支箭,五千人齐射就是一万二千支。魏军在衣架阵中不辨方向,糊里糊涂地死伤半数。 情急之下自相践踏,却又被衣物铺盖绊倒乱成一片。就在魏军混乱不堪的时候,秦扬命弩兵接近敌人发射霹雳箭。河滩上顿时被炸成一片血肉模糊。三千魏军只侥幸寥寥几人带伤逃回魏营。 败报传到魏营,诸将闻讯大惊。司马懿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曹旭不尊将令私自出战,死有余辜。不过他死得倒也值得,算是给诸位一个教训。今后哪个再敢轻视敌人就是这个下场。”诸将散去,司马懿将司马师留在帐中。”师儿,是不是你故意用激将法让曹旭偷袭西川女军?”“父亲大人明鉴,看来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你这孩子,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为父的狠,只是这次你用得不是地方。你还是多学学你二弟……”“孩儿谨尊教诲……”“你下去吧……”司马师退出帐外,不禁咬牙切齿地说道:“司马昭,总有一天我要比你强!” 女营那边,秦扬和女军庆贺胜利闹得不亦乐乎。这时忽然有一个女兵对秦扬说道:“糟了!将军!衣服!……”“衣服?”“对呀!我们把别营弟兄的衣服弄得千疮百孔,这下怎么交代啊!”“天!我忘了这事了!”秦扬大叫不好,急忙招呼女军收拾衣物连洗带补忙了一夜。 第二天,各营士兵去取衣物。女兵们哭丧着脸,对来取衣物的兵士说道:“对不起呀! 大哥……我们昨天一不小心把你们的衣服弄成这样……我们肯定会补好的……“ 那些士兵早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本来由于初战失利士气不震,这次痛击魏军反倒鼓舞了士气。一位士兵说道:“不要紧,妹子们如果还能再杀他个几千几万的,就算把我们的衣服都烧光了也不怪你们。”又有一个道:“妹子们是好样的!下次再摆晒衣阵的话,哥儿几个全身的衣服任凭妹子们调遣……“旁边一个老兵说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光屁股上阵给妹子们看?””我……我不是这意思啊!””什么不是这意思?你小子分明就是这意思!”旁边几个士兵喊道:“好小子,想调戏咱们的好妹子。咱们好好收拾他!”说着,几个士兵上前扯着胳膊腿儿把他扔到了河里。岸上的女兵见了,被逗得掩面而笑。 诸葛亮和嘉文领诸将来探望这些女兵,远远在山头上瞧见岸边的场面。诸葛亮对诸将说道:“女娃们这次可立了大功,我等做长辈的大男人也要做出点样子来了。”王平道:“丞相,现在我军将士可是士气高涨。我手下那些小伙子们可等不及了,谁也不想落在这些姑娘家的后面。”诸葛亮望着河滩上嬉闹的那几个士兵,又看看身后几员小将。叹道:“年轻好啊!要是老天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就好了……”诸葛亮回头对诸将说道:“走!我们回营商议下一步的战事!” 3司马老贼 这日嘉文回到营中,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唱山歌:阿哥上山砍柴忙喂,阿妹跟着哥哥走喂……。嘉文知道这山歌除了竹缇再无人会唱,便大喊一声:“阿咪!你给我出来!”打扮成女兵的竹缇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站了出来。”你怎么跑来了?”“大哥,我是想跟着大哥上前线玩玩嘛!”“玩?你以为打仗好玩吗?就你一个人?”“我把孙二他们的‘特种部队’也带来了……”既然竹缇已经来了,嘉文刚好也用得到她的“特种部队”。由于怕她闯出什么祸来,便带在身边不准她随便乱跑。 诸葛亮召集姜维、嘉文等人商议上方谷之战的部署。嘉文带着阿咪到大帐议事,嘱咐阿咪呆在外面不要乱跑。诸葛亮提出采用火攻,然而上方谷中缺乏草木难以引火。嘉文忽然想起自己军中带有取暖用的石油和备用的火药,便设计出一种武器暂且取名“地雷”。这种“地雷”虽然不如现代的地雷爆炸力强烈,却有类似燃烧弹的效果。 嘉文在一处秘密地点演示“地雷”给诸葛亮等人观看。诸葛亮看过地雷的演示,颇为满意。随后却又叹道:“此物甚为厉害,只是如此一来不知要烧杀多少生灵,只恐有伤天理……”嘉文道:“战争虽然残酷,然而我军得以早日统一天下制止战乱,这对天下百姓却是莫大的好处。” 诸将散帐后,诸葛亮注意到呆在外面的阿咪,将她叫进帐来。诸葛亮问嘉文道:“这位是你那位妹妹?”嘉文道:“正是,她可调皮的很。”竹缇悄悄对诸葛亮说道:“大叔您放心。我阿咪绝对不敢在这里淘气的。”嘉文瞪了瞪她:“阿咪!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丞相?”“无妨!无妨!小孩子嘛。”诸葛亮道:“想必你在帐外也听到我们的话了?”“阿咪不敢乱说,泄露军机要杀头的……”“在这里说来无妨。你哥哥把你当孩子,大叔可当你是个大人。听说你曾经驱使火牛阵火烧交趾粮草,简直可与古时候的田单相比了。”竹缇道:“大叔过奖了,其实晚辈对大叔的火攻计还真有点疑虑。”“哦?说来听听。”“那我就直说了,大叔您别笑话:万一那天下雨了怎么办呀?”这句话正说到嘉文的心结上:“阿咪!不准胡说!”诸葛亮笑道:“还是你们小孩子想得周到。如果下雨,大叔的火攻之计当然就失灵了。”嘉文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孩子胡说八道,丞相无需多虑。”嘉文带着阿咪回营。诸葛亮却在琢磨着嘉文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觉得这话似乎有些玄机,但又实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更深刻的意思。 汉魏两军对峙在北原,汉军粮草渐渐吃紧。嘉文见粮草运输困难,便画了张三轮脚踏车的图样给军需官依图制作。诸葛亮见此物运输粮草甚为便利,遂取名“木牛流马”。嘉文实在不敢相信传说中的“木牛流马”居然是自己教给汉军的脚踏车。不过脚踏车的握把倒还真像牛角,也难怪叫做“木牛流马”。 自从曹旭被女军打得全军覆没,魏将心中一直不服。司马懿连日避战不出,诸将不禁等得性急。这几日秦扬奉诸葛亮的计策前往魏营连日讨战,司马懿见诸将耐不住性子,便将司马昭叫来吩咐一番。司马昭随即引兵出战。 两军拉开阵势,司马昭将手中马槊一挥:“司马昭在此!不知那位愿与我一决高下?”。由于两军之间有一段距离,加上彼此穿戴铠甲,所以互相看不清楚面目。王元姬闻言一挥长戟:“天水王元姬特来取你首级!”司马昭听出对方的确是元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诧异之间,元姬已经纵马杀到。司马昭奋力一搪,二人兵刃相互抵住这才彼此看清对方面目。元姬大惊:“你就是司马昭?”“元姬,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等司马昭多问,元姬架开他手中马槊,挥戟便刺。”休得多言,既然战场上相遇,你我无话可说。”“元姬!”司马昭哪里肯? 越空三国志 第 77 部分阅读 剩Ъ芸种新黹茫雨愦獭!毙莸枚嘌裕热徽匠∩舷嘤觯阄椅藁翱伤怠!薄霸В 彼韭碚涯睦锟险娲颍巯乱仓挥姓屑苤Α?br /> 司马懿见二人打得蹊跷,忽然想起司马昭曾经向他提起李嘉文府中那个擅长抚琴的王元姬。司马懿不禁大笑道:“昭儿倒还蛮有眼光,这女娃子不但琴弹得好居然武艺也了得。罢了!罢了!再打下去这小俩口可就乱套了。来人!鸣金收兵!”司马昭收兵的信号急忙后撤,汉营官兵不知其中奥妙,只当是司马昭不敌落荒而逃,不由响起一片欢呼之声。元姬立在马上,远远望着司马昭的背影不禁黯然落泪。”他居然是司马昭……” 司马昭回营,败在司马懿面前请罪。司马懿笑道:“吾儿不必自责,为父岂能让你和自己心爱之人大打出手?”诸将听得糊涂,司马懿解释道:“吾儿入成都刺探情报,曾结识那李嘉文。与那李府一位姑娘甚为和睦。这位姑娘就是今日阵上那位女娃。” 司马师道:“只是明日那女子再来讨战,我等如何应对?”“那女娃必定不会再来了,尔等无须多心。”“父亲何以见得?”“为父也是过来人,这女人的心思我也是懂得一些的……哈哈!”说着,司马懿与诸将放声大笑。只有司马师一在旁不言不语,此刻他心中更加嫉恨司马昭。 竹缇见两军之间有座小山,闲来无事便带上特种部队勘察敌情。魏军发觉报与司马懿,询问是否派兵驱逐。司马懿一罢手道:“尔等无须和一个孩子一般计较。” 第二天,司马懿一身便装来到山丘上,与竹缇碰了个照面。司马懿和蔼地问道:“小家伙,你是汉军那边的?”竹缇道:“当然了,大叔莫非是魏军那边的?”“不错呀!你来这里做什么?”“侦察敌情呗!”“嚯!说得蛮痛快的……我也是侦察敌情”“那你侦察你的,我侦察我的……” 司马懿笑道:“你就不怕我抓了你回去?”竹缇道:“算了吧大叔,你这把老骨头连鸡都捉不住。”司马懿笑道:“你这孩子倒是蛮可爱的。咱们聊聊?”竹缇一笑:“算了吧大叔!你莫非是想从我口中骗情报是吧?我才不上当呢!” 司马懿道:“呵呵!你个小家伙挺机灵的。大叔不问你别的,你认识一个叫做王元姬的姑娘吧?”竹缇说:“认得!再熟不过了。王姐姐,弹琴很好听的。”“她多大年纪呀?”“十八岁吧。”“家里有什么人吗?”“听说都不在人世了。都怪那司马老贼……”司马懿一愣:“这关那司马‘老贼’什么事情呀?”“他不打咱们汉国,王姐姐的家人也不会死于战乱呀!”司马懿微微一笑:“如此说来司马‘老贼’实在可恨!”“对呀!我要是捉到他呀,一定拆了他的骨头做笛子吹。”“哦?骨头也能做笛子?” “能呀!”竹缇拿出一根骨笛吹了段小曲给司马懿听。司马懿听了曲子转过话题又问道:“你们丞相最近吃得如何?睡得可好呀?”竹缇眼珠一转:“好得很哩!吃得比我还多,睡得比我还懒。有我哥哥照顾当然好了。”“你唬起人来倒是很拿手呀。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咪,大叔呢?”“老头我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懿字。” “哦……司马懿……司马懿!?”阿咪这才觉察出来,吓得她几乎跳起来。”你这小家伙,不就是我这个司马‘老贼’嘛,瞧把你吓得。你这么胆小怎么拆我一身老骨头做笛子呀?”竹缇定过神来,见司马懿孤身一人,笑嘻嘻地说道:“大叔,你自己一个人就不怕我抓了你去请功?” “大叔可不怕你抓,你看看北山坡下……”司马懿一指,竹缇顺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山下一大队人马正盯着山顶上的两人。竹缇一笑道:“嘿嘿!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了……继续聊。”司马懿道:“你这小家伙胆子不小,你就不怕我抓了你去?”“不怕!”竹缇用手一指南山坡下:“大叔您看,我也有一大笔本钱呢。”司马懿一看,果然南山坡下埋伏着数百弩手正瞄准他。竹缇道:“大叔你人蛮好的嘛,才不会抓我呢。我也不会欺负大叔一个老人家,咱们都是好人嘛。”二人大笑一番,司马懿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个机灵鬼孙女,就算被拆了做笛子也心甘情愿喽。”“嘿嘿!大叔您如果肯跟着诸葛大叔一起干,我保证做您孙女。”“小家伙,真够鬼的。” 临别的时候,司马懿问道:“小家伙,你那个笛子可否送给大叔呀?”“可以呀!”“你回去和你诸葛大叔说:司马大叔司马大叔和他打个赌,如果司马大叔败了就把一身老骨头做成笛子送给阿咪,如果他败了阿咪就要认司马大叔做爷爷。” 这日司马昭与司马师随司马懿骑马登上山顶眺望汉营事态,行至一处悬崖时,司马师暗中弹出一颗石子射中司马昭的马腿。这司马师曾拜师学习过弹指之术,这一粒石子居然打得那马腿一软,连人带马一齐跌下山去。想不到这一切居然被一名士兵看在眼里。 司马懿与众人救出司马昭,却见司马昭浑身血迹昏迷不醒。司马懿急忙找来军医诊治。军医看过司马昭伤势,对司马懿说道:“公子的伤势倒是不危急生命”你下去吧……“司马懿赏了军医,抚摩着病榻上的司马昭不禁老泪纵横:“昭儿,都是为父的不好,错生出那个孽障。”此时司马师得了司马懿的吩咐来到帐中:“父亲唤孩儿何事?”司马懿转身给了他一耳光,司马师急忙跪倒:“不知孩儿何处惹恼了父亲?””你还有脸来问?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司马懿转身喝道:“滚!你给我滚回许都!滚得越远越好!” 司马昭受伤的消息传到汉营。元姬得知司马昭重伤,心中烦闷。诸葛亮远远听见女营传来琴声。诸葛亮也是懂音律之人,此番听出这是元姬为司马昭而奏。诸葛亮寻到元姬的住处,对他嘱咐一番。 次日,有人向司马懿报道:营外不远处河对面有一女子在弹琴,弹琴之人正是前几日与司马昭过招的王元姬。司马懿侧耳倾听一番,叹道:“果然是好琴、好曲呀!”随后笑道:“诸葛孔明一番美意,我又怎好推辞?”随即命令三军不得伤害元姬。 诸将不解,司马懿说道:“我与诸葛亮虽是敌手,但天下真正能知我心之人唯有诸葛孔明。有时候好敌手往往又是自己最好的知己。这女娃有胆量到我营前为昭儿抚琴,必是诸葛亮的主意。昭儿与那后主和李嘉文情同手足交情甚厚,倒颇似我与那诸葛孔明心意相同。此番劝我避战不出也是他的主意。可惜我那个不成孽障儿子偏偏不争气……”他见诸将仍立在帐中不知所谓,不禁笑道:“适才说了一些家事,诸位勿要见笑。我将心事说与诸位听,心胸无所牵挂自然舒畅。诸葛孔明却是累心之人,大小事物均要过问。如此下去只怕他来日不多呀。” 3而虞我乍 竹缇回了大营,将她遇到司马懿的事情说与嘉文和诸葛亮等人,诸将听了不禁捧腹大笑。 散帐之后,嘉文将几名女兵叫进账来对诸葛亮说道:“听说相父身体不佳,晚辈特地选了这几名擅长医理、烹饪、家务的女子服侍丞相。”诸葛亮笑道:“这……我这帐中留这些女娃恐有不便……”姜维对嘉文说道:“李兄此事莫要听丞相的,姜维替丞相谢李兄美意。”“伯约,你可真是大胆……”“既然丞相不肯,就请斩了属下!”