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女人部落》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 部分阅读 《都市女人部落》 第一章 一 独身,你无法理解的孤独 这个夏天竟是雷雨交加的夜晚,李梅荶睡不着的时候,又会经常想起那些早被风干了的往事。风风雨雨催老了岁月,却怎么也不能把那些往事从李梅荶的脑子里清除掉。前半生经历的那几个男人,总是像走马灯一样经常到她的脑子里来骚扰她,给那些寂寞的夜晚又添了很多惆怅,很多苦涩。 午夜的第一声炸响和相跟而来的瓢泼大雨打在窗玻璃上,就像是无数的小鬼要破窗而入,也像是社区里那些跳楼的幽魂扒着窗台窥探,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个伴侣,到雨夜去狂舞。 在大雨瓢泼时,李梅荶只得大睁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地紧盯着窗外,生怕窗玻璃会瞬间破碎。雨稍稍小了,她就赶紧叫自己闭住眼睛胡思乱想。因为这样也许能够赶快入睡,或是把这些幻想、回忆直接安排到梦里去,也好打发掉这惊心动魄的夜晚。 一个熟悉的男人轻车熟路的来了,他就是季高锟。她其实不想想他,可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这就叫她出了一身燥汗,想赶快入睡的计划又落空了。这个男人是她交往最久,也是最想嫁给一个男人。那倒不全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她年龄大了,再也不能赌气和无所谓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强壮,不是体格,而是本能。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在感情上根本说不上是爱的男人,却可以从生理上征服她。使她在寂寞的日子里,常常想起那些赤裸裸的经历。当她再一次昏昏然进入梦乡的时候,就又跟他走到了一起。这当然是由生理上的欲望产生出来的幻想,可那做爱的快感还是引导着她,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段网恋,可那时候也许还没有这个新潮的词汇呢。他们也许就是创造这个词汇的先驱,也许就是那第一个品尝了番茄的人。经过半年多的网恋,李梅荶终于答应跟季高锟见面了。 见面前,先是紧张和激动,甚至于有些不知所措。可见面后,他们的心里就多少都有些失望。李梅荶对季高锟的失望,在于他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魁梧、英俊,而且还比他实际的年龄显得苍老;季高锟对李梅荶的失望在于她一点儿不苗条,而且还没有未婚女子身上那天真、单纯的韵味儿。可他们依然违心的交往下去了。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需要,还有共同的寂寞和失落。他们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李梅荶想要的是一份婚姻,但她却不能接受他的孩子。在她心里“继母,是个很难听的称谓,她才不愿意给人做继母呢。她认为自己在季高锟面前是有很多优势的。 季高锟想要是则是婚外的激情,对这份感情他压根儿就没想要承担责任。尽管他的婚姻已经支离破碎了。应该说他们从思想意识上就产生了分歧,可却都没有意识到。 李梅荶之所以没有明说,是因为她觉得会水到渠成。季高锟没有声明,是因为他没觉得她是认真的行为。因为一个认真的未婚女人,是不会在跟陌生男人见第二面的时侯就拥抱、接吻的。第三次面时就把这个男人带回了家。可在李梅荶看来网上的半年不也是真实的恋爱吗?难道网络跟现实真的是两个空间,在网络世界里做下的事情到现实社会就可以一笔勾销?或许网络可以作为逃脱责任的借口,这倒是狡猾人聪明的伎俩。 李梅荶的房间是紧靠着屋门的,经过一个门庭,才能到达客厅,然后是餐厅、书房,紧里面才是父亲的卧室。因此她用不着担心父亲会知道,再说父亲也不可能知道。因为那时候父亲就已经生病了,他很少走出自己的房间。 干柴烈火的一对中年男女,再用不着什么催化的语言,压抑多年的激情,使他们进了门就不顾一切的拥抱在了一起。然后就是宽衣解带,直接进入了主题。 脱光了衣服的季高锟,感觉到的就是一个丰满女人的身体,那一刻她像烈火一样燃烧了他全部的意识。紧紧地拥抱着她,贴着她丰硕的乳房,欲望使他想要钻进她的肉里去。 她不是自己的妻子,然而却给了他妻子再也给不了他的激情。他们从地上纠缠到了床上,在揉搓和吸允着她身体那些敏感部位的时候,他听到的是一种久违了的呻吟。这呻吟使他兴奋,使他身上的情欲之剑再度锋利。 李梅荶何尝不是如此,男人的切夫之亲是她久违的享受,她完全知道,什么也比不了男人的身体真实和震撼,尤其是那达到极致的感受。那是一种消魂和分裂,是一种解脱和忘我。她因为有过曾经,所以见到它的那一刻,她把一切矜持都扔掉了,恢复了人的本性。人也许就是这样,只有脱光了衣服,才意识到自己的本能,才知道人性才是第一重要的。 火热的盛夏,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因为所有的诱惑都是赤裸裸的。赤裸裸的身体,赤裸裸的目的。搅在一块儿的结果,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原始的游戏做到顶峰去。如果不是他们翻云覆雨的使席梦思敲响了“架子鼓”,不是李梅荶的忘乎所以的“合奏”,父亲也许根本不会进来。那一刻她恨死了父亲,因为父亲差一点儿把她吓死过去。 这回忆重新走进了她的梦境,她又在自己的梦里做了一回女人。 第一章 二 一个人的日子 关上门,谁也不知道李梅荶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那道终年紧闭着的屋门,把繁华的社会隔离开,已经意味着两个世界了。在屋子里日复一日守候着的是她本性的灵魂,每天出去挣钱养活自己的,只是她的肉身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李梅荶是无依无靠的,唯一的妹妹也到国外定居去了。父亲是去年刚刚过世的,自从父亲走后在这个偌大的国家里,她就成了孤家寡人。父亲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财产,唯一留下的就是这套房子。然而这对她却至关重要,没有它她就无家可归了。 温馨、幸福的日子其实是自己创造的,孤独、寂寞也是自己走出来的。天上根本没有馅饼,哪会有掉下来的时候呢? 人生的岁月是不容等闲的,关键的时候错过了,也许就再没有机会了。人生四季、四季人生——春播、夏管、秋收、冬藏,一样也不能错的,乱了季节就会自食其果。 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就是因为等闲了岁月,把女人大好的时光错过了,因此在她们人生的四季中,就只剩下“冬季”了! 北方的冬季是寒冷的,可屋子里却是温暖的,因为有暖气供应。如果是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再养一些花,那屋子里就更加的春意盎然了。 李梅荶的世界是一个人的世界,所以温度到她这里就降低了。她穿着厚厚的毛巾睡衣,可还是觉得寒气袭人,唯一的取暖办法,就是“煲电话粥”了。每个休息日的早晨,她都会缩在被子里,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闲聊。一会儿就会把一、两个小时泡进去。 有时候这个办法还真灵,跟那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说起话来,会热火朝天的,寒冷和孤寂就会一扫而光了。寂静的屋子里虽然还是她一个人,但被笑声填满了温度好像也升高了。 她的朋友只是一帮姐妹,现在基本上都是独身了。即使不是独身,婚姻也在僵死阶段,跟独身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些相对闲散的女人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凑在一起聚会、闲聊了,这个“小集团”是她们的“独身俱乐部”,看来人还真是不能脱离组织的,这好歹也算是个自发的群众组织吧,虽然谁也没这么说,但形式上其实已经是了。 冬天的周末真是寂寞,而且荒凉和无奈。窗外的西北风总是呜呜的叫喊着。除了打电话。李梅荶就只有泡在床上听MP3里的歌曲,一首接一首的——“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边带刺的玫瑰┄┄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她跟着哼唱,心里在想:“是啊,能有个我爱的人陪我一起枯萎或是我去陪他一起枯萎也不白来一世啊!可这样的人又到哪里去找啊!”一遍一遍,直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了起来。然后又勾起了很多伤心的事情,她才赶快关掉P3,穿衣服起来了。 每个周末好像都是这样度过的,或是看一些闲书,或是躺在床上听歌。要不然就是上网玩游戏。她的家里连一盆鲜花都没养,能感动人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机器设备了。当然排遣无聊也会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聚会或是逛商场。但这些更好的办法,并不是每个周末都会遇到。因此,周末就成了她最寂寞、无聊的日子。 书和歌里,那些感情色彩很浓的东西,时常会复苏她心田里的荒草,会叫她想起很多伤心的事情。她就会赶快用坚强、冰冷的态度把它们消灭掉。寂寞、无聊再加上伤感,那日子就太可怕了。她还不至于低迷到这个程度,因此她还是在努力地寻找着快乐。她自己认为,这也算是积极主动的生活态度吧! 第一章 三 好朋友 又是一个周末,李梅荶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就开始偎在沙发里打电话,有几个号码她是烂记在心里的,所以拿起来就拨通了: “hi,张兰,没打搅你吧?男朋友走了吗?” 张兰很友好的回答: “他早就走了。我正在等你的电话呢,你再不打来,我就要打过去了。不是说好这个周六十点你来电话吗,怎么老是迟到啊?” 李梅荶就依赖撒斜的解释: “没办法,每到周末我就没有时间概念了。再说,我也怕打早了搅了你的好事啊。你那位不也是周末才来吗?要珍惜啊!哈哈!你几点起来的?真难得你没泡床。” 张兰就不好意思的遮掩: “泡什么床阿,都老夫老妻了,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哈哈!” 李梅荶就顺水推舟的问: “听你这口气,是真要结婚了?看来我又有机会作伴娘了!” 张兰就收住笑容回答: “哪里有什么真的,我才不会叫自己这么快就重新走进围城里去呢!你呢?你怎么样?好长时间没联系你了,又交到男朋友了吧?” 李梅荶就失落地回答: “我还能怎样,还是老样子,交什么男朋友,心都死了。刚才我还在哭鼻子呢。” 张兰就说: “看看,真没出息,嫁不出去就哭鼻子!” 李梅荶就心酸起来,声音立刻有些梗咽地说: “张兰,说心里话,我对男朋友真的没什么兴趣了,倒是有点想我爸、妈了。今天是我妈的生日,她生前我一直想买一件首饰送她,可一直也没有实现,如今后悔也晚了。”说着,她就流起泪来。 张兰就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问: “hi,梅荶,你想给我报销出租车票嘛?如果你负责报销车票,我就打车过去陪你一天。反正这周孩子也没回来,我正无聊呢。” 李梅荶就高兴起来,她说: “好啊。那你快来吧,都想死我了。我可有段时间没吃你做的饭了。”张兰就说: “那我挂了,一小时后到。噢,对了,你需要我带些什么吗?” 这是她们之间的一种习惯和默契,到李梅荶家做客,张兰是必须自备“粮食”的。 习惯会成为理所当然,所以李梅荶就贪婪地说: “你看着带吧,只要你冰箱里有的都可以带来,我是来者不拒啊!等你啊!”电话挂掉了。 李梅荶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并一个劲地自言自语: “哈哈,我的宝贝儿,你快来吧!你来了我就幸福了!”刚才不好的情绪也随之而荡然无存了。 为了迎接张兰的到来,李梅荶赶紧精神倍增的收拾屋子,她知道张兰不像她,那是一个爱整洁的女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叫她累死吧!叫她为自己做顿饭就已经够不尽人意的了,还能再叫她收拾屋子、洗衣服吗?她赶紧把那些乱丢在沙发上、床上、卫生间毛巾杆上的脏衣服,一股脑儿的收起来,塞在柜子里,并使劲的关上柜门,屋子立刻整洁多了。 第一章 四 张兰 一个小时后,张兰果然在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她站在自己的阳台上,远远的看到小区大门口儿走来了张兰那婀娜的身影。就赶快跑下楼,热情过分的去迎接她。 张兰其实比李梅荶还小一些,但可能是因为结过婚的缘故,看起来比李梅荶要成熟、稳重,而且精致。四十多岁的人,完全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但是每个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女人精心、刻意的打扮,就证明自己对容貌、身材已经没有自信了。女人对自己失去自信,可不等于一定就很糟糕,那是她跟原来的自己比。因为女人总是喜欢昨天的自己,而不是今天的。很多女人都是想叫自己魅力无限的。都是想叫更多男人的眼球流连忘返的。 张兰扭动着芊芊细腰,提着一个淡粉色精致的手袋和一个牛皮纸袋走过来了。黑色的羊绒大衣衬托着她精瘦的身材,就显得亭亭玉立的潇洒。领口处一团娇艳得粉,是质地很好的长纱巾挽出来的蝴蝶花。把她那张细白的瓜子脸映照得满面红光的。墨绿色的女士呢百褶长裙,稍稍的露出了一个下摆,正好和脚上那双半高腰的翻毛黑筒靴,形成了一点小小的反差。这身打扮,简直就是冬天里的一道风景了。 微风稍稍吹乱了她打着禇喱的卷发,有一小缕深栗色秀发就飞到了她那双柳叶一样的眉梢上。阳光很充足,虽然冷。因此张兰的那双笑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就更加的弯曲了。弯曲的笑眼使张兰更加的温柔可爱。那付小鸟依人的样子,也是很令李梅荶羡慕的! 棉睡衣紧裹着李梅荶的身体,出了楼门她就小跑着来迎接张兰。弯腰接过她手里拎着的纸袋,打开看看: “哇!这么多好吃的?又够我吃一周了。” 然后就是按照惯例,用她那发了福的身体,来拥抱张兰那瘦小的身子。随之又兴高采烈地说: “亲爱的,有了你,就有了面包,有了一切,共产主义又到来了!乌拉!” 张兰的腰被她有力地搂住了,那是一种男人的力量。因此张兰想: “梅荶真应该是个男人,如果是,那一定是可以依靠的。可惜她跟自己一样,都是需要男人来呵护的女人啊!” 纸袋里的农产品,在张兰的手下很快就变成了几道丰盛的午餐。 李梅荶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她先夹了一条笋丝放在嘴里: “哇!这是王母娘娘的御筵吧?太好吃了!” 然后又跑进厨房拉起了张兰: “张兰,不做了,够了,够了!再不吃,我的馋虫就要出来了。” 张兰只好给李梅荶盛上米饭,并爱怜地戳着李梅荶的脑门儿说: “馋猫儿,你先吃吧,还有一个菜、一个汤,马上就好了。” 李梅荶不好意思的笑笑,立刻坐在桌前吃上了。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不像受过什么高等教育的淑女。 随后而到的张兰,先是坐在李梅荶的对面,津津有味的看着李梅荶吃饭。她就不明白,她吃起饭来怎么会这么香甜呢。张兰一向很注意自己的饮食,从不贪吃、贪喝,平时她只喝清茶,而且是很淡的。尤其是不喝饮料,那些碳水化合物是她的劲敌,会叫她的肚子马上长大的。可坐在这样一个饕餮的女人面前,她终于禁不住诱惑,赶快履行吃饭的任务了。可当那些饭菜咀嚼在自己嘴里的时候,李梅荶的那种感觉她就一点都找不到了。 第一章 五 女人间的闲话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李梅荶先说: “张兰,你真不打算再结婚了?赵峰对你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你们都交往两年多了,多难得啊。” 张兰就说: “赵峰对我倒是挺好的,但我也必须得考虑现实问题啊!他有个很刁钻的女儿,那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自从他把她接到了身边,他就成了她的私有财产了。原来他是一周到我这儿来两次的,可现在他就只有周末才来,你看看,他已经成了她女儿的附属品了。” 李梅荶就很武断的出馊主意: “你别迁就这些,叫他在你们之间选择好了。” 张兰喝了口汤,然后为难地说: “梅荶,你没结过婚,不了解男人,尽管你交过几个男朋友,但离了解他们还差得远呢。如果叫他在我和他女儿两人之间选择其一,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的女儿。那样我们的感情也就随之而终结了,可我跟他之间真的还没到中止感情的时候啊!” 沉思了一会儿,张兰紧接着说: “再说我也不能叫他这样做啊,他女儿很早就失去了母爱,这么多年一直在祖父母家,任性些我能理解的。我也是孩子的母亲,单亲家庭的孩子心里是会有一些障碍的,只能迁就些了。”喝了口汤她又继续说: “赵峰倒是跟我商量过好几次了,想叫两个孩子和我们一起生活,可我不敢呐,万一真过不好,不是连我们两人的感情也搭进去了吗?我不想委屈赵峰,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李梅荶也盛了一碗汤,然后表现出很理解的样子说: “嗯,也许我真的还不了解男人,但我理解你,看来你已经陷得很深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无止境的拖下去吗?” 张兰很无奈的回答: “我现在还没想好,那天他女儿过生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她对我给她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还很不屑呢。你说,我还敢结婚吗?” 李梅荶就说: “现在的孩子任性的很,什么都得是自己的,包括她爸爸!” 张兰就叹了口气说: “咳!爱都是自私的,包括对父母的爱。同样我儿子对赵峰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他要是在家,我都不会叫赵峰住在我那儿,我们只在外面坐会儿,说会儿话就各回各家了。” 说着张兰就有些伤感,眼睛也泪汪汪的。李梅荶想安慰她,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为了给自己摆脱尴尬,张兰只好又含着眼泪说: “我们这些离了婚的大人,要想寻求新的生活,倒像是欠了孩子们的债,还要想办法讨好他们。到一起住一晚,都要提心吊胆,就跟做贼似的。” 李梅荶双臂架在桌子上,发呆地看着张兰,半天才说: “离婚,对孩子、大人都是摧残,谁心里都需要承受苦难!还不如当初就像我这样,不结婚呢!” 张兰也说: “是啊!再婚就更可怕!要重新磨合,重新适应,重新建立平衡的圈子,很难啊!他的孩子早晚是要离开他的,有一天我们是会有走到一起的机会的,但我却没有把握,那样会比现在好过吗?赵峰也总是出差,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什么可以制约住心灵,是法律吗?我早不相信永恒了。” 李梅荶知道张兰的话外之音,顿时有些失落了,她情绪激动地说: “这些男人都是他妈的混蛋,他们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原来我交的那两个坏蛋,还不都是因为离婚问题半途而废了。你说得对,跟谁都不要结婚,别管赵峰,还是他妈的李峰,他们谁都不配做你张兰的丈夫,你以为他们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呢?” 听了这话,张兰就咯咯地笑起来,还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汤喷出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她才戳着李梅荶的脑袋说: “梅荶啊!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你满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哪还有你原来的品位啊!” 李梅荶也笑起来了,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着回答: “哈哈!你猜这些都是跟谁学的?都是他妈的那帮孩子。你一上网,就听见他们在那边开骂,开始我也很不习惯,但到后来,咳,你猜怎么着?骂人还真是解气,早知道有这种感觉,姑奶奶早就骂那些背信弃义的男人了。” 张兰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次哈哈的大笑起来,李梅荶在厨房里洗碗,听到张兰那越来越失态的笑声就说: “张兰,我说的话你还别不信,有机会你也试试,真的,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也许那才是真正的潇洒!下里巴人的潇洒!” 张兰收住笑容,走到厨房的门口儿来,她说: “梅荶,幸亏董老师、李老师都不在了,要是他们还在,非把你轰出去不可,这样的书香门第,怎容得你如此撒泼。” 接着她又说: “梅荶,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看来真要有个好男人来调教你才是。” 李梅荶就说: “狗屁好男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吗?我早就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张兰就说: “好男人倒是有的,只是他们都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这话说完,两人都有些伤感,因此马上又都沉默了。在李梅荶面前张兰是毫无保留的,因为她是她到这个城市后的第一位知心朋友,也是她老师的孩子。 第二章 六 又一个孤独的女人 沉默的李梅荶和张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张兰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她从手提袋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诺基亚粉色翻盖儿手机看了一眼,就对李梅荶说: “肖敏打来的,准是又要买衣服。” 说着,手机被放在了耳朵上: “喂!肖敏吗?” 对方立刻迫不及待的回答: “是我,张兰,你到哪儿去了,家里怎么没人接电话?” “我在梅荶这里,你重新打过来吧,打她的座机就行了!” 之所以叫肖敏打李梅荶的座机,是因为肖敏也是个迷恋电话的女人,张兰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不能再支持她这种滔滔不绝的行为了。 张兰的手机刚刚挂掉,客厅里的座机就急躁地叫喊起来,张兰只好苦笑着坐过去接听。在座机上,肖敏的声音就像电话铃声一样的洪亮: “张兰,听雪欣说,你店里又进新货了,这次还都是外贸货。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张兰赶忙解释: “肖敏,你误会了,我真不知道店里的事情,那个店上个月就承包给我妹妹了。我自己又经营不好,还不如吃点房租和承包费呢。” 肖敏失望的声音立刻又传过来: “张兰,那我们的合同怎么兑现?” 肖敏跟张兰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合同可言,但在张兰经营自己那间服装店的时候,她的朋友们都是自然而然的享受着打折待遇的。而且折扣打得很低,几乎赶上进价了。这也形成了一种习惯,互惠的事情总是心照不宣。表面上看是朋友们都很关照张兰的生意,其实这其中真正受益的倒是她们自己。 肖敏和张兰的电话在继续,张兰就半开玩笑的说: “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妹妹,她不会管你多要钱的,原来不也是她在关照着你们吗?如今她当了老板,你们还不是更方便了。再说,你老公每个月给你好几千块钱,你用得完吗?干嘛那么斤斤计较啊!” 肖敏马上哭起穷来: “张兰,你不是不知道,几千块钱根本不够我用的,你想想,那个美容店每个月要宰我多少钱。可我又没办法,已经上了贼船了。再说,还有孩子呢,这个月光花在孩子身上的钱就快到两千块了!” 听到这些,张兰就有意气她说: “好啊你,肖敏,给美容店花多少钱你都舍得,给我的店里花一点钱你就抱怨,你良心何在?” 说完,张兰赶紧把手捂在了嘴上,生怕自己憋不住再笑出声来。 这招果然真灵,肖敏只好连声的好话: “好了,张兰,你不要计较了,咱不是好朋友吗。就算姐姐求你了,马上回来吧!下午陪我到店里去看看,我也给你送点钱行了吧?” 张兰就拿起劲儿来: “我真的回不去,我答应梅荶了,要陪她一整天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吧?要不明天陪你去?顺便也噌你一顿好吃的。” 肖敏就急躁起来: “梅荶在旁边吗?今天我就请你们噌饭,叫她过来听电话,我跟她说!” 李梅荶其实就坐在张兰的旁边,再加上肖敏那响亮的声音,还用得着直接对话啊。她的喜怒哀乐早跟着她们俩的对话变换着呢。可张兰仍是诡秘的冲李梅荶挤挤眼,随之把电话递给了她。 李梅荶嘻嘻哈哈的接过了电话: “喂!肖敏,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肖敏: “梅荶,晚上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李梅荶就矜持出一股酸劲儿来: “真的?等我看看外面,今天刮的是什么风?但愿我的耳朵刚才听到的不是风声。” 肖敏立刻反击: “梅荶,你什么意思?你想杀人啊?你们宰我的次数还嫌少啊?” 李梅荶冲张兰吐了下舌头,赶快把话头抢过来说: “hi,肖敏,可别这么说,最近可还没有一次呢。我可告诉你,馋死别人也犯法,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肖敏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她说: “好了,梅荶,别逗贫了,你和张兰马上打车过来,我们先到张兰的店里看看,我买几件衣服。然后就去吃饭。我就下午半天的时间,晚上女儿还回来呢。” 李梅荶索性提出了要求: “好。我们这就过去,那晚饭可要到‘知心港’去吃啊。大冷的天儿,只有火锅才舒服呢。” 肖敏耐住最后的一点性子回答: “好了,好了,赶快过来吧,姑奶奶们,今天就是北京饭店我也认了。” 随后电话就变成了忙音。肖敏挂掉了。 李梅荶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一身的疲惫、一身的寒冷,但心情倒是很高兴的。这个周末算是一个特殊的周末,对她来说是非常充实和快乐的。当她洗过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快乐和幸福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去呢。 独身女人在感受孤独和幸福的时候是一样的表现,都会生出一些幻想和生理需求,这些自然就和男人有关系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被窝里,羽绒被也就不那么温暖了。每到此时她就会觉得,自己真是应该找个男人嫁了,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怀里,度过漫漫的长夜,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可自己喜欢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呢?咳!未来依然很渺茫,她只好又一次靠着那些回忆和用惯了的方法来安眠了。 寒冬的西北风是肆意的,在窗外拼命的呐喊,李梅荶只好又一次的裹紧了被子,此时此刻那被子就是她唯一的温暖与幸福了。一小时后这可怜的幸福就随着她轻微的鼾声扩张了。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章 七 无聊是日子 周日的早晨风依然很大,李梅荶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表,快九点了。她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只是伸出胳膊把床头的耳机,塞在耳朵里了。MP3里悠扬的歌声就响在耳边了。这一天不会再有什么精彩的安排了,因此她只好把享受放在了第一位,躺够了再起来做饭、洗衣服,这些都是万不得已的,也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书房里的电脑,也是她仅有的寄托,这些冷冰冰的机器里,装满了活脱脱的感情,有时也会叫她多愁善感的。别看李梅荶也是个独身女人,但在聊天室里,她是不愿意跟同龄的独身男人聊天的。他觉得男人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成家,不是心怀叵测,就一定是花心离异的。她更喜欢跟有妇之夫聊天。张兰那话说得对“好男人都是别人的丈夫了!”自己既然得不到别人的丈夫,感受一下他们的品位、素质和体贴难道还不可以吗? 她为自己精心的制作了一件马甲——仙山蕙兰。然后又在个性留言里,填写了一段富有挑战性的段子: “多数人只喜欢随处可见、满园盛开的玫瑰花,他们说那代表着爱情。殊不知深山里的蕙兰花,才是名贵、稀少的。因为这世界上俗人太多了,只有玫瑰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呢。蕙兰花是为品位、智慧、优秀的人们准备的。扪心自问,你在优秀的人群里吗?如果你不在,就请站在远远的地方欣赏吧!” 可想而知,哪个男人不想加入到优秀的行列里去呢?除非他对自己已经不抱希望了。四十多岁的男人仍是野心勃勃的,尤其是那些前途比较光明,心理素质比较良好的男人,他们的自信有时是最盲目的。 李梅荶接触了不少这样的男人,在她的MSN里已经有一些优秀的朋友了。但休息的日子,他们是妻子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父亲,他们是从不上网聊天的。在他们的心里,家庭还是比较重要的。 男人的秘密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他们接触的女人,也只能了解到他们想要告诉你的一小部分,包括妻子。任何女人都不会得到他们全部的秘密。李梅荶也不会例外。 周一的时候,他们会在网上告诉她: “这个周末好寂寞,真的好想你啊!” 可李梅荶知道,那完全是骗人的鬼话。她已经不相信网络里的感情了。她跟所有网络里的人们一样,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现代人依赖、寄托的一部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完全是看感觉和机会的。如果没有感觉和机会,网络聊天就完全是一种互动的游戏。既然是游戏,那么什么游戏都是一样的效果——排遣寂寞、打发时间。因此她也不会很在意的。 休息的日子真的寂寞,因此李梅荶就会上网玩游戏,尤其愿意跟那些未成年的孩子们一起去感受返老还童的快乐。或是到聊天室去,跟那些无聊的男人们瞎侃一通,但她是决不会用这个名字和这段文字的,她会把自己装扮成很庸俗的样子,就像个傻大姐。因此她有两个UC号码,和两个QQ号码。这也代表着她的两种人格。 傻大姐有时还会跟他们聊聊性。但这是有底限的。遇到稍有些品位的男人,她也会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看大屏上的内容,这就是这里的广告,赤裸裸的展现着无聊和寂寞,都是因为空虚来打发时间的。” 这些文字代表着一些素质,所以就会有人问她: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喜欢这些无聊的东西吗?” 李梅荶就会说: “因为我也很空虚!”每到这时,一对临时的知心朋友就会畅所欲言了。 在李梅荶看来,手机、座机、电脑、MP3只要正常,一个人的生活就算是幸福吧! 再怎么寂寞,周末在家休息比起平常的工作日来都应该算是幸福的。外面,风、霜、雪、雨的环境她早就厌烦透了。可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可依靠的力量,为了生存,她必须每天走进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去。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频率,她已经适应了。懒懒散散的休息了一天,时间反倒感觉很快,转眼太阳又落山了。明天啊,真想叫它慢点来,可很多事情,都是人不能把握的。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啊! 第二章 八 上班更无奈 周一在不情愿中还是到来了,拖到实在没法再拖的时间,李梅荶终于起来了,被子根本不用叠,翻开凉在那里就行了。然后匆匆地洗了把脸,素面朝天的饿着肚子就去挤公交车了。寒风刺骨的冷,羽绒服都打透了。可比起寒风来更叫人难受的,就是公交车上的拥挤和那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一路上颠颠簸簸,你推我搡,要么吵架发泄,要么麻木不仁,大早起就会攒足一天的坏心情。你说这工作能干得顺心吗?因此改善交通环境也应该是政府的当务之急了。 单位里又是忙忙碌碌的,好像全科的工作都应该由她一个人来完成似的。她虽然没有结过婚,表面上好像也没什么负担,可却已经不年轻了。按说到她这个年龄,起码也应该是个科级的待遇了,但她没有,还只是个科员。因为从论资排辈和学历上,她都够不上资格。她只有个大专的本子,这是什么年代,大专已经不太符合社会的要求了。论资排辈吧,那些老家伙,牢牢的坐在那里就像钉子一样的牢固,轻易是不会让贤的,等他们实在走不动了再让贤的时候,李梅荶也老了。真是有点生不逢时啊! 下了公交车,李梅荶穿着高跟筒鞋,手脚麻木的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才到了单位。刚推开办公室的屋门,一口气还没容缓过来,科长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迎头甩过来了: “李梅荶同志你可又迟到了!到我屋里来一下,我得跟你好好谈谈了。” 李梅荶的挎包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跟在科长的屁股后头走进里套间去了。在科长还没有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的时候,她倒先找了个就近的位子坐了下来,一幅疲劳? 都市女人部落 第 2 部分阅读 汀⑿量嗟谋砬榘谠诹丝瞥さ拿媲埃窃蛊丫∮谘毡砹恕?br /> 门虽然被关上了,但科长的声音并没有被隔离,外间的大办公室里,五个科员都聚精会神地竖起了耳朵。原因是,他们刚刚在科长面前议论的就是关于李梅荶迟到的事情。他们已经不能容忍了。还有一个很不宽容的同事,居然说出了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话: “不惩罚落后的,就是在打击先进的。” 其实李梅荶跟他们也没有任何矛盾啊,倒是他们每个人都占过李梅荶的方便呢。可这人啊,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比自己特殊一点,好东西最好人人有份,坏东西我才不要呢。迟到没有受到惩罚,在他们心里也许跟好东西差不多,因此这里就有妒忌的成分了。 科长无可奈何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说小李子,你也给我留点儿余地!你说你,一个星期倒有两、三天迟到,这个科室叫我怎么去管理?你是个老同志了,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影响,给其他同志作个表率,何苦为一点小事,抹煞自己那么多的成绩呢?” 李梅荶正有一肚子闷气,虽然她心里清楚,科长这些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但仍然忍不住的顶撞了几句: “老同志怎么了?我没法不迟到,这车堵的连摩托车都开不过去。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天不亮就起来去坐公交车吧?” 喘了口气,她马上接着说: “别人都可以坐班车,我却坐不上。要不请科长跟领导请示一下,叫班车拐个弯,接我一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迟到了。哦,对了,还有一个办法,我写份申请,交给领导们讨论一下,也在我们的家属区,分我一套房子。我这个老同志在优惠分房上,可从来还没享受过呢!怎么,不该公平对待吗?” 紧接着她又说: “就因为我父亲给我留了一套房子,我就没有分房的资格了?法律有这方面的条文吗?我不给领导找麻烦,就已经算是宽容、忍让了,怎么反倒一大堆我的不是了,将心比心,领导也为我想想吧!” 李梅荶的话咄咄逼人,噎的科长差点背过气去。可也确实说在了理儿上,问题的关键是单位没有给她解决交通和住房问题,如果解决了一项,她真是不可能迟到的。科长的难堪,叫李梅荶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忽然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指指外屋,科长虽然领会了她的意思,但仍无奈的摇摇头。 她这些话就是说给外间屋的其他人听的,要传递出的消息就是: “我没沾着单位什么便宜,你们还别得便宜卖乖!我也不是好惹的!”义正词严的说完这些话,她站起来摊开了双手,很滑稽的摇摇头,还没等科长搭话,就自顾自的推开门走出去了。 李梅荶的动作也许突然了些,当她把套间的屋门打开的瞬间,外屋那五个人的表情都还定格在那里。有的端着杯子在发呆的静听,有的抻长脖子正侧身站立着。全体不自然的表情,就显得有些滑稽。但李梅荶没有笑的心情,她撅着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第二章 九 瞻前顾后 李梅荶的到位,意味着这一天工作的开始,尴尬的局面立刻转化成了全科人手里的工作。李梅荶的文件夹里还有两篇没写完的上报材料,还有一份表格需要尽快统计。每个月需要上报的表格,就是李梅荶的砝码,她现在已经是这个单位里唯一的数据统计师了。这么多年,本系统的一切统计资料都在她的电脑里。这也就意味着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是单位领导要写汇报材料,所需要的各种数据,也都是要从她这里调出的。 李梅荶擅长做各种表格,除了她的统计资料外,不管哪位领导,要哪种资料,她都会以表格的形式呈交给他们,这样既一目了然,又省事。所以天长日久,领导们就会形成统一的认识——李梅荶是单位的“表格专家”“统计专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取代的。因此她的工作也显得至关重要。 至关重要,又没有职务的李梅荶,占据着外屋一个得天独厚的位置,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她的资格仅次于科长了。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无职、无权,却有本钱!”这样的骨干,有时是最叫单位领导头疼的了。 工作在不顺心的时候,就会觉得有压力,就会产生一种抵触情绪,上班就成了思想上的负担了。十三年对于她来讲真的很漫长,可那是必须等待的,这是女干部的退休年限。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执行呢?没事可做的时候,她会打开MSN在那里聊天,但因为办公位置的封闭,大家就都以为她在忙着工作。她从不跟同事们闲扯,因为她不喜欢是是非非。尤其是女人!因此她就显得有些孤独,有些各色。倒是男人们很喜欢她这种性格,有时也会主动地跟她聊上几句,女人们就会表现出一些妒嫉,但这不关李梅荶的事,她总是独往独来,目中无人的样子。 在烦闷了的时候,她真的想过辞职,想过自己也下海去闯荡闯荡。她身边的那些女人所过的那种悠闲的日子,其实是她的一种追求,但命运使然,她没有办法达到。也不敢去为之奋斗! 王雪欣其实也是她心目中的一个偶像,一个追求。她虽然不是妈妈的学生,可他们是邻居,小的时候她们就是好朋友了,逼上梁山的境遇使她走出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的成功女性了。 王雪欣不喜欢别人叫她“女强人”。这个称谓让她想起很多的伤害,那些都是赤裸裸的。那些伤害把她逼成了真正的“女强人”,她的心也开始凝固了。一个什么事都要自己去奋斗的女人,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小鸟依人,反正雪欣的爱情之路与她的事业之路是背道而驰的。 为了爱情,她背叛了家庭,又因为破碎了的家庭和爱情,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今十年过去了,人到中年的王雪欣在自己的圈子里呼风唤雨,那些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男人们,也只有望尘莫及的份儿了。 李梅荶的目的其实也很明确,她完全不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是为了挣钱。钱对她来说真是太重要了。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有资格“罢工”,都有条件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去放松一下,但她没有。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是没有任何依靠的人。能够让她摆脱这个处境的就只有一样东西——钱!可她没有。 别看她只是个大专毕业生,可她是学装饰设计的,这个专业目前很热门,到社会上去应该还是有发展前途的。她也曾想过,成立一个自己的小公司,慢慢的再去发展。虽然她手里没钱,但基础资金也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她相信她的这帮好朋友,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可如果发展不起来,这资金就是问题了,花出去的钱她拿什么来偿还呢? 每当她动了“下海闯荡”这个心思的时候,王雪欣那双红肿的眼睛,就会浮现在她的面前。那个委屈在小饭馆里对着她哭鼻子的画面,也许王雪欣自己早就忘掉了,但李梅荶却没有。 刚刚离婚时的王雪欣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是李梅吟收留了她。那些日子雪欣的萎靡、颓废是显而易见,因为在离婚的同时她也被自己认为是海誓山盟的爱情抛弃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小男人,关键时刻退缩了,他给雪欣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这也许是她终生的痛了。 雪欣的遭遇,成了李梅吟心灵里的障碍,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王雪欣那样坚强和幸运,经过煎熬和艰苦卓绝的奋斗走向成功。那些莫须有的“万一”,纠缠着她,叫她没有勇气走出去。 岁月并不因为一个人在矛盾中徘徊,就静止的等他,而是像流水一样,不舍昼夜的消逝了。经过很长时间的徘徊,李梅荶并没有增加走出去的勇气,可虚幻中的很多困难,却把她那本不坚决的理想吞食掉了。困难在她的心里,一次次被夸大,因此她就只能一事无成了。她其实也知道,退路和安于现状,就是自己不能战胜的障碍,如果真像王雪欣那样断绝了退路,她也许就能够前进了。 第二章 十 中年女人与“CS”游戏 在这个事业单位里工作,虽然有点专业不对口,所幸的是端着铁饭碗,这其实就是诱惑的根本了。在这种坚持和辞职的矛盾中,她苦度着未来的日子。所以每个工作日,都成了她无奈的日子。况且还要每天去挤公交车,北京的交通叫人很难想象,尤其是早高峰,你会在车上深深感觉“肌肤相亲”的痛苦。 一身疲惫的李梅荶,回到家里,满身的寒气立刻就被扑面而来的温暖取代了。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抽紧了身体,随意的缩起了脖子。这也是她最放任的动作了。这个动作把她高傲的气质吞没了,一个可怜的小女人恢复到现实的家庭里。 一个人的家庭,也不是处处顺心的,因为她还要自己来“武装”肚子,还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收拾这些看起来很多余的东西。 每当这时,她就会思念自己的母亲。那时的日子,过得才是真正的顺心呢。可她并没有珍惜过,就连母亲病重的时候,她都没有认真地想过,要尽一份女儿的孝心,好好的伺候她些日子。在她的心目中,母亲好像永远也不会离开似的。 这样的家庭环境,叫她心目中根本没有死亡的概念,可是事实是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她更没想过不久将要出现的生离死别和分离后的结局。现在想想也已经晚了,一切都不可能弥补了。想起母亲,她会流很多泪水,心疼地感觉也会缠绕着她。每到这时,她就会觉得自己很不幸,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早就离开她呢?在这里世界上,她感觉自己真得很可怜,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人生究竟要留下多少遗憾呢? 下班也是一样,公交车的拥挤实在是最头疼的问题,如果哪一天不塞车,那上班族就一定像提升了一级工资一样的快乐了。一路上的塞车、拥挤,其实李梅荶早就饿了,尽管她每天在单位用午餐的时候,都想多吃些,把晚饭带出来,晚上就可以不吃了。这不光是为了节约,更重要是为了省事。但每天的路途颠簸,又把她多吃进去的东西,消耗贻尽了。久而久之,多吃成了她的习惯,这不但叫她很失面子,而且也叫她发福了。 饿着肚子的李梅荶,拖着那双,原本很好看,但现在已经破损了的绣花拖鞋,缩着脖子匆匆地跑进厨房去。用她那习惯了的方法,伸脚把那个破损了的橱柜柜门钩开了。满满一柜子的方便面,七扭八歪的堆在那里,好像随时准备英勇就义似的。 她随手抓出一包,倒在锅里,添上半瓢凉水、点着火,就匆匆地跑开了。书房里的电脑还在那里亮着个微弱的小灯,看来,昨天又忘记关掉了。她坐在那里,摇了一下鼠标,电脑立刻就苏醒了。然后就是登录那个游戏的世界,跟一帮孩子打“CS”游戏。 这游戏其实已经不适应她这个年龄的女人了。可它可以发泄,把敌人幻想成她讨厌的某个同事或领导,然后在心里消灭他们。 李梅荶连上麦。刚“喂喂”了两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就从网络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你丫挺怎么才上来啊?哥几个都等你半天了!” 李梅荶也豪不客气: “废他妈的话,你不知道路上堵车啊?哥们儿是靠他妈的工资为生的,比得了你们这帮公子哥儿吗?开始!开始!先削他妈你一局再说。” 李梅荶的声音一直没有改变,仍然粗犷、浑厚,因此经过耳麦的加工,听起来,就更像个年轻的男孩子了。游戏终于开始了,疲劳也随之进到瓜哇国去了。 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煮在锅里的方便面,当她匆匆跑过去的时候,面已经干汤半天了,三分钟她就消灭了这碗干汤面,然后重新回到了那个梦幻的世界里。 游戏会把她搞得筋疲力尽,因此该起床的时候,她就会赖在被窝里。这样的生活规律,良好的工作情绪是不可能出现的。但这已是她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这一连串很机械的动作,概括了她每天得过且过的日子,就是她全部的生活内容了。周而复始的日子,所有人都会厌倦。只有寄托在一种激情里才能维持呢。在她身上,激情不会是感情,而是一种像吗啡一样的网络游戏“升级”。她不去比别人的职称、学历,却跟那些孩子们较劲,比着游戏玩家的级别。连麦或者独立,总之她是乐此不疲的。她还喜欢打龙珠,因为用心,她的级别已经很高了。 她知道,这些游戏的参与者多半是一些孩子,当然也有一些无聊的成年人,因为退休无事可做,也是经常在网上玩游戏的。这些人都是比较粗俗的人群,因此她经常能听到他们的粗话。可此时此刻,她倒是也年轻了。 年轻的感觉真好,骂人的感觉更好,这是从未有过的体会。所以,她改变了从小文明的习惯,跟他们一起骂人。开始时只是偶尔一、二句的还击,后来这就习以为常了。坐在那里她就失去了自我,变成为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了。失去自己的时候,她就完全快乐、幸福了! 上班跟电脑打交道,那是她挣钱的工具。下班还是跟电脑打交道,那是她灵魂的支柱。她完全是个电脑女人了。虽然她跟电脑有着不解之缘,但除了上班时MSN里的闲聊,下班她却很少聊天,因为她骨子里还是很清高的。她不愿意自己投入感情。感情在她身上早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三章 十一 灵魂的另一半 那个周末过去以后,张兰又回到自己的日子里。她的日子是非常简单的,收拾屋子、买菜、做饭、看书、画画、散步、每天跟赵锋通一个电话。跟赵峰通电话是她一天中最大的快乐,尽管他们已经认识两年多了。赵峰那有些沙哑的男中音,说出话来就总是显得有些淘气的样子,打来电话,他总是先问: “没别的事儿,就是问问,你想我了吗?” 张兰也会开玩笑地回答: “还没来得及想呢,你就来电话了!” 然后两人就一起幸福地笑了。再就是说说各自干了什么,吃了什么饭,然后就结束了。 张兰打过去,他也总是问: “想我了?” 张兰有时就乖乖地回答: “是啊!真想你啊!” 赵峰就会不失时机地说: “我也想你了!等我下了班就去看你啊!” 张兰就会告诉他: “孩子在家呢,你想来吗?要不我们还是老地方见吧!” 晚上她就可以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见到赵峰了。 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周末在家里与赵锋相聚。只要儿子不在家,那一晚,世界就是他们的了。跟赵峰在一起时,她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前夫老马,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做爱,她都不好意思大亮着灯对他。他们之间总像有那么一层薄纱隔在中间,谁也看不清对方,谁也走不进对方的心里。可自从跟了赵峰,她就有了醒悟的感觉,很多事情都变得自然而然和默契了。看来人的灵魂是一定要有真正的归属的,这也许就是缘分吧!赵峰才是她的归属呢。 认识了赵峰,张兰也明白了什么是浪漫,什么是花前月下。想起赵峰第一次来她家时跟她拥抱、接吻时的尴尬,她依然脸红心跳。其实那时他们就已经交往一年多了,她也早就信任他了。可真正接受他却是那次以后。 在张兰看来,跟一个男人到了拥抱、接吻的程度,就一定要嫁给他。因此那以后她就变得死心塌地了。那以前她一直认为,女人不结婚是不能把自己是身体交给男人的,未婚同居是轻浮的做法。跟前夫就是这样,直到新婚之夜她才把自己给他。 叫她不可思议的是,对赵峰她却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连结婚的事情还没有讨论好,她就把自己交给他了。事情过后,她居然没有一点后悔,也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就轻浮了。相反张兰的生活却忽然变得轻松和简单了。目前她全部的内容就是生命里的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赵峰。其它什么都不再想了。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灵魂的归宿吗? 张兰和孩子住了一套小两居,只有五十多平米的面积。这也是张兰在三年前离婚时分到的财产。这原本是丈夫买来出租的,也是丈夫的一项投资产业。然而丈夫在事业有成的时候也同时有了外遇。一纸离婚协议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几乎把她的精神摧垮。 但张兰却没有作出任何失去理智的事情,她在丈夫规定的时间内,给他打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很冷静的说: “老马,我们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同意!但我需要调整一下财产的分配问题。” 老马因为先做了亏心的事情,所以才在张兰没在家的时候,把离婚协议留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并在下面另附了一张纸条:注了一行小字: “如果你同意,三天后给我电话!保重!” 他只有这么办,因为他不敢面对她,他也没胆量面对她。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幻想出来的种种障碍,居然没有出现一项。三天后他依然接到了张兰的电话。他也曾经想过,怕张兰承受不住打击会走绝路,那样自己这一生就无法正常生活了。 因此他叫儿子每天给妈妈多打几个电话,并对儿子晓彬说: “你妈妈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爸爸又要出差,你多打几个电话给她好吗?尤其是晚上!” 儿子是个懂事的孩子,这点儿很像张兰,当然,跟张兰的言传身教也是有关系的。上初三的儿子,有着他们两个人的优点,很自信但却不狂躁。是这个年龄段孩子里的佼佼者。为了儿子,张兰什么都可以承受,这也是马大友的最后一张王牌了。果然张兰什么都没做。这个平时柔弱、温顺的小女人,居然能够如此的坚强,真是叫他意想不到啊。 那一刻,张兰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忽然高大起来,失去她,他忽然有了一种难舍,这感觉使他心疼,叫他好失落啊。为了弥补自己的罪孽,对妻子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当然那些歉意和愧疚,也是发自内心的。接到张兰要求调整财产的电话,他说: “可以,一切都听你的!张兰,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家庭和我的付出,还有支持……!” 听到这里,张兰赶紧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 “老马,不用客气了吧。我们之间还有恩情可言吗?事实已经作出裁决了,还是就事论事吧!” 虽然隔着电话的线路,但老马声音里的无奈、失落与尴尬,张兰还是感觉到了,张兰接着自己的话说: “老马,我也给你三天时间,那个底商,我是一定要要的。你考虑一下吧!然后你约个地方,我们见面谈谈。”说完这些,张兰就把电话挂断了。 在挂断电话后的那一刻,张兰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丈夫的那句话“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家庭和我的付出!”叫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的心那一刻真的碎了。那些伤心的记忆就像洪水奔流,汹涌的冲毁了堤坝。对这个家庭和丈夫的爱,何止是付出这么简单的问题啊。那根本就是牺牲!牺牲啊! 八年前,张兰曾是一名小学教师,在一所重点学校里任教。张兰的能力和性格是很适合这份工作的,很快她就被评为一级教师了。但好景不长,被评为一级教师两年后,她就不得不顺应丈夫的意志辞职了。可她真得很舍不得这份工作啊! 第三章 十二 贞操过时的年代 丈夫下海经商,家里又有个瘫痪的婆婆,孩子刚上小学三年级,这是多么沉重的负担阿!那几年张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所过的日子,她几乎没有一点做女人的情趣了。 早晨很早起来,为丈夫和家人做早饭,再服侍婆婆洗漱、拉尿,然后再把可口的早饭喂给婆婆,等婆婆没什么事情了。她再急急忙忙地帮孩子穿衣服、吃饭,一边收拾着孩子的事情,一边自己再匆忙得吃上几口。 送孩子上学回来的路上,顺便买菜、买日常生活用品,心里还放心不下婆婆。什么事情都是来去匆匆的,就像个机器。张兰既不善于奢侈的生活,又喜欢整洁,所以每餐饭都是自己下厨房去做,而且还要保持窗明几净。可想而知,这些琐碎的家务事是何等的繁重啊。 所幸的是丈夫终于成功了。五年前他们的经济状况也好了起来,婆婆是三年前故去的。孩子也大了,从自己坐学校接送的班车上学到住校,张兰终于缓了一口气。 丈夫是个有能力的男人,不但拥有了自己的实体——一个资金雄厚的家用电器场,还投资了一些房地产的项目:买了八十平米的底商,还在黄金地段买了三套住房。 底商出租的价位也很可观,那笔收入丈夫就留给张兰过日子了。住房也已经从两间小平房,改进成了一百五十平米的楼房了,这也是那三套住房的其中之一。家里的现代化自不必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 可张兰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女人,奢侈的生活并没有使她浮华起来,她仍然耐心的操持着家务,打理着日子。只是人清闲起来就会感觉到那么一份深深的遗憾和失落。当年丈夫武断的坚持为她辞掉了职务,也许是对的,不然就不会有他们的今天。孩子也不会培养的那么出色,如今已经上市重点中学了。 生活好了,张兰夫妻之间的感情,一度也非常的亲热。丈夫是在用感激和报恩的心情来回报她。两个人在床上温存的时候,丈夫搂着她曾经真诚的说过: “我是在前边拉车的马,你就是在后边赶车的主人,是你的鞭策和支持,我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家就是在我们俩共同努力下成功的……。你愿意我继续当马吧?哈哈!来,再给你当一次马,哈哈!” 说着,他就温柔的把妻子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来。每到这时,两个人就嬉笑着进入了他们的幻境。 张兰一生都没学会在丈夫面前放任,在丈夫面前当个撒娇的小女人。每到脱光衣服的时候,她就会不好意思地告诉丈夫: “把灯关掉吧!会难为情的!” 然后就在黑暗中,以一成不变的姿势躺下去。马大友其实很爱自己的妻子,他很喜欢在跟她做爱的时候亲吻她、抚摸她。他亲她的嘴、亲她的脖子、亲她的乳房,然后还想依次的亲到下边去。可每到这时,张兰就会夹紧双腿,咯咯的笑着把他拉上来。她还会一本正经得告诉丈夫: “不许亲那里,那里不属于你的嘴,因为我们都是文明人!” 每到这时,马大友都会很无奈,想叫她亲吻自己的要求,也不敢再说出口了。同时这也会很影响情绪,他的激情也会随之而疲软下去。他不知道妻子的性意识,为什么会这样保守,这跟不文明又有什么关系?他曾经跟她说过不止一次: “在自己的家庭里,只要是夫妻双方都能接受的姿势,就是正常的性爱。” 可她总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这个张兰,真拿她没办法,都什么时代了,她却还停留在封建的意识里。 丈夫像机器一样完成了一次生理需求,可却不知道身底下的妻子是否也得到了满足。她永远是那样无声无息,永远只是黑暗中的一堆肉体。 马大友的前半生也没有过第二个女人,可他却有男人一样的本能,这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不需要学习。可这在他身上却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始终没有发挥的余地。生理需要,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编好了密码的程序,他只需打开开关,就会本能的发泄出去。性爱不值得回味!也不值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像吃饭、喝水一样的平淡无奇。 张兰更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每次丈夫疼爱她的时候,她都是会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感动得落泪。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后来的日子里,她总是用丈夫的这些话来驱赶心头的失落。不管怎么说,遗憾中她还是满足的。 随着丈夫事业上的发达,再伺候他的机会就变得少了。张兰的全部精力就都集中到了孩子一个人的身上来,空余的时间也更多了。因为有了空余时间,她开始在社区附近的老年大学里,读了一些艺术培训班,绘画、剪纸、布艺就都慢慢的学会了。这些为她的生活增添了很多色彩,也增加了很多乐趣,她的日子终于慢慢的平稳了。 两年安逸、舒心的日子,让她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安稳和幸福。她的心慢慢的从失落中解脱出来。闲暇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些朋友,有意无意地她们就联系到一起了。肖敏、梅荶、雪欣就是那时候才开始紧密联系的。这些朋友都有很多年没见面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使她们更加的知心,也许是小时候建立的友谊更坚固吧,一下子她们就重新亲密无间了。但却不能经常的见面,为了排遣寂寞,她生活的圈子里还有另一些所谓的朋友。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生活在孤独中,他就会努力去排遣寂寞、空虚的,哪怕他遇到的是跟自己不同类型的人群,他也会勉强地把自己溶进这个群体里去的。这就是张兰参加那些培训班的目的了。然而这却意外的陶冶了她的情操,笔墨书香倒成全了她的品味了。 三年前,她的感情出现了危机,由此她才想起母亲当年说过的话: “兰儿,妈妈不是不同意你选择的这门婚事,我就是担心城里的男人不一定靠得住,早年间我们这里就有这样的传说,说京城尽是些八旗弟子、纨绔子弟,是个养浪荡公子的地方啊。” 张兰早就觉得母亲落后了,干什么都是早年间,哪还有人这样说活啊!也觉得自己的家乡落后了,怎么就能以家乡人的观念为衡量社会的依据呢?因此她反驳母亲,虽然温和,但那完全是不满的口气了: “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都什么社会了?哪还有什么浪荡公子啊!大友他是工人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儿就会做饭、做家务,不可能是浪荡公子的,妈!是您弄错了!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那还有八旗弟子、纨绔子弟啊!您说的是村里人的老观念了。” 张兰的母亲虽然年龄不大,但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思想意识就有些保守了,为了女儿,她仍继续说: “也可能是我弄错了,可怎见得他就一定靠得住呢?我们农村人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也没有任何靠山,万一有个变动,妈妈就担心你承受不住啊!……。” 这些语重心长的话,当年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像一阵轻风,从张兰的耳边刮了过去,什么也没有改变,张兰毅然地跟马大友结婚了。结果却像母亲预料的一样,他们的婚姻只维系了十五年。可当年马大友的海誓山盟却还弥留在张兰的耳边呢。 第三章 十三 贞操并不能维系婚姻 张兰是个弱者,她不会争取权利,也不会跟丈夫打架。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丈夫会有靠不住的一天。自从她跟他并肩的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她就把自己融化了。在她的意识里,女人是要从一而终的,在她上大专的时候,妈妈就曾经说过: “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贞洁,一定要把它送给你要依靠一生的男人。女人的幸福是靠贞洁来换取的,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要靠贞洁来换取的。这比以后花大力气的付出,来挽回损失重要得多。” 张兰就是这样做的,她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时给了丈夫马大友,因此她认为从此就得到了幸福和地位。 结婚以后,为了爱和家庭,她同样也花了大力气。那个家已经把她拖累的筋疲力尽了。受母亲三从四德教育的影响,她一直认为,女人只要好好的伺候丈夫、婆婆,带好孩子、打理好家务,男人自然也会不离不弃的。 带着这样的思想,自从结婚的那天起,她就跟他一起拉上了奋斗这套沉重的车,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了。在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的同时也愿意跟他一起经受疾风苦雨的生活。 艰难的时候,她省吃俭用的过日子,自己总是家里最苦的那一个了。丈夫下海经商,叫她辞职的时候,她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把自己喜欢干的工作辞掉了。事业叫丈夫用光了家里全部的积蓄,张兰就心甘情愿的跟他过着苦日子,无怨无悔。很多年她都没为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漂亮,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价值是什么。在忙忙碌碌的家务中她已经是个灰姑娘了。丈夫、婆婆、孩子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家就是她的圆心、就是她的磨盘,她就像一头被蒙上了眼睛的老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围着它旋转。人还不到中年,就已经是个家庭妇女的形象了。 张兰的前半生就如马大友所说的那样,她只是跟在他的后边,默默地帮他推车的那个人。她跟在他的后边,从来不问前方的路在哪里,就是沼泽、沙漠、悬崖!只要他在前面,她也会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张兰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还会过上舒心的日子,因为这世界上成功的人毕竟太少了。但丈夫是个男人,她有义务帮助他去奋斗一回,哪怕是失败。 一个小女人,却抱定一付英勇就义的胸怀来跟自己的男人过日子,这是多么的壮烈的行为啊! 壮烈的胸怀并没有换回永恒的感情,她的婚姻还是失败了!从而她悟出了一个道理,婚姻是一个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尼龙绳结,苦时它会系得很紧,拉的很直。被幸福淋湿了的时候,它反倒松动了。松动了的绳结还扎在一起,就是强求,何苦呢!这也许就是她坚强的根源了。 柔弱的张兰,在面对离婚的打击时,表现出来的却是出奇的坚强和冷静,这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 坚强只是在张兰的表面,她的内心其实已经破碎了。痛哭过后的张兰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的老师——董华英。在她心里,她就是她城里的母亲、城里的娘家,可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去过她家了。刚结婚那些年,艰苦、忙碌的日子,叫她无暇顾及任何事情,很多同学、朋友都疏远了,日子好了以后,亲情、友情好像也已经放凉了。 她到自己上学的母校去看望董华英老师,才知道她已经调走好多年了。辗转了好多的地方,终于从肖敏的嘴里打听到了她的情况,才知道她的老师已经不在人世了。她站在老师的遗像面前,任泪水扑簌簌的流了一脸,这其中借题发挥倒是占了很大成分。因为她的心里是有很多委屈的。 李梅荶就是董华英的女儿,当年自己从农村考出来,在这座城市里的“师专”上学,完全是为了有一个城市的户口。家离这个城市其实并不遥远,但由于经济上的困难她很少回家,那些闲暇的时间就都用在学习上了。董华英非常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的刻苦与努力。因此那时候她就经常被请到老师的家里来做客,跟李梅荶姐妹也算是同龄的朋友了。 自从张兰知道自己的老师董华英去世以后,跟李梅荶的关系就有意的亲密起来,那时候李梅荶的父亲还在,因此张兰也很同情这位年迈体衰的长者。如果说当年她到老师的家里来做客是因为老师对她的同情,那么如今她再来,就是对老师的同情和感激了。 在李老师病重的那段时间里,她会经常地过来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做一些好吃的。后来,在李梅荶的心里张兰就是她的亲人了。妹妹出国以后,就更是如此。同样张兰有很多话,也只有在李梅荶面前才肯说。那也许就是一种女人相互依赖的心情吧! 第三章 十四 男人更喜欢风花雪月 三天后,马大友在“翠竹苑”茶楼里等着张兰,脸上却是一副无奈和愧疚的表情。这根本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他目前的心情和处境。 他跟张兰已经有十多天没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也完全是为了解除那纸婚约他才回家的。那一夜他们照样做了夫妻间的“公事”,而且做得都很投入。在高潮到来的时候,张兰仍旧是紧闭着眼睛,紧咬着牙齿,浑身僵硬的享受着那最原始的快感和幸福。他始终不理解妻子,在这样兴奋的时候,她为什么仍旧用好似痛苦的表情来享受快乐呢!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他,她也需要!她很满足呢! 他想叫她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大声地喊出来,叫他知道她陶醉了。可她却紧咬住嘴唇,紧闭着眼睛,这难道是? 都市女人部落 第 3 部分阅读 他想叫她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大声地喊出来,叫他知道她陶醉了。可她却紧咬住嘴唇,紧闭着眼睛,这难道是在享受? 他也曾做过尝试和努力,努力克制自己一个月不跟她做爱,想叫她主动告诉自己她需要了。可这苦心却白费了,有一次她只是在睡下的时候,主动的拥抱了他,可当他问他: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她却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睡了。无奈,真是无奈!夫妻之间难道就不能多迈出一步?他只好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状态里,再一次主动出击,这其实是不得已的迁就! 他想不明白,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在这并肩而行的十五年中,张兰几乎没有跟他吵过架,她像她的母亲一样,保持着农村女人的贤德与温顺。也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包括“性”。可他知道,她需要。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是男人们总结的,可女人不也一样吗?中年,正是性欲的旺盛期,何必压抑自己的本性呢?人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难道在自己的家里也需要隐瞒和收敛吗? 需要却又不提,永远在那里等待、在那里守候。马大友的精神就有些疲劳了。风花雪月的女人,是男人最想要的。好女人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坐得稳绣床才是。可自己的女人为什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她老是让他觉得跟自己做爱也意味着奉献和牺牲似的。 马大友其实是个顾家的男人,在事业好转的时候,他就首先把家里的生活安排好了。他不能叫妻子、儿子再受苦,因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心理,那就是自己来承担外面的风浪,把一个平静的港湾留给亲人。当然他也喜欢被亲人肯定和鼓励。他相信每个男人都想叫自己的妻子告诉他: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最棒的男人,我离不开你!家也离不开你!” 可张兰从没有这样表白过,哪怕是间接的。唯一叫他能感觉到的就是张兰的贤惠、温柔与无微不至,在他回来的时候,她会做好可口的饭菜等着他。晚上会给他放好洗澡水,准备好换洗的衣服,都是平平整整的。他睡下的时候,她还会默默地把他第二天要穿的皮鞋打亮。 马大友有个很绅士的习惯,每次把车开到车库的时候,都会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虽然他知道妻子长年在家里等他,但他仍然会礼貌的告诉她: “张兰,我回来了!就在楼下!” 然后才大步流星的走上楼去,因为他知道,门口已经有妻子在等候着了。在马大友的眼里,这时候的张兰更像个日本女人,乖乖地站在门边,等着丈夫回家。这是一份尊重;一份特权;一份美好的感觉,也是马大友最自豪的感觉了。因为舍不得这份感觉,他才不会忘记回家,不会忘记这个绅士般的电话。这就成了习惯,习惯都是因为喜欢才养成的。 张兰拿着拖鞋,打开屋门迎接着他,每天总是那句话: “你回来了?路上不好走吧?” 然后就是蹲下来为他解鞋带、换拖鞋,挂衣服。这些程序完成以后,张兰就会再丢下一句话: “快去洗把脸吧,饭都做好了!我们这就开饭啊!” 然后就匆匆地跑进厨房里去了。进门的这些程序,成了马大友最留恋的细节,但他也从没对张兰说过,他喜欢! 吃过晚饭,张兰就很少说话了,她总是有的是事情要做,家务和孩子,从没有时间坐下来陪他,马大友就只好把精力放在电视或报纸上,把一肚子想要对妻子说的话,使劲的咽回去,天长日久,他就没有想对她倾诉的愿望了。 第三章 十五 左手握右手的感情 晚上就更加的平淡,张兰仍是那些轻描淡写的语言: “洗澡水放好了,洗完澡睡觉吧!” “你忙碌了一天,好好的泡个热水澡吧!” 这轻描淡写但却很实际的关怀,叫他真的感觉不到他在家庭里的位置和重要性。别忘了,他可是一个小有成绩的成功男人啊!比起张兰,儿子倒是蛮需要他,每次回来,儿子都会提出一些要求!在答应儿子要求的同时,他也会用企盼的眼神看着她,然而,她什么要求都没有提过。看着他们爷俩儿讨价还价的时候,她也只是轻微的笑笑,就走开了。 躺在床上,他们除了做爱,就再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话题了。张兰不是那种婆婆妈妈女人,她不喜欢跟丈夫唠叨家务,因为她心疼他,她心里想的是:男人在外面做事业,已经够辛苦得了,何必还叫他记住一份琐碎,多一份牵挂呢。 同样,商场上的事情,张兰什么也不懂,因此她既不问,也很少发表意见。枕在丈夫的臂弯里,她只是静静地听,可往往是丈夫还没说完,就听见她轻微的鼾声了。这一天其实她也是很劳累的。有谁能知道一个勤劳的家庭主妇,会有多少做不完的家务呢! 清晨她会早早的起来,为他们准备可口的早餐,为了他们的身体和食欲,她总是在变换着花样,搭配着营养。然后再为他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和文件包。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她会站在门边送他,告诉他: “慢点儿开车!路上小心!” 细细想来,这其实就像是一个输入好了的程序,再得心应手,它也是一成不变的。男人喜欢不好掌握的技术工种,这是因为他们喜新厌旧的性格和富于挑战的本能。女人喜欢熟练工种,这是因为她们喜欢安稳的性格和从一而终的本性所决定的。这就使男人、女人有了本质上的区别。这也许就是上天赋予人类所谓的平衡吧。男女双方总是在用对方不愿意接受的方法互相制约着,使放荡和理智之间融汇着那么一点儿点儿的和谐,还有那么一点儿点儿的无奈。 有一次她过生日,他想送给她一份惊喜,就专程到大商场里给她买了一枚钻戒,可当他把它戴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却只说了一句 “这么贵的东西,何必呢?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用这么破费的!”他的心顿时就凉透了。 还有一次,是马大友谈成了一笔不错的生意,因此就拐了个弯儿,兴高采烈的回家来接张兰出去吃饭。可当他把电话打进家里,跟妻子通话的时候,张兰却说: “我正在煲乌鸡汤,还放了枸杞和人参的。外面的饭有什么好?一点儿也不干净,还是回家来吃饭吧!” 马大友的兴奋顿时就没有了,他只好无精打采的走上楼去。 女人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男人呢,他们挣钱的目的,有时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家庭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女人用男人挣来的钱,把自己打扮的雍容华贵、楚楚动人,男人才会自豪、骄傲呢。可马大友在家里却一点找不到自豪、骄傲的感觉,日子真是太平淡了。妻子难道真是个心如止水的女人,她身上怎么就没有一点激情呢!太平淡的日子就会叫人疲惫!马大友就有些疲惫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 “进了家门就想睡觉,好像这个家,就是为了睡觉才存在的。” 想起人家说:“夫妻长时间在一起过日子,就如左手握着右手的感觉,一点激情都没有了。” 他就真的试了试,当自己的双手握在一起,闭上眼睛感觉的时候,真的是没什么感觉了。舒适得不能再舒适的家庭环境,时刻给一个男人预备着,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第四章 十六 危险的感情游戏 自从马大友跟张巧兰有了越轨行为,他在妻子身上就更找不到激情与热烈的感觉了,张巧兰是个风月场里的女人,虽然年轻。 他在为自己的公司招聘业务科副科长的时候,就因为她的名字跟自己妻子的名字之间只差了一个字,他就面试了她,那完全是一种巧合,一种天意。见了面他就发现,这是个连眼睛都会说话的女人,天生就具备攻关的能力。 马大友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她怎么能不被录取呢?录用了张巧兰,才发现这个女人却实有很多优点,她做工作很投入,有一种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干劲儿。也很有手段和心计,虽然她只是个大专的学历,可却是个有头脑的女人。事实证明,很多事情的成功更多的是需要头脑和计谋,而不单单是专业知识。 果然,半年后,她就成了公司里的业务骨干——公关部主任。领导着五位女将,为公司创造了不少的业绩。从各部门上报的业务材料中,他又一次看到了她在公司里的作用。她的到来使公司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一度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一个公司的生存和发展,其实就是关键时刻的决策和几个人的作用。商场的竞争其实就是一场现代化的战争,并不因为兵多,武器精良就会取胜,更重要的却是指挥官的能力和战术的使用。 张巧兰的诱惑力是不能小看的,她在赢得了他信任的同时,也被她俘虏了。他跟她之间的第一次出轨,是在一个四星级的高级宾馆里。这是马大友第一次接触妻子以外的女人,她叫他长了见识,同时也叫他知道了性生活的美妙。 从某种角度上说,张巧兰也是他在生理上真正醒悟的“钥匙”。这些年他太忙了,根本无暇顾及感情方面的事情。是张巧兰激活了他的神经末梢儿,启发了他蒙昧的情商,使他有了婚外的冲动。也启蒙了他封闭已久的原始性状态,叫他成了雄狮,成了更加自信的男人。女人,千万别小看这项开发,它是男人更加成功的基础! 记得第一次在宾馆里,出浴后的张巧兰,穿着玫瑰红色透明的真丝睡袍,头发高高地挽起来,别着一个珠摇花坠的攥叉,千般的妩媚、万般的娇柔。那风摆杨柳的碎步,在他眼前搅动起一股血色的激情,一阵眩晕的浪花过后,他终于冲动的抱住了她。 风情万种的张巧兰也毫不避讳的回应着,她用自己的身体语言和公关能力,把他仅存的一点愧疚和犯罪感都瓦解掉了。接下来张巧兰脱掉自己的睡衣,赤裸着身体跪在床上,在他面前抚摸着自己那性感的身体,也抚摸着他。 一时间他有些意乱情迷,也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嫖妓呢,尽管他从来没有嫖过。马大友是绝对不会去嫖妓的,这是他的人生底限,他一直认为嫖妓是男人最堕落的行为,不管这个男人多么有身份、有地位,只要他是花钱去嫖妓,那么他的灵魂就不可救药了。可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确实不像良家妇女!他都怀疑她是否也做过下流的人肉生意了。 张巧兰可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只瞟了一眼马大友的表情,立刻就抓起睡衣走下床来,还一脸严肃地转过身去说: “对不起,你走吧!我可能是喝醉了,忽然这么失态,叫你笑话了。不好意思啊!”说着就一边穿起睡衣,一边跑到卫生间去了。 马大友果然被这些话打动了,他马上回过神来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我简直就是个傻帽儿!只是捧场做戏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想到这里,他立刻追进卫生间去。推开虚掩的屋门,又一次从后面抱住了她,多情的张巧兰也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哭了。嘴里还娇嗔地说着: “我不是轻浮的女人,我是因为太爱你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主动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真是个傻瓜!” 马大友最后的一点防线也被这娇滴滴的软语彻底攻破了,他抱起她重新回到了床上。张巧兰又换了一副表情,她开始忸怩和矜持起来,这回轮到马大友主动了,他生硬地脱掉了她的睡衣,又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张巧兰终于在半推半就的状态下,顺从了他。他的灵魂也是从那一刻起被更新的。过后他原谅了自己,那次他在回家的路上还对自己说: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都是难过美人关的。我又不是柳下惠,找个情人算不了什么!”想到这里,他就心安理得的回家了。 至今他还记得张巧兰在自己耳边说过的那些话: “男女之间,只要两情相悦,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事情!人也是有人性的。人性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委曲求全吗?在我看来其实人性就应该是本能!中国的大多数人都是在感情的压抑中生活。一是为了那所谓的责任,二是为了那可怜的平衡!还有很多实际问题,叫你面对千疮百孔的婚姻而不能走出去!因此人性跟意愿是脱节的。其实这有什么呢?此时此刻你难道不爱我吗?” 当时他被她问愣了,他真的没考虑过,关于人性和责任的问题。也没想过自己是不是爱她。他是被激情煽动着去实现性福的,因此他也顾不得回答,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顺势脱掉了自己的睡衣,把赤裸的身体压到她上面去了。 张巧兰不是张兰,尽管她们之间只差了一个字,却不能同日而语。张巧兰是主动进攻型的女人,征服了马大友,她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她也抱紧他把他翻到自己的身下去了。这个动作叫马大友震惊,难道世界上还有如此野性的女人?他有点喜欢了。那一刻他的心就要跳出喉咙,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她的那一刻,他却紧张的疲软了。疲软在有些女人面前也许并不构成障碍,她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张巧兰就是这样的尤物。 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他们什么都做过了以后,他居然成功了。那一次他们尝试了性爱的各种姿势,各种手段。叫他真正懂得了性爱的美妙。 那一晚,他们又做了一次。第二次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吻遍了她的身体,再一次听到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嚎啕”之声,他激动得几乎想要昏厥过去。 很多事情重复也许意味着僵死,只有性爱却不厌其烦的喜欢。尽管那感受是相同的,可那份相同,带来的却是生理上超乎寻常的满足。 女人在男人面前有时只是一个“猎物”,可如今他也许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猎物”,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在他蹿上床去的那一刻,他在想:她是对的,赤诚了的身体,就无可不能了。 眼前相遇的这个风骚、性感的女人,叫马大友激动,叫他心跳加快的难以自制。虽然他心里明白,她的所作所为不是个好女人的表现,可这跟做爱无关。男人在享受性爱的时候,有时是分不清高尚与下贱的。因为那个时刻,他的灵魂已经跟肉体分离了。仅存的一点愧疚感也随着那些消魂酥骨的触觉离他远去了。 现在想来,张巧兰说得也许有道理,特别是男人,他们的确是用生理和本能来思考性爱的“动物”。在跟一个婚姻之外的女人做爱的时候,他的灵魂也许还停留在家中或是事业里,根本就没想过这也是要负责任的。性爱对成熟的男人来说,有时就是一种放松的游戏,是不需要投入感情的。可马大友是第一次,他的灵魂就纠缠在矛盾中了。 他们的性爱在妻子眼里也许很龌龊,因为她太保守了。可龌龊的东西却会叫人上瘾,叫人陷落,真是不可思议。谁说男人什么都懂?谁说做爱是男人的天性?通过张巧兰,他才知道自己的情商很低。做完这些,他都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征服了别人,还是被别人征服了。 第四章 十七 杀她或娶她 那次事情以后,他有些吸食鸦片的感觉,只要空闲下来,他满脑子就是和张巧兰做爱的情景,她那光滑的皮肤、骨感的腰身、比常人要修长很多的脖子,还有她的风骚和她的叫声,都时时浮现在眼前,叫他不能摆脱。尤其是寂静的夜晚。 他真的离不开她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主动约她出去。跟她一起醉生梦死,花天酒地。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张巧兰不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好女人,她是趟过男人河的。她远不及妻子纯洁、珍贵。更不及妻子的感情绵长。因此他并没有想要跟她做长久夫妻的意思。 激情过后,她不止一次以半开玩笑的口气撒娇地问他: “亲爱的,你想娶我吗?和我做长久夫妻会随时享受这样的幸福!难道你不愿意吗?” 马大友就会假装无奈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说: “宝贝儿,哪个男人不想娶你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就是天大的傻瓜!只可惜我已经没这个福气了!我可是有妇之夫阿!” 马大友从来没跟张巧兰提过自己的妻子,因为他觉得她不配听关于妻子的事情,即使她好奇地问过好多次,他也三言两语的就给搪塞过去了。 面对绝望,张巧兰也会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回答: “没关系,做你的情人其实也挺好的。只要你的心跟我在一起就行了!”可她在心里却暗暗地发狠说: “走着瞧,我张巧兰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不成功的呢!” 找个“情人”也许是当今社会最时髦儿的事情,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就目前的社会风气哪个成功的男人没有这样的时髦的事情呢,如果自己没有,那才是天大的傻瓜呢。哪种有收获的行为不是在背叛或是欺骗的基础上完成的,包括事业。只要自己把握得好就行了。可他并不知道,会水的人并不一定就能做舵手。 张巧兰的确没把“情人”这个名分放在心上,她也没把感情放在心上,跟她上过床的男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跟男人打交道,她练就了钢筋铁骨,火眼金睛。她不怕他们好色,就怕他们狡猾。她就是从狡猾男人的身上,总结出经验教训的。 马大友不是狡猾的男人,在男女关系上,他只是个雏儿。从她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起,她就开始打起了他的主意。走出马大友公司的那天,她曾经在心里说: “双向选择,是谁发明的词汇,真是绝妙!这才是公平、公正的选择呢。”因为在被他录用的同时,他也被她录用了。 张巧兰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有她若即若离的态度,使马大友身不由己的掉到了她精心编织的情网里,很快她就怀孕了。 马大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怎么会轻信女人“安全期”这一套呢?致使一个婚外的女人怀孕,是男人最愚蠢的行为。因为这只有三个结果:一是、身败名裂,二是、倾家荡产!三是、妻离子散!其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呢? 人的生命有时不值一文,那些名正言顺的夫妻,轻易就把肚子里的孩子堕掉了,可这孩子在有些女人的肚子里,就成了一步登天的资本,靠着他,她就可以扶摇直上了。这就是一些女人的捷径,虽然有些冒险,但还是更容易成功的。 张巧兰的胃口很大,十几万已经不能填满她的肚子了,她开口就要了一个副总的位置,她要的其实是他的半壁河山,要的是垂帘听政和一统天下。无奈的马大友只好答应了。这从来没有设过的副总位置,虽然包含着缓兵之计的成分,但坐上这个位置就代表着这个权利了! 怀孕成了张巧兰的砝码,生意上的不配合,滥用职权进行拆台,成了她的另一个砝码。 自从那次关于堕掉孩子的谈判失败以后,她已经很抵触的告诉马大友: “为了孩子我豁出去了!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公司的办公室里!死在我这张副总的交椅上!看看!我身上一直装着毒药和遗书呢!死前我会先给公安局打电话,什么阴谋在我身上也不会得逞的。除非你想鱼死网破,跟我一起去赴黄泉路,呵呵!要是我们一家三口儿一起命丧黄泉,我也心安理得了!” 那段日子马大友烦恼极了,张巧兰成了他手里的一个烫山芋,扔不掉又吃不下,可怎么办呢?私下里他也曾经跟劳资科科长,好友刘一冉商量过,在酒吧里他问他: “对这样难缠的女人究竟应该怎么办?” 刘一冉这个曾经当过兵的男人就很武断地回答: “什么怎么办?不就一个娘们儿吗?早就告诉过你,别粘她这块狗皮膏药,你就是不听。你以为所有女人的便宜都那么好占?如今惹上麻烦又优柔寡断!以我看,开掉拉到!她爱上哪告去就上哪告去!” 马大友就无奈地说: “那怎么行,她还怀着孩子呢。逼急了她会自杀的,她身上一直带着毒药和遗书呢。我可不想出人命,那样我这后半辈子就别想好过了!” 刘一冉就生气地质问他: “对,你是没那么狠!因此你就只好迁就?先给个副总的位置,叫她为所欲为。再给个夫人的位置,叫她大权独揽。你既然都想好了,还来问我干嘛?” 马大友就呆呆地吸完了一棵烟后才下定决心似地回答: “她想在我们的公司里大权独揽是不可能的,可真逼她走上绝路我也做不出来,我想只好走拆散家庭这条路了!” 刘一冉立刻站起来吃惊地问: “什么?你要离婚?为了这样一个心机很深、又不知道出身背景的娘们儿,你宁可抛弃儿子和张兰?张兰可是跟你一起创业的女人,是你的原配夫人,没有她你能有今天?你就不怕张兰自杀?” 马大友又点上一棵烟后,叹了口气回答: “咳!为了不让我自己的手上沾上鲜血,为了我们公司的今后发展,我只好对不起张兰了。我了解她,她早晚也会理解我的!” 刘一冉又重新坐下后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才说: “你这是欺负她!张兰那么温柔、软弱,你就保证她不会做出傻事来?” 马大友就说: “除了我,她还有晓彬,晓彬是她的骄傲。张兰不是自私的人,她不会丢下孩子不管的。”狠狠地吸了几口烟后,他又继续说: “我这样做对张兰的伤害肯定很深,但我相信她是会挺过来的!我这也是万不得已!” 刘一冉什么话也没再说,他再一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瞪了一眼马大友就赌气走了。 为了张巧兰这个破抹布一样的女人,马大友只好走妻离子散的路了。男人在对待一个随时想要报复他的女人的时候,只要两个办法,一是、娶她,二是、杀她。 马大友没有杀她的胆量,因此他只能娶她。张兰这样一个不懂风月的纯朴女人,就这样被这块破抹布取代了。有些男人在得意、膨胀的时候,会做出蠢事。他们就像狗熊掰棒子,贪婪使他们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愚蠢的男人得到张巧兰这样的女人,也许会以为自己得到了宝贝,因为风情总是诱人的。可马大友并没有那么愚蠢,他知道自己已经掉进婚外情的沼泽里,灭顶之灾已经不可避免了。可这是自己酿造的苦果,就只有自己默默的吞下去了。 第四章 十八 离婚谈判 为了叫自己在即将离开的男人面前不那么可怜,不那么悲哀。张兰把一向盘在头顶上的秀发散开了,并且烫成了大波浪的披肩、打了锗哩。还精心的画了淡妆,戴了首饰,穿了一套平时很少上身的茶色女士呢套装,鹿皮绒的半高腰靴子。一条粉色的丝巾扎成了一个蝴蝶,飘在肩胛。站在衣柜的镜子前,她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靓丽,自信心也油然而生了。 看着风韵犹存的自己,她就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思想里就生出了很多反问: “我为什么要如此悲观?要一生一世的靠在这棵树上老死?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恋恋不舍?活得这么窝囊!我为什么就不能像王雪欣那样活出自己的模样!这世界也不光是男人的,也应该有我的一块天地!” 想到这里,这些日子的伤感也就随之而减轻了。这让她增加了很多的坚强,穿上黑色的羊绒大衣,拎上米色的手提袋,她终于潇洒的走出门去。 门外的寒风又一次唤醒了她的回忆,感情这东西是身不由己的。拉了下纱巾,她在心里感叹: “咳!又是一个北京的深秋了!香山的红叶可能早就红了。有机会真要去香山看看红叶,不然就枉做一回北京人了!” 香山的红叶总是年复一年的复制着深秋的璀璨,但她还从来没跟马大友一起去后山看过一次呢。马大友是许诺过的,可一个个秋天过去了,却总是阴错阳差,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却还没有机会实现呢。现在想来,这机会是再也没有了! 马大友正魂不守舍在茶楼的门里度步,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急切地等着她。看见张兰推门进来,他的眼睛立刻直了,他一边引导着张兰往茶坊的小套间里走,一边真诚的赞美马上就要分手的妻子: “张兰,今天你太漂亮了!是那种清丽、大气的魅力,我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了。怎么以前我就没注意过你打扮起来是这么靓丽呢,真是遗憾啊!” 张兰却很冷淡地说: “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丢失了原有的青春,迷失了自己做人的方向。可为了迎接就要到来的新生活,就决定放松一下心情罢了!” 这是一座新开张的日式茶坊,柔柔地日本民歌环绕着每个房间,服务小姐都是穿和服、按照日本礼仪服务的。两人刚走到包间门前,就有服务小姐微笑着跪下来为他们打开推拉的木门。然后给他们沏茶、倒水。那是地道的日式茶道,茶具和每一道工序都是很讲究的。屋子里也不知是先喷洒了香水,还是本来就有那纯真地原茶味道,反正是余香缭绕、沁人心脾,未喝茶,倒先醉了几分。 两个人走进小包间里的时候,马大友想要抱一下张兰,却被张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一边推开马大友的身子,一边说: “老马,还有这个必要吗?今天我们可是来谈判离婚的!” 说完她就坐到桌子的另一侧去了。最后这一点仪式在被妻子拒绝了的时候,马大友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那一堆解释与抱歉的话了。他也只好尴尬的坐到张兰的对面去。 沏好茶倒上第一杯水后,服务小姐就按照马大友的吩咐,很礼貌的退出去了。后来的工作,像添茶、加水等就都是马大友亲自做的。要在过去,这也许会很有情调,张兰会很感动、很幸福,也会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然后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可今天,两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情趣,有的只是尴尬和无奈。 那个闻香杯告诉张兰,那是自己最喜欢喝的——西湖龙井。她完全知道这种上好的茶叶在市场上是不好买到的,就只有到这样档次的茶楼里才能喝得到呢。她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股清香立刻沁入了她的心扉。要是在往常,张兰会情不自禁地告诉丈夫: “好香!好香!真享受,我好幸福啊!今天真的太高兴了!” 张兰就是这样容易知足和满足的女人,可今天她不能这样,因为他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丈夫了。这份满足也有了不同的意义。 她只好像对待朋友或是同事那样的礼貌和矜持。因此她很客气地说: “老马,谢谢!难得你还记得我爱喝的茶叶!叫你破费了!” 马大友就心酸起来,是啊,妻子虽然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但有品位的女人总是有一些高雅的嗜好的,张兰就是这样,喜欢品茶、读书、绣花、绘画,可马大友却忽略了。