诸葛亮叹道:“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们。既然这样,伯约你妥善给她们安置住处,莫让闲杂人等打搅。” 竹缇一旁听见,急忙插嘴道:“大哥,我也想留下来照顾丞相。”嘉文训斥道:“胡闹!丞相军务繁忙,岂容你在身边打扰!”竹缇吐吐舌头,灰溜溜地要走。诸葛亮叫住她,对嘉文说道:“阿咪既然想呆,就陪在我身边也好给我解个闷。”“丞相万万不可! 小妹她实在是不懂事……”诸葛亮道:“你可说错了。阿咪这孩子看上去调皮,实际上却懂事得很。我看她颇有天赋,倘若加以教导日后必成大器。””既然这样,那就劳烦姜兄替我多多管教。”嘉文说着,回头对阿咪教训道:“听着!在这里不同在家,好好听相父教导。胆敢淘气,我可打你屁股!”一席话吓得阿咪躲到诸葛亮身后。就这样,竹缇留在诸葛亮身边,同时也承揽了给诸葛亮推车一职。 再说嘉文早已将司马昭之事写成书信报与刘禅,刘禅得知马和就是司马昭倒也并不觉得惊讶。刘禅知司马昭受伤,便修书一封托人送到嘉文手中。嘉文看过信,知道刘禅的心意。 两日之后的清晨。一场大雾散去,魏军赫然发现大营对面用酒坛摆了个四方锋矢阵。竹缇带了一千人马散乱不堪地坐在阵后。这四方锋矢阵虽不常用,却是尽人皆知的阵势。卫兵慌忙擂鼓告警,诸将急忙升帐待命。 司马懿赶到大帐,卫兵报道:“禀元帅!蜀军于我军营前布下战阵。”“哦?蜀军统兵者何人?做何阵势?来了多少人马?”“报元帅,蜀军布下的乃是四方锋矢阵,为首大将乃是元帅前日在山上所遇的那个黄毛小丫头。至于详细情形请恕属下实在无法形容。”“好了,下去吧。” 司马懿领诸将登上了望台观看。见了对面的情形,武将们看得晕头转向,不知对方葫芦里买得什么药。司马懿道:“诸位将军可曾见过如此阵势呀?”一武将道:“回元帅,这四方锋矢阵我等虽然熟悉,然而今日这架势却从未见过。”“元帅,末将倒是有些愚见。”“哦?说来听听?”“敌军在阵后故做懈怠状,定是引我军出击。末将以为这酒坛必是十分厉害之武器,敌军引我等入阵必定有埋伏。”司马懿忽然放声大笑:“好了,诸位不要再猜测了。随我出寨迎敌如何?” 司马懿引诸将出寨,两军在酒坛阵前止住脚步。司马懿命大军退出一片空地,随后下马与竹缇在两军当中会面。竹缇见司马懿出寨道:“几日不见,大叔别来无恙?”“哦,无恙!无恙!”司马懿拍拍竹缇的头:“小家伙,你来大叔这里做什么呀?”竹缇一拱手道:“家兄命我给司马昭大哥送来这一百坛美酒,请大叔代为笑纳。”“哦,那就替我儿谢谢你哥哥。”司马懿看看四周酒坛所布阵势,问道:“这阵是你布的?”“对呀!”“这阵势布得如此整齐。小家伙蛮厉害的嘛,将来一定有出息。”“谢大叔夸奖!”“只是大叔不明白,你为何偏偏要布这四方锋矢阵呀?”“四方锋矢阵看起来多漂亮呀?再说,如果我布下什么厉害阵势让大叔学去岂不坏事。” 司马懿命人收下那一百坛酒回到营中。诸将道:“丞相,这酒万万喝不得呀,只恐敌军在酒中下药。”司马懿道:“那就打开看看。”小卒启开一坛,果然酒色泛黄药味扑鼻。诸将言道:“蜀军果然下毒!”司马懿道:“诸位稍安勿燥,待老夫尝上一尝。”“元帅不可呀!”诸将急忙跪倒相劝。司马懿微笑不答,盛满一杯一饮而尽,随后赞道:“好酒!好酒!久闻南中有一种虎骨药酒治疗跌打损伤药效独特。今日借吾儿的人情有幸一尝。”随后又说道:“诸葛亮和李嘉文都不是下毒害人之辈,何况即使真要下毒必定选用无色无味之毒药,怎能像这样药味扑鼻。” 诸葛亮连日与姜维商讨上方谷设伏一事,竹缇整日不声不响地立于一旁不敢多嘴。诸葛亮看出她似乎自有见解,这日忽然将她叫到地图前问道:“我们连日商议军务,想必你也知道个大概。大叔想听听你的见解。”“此等军务要事,阿咪不敢多言。”“说来无妨。” 竹缇抓过一把棋子,先用黑棋按照纵横顺序排列成三行三列,又用白旗彼此交错排列成三行三列。诸葛亮大惑不解,问道:“此为何意?莫非你想出什么新奇阵法?”竹缇解释道:“回丞相,阿咪发觉丞相所布地雷均是纵横排列。然地雷的杀伤范围大致是个圆圈,就好比这圆圆的棋子。倘若纵横排列时而过密,时而不足。阿咪觉得应当如白棋这般交错排列,不但节省地雷,而且彼此紧密无间可教敌军片甲不留。”z诸葛亮拍手叫道:“说得好呀!阿咪!大叔果然没看走眼。”姜维笑道:“末将跟随丞相多年,能让丞相说好的,阿咪却是第一人。” 次日,竹缇推着四轮车送诸葛亮到上方谷山顶观察地形。诸葛亮见地雷已布置妥当,对姜维说道:“眼下一切就绪,就差引司马懿进谷了。”姜维道:“司马懿诡计多端,想引老贼上钩绝非易事。末将以为引司马老贼劫粮倒是一个妙记。只是丞相历来对粮草格外重视,就怕司马懿不肯上当?”诸葛亮瞧瞧身后推车的竹缇,问道:“阿咪呀,你觉得你姜大哥的计策如何呀?”竹缇说道:“姜大哥的计策甚好。我家乡有句话叫做‘打虎的死于虎口,打鱼的溺死水中……’,往往最擅长的地方却又是最吊以轻心的。那位司马大叔老奸巨滑,想必明白这个道理。” 诸葛亮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只是我军目前粮草吃紧,哪里能调来如此多的粮食。”竹缇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丞相,阿咪有一妙计。”“说来听听。”竹缇悄悄将自己的计策说与诸葛亮,诸葛亮笑道:“此计甚好!”竹缇道:“其实这唱筹量沙之计不是阿咪所创,乃是哥哥家乡古时候一位叫做檀道济的将军所用。” 魏军探子发觉蜀军大队木牛流马趁黑夜运送粮草到上方谷中,急忙报与司马懿。 诸将纷纷献计道:“元帅何不偷袭蜀军粮草?”司马懿笑道:“那诸葛亮善谋之人岂能不防?”“元帅,其实不然。诸葛亮既知我等不敢贸然偷袭,势必疏于防范。”司马懿道:“诸葛亮也未尝不知这个道理,诸位不可轻举妄动。” 司马懿派出细作至汉营打探详情。细作潜入附近,远远望见蜀军正在接收粮草。粮仓内堆满米粮,几名官员正一斗斗地量米,打开的米袋之中显露出大米。细作回报司马懿,司马懿问道:“你看清楚了?蜀军袋中的确是米?”“小的绝无半句虚言!袋中乃是白花花的大米。” 司马懿正迟疑间,忽然有小卒报到:“报!大事不好!蜀军小股人马刚刚截了我们押运的粮草。”“敌军大将是谁?”“就是那个黄毛丫头呀!”左右将官禀道:“元帅,看来蜀军营中实为缺粮,适才细作恐怕中了敌人奸计。幸好那黄毛丫头不听将令私自行动来劫我军粮草,不想却暴露了蜀军的实情。” 司马懿放声大笑道:“诸葛亮啊诸葛亮!你聪明一世此番却瞒不过我。”他端坐帐中向诸将说道:“那黄毛丫头虽然顽皮,却也不至于私自出战。此番前来偷袭必是诸葛亮指使。诸葛亮是借此骗我军中缺粮,引我生疑不敢进攻,想不到而虞我乍此番被我识破。诸将听令!大败蜀军就在今日。” 司马懿传下将令,先命张虎引一万兵马佯攻上方谷。随即命郭淮一万兵马攻蜀军祁山大营。司马懿自领大军倾巢出动,只待蜀军去救祁山,一起杀出焚烧粮草。 32火烧司马 且说张虎引兵佯攻上方谷,诸葛亮远远望见敌军阵势微微一笑道:“此必是魏军佯攻示假,大军必在其后”。说话间,小卒来报:“禀丞相!魏军大队人马猛攻我祁山大营,请丞相速做定夺。”诸葛亮吩咐道:“此为佯攻,不必理会。可命王彪引嘉文的薙刀军助战,只须拖住敌军既可。”随即又命马岱取渭南魏军营寨。不多时,忽听谷外杀声震天,司马懿亲自率兵来攻。竹缇一抱拳道:“丞相!阿咪愿率敢死队下去放火!”诸葛亮笑道:“你司马大叔此番就是来烧我粮草,何需你亲自动手?”“喔!”竹缇一拍脑袋:“又说傻话了!” 司马懿引大军手持火把杀入谷中四处放火,却万万没有料到火起之处却是烈焰冲天。大火引爆火药,将燃烧的石油四散溅起。那石油带火沾到人的身上却是难以摆脱,一时惨叫之声响遍整个山谷。秦扬率女军把守谷口,有侥幸寻得出路的也是葬身在乱箭之下。几名武将将司马懿救到一处山崖之下,眼看大火即将蔓延过来。司马懿苦笑一声:“想不到我司马懿今日要葬身于此了。”言毕,拔出宝剑就要自刎。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天空一声雷响,倾盆大雨骤然而降。司马懿放下手中宝剑仰天而笑:“我司马懿命不该绝,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此时谷中大火熄了大半,竹缇与诸葛亮二人在悬崖边上远远望见谷中魏军一路跌跌撞撞逃出山谷。谷外秦扬的女军趁机以乱箭射击,魏军顶着乱箭没命奔逃,一时死伤惨重。 山崖上,诸将远远望着诸葛亮与竹缇二人背影,却不知如何是好。诸葛亮一时忧闷,竟然呕出一口血来。诸将从背后瞧见诸葛亮呕吐的样子,顿时大惊。竹缇灵机一动,急忙掏出一块手帕将诸葛亮口中鲜血擦干净,随即说道:“哎呀丞相!阿咪劝您多次不要冷着吃肉羹。这下果然伤了胃口……”诸葛亮知道她的心思,笑道:“无妨!无妨!……”诸将听竹缇所言,只当是诸葛亮吐了口饭食。 回到营中,诸葛亮勉强打起精神嘱咐完军务。竹缇一边扶诸葛亮回寝帐休息,一边假意埋怨道:“丞相就是不听我的话。这凉肉羹吃了要吐的,下次丞相可要记得喽。 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咪没有侍奉好丞相呢。” 诸将听了,放心散去。竹缇悄悄找了姜维前来,姜维一进诸葛亮寝帐,却见诸葛亮面无血色咳个不停。姜维大惊,急问竹缇道:“丞相这是……”竹缇把那块带血的手帕给姜维看了一眼,随后擦了擦眼泪。诸葛亮握住竹缇的手说道:“此次阿咪能随机应变稳定军心,日后定要记她大功一件。” 几日来魏军任凭蜀军叫骂闭战不出。这日又有小卒来向司马懿禀报说:“前几日那个黄毛丫头又来了。”诸将听了气的咬牙切齿:“上次中了那黄毛丫头的诡计,这次自己找上门来正好砍了替我等出口恶气。”司马懿笑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那丫头老夫很是喜爱。好生领她进来。” 竹缇带了个高个子女兵一同进帐。司马懿问道:“小家伙,这次前来不知有何事呀?”竹缇笑道:“丞相见司马大叔身孤影单的不胜寂寞,命我送这个漂亮姐姐给大叔做妾。大叔看这姐姐长得还算标致吧?”“哦,丞相眼光倒也不错,此女也堪称倾国倾城。””这位姐姐身高七尺一寸,好象与大叔一般无二。””不错,老夫身高的确七尺一寸。想不到这女子当中也有如此高的个头。”司马懿笑道:“你诸葛大叔可不忍心送老夫如此漂亮的丫头做妾,你有何事就直说吧。””大叔果然聪明!阿咪此次前来其实是代丞相为大叔送件礼物。”说着,竹缇拿出一套新娘子穿的红锦袍衣。诸将见了气得火冒三丈,齐唰唰地拔出佩刀狠不得把竹缇砍成肉酱。竹缇吓得居然一下子躲到司马懿座位后面。 司马懿大笑一声说道:“都住手!都住手!”他走到当中拿起那套红锦袍衣道:“不知道是不是合身呀?”竹缇从座位后面出来,将那红锦袍衣披在那名高个子女兵身上试给司马懿看。那女兵本来就模样生得好看,穿上这出嫁用的袍衣更是妩媚动人。只可惜两旁武将正在气头上无暇观看。 司马懿围着那女兵看了一圈,夸道:“甚好!甚好!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兵答道:“小女子周敏。”“哦!不错!不错!……又漂亮又端庄,日后哪个娶了你可真是福气呀。”司马懿回头对竹缇说道:“你诸葛大叔眼光果然不错,代大叔道个谢。”司马懿命人给竹缇搬了个座位,命人拿来酒菜招待一番。司马懿问道:“你诸葛大叔最近身体可好呀?军务劳累否?”竹缇听出玄机,说道:“有我照顾,丞相身体好着呢。昨天还吃了我烧的一尾大鲤鱼呢,连汤带肉吃个精光。”“哦!如此说来你诸葛大叔精神头甚好……” 送走了竹缇,司马懿对诸将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诸葛亮是在故意气我,我若动怒岂不正中其下怀。”诸将道:“元帅忍则忍了,为何还要款待那黄毛丫头?”司马懿道:“那孩子甚是可爱。做事机敏过人我极为喜欢,只可惜不是老夫孙女。适才那孩子一番瞎话编得恰到好处,却绝非诸葛亮所嘱。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细致实属难得。可惜这孩子毕竟年纪太小,不知道我们老年人不比年轻人胃口大,一顿是吃不下一尾鲤鱼的。这孩子蓄意隐瞒,想那诸葛亮必是身体不济。” 竹缇回去将事情经过讲给诸葛亮,诸葛亮夸道:“阿咪这孩子果然是机敏过人,只是你毕竟还小,谎话说到如此地步已经不错了。其实我们老年人是吃不下一整尾鲤鱼的。”竹缇一拍脑袋,惭愧地说道:“阿咪给丞相丢人了。”“无妨!无妨!……”诸葛亮转过头来又看了看那周敏,说道:“周敏这丫头也不错,此番羞辱司马懿若是常人必不敢前往,这丫头面不改色胆量实在可嘉。仲达说得没错,谁娶了这丫头谁有福气呀。 幸好仲达没吃过这丫头烧的菜,否则必定留下不肯放走喽。” 尽管诸葛亮在大帐中依旧是谈笑风生,嘉文却很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司马懿坚守不出,嘉文实在不忍见诸葛亮为此再熬心血。他回到营中急忙修书一封打算送给孟蓉。刚刚写完信,嘉文却想:“孟蓉这家伙整天一副懒样,惟恐中途偷懒误了时间。”想到这里,他找人去取一碗鸡血。营外一名叫做辛雅的女兵拿了鸡血送进帐去,这辛雅乃是女军当中出名的美人,平时也对嘉文暗中爱慕有加。此番进帐,外面的女兵们悄悄说道:“辛雅这次见到王爷,恐怕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嘉文见她拿了鸡血,正琢磨写封血书吓吓孟蓉。他正要拿纸,却忽然又想出一个歪点子。他走到辛雅面前,一把抓住辛雅的袖子用嘴一咬,扯下一块袖子。辛雅虽大吃一惊,却也是又惊又喜。秦扬见此情景,急忙招呼帐中女兵退出帐外,随后把帐门掩好。外面那几个女兵问道:“将军,里面怎么了?”“王爷大概是看上小雅了,看样子要和辛雅‘那个’。””‘那个’?‘那个’是哪个呀?”“‘那个’就是‘那个’。哎呀,就是夫妻之间做那种事情了。””哇!小雅今天撞了什么邪了?运气这么好。””小雅那么漂亮,哪个男人不动心呀。”一个小女兵学道:“王爷刚才就是这个样子一点点撕掉小雅的衣服,那样子真是又温柔又迷人……”“我说你别肉麻了好不好……” 嘉文用辛雅的衣袖,以鸡血写了封血书。