因此他不好意思的说: “对不起!张兰,是我不好。一共也没带你出来喝过几次茶!……吃过几餐饭!” 张兰马上打断了马大友的话说: “老马,就别客气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想你一定考虑好了?” 马大友只好又一次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背叛有时就像犯罪,尤其是在无限宽容的亲人面前,因此那犯罪的心里就总是折磨着他,叫他想咽也咽不回去,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 “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谈判的,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再陪你坐一会儿,咳!这么多年都没带你到处走走,陪你好好的品味一下中国的各种文化。现在想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马大友又是一幅歉意和内疚的表情,可张兰又及时地把他制止了,张兰说: “老马,这可不是检讨的时候,居家过日子,哪来那么多的浪漫?孩子有出息,你事业成功,找到了自身的价值,就是我的追求了。我从没想过要跟你荣华富贵、花天酒地的享受!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还是说正经事吧!” 马大友的表情又一次僵在那里。张兰这些朴实的话,叫他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女人,这是多么强烈的反差啊,跟他一起创业的人,却没想要跟他一起享福,可那毫不相干的人,倒是坐享其成了。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啊!可这不公平恰恰又是自己一手制造的,真是罪孽啊!坐在自己面前的,就要离开他的女人,其实是一块瑰宝,可他就要失去她了。他的心好疼痛啊!女人懂得一个男人,是从跟他发生肉体关系的那一刻起,可男人懂得一个女人,却是从分手的时候才开始的。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失去了他们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马大友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妻子那平和、温柔的表情,连一句报怨话都没有的态度,他知道她对自己已经绝望了。他的情绪真的有些激动,如果她骂自己几句或是打自己几下,他心里也许更好受些呢。可这是不可能的。 挨着喝了三小杯水,马大友才把情绪重新调整好,又沉思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 “其实财产的事,也没什么可商量的。只要你想要,底商归你就是了。原来,我也是要把底商的租金平分的。一半给你,另一半给孩子存起来,叫他上大学的时候用。如果不够你生活的开销,我还会补给你的。可既然你想要那个底商,全部给你就是了。孩子的钱我另外再给。” 张兰就说: “生活上,我也花不了多少钱,只是我不能没有事情可做,那个底商我想自己经营,人总是要有些事情可做的,孩子现在也寄宿在学校里,就是我想要伺候人,好像也没有太多机会了。有了那个底商,孩子的钱也许就差不多了,不够我再管你要好了。” 说到这里,张兰的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但她还是叫它随着茶水一起咽到肚子里去了。 第四章 十九 女人,谁有这样的志气? 马大友也很伤感,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不间断地给张兰倒水,也不间断地大口喝水。又连续喝了好几杯,才又内疚地说: “张兰,以前都是因为我,因为这个家,你才失去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既然你想自己开店,那我就给你一些启动资金吧?” 马大友的慷慨,叫张兰有些感动,因此张兰就说: “资金就不用了,这些年我也攒了一点儿钱,开个小型的外贸服装店,资金还是够用的。再说很多服装不是还可以代销吗?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发展事业吧!经营那么大的一个企业也不容易,今后要好自为之啊!” 两个人的语言其实是很投机的,这在外人看来,根本就不是在谈离婚的事情,倒是像一对老友在这里叙旧呢! 这么和谐的场合不太合适伤心的话题,再说伤心的话也没必要告诉对方了。因此好多话他们就都委屈在自己的心里。张兰接着说: “老马,我住的那所房子你怎么打算?那是你的产权啊!” 马大友就说: “那是咱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我希望你继续住在那里!我是可以把产权转交给你的,只是……。” 马大友“只是”了半天,却没有说出后边的话,他原意是想说: “只是我不想看到其他男人出现在那里。”但他没有理由这样要求张兰。可张兰还是明白了。因此她很坚决地说: “不,不!我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一所房子,我想把它还给你,跟你换一套小一些的。在你出租的那些房子里,随便给我一套地势好些的就行了。” 马大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月坛北街有一套小两居,六十多平米的。离那个商铺也很近,就是面积小了点。你愿意要吗?” 张兰并不知道家里所有房子的位置,因为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马大友,会离开这个家!她一直是相信马大友的。因此她不假思索的说: “只要够孩子和我住就行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张兰才继续说: “孩子长大后也是要结婚另过的,我一个人最好对付了,就要这套小房子吧。” 听了张兰的话,马大友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找这样单纯、善良的女人去啊!都要离婚了,她都不知道为自己多争取点儿利益!起码应该跟他要些钱吧!那么大的一个企业,光固定资产就有好几百万,且又经营的红红火火。按照法律规定,资产可是应该有她一半的!即使糊涂的女人,也会要一半股份以备后患啊。可她却只字未提钱的事情,她难道真是傻瓜吗? 看着她这样 都市女人部落 第 4 部分阅读 词购康呐耍不嵋话牍煞菀员负蠡及 ?伤粗蛔治刺崆氖虑椋训勒媸巧倒下穑?br /> 看着她这样忍让,马大友都不忍心了,他心甘情愿的提醒她说: “张兰,是不是应该再给你一些公司的股份啊?你说吧,要多少?过些日子我会给你办妥的。” 张兰就毫不犹豫地回答: “有个底商的收入我和孩子就够用了,股份的事就算了吧!比起感情来钱算得了什么,往后只要你不亏待晓彬就行了!” 马大友就爽快地答应了,他说: “那好,下个月乐坛北街的那套房子的租期正好到期,等我重新装修一下,然后帮你搬过去吧。” 张兰不想住现在地这套大房子,也是有苦衷的。一是、那房子会使她伤心,二是、那房子的物业管理费太高了。她一个人过日子,是没必要那样开销的。三是、马大友既然已经同意把那家底商给自己,这所大房子还给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她没告诉马大友这些。不过她想,马大友心里也清楚这笔帐。十几年夫妻的感情说断就这样轻易断了,那些身外之物何必还斤斤计较呢! 张兰其实并不傻,这之前,李梅荶早就提醒过她了。但她却不想那样做,她想叫自己在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面前活的更自尊、更自强些!也想叫自己离开的更坦然和更骨气些。因为当初自己为这个家、为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叫他有朝一日来回报的。 因此当时张兰就跟李梅荶说: “如今这世界上不用金钱、权利来交换的东西恐怕不多了,包括感情。可我不是这样,爱情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纯真的,它不容任何肮脏的东西玷污。我真希望马大友也明白这个道理!” 李梅荶就说: “张兰,虽然我们都是女人,但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天使!如今像你这样善良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张兰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因此她什么也没要。 房子的问题就这样顺利地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办理离婚手续。 张兰单刀直入地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民政局去办手续呢?还有,就是怎么告诉孩子这个事情呢?” 马大友就说: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我每个周末都会回去看你们的。如果你愿意叫我住在家里做个样子,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可我绝不会违背你的。” 张兰就赶紧说: “那就没必要了,反正平时你工作也挺忙,孩子是不会多想的。” 想了一下,她又继续说: “我看往后你一个月回去一次,看看晓彬就行了。或是约他出去走走、吃餐饭也行,别叫他跟你疏远了。孩子要是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看我们就没必要经常见面了!人生的路还长的很,各自照顾好自己吧!”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的低下头去,因为谁心里都清楚,这个谈判的过程已经结束了。为了跟即将分开的妻子多坐一会儿,马大友打破僵局重新把话题拾起来说: “我想孩子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如果他知道是不会原谅我的。即使我想亲和他,恐怕也很困难了。咳!只好顺其自然了!晓彬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会想明白的。我真是很对不起你们啊!” 张兰就说: “放心吧!我们谁也不会抱怨的!这是缘分和命运决定的,我们的缘分既然尽了,就没必要再凑合着过下去。至于晓彬他也会想明白的,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会跟他解释!我是不会叫他仇恨自己父亲的!” 这话叫马大友差点流泪,他赶紧岔开话题说: “至于办理手续,等那两处房子都稳妥了,你开上自己的店,我们再去不迟的。” 关于离婚,到此他们的话题已经说尽了,该到分手的时候了。马大友的伤感油然而生,因此他赶紧抓住机会对张兰说: “张兰,请你理解我,原谅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张兰本来还想打断他,但经过刚才那番彼此理解的交谈,就有些不忍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十五年的夫妻啊,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以夫妻的关系面对了。因此张兰就把要打断他的话咽了回去。她的眼泪又重新充盈了眼眶,伤感使她深深的低下头去。 马大友见张兰低着头很伤心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还是把话题岔开了,他说: “不过你放心,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会继续照顾你们的。” 话到这里,张兰立刻站了起来,她不想叫自己再陷落在这份就要失去的感情里,也不想过多地听他表白关于责任的话题。她在心里狠狠地咬了下牙,同时也告诉自己: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我一定能行的!” 她把茶盅里没有喝净的半盅茶水,一股脑儿地喝掉了,那些伤感也随着茶水一起融化在肚子里了。 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她攥紧了拳头,很坚决地说: “大友,你放心吧!我和孩子会过得很好的。离婚的家庭又不只我们一个,大家不是都在过吗?你也好自为之吧!” 然后她毅然地向门外走去。马大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个健步追过去,拉住了张兰就要消失在门外的身影,那是一股贯劲儿,是容不得张兰做出任何反应的,她一下就被他拉进怀里了。本能使张兰想要挣脱开,但只试了一下,她就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在了马大友的肩上哭了。 事实并没有什么改变,这一切都在张兰开上自己的服装店以后就结束了。马大友成了张巧兰的丈夫。 第四章 二十 女人——天壤之别 马大友跟张巧兰的婚姻并没有想象中的幸福,离婚、再婚,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跟张兰在一起时,他有无限的自由,做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可跟张巧兰在一起,忽然就像被关进了笼子里,那失去自由的感觉是切肤的。 自从张巧兰强迫马大友把她提升为副总以后,马大友的一言一行就完全在她的掌控制之中了。另外权利也叫她无所顾忌,转眼在这个企业,她就成了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女皇了。就连马大友的两位好朋友她也不放在眼里了。她甚至还派了办公室的一名下属跟踪和监视马大友,为此马大友也抗议过好几次了。他也曾严厉地警告她: “如果你再这样不可理喻,小心我们的婚约!” 张巧兰就嗲着声音撒娇说: “老公,别生气吗!你难道还看不出,人家这是爱你吗?不是怕你被别人抢走吗!要不我们马上就结婚吧!结了婚我就回家做你的专职太太,再也不到公司上班来了!你摸摸,我们的宝宝都同意了!” 然后她就会扎在马大友的怀里缠绵他,马大友就又一次妥协了。 自从马大友跟张兰办了离婚手续,尽管跟张巧兰还没有结婚,她的态度也异常地温柔起来。即使马大友喝醉了跟她发酒疯,她也用理解和宽容的态度对待他。再也看不见她寻死觅活的彪悍了。 有时马大友也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离婚这一步并没有走错。因为跟张兰在一起,他觉得家里对自己可有可无。一切需要都是隐藏的。可跟张巧兰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驾辕的老马,车虽然沉重,可拉起来却是心甘情愿。因为她总是有很多鼓励,很多需要,很多依赖,因此那奋斗的目标又遥不可及了。 男人并不怕奋斗,只要有人在指望他、鼓励他,时时告诉他奋斗是为了他的亲人!告诉他他是男人、是高山、是大树!是一家人的追求就足够了。张巧兰就是这样的,她总是借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断地提出这样或那样的要求,叫马大友那条奋斗的弦又绷紧了。 这些体会都是从结婚前后开始的。首先是婚礼,张巧兰一定要把自己当作没结过婚的姑娘嫁给马大友。拿到结婚证那天,张巧兰就挽着马大友地胳膊告诉他说: “亲爱的,我要当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因为我的丈夫是最了不起的男人马大友!我要体体面面的出嫁!叫所有人都知道我最幸福!” 其实在这之前她早就不是处女了。她的虚伪叫马大友觉得有点儿别扭,有一种替罪羊的感觉。可这些话也叫他有些被重视和依靠的幸福!他不擅长跟她纠缠,他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真是太累了。既然已经答应娶她,就尽量随她心愿吧。马大友只好给了她一张支票,叫她去置办行头。 那以后就是重新装修张兰退回的那套房子、买家具、换电器。二十几万转眼就花完了。 整个婚礼也是一丝不苟的,那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不过张巧兰的虚荣心总算得到满足了。在新郎、新娘讲话时,张巧兰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 “我之所以用这么多年的时间,守身如玉的等待,冥冥中就是为了等我的大友!我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嫁给大友这样的成功男人,可上帝却眷顾了我。我很幸运,因此我感谢上帝!更感谢大友!……。” 其实她这些话里蕴含了很多争强好胜的成份,好像是经过南征北战,最终才站在领奖台上的胜利者。 马大友笑的很尴尬,因为每个人都知道,那守身如玉的形容不但多余,而且滑稽。底下早有些妒忌张巧兰的女士在窃窃私语了。 她们说: “守身如玉?嘻嘻!鬼知道!” “为守身如玉的张副总干杯!呵呵!” 张巧兰依然显得很得意,她只用眼睛不屑地扫一下业务科的那张桌子和那几个女人。可没想到心里的幸福感立刻就被冲散了。女人们那诡秘的笑容已经刺痛了她的心,她的幸福里已经隐藏着复仇的动机了。 婚礼上张巧兰那过分的炫耀和夸张的幸福感,就像在唱独角戏,马大友只好叫自己做个傀儡。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当家人,今天却一点儿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可话又说回来,谁叫他娶了张巧兰这样的新娘呢,走到这一步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紧身的婚纱箍着张巧兰四个多月的身孕,全陪的化妆师,还在不断的帮她换衣服、补妆。 婚礼的排场是可想而知的。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几乎都到齐了。酒席上不断有男士、女士举着酒杯送来祝福。业务科也全体出马,给张巧兰敬了酒,可在她眼里这酒就变成毒药了,她们刚转身走回去,她就把它泼掉了。 新科长关莉更是尖刻,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说: “为张副总的守身如玉干杯!祝马总和马夫人百年好合!祝企业在马总和张副总的领导下取得更好的效益,这也是我们全体职工的幸福啊!” 张巧兰也不示弱,她也装出一脸笑容来,附在关莉的耳边亲密地说: “只可惜马夫人的位子只有一个!不然真想依旧把你揽在我身边,叫你鞍前马后!嘻嘻!” 关莉就哈哈地笑起来,然后也悄声地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才是个马夫人啊,我以为是西太后呢!别太得意,小心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有身边的后起之秀啊!”说完就醉醺醺、轻飘飘地走了。 关莉今天的打扮也特别靓,差一点儿抢了新娘子的风头。那些帅哥和关莉平时的追求者也都簇拥着她,叫她也出尽了风头。 婚礼还没有结束,马大友就喝醉了。这主要是因为他的心情,因此大家还都没完全尽兴,新郎、新娘就提前退席了。后来这里就成了关莉和刘一冉的天下。关莉这位三十二岁的大姑娘心事重重地借着酒劲儿继续冷嘲热讽的大出风头。刘一冉则是耍酒疯骂人,最后还掀翻了自己的桌子。婚礼就只好以闹剧的形式匆匆地结束了。 经过这场“热烈”的婚礼,张巧兰也差点流产。因此新婚后马大友跟张巧兰不但没按原定计划,到欧洲五国去度蜜月。张巧兰这个新娘子,反倒只能静养在家里保胎了。 张巧兰这孩子生的其实十分艰难。开始她只是想用身孕为借口,要挟马大友跟她结婚。可当结婚证拿到手时,她又决定堕掉她。因为她不想就此退出叱咤风云的职场,不想把自己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企业主权,重新交给马大友。 她是一个人悄悄去医院做手术的,走进检查室,才从医生的嘴里得到了这个叫她吃惊的消息: “孩子的胎位不正,再加上她是高龄孕妇,堕掉,有可能终身不育。”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详细咨询后才知道是自己历次堕胎的结果。那原本光滑的子宫已经布满了伤疤,胚胎已经无处着陆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决定留下她,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不得不暂时退回到那豪华的家里来,由保姆周到地伺候着。可她却要先实施一个计划,那就是裁员!她要先裁掉那些曾经妒忌过她,又威胁过她地位的女人。她知道随着她荣登总经理夫人的宝座,那些女人就不会给公司不辞辛苦的卖命了。也许还会像关莉说的那样,多出个后起之秀! 还有就是那已经拿到很高工资的老职工,他们仗着马大友的信任倚老卖老,甚至还不把她这位张副总放在眼里。可他们却想不明白,现在的企业已经不是马大友一个人的了,也是她张巧兰的。当她把这些意见委婉地告诉给丈夫马大友时,马大友立刻急了。 他一步跨下床来严肃地告诉她说: “辞掉一、两个你讨厌的女人倒也罢了,可要想辞掉那些老职工,是绝对不可能的。老职工是我们这个家用电器厂的技术骨干,虽然他们拿的工资高些,可工作中也同样是一丝不苟的,质量和信誉是企业的命脉。没有他们产品质量就没有保证了!决不能辞掉这些老工人,因为企业是离不开他们的!” 张巧兰就说: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他们一个人就拿两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是不划算的!” 马大友因为满脑子都是企业的利益,也懒的跟她争论,只说了一句: “我可告诉你,以后你就给我踏踏实实的待在家里保胎,可不许给我胡来。”说完他就一个人跑到书房里睡觉去了。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张兰的身影就在眼前浮现起来,那些原来感觉轻描淡写的声音,现在回忆起来忽然就非常亲切了: “洗澡水放好了,洗了澡就早点休息吧!” “外面很冷吧?明天穿上羽绒服吧!” “慢点开车,注意安全啊!” 他使劲的闭着眼睛回想那些声音,生怕睁开眼,张兰就再也不出现了。原来他也听母亲说过“妻贤夫祸少”的话,如今想来真是这样的。在回忆和后悔中他终于睡着了。 那以后他就更觉得内疚,因此他经常把儿子约出来,以给孩子付学费和生活费的理由,背着张巧兰给儿子一些钱,叫他带给张兰。张兰也不说什么,只是悄悄地把这些钱都存起来了。 第四章 二十一 婚姻的沼泽 马大友去广州出差的当天,张巧兰就给单位劳资科去了电话。拿起电话她问: “我是张总,马经理到广州出差,办的是什么业务,你知道吗?” 劳资科的小干事王晓红就紧张地回答说: “好像是因为原材料的质量问题!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您得问问业务科!” 张巧兰又继续追问: “这次出差,马总是跟谁一起去的?” 王晓红就有点吞吞吐吐起来!因为单位里谁都知道,张巧兰是醋坛子,尤其是对那几个漂亮的女业务骨干,她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尽管她已经回家修养了,可谁都清楚她的淫威随处不在。 果然,她就发起脾气来: “一问三不知,要你们这些光拿钱不干活儿的东西有什么用?叫你们科长来听电话!” 王晓红赶快把电话交给了坐在对面的刘一冉,刘科长原来就是马大友的朋友,是马大友从别的单位把他挖过来帮他搞事业的。还监管财务科的账目。 曾经马大友是想提升他为副总的,还是他自己建议马大友说: “以后公司就不要再设副总这个位置了,我们的企业也不算大,一个总经理足够了。为了工作上的和谐,还是把那几位骨干提升为一样的职务,都是科长!” 不要更高的职务,就意味着牺牲利益,因此马大友在感激的同时,也会在经济上给他一些补偿。这些毕竟是好朋友之间的默契和理解,刘一冉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他也不止一次地劝过马大友,叫他别淌风流女人的浑水,可马大友就是没听进去,如今他是作茧自缚了。他不但娶了她,还给了她副总的权利!已经跃居刘一冉之上了。可他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呢。 刘一冉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因此拿过电话,就不卑不亢地问: “喂,是小张啊,什么事啊?” 他这是明知故问,其实不用她说话,他就知道这电话打来是为什么了。 科长刘一冉也是张巧兰最讨厌的一个人,因为他趾高气扬,从不把张巧兰放在眼里,就像那些老工人。但张巧兰却不敢在马大友面前说他的坏话。因为他的确是死心塌地跟随马大友创业的人,也是他最好、最信任地朋友。为了迷惑马大友,有时她还要违心地赞美他几句,以此来显示,她也不是谁都容不下的女人,她是爱憎分明的。 张巧兰对他恨得心里长牙,可表面却不敢得罪他,她换了一副口气,很客气地说: “是刘哥吗?您看我这做妻子的,真是惭愧。早晨起来才看见大友留在茶几上的条子。他只说出差了,也没说去哪儿,跟谁去的。我要是再不打电话问问,就显得太没责任心了。” 刘一冉就半开玩笑半警告地说: “这也很正常吗,老马是一厂之主,企业是他的命根子。遇到棘手的问题,都需要他亲自去处理,随时都有可能出差。以前我们哥俩儿出差,也只是给家里去个电话或留张条子,说走就走了,我媳妇也是从来不过问的。” 刘一冉在张巧兰面前从来没自称过大哥,这可不是因为张巧兰的职位,而是他根本不承认她是马大友的夫人,尽管已经既成事实。因此说完这几句话,他也没忘了找吧一句: “小张啊,我看以后你还是叫我老刘吧!我可是你的下属,哪敢当你的大哥啊!呵呵!” 张巧兰就客气中带着挖苦的语气说: “好啊,那就叫你老刘,我说老刘大哥,你出差从不告诉嫂子,这我理解,你们不是老夫老妻了吗?我说啊,你对嫂子的感情早就淡了!不把她放在心上也是理所当然!理解!理解!”还没容刘一冉说话,她就话锋一转问: “老刘哥,厂子又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刘一冉就随口回答: “也没什么。就是业务科长关莉,发现新进的那批无线电原材料有些质量问题,一起到广州找厂家交涉去了!” 电话打到这里张巧兰已经没心情再继续了。她又应付了刘一冉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她觉得自己是了解关莉的,别看她表面对马大友好像无动于衷,其实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说不定她也会鸠占鹊巢呢!她心里其实挺嫉妒她的,或者说是仇恨也不过分。 她之所以妒忌她,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业务能力比自己要强很多。只是当年她一直挡在她的前面,把功劳、成绩都抢跑了。想到这里她多少有一点儿得意,因为比起关莉来,自己还是更有心计的!心计一向都是比能力重要的,不然她怎么能有今天的地位呢。 可她仍有一点儿担心,如今关莉可也是科长了,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直接找马大友汇报的,就连要求总经理一起去处理工作,她也是有权利的。她担心她就是自己的后浪,更担心还没稳固的婚姻关系被关莉这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算计了。以前她就老是提醒自己:“他们可都是北京人啊!”所有她才迫不及待,才先下手为强了。 坐在沙发上她发了很久的呆,可却想不出个办法来。她这个本来就虚位的副总,看来是要被架空了。可是着急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心烦意乱地靠在沙发上,她无奈地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地说: “乖乖,快点出来吧!妈妈可不能坐以待毙啊!那样咱们娘俩儿就都没有好日子可过了!乖乖,快出来吧!” 张巧兰这孩子就像懂得她的心思,懂得她的话,两周以后,她果然出生了。是个早产的女儿,张巧兰多少有些失落,可马大友却很喜欢。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再得到一个女儿就更加满足了。这女人心事太重,刚生了孩子,她就开始琢磨今后企业的继承权了。她在想,自己的女儿当然是竞争不过他的儿子了,因此她决心要重整旗鼓,在女儿稍微大一点儿的时候,就走马上任,一定要为女儿赢得半壁江山。 第五章 二十二 当今是男人市场 每晚躺在床上,李梅荶都会有一段最难熬的时光,那些有男人温存的日子,就像是电影的镜头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尤其是那些肉体撕搅在一起的场面。每到这时她的脑子就有些昏沉,分不清她眼前晃动的究竟是哪个男人。可仔细想想,跟她有过肉体接触的无非就那么三个男人,然而回忆起来却又如此的混乱。眼前晃动着的男人,到底是谁呢?她有些分不清了。 她最想把那事情,幻想成是一个她最爱的男人,可这个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呢?是曾经跟她擦肩而过的臧伟臣吗?还是她的初恋陈建军?她怎么也无法幻想出跟他们俩人做爱的感觉,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做过!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自己爱过的人也许会错过,不爱的人有时倒成了孽债。最后她的意识又重新停留在那三个发生过关系的男人身上去了。 跟着幻觉她再一次有了自慰的行动,这毫无办法,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啊!这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可为了生理上的一点满足,她也只好如此了。 “没有性爱的女人是最容易衰老的!”她竟然忘了这是谁跟她说过的话了,可事实也许真是这样的。她身边那个跟丈夫分居多年,只有四十五岁的女同事就已经满脸沧桑了。她其实也接近了这个年龄,因此她每天都在关注着自己脸上的皱纹,每天也在关注着她。关注她可不是出于同情,而是把她当成了一面镜子。她在提醒着自己,千万别像她这样提前步入老年啊! 在当今的社会中,李梅荶应该算是个好女人,她并没想跟那些曾经恋爱过的男人玩感情游戏,也没有因为生理上的渴望就胡乱地跟什么男人苟合。每一次投入她都是真诚的。是他们辜负了她的感情,致使她走到了今天。爱情一次次的失败,跟自己一次次的“失身”,都是男人惹得祸,也都是真诚惹的祸。 幸运的女人也许很多,一次恋爱就成功了,使她们有机会在丈夫面前做一张白纸一样纯洁的妻子。也有跟他们耍赖、撒娇的资本。可李梅荶对这些早就没有奢望了。她不相信哪个初婚的男人不在乎女人的纯洁,不在乎女人的童贞。 她是早已失去童贞的女人,因此并不奢望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珍惜她的男人过一辈子。她只希望找到一个相敬如宾的丈夫,即使他有过婚史或是带着孩子,只要他懂得理解和尊重,如今她也是愿意跟他牵手的。当今社会,独身女人真是太多了,她们挤满了婚介中心,挤满了舞厅和酒吧。男人忽然就成了抢手货,稍微有一点儿模样和品味的,都被女人挑走了。她既不去舞厅,也很少进酒吧,更没有在婚介里挂名,怎么能轮得到她呢? 李梅荶把现在的社会看透了,她就曾经跟张兰说过: “当今的社会环境,就像炼丹的老君炉,也许更适合打造男人的本性。根源在于我国的自然增长率出了问题,叫男女比例空前的失调,女人多的到了必须处理的程度,才把男人都养成了人精。” 张兰就会笑着回答她说: “正在失衡的也许不是自然增长率,而是男人、女人本身。你看那些舆论界和媒体还有网络,不是也在公然宣传人性解放吗!这也许就是今后社会的潮流,没人再克制和压抑自己的本性了。” 李梅荶就点点头表示同意,可她依然说: “潮流也许对男人更有利,人们不是都说,买方市场或卖方市场吗?我看现在就是男人市场。你看他们现在,一个个从不在意自己的行为出轨,但却强调妻子的清白。每个男人心里都在幻想着找别人的妻子做情人,女人难道还不应该觉悟?因此女人这样做也许没错。她们只不过是在模仿着自己的丈夫,也找个男人做情人罢了!” 每到这时,张兰和李梅荶就会哈哈的笑了,好像很认可现在社会的感情混乱似的。紧跟着李梅荶还会举出很多例子来。 有时她们也在探讨,这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把爱情进行到底的男人、女人呢?还有没有值得她们去冒险的男人呢?李梅荶的嘴总是那么损,有时她把男人贬的一钱不值。她总是做着那个习惯的“耸肩”动作,也不知她是从哪个外国影片里学来的,做起来总是那么滑稽。紧接着还会不屑一顾的挥下手说: “放心!那些把爱情进行到底的男人,也许就是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或是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窝囊废!再就是老得已经没有资本和能力的了!” 张兰就补充说: “还有那些被时代淘汰的老年人!他们也会把爱情进行到底的。” 李梅荶就赶紧反对,她说: “这观点我可不同意,你也许并不知道,现在有些老年人更赶时髦儿。别看他们不上网,也不参加什么聚会,可思想意识一点儿不比年轻人落后。我们院儿就有好几位这样的老教授,年龄都七十多了,却还在一个个的试婚呢。有位老先生,刚从大学里退休两年,就因为老伴去世,自己忍不住寂寞都试过第四位老太太了。” 张兰就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太相信的看着李梅荶问: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李梅荶就说: “我就知道你不敢相信,这可是我的邻居那个丧偶的作家亲口对我说的。她还说自己还差点儿上了那个老家伙的当呢。等哪天你到我家去的时候,再遇到那位老先生我指给你看,真人真事,我还没学会撒谎呢!这样的事情我们院儿里可不少,还有一位,跟小保姆都有了孩子,老伴儿被逼得不得不跟他离婚。别忘了我们院儿是知识分子的聚集地,接受新事物他们可是当仁不让的!” 张兰依然满脸疑惑地问: “这我相信,因为他们是特殊人群,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接触的都是最现代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学生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他们能不动心?只是他们要为人师表,就要把自己的感情和本性藏起来。我奇怪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都那么大岁数,性生活还能行吗?不可理解!” 李梅荶就说: “你别奇怪,男人就是这德行,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男人的原始幸福就靠两样东西,一是牙齿、二是阳具’。牙齿可以让他们吃遍天下美食,阳具侧可以叫他们充满自信!别看他们老的颠三倒四,可只要金枪不倒,花心就永葆青春!” 张兰就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一边还提醒她说: “梅荶,你可不许到处去乱说啊,人家会笑话你的。人家会说,一个大姑娘不嫌害臊,满嘴跑大车。” 紧接着她又说: “依我看,男人的放荡行为,跟女人的勾引也有关系。我倒是觉得,这社会,女人没准儿比男人更放荡!究竟谁在先,谁在后就很难说了。因此不能一味的责怪男人,人对诱惑总是难以抵御的,除非那诱惑不够力度。” 李梅荶就不说话了,其实她心里对张兰的看法也是有些认同的。她也理解张兰,一直在怨恨着那个勾引马大友出轨的女人。 尽管李梅荶在怀疑男人,对他们很失望。但她却不是个自暴自弃的懦妇,如果值得,她仍会去继续冒险的。她就不信这辈子就遇不到能跟自己厮守一生的男人了。 这只是一段不平衡的胡思乱想,人是要活在现实中的,当她把自己收拾干净,重新躺回到床上去赤身的裹紧被子时,神经就松弛下来了。困意袭上来的时候,她还在琢磨: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个像我一样孤独的女人,在承受着冬夜的寂寞、凄凉。咳!管她呢!还是睡吧!她终于睡着了。 第五章 二十三 难忘的初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梅荶的灵魂在茫茫黑夜里又走进了梦境。灵魂游荡的地方,基本都是自己心海中存封的记忆。经历属于躯壳,记忆就应该属于灵魂。包括夜里的梦境和白天的回忆。因此每到夜里灵魂就开始在记忆中游离了。 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走近了,谈婚论嫁对每个女孩子来说可能都是幸福的事,但对李梅荶却意味着痛苦。她永远忘不了父亲说过的那句话: “人生,也有它的四季,春耕、夏管、秋收、冬藏,一样也不能错乱,错乱了就会自食其果!” 父亲的话总是很深奥,她根本无法理解,因为那年她才十七岁。才上高中一年级。 正是学习的时候,她却恋爱了。那男孩子是军队大院儿里长大的,多少还有点军痞的作风,在女孩子眼里这就成了男子汉的标志了。 高中时代的李梅荶,也曾是窈窕淑女。也曾留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子,骑着辆火红的飞鸽牌女车,飘逸、潇洒地在男生面前不屑一顾。那时她的学习成绩也是非常优秀的,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呢,当然也不乏追求者。 可那时她好像挺讨厌早恋的,她还曾经劝说过曹秋爽和班里的另外三名女同学呢,她也曾重复过父亲的话,说学习是高中时代的首要任务。还有就是关于春种、秋收、夏管、冬藏那样的道理。可后来她也身不由己的早恋上了,早恋让李梅荶也成了问题学生。 事情发生在高中时代的那个夏季,学校组织的游泳比赛中,李梅荶由于紧张游到一半腿就开始抽筋了,她开始下沉。师生们却都跑到终点加油去了,只有她自己一沉一浮的在两米多深的水中挣扎。就是在那个危急的时刻,军队大院儿里那个叫陈建军的男孩儿一个猛子游回来救了她的命。 当他把她抱出水面,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使劲地为她拍背控水的那一刻起,爱情就像刚才抓住她不放的温柔之水,叫她沉浮下去了。打那以后她就跟他好上了。 少男少女的爱情就像春草一样,匆匆忙忙的长起来,荒芜而任性,可却耐不住时间和岁月的考验,秋天到来的时候它就随着陈建军的转学而枯萎了。李梅荶初恋的爱情也只是昙花一现,像荒草一样,复活在春季、枯萎在秋季。 但那却是她人生最初的经历,是海誓山盟的,也是刻骨铭心的。自从那男孩子为此转学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凭心而论,那一段初恋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她曾经怀念了很长时间,学习成绩也因此下降了。 再后来她再经历其它爱情的时候,都会勾起她对这段感情的回忆。初恋的经历其实并不那么坚实。棒打鸳鸯,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点儿什么的时候,就被老师和家长们拆散了。可那却成了她最难忘的记忆,包括那些幼稚的初吻。 早恋的结束并没有给她带来预期的结果,她没有考上大学。只是被一所普通的大专录取了。这也许就是父亲所说的“自食其果”吧。父亲的话总是很精辟,在她大专毕业的时候他又说过: “人生不在于选择什么样的道路,而在于是否能够坚持到底,任何道路都是可以成功的,就看自己是否努力地去完善它了!” 那时候她是完全懂得这句话的含义的。但她并没有赶快去努力和完善自己。她满足于父亲为她找到的这份稳定的工作了。 紧跟着又是那两次很投入的爱情和一次网恋的经历,她的心就死了。再后来的岁月里,她就再没有过爱人!在她看来爱情已经远离她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哪个女人或是男人,愿意自己孤独的走完这人生之路的,都是因为感情的利刃刺伤了心脏,心已经死亡,才不得不独自行走在风雨之中呢。李梅荶就是如此。 梦的悠长,叫人精神也为之恍惚,这些年李梅荶已经患上神经衰弱了。正常的人生之路,也许会造就正常的女人,使她们完美,使她们平和。独身——却是一条畸形的道路,人的性格有时也会随之而变态的,尤其是女人。她们会变得敏感、任性、恐惧、自私,也许更遭糕! 李梅荶是? 都市女人部落 第 5 部分阅读 男愿裼惺币不崴嬷涮模绕涫桥恕K腔岜涞妹舾小⑷涡浴⒖志濉⒆运剑残砀飧猓?br /> 李梅荶是知识女性,在调节自身状态上就稍微有些方法,可她在很多小节上仍然变得无所顾忌了。她曾经对张兰无奈的说: “我从来没想过不结婚,哪怕就是找个真诚的人做伴儿也行啊!谁愿意独自承受那恐惧的雨夜?谁愿意发烧三十九度都没人过问?可就是遇不到想要跟我结婚的男人,我有什么办法!” 一个人的孤独、寂寞,是谁也无法理解的。尤其是粗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夏夜。或是周围刚刚发生了恶性事件的黑夜,那是非常恐怖的。为了排遣那些黑洞一样的恐惧,只能随心所欲,不然她会疯掉。寂寞和孤独是很损害人的意志,使人失控的!抑郁症多数都是由孤独、寂寞、恐惧起因的。 有时她也自嘲的跟那些独身伙伴感叹: “上帝创造人的时候,女人不是使用了男人的肋骨吗?然后这两个人就成了夫妻,不离不弃!可我们呢?那施舍了肋骨的男人,跑到哪个地方做美梦去了!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不负责任,不像个男人吗。他怎么可以把我们忘在了这个世界上,叫我们独自承受寂寞、孤独!等哪天我们找到他,先把他碎尸万段算了。” 这话虽然只是个玩笑,但却很沉重,大家就都沉默了。寂寞、孤独、恐惧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独身的女人就更能淋漓尽致的感受到。可这样的问题谁又能理解呢!换句话说,理解了又能怎样呢? 没有哪个女人一心想要堕落,想要放荡,都是环境和处境造成的。好女人也一样,如果把她放在孤独、寂寞和恐惧中,她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削发为尼,二是:堕落。在外人眼里,这也许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在女人自己的眼里,其实这是一样的。晨钟暮鼓中谁能保证你一心向佛?花天酒地时,谁又干肯定她没有丝毫的自责?在李梅荶看来这两种人的背后都有故事,也许都是万不得已。 女人越是清高,就越是倒霉,绝顶人来少,松高鹤不居吗。说来也是,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姿色的女人都早早的就结婚了,剩下的倒是一些条件蛮不错的女孩子。饥不择食、及时行乐,也许是她们排遣寂寞、孤独的唯一办法。所以这世界上“情人”多起来也是必然的。 梦境虽然是模糊的,可牵动的却是真心,使那些投入的过程都成了似是而非的预感。那一晚李梅荶就梦到了陈建军,他依然留着寸头,穿着肥肥大大的军衣,身边却带了个时髦的女孩。看见她连招呼也没打,就嘻嘻哈哈的从她的眼前走了过去。遥远的地方总是晃动着他们的影子,她有点儿伤心,往前追了几步,可他们却消失在一团雾里。 梦终于醒了,可天还没亮。翻了个身她在想,这个初恋的男人可能早就把自己忘了,可自己却总能把他想起。人生啊真是,总是纠缠在很多想忘却忘不掉的东西里。 那一天她又迟到了。没办法,除了白天的挤车,就是夜晚的乱梦,真是耗费精力。 第五章 二十四 似是而非的爱情 李梅荶所学的“文秘”专业其实很好,在当时是很时髦的专业。她的同学大多数都当了教师,一度学校还是很喜欢文秘专业的毕业生来教初中的孩子们语文或历史课的。不过都要再续本进修,使专业技能不断曾加和提高。后来肖敏和张兰就都续了大本的学历呢。可教师的工作却没有她眼前的工作更安逸、轻松,这工作是走后门才找到的。 工作三年以后,她才觉得自己的学历太低了,可那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而是恋爱上的需要。她开始暗恋上了一个男人,这是她结束初恋以后的第一次正式恋爱。他就是新分来的硕士生——臧伟辰。那个年代硕士生寥寥无几。他这个牌子一下就把他这个人在系统里带出名了。 李梅荶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僵持在那里,心脏也快要跳出来了。这也许就是一见钟情吧,臧伟臣点燃了她的心灵之火,她开始暗恋他了。 这个一米七八的男人,真的很帅气,国字脸,大眼睛,富有个性的高鼻梁和略显大一点的嘴,搭配在一起,显得文静而刚毅。谈吐虽不多,但是句句都像是在背台词,流畅而精辟。并不失幽默,可他自己却很少笑。好像逗笑大家,并不是他的本意。这种自然而然的流露,就是他优秀和内涵的体现,也是他魅力所在了。 还有就是他的实力,他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留在北京的,并分配在这个事业单位里,而且上班没多久就被领导们一致认可了。看到臧伟臣帅气、英俊的样子,你不会想到他是个在南方小镇里长大的孩子,以他那高大的身材,更像个北方人。因为在北方人的眼里,南方人都是小巧玲珑的。 李梅荶爱的并不是他的学历,而是他这个人。他比李梅荶大三岁,在年龄上应该算是很般配的。在家庭条件上,李梅荶的家庭要优越得多。她的父、母亲在同一所大学里,父亲已经是大学教授了。唯一的妹妹也在上大学。而臧伟辰的家庭背景则要逊色得多。可这些势力的东西,李梅荶是从来没有想过的,那时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儿。 从个性上,李梅荶其实有些公主脾气,任性和直率,有时也大大咧咧。可自身的条件并不怎么优越,但从小娇生惯养的家庭环境和书香门第的氛围,造就了她清高、骄傲。在单位同事面前,她就显得有些各色,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事情都有它的两重性,要说这也应该是李梅荶的优点,她从来不参与是非,也不参与政治,对世俗的东西不屑一顾。可年轻人却不怎么喜欢她,尤其是女孩子们,她们好像有意在孤立她。 领导们又多少有些“器重”她,因为她的工作一向很认真,而且在单位又具有一些特殊性。再加上李梅荶很少有怨言流露,尽管她心里有时也会不痛快。这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了。说领导们器重她,倒不如说是喜欢。但她自己却不争气,一不会讨好,二不具备更好的学历。当然那时候再去续大本其实已经晚了。九十年代末的大学毕业生,多得已经用簸萁撮了。 李梅荶长的并不怎么漂亮,但却很有气质,而且是一种冷俊的气质。再加上他男孩子一样的个性,因此就得了个绰号——冷面公主。追求她的男孩子也有那么一两个。可这都是她的同学。机关里的男孩子不是很多,当然女孩子也不是很多,倒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更多些。况且李梅荶也不是那种温柔可爱的女孩儿。因此在这里就有点给耽搁了。 臧伟辰的出现搅乱了李梅荶的心灵,她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开始想办法找机会接近他,那一年她只有二十四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 第五章 二十五 爱情总是跟她捣乱 八十年代末的机关,办公条件仍然很差,在同一栋办公楼里,就混杂着男、女职员们的宿舍。单身员工如果多了,还有在办公室里支床的。这个综合性的办公楼里,就混居着好几个单位的单身职工。臧伟臣来的时候,就已经没地方了。所以,他也只好在办公室里支张床。他刚搬来的时候,正是蚊子猖獗的季节。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到晚上就会有一大堆蚊子。 细皮嫩肉的南方人,其实是很能吃苦的,满身的红疙瘩,居然从没听他报怨过一声。在他出差走了的时候,李梅荶就偷偷得给他装上了蚊帐,并把屋子彻底的打扫了。从那以后,她经常去给他打扫屋子,并把脏衣服带回家去洗掉。 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些关心都是默默地,都是心照不宣的。这完全不像李梅荶的性格,在爱情面前,她忽然就变成淑女了。暗恋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动力,那一段时间她总是快快乐乐的。在同事们面前,李梅荶也开始温柔了。 臧伟臣已经感觉到了,他真的很感激她,可在他心里却早有一个他所爱的人存在了。 她爱他的这张窗户纸,他不敢捅破,因为捅破了,对双方都没有意义。他曾经考虑过拒绝,但拒绝是会伤害她的,这事情也许来得太突然,他才刚刚到这个单位啊。人际关系还没有稳定,是容不得草率行事的。他只好默默地接受了她的关心。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给她更多的希望。 每一次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都会写张条子留在床上: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是不会忘记你给予我这个外乡客送来的真诚关怀的。还有你留下的‘茉莉’,真香!” “谢谢你,我知道你会再来的。别付出太多,对所有人都应该学会保留才是!” “这是我柜子的钥匙,留一把由你保管吧!还是那句老话:不要付出太多啊!” “梅荶,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可我却给不了你其它!这也是我能给你最好的承诺了!” 这些条子李梅荶并没有完全理解,她是相信水到渠成的。因此她仍然像情书一样的收藏了。 “不要付出太多!做最好的朋友!” 也许是一句心疼的话,叫她心里更加的温暖了。 “茉莉”是李梅荶身上的香水儿味,她是特意为了接近他才买的。每次看到这样的条子,李梅荶都会脸红、心跳,然后就忍不住想要流泪,因为她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把“爱”也写在上面呢?做为女孩子,她不愿意自己太主动,她所受过的教育也不允许她太主动,矜持才符合她的家庭和身份呢。但她一定要坚持着等他。她愿意这样默默地为他做一些事情,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感动他,听到他对自己的表白。 暗恋真是很痛苦,因为她始终不知道他的心思,感觉有时是会失误的,她无法断定他那些留言是否也包含了爱情的成分。她真想当面问问他,然而她不敢,被拒绝对她是致命的。还是等着水到渠成吧。 这个综合性的办公楼,还增配了一个食堂,但却很简易,所以李梅荶就改成带饭了。这完全是为臧伟臣,而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们在一起用餐的时候,完全是恋人的感觉,就连单位的同事,都是这样认为的。当然臧伟臣也会经常买些小礼物做为回报,像一条丝巾,一个手袋什么的。 那是个很突然的消息:臧伟臣要调走了!有人问李梅荶,李梅荶却不知道,但那一刻,她什么都清楚了,臧伟臣并不爱她!他与她之间只是友谊。 已经下班了,失落的李梅荶仍然坐在角落里发呆。她在想臧伟臣的不辞而别。任泪水满脸的流着,她也没有去擦。就在这时臧伟臣走进了办公室,李梅荶显得很尴尬,她马上站起来转过脸去。臧伟臣悄悄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并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 “梅荶,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一直很矛盾,很痛苦……。所以我必须离开你,因为我已经有了她……。男人是要负责任的。这几天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怀!叫我这个外乡客一点不感到孤独,希望你能理解我……。” 听到这些话,李梅荶转过身来,趴在臧伟臣的肩上哭得更伤心了。那天晚上,李梅荶没有走,他们就这样在他的宿舍里依偎着、聊着,一直坐到了天亮。 臧伟臣是个君子,也是个真正的男人,在李梅荶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却很冷静。因为自己不能为她穿上嫁衣,所以他没有解开她穿在身上的衣服。因此,李梅荶是完整的。完整的李梅荶心却在那一刻里破碎了。 臧伟臣走了,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李梅荶,私下里也在幸灾乐祸地议论: “看看。一年多的恋爱就这样付诸东流了,完全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吗!高攀不会有好结果的!付出那么多感情,人家却拍拍屁股走了。” 那是一段不好过的日子,失落、伤心和寂寞都是那么刻骨,叫她痛彻了骨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梅荶心里终于安静了。她觉得自己反正已经真正的爱过一场了,至于拥有和长久都是庸俗人的心理,相忘于江湖,才是一种大度,一种超脱,她乐意。对以后的婚姻她没认真想过,只要爱过就无所谓了。 李梅荶的恋爱总是这样不幸,两次投入好像都没有结果,这一次她又失败了。 第六章 二十六 肖敏也很无奈 肖敏是张兰大学里的同班同学,也是董华英的学生,因此跟李梅荶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张兰,张兰在面对离婚,情绪消沉的时候,曾经到肖敏那里去打听过董老师的家庭住址,这才知道董老师已经不在人世了。 在肖敏的家里,张兰流着眼泪说了一大堆董老师对她的好处。由此,董华英慈祥、温柔的形象才在肖敏的眼前重新浮现出来。 肖敏伤心的低着头说: “我应该算是个没良心的人,当年董老师对我们大家的确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学习比较好的女孩子。可我已经把她给忘了,她病重住院的时候我知道,但我却没去看她。张兰,你说我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还有梅荶她们姐妹俩的友谊,那时梅荶、雪欣我们几个多要好,就跟亲姐妹似的。可我跟她们也疏远了!咳!我怎么会这么冷漠啊!” 张兰表示理解的笑笑说: “你也别责怪自己了,事情早就过去了,当时你不是也有很多烦心的事情吗?董老师的在天之灵是会理解你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兰的脸上仍然是很多没有擦干净的泪水。肖敏又说: “现在想来,董老师真的很像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说实在的,我母亲没她那么好。我母亲对人挺冷酷的。上学的时候,我还想过,要是她当我的母亲该多好啊,但我没那么好的命。” 张兰就说: “那么你认为梅荶的命好吗?我看还不如我们呢!” 沉默了一会儿肖敏就摊开两手说: “是啊!董老师死的太早了,梅荶也挺不幸的。我母亲倒是还活着!可我却感觉不到什么母爱!也挺不幸的。” 停了片刻,她又继续说: “我倒不是盼着我母亲早死,只是她老看我不顺眼。如今我们好像更加的和不来了。”说到这里,肖敏也有些伤感起来。张兰就安慰她说: “她其实是为你好,为你着急,怕你的婚姻出现问题!你应该理解她!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女儿的!我母亲还不是一样,当年也很反对我的决定呢。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提起这些,两人顿时都陷入了沉思。 为了打破这郁闷的气氛,张兰就坐过去拉住了肖敏的手说: “肖敏,在我看来,其实你的心挺软的,只是嘴太厉害了。” 然后话锋一转她接着问: “你资助的那个学生怎么样了?” 肖敏先是一愣,张兰这跳跃性思维,一下又把她拉回到李瀚的身上去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快乐的话题,因此她仍沉着脸回答: “咳!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前天我还到他们家去过呢。生活还是很艰苦,不过比起他爸爸刚去世的时候好多了。幸亏雪欣帮忙,给李瀚的母亲安排了工作,要不这些年,她们娘儿俩的日子可真没法过下去啊。” 接着她又说: “这些年我一共不定期的资助了三个孩子,可都是杯水车薪,哪解决的了根本问题啊!” 说到这里肖敏就更加的伤感了。 张兰接着问: “那个肇事的司机至今还没有找到?这起交通肇事案还没有得到解决吗?” 肖敏就感慨地说: “哪里去找?一夜的大雨,现场一点肇事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如今好多年过去了,就更没希望了。一个家庭就这样给毁了!那时他妈妈也没了工作,家里就指望他爸爸一个人呢!” 张兰就气愤地说: “真是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怎么忍心把一个撞成重伤的人丢下不管,自己逃之夭夭呢。” 肖敏就说: “咳!这年月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没良心的人多着呢。” 说到这里她又表现出了一种理解: “不过当时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按照交通队当年的事故鉴定,李瀚他爸好像也是有一定责任,他在没有人行横道的地方骑车猛拐,可能也是造成这起事故的重要原因之一吧,可倒霉的却是活着的人。留下李瀚和他妈妈,日子过的真是不容易啊!这人啊都一样,如果自己不在意自己,那么谁还会把你当回事呢?” 这些话有些弦外之音的成分,也算是肖敏的感慨吧! 第六章 二十七 两个无奈的女人 肖敏不愿意提及这些更痛心的事情,是因为怕自己更沉重。张兰看出肖敏那六神无主的心态,就担心地问: “肖敏,你跟顾元华的关系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心思又回过来的肖敏就无奈的说: “还能怎样,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可他仍不回头。我又不能把他逼到身败名裂的地步,那样就等于把他推出去了,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是知道的,离婚有人也许正巴不得呢。” 喝了口水,她又接着说: “想想他过去对我和我们家人的好处,还有就是为了孩子,我实在是不想离婚!我想他可能也明白这个道理,再婚对他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对孩子也是一种伤害!所以也从没向我提出过。钱虽然比过去交的少了,但每月还记得回家来交钱,还知道对外维持着这个家的形象,我也只好忍了。” 说着她流下了眼泪,然后又无奈的补充了一句: “就等着他浪子回头吧!” 为了安慰肖敏,张兰就说: “你看看现在的社会,这男男女女究竟都怎么了?就像压抑在地下很多年的石油,打一个洞就发生了感情的井喷,四处泛滥,闹得尘土飞扬的。尤其是那些稍微有了点儿作为的小男人都急不可待了!我们这些弱者,就像鱼、肉,放在人家的案板上,任其宰割!” 听了这话,肖敏更加的气愤,她摊开双手抱怨地说: “你形容得真对,我们真是很可悲!被自己的丈夫拎到别人的案板上去承受宰割,还要假装坚强、宽容、什么都不在意。好像我们天生就具备这容的下百川的性格,可谁知道我们背地里又流了多少眼泪?咳!男人害女人,女人也害女人,她们真是狠得下心来!这社会,把我们这些跟不上形势,且又保守的女人都淘汰了。看来我们只有改变自己,才能解救自己,不能自忍自怜啊!” 说到这里,肖敏就有些发狠,一股想要报复的情绪袭上心头,瓜子脸也变得通红了。惺惺相惜,她们的确是同病相怜的。只是肖敏还没有走到离婚的地步。 易拉罐里的可乐,被无滋无味的吸到了两人的肚子里,然后又从两个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过滤后的可乐又参杂了不同的成分,那就是苦涩与艰辛。 最后两人一致认定,只有傻女人才盼着丈夫成功呢。在她默默的支持他走向成功的时候,自己却慢慢的走向了灭亡,可她们却还自以为很幸福、很骄傲呢。女人是多么的悲哀啊! 其实责任也许并不都在男人,是花花世界的诱惑力太大了。什么人进入了这个肮脏的染缸,也许都会堕落。 到董老师家去看望李老师和梅荶,是张兰的提议,肖敏立刻响应了。但后来肖敏就没有再去过。一是张兰没有再约她,二是因为肖敏太忙,但跟李梅荶一起聚会,每次都是少不了她的。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王雪欣,她虽然不是董老师的学生,但她却是李梅荶中学时代的同学。而且也是李梅荶的邻居,两个人因为从小就要好,又考到了同一所专业学校,只是她后来当了教师罢了。因此到李梅荶家串门,也是她经常的事情。这种勾肩搭背的关系,就使她们几个女人老早就互相认识了。 有一段时间是李梅荶跟雪欣走得近,张兰跟肖敏走得近,后来随着张兰的离婚,四个女人就重新走到一起了。 人际关系,总是越走越近,学生时代的友情总是越交越深!在这样繁杂的社会中,人就更需要一些能够互相倾诉的朋友了。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就会有一个庞大的社会圈子,可这大多数都是某种利益的驱使而形成的。真正能够成为朋友的,却一定是圈子以外的那些人。她们之间就是这样,因为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友谊就显得很单纯。因此交往起来就变得随心所欲了。 这样的聚会虽然很难得,但这几年,她们在节假日里也聚会过很多次了。这几个人到一块儿,多是关于男人的话题、或者是关于恋爱的体会。每次她们在小包间里畅所欲言的时候,寂寞、空虚与失落就都一扫而光了。这种感情与精神上的交流、放松,是其它任何聚会都不能取代的,所以她们喜欢它。 王雪欣经常说: “这是精神贵族的最高享受,我们就叫它精神聚餐。” 虽说是精神聚餐,但每次她们也不少消费,其实,这只是独身女人在精神的支配下用饕餮的方法来摆脱孤单、寂寞的形式罢了。 这几年,北京城里很多叫的上名来,又比较优雅的馆子,她们几乎都吃遍了。那突出在一个字上,就是有“钱”。你想啊,这几个人里,张兰每个月有六千多元的底商收入,那还是租给自己的妹妹,降低了租金的。孩子的学费基本不用她出钱,只是周末回来吃几餐饭。对张兰这样的女人,六千块钱的独身日子可是相当松快的。 肖敏就更甭说了,她自己有着一份教师的工作,丈夫每个月还要给她三千元的生活补贴。王雪欣吗?是个女强人,已经有十几家连锁快餐店了。这里最“贫穷”的,就是李梅荶。她是靠那份工资来维持自己生活的。但那份工资其实也不算少,每个月也是三千多块钱呢!但在有钱人的眼里,李梅荶就是工薪阶层了。倒也是,她是因为没有家业的拖累,要是拉家带口的过一份日子,那这点收入还真是平民的生活呢。 近些年,北京出现了很多白领单身女贵族,她们穿名牌,吃西餐,过着奢侈无度的夜生活。其实她们是在用生命透支着明天的快乐!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别看她们有钱,但她们却是“月光族”,另一个原因就是寂寞、孤独。王雪欣就是其中的一个。可她不是“月光族”她的钱已经到了很可观的程度了。 第六章 二十八 幸福就像肥皂泡 当然京城里像王雪欣这样靠自己的努力其身大款行列的有钱人,往往没有很多空余的时间。因此,几个女人真正聚在一起也是很难得的。目前王雪欣的事业正在浪头上,平时,她开着自己的马自达宝石蓝小跑,要经常地去各店视察,另外还要做一些市场调研,一些生意上的决定和指示。 她这个人也许是精力旺盛,也许是喜欢忙忙碌碌的感觉。或许她认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理论,因此很多事情总是亲历亲为,掌握第一手资料。她的心气高得很,在近两年的计划中还想再新开几家连锁店呢。 这几年她的连锁店在经营、管理上已经非常的规范了。可以说是在良性循环的轨道上。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已经有很多独资、合资企业的工作餐,都就近包在她的店里了。虽说只是快餐店,但却很上档次,也迎合了当今社会的快节奏,因此每个月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 自离婚以后,王雪欣就没有再找过真正的男朋友,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红杏出墙”这个成语,并不是对女人的褒奖,可她却真正的经历过了。 当初因为“红杏出墙”被丈夫炒掉,已经很不幸了。可那个跟她“暗恋”了一年多、拆散了她家庭的男人也撤退了,理由是他舍不得孩子。 孩子,也许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好的理由,想离婚可以说为了孩子,不想离婚也可以说是为了孩子。因为只有孩子才是摆脱情感纠缠最为冠冕堂皇的借口。总之,很多人都是以这个为理由脱身或纠缠的。因为一提到孩子,女人的心就软了。 王雪欣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这由不得她,因为她是以“坏女人”的身份,被丈夫和他的家人,踢出家门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错,难道一个已婚女人,心灵也必须固守着一份没有爱的承诺,枯萎掉才算正确吗?身子进了牢笼,灵魂也一定要一同进入牢笼,直到与肉体一起死亡,才是遵守妇德吗? 结婚前,王雪欣一直很庆幸,认为自己的婚姻是一片绿洲。男朋友夏文昌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准公婆又都是事业单位的干部,公公以前一直在外地工作,是他们将要结婚的时候才调回来的。这个家庭在外人的眼里很简单,一共才有三口人。条件也很优越,在多数北京人都住大杂院的时候,他们家就住上六十多平方米的楼房了。 结婚证刚刚拿到手,公婆就把他们住的那间新房布置得繁花似锦了。在那个什么商品都需要走后门、要指标儿的年代,他们的小屋里居然还有了一台十七寸的彩色电视机。 王雪欣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跟姐姐一起长大的,为了供她上学,姐姐很早就结婚了。直到她结婚前姐姐都没敢要孩子。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她在刚到结婚年龄的时候就匆匆的把自己嫁了。当然她的初恋也很短暂,在双方都还没有完全了解的时候,她就成了夏文昌的新娘。 曾经一度她很幸福,丈夫疼爱、公婆喜欢,也总是出双入对的浪漫。那时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公婆就是自己的父母。每次下班回来,她都会兴高采烈的喊他们: “爸、妈!我回来了!” 然后就是抢着做家务。尽管那时她在家里也很累,可心情总是快乐的。她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心疼他们是应该的。 可自从生了女儿,她就开始倒霉了。从医院出来,婆婆就开始甩脸子,甚至连抱抱小孙女的心情都没有。那时独生子女还有好几个月的产假,就是从休产假的时候开始,王雪欣忽然就成了夏家的奴隶了。公婆、丈夫下班回来,她如果还没做好晚饭,或是忙的没顾上洗那一堆脏衣服,耳朵就别指望清闲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才明白,儿媳妇不是婆婆生的,想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女儿是不可能的。城里的老人其实也是重男轻女的,哪怕他们是知识分子,还是干部。 一个生了孩子刚出满月的女人,一边带孩子,一边做家务,还要承受很多无端的闲话,王雪欣的心情糟透了,因此孩子刚几个月,她就没奶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阴雨绵绵。王雪欣的产假满了,早晨她要带着孩子上班,先把孩子放在教工幼儿园里,再去给孩子们上课。教师的责任是重大的,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对孩子负责、对家长负责,对社会负责!因此工作又开始忙忙碌碌了。 每晚抱着孩子一身疲惫的回到家,晚饭却还没做呢。王雪欣只好连喘一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放下孩子又赶紧做饭。矛盾激化就是从她跟丈夫发牢骚的时候开始的。 那晚躺在床上,被王雪欣拒绝了温存的丈夫,不高兴地转过身去嘟哝: “真没想到,女人有了孩子,就变得俗不可耐了,不但没有情调,连一点儿温柔的感觉都找不到了,你看你现在简直就是个家庭妇女!” 一听这话,王雪欣那压抑已久的糟糕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忽地一下坐起来不顾一切地喊道: “你简直就是个混蛋!难道你心瞎、眼也瞎了吗?就看不见我一天到晚有多苦、多累?每天除了工作还有那么多的家务,带孩子、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哪还有心情跟你温存,陪你闲情逸致!” 夏文昌在这个家里可以说也是被娇惯坏了的孩子,就连大学毕业后学校分配的对口工作,都因为不顺心连报道都没有去。后来还是通过他爸爸、妈妈的老关系,才又分到机关去上班的。娇生惯养长大起来的男人很少会体贴别人,这也许就是自私的本性了。继王雪欣之后,他还离过两次婚,可能都是因为这自私的本性决定的吧!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晚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王雪欣就来了个一吐为快。她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苦衷尽数地跟丈夫倒出来,本来是想得到些理解和安慰的。没想到,丈夫却说了好些伤害她的话: “你来我们家是抱着享清福儿的目的吧?以前怎么没见你有那么多牢骚啊?是不是幸福感太强了?如今刚做了几天家务,就叫苦连天?你的意思是叫我妈来伺候你是吗?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当初我爸爸在外地工作,我妈妈也是一个人把我带大的。可她什么也没耽误,依然还是很优秀的。你呢?起码还有一家人陪你吧?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这话叫王雪欣更加生气了,她索性大声地说: “你别混不讲理好不好,我说叫你妈伺候我了吗?我的意思就是,现在有了孩子,大家要一起做家务,譬如:你妈下班回来可以顺路买点儿菜吧?还可以在我没回来之前把菜摘好吧,既然她曾经那样艰难的把你带大,就应该理解做母亲有多不容易啊!我没想把带孩子的责任推给她,我只是想叫她把伺候一家人的责任分担一点儿,那样不但可以早点儿开饭,我也不会这样累了。这难道过分吗?” 还没容夏文昌说话,站在外面偷听的婆婆就破门而入的抢着回答: “你一肚子怨气原来都是冲我来的啊?是怪我没有伺候好你,没有帮你带孩子,对吧?既然这样,你们就找房子搬出去,我们夏家娶的是儿媳妇,又不是祖宗,还别在这家里叫苦含屈!我本来就是伺候不着你的!”临出门她也没忘了补充一句: “别以为长个漂亮的脸蛋儿,就可以在夏家为所欲为,就可以把我儿子当球踢,以我们家这样的生活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娶不进来,做人要懂得感恩和报答才是!” 这话不但不讲理,而且不着边际,就像进了夏家的女人,都是巴不得,因此一定要感恩戴德的活着。王雪欣就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一句: “我不会给穷人家当祖宗,,也不想给富人家当奴隶!我只是想在这个家里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王雪欣的婆婆并没有回头,她只狠狠地摔上屋门就走出去了。可夏文昌却已经歇斯底里的冲雪欣嚷嚷了。他说: “真没想到,刚有了孩子才几天你就变成怨妇了!还是为人师表的教师呢,我看还不如家庭妇女呢!我明白了,你从小因为没有父母,是家教有问题!难怪!” 这话很伤人,可王雪欣已经没有心情跟丈夫吵架了,她一边流泪,一边哄着吓哭的孩子。又赶紧下地给孩子冲奶粉,孩子再次睡着了的时候,天已经到凌晨了。丈夫的酣声叫她心烦,可因为疲劳和困倦,连衣服也没脱就囫囵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又是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她依然要买菜、做饭、做家务。依然要因为性生活的不和谐跟丈夫吵架! 第六章 二十九 畸形家庭 很多人都不知道,爱其实最怕生活的煎熬。因为生活中会有太多无奈、烦恼、放肆,它们就是岁月中的调料,如果把这些调料放在爱里煮沸,爱就会变味儿。 自从那次吵架过后,丈夫夏文昌的态度好像多少有了些好转,可婆婆却变本加厉了。不许她睡懒觉,即使是周末;也不许她跟同事、朋友们聚会;因为她永远不管带孩子。更可气的是居然限制她回姐姐家。 王雪欣是忍让的,也是珍惜的。为了这个家,她已经辞掉班主任的工作了。她想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打理家务,重新唤起公婆的亲情与和睦。可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变。每到周末,婆婆就会提前预备一大堆脏衣服堆在雪欣的屋门前。有些床单、被罩,刚刚才洗了一周。 还会在客厅的桌子上留张条子: “周末要改善一下伙食啊!别忘了做鱼!”然后自己就跟老伴儿一起逛公园儿去了。 做家务王雪欣并没有怨言,可气是她居然连一句话都不肯当面告诉自己。却用“皇太后下旨意”的方式来命令她。这只能说明婆婆的故意刁难。日久天长,婆婆用很多故意刁难构筑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她们之间的积怨就无法化解了。 每个周末,雪欣都是这样汗流浃背的度过去的。生活有时真的很无奈。 丈夫原本就是个不太有责任心的男人,又总是遇到恶人先告状的情况。她的一肚子苦水还没容说出来,丈夫往往就先发制人了。再后来他们就开始冷战,因为她已经没有精力跟他们? 都市女人部落 第 6 部分阅读 丈夫原本就是个不太有责任心的男人,又总是遇到恶人先告状的情况。她的一肚子苦水还没容说出来,丈夫往往就先发制人了。再后来他们就开始冷战,因为她已经没有精力跟他们娘俩战斗了。再说,她也不想影响孩子。那时女儿娇娇就已经两岁了,她已经开始模仿大人的言行了。 一度她曾经想过带着娇娇离婚,婚姻到了僵死阶段,还维持有什么意义呢?可学校的房子还没有建好,离婚到哪里去居住呢? 在这个家里,她感觉到的是越来越窒息的氛围,还有公婆的冷脸。哪怕他们是在最高兴的时候,看见她推门进来,也立刻把脸阴沉下来。吝啬到一点快乐都不舍得分给她的程度了。她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人。 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自己的小屋里逗女儿娇娇开心,天真的女儿总是歪着小脑袋问这问那,有一次她居然一本正经地问雪欣: “妈妈,你犯错误了吗?” 雪欣就笑着回答她: “没有啊!宝贝儿,妈妈是最乖、最乖的!” 娇娇又问: “你既然没犯错误,那爷爷、奶奶为什么都不理你啊?他们都不愿意对你笑呢!” 雪欣愣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同时女儿那甜甜的声音也唤起了她的伤感和委屈。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扑簌簌的掉下来。看见雪欣流泪,娇娇立刻像犯了错误似的一边抱住雪欣的脖子,一边很内疚地解释说: “妈妈,别哭了!是娇娇不好,惹妈妈生气了。以后娇娇跟妈妈说话,娇娇对妈妈好行吗?” 说着她自己也哭起来了。雪欣就抱着女儿笑了,她心里忽然很满足,女儿才这么小,就知道理解和安慰她了。 在这个家里她的确有很多委屈,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家人就如此的讨厌她。她曾真诚的问过婆婆,也问过丈夫,可他们回答的却是模棱两可或是含糊不清,这说明他们对她的排斥,是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她忽然明白了丈夫的谬论: “如果男人不挑剔,很多女人都可以成为妻子,可父母就只有一个,没人可以取代!所以谁也休想淘汰掉我的父母。” 看来在他心目中,只有他的父母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妻子、女儿,比起他们来都是无所谓的。这份盲目的孝心,真是很难让人理解! 雪欣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她从没想过要淘汰掉自己的公婆,而是他们一心想要淘汰掉她这个儿媳。 有一天她实在憋不住了,就去学校旁边的“乐助心理咨询中心”咨询了心理医生。她是想问问家里发生的这些矛盾,究竟是自己错了,还是他们错了。究竟是自己心理有问题,还是他们心理有问题。因为那时她已经害怕回这个家了,说起回家她心里就恐惧。借着这个机会,她就把憋在心里全部的委屈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了。 是心理医生拯救了她那压抑已久的灵魂,她这才明白,这样的家庭在社会上的数量还不少呢,用简易的道理解释就是,恋子和恋母情结造成的排他症。婆婆排斥媳妇,是因为看见他们小夫妻的关系太好了,抢走了儿子对她的爱。丈夫对媳妇的怨气是因为,在媳妇的身上找不到母亲般的依赖。这就是症结所在了。尤其是独生子女的单亲家庭,这样的现象已经很普遍了。夏家虽然不是单亲家庭,可夏文昌的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夏母一个人带大孩子,因此也跟单亲家庭的状况没什么大的区别。出现排斥他人的问题就可以理解了。 她现在明白了,自己一直感到庆幸的,原来只是个畸形的家庭。医生的建议就是:分出去单过,先叫丈夫学会独立和承担责任,再叫婆婆适应离开儿子的生活。雪欣也认真的想过医生的建议,她也试探性地问过丈夫和婆婆,得到的答复当然是肯定的,那就是不可能!这种不谋而合叫雪欣对这个家庭彻底失望了。 暑假的那天上午,雪欣正在学校值班,忽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拿起桌子上的听筒,对方说是要找王雪欣,她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心理医生的助手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 “请问,您就是王雪欣老师吗?” 雪欣就回答: “是啊!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就吞吞吐吐地自我介绍说: “我是“乐助心理咨询中心”的秦医生,也没别的事情,就是那天听了你在我们诊所的叙述,有些感慨,也有些同情,就想请你出来吃个饭,一起坐坐、聊聊天!能给我这个面子吗?” 因为对方是心理医生,王雪欣也没多想,就痛快的答应了。那男人很高兴,就把约会的时间、地点告诉了她。 这是雪欣第一次跟陌生的男人约会,可这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坐在茶楼里,她并没把他当成是异性朋友,因为她对他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是觉得他是个心理医生,是可以放心交谈的那种人。因此她又对他委婉地诉说了一遍自己的处境。后来她居然哭了。王雪欣也许并不知道,女人在流泪的时候是最温柔、最可爱的。 她大大的眼睛就像一潭蓄满的湖水,清澈而洁净。酒窝里此时又装满了对生活的惆怅。眉宇间那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锐气,使她粉面含羞威不怒。端庄典雅的气质,又使她话虽滔滔却不凡。 一丝忧伤代表着女人的柔弱和善良。长长的披肩发,爱抚着她那消瘦而白皙的脖子和肩胛。朱红的两片薄唇,吐出的是对美好生活的企盼。那个秦医生已经心猿意马了。 王雪欣并没有跟他一起坐很久,也没有吃他请的午饭,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她就告辞走了。 秦医生呆呆地看着模特一样身材的王雪欣,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疼痛和留恋。他在心里说: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舍得叫她在日子里受煎熬,居然还有这么傻的男人活在世间。 后来的日子里,他给了她更多的关怀、理解和同情。这样他们就成了朋友。慢慢的又成了知音。 王雪欣很珍惜他们的相遇,跟他见面也成了她的幸福。市面上刚刚流行“呼机”的时候,他就买了一个,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她第一次收到的信息就是他发来了的,内容是:我一直想对你说,我爱你!也会永远珍惜你!雪欣被感动了。 第六章 三十 男人更爱江山 倒退二十年,两个已婚男女相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是需要足够勇气的。可他们却义无反顾的爱了,尽管那是隐秘的。可也是真诚和忘我的。 秦医生那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比雪欣大八岁,因为刚刚被组织调到“乐助心理咨询中心”才成了见习医生,其实他早就是心理医生了。不但如此,他还是硕士研究生毕业呢。那时候的医学专业多半也是硕本连读的,七年大学读下来他就快到三十岁了。因此婚姻也是仓促的,他的妻子只是个纺织工人。认识王雪欣的时候,他的孩子才刚半岁。 别看他现在只是位见习医生,可那里的医生、护士心里都清楚,不久的将来,这个区级的心理咨询中心主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因为已经有小道消息在传说,说他是上边派来专门培养的干部。 自从爱上秦医生,王雪欣对家庭中不愉快的感觉就不那么敏感了,对婆婆、丈夫的态度也不那么在意了。那时她一心想的就是离婚。当然她也幻想过跟秦医生重新组织家庭的事,因为这是秦医生自己首先提出来的。 秦医生很独立,也很有主见,是那种体贴和善解人意的男人。他经常在雪欣需要关怀和安慰的时候,给她发来信息。 告诉她:“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我们一起坚持一切都会有的。” 还告诉她:“这世界上,你并不孤独,每时每刻都不孤独,因为我会随时随刻的想念你!”收到秦医生的信息,雪欣都会激动,因为在这世界上除了姐姐,还没有人这样关怀过她呢。秦医生也是这样的感觉,每次见到雪欣他都有把自己跟她融为一体的想法。 这一生,他都没有过真正的爱情,也没有过初恋。他的父母都是行政干部,对他们姐弟两的管教非常严格。学习是他前半生的全部内容。硕士毕业时,他就已经是大龄青年了。那时候男人并不是抢手货,尽管学历很高也没有用。 曾经一度,他在相亲的路上走的很苦,不得已只好随便的将就了自己的婚姻。见到雪欣的瞬间,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一刻他就提醒自己:别错过,她才是自己今生的情缘呢。因此没多久,他就大胆的约了她,经过交谈,他就更加感觉到,相见恨晚了。 秦医生的爱是热烈的,不久他就攻破了雪欣的心里防线,他们终于在秦医生的家里第一次偷吃了禁果。那以后有点一发不可收的感觉。只要有时间或是有机会,秦医生就会把雪欣约到家里来,两个人就会再一次经历水与火的缠绵。 男人在失意的时候就会很珍惜爱情。那一段时间,也是秦医生自我感觉最失意的时候,其实他的失意是在孕育着更大的希望,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因此他给了王雪欣很多希望,也给了她很多海誓山盟。 男人在得意的时候,事业才是他最宝贵的,为了事业他也许会牺牲爱情。这也是秦医生的作为,王雪欣都同时经历了。 还记得那个盛夏的雨夜,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呼机忽然响了,事情也许就是这样凑巧,她因为例假居然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丈夫夏文昌就不耐烦地从她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呼机,一条叫他吃惊的信息就写在上面: “亲爱的,有个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你,今晚领导找我谈话了。别忘了明天给我打电话!” 窗外的一声惊雷,惊醒了沉睡的人们,但疲劳的人们很快又重新入睡了,可夏文昌却再也睡不着了。他断定妻子在外面有人了。 当雪欣表情复杂的捂着肚子从厕所里走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丈夫夏文昌正大开着电灯在怒视着她,那个刚刚被他甩掉的呼机,还揪住那条漂亮的金属链子不肯放弃,雪欣的裤子也在随着它无辜地在衣架上摇晃。 她先吃惊地看了一眼丈夫,就走过去拿起了那个呼机。看后,她依然无声无息地坐到床上去了。丈夫夏文昌却没就此罢休,他气愤地问: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这是事实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雪欣沉默了一会儿就理直气壮地说: “我还真没什么可对你说的,要是我们单位有房子,我根本就不会拖到现在,我早就想带着娇娇跟你离婚了。也省得你说我想要淘汰你爸、妈,我先把自己从这个家里淘汰掉就是了。” 夏文昌忽地一下坐起来,他一边大声地骂着: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娘们儿,偷了人还强词夺理!”一边就给了王雪欣一个嘴巴!孩子被吓醒了,她梦症地坐起来大声地哭了。 窗外的雨更大起来,但却没有掩盖住孩子的哭声。雪欣赶紧抱住娇娇,哄着她,嘴角的鲜血也滴在了孩子的身上。婆婆再一次破门而入,使这场战争再一次升级。 那是一个可怕的夜晚,直到凌晨三点,雨早就停了,战争才告一段落,但并没达成双方都认可的离婚协议,夏家是决不允许雪欣带走娇娇的,尽管他们并不喜欢女孩。为不叫雪欣达到目的,他们还是做了宁愿玉碎不求瓦全的决定。雪欣那时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她对夏家母子说: “如果不把女儿的监护权给我,我是决不会离婚的!” 雪欣跟丈夫离婚的矛盾一直闹到了学校上上下下的老师都知道的时候,才彻底解决。可那已经是半年以后了。在雪欣为了孩子的监护权,不得不走上法庭的时候,秦医生也撤退了,他对雪欣说: “就像你舍不得放弃娇娇的监护权一样,我同样也舍不得我的女儿。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血脉,如果交给她那个没有文化的妈妈去抚养,那这孩子今后的一切就都完了。我是男人,我要负责任!为了孩子我愿意牺牲一切幸福!包括爱情!” 雪欣没有跟他纠缠,但她心里明白,秦医生那时已经是“乐助心理咨询中心”的副主任了。组织上正在考虑他走上主任的岗位。那时候男女关系是最可能影响男人前途的敏感问题,因此,在江山和美女面前,他退缩了。 最终雪欣什么都没有得到,在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她亲眼看着,丈夫、婆婆无情地把她一手带到四岁的娇娇拉走了。娇娇拼命的哭着要找她的时候,她婆婆居然仇恨地说: “不许找她,她已经不是你妈妈了,她是个狐狸精,是个坏女人!” 那以后一年的时间,娇娇都没再上教工幼儿园,雪欣像疯了一样的思念女儿,到处去找她。几乎跑遍了东城区的所有幼儿园。按照法律程序,雪欣是可以看孩子的,可夏家就是不叫她见。那一段时间,连法院都把她当成了怨妇,当成了祥林嫂。 为了找孩子,她连教师的工作也辞掉了。可那时候除了好朋友李梅荶和张兰就再没有人同情她了,很多人还在背后说闲话,好像这一切错误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别人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似的。 两年后,她才真正的见到自己的女儿,可那时候女儿已经不承认她这个妈妈了,她已经彻底被夏家征服了。从女儿不再认她的时候起,她就把仇恨转移到男人身上来了。 雪欣不再把男人放在眼里,也不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了。尽管后来还有很多男人追求过她。 雪欣刚刚辞掉工作是时候,真是悲惨,要不是李梅荶在一家小饭馆里遇到她,把她接到自己的家里来,她几乎无处可去了。 第七章 三十一 更新了自己 婚姻、家庭、爱、恨、情、仇,有时就像一座无形的炼炉,把一个本来完好的女人放进去,再拿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已经被融化成铁水,再也无力成为器物了。她被彻底废掉了。二是:她被冶炼成了一把更加锋利的剑! 王雪欣就是这样,在经过血与火的煎熬后,她不再是小女人,不再是弱者了。 开始独立起来的王雪欣,曾经还有过一段把仇恨挂在嘴边儿的痛苦。跟李梅荶、张兰和肖敏她们聚会的时候,她还忘不了念叨那些往事,还忘不了诅咒那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尤其是喝多了的时候,她总是酒后吐真言地说: “男人,大多数都是外强中干,关键的时候,他们照样会失信、会退缩、会把自己口口声声爱着的女人推到水深火热中去的。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他们根本不会选择美人,只会选择江山。因为有了江山,还愁美人不成!一帮喜欢耍小聪明的混蛋!” 是的,雪欣的所有倒霉,就是源于婚姻和所谓的爱情。她婚姻里那个曾经扮演过丈夫的男人,只不过是个变态的小男人,没有思想、没有追求,活着就像是被别人操作着的木偶。还有那个秦医生,爱的那样火热、那样急切,退的居然也是那样的急切和迅速。虽然他没有逼着她离婚,可他却破坏了她的家庭。因为他发在她呼机里那条不克制的信息,才使她的家庭矛盾升级,才使她失去了婚姻的主动权,失去了一手带大的女儿。结果他却在她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逃跑了。 清醒以后的雪欣,看透了那段感情,她对李梅荶说: “那也许根本就是个感情游戏,就是个错误。是我太认真,太投入,才陷进了开满罂粟花的沼泽。这是教训,是我一生的教训!它不会在我身上重演了!” 她的看法也许有些偏激,世界上还是好男人更多些。可她已经钻进牛角尖里去了。 很多年过去,她虽然战胜了自己,在事业上也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但却再没有走出那条死胡同儿。 每次她要爱上的时候,就会约这几个好朋友见面,在吃饭、喝酒的时候,胡乱地说一堆废话,像什么: “很多男人都是没有责任心的,尽管他们口口声声的叫喊着责任!其实那是迷幻药,专门用来迷惑女人的。千万别信!要是信了,倒霉的就是自己!” 还有什么: “真正敢恨、敢爱、敢于牺牲的,有时就是那些柔弱的女人。而不是那些表面上强大的男人。有些男人的强大,只是一张“虎皮”,灵魂仍然是怯懦的,甚至还有恋母情结和变态!” 她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重新坚强,重新把男人从心灵里抹去。一次次,这也是勇气。 跟男人们平分秋色,是女人的一种气魄,也是男人们的悲哀!因为他们在女人们的心中已经不再强大了。王雪欣的骨子里本来就有些争强好胜的因素。婚姻、感情的破裂,把她内在的能量激活了,导致了她事业上的成功。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塞翁失马吧。 离婚以后,王雪欣没有消沉很久。为了改变家庭给自己造成的影响,她离开了原有的东城区,一个人跑到海淀区去发展事业。她带着一股狠劲儿,一种仇恨男人的复仇心理和从那几位姐妹那里借来的本钱,重新步入了自己的人生舞台。 从那一刻起,雪欣新的形象就塑造而成了,她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然后就像个勇士似的冲到了硝烟弥漫的商战里。 王雪欣的能言善辩,也许跟她原来教师的工作有关。可这也正是商场上所必须的武器。王雪欣最初在商场里的搏杀,也许没希望取得今天这样辉煌的成绩,她只是因为没有出路,没有养活自己的办法。 教师的行业已经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虽然她依然喜欢这份工作,可辞职的原因,一定是各学校领导追究的目的,因此不能自讨无趣。 朝九晚五的日子,她又不愿意过,最后只好破釜沉舟,走了以前最看不起的经商之路。 因为她有太多太多的怨恨,这怨恨使她的行为到了过激的程度,所以她是不会放弃各种成功的机会和各种跟男人竞争的机会的。做什么事情就怕盲目,如果一个人在做事之前先看准了目标,挖空心思来对付她心中的敌人,还有不成功的道理吗?王雪欣的事业就是从男人入手的。男人伤害了她,同时也给了她成功的机会。 中关村这个地方是北京最早的高科技商圈,它包罗万象,各行各业都处在激烈的竞争中。商机和淘汰同时并举。每天都有很多崛起。很多失败,就看你的心机、能力和智慧了。王雪欣的第一个快餐店就是在这里拿下的。虽然小,但那却是她事业的起点。 一个快餐店,虽然只是小小的成功,可却给了她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勇气,她的计划和野心开始膨胀了。和李梅荶她们的第一次庆祝只在她自己的饭店里,打烊以后她们喝着红酒,吃着快餐。 没有多少喜庆,也没有多少浪漫。有的只是激动和祝愿!女人们的友谊总是那样纯洁,她们在庆祝雪欣成功是时候,也是在庆祝自己的坚强,只要她们想做,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拦!那一天除了张兰,他们三个都喝醉了,就那样一直胡言乱语的闹到了天亮。 那以后王雪欣再也没有跟人说过她的家庭,她的婚姻和她的爱。有关那一切,都成了王雪欣高深莫测的身世,也成了她藏在心海里的秘密。 品味高雅,举手投足都代表着修养和文化的王雪欣,开始出入中关村的商人社圈,那个社圈代表着一个更高的层次,因为这个群体都挂着成功者的标志。女人除了底版靓丽,包装也是最为重要的,这一点王雪欣无师自通。 冬天里雪欣是一道绿色的风景。墨绿色的羊绒大衣,豆青色的女士呢职业裙装,一顶黑色的蓓蕾呢帽,倾斜地戴在头顶上,给栗色的大波浪长发增添了无穷的魅力。黑色的高跟儿鹿皮绒高筒靴,使这一切绿色脱颖而出,使这个气质高雅的女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朝气,那样的阳光。 这身打扮既不妖娆、又不失浪漫。一副古天乐的橘黄色太阳镜,既显示了她的个性又多少增加了她的俏皮和神秘。 前卫的装扮、超时尚的个性表现,使她在商圈里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因此她的事业很快就发展了。 第七章 三十二 女人有钱也变坏 万事开头难,王雪欣除了第一次破釜沉舟,第一次不择手段外。很多年,她都叫自己保持着跟男人若即若离的距离,保持着洁身自爱的态度。但也不妨使些“美人计”的伎俩,叫自己的计划顺利实现。因此在外人眼里,雪欣始终很神秘。男人有时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那橘子一定很甜。 可在她这帮朋友们面前,她却是很随便的。因为她们了解雪欣,知道雪欣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酒,总是会叫人的大脑失控,有一次在小包间里,喝多了酒的王雪欣就对她这帮朋友说: “爱情这东西,就是一块钓饵,挂在鱼钩上,就可以在你的心海里钓走很多东西,你原本以为那是些美味,其实那全是伤害!” 可口可乐有时也可以醉人,譬如加在红酒里。喝口掺了红酒的可乐,她又继续说: “再说爱一个人会很累,要投入很多的精力、时间、感情,结果却是伤痕累累。谁又保证靠的住,除非你神经不正常,才自投罗网呢。”这是王雪欣的心里话,她不敢再爱了。 挟了一箸子凉菜放到嘴里,她又自嘲的笑笑,接着又一次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说: “倒不如去找个美少年来陪你玩玩,又刺激、又没有压力。那才叫潇洒呢!尽管那算不上高雅、文明。但却能从中找到胜利者的高傲和自豪。男人也许就是为了找到这种感觉才如此去外面沾花惹草的!我们不是男人,可男人能作贱女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作践男人呢?现在很多有钱的女人都是这样做的。” 然后她做了个鬼脸儿,环顾一下大家又继续说: “你们也许无法理解,只有一个比你年轻、英俊,又一脸傲气的男人在任你摆布的时候,女人才觉得自己跟男人是平等的呢,不然你永远找不到真正的平等。” 使劲地喝了几口可乐,她又继续说: “你们不会认为当今社会,男女是真的平等吧?试想一下,男人玩女人,哪怕是朝三暮四,也会有人管这叫潇洒、浪漫,甚至是风流倜傥。可女人要是红杏出墙,哪怕只一次,就会冠以风骚,浪荡的罪名。这就是平等吗?高喊口号,改变不了什么,中国有几千年的封建意识,尤其是男人。因此我们干脆不要什么平等,只需要我行我素,以毒攻毒,这才是最好的回答!” 几个女人听得目瞪口呆,从那时起她们才知道,高贵典雅的王雪欣忽然变得放荡不羁了。也许人们没有仔细的想过,不同的场合是可以接受不同的言论的,王雪欣的这些话,就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投进了一块石头,几个女人的心里立刻就荡出了涟漪。她们的心情也不能平静了。是啊,在坐的几个女人,都是从人生中走过来的成熟女人,哪个没有感情磨练的经历?只是本分女人的言行都约束在道德与法律的范围之中罢了。 是的,王雪欣的经历很有些特别,没有过这种经历的女人也许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在这个传统的社会里,“性行为”的发生,男人和女人究竟是不是平等的?在几千年传统思想的束缚下,人们始终认为在“性”面前,女人只是供男人享受的“工具”。是不可以主动寻求的。 张兰也在沉思,她早就听说过,现在北京有些富婆们的生活很糜烂,尤其在一些高级场所里,可没想到王雪欣也忽然堕落到这些人里面去了。难道经济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吗?可她又有些理解雪欣,她不过也才四十多岁,没有爱情、也没有婚姻的日子是容易过的吗?没有几个女人是禁欲主义者,除非她生理不正常。 她很害怕雪欣不可救药,因此她想有机会要私下里劝劝她。不要叫她走这条高尚人不齿的道路。 听了这个震惊的消息,肖敏也因此想了很多。她想的不光是自己,也有对丈夫顾元华的理解。理解了丈夫所作所为的目的,她心里忽然就有些解恨,她在心里说: “男人啊,你们身上那点可怜的自信,原来都是从轻浮的女人身上找到的,可见你们是外强中干的!” 同时她又感觉到,男人休想再得到王雪欣这样优秀的女人的爱情了,这也许就是报应!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连男妓都不如,因为男妓却有机会。 可后来她还是想到了自己,也想过自己是否也可以这样做。想到自己的时候,她就不由得脸红了。因为她办不到,她宁可在地狱中经受磨难,也不会去找男妓的。