辛雅站在那里红着脸一动不动的,嘉文到他面前,用鸡血在她脸上抹了几下,又扯破她几处衣服,将她头发搞得乱七八糟。 随后将血书吩咐道:“你速拿这封血书就这样子去成都交给孟蓉小姐,小姐问起就说我在祁山前线受挫负伤。要她火速押运一百门火炮到祁山前线。”辛雅接了血书走出帐去,几个女兵见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急忙问道:“喂!小雅!跟我们说说你和公子刚才做了些什么好事呀?”“好事?”辛雅哭丧着脸说道:“姐姐们莫要取笑我了。公子刚才派了个苦差给我,还把人家一身新衣服弄成这样。这是什么好事嘛……” 嘉文出了帐来,见她们交头接耳的。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还没散帐呢!”秦扬和女兵们忍着笑站在左右。嘉文也猜出刚才她们是误会了,见她们一个个奇怪地表情,索性散了帐。一群女兵出了大帐,忍不住发出一片哄笑声。 辛雅到了成都,献上血书,又依照嘉文教的话讲了一番。唬得孟蓉心急如焚,当下命人备下快马去调火炮。孟蓉押运火炮上路,一路上恰逢大雨导致山崩。孟蓉不顾雨淋与士兵冒鱼赶路,不料却因此得了场风寒。 33星落祁山 孟蓉的火炮迟迟未到,而诸葛亮的病情却一天天加重。嘉文急中生智,画出一款投石机图纸教军需官依图制造。 这日司马懿正于帐中读书,忽听一声巨响,一块饭碗大的石头从天而降落到司马懿帐中。司马懿大惊失色,急忙出帐查看。小卒回报:兵营当中落下同样大小的石头不下一百多块。司马懿望见山顶上竹缇的身影,笑道:“这小丫头又玩什么把戏?区区几块石头不足为惧。” 此时,竹缇正在不远的山坡上用石头调整弹道,准备下一步的进攻。原来刚才那一百多块石头仅仅是调整弹道。每块石头都经过严格的称重,不合规格的要特别加工。弹道调整完毕,随即竹缇命人将装满石油的木桶裹上麻布干草。有兵士用火把点燃木桶外面的稻草,随后竹缇一声令下,一百多只木桶带着火焰和浓烟飞向魏军营寨。木桶落入魏军营寨,在地上摔得粉碎。石油四散飞溅而出,遇到明火顿时烧成一片。司马懿这才知道蜀军意图,急命大军整装待发缓缓后退,找平坦地区重新扎营。 随后又命人率一万兵马攻打山上的蜀军投石机阵地。 逃到安全地带,兵士正忙着重新扎营。司马懿坐在地上望着左右惊魂未定的武将叹道:“这丫头不知道哪里学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玩意,差点要了老夫一条老命。此物定是那李嘉文所为,实在厉害呀。”他松了松铠甲又道:“诸葛亮这是逼我出战,看来诸葛亮命不久矣。这丫头使得那玩意如此厉害,这样下去看来早晚一战。” 张虎率军逼近蜀军投石机阵地,刚接近山脚下便遭到女军的乱箭。魏军顶着雨点一般的乱箭向上冲锋,却想不到秦扬早已布下数百具火箭炮等着他们。自从到祁山以来,女军还不曾用过火箭炮。这次倒是叫张虎领教了它的厉害。 张虎带着败兵如见了鬼一般仓皇逃回魏营,将在山下遭遇火箭炮的情形讲给司马懿听:“蜀军不知用了何种妖物,无数利箭拖着黄烟铺天盖地飞过来。那玩意倘若只伤人倒也不怕,一落地便要响。一响便如打雷一般震耳欲聋,至少死伤我五六人,倘若人多伤得更惨。末将本无防备,一万兵马阵亡三千有余。我等逃得命在的也是个个遍体鳞伤。”司马懿好言安抚一番,教张虎等人下去休息。 魏军自挨了那投石机和火箭炮,几日来军心大乱。不想这日深夜,营中又闪起火光。魏军在黑夜当中根本分不清那些木桶来自何方,被烧得一塌糊涂。竹缇率领的投石机部队发完油桶,拆了投石机大摇大摆地撤离。魏军忙了一夜,总算扑灭大火。 次日清晨,司马懿升帐议事。诸将一夜未合眼,个个疲惫不堪。诸将请道:“元帅,我们再这样坚守不出已不是办法。”司马懿道:“如此下去我军不得不战,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诸位还是再忍耐一下。传我将令,再撤十里。” 嘉文听说司马懿拔寨后撤,与几名女兵重新勘测射程。竹缇忽然跑来,冲他悄悄耳语几句。原来是诸葛亮病危,嘉文急忙上马随竹缇回营。 姜维、嘉文、杨仪等人立于病榻前,聆听诸葛亮交代完军中事务。随后诸葛亮留下嘉文和竹缇兄妹二人在身边。诸葛亮拿出一个锦囊交给竹缇,道:“我已将毕生所学注成兵法三十六篇,可惜伯约资质欠佳,只传二十四篇给他。我见你这孩子颇有天赋,只可惜大叔没有时间再教导你。待我死后持此锦囊交给玉儿,她会将那三十六篇兵法交给你。大叔不指望你个姑娘家日后能封侯拜相,只希望能将大叔的兵法流传后世。倘若司马懿追击,你就用大叔这几日教你的八卦阵法助你几位叔叔一臂之力。”竹缇哭着接了锦囊,将那锦囊妥善收好。随即擦干眼泪强装笑脸如无事一般走出帐外。 诸葛亮见左右无人,对嘉文嘱咐道:“嘉文,我见你才学独特,只可惜不懂为官之道。相父希望你与伯约日后尽力辅佐圣上。现有几桩国事相托。我死之后,可告知陛下由蒋琬接替我。蒋琬之后……”说到这里,诸葛亮忽然咳嗽起来,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极为痛苦。嘉文忍不住问道:“蒋琬之后可是费祎?”诸葛亮道:“正是费祎……”诸葛亮道:“嘉文,我总感觉你似乎能欲知未来之事。”“相父何出此言?”“上方谷一战你一语道破天机,此番不等我说出口居然知道费祎可代我之职。这不是巧合吧?” 嘉文急忙拜倒在地悄声说道:“嘉文并非有欲知未来的本事,嘉文所知之事均为史书所载。”“史书所载?莫非……”“嘉文其实来自一千七百年后,今日所发生之事嘉文早已知晓。无奈嘉文竭尽全力亦无法改变历史。”“命中注定之事岂是人力所能更改,一切顺其自然。”诸葛亮道:“日后一千七百年中不知又是怎生模样?”嘉文在榻前哭着将之后的历史一一说与诸葛亮,诸葛亮叹道:“纵观历史,人的一生真是短暂呀。” 当晚,诸葛亮病逝。享年五十四岁。 孟蓉恰好押运火炮赶到,此时大病未愈。听说诸葛亮病逝顿时哭倒在地。孟蓉的父亲孟获曾被诸葛亮七擒起纵,孟获自此感恩戴德。后来孟蓉又结识诸葛玉亲如姐妹,诸葛亮待她也像自己儿女一般。如今诸葛亮病故,孟蓉自然痛心不已。 孟蓉随后至嘉文军中交付火炮。嘉文心中烦闷,见孟蓉迟迟才到一气之下将她大骂一番。孟蓉知道嘉文心里难过,倒也不责怪他。嘉文骂走了孟蓉,随后辛雅来交令。此时嘉文气消了不少,辛雅交了将令,听说孟蓉被骂心中替她委屈。随后将孟蓉半路遭遇山崩、中途得病的事情告诉嘉文。嘉文知道事情原委,急忙去找孟蓉道歉。 不想孟蓉已经回成都了。 司马懿听说蜀军撤兵,料定诸葛亮已经病故,随即点起大军追击。追到一处叫做白鹿山的地方,四周均是悬崖,当中一片宽阔的草地,野草长到齐腰高。司马懿远远望见蜀军,列开战阵。竹缇浑身披挂骑了头毛驴手持薙刀立于阵前。司马懿道:“小家伙,你今日穿戴得倒是很威武呀。只是这坐骑未免太寒酸了一些。”“我个子小,当然骑毛驴了。”“呵呵!不谈闲话,可否叫你诸葛大叔出来一见呀?”“丞相正等着大叔,就怕大叔不肯来呢。” 说着,竹缇请出姜维假扮的诸葛亮。司马懿远远望去,诸葛亮端坐四轮车上手摇羽扇风度不改。司马懿心中正在迟疑,只见竹缇手中薙刀一挥,蜀军人马攒动不多时摆成一阵。竹缇挥刀问道:“大叔可认得此阵?阿咪布得还算工整吧?”司马懿心中大惊,却还面不改色地注视那车上的“诸葛亮”。 此时山崖之上一片轰鸣,嘉文的一百门霰弹炮向魏军射击。一枚铅弹擦着司马懿的身体呼啸而过,正打中他身旁一名小卒。那小卒顿时被打得头脸破裂一命呜呼。左右草丛当中又腾起一片黄烟,张虎认得这是火箭炮,急忙喊道:“元帅小心!”司马懿急令大军撤退,竹缇手中薙刀一指,蜀军骑兵奔驰之间排成燕行阵朝司马懿排山倒海般杀了过来。 火箭弹落下顿时响成一片,司马懿的坐骑中了弹片负伤倒地,将司马懿从马上摔下。好在地上是齐腰深的野草,司马懿倒也没有受伤。由于火箭炮和火炮的装填还需要时间,所以嘉文根本没有让女军发射第二军射击。假如再来一番射击,恐怕司马懿就没这般幸运了。左右诸将给司马懿换了马匹,一路后撤。嘉文远远望见司马懿逃脱,心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总算司马懿没死,否则以后的历史就要改写了。嘉文引蜀军收队,继续护送诸葛亮的灵柩上路。姜维命将士全军缟素,一声令下全军上下一片素衣,哭声顿时响成一片。 三日后,探马将此事报知司马懿,诸将知诸葛亮已死急忙请求引兵追击。司马懿叹道:“诸葛亮虽死,还有姜维李嘉文等人继承他的事业。前日一战我等险些丧了性命,诸位勿要轻敌。” 34丞相归来 蜀军一路护送诸葛亮灵柩班师回朝。这日正行进间忽然有人来报:前方栈道被魏延焚烧,诸将大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嘉文问姜维道:“哪位是杨仪大人?”姜维随即命道:“杨仪大人请向前一部。”杨仪站出,一拱手道:“杨仪在此,将军有何吩咐?” 嘉文吩咐道:“魏延造反,烦请杨仪出马与那魏延一战。”此话一句,诸将甚是不解。王平出列报道:“杨仪大人乃是文官,战魏延一事还请王爷派遣我等武将。”杨仪微微一笑: 越空三国志 第 78 部分阅读 嘉文吩咐道:“魏延造反,烦请杨仪出马与那魏延一战。”此话一句,诸将甚是不解。王平出列报道:“杨仪大人乃是文官,战魏延一事还请王爷派遣我等武将。”杨仪微微一笑:“王平将军不必为我担心,属下遵命。”众武将见此情景更是糊涂。 杨仪披挂上马,与那魏延对阵。魏延手中战刀一扬:“我当是何许人也,原来是杨仪大人。杨仪大人今日披挂出战好生威风,不知可能经得住我一刀?”杨仪一拱手答道:“杨仪自知不是大人对手,本想降了大人了。只恐属下不服,故此来与大人赌上一赌。倘若大人敢连喊三声‘谁敢杀我’,倘若无人来应,杨仪自当率众投降。” 魏延仰天大笑:“杨大人可真会开玩笑。莫说三声,就是喊上三百声三万声又如何?”杨仪道:“杨仪绝非玩笑,请将军勿做儿戏。”“好吧,我就索性喊上三声……”魏延手中战刀一挥,冲前方兵马喊道:“谁敢杀我?”话音未落,忽听一旁传来三声爆响,魏延顿时从马上坠地身亡。马岱与魏延部下将士急忙下马跪地请降。诸将寻声音望去,只见嘉文手持步枪立于辕门的了望台上。 嘉文披挂上马,走到阵前吩咐道:“魏延造反,与其属下兵士无关。如今魏延已死,其余人等不计罪过。”嘉文将马岱搀扶起来,说道:“晚辈初到军中许多事务还多亏魏延指点,今日不忍见他身首异处,故躲于辕门之上将其击毙。抢了马将军头功,还望将军勿怪。” 孟蓉在成都已将诸葛亮病故之事报知刘禅。刘禅闻讯如失了亲生父母一般,当下哭晕在朝堂之上。随后辍朝七天举国哀悼。 嘉文护送诸葛亮灵柩到达成都,后主早已领诸臣立于成都南门大街等候。城中百姓也是个个自发置办麻衣纸钱,一齐等候在街头。城门官打开城门,随后伏首跪于一旁。刘禅透过门洞望见嘉文与姜维二人一人一肩与诸将扛着诸葛亮的灵柩缓缓而至,竹缇手捧诸葛亮灵位在一旁边走边哭。刘禅紧跑几步迎上前去跪倒在地,诸臣与全城将士百姓也随刘禅齐齐跪倒。嘉文与姜维扶棺跪地而泣,痛不欲生。整个成都城笼罩在一片哭声之中。 刘禅随后与嘉文等人一同扛着灵柩一路行进到宫殿。诸葛玉从竹缇手中接过灵位,由竹缇和孟蓉搀扶着,面容憔悴地跟在一旁。灵柩抬到宫殿,刘禅在朝堂上搭起灵棚举国吊丧。诸葛玉与弟弟诸葛瞻跪于灵位一侧迎接前来凭吊的官员。嘉文担心诸葛玉的身体,好歹他也算诸葛亮的义子,也身穿麻衣跪在诸葛玉一身边守侯。 嘉文花了一夜功夫炖了碗人参鸡汤给诸葛玉,随后让丫鬟送去,随后又嘱咐诸葛瞻劝姐姐多吃一些。孟蓉看在眼里,心里虽有些嫉妒却也没有怨言。灵堂一侧的房间里,诸葛玉哪里肯吃得下,任凭诸葛瞻怎么劝还是吃不下几口东西。孟蓉见她不肯喝那碗鸡汤,劝道:“这是嘉文给你做的。挺大个男人下厨房给你做东西吃,好歹也要吃几口呀。”诸葛瞻一旁说道:“这鸡汤的确是嘉文哥哥做的,他不让我告诉你。” 嘉文疲惫不堪地坐在厨房门口,却见孟蓉端着个空碗前来。孟蓉把手中空碗拿给他看:“诸葛姐姐总算肯吃了,你的手艺还不错嘛。”“若非你劝,恐怕她还是不肯吃。”嘉文接过空碗,随手放在一旁。”蓉儿,在祁山的时候是我不好。我不该写那封血书吓唬你,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那样责备你。”孟蓉无所谓地一笑:“没什么了,我都不记得了。” 孟蓉说道:“过些日子我要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顾玉儿姐姐。”“你要去哪里?”“我是你什么人呀?去哪里关你什么事?瞧把你紧张的……”孟蓉说道:“东吴在边境增兵,临江城空虚。我领五千女军去那里协助守备。” 九月,于定军山安葬了诸葛亮。大丧之期一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刘禅依照诸葛亮的遗嘱,封蒋琬为丞相,嘉文和姜维也各有封赏。嘉文本想去江州督造炮舰,然而朝中事务繁忙,一时难以抽身。诸葛玉向刘禅请命承担下督造炮舰的重任,启程赴江州去了。嘉文身边只剩下刘倩一人,一时觉得好不寂寞。 这日刘禅忽然来访,一进门刘禅便笑道:“贤弟,你看我带谁来了?”嘉文看清来人,居然是司马昭。嘉文急忙将二人请到客厅,命人上茶。刘禅道:“司马兄一别已快一年,这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可真多呀。”司马昭道:“家父听说诸葛丞相病故,也是极为惋惜。家父与诸葛丞相虽为敌手,却也极为景仰丞相。”刘禅笑道:“就好比司马兄与我兄弟二人……” 嘉文叫来元姬给客人上茶,元姬见到司马昭心里又惊又喜。可表面上却还一脸怨气:“司马大人这次这次来,莫不是又来探听我国情报?”“元姬,我……我此次前来别无它意,只想探望两位兄弟,还有……还有你……”刘禅对嘉文说道:“我们二人还是出去商量商量一会儿如何款待司马兄,让他们二人私下聊上一聊。” 元姬见嘉文和刘禅走远,问道:“你伤好些了吗?”司马昭道:“多亏李兄的药酒,现在好多了。”元姬说:“幸亏你受伤,否则阵上见了我必斩你于阵前。” 当晚嘉文大醉,嘉文本想安排元姬侍奉司马昭成全二人好事,不想自己却先醉得一塌糊涂。刘禅见嘉文酒席之上吐得浑身污秽,急忙命刘倩服侍他下去沐浴更衣。 刘倩将嘉文架到浴室,解去衣服给他沐浴干净,随后找来新衣打算给嘉文换上。 不想嘉文却醉得支持不住,一头倒在她身上睡去。