幸亏是喝了很多红酒,不然她会不好意思的。 李梅荶当然也不例外,她虽然比较开放,可这样是事情对她来说也是天方夜谭。虽然前两年,她就听人说过,说广东某市,四个富婆招鸭,活活把那男孩子累死了,可她却表示怀疑。这样龌龊的事情,忽然就被好友王雪欣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来,能不叫她震惊和突然吗。 看着姐妹们的表情,王雪欣就理解地说: “什么社会现象都是应运而生的,不能回避,也不能取舍。市场,才是它生长繁殖的根基呢。隐蔽和公开,只是一种形式,隐蔽不等于不存在,公开也不等于光明正大。在你们的心里看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大逆不道,可我却认为它很道德,起码它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感情!比起那些打着爱情慌子骗人感情的人,要坦荡的多!” 第七章 三十三 无奈才堕落 肖敏对王雪欣的话题总是最感兴趣,因为她也有报复丈夫的心理。只不过不想用这样的形式。在她看来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甘心寂寞的,除非她的心已经死了。再说那是属于雪欣的个人隐私,就显得神秘、离奇。好奇心吗,人皆有之。因此在聊得尽兴的时候,她往往会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在大家依然沉默是时候,她就问: “嗨,雪欣,你说吃这碗饭的男人,是不是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啊?跟他们做爱会有感觉吗?我想,我永远做不出来!哪也太那个了!” 她本来想说:那也太堕落了!可爱于面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雪欣还是不高兴了,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什么,你以为他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笨蛋吗?告诉你吧,男人干这个差事,也是要有一些资本的,你以为从庄稼地里走出来,弹弹身上的黄土,就可以伺候高级的女人了吗?有钱、有势的女人就那么好伺候?干这个行当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场所养什么人!那些高级会馆里,还有很多在校大学生和明星呢。” 看看大家不说话,像是在等下文,她就接着说: “真能走进上流社会,专门为身价不菲的女人服务,也不是一般男人就能做到的。像那些高级会所里的男妓,也是身价不菲的。因为女人比男人的要求高多了。” 说完这些,她还没忘了开玩笑的还击肖敏一句: “你也许做不到这样,但你的心同样不会安分!走着瞧,社会不会把你淘汰的!哈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雪欣把酒杯里的红酒都喝尽了,然后又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又继续说: “像本姑奶奶这样的主儿,就更不好伺候了,我的要求高着呢,首先要有大专以上的学历,三十岁以下,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子。还要魁梧、英俊、傲气。这些都是外在的条件,还有内在的品位。”这话说完,她眼前就晃动起灯芯的影子,此时她还真有点想念他。但她马上理智的摇摇头,再一次把他从自己的眼前赶走了。 紧接着她又把杯子加满了。酒在她面前,就像激情一样的需要,靠着这些,她才能找到感觉呢,情绪有些激动的雪欣,把头仰在椅背上接着说: “虽然不是谈恋爱,可姑奶奶依然还是先要看感觉的,聊得来,有了感觉才能往下进行呢!我也不想只为了性而做爱!” 说到这里,她就又谈开了她的性爱理论: “其实做爱是由四种心里支配的:一是因为爱,二是因为喜欢,这两种都可以说是因为感情,但感情已经离我远去了。可后两种就应该算是人的本能了,那就是:寂寞和需要!在感情上,我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所以我就是靠后两种来满足自己的。我不用去爱,也不用去喜欢,只要他是我选中的,我就可以花钱摆布他。”接下来是大家一起沉默。 好半天,她才有些伤感地轻叹了一声,流露出很多无奈: “咳!但这归根结底也是一场游戏,逢场做戏的人生游戏啊!我们这样的人其实作不出太堕落的事情来,我还是很重感情的。这些年,也就那么两个男人陪过我,我还差点陷进去!算了,不说这些,还是喝我们的红酒吧!” 听了这话,大家忽然就释然了!她们共同想到:雪欣还没堕落到不可救药,看来她还是有自制力的好女人。 人有时经常会说些心口不一的胡话,她这样说着,心却早已回到那些琐碎的事业上去了。有些搞事业的人就从来没有真正的下过班,也没有真正的休过假。他们的生活其实是混乱的。别看他们的身子有时在享受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可灵魂却无法走出来,始终处在名和利的煎熬中。 王雪欣就是这样,她嘴上虽然还在享受着美味佳肴,可灵魂却早已经游离了。 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肉体不光是属于她的灵魂,还属于她的事业。因此生意上的交换或是施展一些“美人计”也是少不了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她为了自己的事业,仅出卖过一次肉体,可却不敢保证,今后就一定不会了。人世间会有很多飘忽不定的事情,谁能知道未来呢?为了事业就没有什么条件可言,那也许是一场赴汤蹈火的牺牲啊。但雪欣已经下过决心,轻易是不会献身的。 最初的委屈求全,完全是事业的需要,她不后悔,没有那一步,她不会走到今天。既然被逼上梁山,她的事业就必须成功。 在她的心里,成功也许是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打败“敌人”,占领山头儿,自古战争就是不择手段的。她心里还清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男人仍然统治着天下,女人仍然是弱者。很多时候道路就是要靠这些下三滥的办法才能走得通。因为正门紧紧闭着,逼你不得不走旁门左道! 在“战争”中,雪欣一向喜欢孤军奋战,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近八年的历史了。她第一次取得胜利的那一年才三十三岁,那是从一个台湾老板的领地上夺取山头,虽然她出卖的是自己的肉体,可最终她还是胜利了。那个台湾老板在破产之余还口口声声的承诺,说有朝一日跟自己留在台湾的黄脸婆离婚,回来娶她呢。 这话,只叫她付出了最后一声冷笑,没多久她就把他忘了。因为她俘虏的不是他的感情,而是他的天下。 王雪欣根本不信男人的鬼话,就像人们说的:“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她早就不信了。 跟男人做生意,她看成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胜利之前,她会使出浑身解数,一旦胜利了,那男人就成了她玩腻了的老鼠,不需要珍惜了。 很多在大陆做生意的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手里哪几个臭钱,也不知毁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名节。那时他们是猫,女人就是他们手里控制的老鼠。玩腻了的老鼠,最终逃不出被吃掉的命运,因此他也被她毫不留情地吃掉了。 在商场上不遗余力的女人,都不会在乎自己的肉体,如果她们自己不首当其冲,还指望谁能帮她们?还指望财源滚滚吗?但她们的表现形式却是完全不同的。有些女人喜欢主动进攻,当她们嗅到战火硝烟的时候,就会像一头训练有素的警犬,马上出击了。可这也很容易受到伤害,明火执仗吗,就难免遭人暗算。 有些女人则是很有手段的那种。她们喜欢先释放烟雾弹来迷惑“敌人”,在敌人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她们才会瓮中捉鳖呢。雪欣就是后一种女人,那是真正厉害的家伙。 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小恩小惠是动摇不了她坚强的意志的,她对这些不屑一顾。会馆、舞厅、茶楼、酒吧,她总是抢着买单,因此男人很难设防。可她才不跟男人做亏本的生意呢,一旦找准机会,她就会连本带利的一起收回来。屡试不爽,不管这场战役的时 都市女人部落 第 7 部分阅读 黄鹗栈乩础B攀圆凰还苷獬≌揭鄣氖奔涑ざ蹋钪账际鞘だ摺?br /> 第七章 三十四 也说八零后 这几年雪欣觉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再怎么在自己的形象上下功夫,岁月的痕迹还是关顾了她。特别是那些酒精和烟草,已经腐蚀了她那张俊俏、白皙的脸。因此,她开始启用了身边那两个“八零后”信誓旦旦想要为集团公司做出贡献的漂亮业务员了。 这还得从“雪欣快餐联想”的招聘会开始说起。“公关人员招聘会”就剩最后两天了,等待复试的人员依然很多。可前几天呈报上来的复试人员简历,却都不是王雪欣满意的,最后她只好亲自出马了。 这天正好有两名刚刚毕业的“八零后”,应届大学毕业生是招聘单位最不愿意聘用的。尤其是“八零后”。他们差不多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就娇生惯养,在人们心中他们不但性格孤僻而且任性、自私,桀骜不驯。况且她们还是外地人。 王雪欣却不这样认为,这也许跟不再承认她这个妈妈的女儿有关,因为她女儿也是“八零后”。或者跟她教过的学生有关,因为他们也都是“八零后”。 在她心里,“八零后”是新生代,自私、任性、狂妄不应该全部归罪于他们,更应该归罪于社会的教育和他们的父母。他们虽然任性,但却敢作敢为;虽然自私,但却光明磊落;虽然个性突出,但却思想敏锐。他们多数不随波逐流,有主见、很独立。 她还认为这一代人不受封建思想的禁锢,不甘心落后,将来必定是要担当国家重任的。 她又详细地看了一下她们的简历,然后就叫其中的一个进来了。 这是那个叫刘美玲的女孩儿,她是南方人,细皮嫩肉,个头虽然不高,却温柔可爱的样子。除了普通话说的有点生硬,其它看起来都是很不错的。人也满蛮机灵。外向型。 王雪欣叫服务人员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等她略微放松了些就直截了当地问她: “恋爱过吗?” 对方答: “是的!” 雪欣又问: “有过性爱经历吗?” 对方又大方的回答: “有过!都什么时代了,这算什么问题?” 那你怎么看待爱情和性的关系呢?”雪欣问 刘美玲就有些迟疑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位看起来时尚、靓丽,端庄、威严的女人在公司里是什么角色,也不知她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王雪欣就笑笑说: “没什么,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希望听到你的真心话,而不是冠冕堂皇的应酬!” 刘美玲就端起水来喝了一口,然后像下定决心似的回答: “那好吧,即使今天你不录用我,我也会说真话。” 接着她就回答: “爱情跟性有时没关系,有时又有密切的关系!就看是在什么动机下了。” 雪欣没有答话,只是不露声色的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刘美玲就继续说: “两情相悦发生的性关系,那是爱情的升华。可如果不是因为爱而结合的性,就是生理需要了!为爱而结合的性,当然伟大,可如果没有遇到爱,难道就要清心寡欲吗?人生是有限的。您说呢?” 雪欣就笑了,这一笑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雪欣后来再问的一些关于事业、人生的其它问题, 她回答的就更加成熟了。 紧跟着进来的是菜鸿英,看得出那份腼腆、温柔,是进门之前才装出来的。果然,两人聊了一会儿,她就把自己的个性暴露无遗了。 说起恋爱,她回答的很轻松,说自己从上高中的时候开始,就恋爱过了。大学里又有过两次恋爱,现在一切都随着她来北京闯天下的行动而结束了。 她把发生性关系也看的很平常。还说: “都什么时代了,还谈性色变吗?保守的性爱是有碍社会进步的,也是影响人类文明的。其实两千多年前,我国古代哲学家告子就说过食色性也的话了!我国不应该是封建的国家,而应该是自制、自律的国家!人们懂得自制、自律才是最伟大的民族呢!” 她还发表了一个更直观的言论,她说: “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心里,性,跟纯洁无关,灵魂的纯洁才是高尚的!我们可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守候着灵魂,也许一生。却不会愚蠢到清心寡欲的地步,那是浪费自己的青春!” 思想意识就是一个人的未来,听了她们的高谈阔论,王雪欣很满意,她准备聘用她们了。业务科长老张,也没忘了及时跑过来提醒雪欣,他说: “王经理,我给您点儿建议,第一,她们可是刚毕业,没一点工作经验。第二、她们都是八零后,可不好管理。”王雪欣就挥挥手很干脆地制止他说: “行了,用什么人是我的权利!八零后怎么了?哦,对了,我记得你儿子海涛好像也是明年毕业,他难道不是八零后?我可是见过他的,那可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你是不是也想叫他大学毕业后在家待业?” 老张虽然挨了雪欣一通数落,可心里却喜滋滋的,因为她夸奖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就不说话了。雪欣就又挥了下手说: “以后工作中别带偏见,别道听途说、循规蹈矩!管理不好她们是你没能力,我还就是要把她们交给你,你要叫她们尽快熟悉工作,做出成绩!” 刘美玲、菜鸿英当初并没有想过要背井离乡的来北京闯世界。可在家乡却找不到工作,就因为是应届毕业生也是到处碰壁。她们想象,北京是大都市,是首都,用人单位一定很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偏见。因此就盲目乐观的来了。 来了就是失望,这几个月,她们到处去应聘、面试,最后还是落魄而归。“雪欣快餐联想”是她们的又一次希望。可等了三天却没有一点儿消息。就在她们再一次失去信心时,却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张科长通知她们到指定医院去检查身体。 自然两个人都被意外的录取了。上班的第一天,王雪欣只对她们说了一句话: “希望你们能为八零后争口气!”响鼓不用重锤,仅此一句,她们就心领神会了。 那以后的日子里她们没有辜负王雪欣的信任,连张科长都说: “这两个孩子表现还真不错,工作起来泼泼辣辣,而且都很努力。” 业务员刘美玲是江苏人,长着一张南方女孩子特有的脸,细皮嫩肉,洋娃娃似的可爱。蔡鸿英是东北人,典型的骨感美人。都是在家乡的大学毕业以后辗转来北京闯天下的。 两个年轻貌美,天仙似的女孩子,之所以工作起来那样努力,完全是因为雪欣那最初的知遇之恩和不错的经济待遇。当然也不排除她们自己的雄心。谁不想有自己的事业啊,抛头露面才可能结识北京有钱、有权和有名望、地位的人。万一有个机会,自己也可以成为老板了。哪怕是小老板,也算是一步登天成为北京人了。再退一万步说,即使找人包养,也要有个机会啊!他们的行业可是民以食为天的行业,哪个大老板也得吃饭啊! 别看她们野心勃勃,但这世界上成功的女人还是寥寥无几的。女人妒忌女人,男人又不肯公正平等的给她们行方便。因此成功就不容易了。 王雪欣是从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她太明白她们的心思了。也是北京这座城市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哪个女人不想把自己溶进这座城市,不想在富人居住的地方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呢? 第七章 三十五 八零后更需要机会 不成熟有时是女人致命的弱点,她们也许不明白,事业中是很少有纯洁的感情成分的。可她的战争是不允许输掉的。包括输给她的业务人员。因此她总是强调她们说: “事业跟感情是要分开的,在做事时尽量不要参杂个人的感情色彩,要是被男人顺便俘虏了,才是最可怕的。” 没想到她们在这方面却很成熟,菜鸿英就很理智地说: “虽然没经验,但我们却不傻!要想谈感情,除非合同正式签了才能继续呢!嘻嘻,当然,一般人也不行!” 刘美玲虽然没说话,可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好像也在告诉王雪欣,她是不会有问题的。 说白了,经营其实就是互相算计,就看谁更有心机和手段了。内部、外部,有时是一样的。 王雪欣在用人上,总是叫他们互相钳制,相克相生。特别是女人,因为她是女人,最知道女人的天性就是妒忌。有时就是因为互相猜疑,打小报告,彼此不说真话,才是把自己推向失败的原因。 同时走进公司的两个女孩子,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人,在外界条件相当时,就是竞争因素。因此没来几天就能感觉到她们之间的不和谐气氛了。她可不希望她们因为嫉妒至对方于死地,因为公司里的工作有时是需要相互配合的。因此她会经常为她们化解矛盾。使她们一次次化干戈为玉帛。可因为都不甘落后,有时又挺叫劲的。王雪欣虽然不喜欢她们闹矛盾,但却喜欢看她们叫劲,这就是工作的动力。 刘美玲,是很注意营造人际关系的那种人。来了不久,她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了。尤其是王雪欣的秘书,现在她们已经很要好了。菜鸿英的功夫不在这里,她有很务实的性格,很快就把公司的业务全盘了解了。如果你问她某个店的情况,她会对答如流,甚至还会提出一些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王雪欣虽然表面没什么表现,其实内心更看重她。只是她人际关系有点差。 这两年王雪欣也在有意培养她们的业务能力和管理水平。因此很多谈判都是叫她们陪同去的。有时也会给她们一些发表意见的机会,每次都是菜鸿英心领神会的抢着回答。 近一年雪欣叫业务科长老张,分别给她们各配了一个业务助理,都是八零后的应届毕业生,男孩子。 然后就大胆的放手叫她们开展业务去了。近半年成绩还不错,尤其是菜鸿英,她已经拿到过一次公司的特别奖金了。特别奖金是公开的,如果一年里你可以连续拿到三次特别奖金,你的级别就自然而然的提升了。这代表着能力和业绩,是无可争议的条件,也是跟公司的任何收入都不挂钩的。 从二零零一年开始,王雪欣的公司就已经进入到现代化网络管理的轨道上了,八家连锁店都连接在公司的局域网上,因此雪欣坐在办公室里就可以掌控全局。财务报表也是网络操作,还包括公司下属领导层的网络会议。 在公司高层管理者会议上,她也一再表明观点: “我本人就是接受新生事物的先驱,越科学、越进步,对我越有激励。因此我们的公司永远需要超前的意识和竞争能力。现在看来八零后就是这样的,他们虽然年轻,没有工作经验,可他们的勇敢和创新意识,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最近我在几个分店里,也安排了几位八零后的职员,还希望分店经理们支持和培养他们,使他们尽快熟悉业务,为公司担当重任。大家可不能带有偏见啊!” 紧接着她又强调了公司的纪律,她说: “秉公办事是我王雪欣做人的原则,奖罚分明也是我们公司严格的纪律。一时没业绩,我可以再次给你机会,不求上进、混日子,工作松散懈怠,满足于保底工资,我是绝不会迁就的!” 在王雪欣公司任职的管理人员,对电脑都很熟悉,不然你就没资格坐上这把交椅。 赞扬和鼓励是领导艺术,好话能值几个钱?雪欣就擅长这点,即使挨她批评,最后都叫你心服口服。别看表扬不值钱,可它起到的作用有时比金钱还管用。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王雪欣刚到单位,一杯刚刚冲好的雀巢咖啡,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秘书小静就敲敲门进来了,看见那杯自己刚刚给总经理冲好的咖啡,她就知道进来的有些早了。于是又想马上退出去,她很恭敬的问候了雪欣: “王总好!刚才张科长送来份儿文件,想请您给签一下,噢,还是等您喝完咖啡,休息一下我再过来吧!” 她刚要退出去,马上又被雪欣叫住了: “等等,先把文件放在这儿我看看,一会再叫你吧,还是地安门那个合资单位吗?是刘美玲负责的那个项目吧?都好些日子了怎么还没签下来?” 小静一边放下文件,一边说: “听玲玲说,好像已经差不多了。您再审查一下,如果行,一会儿我就给张科长送过去,明天也许就可以正式签了。” 小静放下文件就转身出去了。 她刚刚走出去,蔡鸿英就推门进来了,进了门她就用很响亮的声音对雪欣说: “王总,我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靠近甘家口店,有个五百人的培训单位,虽然他们单位自己有食堂,但学员却都在外面买饭吃。嫌他们食堂的伙食贵又不好吃,我想这件事我可以跟他们各班的班主任去联系一下,叫咱们店里的快餐车每天中午去那里销售和送餐。应该也算是一笔不小的业务吧!只是班主任的回扣,我得先请示您定一下。” 雪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静静地看着她,这个丫头就是这种性格,总是风风火火的,跟刘美玲完全两样。雪欣暗自得意,得意自己在用人上面的英明,这世界上的人有喜欢素的,就有喜欢荤的,这两个人正好是一荤一素,在她这快餐的事业上就是要荤素搭配,才能满足大众的口味啊。 听完蔡鸿英的汇报,雪欣一边拿起电话,做出要打电话的样子,一边一副不很在意的态度对蔡鸿英说: “别老是毛手毛脚的,你先回去做个方案,再把你了解到的情况核实一下,然后以书面形式把方案和设想拟定出来,交给你们科长老张就行了。我会考虑的。不过要是能签长期合同就更好了,这需要找找他们的校长或抓学员生活的教导主任,这就看你的能力了!” 等菜鸿英转过身去就要离开房间的瞬间,她又说: “签长期合同可不那么容易,不行就算了吧!对短期效应我不太感兴趣,劳神费力,没什么意思!” 菜鸿英心中总是有那么一股犟劲儿,听王雪欣这么一说,那倔劲儿就被激发出来了。临出门的时候,她“哼”了一声,然后嘟哝一句: “走着瞧,不就是校长和教导主任吗?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才不信呢!这份业务是非我莫属的!我非签成这笔长期合同不可!” 看着她耿耿于怀的走出门去,雪欣就放下电话悄悄地笑了。 总经理秘书小静跟刘美玲关系不错,蔡鸿英是知道的,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没有她的帮助就会比刘美玲差,事实已经证明了。东北人的泼辣性格,注定了她的闯劲儿,近半年她的业绩的确是比刘美玲显著的。要不也不会得到公司的特别奖金。 雪欣给公司制定的主打项目是单位的包餐,各门市的营业额是做宣传和补充用的,当然这两年门市的业务也火得很。她这多口味的中式快餐,已经被大众认可了。 这两份业务,不久就都办妥了,张科长带着刘美玲来向她报喜的时候,刘美玲就只是很腼腆的笑笑。任凭张科长沾沾自喜地炫耀: “这小丫头头脑还真不简单,她自己还预备了一份两年的合同,没想到还真签成了。不是一年而是两年!”雪欣就高兴的冲她伸出了大拇指,并夸奖她说: “沉着冷静,稳扎稳打就是美玲的性格,这才是事业上的大气度,值得鼓励!” 过了一个月,菜鸿英的计划也完成了。她是跟科长汇报完后,自己迫不及待跑来找经理的,进了雪欣的办公室,她就举着合同高兴的嚷嚷: “摆平了!摆平了!校长、教导主任全都叫我给摆平了,合同!合同!签好了!长期,一年的。”雪欣就忍不住看着她嘻嘻地笑,半天才自己地说: “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不就小小的一个培训中心校长吗?再大的官,只要蔡小姐一到,他也得坐以待毙!”菜鸿英就坐下来呵呵地笑了。 出门的时候雪欣也没忘了提醒她: “别臭美啊!刘美玲那个合同可是签了两年的呢!” 在当月的工资里,雪欣就叫财务把奖金打给了她们。拿到奖金,她们俩又是一副亲切的感觉了。 第七章 三十六 女强人的心里话 王雪欣的业务发展是分成两个方面的,一是、跟合资企业、独资企业或学校、机关团体签订订餐合同,赢得生意。以“雪欣快餐联想”的食品质量和服务质量,合同一经签订基本就都是稳定客户关系了。另一方面是:拓展和发展新店,这是要看环境和居住水平的。 近一年多一些小的业务,都由业务科的两位女将承揽了,各连锁店的业务也有自己的业务员和经理负责,因此雪欣亲自出马的一般都是大些的项目。她牢记着曾经有过的一次教训,一个不错的客户,就被蔡鸿英火辣辣的热情给吓跑了。王雪欣批评她时,她还不以为然的嘻嘻哈哈地笑。笑够了才说: “我原以为所有男人都一个德行,美人儿一撒娇、一抛媚眼儿,他们就六神无主呢!看来还真有安分守己的好男人!呵呵,是我没经验,把这个正人君子给吓跑了。我这是交学费,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看准行情再出手了!” 雪欣就说: “因人施惠是开展业务的关键,我们谈业务的目的不光是与人沟通和签约,最主要的是打出我们快餐的品牌,叫客户认可。你这样做会叫人产生误会,我们可不是下九流!我可告诉你,可不是哪个人都吃得了大鱼大肉。不能急于求成的!” 蔡鸿英就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这有什么?能而不行,等于无能。行而不当,等于盲从!人们只看重目的,没人看重过程。”说完她就做个鬼脸出去了。 雪欣这样说其实有点儿冠冕堂皇,她心里清楚在商圈里混日子,谁没走过歪门邪道,谁没做过下九流的事情? 对志在必得的业务,她相信只有自己才会背水一战。用自己的力量,她才觉得能赢的彻头彻尾、酣畅淋漓呢! 没有赚过大钱、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女人,你永远不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比注射吗啡还上瘾,这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雪欣就是如此了。 屈辱有时会形成动力,因此她的连锁快餐店在不断的发展和扩大。近几年雪欣在北京的商圈儿已经小有名气了。因为快餐是一项家喻户晓的事业,只要打开市场,知名度就是自然的事情了。 王雪欣每次取得成绩,心情都很复杂。为了排遣这些无奈,她都就会去找那个叫灯芯的男妓做爱,去痛痛快快的消费和享受。因为她要从这里找到征服男人的感觉,她不能白白的在那些男人面前献媚、奉承、说好话,尽管那是有目的的。 其实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她也是在惩罚自己的堕落和腐败。只有这样,她的良心才会好受些呢。 可这些苦衷她不能对任何人诉说,展现在朋友面前的一定要是强者的风范才行呢。经过这些年的打拚,她从中体会最深的就是:困难就像疾病,只有自己挺过去,谁也不能帮你。同情、安慰是无力的红酒,只醉一时而已。 虽然跟这几位少年时代的好友聚会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但心思却是各不相同的。雪欣的这些境遇没人能够懂得,也没人能够理解。包括张兰和李梅荶。因此平时她也是不愿意向她们尽情吐露的。肖敏有时的问话就很唐突,伤害雪欣自尊是时候也是有的。可肖敏很会察言观色,每到雪欣不高兴时她就不再问了。 虽然跟朋友们在一起吃喝玩乐,可雪欣的脑子却常常走私。有时她甚至觉得应该马上去找灯芯。跟灯芯在一起时什么都不需要说,可他好像已经懂了。这男孩儿虽然只有三十几岁,给人的感觉却是饱经风霜。他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洞察秋毫,又是那么体贴入微。她喜欢他,可她却没说过。 张兰的问话,又一次把她的灵魂从回忆中揪回来: “雪欣,男人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去干点儿正经的事情呢?应聘个好一点的工作,或是去当领导的秘书,不是一样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吗?” 梅荶就补充说: “最好是女领导!” 雪欣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还差一点把刚刚喝进嘴里的红酒喷出来。笑够了她才回答: “张兰你可真是天真,你以为英俊的男孩子在大公司里上班,就不需要忍气吞声吗?告诉你吧,如果是国营企业,优秀本身就会对领导构成威胁。就现在的社会风气,国企领导首先考虑的不是经济效益,而是升官、发财,是不允许有人挡道的。其次即使他们做出了成绩也要归功于领导,你只能心甘情愿的做铺路的石头。如果是私企或外国企业,那压力就会更大,光人际关系,就叫你焦头烂额了。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做起来是很难的!” 紧接着她又说: “梅荶,你刚才说什么?给女领导当秘书?你因为现在的女领导就都是天使?呵呵!如果他们表现好,一样会发展他们成为情人的。在大公司里,钱,并不会因为你长得英俊、漂亮,就偏袒你,男孩子走这条道路跟女孩子的心里是一样的,因为它是最简单的途径!挣钱也最快捷。而且没什么压力!” 本来雪欣还想继续说些大道理,可这一行当毕竟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她就把话打住了。 雪欣虽然没再深说,但张兰心里还是有了些别扭,她不理解的是,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为什么会堕落到如此的地步呢?她在她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她原来那单纯的影子了。她把自己曾经软弱、疲惫的一颗心脏,投入到社会这个炼炉里,再拿回来的就是一个钢锭了。一个钢锭装在雪欣的肚子里,那这一定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了。社会这个炼炉,真是越来越残酷了! 雪欣这些年被社会历练的,意识超前又开放。感情上她不依靠任何男人,然而却又游刃在那些追求者的中间,所以在这个社会上她会成功。 第八章 三十七 女人的悄悄话 又是一个盛夏的周末,李梅荶起了床,就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可能是昨晚上电脑玩得太晚的缘故,头还有些晕乎乎的。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她干脆给张兰打了电话: “张兰,是我,你在干什么呢?半天不接电话?……” 张兰正在卫生间里给孩子洗衣服,听到电话铃声,擦擦手,就急急的跑过来接听,听到是梅荶的声音,思念之情也油然而生,因此,她就想叫她过来陪自己,她打断她的话说: “噢,梅荶,是你啊!我正在洗衣服呢,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陪我吧,儿子也在家,我炖了鸡汤,还买了很多青菜,过来一起吃饭吧!” 这其实正是李梅荶的本意,张兰一说,她就马上同意了: “好,好!,我这就过去啊!” 挂断张兰的电话,李梅荶赶紧梳洗打扮。她翻出了一身平时很少穿的休闲套装穿在身上,人立刻就变的时尚了。走出屋门,这一天快乐的生活就此开始了。 虽然张兰的儿子晓彬也在家,但孩子由于功课紧张,吃完午饭就扎在自己的小屋儿里学习去了。因此,这屋子里等于还是她们两个女人的天下。女人到一块儿,无外乎就是这些乐趣,一是:显摆自己的好东西,就像例行公事。二是:议论朋友们之间的秘密,就像记流水账。三是:倾诉自己感情方面的隐私。发泄心灵的得失。 这不,两人一起刚收拾完桌子上的碗筷,张兰就把李梅荶拉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了。她一边高兴的打开柜子,一边把自己新添的首饰、衣服,全部摆在床上叫李梅荶看,她说: “梅荶,叫你开开眼,这些都是我妹妹店里新进的服装,今年这服装的款式真是漂亮,哪天我也陪你也去挑几件!” 李梅荶眼花缭乱的看了这些衣服,就一个劲地称赞张兰有品味、有眼力。然后她从那几套新衣服里挑出一套墨绿色的麻纱套装对张兰说: “张兰,我最喜欢这套衣服了,你穿上试试!一定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 张兰就高兴地脱掉了睡衣,穿起了这身衣服给梅荶看。效果真是出奇的好,人立刻就变得古典、雍容了。 墨绿色的上衣点缀了姜黄参杂葱绿的小花,裙子则是墨绿净面的,样子也很别致,都是后拉锁的。张兰一边转着圈儿展示给梅荶看,一边得意地说: “梅荶,你还真有眼力,居然在好几套衣服里,相中了它。实话告诉你吧!这套衣服还真不是我妹妹店里的,这是赵峰从上海买来的,昨晚上才给我拿来。” 李梅荶知道,赵峰并不是什么大款,他也是靠一份工资生活的男人,况且还供着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孩子。孩子马上又要出国,压力其实也挺大的。能这样为张兰花钱,可见也是一片真心的。 金钱并不一定是所有女人追求的目标,但通过金钱还是可以感觉到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的,一个大男人能为一个小女人满大街的去买一件礼物,说明他很在乎她。 因此李梅荶就开玩笑地说: “怎么?开始展开结婚攻势了?我说张兰,有戏没戏啊?” 张兰一边笑着脱掉衣服,一边含糊地说: “等会儿,我再给你看样东西,你来判断一下有戏没戏。” 她重新换上睡衣,然后把柜子里的首饰盒拿了出来。坐到李梅荶的身边,张兰才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 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钻戒,钻石并不是很大,但做工却很精致、考究。她很珍惜地把它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伸手给李梅荶看。然后自己又一边端详,一边对李梅荶说: “他正式向我求婚了!叫我尽快跟他去取结婚证呢!” 李梅荶就说: “收了人家的订婚戒指,一定是同意了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张兰就说: “结婚还早呢,他女儿正在考托福,我看还是等他女儿出国走了以后再说吧!那孩子对我挺不友好的,见过她几次,对我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要是这样结婚恐怕以后麻烦更多啊。” 听了张兰的话,李梅荶就说: “要是那样,就一定要等她走了以后才能结婚,不然会伤害你和赵峰之间的感情。赵峰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工作也很踏实、稳定,人也不会投机取巧,嫁给他。你不会受委屈的。依我看,等他女儿走了,你们就结婚吧!” 张兰就说: “怎么也得再等一年!还要等晓彬考上大学,这孩子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爸爸离开我们的事实。他爸爸每次约他出去吃饭,给他钱,他也总是带答不理的。再真正接受赵峰,我怕他会更有情绪。还是等等吧! 李梅荶就问: “怎么,孩子跟马大友之间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你见过马大友了?” 张兰就说: “我见他干什么,说实话,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是晓彬自己告诉我的。” 给李梅荶倒了杯橘汁。张兰也在她身边坐下后说: “马大友倒是比以前对孩子好多了,以前他可是很少跟孩子联络感情的。现在他不但经常约他到外面去吃饭,还经常给他钱,叫他转交给我。每次都是万八千的。” 李梅荶就感慨地说: “弥补罪过呗!他给你钱你就花,也别跟他客气!他本来就欠你们的!他现在这样做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后悔了,二是:觉得对不起你们娘俩儿!” 张兰又说: “我才不花他的钱呢!我都给晓彬存起来了,万一以后他考上大学,或是出国,就用他爸爸给他的这笔钱就是了。那样他也就不会再恨他爸爸了。” 李梅荶就说: “你这样想也对,反正你的钱也花不完,就先存起来吧!” 收起首饰,张兰随着李梅荶走到客厅里来,坐在沙发上,李梅荶就悄悄的附在张兰的耳边说: “那就等明年晓彬考上大学后,赶快结婚吧!我还想给你当伴娘呢!” 张兰就说: “我和赵峰也是这么想的,等孩子们都离开了,我们就结婚!老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像话!”李梅荶就说: “都什么时代了,你的思想还那么老套、保守!现在男、女不结婚只同居的有的是,人们已不再把这些当作奇闻怪事了。” 张兰刚想谈谈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李梅荶就又接着说: “不过事情可得因人而异,以你的为人和赵峰的人品,你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做夫妻好!我想你们会恩爱一辈子的。” 这话说到了张兰的心里,她就点点头默认了。 第八章 三十八 捉奸 赵峰其实也是个不幸的男人,他跟张兰有些同病相怜的苦衷,他离婚已经快十年了。至今都不知道前妻——那么一个活泼、快乐的女人,当初背叛他的理由是什么。也许是寂寞?也许是孤独?是啊,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出差的次数是太多了。 他的前妻跟张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张兰有点儿内向,是含蓄、内敛的女人。她前妻则属于外向型的女人,是不甘寂寞的那种人。 现在看来只有张兰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嫁给搞法律的男人呢。张兰是懂得享受寂寞的女人,这需要品位和素质,一般女人是不具备的。因此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总算遇到能同甘共苦,理解自己的女人了。法律这个行业就意味着忘我和牺牲。他们已经身不由己了。 一度,赵峰跟张兰的心情一样,因为怕再度受伤害,都不敢面对婚姻了。 当年他是因为把文件忘在家里,忽然回家去取,用钥匙打开门,才看到了妻子在自己的床上跟情夫疯狂的那一幕。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反正它就像噩梦一样,始终纠缠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令他耻辱和尴尬的场景想抹都抹不掉。 赵峰什么也没说,他带着即将爆炸的脑袋,强迫自己立刻走出了家门。谁说法律工作者就一定不会犯法?谁说法律工作者就一定头脑冷静?那时他一心想的就是杀人!如果再多待一分钟,他一定会的! 可为了这个身份和这份神圣的职责,他把自己的尊严也一起牺牲了。他居然没有打那个混蛋男人和混蛋女人,他觉得自己太窝囊了。因此他把文件仍在车上,就疯狂的在雨中跑了起来。 至今他依然记忆犹新,那是个电闪雷鸣的初秋天气,雨下的真大,好像把天上所有的水都一股脑儿倾泻完了。街上一个行人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在一边奔跑一边和着轰鸣的雷声嚎叫: “你们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啊!回答我啊!” 那些天他过的是昏天黑地的日子,没人能理解他绝望的心情,也没人能理解他的仇恨!他也没地方去诉说。一次次醉倒、清醒,就是他的发泄。他强迫自己不回家,强迫自己冷静地面对这件事。 半个月后,他的妻子终于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她小心翼翼地说: “小峰,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我不想失去你!真的!”说着她就哭了。 赵峰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听,那时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因此他只冷漠地回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一个月后,他就跟她离了婚。尽管她一再的请求他原谅自己,可赵峰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所房子他没有再住,现在和女儿一起住的,已经是又买的新房子了,尽管面积小了很多,可那却是干净的。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他前妻当年的初恋,是因为误解才分手的。分手后她嫁给了他。寂寞叫他们旧情萌发,也是时间叫他们化解了干戈又重修旧好了。可那男人却没有因此而离婚,旧情随着他的发现和他们的离婚也变成支离破碎了。 感情有时就是喜欢冒险者的游戏,没有惊心动魄也就没有意义了。 如今她依然单身,也许还寄希望于赵峰呢!时间是可以抚平创伤,但却不会抚平疤痕。赵峰是不会原谅她的,旧情也许真是难忘,但这并不是背叛的理由。没有什么能拯救一个心都死了的男人。 那年他女儿只有十一岁,还离不开妈妈,可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先植入在赵峰的心里 “以她这样的人品,是不可能带好女儿的。”因此他把她的监护权剥夺了。赵峰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在祖父母家孩子经过了一年多的精神磨难,终于适应了环境,慢慢的成长起来了。 凭心而论,他仍? 都市女人部落 第 8 部分阅读 Ы淌Γ谧娓改讣液⒆泳艘荒甓嗟木衲ツ眩沼谑视α嘶肪常某沙て鹄戳恕?br /> 凭心而论,他仍然爱她,但他不能原谅她,因为没有原谅她的理由。离婚很多年,他都不能把她彻底忘掉,直到认识了张兰。 张兰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很快她就把他前妻在他心中的位置取代了。张兰也是个周到的女人,她已经像母亲一样默默地在关怀着女儿了。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张兰的提醒,他这个粗心的父亲才想起来的。 坏女人不能取代一个好女人在一个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像张兰在马大友心中永恒一样。但坏女人却很容易被好女人所取代。这是赵峰认识张兰以后才知道的真理。 张兰是属于知己型的女人,她虽然有些内向,但却会用自己的行动去理解男人,支持男人。去跟男人一起承担磨难而没有一丝怨言。她懂得怎样去宽容,怎样去克制。赵峰跟张兰认识两年多的时间,张兰从没跟他提过任何要求。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会理解的接受。他们都不是冲动的年龄了,两年,虽然时间不长,但却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感情渗透,一种水乳交融的默契过程。如今他们已融为一体了。 都说中年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很多事实也证明了这个观点。他们不结婚,不是因为开放、赶时髦儿,而是因为害怕!有过一次婚姻,还可以理解,有过两次、三次,哪怕你是天使,也没人敢跟你再交往了。因此中年人的婚姻都很谨慎,怕开始、更拍结束。 原来的张兰,并不是一个很爱打扮的女人,可自从她离了婚;自从她开上了自己的服装店,成了自己服装店的代言人,她就变了。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很正确。认识赵峰以后,张兰的生活品味就更高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走出原来那死水一样的婚姻,会这么潇洒。每个女人原来都是爱美的,如果有人来激活她的爱美之心她就会更主动的美起来。马大友不行,他从来没有欣赏过她。可赵峰却行,赵峰是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每次张兰把自己打扮起来,他都会画龙点睛的给点儿建议,使她更加妩媚动人。 因为有了自己的店,又有了欣赏自己的人,身材窈窕、气质非凡的张兰,打扮起来就成了典雅、时尚的知识女性了。 后来这个服装店承包给了妹妹,但由于妹妹的身材不好,因此也是请她来穿样衣,跟她那些朋友做宣传的。 赵峰喜欢张兰也不全是因为她的相貌,更多是因为她的善解人意。因此,两年后赵峰就下定娶张兰为妻的决心了。这个大男人,原本是被感情伤害得不准备再结婚了的,是张兰拯救了他的灵魂。使他走出了心灵的误区。他感激她,想用后半生的时间去呵护她,爱她。 赵峰虽然没有很多钱,他只是个普通的法官,普通的公务员。但他却想把张兰娶回自己的家。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对得起张兰。因此他一直在努力,业余时间,他还会应学校的邀请给学生们去讲讲法律课,一举两得。建立个新家!是基本的生活条件。这些想法、做法赵峰并没有告诉张兰,可他已经在默默地做着准备了。 第八章 三十九 每一次恋爱她都想结婚 一提到好朋友结婚,李梅荶就难免会伤心、失落。这人生的季节,她错过了一次又一次,转眼就走到秋季了。可哪里是她命运的归宿呢?坐在沙发上,说完张兰的事情,李梅荶则开始沉默,张兰就说了一大堆好话开导她,后来提到雪欣,才把话题岔开了。 张兰说: “你看雪欣,不是也很孤独吗?别看她一天到晚前呼后拥的,可寂寞下来那种孤独就更加可怕!谁能真正走进她的心灵?” 停了一会她又接着说: “雪欣就是坚强,不然是挺不过来的。她敢做敢当,说到就能做到。感情受了伤害,她就说不再恋爱了,果然就再也没有。你也是男孩子性格,可你就做不到!同样我也做不到。” 李梅荶就说: “我现在也能做到,因为我都不把自己当女人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张兰就说: “梅荶,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表面上看,你好像个男孩子,其实内心里你脆弱得很、也善良得很。我们这些朋友你谁没有帮过,记得雪欣刚离婚时,还在你家里住了小半年呢。我就更甭说了,当初要不是你紧的劝我,我哪儿还想的开啊!就连单位那些妒忌过你的同事还都叫你奉献了不少业余时间呢。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永远都不会罢手的,我也一样,我们总是在感情的漩涡里挣扎,伤痕累累才是我们的下场呢!雪欣就不是这样,她女人味儿很足,而且靓丽、豪爽,可她心里却很冷漠,这也许就是她成功的动力吧。” 李梅荶就说: “快别说以前那些小事儿了,说起来我们谁没帮过谁啊?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话峰一转她又接着说: “雪欣在感情上也可能是自暴自弃了。张兰,你不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你不知道,像她们这样的款姐,有很多人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在我看来,她们都是受过感情伤害的,她们使用的其实也是一种报复男人、报复社会的手段。” 李梅荶的这个观点张兰也很认同,因此她说: “梅荶,我们几个其实差不多,都是受了感情伤害的,我们可不要堕落啊!用这种手段报复男人,最后报复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啊!翻云覆雨其实都是男人的天下!细想起来,女人仍然是没有什么作为的!” 李梅荶就认同地说: “是啊,现实中女人只活在翻身解放的口号里!能在家里控制钱财,能在外面叽叽喳喳,她们就认为这是女人的天下了。其实不然,真正走进社会,像雪欣那样跟男人竞争,才会深刻体验到女人是没有竞争能力的。” 这话叫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王雪欣有了自己的江山,可她真的就能跟这世界上的男人们平分秋色吗?她不能,她的成功很多是靠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换来的。 半天张兰才自言自语的嘟哝一句: “女人,得不到江山,是悲哀!得到江山依然是壮烈的无奈!” 李梅荶因为在琢磨刚才张兰说的话,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张兰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就打破沉默接着说: “梅荶,我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本份女人,在这动荡的社会里,我们可要把握住自己啊!雪欣她有自己的难处,我们不需要像她那样风里、雨里的奋斗,因此有些地方不可以学她啊!” 听了这话,李梅荶就有些惭愧,她觉得自己在爱情上,后来好像也不是很认真的。可一个人如果对每段交往都投入全部的感情,那自己岂不是会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因此,她有时体现出的也是玩世不恭的态度。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报复男人,还是男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跟她过不去。她的婚姻总是阴错阳差,怎么就那么的不顺心呢!她用手玩弄着衣角,心里却在回忆着。这些断断续续的回忆,成了她们一下午的话题,一直陪她上了回家的出租车才停止。 