刘倩身上此刻只裹一层薄巾,却又不忍惊醒嘉文,随手撤来几张布巾包住身子与嘉文一同睡在浴室。半夜嘉文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倒在刘倩身上。嘉文急忙爬起,慌乱之间扯落包裹在身上的布巾,却想不到刘倩身上居然一丝不挂弄得极为尴尬。刘倩急忙害羞地把布巾包在身上。二人对视许久,刘倩本来对嘉文倾心。此时嘉文酒意未消,面对这般情景也有些把持不住。二人情不自禁在那浴室当中成了那男女之事。竹缇刚好半夜去茅房,经过浴室。听到里面动静,隔着纱窗看到里面的情形,羞得她是面红耳赤。 第二天,竹缇一见了嘉文和刘倩二人便忍住不发笑。刘禅看得奇怪,拉过她问个明白。竹缇悄悄把昨晚浴室之事告诉刘禅,刘禅听了也止不住笑出声来。 司马师暗中得知司马昭探访成都。司马师一向嫉恨司马昭,居然派出杀手行刺。 杀手于司马昭返回的路上设下陷阱,只等司马昭前来。这日司马昭行至此处山路,杀手发动机关丢下无数巨石将司马昭砸下山崖。司马昭虽侥幸逃生,却伤了下身从此也就成了废人。 再说张志在南中新近制成一批火枪,由王彪押运五百条火枪到成都给嘉文检验。 嘉文在府中训练女兵使用火枪射击,严令左右人等不得走漏消息。 这日刘平来王府找竹缇玩耍,翻过王府后墙进了院子。恰好碰见竹缇训练女军用火枪练习射击。刘平窜到竹缇背后,一把蒙住她的眼睛。竹缇猜出是刘平,急忙说道:“好妹妹,别开玩笑了。我还有正经事做。”刘平松开竹缇,拿起一把火枪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好玩的呀?”“哎呀!你可千万别乱动!”竹缇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火枪,悄悄对她说道:“这是我哥哥最近运来的火枪。”“火枪?”刘平一听名字便觉得有趣:“好姐姐!给我玩一下好不好?”竹缇拗不过她,只得装好弹药给她打一枪玩玩。 刘平瞄准远处一块铁皮盾牌扣动扳机,一声枪响之后刘平冷不防被后坐力坐倒在地。刘平撇下火枪,跑到盾牌前查看。只见铜钱厚的铁皮盾牌居然被打出一个洞来。”哇!这玩意好厉害呀!”刘平大喜之余哀求竹缇道:“好姐姐!再给我玩一次嘛……”竹缇经住不她一番纠缠,只好装填好五把火枪给她“说好了,只玩五枪,多了不给。”刘平满口答应,举枪打个痛快。打到最后一枪,刘平忽然看见屋顶有只灰喜鹊,随即瞄准那喜鹊二话不说就是“轰”地一枪。 嘉文正好在书房读书,却听见“哗啦”一阵声响,屋瓦的碎片连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喜鹊掉了下来。嘉文走出屋去看个究竟,却撞见刘平跨着五只火枪在园子里跑来跑去。竹缇在后面追得大汗淋漓:“妹子!你把枪还给我呀!大哥要骂我的。” 刘平跑到走廊,却迎面撞上嘉文。见了嘉文,刘平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嘿嘿! 是二叔!”嘉文拉下脸色训道:“淘气包,把枪换给二叔。”刘平不甘心地交出火枪。嘉文见她一副可怜的样子,忽然想起刚才书房当中的喜鹊。”那喜鹊是你打的吗?”“是平儿打的。”竹缇说道:“平儿枪法倒也不错,第一次用枪就打得特别准。”嘉文说道:“你想玩火枪二叔倒是不反对,不过要答应二叔几个条件……” 35再伐中原 刘平一心想玩火枪,嘉文则借此机会督促她学习数学。刘平虽一心贪玩,倒也聪明绝顶,嘉文教她的功课居然很快就掌握了。嘉文出了题目考她,也是对答如流。嘉文不禁汗颜:我当初上学的时候学得都没她这么快。为了奖励刘平,嘉文索性让她带领那五百火枪兵。刘平得了这个机会格外珍惜,生怕惹嘉文生气不让她再玩火枪,因此平日训练枪手倒也尽职尽责。 嘉文准备布置一场有火炮火枪一同参加的军事演习,向刘禅和姜维等人展示火器在战争当中的运用,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训练火枪外还抓紧训练炮兵。刘平见了大炮,却觉得手中火枪太小不好玩。为了让嘉文同意她去玩火炮,索性废寝忘食地又学了一大篇数学和物理。嘉文见她如此听话,也就准她到秦扬军中协助训练炮兵。刘平从嘉文那里学得数学,在秦扬军中做些计算工作倒是得心应手。 待炮兵和枪手训练完毕,嘉文便请刘禅等人到城外演兵场观看军事演习。刘禅做在高台之上,姜维等武将就坐停当。嘉文令旗一挥下令演习开始。场上炮兵头缠包头巾身穿轻铠,火枪手则头戴布帘斗笠,一齐成群结队步入阵地。嘉文解释道:“以往头盔影响射击,这是专门设计的战衣。” 刘平披挂整齐,手持算盘立于炮兵阵列一侧。秦扬下令瞄准对面做靶子的城墙,刘平飞快地拨动算盘计算好各种口径火炮的射击角度随即依次报出口令。炮兵瞄准完毕,秦扬战刀一挥,演兵场上炮声齐鸣。对面城墙在一片硝烟之中早已崩塌大半。此时一队小卒每人手持一副靶子飞快地攀上崩塌的城墙残土堆上,将靶子安置妥当随即撤离。刘平吩咐那五百火枪手分成五队排列整齐向残土堆上的枪靶轮番射击。 姜维与一班武将是大开眼界,刘禅更是看得入神。刘平扯下斗笠向刘禅一挥手喊了声“父皇!”,刘禅这才发觉刚才指挥火枪手的竟是刘平。刘平跑上看台一头扎进刘禅怀里撒起娇来,刘禅抱着刘平坐在自己腿上夸道:“吾儿几天不见居然做起将军来,果然大有长进。”群臣知道刘平比较爱慕虚荣,也赶紧跟着夸上几句拍马屁的话。 刘禅故做怀疑地问道:“我倒有点怀疑刚才是否真是我儿在下面统帅这些士兵。”刘平听了气嘟嘟地说道:“父皇如此说来莫非要气杀孩儿。”正说着,林中忽然飞出一只山鸡。刘平拿起火枪抬手一枪,将那山鸡凌空打落。刘平跑过去拾起山鸡送给刘禅,说道:“这是孩儿孝敬父皇的。”群臣又是一番夸口:“公主真是孝女呀”“公主好身手呀!”“公主神射,可比飞将军李广……” 刘禅意犹未尽,对姜维说道:“伯约,来年你又要继承相父遗志率军北伐。今日机会难得,不妨让诸位将军一展身手以勉士气。”廖化一旁对王平言道:“适才女娃子们大出风头,现在该轮到我等大显身手了。这临阵肉搏还得是我们擅长……”刘倩一旁听得刺耳,说道:“廖大人如此说来是瞧不起我们女军。我女军当中也有勇武善战之人。”嘉文急忙止住她的话道:“大人们在此说话,你不得多嘴。”刘禅笑道:“小倩姑娘心直口快,贤弟勿要责怪。”随即对诸将说道:“这位刘倩姑娘与下面那位秦扬姑娘都是武艺超群的巾帼英雄,哪位不信可出来与两位姑娘比试一场。”王平、马岱二人一抱拳道:“末将愿领教二位姑娘武艺”。刘禅嘱咐道:“只需点到为止,勿要伤了和气。” 王平、马岱与秦扬、刘倩四人翻身上马,手持兵刃于演兵场上战在一处。刘倩与秦扬的武艺皆在王平马岱二人之上,但又惟恐胜了二人伤了和气,于是处处留情与他二人战了十几回合不分上下。刘禅见四人难分高低,便命四人罢手。 王平、马岱回到看台,向刘禅奏道:“启禀圣上,我二人此番认输。”“哦?明明战成平手,为何认输?”“我等乃久经战阵之人,至少看得出来适才乃是二位姑娘手下留情。”马岱奏道:“末将有一请求请皇上恩准。”“说来无妨。”“此番出征若得两位姑娘相助我军必是如虎添翼,我们二人保举两位姑娘为将。”姜维也说道:“微臣旧闻此二女武艺超群,王马二位将军所言也是微臣所想。”刘禅看看嘉文,嘉文道:“倘若对圣上有用,任凭圣上差遣。”刘禅笑道:“那就准二位美意,封刘倩秦扬两位姑娘为振武、扬威将军,来年随军出征。”秦扬、刘倩慌忙跪地谢恩,随后又向王平、马岱二将施礼道:“二位将军举荐之恩,小女子莫齿难忘。” 刘禅对嘉文说道:“来年伯约北伐,贤弟可要助伯约一臂之力呀。”嘉文急忙奏道:“我与姜维大人均是主事之人,倘若意见不何惟恐坏了大事。此番北伐已有秦扬、刘倩二人替我效力,微臣打算留在成都接济粮草,以为后援。”“如此也甚好。” 公元235年春天,姜维再次起兵北伐。刘倩、秦扬二人随军出征。司马懿见蜀军来势汹汹,采取诱敌深入之计,一路命城池加紧防御引蜀军深入。到了八月间,刘倩率领前锋一路打到洛阳,眼看许都近在眼前。然而一个陷阱却在悄悄等待着她。 刘倩攻入洛阳,得知郗虑一家陷于洛阳,遂命手下将其全家三百余口尽数捉拿。 郗虑不知刘倩捉他何意。刘倩提起伏皇后之事,他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刘倩居然就是当年伏皇后所生幼女。郗虑自知难逃一死,索性将伏皇后尸骨下落告知刘倩:原来,曹操乱棒打死伏皇后之后,惟恐日后生出事端。便将尸体秘密远葬于洛阳郊外。 郗虑领刘倩至伏皇后葬身之所,取出尸骨交与刘倩。刘倩打开棺木,却见骸骨由于棒伤之故断成一片。刘倩将尸骨妥善收好,打算带回成都安葬。郗虑自知难逃,随即跪地以求一死。刘倩见他一家老小甚是可怜,联想起自己的身世。随即命人释放郗虑全家。郗虑遂泣拜而去。 几日之后,有探马来向刘倩禀报:吴国起兵攻打临江城,魏国大军反扑断了退路。刘倩大惊,急忙找秦扬商议对策。原来司马懿遣使臣入吴,说以利害。吴王见蜀军势如破竹起了唇亡齿寒之心,遂命陆逊起兵攻蜀。战报传到成都,嘉文大惊。一面敦促姜维设法救刘倩秦扬脱困,一面赶往江州调遣炮舰迎战东吴大军。 刘倩正欲整军突围,却忽然晕厥在地。秦扬找来军医替刘倩诊治,却发现刘倩已有数月身孕。刘倩严令秦扬领兵突围,随即和元姬打扮成百姓混迹在流民之中。秦扬率军突围,得以返回汉中。姜维命各路把守要道,随即退兵来援临江。 刘倩由元姬陪同,随流民逃到天水。元姬找了间民房安置刘倩,不时打来一些野物给她补身体。眼看临盆在即,却传闻司马昭大军攻入天水。元姬急忙带着刘倩一路逃亡到一处荒废的村庄,刘倩就在这里生下一个男婴。刘倩随即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李炎。 临村有一处温泉,元姬时常带着孩子到温泉沐浴。这日元姬正带着孩子到温泉,半路却遇见司马昭的大军。司马昭手下兵士将元姬捉拿,押到司马昭面前。司马昭认得是元姬,见她手中抱着孩子立刻明白了几分。原来那日嘉文与刘倩在浴室之事,刘禅早就告诉了他。今日见元姬手中婴儿想必是李嘉文的骨肉。 司马昭一心想救这个婴儿,情急之下假意问道:“元姬,这莫非是我的骨肉?”元姬会意,急忙点头。司马昭属下兵士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此事越传越广,居然传到司马懿耳中。司马懿倒也不怀疑。本来司马懿就为司马昭受伤一事而伤心,此时意外得了个孙儿倒是欣喜若狂。司马懿深知司马师嫉恨司马昭,于是命人严加监护元姬“母女”二人。 嘉文正在江州督促工匠加紧往最后一批炮舰之上安装火炮。忽然有人来报成都来人,嘉文急忙约见来人。来人递上一封书信,信上说刘倩已经随天水难民脱险回到汉中,此时正由人妥善护送到成都路上。嘉文听说刘倩脱险,也总算放下心来。 3长江之战 江州的炮舰已经准备完毕,嘉文集结舰队沿江而下驶往临江城解围。 此时临江城被陆逊围得铁筒一般,吴军昼夜攻城,孟蓉的五千女军连日来死伤过半。这天夜里,吴军又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孟蓉率部以石弩和霹雳弹迎战,城中百姓也组成义军助战。吴军手持松明架云梯攻城,蜀军以滚石、檑木、狼牙拍反击。一夜攻守战,吴军伤亡惨重不得不暂时退兵。 嘉文远在江上的炮舰内,心中牵挂孟蓉与临江城将士的安危。嘉文想起当日孟蓉在祁山之时不顾病体赶运火炮,而后又被自己责骂却没有一句怨言。一想起这些,嘉文心中便觉得不安,也更加牵挂被困孤城的孟蓉。诸葛玉走出船舱,给嘉文披上一件外衣,随后问道:“又在想临江城的事情吧。”“是啊,也不知道蓉儿怎么样了?” “明天就可以到达临江城附近的紫金滩,很快就会见到蓉儿妹妹。明天难免一场恶战,你现在应该休息才是。” 次日拂晓,江上起了一场大雾。嘉文的舰队在大雾之中行进,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接近紫金滩。紫金滩岸边,吴军早已扎下水陆营寨。大雾之中,卫兵在了望台上倒也没发现蜀军舰队的动静。四周只传来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让人感觉静得可怕。 大雾逐渐散去,卫兵赫然发现远处江中隐约可见成片的桅杆与旌旗,慌忙示警备战。 竹缇在桅杆上了望,也发现江边成片的水陆营寨和吴军的战船。竹缇急忙向下面喊道:“正北偏东发现敌军!”秦扬急忙命道:“备战!备战!……”嘉文吩咐道:“吩咐各舰,侧舷迎战!”此时炮手正迅速由舱中奔向岗位,火速装填好弹药准备就绪。传令兵吹响三声号角,其余各舰听到好听,也掉转角度侧过船身迎战。几艘东吴战船已经驶出水寨,朝蜀军方向杀来。“第一组准备射击!”秦扬手中炮尺一挥:“放!”一声令下,炮手点燃引信退到一旁躲避。十几门火炮齐鸣。其余各舰听到旗舰发炮,也陆续开炮响应。 吴军这边,丁奉见蜀军战船上火光闪闪,不知是何物。蜀军的炮弹雨点般落下,在吴军战船周围溅起一丈多高的水花。此时忽听“喀嚓”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打中丁奉坐船,甲板被整齐地掀飞一条。所幸只是从甲板上穿过。附近几艘战船有几艘已然中弹沉没。丁奉知道蜀军厉害,急令水师撤到建平。 嘉文也不追赶,命各舰集中火力轰击岸上吴军营寨。王彪率一万兵乘舟接近岸边。岸上吴军弓弩齐发,矢如雨下。蜀军早于舟侧布置好火箭炮,见距离刚好点燃火箭炮轰击岸上守军。王彪趁硝烟未散吴军大乱,接近岸边一跃而上,挥舞手中薙刀率军冲入敌军人群当中一番砍杀。蜀军陆续登岸势不可挡,吴军见此情形只好败退而去。 临江城下积尸成堆,城墙壁上沾满血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阳光照在临江城却是一片血红色。孟蓉一夜忙碌此时已经困倦不堪,倚着几个伤痕累累的女兵正在熟睡。城上军民依旧严阵以待,随时应对吴军的再次进攻。此时在临江城外树林当中,隐约响起一片闷雷一样的声音。林中尚在熟睡的飞鸟被地面传来的一股莫名其妙的震动惊醒,四散而飞。诸葛玉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做先锋,一路向临江城外杀来。 吴军围城士兵此时正在休息。巡视的哨兵忽然听到成片的马蹄声,只见西南方向扬起一片烟尘。“敌军!……敌军!……都起来!”将领闻讯催促士兵起来迎战,转瞬见诸葛玉的骑兵成锋矢阵型如洪水一般倾泻而来。诸葛玉的骑兵乃是李嘉文根据欧洲骑士的特点加以改进,人马皆披挂轻便铠甲。以一副圆牌护住身体,手持长矛一路冲刺。那城外吴军不及布阵仓促应战,一时伤亡了数千四下逃散而去。 诸葛玉在临江成下止住缰绳,护城河外王彪等人下马还在斩杀未死的残敌。孟蓉命人放下吊桥,随后徒步奔出城去与诸葛玉相间。诸葛玉也下马跑向吊桥,二人在吊桥上拥在一起,眼中热泪夺目而出。 嘉文随后赶到,领大队人马进了城内。望见城中校场旗杆上破损不堪的旗帜联想起孟蓉这些天来被困之苦,心中感慨万千。随即命人按他所嘱的莲花岛的式样举办升旗仪式,以庆贺临江解围。女军将士大半带伤,午后依然云集校场参加仪式。全城百姓闻讯也来校场四周看个热闹。 一面用朱砂书写的“汉”字大旗缓缓升起,嘉文情不自禁举手敬礼,左右女军也纷纷效法。眼前这面大旗虽不如五星红旗鲜艳夺目,却也令他激动不已。此情此景让他想起莲花岛学校当中的旗杆,有谁能想到在这一千七百年前竟然也会有这样一番场面呢。 陆逊得知嘉文解了临江之围,急令陆婉死守建平以保退路。陆婉急命建平守军加高城防,调五千女军固守。这五千东吴女军乃是陆婉效法蜀国女军形制所创,同样装备石弩,只是没有火药箭等火器而已。 嘉文正与诸将商议攻打建平,忽然有人来报:刘倩与秦扬得姜维吩咐各引两万兵马前来增援。嘉文听说刘倩到了临江,狠不得立刻就想见她。只是眼下正有军务,只得压抑住心情继续商议军情。嘉文问诸葛玉道:“建平城中何人把守?”诸葛玉紧锁眉头,犹豫半天才说道:“负责把守建平的是陆婉,城中除了八千吴军外,还有五千女军。”嘉文大惊:“女军?!”诸葛玉道:“正是效法我们的女军编制,也装备有石弩。这一次倒好比是我们自己与自己作战一样。” 深夜,陆婉于房间抚摩着嘉文赠与她的短剑,不禁黯然落泪。 此时嘉文在驶往建平的战船上,也注视着那把陆婉的短剑。明日二人即将在战场上相见,虽然此前两人没少交锋,但是这次却让嘉文的心情难以平静。陆婉这次以女军与他交战,让他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嘉文以训练女军而闻名,然而他并不这希望看到这些女子从军,更不愿意见她们伤亡。嘉文深知以他的身份不应该有所谓“怜香惜玉”的感觉,但让他与自己部下极为类似的东吴女军作战心里很不情愿。而陆婉偏偏以女军迎战,此时他心里大概只能用“怨恨”两字来形容对陆婉的感觉。 次日校场当中点兵,竹缇发现嘉文一改平日装束,往日一刻不离的一长一短两把剑居然换成了一长一短两把战刀。而平日从不戴头盔的嘉文,今日却例外地戴上帅盔。刘倩望着帅盔之下嘉文冷酷的表情,感觉此时他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嘉文问诸葛玉道:“陆逊现在何处?”诸葛玉报曰:“正往建平方向移动,中途有关统几位将军沿途阻截,最快明日赶到。我军宜及早攻城。”嘉文一摆手道:“不急,先在建平城外布下阵势。让刘平从现在开始持续炮击建平,不打完一万五千发炮弹,休得停手。”秦扬道:“如此炮击甚是消耗我军弹药。何况……炮弹无眼,惟恐伤及陆姑娘。”嘉文冷冷地说道:“两军交锋,岂可顾及儿女私情。”秦扬还要多言,被诸葛玉一把拉住。 诸将令命散去,诸葛玉悄悄对秦扬说道:“嘉文如此做法,恐怕是希望陆姑娘被炸死。”秦扬大惊,急忙问道:“王爷为何如此?”诸葛玉叹道:“他不想亲眼看到陆姑娘与他交锋,所以命公主炮击建平。建平区区一座小城,一万五千发炮弹下去恐怕要化做一片废墟,又何须大军亲自攻城。” 蜀军于城外列开战阵。刘倩领铁骑兵做雁行阵为前军,王彪领步兵与孟蓉的女军为中军。竹缇率领火枪队为后军。秦扬则率领炮兵于阵后山坡上排成一列。刘平接了嘉文将令,吩咐所有炮舰发炮,江上炮声顿时此起彼伏。建平城中接连落下蜀军炮弹,所到之处墙倒屋塌,城军军民惊恐不已四处逃避。陆婉此时端坐于城中府邸大堂之上,静静聆听着外面的一片嘈杂之声。刘平打完那一万五千发炮弹,炮管都已有些发烫。再看那建平城中已无一处完好的建筑,城中一片断壁残垣,大小街巷内横尸遍地。建平城墙崩塌多处,守城官兵死伤大半。 陆婉知建平已无可守,遂上马出城单枪匹马冲向蜀军一心求死。嘉文见此情景转过身去吩咐道:“命秦扬开炮……”传令兵令旗一挥,示意秦扬发炮。秦扬手握炮尺实在不忍下令,索性将心一横一把折断手中炮尺。嘉文问道:“为何还不发炮?”左右来报:“秦将军的剑折断了,无法继续指挥。”嘉文吩咐道:“给我拿下!”两旁武士随即上前将秦扬押走。陆婉眼看冲到蜀军阵前,竹缇见她逼近,急令火枪手开抢专射马腿。一片枪声过后,陆婉从马上坠下摔晕过去。竹缇急命人将她救下好生照看。 嘉文将腰间战刀解下交与诸葛玉:“你在这里替我指挥。”诸葛玉大惊:“临战之时,主将岂可离开?”“你们又可曾听我号令?我呆在这里已无必要。”随后嘉文摘下头盔夹于腰间,徒步走向江边停靠的旗舰。 37吴蜀言和 诸葛玉接过嘉文的战刀,暂替他发号施令。诸葛玉传下将令:但凡停止抵抗之人,不得加以伤害。随即命大军向前推进。王彪步兵掩护着石弩手和火枪队逼近建平城下。建平城墙在炮击当中已崩溃大半,蜀军步兵以方牌相互倚靠如铜墙铁壁一般步伐整齐地向前进逼。步兵队于护城河前止步,弩兵和火枪手支起立牌,将武器架在立牌之上瞄准城墙上的守军。 城上守军多半已在炮击当中伤亡,只余下不到两千多人勉强支撑身体立于城头迎战蜀军。吴军见大势已去,也只得向蜀军请降。吴军在竹缇的火枪队监视下扔下兵器出城投降,竹缇将他们根据依照性别编为两队。那吴军将领经过竹缇面前,竹缇发现那人极为面熟,待看清面目之后认出对方居然就是自己的哥哥竹央。 竹央认出竹缇,叫了声“妹妹”正要相认。竹缇见他一身吴军打扮,不禁恼羞成怒。竹缇拔出佩刀向他一指:“谁是你妹妹!我哥哥已经死了!我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哥哥。我日思夜想的哥哥居然给仇人卖命,我今天要替爷爷杀了你这个不肖子孙!”竹缇正要动手,却被诸葛玉叫住。诸葛玉上前夺过她手中的战刀,劝道:“好歹他也是你的亲生哥哥。” 诸葛玉把竹央带到嘉文处,由嘉文处置。嘉文见是竹央,命人搬来座位给他坐下。竹央向嘉文谈起当初分别后的情形。原来竹央去解救同乡,被交趾兵捉住。奈何竹央宁死不屈,被交趾兵打个半死。陆婉恰好在交趾,见他是条好汉,便以释放他的同乡为条件要他留在身边效力。竹央料到竹缇不肯原谅他,此后便没有联络竹缇。这次随陆婉驻守建平,不想却与竹缇这样相间。 竹央道:“此番能见到阿咪安然无恙,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阿咪必定不会原谅我,我自会一死给她一个交代。”嘉文安慰道:“其实竹兄也是为了搭救兄弟,又何错之有。此番交战各为其主,此事不说也罢。阿咪不知其中缘由,我会劝她的。既然大家见面,晚上我必定要请竹兄喝个一醉方休。”竹央道:“这次我倒也没有白在东吴呆这一回,杀害我爷爷和乡亲们的凶手总算被我找到。”“哦?此人是谁!?” “就是交趾王突龙。突龙这个老贼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有流星坠落到竹家甸,为讨好吴国皇帝,到我竹家甸来寻宝。寻宝不成便嫁货于我寨中乡民,所以才有那场屠杀。好在上天有眼,突龙父子均葬身在公子手里,总算我爷爷和乡亲们的大仇得报。”嘉文与竹央谈罢,打算给竹央另选一处住所。竹央一拱手道:“拜军之将,安敢多劳李兄费心。我还是回战俘营比较合适。” 嘉文送走竹央,却看见竹缇抹着眼泪从偏厅出来,看样子气也消了不少。嘉文问道:“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听到了。”“那还不去见见你哥哥?”竹缇依然耿耿于怀地说道:“我气还没全消呢。”“气还没全消?我看你现在倒是自己找气。”竹缇道:“谁自己找气还不一定呢。你那位大难不死的陆婉姑娘还躺着呢,你不去看看?” 嘉文打听陆婉下落,得知陆婉正在诸葛玉房中养伤。嘉文来到诸葛玉的房里,见诸葛玉、刘倩、孟蓉三人都在这里。诸葛玉正坐于塌前照顾陆婉。陆婉双目紧闭躺在卧榻之上看样子还不省人事。诸葛玉见嘉文进来言道:“想不到那个懦弱胆小的李嘉文此时居然也有胆量来见他的旧情人……”言语之间多有责备之意。嘉文道:“你有话就直说。”诸葛玉道:“有些事终究躲不掉,你那一万五千发炮弹终究没有解决问题。”嘉文道:“你总是能知道我的心事,既然知道当时为何不劝我?”诸葛玉笑道:“我若劝你此刻也得到大牢之中陪秦淑平去了。小小一个建平城因你一**之差沦为废墟,你可知城中百姓死伤在你炮火之下的有两万之多。” 嘉文叹道:“这些都是我的过错。”他转过头来问道:“婉儿伤势如何?”“从马上坠下昏了过去,不过没什么大碍。”“此处还有劳你多费心。”“既知你心,自当为你分忧……”嘉文转身步出房去,回头对诸葛玉说道:“一会儿别忘记去大牢当中把秦扬放出来,顺便送她一把新的炮尺。”诸葛玉道:“自己发脾气关了人家,却要我去放人。真乃大丈夫所为也……” 竹缇迎面与他擦肩而过,见嘉文急匆匆地走来问道:“喂!大哥!你四位老婆都在房里,你去做什么?”“小家伙!胡说八道什么?这会儿不杀你哥哥去了?”“你以为都学你一样发疯不成?你都不杀陆婉姐姐了,我自然也用不着杀我那个混蛋老哥。” 建平失陷,江上又有蜀军炮舰封锁。陆逊退路被截,进退两难。这日吴侯遣诸葛谨为使至成都谈和,刘禅接见了诸葛谨,知是东吴有意求和。刘禅一时难做决断,便让那诸葛谨前往建平找李嘉文商议。诸葛谨连夜赶到建平,求见嘉文。 嘉文**在诸葛谨是诸葛丞相的亲戚,命人好生接待请到大堂。一见面,嘉文必恭必敬地称呼一声“大伯”,诸葛谨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嘉文道:“诸葛丞相是我义父,嘉文自当称呼老先生为大伯了。” 诸葛谨谈起求和一事,嘉文虽有意求和,却又故做不悦之色道:“大伯说得好轻松。我大汉王师眼看就要攻到许都,却不想你们东吴背约来犯。如今丢了许多地盘,大伯你说应当如何呀?”诸葛谨听出玄机,笑道:“贤侄如有条件,不妨提出。我回去自当告知陛下。” 嘉文假意道:“我在这建平住得倒还自在,真不想走了。干脆将这建平做补偿好了。”诸葛谨急忙求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贤侄岂不知这建平乃是荆州门户,倘若割于贵国岂不等于将荆州拱手相让一般。”嘉文道:“如此说来这建平还是割不得的……”“万万割不得!”“喔!……”嘉文假装思索一阵,忽然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诸葛谨被他吓了一跳:“贤侄又想起什么了?”嘉文道:“南中兴古郡历来就是我们大汉的地盘,被你们怂恿交趾王夺去多年……”“贤侄莫非又要兴古郡?”“不错!就要兴古郡。”诸葛谨擦擦冷汗,应道:“既然如此我回去自当禀明我主。”嘉文笑道:“大伯不必紧张,我又没要建业。”诸葛谨又求道:? 越空三国志 第 79 部分阅读 亟粽牛矣置灰ㄒ怠!敝罡鸾饔智蟮溃骸跋椭犊煞袢美戏蚣酵窨ぶ鳎空饪ぶ髂耸俏抑鞅菹碌恼粕厦髦椋源涌ぶ鞅环抑髦缫顾?*极为担忧。”嘉文道:“既然大伯想见,我就亲自带大伯走一趟。” 嘉文带诸葛谨到诸葛玉房外,冲里面喊道:“玉儿,你大伯来了!”诸葛玉嚷道:“这次又开什么玩笑嘛?当心把陆姑娘吵醒。”诸葛玉出屋来,见了诸葛谨却不认得。嘉文说道:“这位前辈就是诸葛谨大夫,你该叫大伯才对。”诸葛玉道了声“大伯”,诸葛谨见了诸葛玉想起故去的诸葛亮不禁有些难过:“你就是玉儿?想不到长得这么大了。”诸葛谨擦擦眼角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道:“我与二弟一别数年,不想二弟已先我而去……”诸葛玉将诸葛谨请到房间内,带诸葛谨探望了陆婉。诸葛谨见陆婉安然无恙,急忙起身告退。 三人出了房间,正巧竹缇也来探望陆婉。见了诸葛谨不禁开个玩笑叫道:“哇! 大哥!这莫非是东吴派来的媒人?”嘉文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有客人在这里休得胡闹!”竹缇一笑:“嘿嘿!我是和大哥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大哥,我们这次的仗可不能白打,吴国总得赔偿点东西嘛。你和陆婉姑娘两情相悦,不妨让这位爷爷回去代为求亲。吴国郡主嫁我大汉御弟靖南王倒也是极为般配。两国和亲自此消除战端,大哥不妨为国捐躯。”诸葛谨听了急忙说道:“此事甚好!我回去必定禀明我主。” “我说大伯,倘若把婉儿……啊不!是陆婉郡主嫁我,那兴古郡咱又怎么算?以一个女人换一大片土地,这种买卖我李嘉文要是做了岂不要遗笑千古?”诸葛谨笑道:“贤侄未免错怪大伯了,这两件事情实在不宜联系在一起。大伯回去必当禀明圣上,倘若能成就这门亲事实为美事一桩。”诸葛谨拱手请辞,嘉文还要挽留他招待一番。诸葛谨笑道:“老夫现有两件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送走诸葛谨,嘉文寻思着:“两件要事?莫非这老头真把我和婉儿的亲事当回事了?”想到这里,嘉文回头看看在一旁窃喜的竹缇,骂道:“都是因为你多嘴!我倘若真的‘捐躯’了必定找你算帐。”竹缇做了个鬼脸道:“明明心里想,却还故意不肯。兵法云:此乃欲擒故纵也……” 38和亲之喜 诸葛谨回了建业,将蜀国条件讲给孙权。孙权自知理亏,何况那兴古郡本是蛮荒之地,便同意将兴古郡割给蜀国。诸葛谨讲完正事,话锋一转提到陆婉之事:“微臣此番前区建平,见到了郡主。”孙权急忙问道:“孙儿可好?蜀军待她怎样?”诸葛谨微微一笑道:“陛下放心,郡主绝对无事。此时自有人妥善照顾,甚至……”“甚至什么?”“甚至比在陛下身边还要周到。”孙权问道:“此话从何说起?”诸葛谨道:“那蜀国靖南王与郡主本是两情相悦。微臣见面之时听见那靖南王称呼郡主为‘婉儿’……呵呵!其中情形微臣就不敢妄言了。”孙权道:“此事我倒是早有耳闻。早就听说孙儿和那靖南王交情甚密,想不到他们两人居然是……” 诸葛谨急忙拜倒在地言道:“微臣冒死一言,请陛下恕罪!”