第八章 四十 僵持的恋爱关系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洗了热水澡,却仍然觉得挺疲乏,她的疲乏是来源于心里,而不是身体。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很多往事又浮出来骚扰她。她闭着眼睡在床上,可心却睁得比眼睛还大。海阔天空,她只好任凭思绪开了闸。 曾经有一段时间,李梅荶跟两个男人同时来往着。可这不能全怪她,现在想来,父母也是有一定责任的。都什么社会了,他们还来参与子女的婚事,这就难免画蛇添足了。想起那段感情,她就会感到茫然,到底自己错在哪里了?为什么最后的结局会是鸡飞蛋打! 后来她也曾打听过这两个男人的情况,一个是出于内疚,一个是出于幸灾乐祸。因为事实告诉她,他们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尤其是小海——那个她曾想要嫁给的男人,后来娶了个瘦瘦小小的绘图员做妻子,有一次远远地见到他,看他身上早没了一点儿当年的帅气和潇洒了,甚至还有一点颓废。 想起这些往事,两个男人的面孔也随之而浮到眼前来。 一个是她母亲学校的同事——邵翰,一个是后来张兰介绍的——小海。一段时间她跟这两个男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关系,因为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她喜欢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又是不能合二为一的,因此她才犹豫。但后来她还是选择了小海。小海虽然比她小一岁,但性格活泼,人也开朗,总是书生意气的态度。跟他在一起还是很浪漫,很有情调的。 自从跟臧伟臣彻底断交以后,她好多年都不想再恋爱了,这一拖就到了三十岁。想想,那次闪电式的爱情也真是误人啊!臧伟臣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影子。想起他,心中就涌起一眼清泉,那水就会流出眼睛。思念一个人真是痛苦,而他就是那环绕在清泉四周的高山,她是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怀抱了。 可她却没有一点关于臧伟臣的消息,这个人就如同一粒石子掉进了汪洋的大海中,从此消失了。她打听过很多人,可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即使有他的消息,自己又能怎样呢?如果他真的爱她,当初就不会离她而去,所以她知道,有一个女人比自己强。即使他们不在一起,她也有能力牢牢的拴住他!她跟她的竞争早就结束了。 邵翰是学数学的,教的是师专的数学,而且也非常的敬业。母亲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在家里,她的话题差不多都是赞扬邵翰的成绩。可梅荶却嫌他不够细腻、不够浪漫。有时甚至还蓬着头发就到李梅荶家里来了。 在跟邵翰交往的过程中,她从遵从母命,到投入感情,经历了半年多的时间。可这半年他们只一起看过三场电影,吃过几餐饭。邵翰总是来去匆匆,因为他的精力,大部分都投入在工作中了。 梅荶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他们都是工作狂,跟父亲一样。但她却不理解母亲,自己这一生跟父亲过日子,得到最多的就是孤寂与失落,可为什么还叫她步其后尘呢。 有一段时间,邵翰是这个家庭的常客,然而,他更热衷于跟梅荶父母的交谈。即使她有意地走回自己的小屋,他也还会滞留在这一对老夫妻的身边,有时直到告别。 李梅荶开始很生气,她不知道他到她家的真正目的,后来就习以为常了。因为她也不再在意他。客厅里的交谈多数也是探讨业务的,可他更感兴趣。李梅荶的父母很喜欢邵翰,在他们看来,邵翰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必定是靠得住的。在邵翰的心里,梅荶也已经是他的爱人了。这种关系有些封建的意识,其实李梅荶更看重的是感情。 母亲病重住院的时候,一心想要看到梅荶和邵翰的婚礼,邵翰也是满心愿意成全董老师遗愿的。但由于李梅荶的固执,她终于还是没有看到。 母亲走后,他们吵了第一次架,李梅荶用很无情的话奚落了邵翰,她说邵翰: “你爱的是我的家庭,而不是我。这么长时间,你问过我对你的感受吗?你总是来去匆匆,除了迎合我的父母以外,你给过我多少时间和感情?你就知道结婚、结婚!你有什么条件把我娶走?你有房子吗?除了你的课本,你还有什么?你想一步登天是吗?屎壳郎变知了,你想得美!” 这场“战争”,摧毁了邵翰的希望,尽管她没有当时提出分手,但她的一瓢冷水也把邵翰的热情泼灭了。她深深的伤害了绍翰的自尊。 第九章 四十一 三角恋爱 张兰在介绍小海给李梅荶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个邵翰,李梅荶也没有告诉她。因为那个时候,邵翰跟梅荶已经有段日子不来往了。只是没有公开说分手罢了。在李梅荶的心里,她跟邵翰必定是要分手的。 小海是个本科毕业生,是学建筑设计的,在一所甲级的设计单位里,已经小有成绩了。另外小海还喜欢文学,经常在日记本里写点散文、诗歌什么的。两个人因为共同的爱好,很快就找到切入点了,爱情的火花就点燃了。 小海属于消瘦型的男人,只是没有臧伟臣高大,这是最吸引她的地方了。其次,小海很浪漫、这也有点儿像臧伟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拿臧伟臣当样板儿,其实这是挺误人的事情。可她就是情不自禁的会把他们放在天平上,患得患失,总是觉得有点儿遗憾似的。 其实跟小海认识才几个月,他们就已经很默契很融洽了。尤其是小海的浪漫,会给她带来很多意外和惊喜,有时也很感动。他曾在细雨迷茫的黄昏,站在梅荶的楼下用口哨一首首的吹着歌等她,可却没有告诉她自己想来她家: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口哨吹得非常动听,有一种凄美的韵律在雨雾中飘飘远去。然而那代表的却是一种寂寞和期待。 李梅荶并不知道小海有这个技巧,再说她也没约他。她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冲着楼下叫喊: “哪来的神经病?在这瞎吹什么?雨森森的天气你找死啊!” 父亲打着雨伞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告诉她: “楼下有一个男孩子,瘦瘦的,还挺英俊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神经有毛病,冲着咱们家窗户在吹歌,衣服都湿透了。” 甩甩雨伞,父亲又说: “要不是神经病,就一定是在等人!看来还挺浪漫的!也不怕雨水把他淋病了。” 然后就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女儿。李梅荶这才惊醒,她拖上鞋,冲出门去,果然是他。 秋天的小雨已经叫他浑身冰冷了。那一刻,李梅荶的心里谁都没有,只有小海。她一下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了他,泪水跟雨水一样的紧密,都倾洒在小海的身上了。小海傻呵呵的笑着说: “谢天谢地,你终于出来了,我以为你要叫我在这里吹一宿呢!” 那就是小海第一次来梅荶家的镜头。当然李老师也是有些看法的。 那天小海很晚才离去,两个人在梅荶的房间里缠绵了很久,直到雨过天晴,满天星斗。他们提前偷吃了禁果。 李梅荶送走小海,被父亲毫不客气地叫到了客厅,他很严肃的对着眼前的女儿说: “梅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梅荶却是满不在乎的告诉父亲: “没什么,只是在谈恋爱啊!” 李老师立刻被她不负责任的态度激怒了,他顺手摔掉了手里拿着的杯子: “你这个混帐,恋爱能够同时跟两个男人吗?你怎么跟邵翰解释?” 李梅荶心里有些害怕,因为父亲是很少发脾气的。她立刻从沙发里站起来,乖乖的回答: “爸爸,对不起!可我真的不喜欢邵翰,我会跟他解释的。” 父亲仍然很生气,但态度却稍微好了些,他严肃的对女儿说: “你不喜欢人家,就应该早告诉人家,这一年多的时间,对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孩,是耽误得起的?” 父亲的话不无道理,所以李梅荶也觉得是自己错了。她是应该给邵翰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她从心里已经把他开除了。 父亲其实很疼爱她们姐妹俩,如今妹妹已经到国外读书去了,妈妈又刚刚去世,父亲全部的爱,就都投在梅荶一个人身上了。 梅荶流眼泪,李老师又开始心软了,看着女儿马上就三十岁了,还没有找到男朋友,自己也是很心疼的。因此他走过去,拍拍女儿的肩膀,又关切地说: “回屋睡觉去吧,明天找邵翰谈谈,把你的想法告诉他,我想他会理解的。” 就在梅荶即将离开客厅的瞬间,父亲又叮嘱了一句: “恋爱不是儿戏,邵翰其实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也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你自己考虑吧!” 跟李梅荶冷战了两个多月的邵翰,终于给梅荶打来电话,这也许是李老师在暗中跟他示意了什么。他在电话里说: “梅荶,你还在生气吗?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努力做好的!” 像邵翰这样的男人,说了这样的话,就已经意味着妥协了。想了这么多日子,他知道,自己是舍不得梅荶的,当然也有她的门第——书香世家。还有就是那一对老夫妻,完全可以做他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是彼此喜欢对方的。董老师的过早去世,也叫他像失去母亲一样的痛苦了好些日子。现如今,他是真不想再失去李老师和梅荶了。 邵翰的电话,给了李梅荶机会,这其实也是梅荶的想法,如果邵翰不打来电话,那么今天她就要打过去了。因为,那晚父亲的话,她已经很好的考虑过了。她是不应该这样对待邵翰,邵翰是没有什么错的。他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李梅荶就把电话挂掉了。 第九章 四十二 鸡飞蛋打 小海这些日子特别忙,甲方在催着要图纸,单位领导已经下令加班了。因此他也好多天没有见到梅荶了,跟梅荶的联系也就是晚上的电话,可也聊不了多会儿,因为画起图来也是没时没晌的。自从那次与梅荶的缠绵以后,他就一个心思地爱上了梅荶,尽管梅荶比他还大一岁,可男人是要懂得责任的。除此他也真的喜欢她!因此加班加点的想多挣些钱,也是他为结婚所作的准备。 想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和梅荶发生关系,好像是顺理成章。他湿漉漉的站在梅荶的小卧室里,是需要换掉衣服的。可李梅荶没有男人衣服,她又不能去父亲那里为他借。没办法,就只好红着脸扔给他一条毛巾被: “快把湿衣服脱掉,会感冒的。披上毛巾被,我这就给你把湿衣服熨干。走的时候好穿!” 小海,顾头顾不了尾的换着湿衣服,可还没有完全脱下来,毛巾被就彻底掉下来了。李梅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就站在眼前了。李梅荶羞的满脸通红,小海也羞红了脸,他赶快把掉在地上的毛巾被捡起来胡乱的披在身上,可偌大一条毛巾被,却像条大围脖似的只裹住了他的上半身,下半身依然一丝不挂的赤裸着。小海缩头缩脑的样子有些滑稽,李梅荶赶紧转过头去咯咯地笑了。 “赤诚相见”也许很有道理,冲过这个障碍,就无所谓了。 看着自己尴尬的傻样,小海也忽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索性把身上的毛巾被拉下来,仍在了床上,然后就跟李梅荶滚到一起了。就这样,小海给自己创造了机会,完成了一次从男孩儿变为男人的过程!同样李梅荶经过这一次洗礼,也完成了女人的一切。他们在忘我中涅磐了! 坐在绘图桌前,小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今天下午他就可以交图了。看看桌上的呼机,还保存着昨晚梅荶给他的信息,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的温暖,因此他决定打个电话给她。可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心中又升起了一个浪漫的想法:“对,今晚就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在建筑设计的环节里,方案阶段是最重要的。所以建筑设计工程师一般会出两到三个方案,供甲方选择。方案被甲方认可,报审通过后,其他专业才能继续工作呢。建筑图终于发到各专业去了,甲方在感激之余,非要请小海吃饭。没办法,小海在甲方的坚持下,一起走出了设计院的大门,开车向“翠湖餐厅”驶去。这个晚上想去找梅荶的想法就搁浅了。 李梅荶和邵翰之间已经有了小一年的恋爱关系了,尽管两个人很不和谐,但李梅荶也曾经想过要跟他结婚的。要是没有小海,她也许就将就了。什么是爱情?中国的大多数家庭,跟这个浪漫的词汇是不沾边的。也没有哪个家庭能够把爱情坚持到底的。搭帮过日子才是最现实的问题呢。身边有个能一起搭帮过日子的男人,李梅荶的心一度也认了。可偏偏小海又出现了。不但如此,她还跟这个浪漫的男孩,一起演绎了关于夏娃和亚当的故事。从此,她把自己交给他了! 邵翰并不知道,今晚就是自己初恋的末路,因此他仍然主动地拉起了她的手。李梅荶虽然已经决定在这次的交谈以后就了断两个人的关系,但她也的确不想跟邵翰成为仇人。邵翰还是完全可以做好朋友的那种男人。因此两人就这样手拉手的一起走进了“翠湖餐厅”。 邵翰从没有带梅荶到这么好的地方来吃过饭,这也许就是他的诚意所在吧。因为他不想失去她! 这个餐厅布置得真是很好,宽敞的大厅里,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假花、假草、假毛竹,混在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里,一点也不觉得各色,反倒有浑然一体的协调感。头顶上是一簇簇油光水滑的紫藤花,脚下是弯弯曲曲的小河流水。近几年京城出现了很多这样的生态园,营造出温馨、柔和的就餐环境。就餐者紧张、疲劳的心情也被一扫而光了。 绿色植物掩映着一个个独立的餐桌,明快、柔和的音乐渲染出一种幽雅,温情。服务小姐的衣着和热情烘着一种亲切感,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如果是情人约会那就更加的惬意了。 小海和甲方就餐的桌子,虽然经过了一道竹篱,又遮蔽在一座假山后,但仍有一道缝隙正对着餐厅的大门。大门外打进来的强光和餐厅里柔和的光线就有了强烈的反差,使进入门里的客人更加清晰起来。可从外面看里面,却有些模糊。这也许就是天意,邵翰推开门的瞬间,李梅荶的笑脸也同时映在小海的眼睛里了。 第九章 四十三 小男人说了“88” 这顿饭小海吃的无滋无味,他的心思都在李梅荶的身上呢。有好几次,他假装上厕所,都是在寻找梅荶的座位,可令他失望。这里要找一个人,还真是不大容易,最后他只好放弃了。 这顿饭小海跟甲方一起吃了一个多小时,可始终没见李梅荶出来,一对孤男寡女亲亲热热地进来,又在一起聊了这么长时间,不是恋爱那才怪呢。胡思乱想使小海最终喝醉了。当他东倒西歪的离开“翠湖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没再给李梅荶打电话,可李梅荶却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李梅荶用一种释然的心情告诉他:“亲爱的,你怎么没给我电话啊!我都想你了!”那时小海正在气头上,只看了一眼,他就把呼机上的信息抹掉了。 其实李梅荶这顿饭吃得却是出奇得快,两个人坐下来,只由梅荶点了三个家常菜,要了一碗汤。就开始默默的吃饭了。 沉默了一会邵翰说: “梅荶,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原谅我,我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脾气,其实我是在乎你的。这些日子,我也在考虑你说的话,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今后在一起要过的是实实在在的日子,不可能老是幻想。别那么任性好吗?” 李梅荶放下筷子满不在乎的说: “你觉得我很任性是吗?我可以告诉你,以后你再没有机会享受我的任性了。” 邵翰疑惑的看着她说: “你什么意思?是要分手吗?” 停顿了一会,他又用劝解的口吻说: “我希望你别那么冲动,我们的交往也快一年了,你应该了解我,我没那么多心计。虽然我们还没走到结婚的地步,但我一心也是把你当成爱人看待的。你应该好好地考虑、考虑。” 见李梅荶低着头始终不说话,邵翰又说: “别急着告诉我你的决定!好吗?” 李梅荶盛了一勺汤放在碗里,慢慢的喝着,她在想怎么才能把这样无情的话婉转的告诉他。使他彻底绝望,彻底了断关系。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李梅荶终于说: “邵翰,我知道你在乎我,其实我也没什么心计,但我却能感觉到你是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我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妈妈因此而很劳累,不然她也不会过早的离开了我们!” 一阵伤感过后,她又接着说: “我不想过我妈妈经历过的日子。邵翰,我们还是结束吧!” 眼圈有些发红的李梅荶,赶快用餐巾纸捂住了鼻子,并转过脸去接着哽咽的说: “邵翰,对不起,你的确是个好男人,但我们之间不合适,我们仍是好朋友!我不会忘记你的!” 邵翰放下手里的碗,呆呆的看着梅荶,他知道这是梅荶认真的。一股失落顿时袭击了他的心。 看着邵翰无奈的表情,梅荶有些不忍,因此她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挎包,默默地走了出去。邵翰终于知道,李梅荶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她其实早就决定了! 李梅荶跟小海解释过了,可小海就是死咬着这两条原因不放: “一、你不应该在没有跟他结束关系的时候,就跟我谈恋爱,这说明你是个很随便的人。二、你不应该不告诉我这个情况,叫我盲目的投入感情,这说明你不坦诚。我最反感的就是这两个缺点,你都占了。因此我们必须结束!” 李梅荶有点儿委屈,也有点失望,她觉得小海这是无理取闹,是不成熟的表现。自己都把最纯洁的身子给了他,他却要以不坦诚为理由来结束这段爱情。看来也是个不懂得责任和珍惜的男人。这么义气用事,心胸狭窄,今后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结束就结束吧!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李梅荶的傲慢和自尊又起了作用,她赌气对小海说: “你原来是个心胸狭窄的小男人!我怎么就轻易相信了你,还作出这么愚蠢的事,看来是我太幼稚了!也太轻信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我们就不应该有当初的行为!”说完,她就义无反顾的走了。 小男人这话,也许是很伤男人自尊的,如果说当初小海是因为生气,才以结束来要挟李梅荶,可当李梅荶说了这些话的时候,他就真的下了决心,真的想就此了结了。因此,小海也没去追,他看着李梅荶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自己也离开了。 浪漫型的人,其实大多数也是冲动型的人。一个毛头小伙子,在激情冲昏头脑的时候,会爱上了一个女孩。同样也会在一气之下抛弃她!因此浪漫的爱情有时是靠不住的。他们的爱情就这样匆匆的走向了尽头!谁也没有及时的挽回。 阴错阳差,上天好像就是这样一还一报的对待众生,结束了跟邵翰的关系,小海也义无反顾地走了。 李梅荶病了,尽管他对这段感情很失望,但也还是有些留恋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的第一次涅槃和升华啊!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躺了三天,父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把张兰叫来了。要不是这个事情,张兰始终不知道李梅荶的家里曾经有个邵翰。因为梅荶也没有告诉过她,要是早知道,她就不介绍她跟小海认识了。张兰是劝说还是挺管用的。她说: “梅荶,别伤心了,结束也不一定是坏事,就像你说的,他这么狭隘,这么不近情理,以后也会有很多麻烦的。与其在今后的日子里慢慢把感情杀死,倒不如根本不开始的好。” 李梅荶就红着眼睛说: “道理虽是这样,可那毕竟是我的第一次啊!就这样轻易的断送了。” 张兰就说: “我相信缘分,是你的他不会在乎你有没有过从前。不是你的,第一次又能如何?小海还不是例子吗?”李梅荶就不说话了。 这次失恋梅荶还是痛苦了好长时间,但终于还是解脱出来了。人啊,就是这样,摔摔打打就皮实了。 第十章 四十四 继母 又是一个火热的夏季,高考的孩子们都紧张地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张兰的儿子晓彬这几天也很紧张,因为他的志愿填写的都是一类本,难免就有些压力。张兰一边周到的照顾他,还在一边安慰他,张兰说: “儿子,你不用紧张,我觉得你没什么问题,只要端正态度就行了。也别太当回事,你比同班的同学都小,今年考不好还有明年呢!反正妈是有思想准备的。” 晓彬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孩子,听了妈妈的嘱咐,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就去浴室洗澡去了。张兰把他屋子里的空调打开,自己就到厨房去洗碗。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张兰赶紧擦了把手,跑出来接听。原来是赵峰打来的。他告诉张兰明天一早就出差去河南,他说这次可能会耽搁几天,因为要有些调查取证的项目。工作期间就不再打电话给她了。张兰就关切的嘱咐他,叫他别忘了带胃药,别忘了带雨伞,出门要自己当心身体什么的。 因为有孩子在,两人也没说太多的话就把电话挂了。赵峰出差是经常的事,这两年张兰也已经习惯了。她有时认为自己就是这个命,遇到的男人都是不能守在身边的。 这几天也许是因为紧张,时间显得比平时要快,转眼就到高考的日子了。早晨张兰就开始忙活,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准备明天好好的犒劳儿子,因为明天儿子就要进考场了。 傍晚张兰正在厨房里收拾那只柴鸡,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的电话。看着显示器上的那个号码,张兰有些犹豫。因为这几年用电话搞推销、搞诈骗的事情太多了,北京人基本不接陌生电话。 可电话的铃声很急促,持续不断地响着,张兰只得拿起来接听了。一个女孩儿焦急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您是张兰阿姨吗?我是天可!我爸爸的手机一直是忙音,急死我了!” 那声音不再有冷漠、高傲,而是有些可怜了。天可是赵峰的女儿,没有急事她是不可能给张兰打电话的。 张兰的心也嘭嘭地跳起来,但她却冷静地说: “小可,别着急,有什么事告诉我也是一样的。你爸爸在工作时经常把手机关掉,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 赵天可就在电话里哭起来,她说: “阿姨,我妈妈住院了,要两万块钱押金,马上就要做手术!我跟爷爷、奶奶说了,可她们没有那么多,只凑了四千块钱,其他亲戚又不在市里,我只好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妈妈!” 张兰赶紧说: “小可,别着急慢慢说,告诉阿姨,你妈妈得了什么病啊?要这么多押金?” 天可就说: “怀疑是胃癌,刚才还吐了很多血呢!我交了四千块钱,医生已经把血止住了。没有更多押金医院没法进入手术阶段,妈妈是会死的!”说着她又哭起来。 张兰就果断地说: “小可,别哭,阿姨马上到!告诉我,你们在哪家医院啊?” 天可就赶快说了地址,还没忘叮嘱一句: “阿姨,您可快点儿啊!我就在二楼急救室的门口等您啊!” 放下电话,张兰立刻搜索家里的抽屉,嘴里还一边数着: “五千,三千、两千五,两千!” 搜索完毕!她又重新数了一遍,依然是一万二千五,城市人家里一般都不放很多现金,要不是妹妹前两天刚给了她两个月的房租,就连一万二也不会有的。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凑够一万六。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了儿子的压岁钱。她又快步地走到儿子屋里,问儿子: “晓彬,你手里有多少压岁钱啊?快拿出来先借给妈妈!妈妈有急用!” 儿子就翻箱倒柜的搜索了一会儿,然后把一叠钱递给张兰。终于凑够了。她又嘱咐了儿子几句,就拎起皮包走出门去。 打车来到医院,天可正在急救室门外一边哭,一边焦急无助的往走廊里观看,天可的妈妈已经开始昏迷了。 交了押金,医生、护士们都跑了进去。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把她妈妈推到手术室去了,急救手术终于开始了。 张兰一直陪着小可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到了午夜,她妈妈才做完手术,脱离了危险转到观察室来。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为了儿子第二天的高考,张兰只好冲了个热水澡就开始炖鸡。 原打算晚上给晓彬炖鸡汤的,这下只好现在炖了。炖上鸡,张兰才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了会儿眼睛。这一宿就这样熬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打发走儿子,她又去给小可送了早饭。因为时间太早银行还没开门营业,她只好把昨晚交押金剩下的五百块钱给天可留下。还顺便看了看赵峰的前妻,她已经没事了。 赵峰回来的时候,天可妈早已经脱离危险住进普通病房了。手术也很顺利,不是胃癌,只是急性胃穿孔。 妈妈既然脱离了危险,天可也就没再打电话给爸爸,而是一直陪在医院里? 都市女人部落 第 9 部分阅读 赵峰回来的时候,天可妈早已经脱离危险住进普通病房了。手术也很顺利,不是胃癌,只是急性胃穿孔。 妈妈既然脱离了危险,天可也就没再打电话给爸爸,而是一直陪在医院里。 这次赵峰出差,案子办的挺顺利,还带了一些土特产给父母、女儿和张兰。兴高采烈的赵峰回到家却不见了女儿,就急忙给父母打电话,这才知道了前妻住院的事。放下电话,他又赶紧给女儿打手机,女儿就以感恩戴德的心情,把张兰描绘了一番。 赵峰除了感动,这才想起张兰儿子高考的事。刚才从飞机上下来,只为了急着报个平安,什么也没问,就把电话挂了。因此他又一次拨通张兰的电话问晓彬考试的情况,张兰就笑着说: “他自认为考得还不错,这孩子一向很自信,谁知道是不是盲目的呢!” 赵峰就说: “我想应该没问题,晓彬这孩子一向是很刻苦的。你就放心吧!” 转过话题他忽然又说: “张兰,谢谢你啊!你为小可她妈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小可非常感激你,我也是啊!” 张兰就说: “别客气了!这不算什么,你不在家,我管还不是应该的。快去看看她吧!” 赵峰就犹豫地说: “我看还是不去了吧!这些年我们一直也有没来往过,她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有小可在那儿就行了!” 张兰就好言劝他说: “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说,冲着小可,你还是应该去看看她!听小可说,她现在也下岗了,生活也挺难的!还是去看看她吧!” 赵峰就说: “这事先不着急,我看今晚你叫上晓彬,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吃了晚饭我们再去看场电影,这一段时间,孩子也挺紧张的,出来放松放松吧!” 张兰就说: “那你等我去问问他啊!” 撂下电话,张兰就去儿子屋里问儿子,敲了下门她就站在门外问: “晓彬,晚上赵叔叔要请我们出去吃饭,你愿意去吗?” 屋子里很静,半天晓彬才说: “好的!那就去吧!” 张兰就高兴地把这个信息传给赵峰了。 赵峰其实并不了解晓彬,他们也只是偶尔地见过几面。但晓彬也不是小孩子,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他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为此他还质问过父亲,说他没良心,忘恩负义。从此他就用仇恨的心态来接受马大友的一切给予了。 他吃他,花他,要他的钱,可却不感谢他。有时两个人一起吃饭,他甚至连一句客气话也不说,吃完饭站起来就走了。当然这些张兰并不知道。 晓彬其实并不是混不讲理的孩子,他这样做绝对是恨透马大友了。他给他钱他也不客气,只是每次都如数的交给张兰了。他对张兰说: “妈,这是我爸给的钱,不要白不要,那企业可不都是他自己的。那可有您很多心血呢!”张兰要是问他: “你爸爸还好吧?” 晓彬就会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 “我爸爸还是老样子,您甭惦记他!有的是人疼他呢!” 张兰也就不再问了。 马大友有时也想跟张兰谈谈关于孩子的事,可又没法开口,他怎么叫张兰为他开脱呢,还是算了。慢慢叫他学会理解吧! 晓彬其实也是在学习理解,可那是理解妈妈,而不是理解爸爸。这次同意跟妈妈和赵峰出去吃饭,就是经过思想斗争后才决定的。他在想,自己就要上大学走了,妈妈也是需要有人照顾的!因此他就同意了。 赵峰是在饭桌上,听了张兰的劝说,才同意去看前妻的。因此那晚吃完饭,他们并没有一起去看电影,而是各奔东西了。 第十章 四十五 副总的权利 张巧兰真是个敬业的女强人,孩子刚三个月大,她就把她交给保姆自己上班了。上班是为了找到一种感觉,那感觉可不是从奢侈的生活里就能得到的。还有另一个原因,那还是她刚生了孩子不久的事,有一个下属到家里来看她,无意中说了马大友跟他儿子聚会的事,她说: “那天看见马总跟他儿子在一起吃饭,两人都挺幸福的样子。他儿子都那么大了,高高瘦瘦,还挺帅的。如今又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马总和张总就更幸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瞪了一眼原来一直很不错的那个下属,就没好气地说: “他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你少在面前提他儿子,我听了就来气!”那个下属就赶紧知趣的告辞走了。 后来她就秘密地派了家里新来的小保姆监视马大友,发现他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都是要跟儿子一起聚餐的。这样的事,她不能质问马大友,因为这是他的权利,她是没理由反对的。可她必须采取措施,否则财产就会流失的。这就是她必须走马上任的另一个原因了。 上了班她才发现企业的管理层依然原班人马,生产层也还是按部就班的。那几个老工人在车间里依然指手画脚,看见她依然连招呼都不打。关莉的权利好像更大了,也更目中无人了。她上班一整天,她居然都没过来敷衍一下。就连刘一冉这个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大男人,还过来跟她说了会儿话呢,那些科室的小喽啰就更是一副讨好的嘴脸了。可她关莉,竟敢泰然处之,这不是公开挑衅吗? 业务科的那几位女将好像也在跟着她们的科长一起飙着膀子跟她叫劲儿,那意思就是在告诉她,这个企业并不欢迎她。她心里说,真是不识时务,连厂子是谁的,你们都分不清了。愚蠢! 中午在小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们几个坐在一起小声地说话,不时还嘻嘻哈哈的笑,就像是有意在向她示威似的。她跟她们点头,想拿出些风度、气质来表现一下副总经理的宽容。可她们却不识好歹,居然只麻木的笑一下就匆匆走过去了。张巧兰都开始怀疑,几个月没来上班,这厂子是不是已经改换门庭了? 下午,张巧兰抱着了解情况的心情,想到刘一冉的办公室去坐坐。谁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刘一冉跟关莉的说话声,刘一冉说: “小关,我劝你还是要跟张总搞好关系的,不要这样明刀明枪的对着干,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一向认为你很有能力,也很聪明,看把个业务科搞的多团结。大家的干劲儿十足,进货渠道也把的很严格,供货渠道也搞得很畅通,成绩不小啊!厂子这几年的效益也是很明显的。马总心里也很清楚,对你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的,不要因小失大啊。” 关莉就说: “刘哥,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因为这些年我们科为厂子所做的一切你再清楚不过了,你就是我的伯乐!她张巧兰压制了我那么多年,我心里就是堵得慌。不然以她的心胸、能力,就能有今天的地位了?你信吗?” 刘一冉就笑笑说: “你既然看不起她,就不要学她的样子,尽管她这个人有很多不光明磊落的地方,心胸也不够宽阔,可她现在是马总的夫人,你还是要看在马总的面子上,也给她些面子啊。” 关莉就说: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有什么了不起的,靠出卖灵魂,踩着别人的肩膀换取利益,算什么本事,最终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听到这里,她就怀着满腔仇恨重新走回自己办公室里去了。 好几次她拿起电话想叫关莉过来质问她,问问她究竟仗着谁的势力?就敢这样趾高气扬的胡说八道。可想想又觉得有失身份,还是把这个念头收起来了。但她却不能释怀,且不说自己还是副总经理,就单说自己总经理夫人的身份,就不能任人宰割。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张巧兰坐在硕大的老板台后面,透过玻璃门看着过往的下属们琢磨: “难怪有人说五年不调岗,企业就如一潭死水,然后就开始腐朽发臭了。看来马大友的企业是需要换岗了。” 第十章 四十六 红颜祸水 秋风开始萧瑟了,落叶在北京的公园和街头飘零起来,晚菊花也在暖阳下怒放着。金色的秋天到了。十月是金秋里最有魅力的一段时光,像成熟、靓丽的女人。浑身充满性感和朝气。 这几年的暖冬,使北京除了流行女人身上穿的裙子,就是流行感冒了!流感给张巧兰带来了机会。可张巧兰的机会对马大友而言,也许就是倒霉的开始了。 马大友又出差了,刘一冉也感冒休息了。一时张巧兰成了企业的主宰,她不失时机的行驶了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第一天她就以三个月工资为代价,先开除了那位秦师傅。那老师傅临走之前坚持要等刘一冉回来评评理,可张巧兰却说: “找他评理?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企业可是我马家的,难道我说了还不能算,倒要他姓刘的说了算吗?” 坐在老板台后面,她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一边靠在椅子背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签字笔,一边看着秦师傅继续说: “我要是你啊,就趁早回家去享清福,退休金拿着,何必再受别人的管制呢?这世界上钱多的挣不完,可别为挣钱伤了身子!” 秦师傅就忽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呼呼的摔门出去了,临出门他也没忘了反驳一句: “你以为是我要来这里工作的吗?是马经理托刘科长三顾茅庐才把我请来的!要知道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人,能千方百计的成为马夫人,请我还不来呢!”说完他就义无反顾的走了! 车间里很多业务骨干都曾经是他的徒弟,也是他带过来的技术骨干。他们议论纷纷的为师父抱打不平,说这个企业要没有他师父这样认真负责的技术工人,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还说张巧兰就是九尾巴狐狸,是来破败马家江山的,走着瞧吧!工人的脾气就是耿直、义气,有人伤害了他们的师父,他们是不能等闲视之的。这座死火山那一刻就被激活了。 张巧兰也不管这些,第二天她就通过电话把关莉请去了。关莉在挂掉电话时跟她科里的这帮姐妹说: “昨天是秦师父,今天就该轮到我了!老虎不在家猴子充大王。我也想好了,就冲她张巧兰这样一手遮天,我也得走。原来以为她不择手段的坐上了马夫人的宝座,就会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了。谁成想,这个女人野心勃勃,我可不想在这儿坐以待毙,等她琢磨出一个屎盆子来扣在我身上再离开。那就等于不识时务了。她这个人我了解,心比蛇蝎都狠毒。等她来收拾我,还不如我也利用这个机会赶快走了呢!这样也省得我在马经理和刘科长面前不好意思辞职了。” 说完她就微笑着到副经理办公室去了。财务科也同样给关莉开了三个月的工资。关莉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业务科科长很快就被一个新来不久的大男孩取代了。那些女将们都感到特别压抑,再也没有春风得意的表情了。 马大友出差回来,并没有及时发现这件事,还是刘一冉上班以后,才知道的。可那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刘一冉很生气,那晚他约出了马大友,在酒吧里跟他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他说: “我丑话说在前边,你如果再叫张巧兰驻守这里,企业将会毁在她手里的。你的事业也要就此结束了!看看你这些年的行为,自从有了几个臭钱你就一意孤行、一错再错,我看你是在劫难逃了!”而后他就喝醉了。 刘一冉是马大友最亲密的朋友,这些年一直是他生意上的领军人物,他就是骂他也是为他好,这些马大友都是知道的。可在这件事上,他却没觉出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张巧兰是很武断,是因为妒忌把关莉错误的炒掉了,可也不至于离开她地球就不转啊!在他看来刘一冉是危言耸听了! 可马大友并没有这样反驳他,他只是一边搀着刘一冉坐到车里,一边表态说: “你放心,回家我就警告她,叫她以后不许参与厂子的事物,否则她就在家好好待着,再不许到厂子里来了!” 司机先送走了刘一冉,又开车送回了马大友。马家客厅里,张巧兰早叫保姆预备了宵夜在等他了。温馨是肯定的,然而马大友却高兴不起来,坐在沙发上,他一脸的无奈和烦恼。还没等张巧兰说话,他就先发制人地问: “谁给你权利叫你私自做了这个的决定的?你的一意孤行和目中无人是不可原谅的,知道吗?”张巧兰就赶快坐过去低声下气地解释: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不高兴的,因为有些事你不了解情况。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可既然你质问我,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给马大友倒上茶水,她坐在他身边继续说: “先说炒掉关莉的事吧,那天我无意中走过刘一冉的办公室,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马大友就问: “他们俩能有什么?” 张巧兰就说: “他们俩正搂在一起接吻呢!那热烈的劲儿就别提了。后来我就婉转的问了业务科的安小华,她吭哧瘪肚的样子,半天也不置可否,我就明白了。难怪她那样傲慢无礼,仗的就是刘一冉。我认为这样会影响工作,也会影响他跟嫂子之间的感情。因此就自作主张的把她开了。刘哥一定很生气吧?” 马大友沉默了,他想起刚才刘一冉那一反常态的愤怒态度就有点信以为真了。 紧接着张巧兰又说: “事情就是这样凑巧,谁叫我又发现了一些关于秦师父的事情呢。表面看好像是我跟他们过不去似的,其实根本不是,我难道还不知道这企业是我们马家的,我会拿自己家的生意开玩笑吗?” 马大友就疑惑地问: “你又发现秦师父什么事了啊?” 张巧兰就说: “这个老头子就更不是个老实人,他仗着跟你和刘一冉的关系,就随便往外拿东西。那天那个河南的保安跟我说,他把厂子里好多零部件卖给了一个收旧电器的小贩,还在外面嘀咕了半天呢!我是怕以后养虎为患,才把他开了的!” 马大友就半信半疑地说: “怎么什么事都叫你知道了?你是克格勃吗?回头我要了解一下,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巧兰就说: “你快去了解吧!我难道还说假话不成!”马大友就说: “这些事不管是真是假,以后决不允许你在厂子里这样自作主张。如果再有一次你就永远不要再上班了!” 张巧兰也没再说什么,就乖乖地回卧室里去了。但她心里却很高兴,因为这些事她早就处理好了,保安和那个胆小怕事的安小华,也早就叫她给摆平了。 第十一章 四十七 无奈中年 这些日子肖敏一直没有联系张兰和李梅荶,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因为肖敏是不甘寂寞的。在张兰和李梅荶看来,肖敏是最寂寞、最无奈的女人,在婚姻的矛盾中,她正承受着煎熬,每一分钟寂寞都是充满痛苦的。因此她会叫自己处在忙碌甚至劳累中。用她的话说: “我不想空闲下来,每一天我都必须有事情可做。不然我就会疯掉,因为我的思绪已经走不出来了!” 中年女人如果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和争强好胜的事业心,想必是不太愿意拼命做事情的。相反对生活中的琐碎,她们可能更感兴趣。肖敏就是这样,她现在所热衷的就是购物、旅游、聚会,对自己原来喜欢的本职工作也已经无心打理了。婚姻的不幸叫她盲目,事业却成了负担。 至于认真钻研业务,那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该有的结果,已成为定局。光明的前途大势已去,因此她想也不想了。肖敏已经两年不做班主任工作了。这个学期开学,又被调到了计算机房,成了不再任课的教师,这原因是不言自明的。 刚调到计算机房的时候,肖敏还真有些情绪,她并不是在乎那两、三百块钱的班主任津贴,而是觉得窝囊,觉得没面子。她自己在完成教学任务中并没有任何过失,校领导不应该如此地对待她。她曾经也是为教育工作做出过贡献的。可当她喜欢上计算机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庆幸了。 在这所市重点的学校里,装配的全部都是现代化的办公设备。近几年,教师们平常的工作,也都是用计算机来完成的。可教师的工作量并没有减少,孩子们的压力也更大了。竞争,就是今后的道路,不管哪个行业,可这人群中最累的就是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开始参与激烈的竞争了。 网络普及了,上网成了现代人的普遍现象。虽然如此,学校也有规定,除了需要到网络去搜寻的教学内容外,教师是不允许随便上网聊天的。因此,肖敏虽然打字很快,电脑使用起来也很熟练,可就是不怎么懂得网络聊天。 初、高中年级的计算机课程,并不是很紧的课程,只要保证孩子们的教学计划,计算机的良好运行就成了。其它时间还是很松散的。在松散的环境中,肖敏就学会了上网聊天。这里总是近水楼台吧!开始她只是玩一些网络游戏,聊天儿是后来的事情了。但一开聊,她就喜欢上了。 那些陌生人在彼此互不相识的情况下,交换着心灵的感受和对社会的看法。无需隐瞒,无需伪装。这里没有权利的束缚,也没有人际关系的干扰。平时的弱者,在这里也许会魅力无限。平时的强者,在这里也必须孤军奋战。人性可以赤裸裸的解剖,本能可以不遮掩的面对。这里可以挑战文字,也可以挑战良心和素质,还可以锤炼人的勇气。 聊天有点儿像吸吗啡,是会叫人上瘾的。这其实也是学校想要避免的事情,但在这里,就是避而不免了。中文专业毕业的肖敏,很快就重新认识了文字的魅力,重新找到了一种良好的感觉。文字是她最有力的王牌,也使她充满了人格的魅力。 网络聊天其实也是一种技巧游戏,但她并不怎么懂,因此她的真诚付出就太多了。有时难免像个怨妇,难免还会伤感。走马灯一样的网友,带走了她的积怨,同时也拒绝了与她的深交。男人是不喜欢女人过多的报怨的。后来,她就学会了伪装,QQ里就有了一些固定的朋友。这些朋友暂时取代了张兰和李梅荶,空虚和寂寞好像一下子就不见了。 上网使慢慢长夜变得有了意义,房子也不再那么空旷、冷清了。那一段日子,孤灯对着银屏,成了她生活不可分割的内容。生活也变得快乐了。 第十一章 四十八 天上能否掉馅饼 要说上网聊天,在她们几个女人里,谁也没有李梅荶早。她知道李梅荶还曾经有过一次网恋的经历呢。可直到上网,她都没敢相信,虚幻世界里会有真情。因此她也是不相信网恋的。尤其是看到了李梅荶的失败。可自从有了固定的聊友,她就开始相信了。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网友给她发过照片、图片和那些火辣辣的文字了。那文字有时就像火种,点燃了她心中的欲望,她的心好像也在欲火中燃烧了。 网络歌曲,原来她是不屑一顾的,可自从听到那首“网络情缘”“两只蝴蝶”,尤其是其中的那句歌词:“爱一场、梦一场谁能躲得过?”“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肖敏很想找到一个能跟自己一起枯萎的知音。可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她开始收集网络歌曲了。歌曲里的很多歌词,说的都是她的心声,有时她想,是啊,谁也躲不过!网络——潘多拉魔盒,叫你在劫难逃啊! 无事可做的肖敏是寂寞的,也是凄凉、孤独的,她偷偷的想:既然李梅荶可以网恋,那她怎么就不能步她的后尘,来一场网恋呢!在她们的人群中,张兰有了固定的男友,李梅荶又是另类的活着,雪欣就更加的无所顾忌,想想,也就只有自己安分守己了。 安分守己的日子肖敏不是不能过,她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把全部的精力都释放在琐碎的生活里。可她究竟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的苦守着“阵地”不可放弃呢?难道他还值得她如此坚持吗?想到此,她忽然就有了顿悟的感觉,这种心态其实是一种报复,但她却做好准备了。 后来她才明白,没有哪个上网聊天的人,心里不是在期盼着一份机遇,一份意外的情缘。只是有些人善于伪装,装成正人君子罢了。在那里冠冕堂皇聊天的人,心里并不比赤裸裸寻找婚外情的人要好多少,他们也是在等待着那份惊喜慢慢的靠近。当然也不乏赤裸裸的低俗之人,他们也许来得更直接,几乎是在那里胡作非为。 这世界上寂寞、空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中年人的工作压力也实在太大了。网络为他们提供了排解的渠道,因此,腐水才能流通,才能得到更新。她心灵的腐水早就需要更新了,不然非叫那些病毒把她的肉体侵蚀掉。现实世界里的病毒是可怕的,那就是恶性肿瘤啊!她还年轻,必须好好活着,因此才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呢。聊天室,其实就是灵魂的筛子,筛掉郁闷,留下快乐,目的就达到了。 第十一章 四十九 从网友开始 肖敏的网名:秋霜藏寒!火热的季节,寒冷却来源于肖敏的心里,点她的人不少,可谁能懂得她的心呢? 雨过天晴,是一个男人的网名,他们在网上相遇了,他点了她。 雨过天晴:你好!在火热的季节里,我却感到了你的寒冷! 秋霜藏寒:是吗?除此,在这火热的季节里,你难道没有清凉的感觉吗? 雨过天晴:你的目的仅仅是想叫别人感到清凉吗?可我却在索索发抖啊! 秋霜藏寒: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能告诉我看见这个名字,你想了什么吗? 雨过天晴:一个女人的心里如果结了冰霜,是不会有温暖传过来的!你一定是个冰点女人!你有很多寂寞和孤独吧? 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叫肖敏感动,因为他的理解与众不同,说明他看懂这个名字了。肖敏在心里琢磨:他的“雨过天晴”莫非也是过来人的感慨吗? 因此她问:你也曾经走过泥泞的雨季吗? 雨过天晴:是啊,我的雨下在严冬,下在心里。泥泞时也是困惑、茫然的。不过已经雨过天晴了。这名字也许很俗,但却是真实的写照! 秋霜藏寒:冬天的雨会更加的冰冷,更叫人心寒,泥泞也会叫人更加的艰难,可你还是走过来了,不容易啊! 雨过天晴:是啊,我终于走过来了。相信你也会走过来的!寒霜,它并不是冰山,是会熔化的。春天到来的时候,心灵也会复苏的。 秋霜藏寒:会吗?我的秋季,我的严冬,好像很漫长。就像视线尽头的群山,无边而遥远,挡住了前方的路。山那边也许会有繁花似锦的春天,可我已经没有勇气一座座的翻过去了。 雨过天晴:年复一年,总是四季轮回的。冬季再长总会过去,春天也总会到来的,那群山环翠的季节就在眼前了。相信我,你会的!当前的世界就是创造奇迹的世界,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秋霜藏寒:那就试试吧!沉默了一会。她又接着说:如果你不再伤心,可以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吗?我愿意感受你曾经有过的雨季!也许那细雨会熔化我心中的冰山呢!同样我也可以把我的冰点故事讲给你听,算是一种交换吧,你同意吗? 雨过天晴:好吧,我们加为好友行吗?那样我们才有机会把自己的故事,慢慢的讲给对方! 秋霜藏寒:好的,我同意!说完,肖敏收到了“雨过天晴”的QQ号码。他们成为了好友。陌生的好友。资料上写得很清楚,他们是同城人,这就叫彼此有了更多的好感。 又聊了一段时间,彼此互通了一些基本情况。