孙权见他这般情景甚为不解,急忙说道:“卿有话便说,不必如此拘礼。”“微臣见那靖南王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郡主正值妙龄也宜考虑终身大事。臣以为倘若将郡主许配给靖南王,吴蜀两国结亲岂不是美事一桩。” 孙权思索片刻说道:“你说婉儿与那靖南王情投意合,此事可确实?”“微臣倘若没有万分把握,岂敢妄言?”“此事虽妙,只恐怕我皇妹之事再度重演……”诸葛谨知孙权说的是当年孙尚香和刘备之事,便劝道:“郡主与那靖南王不比当年公主与刘备,圣上勿要多虑。”诸葛谨见孙权面有喜色,却还在犹豫,便继续说道:“微臣还听说一些传闻……”“哦?你快讲!”“微臣斗胆。听传闻说我主赐郡主的配剑被郡主在战场上丢失,此事不知是否确实?”“确有此事。”“又有传闻靖南王此人佩剑极为古怪,乃一长一短两把。微臣此番有意观察,却无意发现那短剑竟是郡主所失的佩剑。”孙权恍然大悟:“我还正纳闷此事。孙儿换了把蜀国锻造的短剑极为爱惜,看来必是靖南王那小子所赠。” 孙权大笑一番,遂命诸葛谨为正使再度出使蜀国。一来答复求和一事,二来为和亲一事说媒。 诸葛谨到了成都,将两件事禀与刘禅。吴蜀求和本在预料之中,到是后一件令刘禅极为惊喜。刘禅与诸臣商议一番,决定命嘉文随诸葛谨入吴面见孙权。同时修书一封给嘉文,命他将被困的陆逊大军悉数放归回国。 诸葛谨带了刘禅书信去见嘉文。嘉文听说刘禅让他娶陆婉,几乎不敢相信。他看看旁边的竹缇,竹缇笑道:“大哥这次果然要为国捐躯了。”“阿咪!”嘉文哭笑不得地骂道:“大哥这次可是真被你给玩惨了!” 嘉文本欲带一人前往,正思人选。诸葛玉虽颇知礼法,却还要在他出使之期代为管理军务;刘倩虽举止得体,但又不便让她参与此事;孟蓉、秦扬皆勇武之人,不习礼仪。思索之间惟有竹缇最为合适。启程之日,嘉文便要竹缇同往。竹缇不知嘉文何故带她去吴国,嘉文吓唬她道:“我说过倘若我为国‘捐躯’也跑不了你。这次刚好要把你送给吴皇陛下做妃子。” 嘉文随诸葛谨到了建业,与陆婉一同入宫。孙权见二人上殿,心里极为欢喜。嘉文和陆婉一同施礼,孙权急忙命人赐了座位要他们在身旁座下。孙权见嘉文一身素袍,有意难他便故做不悦之色问道:“吴蜀两国和亲,如此喜庆之事不知靖南王为何素衣来见。”嘉文道:“晚辈本欲着朱衣前来,然而红色与血色接近,有战争流血之嫌。白色在我家乡代表和平,亦有纯洁之意。晚辈此番为两国休战和亲而来,因此着白衣来见陛下,不想有违礼数还请陛下恕罪。”孙权笑道:“好一番解释,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陆逊此时也端坐一旁微笑不语。孙权道:“伯维,不知你意下如何呀?”陆逊道:“此番出征败与靖南王之手,伯维不便多言。一切全凭圣上和小女的意思。”孙权又问陆婉道:“孙儿意下如何?”陆婉道:“外公不问嘉文却来问我。他若敢娶,我便敢嫁。”嘉文见她这么说,索性向孙权和陆逊各施一礼道:“小婿拜谢岳父大人、吴皇陛下。”陆婉惊道:“你真娶我?”“你自己说的:我若敢娶,你便敢嫁。 谁怕谁呀!”孙权见他二人斗起嘴来,心里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于是定下一月之期送陆婉至蜀国完婚。 吴蜀两国罢兵,三国之间一时相安无事。 嘉文回到成都,刘禅设宴庆贺。刘禅有意请诸葛玉、刘倩、孟蓉三人都来赴宴,竹缇和刘平也不忘凑个热闹。一杯酒下肚,刘禅问嘉文道:“贤弟此番与陆婉郡主成亲,这三位姑娘又准备做何打算呀?”嘉文看看诸葛玉、刘倩、孟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刘禅道:“贤弟莫要再提你家乡的规矩,在我们这里身为男子有几个妻子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何况这几位又是心甘情愿。”嘉文道:“既如此,当然是四个全要。” 刘禅喝到兴起,对嘉文等人说道:“今日机会难得,诸位不妨做诗一首助兴如何?” 诸葛玉、孟蓉、刘倩皆做诗一首,轮到嘉文却是十分为难。嘉文按照刚才众人所赋诗歌照猫画虎,言道:“星汉迢迢,江水滔滔……”众人连连叫好,嘉文抓耳挠塞勉强凑上半句:“品酒赏月……”见嘉文冥思苦想,竹缇眼看就要论到自己急忙趁着大家不备准备悄悄逃走。嘉文无意瞧见,大叫一声:“阿咪休逃!”大伙连连叫好:“虽有些勉强,却也合韵!”刘禅道:“还是罚酒三杯!” 嘉文喝了酒,该轮到竹缇吟诗。竹缇眼珠一转,对刘禅说道:“阿咪山野粗人,哪里会吟诗。不妨唱个小曲给大家听听。”刘禅应允,阿咪唱了个山歌算是蒙混过关。刘禅问嘉文道:“贤弟家乡相比也有好诗歌,不妨说上几首给我等开开眼界。” 嘉文应了下来,众人止住话语听他吟诗。嘉文望着天空的明月,朗朗咏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众人连连叫好,嘉文笑道:“此诗流传甚光,在我家乡随便一个孩子都会朗诵。”“不知何人所做?”“乃是一位叫李白的诗人。”刘禅听得兴致正浓,要嘉文再吟上几首。嘉文只好又将文天祥的“过伶仃洋”背诵一遍。诸葛玉听罢不禁感慨万千,忙问道“此诗何人所做?”。“乃是文天祥所做。”“这位文天祥先生可还有别的诗传世?”嘉文说道:“我也不知道诗啊词的有何区别。文天祥前辈还有一首‘正气歌’传世。” 嘉文将“正气歌”从头到尾背诵一遍说与诸葛玉听。诸葛玉听出其中所言故事甚多,有几件却不曾听说。言到“……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一句,嘉文一时口无遮拦,居然将《出师表》一文背诵出来。刘禅听得感动,命人将诸葛亮亲笔所书《出师表》奏章取出核对,竟然与奏章之上一般无二。刘禅问道:“贤弟家乡之人何以得知相父‘出师表’一文?”嘉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得编了个理由说道:“微臣实在不知此‘出师表’竟为相父所做。传闻那位文天祥先生善于星相占卜之术,早有传闻这‘正气歌’其中藏有玄机。”刘禅深信不疑,也不多问。诸葛玉却心生疑惑,却又不好追问。 东吴遣使送兴古郡表册地图交割,刘禅命嘉文派兵赶赴兴古郡全权负责接受事务。嘉文到了兴古郡,待接收事务完毕特地领竹缇故地重游,前去盘王庙祭奠竹酋长。经过竹家山寨,却见山寨当中已经建起新房。竹缇与乡亲们一一相认,随后一同前往盘王庙祭奠老酋长。 祭奠仪式完毕,嘉文取出自己藏于盘王庙的行李。嘉文尝试着打开自己的手机,却忽然发现屏幕上指示有信号存在。嘉文惊喜之余正要联络,手机的电源却忽然耗尽。此时,嘉惠也已经到了兴古郡的森林当中,不停地用信号探测器试图寻找嘉文手机的回应。突然她发现一个讯号出现了片刻又消失了,嘉惠急忙对特警队员说道:“嘉文就在附近!我们加紧搜索!” 嘉文回到住处,打开自己的行李包,里面的手枪和弹药还在。嘉文取出那件自己换下的衬衣,却觉得口袋里有什么东西。他顺手一摸,居然摸出一个卡片,上面印有莲花岛中央科学院的标记,并写有“CRMCPID:20129517四号参数样本”的字样。嘉文心想:莫非这就是“时空同步器核心”?这时竹缇悄悄地走到他房间,问道:“大哥,你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呀?”嘉文急忙将那卡片收起。 这天嘉文正摆弄那两把M212手枪,孟蓉见他多了几把手枪便起了好奇心,一定要嘉文教她使用手枪。嘉文经不住她纠缠,索性让她开了几枪过瘾。孟蓉要借去几天好好摆弄摆弄,嘉文怕她又纠缠自己,索性悄悄将保险锁上之后借给她。见孟蓉心满意足地离开,嘉文悄悄窃喜: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呢。再说孟蓉虽然在他面前撒娇,却也知道那手枪子弹有限。平时带在身上也并没有试图开上几枪过瘾,所以一直不知道那手枪被锁了保险是扳不动的,因此也没有来找嘉文的麻烦。嘉文只当她碍面子,并不在意。然而嘉文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却会害了孟蓉。 39舍生忘死 卢勇等歹徒此时也在兴古郡,他们古怪的打扮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街头上人人都在谈论靖南王与东吴郡主的亲事。卢勇找了间茶馆坐下,要了几碗粥喝。随后问道:“老板,这人人都在议论靖南王与什么郡主的亲事。这靖南王何许人也?”老板说道:“这位靖南王可是大名鼎鼎,是皇上的结拜兄弟。王爷讳姓李,名嘉文。” “李嘉文!”卢勇微微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卢勇起身要走,那老板拉住他道:“客倌你还没给钱呢!”左右几个歹徒正要动手,卢勇拉住他们,随后掏出一面玻璃镜子:“我这身上实在没有现钱,这东西能顶帐了吧?”老板欢欢喜喜地收了那镜子放他们而去。 嘉惠等人在密林当中正不知去向,忽见前面有处瀑布。天气炎热,嘉惠急忙让大家到瀑布下面冲个凉。一名特警队员偶然间发现瀑布后面居然有个山洞,急忙告诉嘉惠。眼看天色已晚,嘉惠索性让队员们住在这里。 队员们进了山洞,忽然发现洞中有座坟墓。四周墙壁上挂满动物的头骨,看样子怪阴森恐怖的。一名队员正找地方铺床,却发现地上有张包饼干的塑料袋。那队员急忙把塑料袋交给嘉惠看,嘉惠依稀记得这是嘉文临走那天在超市里购买的饼干包装。嘉惠道:“嘉文一定来过这里!”“有没有搞错,你弟弟就住这种地方。” 再说卢勇要几个同伙想办法找点吃的。几个同伙空手而回,惟独有一个还没回来。过了大半天,只见那名手下欢天喜地地背了包东西回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嘿嘿!”那小子把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不会是去抢了银行了?”“这年月哪有银行可抢,我刚才拿了一个啤酒瓶子去当铺,居然就换了这么多银子。古代人可真是傻冒。”“那也不至于去了这么半天。”“我去镇子上的妓院嫖了一把,那古代娘们长得才叫漂亮。”几个同党一听,顿时动了心。“老大!弟兄们也想去解解谗。”卢勇一笑:“想玩女人?也好!一起去逍遥自在一把,休息好了明天还要作大事。”“老大真关心咱们!”“跟着老大干才有这待遇。” 竹缇带着辛雅在兴古镇上闲逛,路过镇上最大的那家妓院。竹缇问辛雅道:“那里蛮热闹的?走!看看去!”辛雅急忙拉住她说道:“小姐,那是妓院呀!”“妓院?”竹缇早就听说过妓院,却没亲自见过。她拉着辛雅回到府中,逼着辛雅随她换衣服扮成男子的模样,随后带着辛雅大摇大摆地进了那家妓院。老鸨见有客人前来急忙招呼,竹缇要了酒菜,找了几个姑娘陪着玩得倒也开心。 卢勇和手下歹徒随后到了那家妓院,他们奇怪的装束引起竹缇的注意。竹缇心想:怎么他们也带着和大哥一样的家伙?旁边的妓女忙着劝酒,竹缇也就不再多想。竹缇和那几个妓女混得亲热,互相搂在一起不时亲上一下。辛雅见了羞得扭过头去,埋怨道:“小姐真是的,玩什么不好偏偏来这里嫖。” 竹缇喝得半醉,老鸨趁机问道:“公子要不要老身安排一位姑娘伺候公子逍遥一番?”“啥叫逍遥一番?”“哎呦,公子莫非明知故问……”竹缇道:“我真的不知道,婆婆不妨教我。”老鸨悄悄将那男女之事说给竹缇,竹缇听得有趣,趁着酒醉也是没有顾忌。回头对辛雅说道:“我当是什么,原来就是大哥和小倩姐姐在浴室当中‘那个’的事情。”辛雅见她失态,急忙悄声劝道:“小姐莫要再闹下去,这事情被别人知道恐怕要成笑话的。”“无妨!无妨!”竹缇醉熏熏地对老鸨说道:“给大爷我找个标致一点的,银子不会少你的。”见辛雅还要劝她,索性对老鸨说道:“顺便给我那随从也找几个姑娘好生陪着。” 竹缇被搀扶上楼,辛雅在下面忐忑不安地等着。旁边几个女子缠着劝酒,弄得辛雅狼狈不堪。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辛雅正要上楼,老鸨劝道:“哎呦,这位小哥你不用担心。老身给你家公子安排的是个新来的黄花大闺女,这第一次接客人自然要叫上几声了。”正说着,竹缇却忽然从房间里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出来。 老鸨见她一脸不悦,急忙上前斥责那女子道:“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惹大爷不开心了。”那女子急忙辩解道:“妈妈莫要打我,这次不是秀儿的过错。这位客人他是个女的。”“啥!?”那老鸨听了大惊,回头打量了一下竹缇这才恍然大悟:“哎呦,这是谁家的淘气丫头,居然跑到我这里开玩笑。”说着便要撵竹缇和辛雅走。 竹缇辩解道:“婆婆,我们不缺你钱的。”“你给多少钱我也不接,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既然这样,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赎那个叫秀儿的做丫鬟,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好!我答应你。拿七十两银子来我就给你。”竹缇掏出七十两银子,带着那个叫秀儿的摇摇晃晃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还在对那秀儿胡言乱语:“好娘子,回去伺候本公子睡觉……”辛雅在一边忙着用衣袖擦她脸上的胭脂唇印,生怕回去被嘉文发现。卢勇与众匪徒看得有趣,笑道:“这不知是谁家的淘气丫头没看住。”众匪听了,一阵哄笑。 第二天,竹缇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床上睡着个姑娘不禁吓了一跳。仔细想想才记得是自己昨天晚上从妓院里赎的秀儿。想起自己昨天夜里闹的那一场,竹缇止不住笑出声来。她走出房间,看见辛雅正忙着往嘉文那里去。竹缇叫住辛雅问道:“什么事情呀?”“门外有人交给王爷一封信,就是昨日妓院那几个怪人当中的一个。”竹缇心想:莫非是哥哥的朋友向老哥告状,随即接过信来看个明白。