双方就都有了不错的感觉,这时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 第十一章 五十 网恋——谁也躲不过 下班变得无聊了,因为她认识的网友都是上班族,下班是不上网的。所以一般在晚上,她就会到聊天室去。那里的环境虽然很乱,也不能直观地看见对方的情况,但在无聊的时候她还认为那是个好去处的。 回家的路上,肖敏坐在公共汽车上想:网络男、女都是两张面孔,一张对着现实、对照亲朋好友,一张对着虚拟空间。在他们的亲人面前,他们所表白的可能都是同一句话——自己如何的爱家,爱妻子、爱孩子。甚至只字不提网络里的故事。可在网络里,或是发展到现实中,他们做的却又是一套了。 当今的社会,男人、女人都有很多秘密,有些是夫妻间永远无法知道的。家里红旗不到,外面彩旗飘扬,早就是一厢情愿的事了。这是个灵魂与肉体分离的世界,“爱”已经成了细碎的尘沙,满世界飘飞着。感情也不过是秋天的枫叶,红得诱人的时候,就快要凋零了。所以,你千万别幻想着永恒,那全是自欺欺人的。 如今的婚姻还能再叫“围城”吗?人们的灵魂早就冲出来了,固守在那里的其实只是一个躯壳。一个躯壳在城池里,灵魂却出了窍,到处游历,他们在口袋里装满了谎言,哪一把都是对着家庭的,其中也对着情人。婚姻叫“空城”也许更合适些。因为女人也不可能死守着那个城池了。 在肖敏的认识里,男人都是用生理思维的动物,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的。在他们心里,爱跟需要是两个概念。女人有时候很傻,就相信他们信誓旦旦和耳鬓厮磨的鬼话。殊不知男人灵魂与肉体是分离的。他们在说好话哄女人高兴的时候,灵魂早就游离开了。灵魂也许有爱,但他们的身体,是一定要服从需要的。 就拿张兰、雪欣和她自己来说,哪个不是毁灭在自己信任的男人的手里呢?这个雨过天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自己真的能跟他做朋友吗?想到这里,刚才那些对话,就反复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承认,他的那些文字也是很有魅力的。但究竟有多少水分谁知道呢! 匆匆的吃过一个人的晚饭,肖敏又坐到书房的电脑桌前了。刚刚打开电脑,把所有的对话工具登录,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接听,才知道是李梅荶打来的。 李梅荶的声音其实有些特别,是一种浑厚、低沉的男孩子音调,一般人只须跟她接触一次,就会记住这种声音的。然而肖敏因为分着心思,却没听出来,难怪梅荶会生气呢。 梅荶不高兴的说: “我说肖敏,你到底怎么了,人不见,心也不见了?” 听到梅荶不高兴的埋怨,肖敏才想起来,已经好些日子没跟张兰、雪欣和梅荶她们联系了。她赶快抱歉的说: “梅荶,真对不起啊,这些日子我特别忙,忙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还好吧?张兰好吧?雪欣怎么样?你们一直联系着吧?” 梅荶其实是假装生气,听见肖敏的抱歉,她就笑了: “哈哈,不错,还记得住张兰、雪欣,说明你脑子还清醒呢。张兰挺好的,雪欣也愉快的活着。她们就是缺你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我吗,还是老样子,在单位跟领导战斗,在家里跟那帮孩子们战斗,真是与人战斗其乐无穷啊!这就是我后半生的日子了。” 肖敏知道,她所说的那帮孩子,就是网络游戏里的孩子。 因此她问: “梅荶,你还在玩网络游戏?那些游戏有什么意思啊?我真感觉不到,还不如聊天好玩呢!”李梅荶对网络非常敏感,她一下就知道肖敏沉迷网络了。 因此她问: “原来如此,你沉迷在网络聊天里了?怎么,恋上了吧?” 女人都喜欢倾诉,更喜欢把心中的秘密告诉朋友,只有这样,她们才会觉得快乐呢。分享快乐,也许就是女人在无聊时的幸福支点吧。 说起网络,肖敏正在兴头上,因此她说: “梅荶,还真叫你说中了,我还真是喜欢上聊天了。只是还没恋呢,不过,” 肖敏刚一迟疑,李梅荶就抢过话来接口说: “不过什么?恋一把也没关系,是吧?那你就恋恋试试吧!你那颗不完整的心,也许会更加的破碎,除非你不是认真的。” 肖敏就说: “我本来也不是认真的,他顾元华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给他守住这块阵地,我实在是觉得不值得了!” 稍微停了一下,她又接着说: “我还真不想跟他顾元华隐瞒什么,倒是想叫他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也感受一下女人的痛苦。” 听了这话,李梅荶就有些认真了,在电话的那一头儿,她收住了笑容,严肃地说: “肖敏,这可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别看你泼泼辣辣的,恋起来也许你就收不住了,我了解你,千万别上贼船啊!网恋是害人害己的!再说,你守的阵地也不是为他啊!” 梅荶是过来人,她对肖敏所说的,可是语重心长的知心话啊! 这时,挂在网上的肖敏,已经看见电脑右下角有头像在跳动了。尽管梅荶的话还响在耳边,可比起那个跳动的网友,她的神精就倾斜了。她一边应付着梅荶,一边发了个图像上去。梅荶立刻就察觉了,她哈哈的笑着说: “怎么?还真聊上了?重色轻友!不打搅你了,警告你,别陷进去就行!” 被梅荶发觉,肖敏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梅荶,我服了你,你真是过来人啊!我一点儿小动作,就叫你给察觉了,佩服!好吧,下次我给你打啊!保重!我挂了?” 在肖敏即将挂掉电话的瞬间,李梅荶抢着说: “肖敏,记住给张兰和雪欣打个电话,说不定这周末还有约会呢,你可别离群索居啊!再见!”电话终于挂断了。 第十二章 五十一 真实的聊天记录 当肖敏的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的时候,才看见,雨过天晴已经发过来好几个图像了。雨过天晴的出现,的确出乎肖敏的预料,她想不到,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网呢?这个时候除了聊天室里有人,她的QQ 和UC里是不会有人的。 因此她问:“你吃饭了吗?” 对方打过来文字说: “吃过了,你呢?” 肖敏没有回答,她发过去的文字是: “晚上你可以上网聊天?家里没有人干预你?” 雨过天晴:“是啊,我在公司里,不经常回家的。” 秋霜藏寒:“你公司的工作很忙吗?经常不回家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啊!” 雨过天晴:“你说得对,我真的不是个好男人,因为我的事业,把我的妻子送进了天堂!” 秋霜藏寒:对不起,是我叫你伤心了!紧跟着,她又发了一个脸红的图标。 雨过天晴:你别不好意思,这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在忏悔!告诉别人我的错,也许心灵会好受些。停了一会,他又发来文字:再说我的故事早晚是要讲给你听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秋霜藏寒:只要你觉得说出来心情能好些,我倒是愿意做你真诚的听众! 雨过天晴:谢谢!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现在已经不那么痛苦了。看来时间是可以医治一切创伤的。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些文字: “当年她得了病,我却因为工作忙,没在意,结果给耽误了。她就那么默默地走了!咳!无法挽回了!” 停了一会,他才继续说: “现在孩子也寄宿在学校里。我是无家一身轻啊!” 看到这些,肖敏的心里为之一震。原来他是个丧偶的男人。记得李梅荶说过,“网络里有很多独身男、女,多是在找对象呢。但网络中的女人和男人,相互对视在虚幻的世界里,又有多少是真实可信的成分呢?” 独身男、女,在这里寻找爱人,他们真的会相信网络情缘吗?在肖敏看来他们就像偶尔到森林里去打猎的城市人,全不是靠这点猎物为生,而是打点野食!临时换换口味的。网络男、女,只是互相间用以调节口味的野食罢了,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想到这里,肖敏的话题就改变了。 她打上一行文字: “对不起,是我叫你伤心了,我虽然很想知道你的故事,但我却不想叫你伤心!还是把话题岔开吧!我问个其它问题可以吗?” 雨过天晴:“你什么都可以问,伤心已经离我远去了,在我今后的人生中,是不允许再伤心的!” 秋霜藏寒:“希望你能这样对待过去。我想知道你的孩子多大?在哪所寄宿学校里?” 雨过天晴:“我的孩子读高一,十七岁,是女孩,在“峰林巨人学校”里!” 肖敏几乎窒息,因为她的孩子也在读高一,也寄宿在那所学校里,世界转眼就变小?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0 部分阅读 肖敏几乎窒息,因为她的孩子也在读高一,也寄宿在那所学校里,世界转眼就变小了。那里的高一只有两个班,因为都是她去开家长会,他们也许是见过面的。只是彼此互不相识,擦肩而过了。半天肖敏没再说话。 雨过天晴:“也许我们见过是吗?你也有同样寄宿在那里的孩子?” 肖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个绝顶聪明、智慧的男人啊!沉默叫他判断准确!叫他一语中地了。 秋霜藏寒:“是的,我们也许见过!只是我们互不相识,擦肩而过了。我不想称赞你有多么的聪明,但你的判断叫我折服!简直是五体投地了!” 雨过天晴:“千万别!其实没什么,这座城市不就那么一、两所上档次的寄宿学校吗。是可以想到的。我的孩子在高一二班,你的呢?” 秋霜藏寒:“真的?天下真有这样的巧合?我的孩子也在高一二班,叫顾凌霄!你的孩子呢?叫什么名字?她们一定认识的。因为她们是同学,也许还会是朋友!”肖敏很激动,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雨过天晴:“我的孩子叫:张婉婷,婉——是她妈妈的名字。凌霄里也有你的名字吗?”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她的激动了,他何尝不是如此。天下真有如此的巧合,那不是缘份才怪呢! 秋霜藏寒:“孩子们都在一起了,我们还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告诉你吧,我叫肖敏!” 雨过天晴:“说得对,孩子们是同学,我们就已经是没见过面的好朋友了,而且应该算是现实世界里的!我叫:张启冉,下次再开家长会,我会叫孩子介绍我们认识的!”紧跟着他又发来了手机号码! 秋霜藏寒:“好的,我同意!”紧接着肖敏按照这个手机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认识你真得很快乐!” 张启冉也立刻回复了一条:“感谢上天,叫我认识了你!” 然后又把手机号码存好了。肖敏也许是太激动了,竟然不知道再继续说什么,但她真的很想认识他,很想见到他。她的生活里太需要一个虚幻和现实都能达成共鸣的朋友了! 雨过天晴:献上了一杯茶,喝点水吧!我相信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看了这段文字,肖敏就知道张启冉的善解人意了。她心里想:这样读得懂女人的男人,真是太难得了。因此她也打了一段文字上去:“我也相信,我们会成为现实世界里的最真诚的朋友!” 雨过天晴:“那是当然了,最好找个休息日,我请你们吃饭,顺便来个聚会,你看如何?” 秋霜藏寒:“太好了!最好能来个野餐,哈哈,我有点忘乎所以了!” 雨过天晴:“好啊,为了孩子们的友谊!也为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就这样定了!” 第十二章 五十二 重色轻友 下了网,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肖敏洗了一下脸,忽然就想起李梅荶的话: “别忘了给张兰和雪欣打电话,说不定周末还有聚会呢!”肖敏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首先拨通了张兰的,接通后,她一副歉意的对张兰说: “张兰,你好吗?很久没跟你联系了,真想你!” 张兰家里的电话是有来电显示的,当她看见那个号码,就知道是肖敏打来的了。 听到肖敏的声音。张兰就咯咯的笑了: “肖敏,真难得你还记着我,很久没联系?是多久?你还记得吗?这期间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你都不在家,一天到晚都忙什么呢?” 肖敏:“自从开学,工作就忙忙碌碌的,有时候也不能按时下班了。你打电话的时候,准是我还没下班呢!” 肖敏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些心虚,那根本不是因为工作忙碌,而是自己贪着网络,不舍得回家。 教师的工作张兰也做过,因此她就表示理解了,张兰宽容的笑着说: “肖敏,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这个周末,我们想到郊区去,你能去吗?你应该去的,也算换换心境吧!” 肖敏瞟了一眼石英钟上的日历,7月22日、周三,又想了想,本周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就一口答应了: “好吧!天气这么热,我也真想出去走走呢!只是我要带上女儿啊!” 张兰因为也要带着儿子,所以她马上高兴地回答: “同意,我儿子晓彬也去的,这小哥俩也很久没见面了,他们正好还有个伴儿呢!就这样定了啊!” 挂断电话,她又拨通了雪欣的。 雪欣仍然在办公室里忙着,她一边接听肖敏的电话,不时还会有人打断,请示工作。她只好一边还在断断续续的安排着明天的工作。因此,说了几句,怕打搅雪欣,肖敏就要挂掉电话。雪欣一个劲的道歉: “肖敏,真不好意思,连跟你好好说句话的功夫儿都没有,改天,我去看你好了!” 肖敏,就赶快以理解的口气回答: “雪欣,看你说什么呢?我理解你,我们又不是一、两天的朋友,等你休息了,我们再联系好了!噢,对了,周末出去的事,你们定了吗?” 雪欣赶快回答: “定了!定了!走的时间是周五,准备在农家院里住一宿,到时再通知你吧!” 肖敏就把电话挂了,但心里却留下了很多的感慨: “一个女人,早出晚归,这是何苦!钱就那么重要啊!” 给张兰和雪欣打完电话,天已经很晚了。肖敏只简单的洗了洗,就上床睡下了。 刚才一个人在空空落落的屋子里,来回走着的时候,她还哈欠连天的犯困,可头一挨上枕头,又睡意全无了。中年人可能都是这样,躯体的充实就可以暂时挤掉身心的需要。所以排解寂寞、空虚的最好办法,就是劳动着,不管做什么!大脑那一小块空间,腾空了顶多能放下一个苹果,居然能幻想全世界。还有不着边际的事情。一个人的影子又重新回来占据了她的大脑,叫她趋之若鹜。 那一晚是肖敏最难过的,她已经很长时间不再感觉到性的煎熬了,尽管她只有四十二岁。 这些年,丈夫顾元华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胡为,使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月经都有些紊乱了,烦躁不安的情绪,叫她周期性的头痛。她甚至怀疑自己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女人的性欲不同于男人,她们完全是情绪支配的。如果生活叫她开心、快乐,她就会营造出和谐、美满的夫妻生活。相反,她就只能被动的尽妻子的义务了。肖敏早就性冷淡了,即使偶尔做一次春梦,想起顾元华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做爱,她也会痛恶至极的。 可今天她满脑子里都是雨过天晴——张启冉,她后悔,为什么不叫他发一张照片给自己呢!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的是个丑八怪,自己哪还会有勇气再去见他。也许还是不发更好。因为没有见过对方,张启冉的模样就任由自己去想象,她就把他想象成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人啊,最先接受的都是感觉,那一定是和模样有关系的。 第十二章 五十三 男人的欲望 女人一旦有了欲望,就很难平静下来。原始的本能就变成了燥热的思绪,这叫肖敏出了一身的透汗,空调开到二十二度,她还是觉得很热。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心烦,她干脆起来走到客厅去。昏昏沉沉的坐在沙发上,头脑才算清醒了些。当眼睛睁开的时候,张启冉就变得遥远了,走进她的仍然是顾元华。因为家里到处是他们一家人的合影,想摆脱也是不可能的。她又一次陷落在痛苦的回忆里。 当初跟顾元华谈恋爱的时候,她其实是没有太多热情的,也许是太熟悉的缘故吧,因此她并不怎么喜欢他。可他们是世交,父母的意愿才是她最后的选择呢。肖敏的母亲一向很专横,致使他们姐弟三人的婚姻,都有些包办的成分。顾元华比肖敏大四岁,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已经二十八岁了。 双方家长的撮合,使他们的关系很快有了实质性进展,春天举行婚礼,深秋就有了女儿——顾凌霄,这份婚姻自然是奉子成婚的结果了。 在肖敏父母的眼里,顾元华是很有发展前途的男人,因为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企业的中层干部了。那时候大学生还很吃香呢。大学毕业的顾元华,刚刚步入社会,但他却看懂了社会的发展趋势,因此,很快就向仕途上奋斗了。 年轻时候的顾元华就是那种老成、持重的男人。用肖敏的话说就是: “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其实这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因为顾元华是在他的祖父母家长大的,那是一个小城镇,没有什么娱乐,也没有什么伙伴。 他的祖父曾经在国民党的军队里做过秘书,经常跟那些老朋友讲的,就是国民党军队里尔虞我诈的故事。因此就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种下了一种挑战的种子,小小的年纪,他就会抢着大人的话题答茬: “要是我就毙了他,然后自己当团长!……” “爷爷说的对,无毒不丈夫!……” 祖父是不允许小孩子参合大人话题的,可每到这时他就不听话,因为他是认真考虑了。这也许就是他最初的志向,一种竞争、一种不择手段,已经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萌动了。 后来他的祖父受到了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冲击。那时候他只有七、八岁,那一系列的“暴风雨”,都是在他瞪着既惊恐又茫然的眼睛,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发生的。再后来他的祖父死了。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做过充满幻想的美梦。可那要做人上人的决心是下定了。生活的拮据,叫他到了上初中的年龄才回到城里。融进了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他很不适应,当然这个家庭也有些不适应他,因此他就像石头缝里的小草,更加的坚强了。 一直在城里生活的姐姐、弟弟,都没有考上大学,可他却意外的考上了。 顾元华的前途,好像是叫肖敏的父母猜对了,四十二岁,他就当上了合资企业的中方代表,而且是个很有名气的软件公司。但他们却没有预测到这桩婚姻的结果,没想到一脸庄重的女婿也会是个拈花惹草的男人。 顾元华在公司里正好分管业务,在做生意上,他其实是得心应手的。各方面的利益也是因此而得到的。尽管如此,他对自己的仕途并不十分满意,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选择在公司里发展,而应该在政府机关。那样他的能力才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呢。有些男人的野心其实就建立在盲目自信和不知足上。他们对自己的环境总不满意,因此会不断追求,也许会不断发展。但最终的结局却是很难预料的。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包括妻子。可他的行动却是不择手段的,后来他果然坐上这个大公司,副总经理的宝座了。 在外人的眼里,他是个春风得意的男人,刚刚四十岁,就志得意满了。可顾元华却是个人心无际的人。他是要为自己的理想奋斗一生的。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清心寡欲,江山和美人并存才是他的目的呢。 当肖敏想要离婚的时候,父母却出面干预了,母亲问: “离婚?是元华提出来的吗?” 肖敏说: “我是受害者,我提出来才对,为什么非要他提出来不要我,我才能离婚呢?” 母亲就生气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拉长着脸子说: “既然他没提出来不要你,你离哪门子婚呢?你是福儿烧的?他亏待你和咱们家了?还是亏待孩子了?不就在外面风光、风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都是属猫的,哪有不吃腥的?你放宽点心,早晚他会浪子回头的!” 父亲也许有过前车之鉴,看见母亲怒视的目光,他就赶快走开了。可当母亲到厨房去做饭的时候,他又悄悄地遛回来对肖敏说: “孩子,婚姻的事,忍一时就过去了。放心,男人也是不会轻易离婚的。男人有时就像贪玩的孩子,好奇心、新鲜感叫他们滞留在外一时忘了回家,可能会很晚,但他们懂得责任,早晚会回来的。好好珍惜自己,别想那么多就是了。” 父亲的话有着很多暗示和内涵在其中,也是过来人的经验教训。虽然有些道理,可忍耐又是多么难熬啊!因为母亲的不贴心,肖敏就很少回家了。 后来她又想到了她的这帮朋友,居然没有一个是真正幸福的。再联想到单位的很多女同事,又有谁对婚姻、家庭十分满意呢?想到这里,肖敏忽然就有些醒悟,在当今的社会里,其实男女都一样,婚姻的平淡,心灵的不断追求,如果再没有了爱,没有了激情,没有非分之想才怪呢! 胡思乱想的夜晚,对肖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了这些,一向坚强的她几乎崩溃掉。神经衰弱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后来又影响了她的工作。这么多年她悟出了一个很深刻的道理:不懂得放弃,就得到毁灭!她已经被毁灭了。可因为她是知识女性,所以她还要从破碎中拯救自己!把那些七零八落的心灵粘到一起重新完整。这也许就是物极必反的原理。因此她认识了网络,打开了一个从未涉及的领域,认识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她要在这里重新认识自己,找回自己!想到这里,她才有了睡意,可这已经是子时了。 第十二章 五十四 互相利用的夫妻关系 顾元华还是不经常回家,因为他是一个合资企业的中方代表——副总经理,他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就有了找其他女人的能力。妻子跟他之间的这种冷战,是他求之不得的结局,因为这样,他就有了进退两全的道路。 女人用无可奈何和的态度接受现状,是男人最喜欢的结局。如果你再不吵不闹,那他就不会想要在经济上制裁你。肖敏后来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既然已经变了心,为什么还如此的在意他,叫他觉得你离不开他? 对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是愚钝的女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是女人能看得住的。你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纠缠男人的身上,销毁了自我,使自己更加的狭隘、琐碎、无聊,即使挽回了家庭,也不能挽救你的感情。你的爱永远离你而去了。 没有几个男人是因为同情、害怕而放弃。但他们会权衡得失与利弊。女人的纠缠只会增加他厌恶的感觉,更会减轻你砝码重量。即使最终的结果是维持,那也只是名存实亡了。弄不好你连自己的退路都没有。 明白一些道理后,肖敏想:他能把你当成是退路,你为什么不能把他当成是挣钱的工具?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一张窗户纸,只需把它捅破了,就什么都看清楚了。很多人的婚姻其实就是这样一条循规蹈矩的道路:相识——恋爱——结婚——生育——平淡——亲情。爱情老了!你也老了! 亲情——虽然是一种难舍难分的感情,但激情已经没有了。很多人,尤其是男人,最怕的就是平淡,平淡是会叫灵魂死亡的。男人在社会上生存,需要的是一种动力,这动力有时就是激情,激情跟爱情其实是两码事,但陷落在里面的男人,往往是分不清的。因此他们就为这爱情似的激情铤而走险了。 现在很多女人也承认,爱情是会叫人变得年轻,充满活力。然而谁去认真地想过,真爱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所以很多轻信的女人就在:失身于失望、纠缠于失落、痛苦于堕落中生存着。人啊,最好不要急于走进那灵与肉的撕扯中,那也许会叫你身败名裂的。 顾元华是个真正靠激情而活着的男人,不管是事业还是其他。在男女关系上,用最通俗的话说,也是好色!但他却出奇的冷静,一般女人是不会得到他的真情的。诱惑的深度,也许能决定男人出轨的程度。这几年顾元华身边并不缺少女人的奉承,然而却没有过叫他完全投入的,所以他也就从没想过离婚的事。在他的意识里,愚蠢的男人才会重新组织家庭,才会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圈子呢。一个平衡的打破,将意味着一部份心血的枯竭。也将意味着一个人生的转折,那也许是霉运的开始。他才不会轻易走进去呢。 年轻女人有时也许想得太简单,总是想不劳而获,坐收渔利的得到一个成功的男人,把这个男人艰苦卓绝的奋斗史省略掉。可男人不这么想,他真正珍惜的也许就是那个过程。你跟他一起奋斗了吗?你懂得他的每一步胜利和成功吗?就因为你不懂,所以他在潇洒地为你花钱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你这个帮他花钱的女人,而是那个曾经帮他挣过钱的女人。他不能抛弃她。虽然他已经不再爱她,然而,她却是他一生的亲人,是他孩子的妈妈。这是一条纽带,永远也断不了的。只要她不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他是不会轻易丢弃她的。 他在给你玫瑰花的时候,也许会把世界上最“庸俗”的东西给她,那就是金钱!这就是男人的心里,他们希望在你这里找到激情和浪漫,更需要在家里安放一个牢固的保险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扬,这是所有男人都希望的结果。 肖敏的性格虽然有些急,但她却是个好妻子,孝敬公婆、培养孩子,都是尽职尽责的。这前半辈子也跟他一起吃了不少苦,况且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从中作梗,他也不想轻易离去。 方铃做顾元华的情人已经有两、三年了,她只有二十八岁。大专毕业后,一直做导游工作,是顾元华把她从这个行业调到了另一个软件公司,做了办公室主任的。这是一次命运的转机,使她有了今天的社会地位和前途。方铃其实是个小鸟依人的女人,但给顾元华的感觉却是没有深度。 其实方铃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很多经历和秘密,但她却从不触及它。她把自己伪装的很稚嫩、很单纯,无非是为了享受快乐。因为她懂得女人整天阴沉着脸是没人喜欢的,尤其是做了别人情人的女人。 在男人的心里,小女人是用来消遣的,在开心、得意的时候,最好找她们。她们会帮你花钱,陪你醉生梦死!而有深度的女人,才是为你排忧解难和听你倾诉的。她们可以承载和包容你的一切!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想要成为知己的。红颜知己一般都是聪明的女人,想要发展成情人恐怕不太容易。因为聪明的女人是不会给人当情人的。 在顾元华看来,一个女人的深度和内涵,除了跟文化程度、经历、修养有关,还有点先天的成分,那也许就是智慧吧!在他的眼里,肖敏没什么智慧,所以到现在她还只是个教书的。方铃的智商还不及她,不但没有远见,也没有深度,只会甜甜腻腻的撒娇。叫男人离不开,又十分的喜欢不起来。这也许就是真正的小女人吧。在抱着这个小女人的时候,他时常会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找到的,只是一个漂亮的情人,而不是知己。 第十三章 五十五 情人是用来解压的 一个温顺的女人没有一个智慧的女人可爱,温顺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是一杯迷情的红酒,而智慧在爱情世界里就是抵抗衰老的还魂丹,也是滋润头脑的润滑剂。这是顾元华总结出来的真理。因为智慧的女人可以读懂男人的心,可以说出他心底想要说的话。什么也没有被解读明白最叫人欣慰的了。因为所有男人都是需要理解的,特别是事业型的男人。 但他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方铃,因为男人的一半是事业,另一半就是女人了。他可不是只要一半就知足的男人。尽管方铃只是个小女人,不能完全把他失落的另一半填满,但有一个女人依赖着自己、离不开自己,他也会从中感觉到自己的伟大。尽管这样的伟大显得很渺小,但也算是一种富于牺牲的伟大吧! 男人的成功,有时就是他们寂寞、孤独的开始。那些在单位里称兄道弟的朋友,大多数其实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是他们事业上的障碍。勾心斗角其实比奋斗更劳神,有时也更耗费精力。生意场就是不见血的屠宰场,官场其实就是势不两立的竞技场。当他们的身体走进人群时,心就已经装上了冰冷的刀子了。冷酷、无情、不择手段,才是他们所要具备的成功秘笈呢。 如果你想做生意或进入官场,那么你一定要先问问自己,你具备这样的心理素质吗?有一句话说得好:“不了解生意场,你就当不了杀手。” 合资公司的工作其实也是有很大压力的,尤其是人际关系和政府部门间的协调。尽管他是中方代表。不会因为哪位老外看着他不顺眼就被炒掉。但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基本也都是比较棘手的。比起发达国家,中国的事情好像更难办。 在中国,一个普通男人,恐怕连自己周边的人际关系都不容易搞好,更何况又加进些美国佬,加进些政府行为。他要努力使公司的工作更好,又要使政府的官员们满意。这种周旋使他就有生活在夹缝中的感觉。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休息,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上班、下班。上班有时需要纸醉金迷应酬,下班却需要冥思苦想的筹划下一步工作。感觉最好的时候也许就是做爱,只有那个瞬间,他才能把心思集中起来,投入到那一点上。可往往刚翻身躺下来,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就以最快的速度侵蚀他的灵魂了。因此在他的字典里,解脱就是做爱,做爱就等于超脱。不然他永远感觉到水深火热。有时他甚至想:做男人真是太累了! 别人看到的也许只是他大把的挣钱,却没看到他每个月也是在大把的花钱。别人只想到他收受贿赂,却没想到他拉关系也需要贿赂别人。行贿受贿其实是官场上的一条暗流,只有把利益和金钱送到上家,你才能不在阴沟里翻船呢。 顾元华频于应酬的多数都是与前途、命运息息相关的事情。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大多数不是他的朋友,只是在他人生最得意时,跟他一起分享幸福、分享利益的合作者。也是相互创造机会的同路人。 给家里的钱,也是必须的,因为他有责任,一个男人的责任。还有一部分钱是花给方铃的,她就像他手中的一个宠物,他愿意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后在那些有同样经历的男人面前去炫耀。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也很风光,很潇洒呢。男人有时比女人的虚荣心还严重呢。 酒桌上、歌厅里还有那些只有他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去得起的会所,都是需要漂亮女人奉陪的,因此他需要这个女人。他不想他们在暗地里拿他当笑料,说他是性无能,或怀疑他是情商太低。因为在男人眼里,情商跟智商是一个概念。当今社会,有钱有权却没女人的男人,是很不正常的行为。 你以为女人是什么,有时只是男人身边的一个证明,是男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尤其是学历很高的漂亮女人或电影明星,只要她们肯做男人的情人,命运和标属都是一样的。 钱,对顾元华来说,有时就像是一堆烦恼,也像是上了瘾的吗啡,挣得越多也就越身不由己,也就越深的陷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一纸调令调回去,因为中国的风水是轮流转的。这跟你的能力无关,但跟你的人际关系倒是关系密切的。你不可能永远站住一个至高无上的山头儿。因为你在上面指手画脚的时候,早就有人在下面耿耿于怀,为你挖地洞了。 第十三章 五十六 放松不容易 没想到周六的早晨会是细雨茫茫的天气,北方的八月,这就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了。雪欣的依维柯拉着她们七、八个人向延庆郊区开去,这是提前两周就商量好的。娘子军连的代表是张兰的儿子——马晓彬。当然还有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司机。幸亏还跟着个同龄的高中生顾凌霄,不然马晓彬是绝不愿意同行的。 之所以晓彬愿意同行,是因为他跟顾凌霄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长大以后虽然因为学习紧张很少有机会见面,但彼此的印象还是一直不错的。少男、少女正是怀春的年龄,所以相互一听说对方也参加,就都高兴得同意了。 在家长们面前,孩子们总是无拘无束,看到张兰带着儿子晓彬一上车,顾凌霄就把妈妈推到了一边,她毫不客气地对肖敏说: “妈,你跟梅荶阿姨坐一块儿去,这个座位留给晓彬哥哥了。” 晓彬也不客气,顾凌霄的话音刚落,肖敏刚一离开座位,他就像听到命令的军人一样,“嗖”的一下坐过去了,弄得全车人哄堂大笑。然而两个孩子却很坦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起。大人们反倒显得有些少见多怪了。 李梅荶最喜欢开玩笑,看着两个孩子任性的态度,就做出一副怪样来逗他们说: “我说我们的少爷、小姐,二位是否也矜持一点?沉稳一点?别太迫不及待好不好?我们这些老太太们可还都身单影只呢!别叫我们嫉妒行不行?” 顾凌霄终于不好意思了,她马上转过身来红着脸自圆其说: “梅荶阿姨还会嫉妒我们?在你们面前我们可是小字辈啊!再说,我跟彬哥哥是少年时代就结成的友谊,我们是最纯洁的朋友。” 晓彬也不示弱,一边吃着凌霄带来的零食,一边用那付洪亮的声音说: “凌霄,别跟他们斗嘴,我们还年轻!就叫这帮老大妈们嫉妒吧,我们的友情长存!地久天长!” 孩子们胡乱用词,叫这些当过老师的女人们也一起笑了。尤其是张兰,她心里美滋滋的,因为晓彬一向都是很内向的孩子,今天一大早就这样开朗的取笑,她能不高兴吗。 大人们只管笑,两个孩子却很亲密地说起了悄悄话,还交换了手机号码。李梅荶就诡秘的冲他们背后努努嘴悄声地说: “看这样儿是要早恋!呵呵!” 肖敏就推了她一把说: “别瞎说,晓彬已经是大学生了!还早什么早?你闭上嘴,别草木皆兵,好好享受今天的生活就是了!”李梅荶就捂住嘴会意地笑了。 出了京城很快就上了高速,车子一路载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开始了这一天的旅行。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的汽车就开到延庆的深山里了。收完麦子的田野里,到处是秋庄稼的翠绿。半人高的晚玉米遮盖了群山峻岭,郊野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芳香。远处是层层叠叠的梯田,蜿蜒的山区公路犹如盘旋在苍茫林海中的盘龙,傲视着群峰。汽车载着他们一行人,穿山越岭,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这是延庆深山里的一个小盆地,山水相依,景色宜人。 白河堡水库像一颗闪光的明珠,镶嵌在这群山包围的世界里。无风的日子,水面平滑如镜。雨雾掩映着群山,弥漫着湖水,水天相连,顿时就像走进神话世界里的天宫了。司机和晓彬负责支起了三顶帐篷,几个女人就把带来的炊具打开了,他们是要在这里野餐的。准备工作就绪,大家就自然坐到一起来了。中间的这顶帐篷真大,容纳了他们七八个人,却还没觉得拥挤,这也是雪欣的家当了。 这几个女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日子了。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浪漫、潇洒、尽情地做回自己,此时她们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孩子们搅在一起好像也忘了紧张的学习生活。 细雨断断续续的下起来,山里的大雾却已经很浓了。湖岸边的沙滩地还不是很阴湿,岸柳垂成了团团的风景,也遮住了雨水的淋漓。湖水很清澈,小鱼们都聚过来抢食晓彬和凌霄撒在水里的食物。顾凌霄还带来了手风琴,这个小小的原野聚会就这样开始了。 唱啊、跳啊,喊啊、叫啊!好像有了与世隔绝的感觉。雪欣忽然说: “现在要是发生地球爆炸该多好啊!我们就永远不需要再回到现实社会中去了。”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投以赞成票的,居然会是顾凌霄,顾凌霄把手风琴使劲的合上,随着那声“嗡——嗡”的拖音,她高声地说: “我同意雪欣阿姨的话!求求那颗星球,快来撞我们的地球吧!让地球重新诞生,让人类重新进化!让生态还原到最初的洁净里去!” 晓彬其实完全是为了迎合凌霄,他也跟着说: “我也同意,就是千万要把我们几个留下!不然就没法繁衍人类了。” 梅荶马上接口说: “都看见了吧?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不同之处,他想得可是人类的本能啊!” 大家都笑了,把顾凌霄和晓彬羞得,赶快跑到湖边的林子里去了。 李梅荶就继续没正经的胡说: “看看,说到做到,这就到林子去繁衍后代了!” 肖敏就说: “你的嘴别那么损好不好?他们还是孩子呢,要相信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雪欣就说: “我同意肖敏的看法,我们几个人的友谊也是从这么大开始的。到现在已经固若金汤了!” 李梅荶就说: “我是背着孩子们开玩笑呢。但我真心希望他们能认认真真的好下去!难道将来成为夫妻就不纯洁了吗?更是难得!” 这话也许有些内涵,大家就都沉默了。可是好时光是不能错过的,也不知谁先开始哼哼唧唧地唱小调,大家就又兴高采烈的跟着一起唱起来。气氛又开始活跃了。 中午大家一起做了烧烤,原材料都是雪欣店里带来的。司机居然还从水库里钓上来三条草鱼,这就给野餐增加了很多兴趣,大家吃得高兴极了。吃饱喝足,几个人又按照家庭的划分在帐篷里睡了午觉。当然李梅荶就跟雪欣睡在一起了。湖边的沙滩上,凉风习习,细雨茫茫,大家都说,这一觉睡得香甜极了!雪欣说: “我在家里睡上三天三夜,也没这里的一个午觉解乏,大家如果同意,以后有机会我们就这里放松来吧!” 又是凌霄第一个赞成,她迫不及待的接口说: “我赞成!最好以后每星期六都来这里啊!” 雪欣冲她瞪了下眼睛: “你这傻丫头,还真当真了?阿姨不去做生意,以后你拿什么来这里享受啊?” 凌霄就吐吐舌头,然后冲着晓彬失望地说: “大人就会打哈哈,原来是拿我们这些小傻瓜开心呢!” 大家都笑了。 在野外一直玩到晚上,他们才到事先预定好的农家院去吃晚饭、休息,第二天又是这样尽情尽兴的玩了半天儿,才余兴未消的收拾完行李,上车返回了城里,这两天的行程才算结束了。 休闲,对每个人都很重要,尤其李梅荶,她忽然就觉得每天上班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第十三章 五十七 女人之间 又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张兰、李梅荶、肖敏她们一行人,坐着雪欣的马自达小跑儿是上李攀家去的,因为李攀考上北京师范大学了。三个女人除了王雪欣之外,一拍即合的筹集了一万块钱,这也是她们这几年给李攀最大的一笔资助了。原本王雪欣是想一个人出这笔学费的。大家都坚决反对,原因是这几年王雪欣已经给过李攀不少资助了。该到她们尽点心意的时候了。 因为肖敏提前打了电话给李攀的妈妈谷少华,因此谷少华就为这帮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又预备了一大堆好菜,她是一定要留她们吃午饭的。 盛情难却,雪欣要请饭的计划就自动挪到晚上了。 自打李攀的父亲出了车祸的那天起,到今天已经过去八个年头了。要不是雪欣她们几个女人的帮助,李攀是不可能考上大学的。雪欣虽是个商场女人,在商战中会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可那是对待强者,对待同样疯狂的男人。对女人、对弱者,她却不乏同情心,被她资助过的穷人也不算少了,也许是因为有那么几个店的缘故,她还安排了不少失业人员。谷少华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谷少华跟雪欣她们是一样的,也是独身女人。自己一个人艰难的带着孩子。丈夫去世已经好几年了,案子一直都没能侦破,人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了。 社会上有很多她这样的平民,因为生活在角落里,就没有人过多地去关心她们。她们可能是社会上最弱势的群体了。当肖敏把这件事情告诉雪欣的时候,雪欣立刻就决定了,她对肖敏说: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帮帮她,明天就叫她去检查身体,如果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来我这里上班吧!她家附近就有个分店,先安排她在那里上班好了。” 在肖敏眼里,雪欣简直就是个救世主,她求过她很多次了,都是她班里的学生家长,家长失业给孩子造成了相同的压力,孩子的心里也会形成阴影的。雪欣几乎都给安排了。在她的员工里,雪欣已经记不住哪些是她在劳务市场里真正招来的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1 部分阅读 她的员工里,雪欣已经记不住哪些是她在劳务市场里真正招来的工人,那些是帮朋友们安排的困难人员,反正清一色都是下岗再就业或是找不到工作的应届毕业生,因此她的员工们都是以感激和珍惜的心情努力工作的。这也是雪欣成功的基础,用人得当啊。 为了儿子,谷少华不但挣扎着走出了痛苦的深渊,而且也在努力的工作着。如今,她已经是这家分店的负责人了。业务在她精心的操持下,不断拓宽,作为嘉奖,雪欣已经给她加过好几次薪水了。 而且每年的寒暑假结束,雪欣都会悄悄地发给像谷少华这样家庭有困难的女人一笔奖金,好叫她们能继续供孩子上学。谷少华也是个知恩必报的女人,那以后她就会更加努力的工作。好叫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居大不易”孩子上着重点高中,开销是难以想象的。因此谷少华除了在雪欣的快餐店里打着一份儿工外,早晚还在社区的垃圾箱里捡些废品,但她却从来没有申请过低保。她要让孩子知道,他们是坚强的,是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把这个家维持下去的。 就这样,她靠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把孩子培养成人了。接到儿子李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瞬间,谷少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立刻跑到单位的卫生间里痛哭起来。看着手里这张薄薄的纸片,究竟凝聚了她和孩子多少的心血,又有谁能知道呢。 孤独、艰辛的女人,也有自己的世界。她们也有喜、怒、哀、乐!谷少华也是女人,而且独身,就免不了女人的脆弱。丈夫去世的时候,她才三十几岁,又下岗失了业。可如今孩子都要上大学了。这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怎么咬着牙做爹做妈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孩子走后,她的生活会更加的孤单,她也需要个伴啊!谷少华因为温柔,这几年不乏追求者。可为了儿子李攀,她什么也不能做,她不想叫儿子受一点委屈。 老辛,是这些追求者之中最固执的一个,好几年了,他始终不言不语的在默默地关心着谷少华,就像个哥哥。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连雪欣的这份儿生意,都变得相对稳定了。 老辛就是这个合资公司的后勤部长。因为谷少华每天去公司送午饭,就认识了老辛。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了,下海干砸了,赔了不少钱,还因此而离了婚。因为他跟外资经理有些亲缘关系,就屈就在这里管后勤了。 要说能力,他还是有的,所以一直干到现在。还清外债后,还买了自己的房子。提出要娶谷少华,也是有了房子以后的事情,但谷少华还没有最后决定呢。虽然没有决定,但她心里其实是很喜欢老辛的。她心里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像老辛这样靠得住的男人也许不多,他是不会叫她失望的。 第十三章 五十八 单亲家庭 雪欣历来是个爽快的性格,在朋友的圈子里,关心别人总是胜过关心自己似的。因此吃完饭,李攀刚出去,她就迫不及待的问起谷少华和老辛的事情来了。坐在谷少华那餐厅兼客厅的沙发上,她一边喝着可乐、看着电视,一边大声地问她: “少华,你跟老辛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谷少华早习惯了雪欣的居高临下,因为她是自己的领导、又是自己的恩人。一个厨房女工,能有机会成为总经理的朋友,又被她提升为分店经理,她心里是非常感激的,所以她的秘密在她们面前,根本就没有要藏着掖着的的必要。 平常的工作中她只当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永远心存感恩之情对待她。听到雪欣过问自己的事情,她赶快擦擦手,从厨房里跑出来,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回答雪欣的问话: “谢谢经理的关心,这几天我也正要给他回话呢,老辛这几年也没少帮助我,他人也不错,我想还是可以考虑的。” 五十多平米的小屋,坐了好几个大活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肖敏她们这些女将们,好久都不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就闹闹哄哄的都想说话。雪欣因此声音老大,因为说的是谷少华的事情,这才使大家安静了。 谷少华的事情,其实也是大家所关心的,她们只要有机会,三三两两的聚一块儿,有时还是会提到谷少华的。通过这几年的交往,她们也算有些交情的老朋友了。张兰和雪欣也帮过她介绍过男朋友,但都被谷少华婉言的谢绝了。可谁心里都清楚,谷少华是因为孩子,后来才知道,她心里还有了一个老辛。 肖敏往沙发的旁边挤了挤,腾出块儿小地方,拉谷少华一起坐下,然后说: “在家里没那么多规矩,现在她可不是你的顶头上司,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的!” 雪欣也赶快笑着说: “肖敏说得对,我们现在是好朋友的。坐下、坐下!” 看看张兰她们茶盅里的清茶,雪欣还是拿起那瓶饮料,一口气喝光了。 谷少华站起来,又要到冰箱里去取,被张兰拉住了: “算了,那几瓶可乐还是给李攀留着吧,你也给雪欣倒杯茶,她能喝的!” 雪欣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但谁都知道,雪欣的嘴已经惯得很刁了。少华还是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递给她。雪欣的心里清楚得很,一瓶饮料值几个钱?多开她些奖金都有了,因此她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然后不好意思地对张兰说: “我真喝不了茶水了,这几年喝惯了可乐、咖啡,茶到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张兰就说:“你总喝饮料没什么好处,这里面都是碳水化合物和咖啡因,会发胖的。要是为了身体,夏天还是喝些清茶的好!” 肖敏也说: “你可以喝上好的茶叶,也是很有品位的!喝惯了就知道它是最好的饮料了。” 雪欣就不置可否地说: “我偶尔也喝茶,可每次喝到一半,就剩在哪了。我哪有功夫慢慢品茶啊?还是喝饮料吧,省事儿!装在车里也方便。” 这些闲事过去,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半天老辛,就把谷少华的婚事定下了。 李梅荶一直没来过谷少华的家,她没想到谷少华会把这样一个只有五十多平方米的简单的家,收拾得如此的整洁、温馨。看得出,谷少华是个过日子精细,又有情调的女人,细微到每一双自己用废球鞋改造出来的拖鞋,还有那些绣着小喇叭花的亚麻台布,都是那样新颖、别致。 