只见信上写着:“郊外树林当中,莲花岛故人有约单独相见。”竹缇松了口气,叫辛雅将信送给嘉文。随后又想起昨日妓院一事,竹缇心想:莫非是老哥的朋友找老哥去妓院?不成,我得悄悄跟着回来好跟几位姐姐告状。 竹缇带着辛雅悄悄跟着嘉文到了城外树林,远远看见嘉文被卢勇那伙歹徒挟持。 竹缇大吃一惊,随即让辛雅回去搬救兵,自己则悄悄接近那伙歹徒试图救嘉文脱身。 竹缇爬到附近,正看得入神,却觉得脖子发凉。回头一看居然被两名匪徒用枪抵住。 两名匪徒押着她来到卢勇面前,卢勇正逼问嘉文“时空同步器”的下落。 卢勇见竹缇被捉,笑道:“小家伙,昨日妓院当中女扮男装玩得可爽呀?”随即回头对嘉文说道:“李嘉文,我知道让你说实话没那么容易。你这妹妹昨天妓院当中居然不懂玩女人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做哥哥的生理教育可做得不好。我不妨做做好事替你教育教育?”说着,旁边几个歹徒蠢蠢欲动:“嘿嘿!小妹妹昨天找女人自然没法玩,今天哥们几个陪你玩个痛快。”说着,几个歹徒便要去解竹缇的衣服。“住手!”嘉文叫道:“好吧,我告诉你时空同步器在什么地方。” 嘉文带卢勇朝林外走去,半路经过一处树木茂密的狭窄道路,却忽听一声衣袂响动。孟蓉冷不防杀出,砍道两名监视嘉文和竹缇的歹徒。嘉文拉着竹缇跳入草丛,孟蓉拔出手枪本想掩护嘉文,不料手枪锁住保险不能打响。卢勇趁机一枪将孟蓉打倒。 嘉文不顾危险去救孟蓉,两旁埋伏的女军见状冲出在嘉文身前护成一道人墙。两侧林中火枪手随后一齐射击。卢勇急忙带领歹徒边打边撤,女军火枪手追击之中死伤不少。嘉文救起孟蓉,却见孟蓉已经不省人事,早已断气多时。嘉文伏尸痛哭一场,随后清点女军伤亡,亦有七十五人阵亡。阵亡者均是刘禅当日所赐的美姬。 嘉文悲痛之余,命人将孟蓉和那七十五名阵亡女兵盛棺入殓,以备安葬。刘禅与姜维等人到兴古郡欲参加嘉文的婚礼,不想刚到兴古郡却遇到这等意外之事。刘禅亲临灵堂,与诸臣拜祭一番。鉴于孟蓉已和嘉文定亲,遂追认为靖南王妃,以王妃礼安葬。兴古郡外,嘉文全身带孝。刘禅、姜维与竹缇、刘倩、诸葛玉、秦扬等人一齐上前替孟蓉抬棺出殡。孟蓉与那七十五名女兵葬在一处,诸葛玉代嘉文书写的墓志铭也安放于墓中。临下葬之时,嘉文将那把M212手枪打开保险,置于孟蓉棺中。刘禅随后下诏曰:“寡人与靖南王兄弟之谊情同手足。兄弟之仇即为寡人之仇不共戴天。不惜一切代价缉捕行凶之人,哪怕倾全国之兵再所不辞。” 4越空擒凶 自从孟蓉身死,嘉文终日闷闷不乐。此时兴古郡各地四处缉拿卢勇一伙匪徒,凡是有嫌疑者均要逮捕至官府审问。 嘉惠等人离了盘王庙,继续赶路。这日临近兴古郡的郊外,却被巡城的官兵发现。嘉惠等人丝毫没有发觉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监视。待出了树林来到一处山坡下,嘉惠不禁傻了眼:漫山遍野的官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嘉惠要队员沉住气不可冲动,随即放下手中的枪空手缓步走向领队的女将。 带队之人正是秦扬,听说林中发现可疑之人,便率领一万大军将这里团团包围。 秦扬见嘉惠没有武器,让她立于马前说话。嘉惠报出自己姓名,随即把来意讲名,向秦扬问起可曾听说靖南王李嘉文的名字。秦扬听她提起嘉文的名字,便说道:“我乃靖南王的部下,你找我家王爷有何事?”“嘉文是我弟弟,我来这里是找他回去。” 嘉惠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张她与嘉文的照片递给秦扬。秦扬接过照片,认出照片上的人的确是嘉文。 秦扬命人收起弓弩火枪这些比较危险的武器,随即对嘉惠说道:“既是王爷的姐姐,暂时委屈阁下在这里等候片刻,待我禀明王爷再做定夺。”嘉惠将照片交与一名小卒,命他快马将此事报知嘉文。 秦扬命人送了些酒食给嘉惠以及和她一起的队员,警员们见四周黑洞洞的炮口依旧对着他们,谁也吃不下去。夏明等不及了,拿起酒菜便吃,随后劝道:“大家该吃就吃,一会嘉惠的弟弟倘若翻了脸用炮弹招待咱们,想吃都没机会了。” 等了许久,却见远处有几人骑马而来。走近了却原来是竹缇和辛雅几个随从。竹缇传来嘉文的命令,要秦扬收起兵器。秦扬得令,吩咐军队解除戒备状态。竹缇上前给嘉惠施了个礼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嘉惠听得糊涂,惊讶地看着竹缇问道:“不会吧!你……你难道是嘉文?”竹缇连忙笑道:“姐姐不要误会,我和嘉文大哥乃是义兄妹。大哥正在准备马车仪仗,少等片刻就亲自来接姐姐。” 竹缇命手下军士就地搭了个帐篷,四周用布幔围起。旁边一个队员见此情景调侃道:“莫非是要监禁我们?”“笨蛋!这东西怎么能囚得住人?”“听说古代划地为牢犯人便不敢逃跑。”正说笑间,忽听竹缇用手一指远处道:“大哥他们来了!”嘉惠顺其所指看去,见远处一队人马皆身着锦袍,乘坐马车浩浩荡荡驶往这边。 为首骑马者的正是嘉文,身后跟着诸葛玉和刘倩等一班随从。嘉文下马,跑上前去与嘉惠拥在一起哭道:“姐姐!你为什么才来呀。”嘉惠见嘉文安然无恙,也是喜极而泣:“若不是发现了你妻子孟蓉的陵墓,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提起孟蓉,嘉文哭道:“姐姐,蓉儿是被卢勇他们打死的。卢勇这次是来抢我身上的时空同步器核心。”嘉惠好言安慰一番,嘉文止住哭声,命人牵来马车接嘉惠等人进城。 左右骑兵排成五列依仗,护送车驾一路而去。“哇!这在古代大概是国宾待遇。”夏明议论道。“回去可以好好吹一番牛了。” 卢勇与几个匪徒乔装打扮,混入城中探听消息。众匪徒戴了帽子遮掩住头发,倒也装扮得天衣无缝。卢勇在一家妓院坐下,留意着周围客人的言语。几个客人正好谈到刘禅驾临兴古郡一事:“听说皇上这次是专门为靖南王殿下和吴国郡主和亲一事而来。”“想不到孟蓉小姐却惨遭奸人毒手,喜事变成丧事啊……”卢勇听说刘禅也在兴古,不禁想出一个绝好的阴谋。他随后带着几个匪徒离开酒馆,回到城外的安身之处与众匪商议。 第二天,卢勇与众匪早早潜入兴古城内。待到深夜,卢勇与几个匪徒悄悄接近刘禅居住的行宫。用无声手枪干掉守卫,翻墙跳入院内。卢勇透过敞开的窗户看见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人正在书房读书,看样子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卢勇认定那人就是皇帝,让几个匪徒在外面守护,自己悄悄接近书房准备挟持。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对面屋顶有轻微的闪光,卢勇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立刻意识到这是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卢勇慌忙闪在一旁,随即一发子弹打在地上迸出一片火花。 屋外枪声大作,屋内之人居然从书案下拿出一把CP1002冲锋枪向外扫射。卢勇认得这枪是莲花岛专有的枪械,料到莲花岛特警队已经来到这里。卢勇一路躲避枪弹,冲到后院跳墙逃出。嘉惠等人捉获院中歹徒,缴了他们的枪让卫兵押入大牢。 夏明摸摸身上的龙袍,对陈辉说道:“这次可当足了一把皇帝瘾。”正说话间,外面忽然传唤道:“皇帝驾到!”嘉文陪着刘禅赶到书房,夏明和陈辉等人急忙跪倒施礼。刘禅让他们起来,夏明这才发现刘禅原来身着一身红色皇袍。刘禅见他一身明黄色颇为美观,问道:“夏捕头,你这身龙袍比我的漂亮多了。”“夏捕头?”夏明迷糊了一阵才想明白,刘禅一定是把警察看成他们那个时代的“捕头”一职。夏明电视剧看了不少,也知道些古代的规矩,急忙跪道:“草民夏明擅着龙袍,死罪!死罪!” 刘禅听得糊涂:“穿身龙袍有什么死罪?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嘉文一旁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在我家乡古时候的皇帝都穿龙袍,平民擅自穿龙袍是大逆不道。夏明大哥是怕您怪罪他。”“无妨!夏捕头也是为了救朕。” 刘禅悄悄问嘉文道:“贤弟,你说朕该如何谢他们呢?”嘉文道:“姐姐他们身为警察是不能随便收礼物的,皇上如果赏赐金银恐怕会令姐姐他们很为难。不如……”嘉文悄悄对刘禅耳语几句,刘禅连连叫好。嘉文随后找来军中负责制作精密机械的马攸,悄悄吩咐一番。 第二天,刘禅召见嘉惠,商议如何处置罪犯。嘉惠道:“那几个罪犯既然在这里犯罪,则应当遵照当地法律处置。”刘禅道:“既然如此,依照我大汉法律:劫持杀害朝廷命官、预谋加害圣上大逆不道,按照律条应该处以极刑。”刘禅吩咐武士将那几个匪徒押赴刑场,开刀问斩。随后对嘉惠等人说道:“倘非诸位捕头昨夜救朕,朕此时性命尚不知如何。尔等虽不是朕的子民,但如此大恩安能不报。”随即命每人赠黄金警徽一套、金质勋章一枚。刘禅见他们对这些礼物感到很惊讶,便解释道:“这些奖品都是我贤弟嘉文建议的。贵国吏治廉洁,甚为可取。这些礼物一定要收下。”随后书写国书一封交给嘉惠:“这封国书日后回去交给贵国皇帝陛下,代朕向贵国皇帝陛下致意。”随后刘禅对嘉文说道:“这次贤弟家乡亲人来寻,详细情况李捕头已经告诉了为兄。你我兄弟虽然难舍,但毕竟贤弟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何况贤弟从小没有父母,日后还须好生孝敬姐姐以报养育之恩。” 刘禅随后摆了盛宴为嘉文送行。次日清晨,嘉文换上现代服装随嘉惠上路。刘禅一直将他们送出兴古郡外。临别之时,刘禅解下佩剑送与嘉文:“先帝在时,打造了五口宝剑。两位叔叔、相父、先帝与朕各留一把。贤弟此去日后不得相见,就让此剑相伴如朕在贤弟身边。”嘉文接了宝剑,与刘禅相拥而泣依依不舍。 嘉文与嘉惠辞别刘禅,一路追踪卢勇。走了两天的路,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原来是刘倩和诸葛玉、秦扬、竹缇等人奉了刘禅旨意引女军前来助战。 卢勇逃到预定地点,发出越空信号请求秘密时空基地的支援。临时空隧道开启还有三十分钟,卢勇几几名残匪一刻不敢离开焦急地等待。竹缇放出一只猎鹰侦察敌情,见猎鹰发出鸣叫声,便知道前方林子当中有异常情况。 嘉文与嘉惠一路追击到卢勇的时空传送地点,卢勇见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便与众匪徒开枪反抗。双方在林中交火,卢勇则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手中的秒表。总算挨到时空隧道开启的时刻,林中忽然闪起一道电光在地面上形成一堵水波一样的幻影。卢勇与几个匪徒遁入幻影当中随即消失。 这时,本来还是中午的树林忽然变成黑夜一般。嘉文和嘉惠等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周的森林忽然消失变成一片光秃秃的土丘,再看诸葛玉与女军却都还在,但女军却只剩下十六个人。一名白发老者缓缓走来,嘉文认得他就是自己在三江城外遇到的奇人。“老神仙,您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者笑道:“我哪里是什么神仙?刚才我打开时空同步器,这里方圆五公里的地区现在都是时空错位区了。”夏明听了大吃一惊:“时空同步器是莲花岛中央科学院的高度机密,您怎么会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偷你们的老古董?”“老古董?不会吧!那可是尖端科技。” 老者解释道:“我名叫傅蓟平,本来是2084年时空考察队的成员之一。我们的飞船在三国时代坠毁,只有我幸存下来。二十年前我救了一个女婴,就是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刘倩姑娘。本来按照历史,刘倩姑娘和她的养父都应当死于追兵手中。我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不料却因此导致历史发生了一些改变。嘉文当日肚子疼与林瑞博士被困实验室,也是不正常的历史导致的。由此引起这样一场突变现象,而历史的改变也经过这次突变自行抵消。”夏明听得糊涂:“真是不可思议。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平白无故消失呢?”“时空错位区只传送属于特定年代的对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会消失,留下的这些人已经不属于三国时代了,他们都是由于时空的改变而产生的‘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人?”“不错,这些人已经不属于三国时代” 竹缇高兴得抱住嘉文叫道:“哈哈!这下好了!以后我们都要和大哥在一起了!”嘉文张大嘴巴惊讶不已:“不会吧!” EN大结局 嘉文正与傅蓟平交谈,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声。嘉惠爬上山坡用望远镜查看,发现远处驶来几辆装甲车。嘉惠大吃一惊:“是缅甸激进组织的军队!”竹缇问道:“这些是什么人呀?”嘉文对她说道:“他们是恐怖份子。”“恐怖份子?那我们打跑他们?”“你不想活了!他们可有装甲车的。” 嘉惠让夏明测定现在的位置,夏明打开GPS说道:“我们现在处在北纬22度29分、东经100度27分附近,这里是西双版纳的中缅边境。” 这时,嘉惠的通话器传来总部的声音:“嘉惠,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在北纬22度29分、东经100度27分,大约是西双版纳地区的布朗山一带。我们发现缅甸激进组织的军队正在接近这里,对方有五辆M113型装甲车。”“你们注意隐蔽!军方已经采取行动。” 嘉惠带着嘉文等人往一处山谷当中前进。忽然,夏明将望远镜交给嘉惠道:“你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嘉惠接过望远镜看去,只见前方山谷当中耸立着四座尖塔。下面是一处被铁丝网围起的工厂状建筑。但仔细看去却是一处伪装得极好的军事基地。 嘉文让诸葛玉和女军隐蔽在树林当中,随后与嘉惠等人一起摸到基地附近刺探敌人的情况。几人潜入到基地附近一处货场,却忽然发现四周一群激进组织的士兵已经把他们包围了。卢勇从货柜旁走道:“老朋友,来的挺快的。这次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卢勇将嘉文和嘉惠等人押进基地的控制中心,姜雄早等在那里。见嘉文等人被押到,姜雄笑道:“欢迎光临‘鹰巢’基地。”嘉惠道:“原来‘老鹰’果然是你。”“不错!我就是‘老鹰’。” 诸葛玉远远看见嘉文等人被捉,带着刘倩、秦扬与余下的几个女军悄悄接近基地,打算去救嘉文出来。竹缇远远望见诸葛玉等人用弩射死几个巡逻卫兵,眼看要摸进基地,却被敌军从后面包抄而来全部拿住。竹缇沮丧地一拍脑门:“又是全军覆没!”这时她忽然觉得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心里不禁大吃一惊:“不会吧!连我也要被抓!这下可真是全军覆没了。”竹缇回头一看,居然是刘平。“你搞什么嘛!悄悄在人背后也不说句话。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一直跟着你们呢!”“现在怎么办?”“当然去 越空三国志 第 80 部分阅读 你搞什么嘛!悄悄在人背后也不说句话。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一直跟着你们呢!”“现在怎么办?”“当然去救人了!” 两个小家伙吸取教训,仔细观察基地四周的情形。竹缇忽然发现基地周围的摄象机,对刘平说道:“那东西怪怪的,看样子好象物理课本上的摄象机。大概刚才玉儿姐姐就是被这东西发现的。”刘平掏出弹弓,说道:“既然这样,就砸了丫的!”“砸了丫的?你怎么也学大哥的口头禅?”“崇拜二叔呗!” 刘平用弹弓打烂了基地西侧的摄相头,对竹缇说道:“咱们走吧!”竹缇想了想,说道:“不能这样进去,等一下看看情形再说。”匪兵发现西侧摄相头损坏,急忙派出队伍到西侧搜索。竹缇对刘平说道:“怎么样?不听我的话,肯定被抓。”刘平道:“姐姐真是聪明。”等匪兵过去,两个小家伙依旧从西侧潜入基地。 二人摸到一处仓库,竹缇忽然发现上面写着“爆炸物严禁烟火”的警告牌。竹缇拉着刘平潜入仓库,发现仓库内储藏着大量的氢气瓶。“‘挨曲兔欧’……”刘平**叨着。“你**什么咒语呢?”“我记得二叔说过:氢气和氧气混合在一起点了会发生剧烈的爆炸……”“我也记得大哥是这么教的。”“那么赶紧找氧气去。”两个小家伙哪里知道氢气和氧气是不能储藏在一起,找了半天居然凑巧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两个氧气瓶。 竹缇拧开氧气瓶,却想不到剧烈的气流发出刺耳的尖叫。刘平大惊失色:“我的妈呀!这样会引来敌人的。”竹缇对她说道:“别闲着!把氢气瓶拧开!”“好的!” 刘平把氢气瓶拧开,被气流吓得慌忙跑了回来。竹缇拉着刘平匆忙跑出仓库。迎面跑来一名匪兵,竹缇一刀结果了他,随后灵机一动将那匪兵架在虚掩的门上。刘平见脚步声逼近,催促道:“姐姐!你在搞什么呀!敌人来了!” 竹缇拉着刘平慌忙逃出仓库,一路躲闪着窜到基地东面躲起来。 大队匪兵听到仓库有异常声音,推门而入。那架在门上的尸体从门上落下,匪兵们一慌,不禁抬枪就打。不料这一开枪居然引爆了仓库当中所有的氢气,“轰隆”一声一道烈焰直冲夜空。刘平幸灾乐祸地笑道:“这就是‘挨曲兔欧’的威力!”正说着,半空中忽然落下一节断掉的手臂。吓得刘平刚要叫,竹缇急忙捂住她的嘴巴。 卢勇听到爆炸声,领了一队人出去搜捕。经过一座办公楼,却忽然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顺着那物体飞来的方向却发现是刘平和竹缇透过窗户正向他招手呢。“这两个小兔崽子……走!跟我来。”卢勇带着匪兵冲入办公楼。卢勇与匪兵分头搜索,刚转过一个拐角却觉得脖子一凉。竹缇拿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吩咐道:“把手里的家伙扔在地上!” 卢勇把手中的步枪扳到保险位置,乖乖放在地上。随后笑道:“小朋友,想玩枪的话就拿去。把叔叔放了。”竹缇一向眼尖,早已注意到他刚才的小动作。一把拿过步枪,悄悄打开保险交给刘平,随后一脚把卢勇踢开。刘平用枪指着卢勇,喝道:“老实点!否则让你身上穿一堆窟窿。”“好好!我怕你们就是了。”卢勇只以为她们不会用枪,索性逗她们玩玩。 一队匪兵从楼下冲上来,刘平居然连头都不回,仅凭声音就反手几枪将那伙匪兵一枪一个撂倒在地。卢勇看的傻眼,慌忙窜入一间机房。那房间四面是墙没有窗户,卢勇拾起一把斧子只等二人进来偷袭。 刘平在外面与竹缇商议怎样收拾卢勇。无意中发现隔壁有一间“燃料电池室”,里面居然也有不少氢气瓶。刘平指了指那几个气瓶,说道:“姐姐,看!‘挨曲兔欧’!”竹缇会意,对刘平说道:“可没有氧气怎么办呀!”“哎呀姐姐!你真是化学没学好。空气当中不是也有氧气吗?”“对呀!” 卢勇躲在房间里,见外面没有动静,索性伸出头来试探情况。走廊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尸体旁边随地散放着几把枪。这时他忽然发现一间房屋的墙角露出一点红布。 卢勇忽然想起刘平身上穿了件红色袍衣,想必是两个小家伙藏在门口引他出来。卢勇悄悄摸到走廊,拣起地上的枪支。随后迅速闪到门口冲里面一阵扫射…… 竹缇和刘平此时却早已经躲在外面。刘平堵着耳朵等着听响,嘴里嘟囔着:“姐姐的办法行不行呀?那家伙能上当吗?”“没问题!”正说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办公楼顿时被炸塌了半截。 竹缇寻到关押诸葛玉的地方,里面有四名匪兵拿枪监视着他们。刘平问道:“姐姐,怎么办?”竹缇看屋顶,拉着刘平一跃而上。匪兵听到有敲门声,其中一个出来查看,发现门口并无动静。正在纳闷,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他。里面的匪兵见外面没有动静,便派出一个出来巡视。发现同伴倒在地上正要仔细查看,又是一块石头落下将那匪兵砸倒。 “还有两个。”“一枪一个!”两个小家伙悄悄摸到门口,看清楚屋内情况,随后一起冲入开枪干掉两名守卫。二人随即解开里面关押的诸葛玉等人。 嘉惠和陈辉等人围成一圈手腕被绑蹲在一起,四名匪兵拿枪监视着他们。嘉惠用手指触了身后的陈辉几下,原来特警队内部有一种用手指碰触的手语,专门用来在紧急时刻进行简单的交谈。陈辉知道嘉惠手腕里藏有一根特制的线锯,随后悄悄用手指将那根线锯勾了出来。陈辉悄悄用线锯锯开嘉惠手上的绳子,随后嘉惠悄悄锯开陈辉与其他几名特警手上的绳索。嘉惠用手指喊的口令:一、二、三……随即几名特警同时跳起将那四名匪兵踢倒。嘉惠等人夺过枪,随即掩护众人逃离。 嘉文与嘉惠等人与诸葛玉他们会合,随后问刘平道:“阿咪呢?”。“姐姐去找你们了!” 这时,缅甸激进组织的五辆装甲车,朝基地这边一路杀来。嘉文问道:“姐姐! 有没有火箭筒呀?哪怕手榴弹也成!”“我们警察哪里有这种东西。”正说话的功夫,忽听几声巨响,那五辆装甲车顿时冒出滚滚浓烟。天空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几架解放军的武装直升机及时赶到。 姜雄见大事不妙,带着几个匪兵仓皇逃命。半路上忽然遇到竹缇躲在角落里朝一间屋子当中窥视。几个匪兵举枪要打,姜雄让他们停手:“把她抓来,或许有用。”竹缇看得聚精会神,却不时已经被姜雄和几个匪兵包围。“小朋友,别看了。”“哎呀! 少烦我!不知道我忙着吗?”竹缇回头一看,姜雄和几个匪兵正皮笑肉不笑地围在她身后。竹缇吐吐舌头苦笑道:“嘿嘿!大家好呀!” 姜雄挟持竹缇走了一夜的路,不觉已经进入缅甸境内。竹缇装做无聊的样子,随口叼起一片草叶吹着玩。姜雄也不在意,几个匪徒见她吹不响,不禁嘲笑几句。走了一会儿,忽听身后一名匪兵忽然惨叫起来。无数只一寸多长的蚂蚁迅速爬满了他的身体,姜雄等人眼看着那匪徒被咬得血肉模糊,死得极为恐怖。 “快走!”姜雄催促几个匪徒一路狂奔,跑了一阵消耗了不少体力,随后在一处空地休息。竹缇还是悠闲地吹着她口中的草叶。这时,又有几名匪徒忽然惊恐不安地叫道:“蛇!有蛇!”姜雄道:“蛇有什么好怕的?!”“头!是一群蛇呀!”姜雄顺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有数百条蛇正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涌来。“快跑!”姜雄急忙命匪徒逃离此地,几个歹徒冷不防被蛇咬到,抽搐了几下便倒地身亡。 到了一条小溪边上,几个匪徒跑得口渴,纷纷低头去饮小溪中的水。小溪两旁开着一些野花,花瓣不时被风吹落掉入水中,因此小溪当中飘满了花瓣。姜雄嫌水脏,便拿出水壶喝随身带的水。竹缇依旧吹着她的草叶,林中忽然飞来一群野蜂。竹缇装做很害怕的样子,说道:“我的妈呀!那是毒蜂!快找三叶草!”“什么三叶草?” “驱虫的呀!”竹缇扯起一把草,吃了下去。姜雄和那几个匪徒也学着样子管竹缇要了三叶草吃下。毒蜂果然散去。不料那些匪徒吃了之后却忽然喊肚子疼,在地上滚了几下就断气了。姜雄惊恐不已,问竹缇道:“这是怎么回事?”竹缇叫道:“哎呀! 一定是河水有毒!” 姜雄一个人押着竹缇继续赶路,竹缇见到前面地上生长的一种荷花一样的植物,心里暗暗窃喜。正行进间,二人冷不防一脚陷空,原来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沼泽。 竹缇一面大叫:“不要咬我呀!不要咬我呀!”随即缓缓下沉。姜雄见了竹缇挣扎的样子极为恐慌,也觉得自己在缓缓下沉。竹缇没入水中,这是姜雄却觉得有东西在拉自己,正惊慌之间却又觉得自己腿上被什么咬了一口。姜雄拼命挣扎,却觉得越挣越往下沉,最后整个人陷入到沼泽之中。竹缇从沼泽里探出脑袋,抹去脸上的污物。 “大傻瓜!这里尚且能露出脑袋,根本就淹不死人。”竹缇趟上岸,看着沼泽当中一股气泡慢慢消失…… 再说三国那边,陆婉提前到了兴古。听说嘉文要走,便快马追赶嘉文。想不到追上去却只看见那群被时空错位区抛下的女兵。“嘉文呢?”“王爷已经走了。” 陆婉失落地牵着马,走在丛林小路之上。傅蓟平在前方等她多时,见她前来随口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陆婉听出话中似有玄机,便问道:“老先生,您可助我?”“你与李嘉文缘分未尽,又何虚求我助你。你随我来……” 竹缇一路往回走,半路上找到一个干净的水潭。竹缇跳到水潭当中,把身上的脏物洗个干净,随后上来却发现衣服不见了。“谁拿了我的衣服!是谁!”竹缇正在大叫,却见陆婉从树后走出来,将已经洗干净并且烘干的衣服交给竹缇。“陆婉姐姐!” '三年后的一天' 嘉文一大早被闹铃惊醒,依旧懒着床不肯起来。嘉惠冲进卧室,掀了嘉文的被子。嘉文慌忙用件衣服遮羞,大叫道:“姐姐!你干什么!我没穿衣服呀!”。“少吓唬我了!你小时候光着屁股姐姐不是一样给你洗澡。”说着,嘉惠催促他赶紧穿上衣服。 “干什么呀姐姐!还早呢!”“早?”嘉惠拿出一个电子记事本说道:“现在已经9点了!10点半你要准时参加阿咪的个人演唱会,你是特别嘉宾一定要到场。”“姐姐!我还越了夏明和陈辉两位大哥去吃饭呢。”“少来了!下午1点要在辛雅的明星见面会上讲话。2点还要去参加东汉足球俱乐部的新闻发布会,秦扬他们这次得了女足冠军,指名道姓要你参加。3点去参加周敏的亚洲名模颁奖仪式。”“那4点总可以了吧?”“4点你要去学校给平儿开家长会。”“我求求你老姐!晚上8点之后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难得这一个周末呀!”“8点之后还有大事情要做呢。”“什么事情吗!不让我睡觉了吗?”“小倩的电脑公司参加莲花岛电视台一台的脱口秀节目,你也要必须去跟着参加。晚上还要以总裁老公的身份参与小倩的电脑公司举办的午夜网上嘉宾聊天活动。”“老姐!我求求你呀!不能把一些事情安排到明天吗?”“明天?明天你要去莲花岛书刊超级市场参加婉儿写的新书《我的绯闻男友李嘉文》一书签名售书活动。”“什么?!陆婉那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晚上还要作为特别嘉宾参加婉儿的演唱会。” 嘉文一头倒在床上叫道:“我的天呀!怎么可以这样折磨我呀!”忽然,嘉文像遇到救命稻草一样坐了起来:“姐姐!6点到8点总可以给我点时间了吧?”“呵呵!6点到8点还有件大事呢!”“什么事情?”“今天你过生日呀!夏明和陈辉还有小倩、秦扬、阿咪他们都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嘉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来我是注定没有时间了。”嘉惠说道:“另外还有件事情你是不是愿意去我就不知道了。在美国读MB的玉儿今天就要飞回来了,大约半夜2点抵达。”“玉儿终于肯回来了!”嘉文正高兴,嘉惠说道:“听说在美国找了个60岁的老头做老公。”“什么?”嘉文大吃一惊。嘉惠微微一笑,说道:“骗你的!”“老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嘉文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救命呀!”嘉惠大喊着夺路而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