李梅荶住的是一所两代居的房子,有一百三十多平米,然而到处却都是乱糟糟的,根本就不像是个女人居住的环境。她一边在这个小屋儿里东瞧瞧、西看看的闲逛,一边心生很多的羡慕和感慨,她想: “这样一个能干的女人,怎么就摊上这样一桩倒霉的事情呢,不然,她的生活会是多么的幸福啊!” 走出李攀的小屋儿,李梅荶又信步走进隔壁谷少华的卧室,刚推开卧室的屋门,挂在墙上谷少华丈夫的遗照就首先映入李梅荶的眼帘了。这遗像叫李梅荶大吃一惊,这幅消瘦、忧郁的模样,是多么像她曾经网恋过的那个情人啊!但她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网恋的那个情人姓季而不姓李,尽管只多了一撇,可这一撇,就把她从他的生活里撇开了。再说她的网恋只是三年前的事情,可谷少华的丈夫却已经去世八年了。要不是有这时间和姓氏上的差异,她还真认定就是他了。 一时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看着这张遗像,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外屋,雪欣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到,她陷落在自己的回忆里,有些沉迷了!听到张兰叫她: “梅荶,你在屋子里干什么呢?一个人躲清静呢?我们该走了!” 直到这时,她才稳了半天情绪缓缓地走出屋来,可那时候就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第十三章 五十九 爱情像尘土一样多 从谷少华家里出来,大家又去噌了雪欣的晚饭,别看雪欣是个生意人,但跟朋友交往,却是个女丈夫,是从不斤斤计较的。而且也很自制,很少有喝醉了的时候。 用她自己的话说: “在生意场上,装醉可以,真醉不行!女人装醉可以撒娇、耍赖、撒酒疯,有些话也可以不负责任。可要是真醉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生意场上的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但会要你的醉翁之笔,还会要你的醉翁之身呢。” 因此这么多年的交往,她的朋友们是从没见雪欣喝醉过的。雪欣不醉,是她不想醉,因为这些都是不应该喝醉的场合。但当她想叫灵魂死而复生时,她就会醉得一塌糊涂。 大家在包间里海阔天空的一顿乱侃,好像彼此又都掏空了心思。这其实也是一种发泄,会叫大家的心情愉快的。 各自回到家就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兴奋是有时有晌的,一个人静下来空虚马上就会侵入,李梅荶就是这样,要不是天太热,她简直连洗漱的心情都没有了。好歹冲了个冷水澡,她就把自己狠命的摔在了床上,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她仍觉得烦燥不安呢。这原因其实是不言自明的,就是因为那段网恋和那个被她遗忘了很久的男人。谷少华丈夫的遗像勾起她很多的回忆,也让她怀念网恋之初的那段真情了! 网络时代,李梅荶应该算是先驱,一九九六年她就开始使用电脑了。可到了二零零一年,她才真正懂得了聊天,那时候网恋还是洪水猛兽呢。可李梅荶却不管不顾的加进了好几个网友。他们由电子信箱的交流,慢慢转化成了MSN和QQ的交流,关系也由此而微妙起来。同样的朋友放在心里就会有了不一样的距离。 一度李梅荶把这看成了一种寄托,在不同的时段和不同的男人谈情说爱。当然她不是认真的,只是为了愉悦心情。因为她知道,网络只是游戏。很多男人也是如此,他们的QQ和UC里,有时多达几十或上百个朋友,几乎囊括了一个聊天室。一个娘子军团居然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依然还会到聊天室来。他们经历着网恋、一夜情、拥有着“情人”,然而却永无罢手的意念。网络使真情远去,使信任减少;使曾经的伤心、失落,很快就变成麻木不仁。 聊天时,他们给每个人发去的都是同样的图标——亲吻、拥抱、玫瑰花,还有就是火辣辣的情话。对每个女人也都在表白着自己的同一个“专一”,当女人们醒悟的时候,痴迷与真诚就变成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虚伪。其实这种聊天毫无真实的感情内容,只是在游戏人生罢了。 在网络里混上一两年,心态就自然而然的改变了。很多人不断收集新朋友,删除旧朋友,网友多的,自己就可以成立一个聊天室,他就是聊天室的“党代表”。可新鲜感一过,彼此就把对方搁置到一边去了。 名字也很混乱,常改常新,有时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位朋友聊过。即使发展成了一段网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厌倦了。网友见面,多一半也是“见光死”,没几个能成就未来的。无聊和寂寞的灵魂到处游荡,成了虚幻世界里带有双重性格的臣民。 李梅荶没有堕落到这个地步。她只有四个网友!四个精心挑选的,而且也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 网络聊天是大浪淘沙,各取所需!那些视频聊“性”的,也大有人在,不足为奇。李梅荶上网聊天的原则就是从不跟人聊性话题。对这个话题,她有自己的看法,她认为,性,应该是神圣的,也应该是美好的,对神圣和美好的话题,就应该跟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去说,而不应该随便。 假设,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就是刚出狱不久的强奸犯,一个内心世界非常丑陋的虐待狂,可你却在跟他说着呢喃的情话,或是在跟他模拟做爱。你难道就不恶心?但聊天,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开感情。即使朦胧、含蓄,有时也会令人心潮激荡的。 礼贤下士——是机关的一名公务员,他和李梅荶聊天的内容偏向于人生价值的话题。这人也有些清高,经常会即兴发些诗词和对子。而且韵律也都是一板一眼的。李梅荶出生于书香门第,自然也懂得一点儿诗词格律,认真的琢磨琢磨,还是能应付的。再说从小她就背过唐诗、宋词,因此发过去的文字也会有很强的魅力的。两个人也算是网络知己。在他面前李梅荶会有一种兴奋,那就是发现自己原来也很优秀的。 天高云淡——公司管理人员,一个乐天派,其实工作上有很大的压力。可他却不是那种喜欢在女人面前解压的男人,只喜欢快快乐乐的神侃,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海阔天空很有水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有智慧,有时嘻嘻哈哈中就把李梅荶迷惑的事情点醒了。聊天的目的:就是找个善解人意的情人!用他自己的话说: “女人,又不是知己,跟人家说自己的事情没必要,大家开开心心聊一场也就是了,聊的来就多聊几次,聊不来就算了。” 感觉得出来,他嘻嘻哈哈背后的严肃和字里行间的辛酸。但她从不问他什么,工作干完了的时候,她就会上来陪他海阔天空一次,自己也会很开心的。一般在快下班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约而同的到这里来见面。他们之间算是聊友,也算是侃得很投机的那种聊友。 淡淡墨香——一个事业单位的小中层,有些恋母情结,比李梅荶小两岁,在他面前李梅荶扮演的是母亲、姐姐,完全是大女人的角色。这角色其实很温馨,就像是相夫教子,有时真有淡淡墨香的感觉。他经常会给她留言,内容就是: “姐姐,我想你了!你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我可跳楼了!” “亲爱的,今天真想看到你!再不出现我就得相思病了!” 在他发给李梅荶的短信里一般也只有两个字: “想你!”或是“爱你!” 可李梅荶心里清醒的很,她不可能爱这样的男人!甜甜腻腻,又靠不住,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不苍老、不痴呆才怪呢!可她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还有一个就是高帆,真名——季高锟,他才是李梅荶最牵挂的人。在这几个男人里,他们是最早相识的。可直到把其他几个男人都加进来的时候为止,他们的关系也还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呢。他们可不是一聊衷情的朋友。最初,只是季高锟好为人师的性格吸引了李梅荶,因为那时的李梅荶是最需要帮助的。 单位里没什么人懂得电脑,喜欢闹脾气的电脑就成了李梅荶的心病,这就有季高锟当老师的机会了。这种交往很明显,李梅荶需要的是帮助,季高锟需要的是卖弄自己的专业知识,尽管他装成很谦虚的样子,可骨子里仍是一副轻浮和傲慢的秉性。 没事的时候,他巴不得李梅荶的电脑出点儿问题,那样他就可以满足虚荣心了。 季高锟是个网络工程师,开始他们的交往,都是因为对彼此的好感而产生的友情。李梅荶使用的这台电脑也许早就该换了,但使顺了的东西,往往舍不得扔掉。因为都是些小毛病,她就会在网络上跟他请教。 他们的交往很直观,起码李梅荶没想过很多。后后来,两个人才开始聊一些电脑以外的事情,再后来就聊到了他们各自的家庭,李梅荶终于知道,他的家庭原来也是如此的不幸。可那时他们就已经很随便、也很熟悉了。同情总是可以转化为感情的,从此,季高锟在她心灵上的距离好像就有些倾斜了。 季高锟是当年的老三届初中毕业生,是第一批去内蒙建设兵团插队的知青,五年后分配在当地的建筑公司里当了一名建筑工人。工作中的辛苦和当农民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个北京长大的孩子,真不甘心就这样背井离乡的消磨下去。 一九七八年知青开始大量返城的时候,他的心开始躁动,可因为他有了工作、结了婚,政策就把他排除在外了。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参加了七九年的高考,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居然考上了。高考才使他得以重返了京城。 妻子是在内蒙插队时认识的外省知青,在大家都做知青的时候,都是背井离乡的感觉,难免会产生一种彼此同情、依赖的感情,异性相吸,这好像跟爱情关系不大。当了工人就草率的结了婚。半年后,季高锟就到北京来上大学,他们又过起了两地分居的日子。终于调到一起,才发现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争争吵吵就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而导火索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吵了几年,季高锟觉得吵累了、也吵烦了,干脆两人开始冷战。因此四十多岁,他们就彻底“分居”了。这分居虽然不同于原来的意义,但比原来更伤和气。季高锟睡在客厅,不是自愿的,因为男人想分居,有可能分不了。只有在妻子一心不叫你靠近时,才会形成实际意义的分居。 为了十一岁的孩子,两人只好把婚姻维持下去。因为离婚也是有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的。譬如房子、经济,两个人合起来可以解决的事情,一个人是很难承担和面对的。 这种境遇的男女,有时最为可怕,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分不清什么是爱情,着急找到的只是填补空虚的对象。那时他们的灵魂已经孤独、寂寞到就要分裂的状态了。 第十三章 六十 女人网恋的后果! 明合暗分的“无性”家庭,在中国不是少数,因为大家都要固守着一份传统,一份面子,还有就是那些琐碎的社会问题。在中国,很多事情只有男人、女人和起来,才能构成一份完整,才能得到一个蜗居或被认可。因此很多人也是因为这些现实的利益才和起来的。 看到眼前那些跟他一起插队,后来返城的知青、那些曾经一度叫他羡慕和嫉妒的同学,今天却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混上,甚至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的一帮人,他忽然觉得很知足。上学这条路他是走对了。 世界上也许没有一个人真正满足自己的命运,那满足有时只是暂时的。季高锟就是这样,看见那帮同学,他会觉得自己幸运,回到家看见妻子,他又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男人了。 每天早晨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有很多的时间看报纸、喝茶,冬天有很暖的暖气,夏天有很适宜的空调,他的心思就上升为满足了。 满足的时候他会想:自己有旱涝保收的一份工作,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又有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在人们都为失业烦恼的时候,他工作、生活却是最稳定的阶段。因此爱与不爱都被他认可了。想想也是,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家庭是和睦、幸福的?又有多少夫妻能恩爱持久呢?维持才是最好的选择呢!可回到家他的想法立刻又变了,尤其是夜晚独自睡在沙发上的时候。 认识李梅荶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接近四十五、六的中年人了,网络的交往是最快捷的交往,只两个月,他们就成了很谈的来的朋友了。虽然起因是因为电脑的维护,这也正好是一份默契,这样毫无目的的交往没有伪装,也没有做作。李梅荶虽然比他小十岁,然而他们却更像是同龄人。季高锟的聪明使李梅荶更加的善解人意。因此一年后,他们就在这个相互帮助的基础上把感情发展了。再后来是相约见面,很快他们就成了现实中的朋友。 李梅荶对季高锟说过: “我不跟有爱的男人交往,也不跟另一个女人竞争,因为这样会使大家伤痕累累的。要爱我就爱一个心里存着爱,而没人可送的男人。因为我要的是他的全部!” 季高锟也承认了这一点,他也跟李梅荶说过: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种朋友,我愿意把全部的爱情送给你!” 见过四次面的时候,他们就是顺理成章的演绎了床上的故事,那是在李梅荶的家里。因为有两道门的阻隔,父亲居然没能察觉。从那时起,他们就成了情人关系的朋友了。这种有家庭阻隔的关系,不可能随心所欲,只能半明半暗的维持着。季高锟对这种关系倒是很感兴趣,时间长了,李梅荶却有些疲惫了。 说心里话,刚见过季高锟的时候,李梅荶一度还失望过,因为他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男人,可当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后,她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季高锟在这方面很棒,是个真正的男人,她想要得到他。 做情人并不是李梅荶的初衷。因为三十六岁的女人,是没有太多心情陪着一个已婚男人演绎浪漫的。她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实实在在的家!一个像季高锟一样的丈夫!尽管他比自己大。 季高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在接近李梅荶之前,就明确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但他却没有给她。他曾经的承诺,在岁月中变成了李梅荶无望的等待。在李梅荶看来,季高锟娶她只有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离婚。可他却纠缠在很多问题中不愿意走出来。李梅荶已经决定放弃了。 最令她失望的是,季高锟的妻子居然知道了这件事,一个历来不把丈夫放在心上的庸俗女人,居然来找她谈判了。 她们约了个咖啡馆,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就那样目中无人地聊开了。这咖啡馆是李梅荶选中的,因为这里的新生派的天地。在这里聚会的人基本都是意识非常超前的男男女女。当然情人也占了不少比例。 她首先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可以把丈夫让给她,但她需要李梅荶向她支付二十万元的精神补偿费。 李梅荶当场就拒绝了,她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抢着回答: “二十万?你可真敢开牙,你认为你丈夫是谁呀?明告诉吧,本姑奶奶想找肯出二十万元娶我的丈夫都不容易,一个什么潜力都没有的半大老头子,就值二十万了?风太大,小心闪了舌头啊!” 李梅荶这话有点把她激怒了,因此她立刻站起来拍着桌子说: “那你就离我丈夫远点儿,别当第三者好吗?” 李梅荶也不示弱,她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盛气凌人的冷笑着说: “你也敢说第三者?如果你的家庭没问题,会出现第三者吗?管好自己的丈夫,叫她爱你,疼你,看见大街上的女人眼皮不眨,那才叫能耐呢!出来找别人兴师问罪,却拴不住丈夫的心,也不嫌丢人!” 这时就有个很另类的女孩子走过来打抱不平,她拍着季高锟妻子的肩膀说: “我说这位老姐,别激动吗,这都什么社会了,还第三者呢,这词儿早就过期了,说点新鲜的句子,也叫大家开开眼吗!”一屋子正在谈情说爱的男女就都笑了。 另一个女孩子也老远的搭茬说: “第三者是叫人羡慕的,说明人家有魅力,你不妨也当一回吗!”大家又起哄似的笑了! 季高锟的妻子简直要气死了,她心里清楚,这都是自己的外地口音惹得祸,因此她看看四周坐下了,喝了一口咖啡忍住烧到嗓子眼的怒火后才说: “我知道你是北京人,我也不想招惹你们,这些人看来都是你的同盟,是你认识的。” 李梅荶就说: “你不觉得可笑吗,我跟你谈判还用得着拉同盟?他们都是孩子,喜欢这种游戏罢了!有什么话你继续说,要是没话,我这就走了!” 季高锟的妻子立刻改变了态度可怜地小声说: “求你离开季高锟,我们还有孩子呢!我在这里无依无靠,只能这样过下去了,求你你千万别拆散我们这个家!” 这话叫李梅荶多少也有了一点同情,因此她站起来说: “你要是早这个态度,我早就告诉你了。我跟季高锟这样的小男人早没关系了!回去守着他好好的过日子吧!要是连他这样的小男人你都守不住那也太可悲了!” 说完李梅荶就拿起自己的拎包潇洒的走出门去了!那个哗众取宠的孩子,还冲她喊了一声: “大姐!我们支持你啊!” 李梅荶头也没回的做了个“OK”的手势就从容地走了。 那以后她跟季高锟就再也没有来往过。当然他也不再是她QQ里的朋友了。这世界上男人多了,一个季高锟算得了什么! 其实季高锟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非要维持自己的家庭。在没跟李梅荶发生肉体关系的时候,他一度下定了决心要跟李梅荶重新组织家庭。重新自己的生活。可一旦发生了关系,他的思想就又转回到起点来了。 原来是考虑房子、经济,可这些在李梅荶面前都不是问题。可他仍然不能打破这个名义上的家。冷静下来他才明白,是怕李梅荶和她的父亲容不下自己的孩子。李梅荶在这样的家庭里,已经养成任性的脾气了,况且她也没生过孩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她的孩子呢。 再说她的父亲当时又不能面对一个离了婚,又带着个孩子的男人融进李家。因为他们在李家的第一次出轨,就给他父亲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了。一个病中的男人,在摔门而去的那一刻,就把他的尊严和他的不满阐明了。 后来他经常想的就是一个问题:女人在什么要求都不提的时候,非常可爱。可她们一旦提出要求就变成男人的负担了。在他正想解除这种像负担一样的关系时,李梅荶却先提出了分手的问题,这样他们就把对方从自己的心灵上拉掉了。 结束了这段关系,李梅荶想,凡是跟独身女人下手、又不敢承担责任的男人都是混蛋,都是小男人!她以后再也不会理这种混蛋加小男人的男人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发展过网络感情,甚至不喜欢网络聊天了。 在伤感与失落中,李梅荶又想到了谷少华,还有她那个酷似季高锟的丈夫。她在想:如果他一直活着,谷少华的生活就一定比现在幸福吗?他就一定是个好男人吗?背叛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好像跟女人的关系不大。 上帝造人的初衷一定是:叫男人用生理思维,叫女人用理智思维。叫男人用欲望行动,叫女人用灵魂行动。也许这样世界才能繁荣、平衡,人类才能生机、稳定。可如今整个人类都在欲望的驱使下行动着,真正的幸福就很难找到了。 空调已经自动转换成除湿功能了,这说明室温已经在二十四度以下了,李梅荶重又坐起来换了件睡衣,才再次躺下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十四章 六十一 聪明男人的小把戏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张启冉终于忙完了公司里的事情。当他开车到市郊的贵族学校去接女儿张婉婷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因为稍稍的晚了些,老远的就看见,校门口儿已经有一大片小轿车,在那里排队等候了。 作为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接女儿回家度周末,完全是可以派司机来完成的任务,但张启冉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除非他出差在外地赶不回来才偶尔为之呢。 自从妻子死后,张启冉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女儿,失去也许才知道宝贵,因为他失去过了。谁也说不清,爱是不是因为一方死亡,才会在另一方心里构成永恒和延续。总之,人是不能一次爱够的,在你还没有爱够的时候,他就被埋藏在你心里,升华在你的记忆中,也许是爱情最好的结局了。可是谁又肯就此罢手呢?很多婚姻都是直闹到坏死才善罢甘休。还不如爱到极致,有一个忽然到天堂去了,在另一个心中爱情就成了最完美的永恒。 顾凌霄和张婉婷是学校里两朵出色的校花。她们既是一个班的同学,也是一对要好的朋友。平日里在学校,她们也是形影不离的。张启冉每次都会看见她们在一起走出校门,快快乐乐的样子。但每次他都没有太在意过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因为在他眼里,女儿才是最美丽的天使呢。 老远,张启冉就看见两个女孩儿互相挽着手臂,快快乐乐的一起跑出校门来了。一个自然是他的女儿张婉婷,另一个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今天他终于认真地看了她。他心里想: “要是她的女儿该多好,会是她吗?” 他心里很希望这个女孩就是顾凌霄——肖敏的女儿。可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但愿有吧! 两个女孩儿站在校门口在拉拉扯扯,全然不像平常那样道别——拥抱、亲吻、咯咯的笑个不停,然后就是挥手再见。张启冉坐在车里琢磨: “这俩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在那儿纠缠什么呢?”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怪不得女人都像藤一样的纠缠着男人,原来她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懂得亲密,懂得缠绵,真是水一样的天性啊!” 终于张婉婷拉着那个女孩儿走过来了。张启冉赶快把车窗摇了下来,女儿拉着同学站在车窗的前面,并娇娇滴滴地告诉爸爸: “爸爸,我给你介绍,她是我的同学顾凌霄!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了!”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她的同学说: “凌霄,这是我爸爸!” 顾凌霄赶快礼貌的把双手垂下去,鞠躬致意: “叔叔好!打搅您了!” 瞬间张启冉真是喜出望外,他在心里默念着: “天意!天意!真是天意啊!”但表面上他却装出一副开明家长的样子,马上客气地回答: “好漂亮的公主啊,为我女儿有这样美丽的朋友骄傲!” 顾凌霄的脸马上红了,她喃喃地说: “叔叔玩笑了,婉婷才是我们班里的公主呢!我哪有她漂亮啊!” 女孩子总是喜欢被别人夸奖,张启冉赞美了顾凌霄,顾凌霄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因此马上以羡慕的口吻回报了张婉婷,张婉婷也沾沾自喜了。她一边开车门,一边对父亲说: “爸爸,今天顾叔叔有事情没来接凌霄,我们捎她一路吧!” 顾凌霄还在客气着: “叔叔,要是不方便,我打车回家也是一样的!” 说着,身子已经钻进车里来了。张启冉仍是那幅开明的谈笑: “哈哈!愿为公主们效劳!本人荣幸直至!请大家准备好,我的马车就要上路了!”说着,奥迪V六就缓缓地启动了。 贵族学校的前面,是一条沿河公路,因为他们的车子在这里耽搁了一会儿,所以公路上来接学生们的汽车就不怎么拥挤了。张启冉打开了CD,把声音调得微微的,悠扬的美国乡村音乐就飘然地回荡在汽车里了。这是女儿最喜欢的音乐,每次回家,他都会叫它充斥在车厢里的。音乐也是两个孩子永恒的话题,因此她们又议论起来了。 张启冉是个很幽默的男人,再加上轻而易举的就遇上了肖敏的女儿顾凌霄,没想到两个孩子又是好朋友,心情就更加的愉快了。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打断了孩子们的谈话: “两位公主,我是否也可以参与你们的讨论啊?不然我会寂寞的!” 顾凌霄就说: “叔叔,您真棒,居然有这么年轻的心态,欣赏的音乐,都是和我们一样的!” 张婉婷就自豪地说: “我还真没发现他跟我之间有什么代沟呢!所以我才接受他做我第一任男朋友的。” 说完两个孩子就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顾凌霄的笑声嘎然而止,是因为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顾元华,就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我父亲跟我之间就有代沟,有时他好像是陌生人,跟他在一起,既紧张又严肃。没什么乐趣!” 说完她无奈的挥了下手。 为了叫顾凌霄快乐,张启冉又换了一盘欢快的曲子,然后玩笑的对顾凌霄说: “顾凌霄!很好听的名字啊!叫我猜猜,凌霄!凌霄!知道了,你的妈妈一定姓肖?叔叔猜对了吗?” 听到这话,顾凌霄立刻欠起了身子,她大睁着那对杏核一样的眼睛,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 “叔叔,你可真神了?我妈妈就是姓肖,这个连婉婷也不知道呢!你怎么一下就能猜中啊!佩服!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婉婷听到自己的朋友,如此的佩服爸爸,就更加的得意了,她一边剥着巧克力,一边对凌霄说: “我爸爸神着呢!她有先知先觉,料事如神呢!不信再叫他猜些事情,你就会更佩服!” 单纯的少女,是禁不住蛊惑的,她的兴趣马上被张启冉的判断和婉婷的吹嘘勾出上了。她一边接过婉婷递过来的巧克力,一边趴在张启冉的靠背椅上说: “叔叔,那你再猜猜,我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婉婷也接口说: “对!爸爸,你再猜猜她妈妈是做什么的?猜准了,我就奖励你一块巧克力啊!你知道是德芙的。” 张启冉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借机会又换了一盘CD,然后矜持地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2 部分阅读 婉婷也接口说: “对!爸爸,你再猜猜她妈妈是做什么的?猜准了,我就奖励你一块巧克力啊!你知道是德芙的。” 张启冉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借机会又换了一盘CD,然后矜持地说: “可以猜两次啊!这样才算公平呢!” 顾凌霄马上说: “好的,就猜两次!” 婉婷就强调说: “两次猜不着,爸爸就请客啊!直接去饭店好了。” 张启冉就赶快承诺: “好!好!两次猜不着,我就请客,随便你们去哪里好了!我猜了啊!一、”这 “一”出了口,他忽然又停下来卖起了关子。两个孩子就紧张、着急得看着他后背做小动作, 婉婷就说:“一什么呀?快说啊!” 张启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 “应该是位教师吧!” “哇!绝了!” 异口同声,两个孩子一块儿倒在了靠背上。顾凌霄的赞美之词也同时冲出了口: “叔叔太伟大了!不是一般的伟大。一下就猜对了!我爸爸要是也像你这样儿就好了!” 凌霄又有些失望了。张婉婷就假装生气地说: “一下就猜对了,真扫兴,我们的麦当劳告吹了!” 这话把凌霄和张启冉都逗笑了。 进入市区,张启冉用一句很严肃的话结束了游戏,他说: “车多起来了,我们不再玩笑了,凌霄,先去送你,现在往哪边走,由你指挥啊!”顾凌霄就聚精会神的指挥开了,一会她说: “前边往左!” 一会又说:“前边往右!” 不到四十分钟,他们就把车开进顾凌霄居住的小区了。 婉婷和她一起下了车,顾凌霄热情的拉着婉婷不放,一边很诚恳地说: “叔叔,到我们家去坐一会儿吧!我妈妈她一定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好吗?” 要是没跟保姆说好,回去吃晚饭,张启冉也许会就此请她们一起聚餐的。可冷静的想想,又觉得这样做太唐突了,因此他就婉言的谢绝了。顾凌霄虽然有些失望,但仍然用很礼貌的态度向张启冉告别,鞠过躬,她才文雅的说了声: 谢谢叔叔送我回来!叔叔再见!” 目送着张启冉把车子开出了大门,她才返身上了自己家的楼梯。 第十四章 六十二 有缘无分 肖敏正在厨房里洗水果,这是惯例,只要是周末,肖敏就会放下手中的一切,全心全意地为女儿凌霄服务了。五、六种水果和厨房地下堆着的青菜,都是肖敏下班回来,刚在小区门口儿的市场里买的,也都是顾凌霄喜欢吃的。她不知道顾元华会不会一齐上来吃晚饭,她也懒得跟他通电话问他。好像在祈求他回家来吃顿饭似的。但她还是在电饭煲里多加了米。 门被敲得“咚咚”的响,随后飘进女儿凌霄的喊声: “妈妈,开门!我回来了!” 听见喊声,肖敏甩甩手上的水,赶快跑过去开门。门刚开出一道缝,凌霄就迫不及待的挤进来了。进了门就是一如既往的惯例,扑在肖敏的怀里撒娇: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来,叫我亲一下!啵!” 在妈妈面前,孩子也许永远都长不大,比肖敏还高的女儿就是这样的。 细想起来,女儿凌霄是这世界上叫她第二个“头疼”的人,因为她花起钱来也是很没节制的。光脚上的旅游鞋“耐克”的,就一千多块钱。这个宝贝女儿阿,脏兮兮的站在这里,可全身的装束,没有个两、三千块钱是穿不起来的。 肖敏是搞教育的,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一代孩子是先学花钱,再学挣钱,可究竟挣得来挣不来,他们是从不去想的。“独生子女”政策,造就了自私、孤傲的一代,将来也可能会成为父母的蛀虫。因为中国的孩子是最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 可这不能全怨孩子本身,家长也是有很大责任的。他们从出生就不被看成是孩子,而是长辈们的宠物了。等他们稍大一点,又被寄予了很多幻想和厚望,使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找不到方向。肖敏虽然早不做班主任了,但她依旧经常这样胡思乱想的担心着这一代人的命运。 感觉着女儿的缠绵,肖敏有一种幸福的满足,但因为甩不掉的依偎,很快又叫肖敏变成无奈了。想到厨房里没做完的事情,她温柔的推开了女儿,转过身往厨房走去。可她的问话却在继续着: “凌霄,你爸爸又没时间上来吗?” 凌霄一边换着拖鞋,一边回答妈妈: “我爸爸根本就没去接我,昨天他给我信息说,到南宁出差去了。你不知道啊?” 肖敏赶紧回答: “噢,你不说我倒忘了,他一天到晚总是出差,我都糊涂了!” 其实,顾元华是没跟肖敏打招呼的,肖敏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可她却不露声色的只是暗中咬咬牙,把仇恨咽到肚子里去了。然后她一边继续洗着水果一边接着问: “凌霄,那你怎么回来的?自己打车了?” 换上拖鞋的顾凌霄也尾随着妈妈走进了厨房: “哪呀!我是搭同学的车回来的,他们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儿才走的。” 肖敏就说: “你也没让他们上楼来坐会儿,多不礼貌啊!” 拿了个苹果,顾凌霄又跑回到客厅去,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回答: “怎么没有,以后我还想介绍您和张叔叔认识呢!那个张叔叔可神了,不但猜着了您姓肖,还猜着您的工作了呢!” 凌霄的话,叫肖敏有些吃惊,她马上问: “哪来的张叔叔?是哪个同学的爸爸呀?” 凌霄一边在沙发上吃苹果,一边回答: “就是张婉婷的爸爸!张婉婷是我的好朋友,原来我就跟您说过,只是您不记得了!” 刚要往果盘里装的苹果都掉了,肖敏赶紧往门口看看,女儿坐着没动,她才弯下腰去,手忙脚乱的把掉在地上的苹果捡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那不自然的表情,肖敏索性站在那里狠狠地吃掉了一个带着皮的苹果,吃掉了苹果,她心情总算平静了! 女儿对张启冉的印象真是不错,要不是肖敏坐在了女儿身边,问长问短的分散了凌霄的注意力,她还在那滔滔不绝的称赞这位刚刚认识的叔叔呢。肖敏不愿意在女儿面前暴露得太多,现在的年轻人,敏感得很,她上网聊天的事是决不能叫女儿知道的。 还有就是她跟顾元华现在的关系,也是不能叫女儿感觉到的。在女儿面前,她是光辉的形象、也是楷模。就连心里恨得要死的顾元华,她也是经常在女儿面前树立他的威信的。因为他是孩子的爸爸!再说在社会上,他也的确是个成功的男人啊! 当今社会上的很多家庭其实就是一个华丽的招牌。只有夫妻才知道它的真相呢!她暗暗庆幸张启冉被女儿认可了。可她心里却在琢磨: “这个张启冉啊,到底是个什么人呢?这么复杂的事情,就这样叫他轻而易举的做成水到渠成了?” 其实这都是天意,跟张启冉的意愿也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女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问她: “妈妈,改天我介绍您和张叔叔认识好吗?” 因为肖敏心里求之不得,所以她还是假装矜持的同意了。 今天张启冉也特别高兴,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虚幻的世界里交到了一个朋友,而且又是那么的现实,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他才刚有了QQ,刚到聊天室里聊天,对网络还不怎么了解呢。要不是女儿的怂恿,他是不会上网聊天的。 那天也是周末,很晚的时候,婉婷从楼上走下来,看见爸爸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就敲门进来了。屋子里弥漫着烟雾,呛得婉婷不住地咳嗽,张启冉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一大堆烟蒂了。 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看见父亲呆呆的坐着吸烟,而不睡觉,她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心情了,此时此刻他们都在思念着同一个人——妈妈! 看着瘦弱的女儿,穿着妻子生前的真丝睡衣飘然的走进来,他的心都碎掉了。那一晚他们终于抱在一起哭了。这个坚强的汉子,是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流泪,也许是一样苦涩的泪水,才使他们父女俩不再伪装,不再隐瞒自己的感情,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女儿婉婷是个温柔的孩子,这一点很像她的妈妈。想起妻子,张启冉心中就会有一种隐痛,也会听到自己心脏的破裂声。因为事业,他忽略了她的病,以至于她的癌症发展到了晚期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可那以前的日子他都没能多陪陪她,使她独自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很多事情是没有挽回的机会的,她所能弥补的就是加倍的疼爱女儿,把她培养成人。为了女儿,好几年他都没有再结交过女人,因为那会分散他的精力和感情。 藏着自己的伤心,婉婷仍然在劝爸爸: “妈妈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您就不要再伤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 “我知道爸爸自己很孤独,如果有心仪的阿姨,您就找吧!我能理解的。如果您喜欢我也能接受!”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是多么不舍得爸爸的爱叫别的女人分出去啊!可是她也不能不心疼爸爸啊。张启冉没有承诺什么,但他心里清楚,一辈子再不找爱人,是不可能的,但妻子在他心中的位置,也是不可能被人取代的。 后来婉婷就在家里的电脑上帮爸爸下载了聊天工具:QQ和UC,并申请了号码。但她却没有勇气直接告诉他,她只在便笺上写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爸爸,有时间你试试这个游戏,也许会排遣寂寞的!” 她把上网聊天叫做游戏,是想轻描淡写的忽略这个面对人群的事实。可她心情却沉重极了。便笺被放在键盘上,那就像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她相信爸爸是会明白的。 上网聊天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以前的工作一直都是很繁忙的,哪有时间上网聊天啊!最近终于完成了一项计划好的任务,也算是奖励自己吧,女儿在电脑上下载的那些东西,他才使用上了。但他却没想过,要在网上找到爱人或是跟爱人类似的什么女人。他只是为了消遣和排解寂寞。 网络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除了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可用资料外,还真是有很多可取之处呢,即使是聊天,也真是可以放松心情、排解孤独和寂寞的夜晚,张启冉就喜欢上聊天了。 第十四章 六十三 身在曹营心在汉 夏天终于过去了,北京在人们的印象中,好像根本就没有秋天似的,夏天刚刚过去,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换上秋装,西北风就把严寒带来了。春天也是一样的短,几场狂风过后,盛夏又很快来临了。所以北京人最珍惜的就是:“五一”、“十一”这两个黄金周,因为能代表春、秋两季最好时光的,都被浓缩在这两周里了。 这是二零零三年的“国庆”黄金周,顾元华像履行公事一样回家待了一天,在孩子面前他们装得依然很亲热,晚上还到外面去聚了一次餐,可回到卧室,他们的冷战又继续上演了。肖敏裹紧身上的被子把脸转到另一侧去,然后关掉了床头的灯。一会儿她的脑子里就全是张启冉了。 顾元华此时却很想跟肖敏旧梦重温,也许是因为这一天是他们的某个纪念日,顾元华想重温一下那个久违的感觉吧。上床以后他就脱光了衣服,还特意弄出一些声音来,想引起妻子的注意。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种暗号,这在以前肖敏是会配合的,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高兴。可今天肖敏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还把自己床头柜上的台灯熄灭了。顾元华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并不死心,他轻轻摇了一下妻子,问道: “分开这么久,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肖敏冷漠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只好知趣的钻到自己的被窝里去了。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见妻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只好失望的熄灭了自己的台灯,无奈的睡着了。同床异梦使两个人心里都非常别扭。因此十月二号早晨,当顾元华看完手机短信的时候,就爬起来匆匆地离开了。 肖敏什么也没问,她不想把自己变成怨妇,也不想叫自己成为可怜的寄生藤。她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靠在床上,任着他的丈夫,狼狈的逃离了家门。就连他那一句轻微的招呼都没有回应。可当那道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的时候,她就倒在被子上哭了。 顾元华西装革履地走后,肖敏还真是伤心了很久,可过后又被对他的仇恨取代了。一个回头觉一下就睡到了九点,女儿凌霄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才算把她吵醒了。她穿上睡衣,挽起松散的头发,庸懒得走出卧室,才看见女儿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肖敏去了趟卫生间,又洗了把脸,就无精打采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女儿凌霄打电话。凌霄的电话是打给张婉婷的,肖敏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新鲜的内容,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可她刚走进厨房,就听见凌霄说: “张叔叔好!今天您也休息啊?” 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对话: “哦,我跟妈妈说了,她同意!我爸爸?他早走了!每个假期他都不在家里过!……哦!哦!明天?好!好!那我这就去问问妈妈,请您等我一下啊!” 听见女儿的脚步声,肖敏赶紧把鸡蛋打在碗里,以此来掩饰自己刚才偷听的尴尬。 凌霄愉快地跑进来,温柔的从后面搂住了肖敏,然后把脸贴过来悄悄地问: “妈妈,爸爸又走了?他总是没时间跟我们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个好爸爸!妈妈,不要失望啊!” 稍停了一下她又接着说: “刚才我跟张叔叔通了电话,他问我们明天有没有安排?可不可以一起去承德避暑山庄玩一下?” 肖敏转过身来,仔细得打量着女儿,女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露出深深的企盼了。肖敏重新转过身去的时候,就很干脆的回答: “好!我们一同到承德去玩一下!谁叫我女儿喜欢他们呢!你去告诉张叔叔,说个地址,我们可以就近等他们的。” 凌霄欢蹦乱跳的回电话去了,肖敏却靠在厨房的水池边,伤感的嘟哝了一句: “不要把幸福、快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自己不去寻找幸福,那才是最愚蠢的人呢!” 十月三号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秋天终于像个少妇一样,扭扭捏捏地走到北方来了。早晨七点,张启冉就开着自己的奥迪V6,驶入了肖敏居住的小区里。汽车停在楼下,张婉婷就打电话给凌霄: “凌霄,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已经在楼下了!哦,好,好!那就十分钟以后见!” 肖敏她们娘俩儿刚刚走出楼道,张启冉就礼貌的站在车边了,他像绅士一样的为她们装了行李,又帮她们打开后车门,并优雅的说了声: “欢迎加入我们的征程!” 两个孩子各自介绍了家长,他们就会心地笑了。等肖敏她们母女都上了车,张启冉才坐回到司机的座位上去。 肖敏对张启冉的第一印象出奇得好,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文质彬彬之中透着一种干练、刚毅,仍然消瘦、高挑的身材,证明他没有贪吃、贪喝的坏习惯。一身休闲的秋装,整洁而协调,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儒雅,叫人感到亲切而阳光。尤其是架在耳朵上的那副铉边金框眼镜,给他平添了很多文人的气质。肖敏心里想,真是个难得的儒商啊! 第一眼看见肖敏的张启冉,也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待肖敏坐在车里,他才情不自禁的感叹: “像!像!真是太像了!都是那么的亭亭玉立,又都是你们的漂亮!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母女呢?真是不可思议!” 听了这话,车里的其他三个人同时哈哈的笑了。的确,肖敏和女儿就像一对姊妹花,这已经是大家共同的看法了。可这话出自张启冉的嘴里,就有了几分幽默的味道,所以就感觉很好笑了。婉婷和凌霄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介绍了很多事情,大家就成为自来熟悉的老朋友了。张启冉和肖敏心里都清楚,他们除了没见过面,其实早就不陌生了。因此两个人彼此深情地看了对方一眼,就又一次开心地笑了。这笑容是一个默契,证明两个人的心从那一刻就已经碰出感情的火花了。 第十五章 六十四 网友一起出游 汽车出了京城,一直向东北方向开去,一路上欢歌笑语,时间就显得很快。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承德。 这是一座山区城市,群山一层层的剥落了初秋的火热,使气温舒适宜人的爽快。汽车开到“承德某某宾馆”门前停了下来,顾凌霄按下车窗趴在那里看了一眼: “嗯,四星级,二十四小时热水,还不错!看来叔叔是轻车熟路!” 这话叫张启冉有些尴尬,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婉婷就抢着说: “当然是轻车熟路了,这是他们公司每年开总结会的地方,我还来过几次呢!” 然后她又转过头去对张启冉说: “爸爸,我们还要十一楼的房间?” 张启冉一边倒车,一边回答: “好啊,就由你们俩来安排,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们这个“旅游团”的领队了。一切服从你们的指挥,可有一样,做领导可要尽职尽责啊!” 两个孩子就兴奋起来,一个劲儿的保证: “好!好!就看我们的!保证完成任务!” 肖敏心里想:张启冉很适合做老板,他真有领导和用人的才能,不愧为儒商的美称。 这个激将法还真管用,车子停好后,两个孩子就急着跑进旅馆前台的服务部去预订房间了。汽车后备箱里还有两个不大的旅行袋,是他们这次出游的行李,下了车,肖敏就要去拎,张启冉马上抢过来拎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他对她笑笑说: “这次是叫你出来放松心情的,什么都不用你管。把后备箱关好跟在我后边就行了。” 肖敏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刚认识就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张启冉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说: “我们可不是刚认识,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老朋友了。” 肖敏紧走了几步靠近张启冉说: “相见恨晚吗?” 张启冉就稍带含蓄的说: “不!我们前世就是在一起的。只是分开了一段光阴,又在互相寻找、等待罢了!” 肖敏就红着脸再也不敢说话了。 房间订好了,两个孩子正兴高采烈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说话,看见两位家长走进来,就跑过来接走了他们手里的行李,四个人一边乘电梯上楼,孩子们一边汇报,顾凌霄说: “妈妈、叔叔,我们就住在十一楼,十一零一和十一零二,是斜对着的两个房间!” 婉婷就更详细的补充说: “十一零二是单间,爸爸,就是你每次住的那间带套间的房子。我们和阿姨住在十一零一,是个三人房间,应该也是不错的。” 说着一行人就已经走到房间的门口了。 十一零一房间果然很不错,宽敞而明亮,就是有些潮气,肖敏赶快把窗帘拉开,打开了窗子,一股山风吹进来,青草和野花的气息就充斥了整个房间,大家顿时都有心旷神怡的感觉了!一行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享受着这大山里特有的美景,就都有陶醉的感觉了。也许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肖敏不愧为是当教师的,看见这山清水秀的环境,她就对两个孩子说: “从现在起,你们就好好感受这次旅游的过程,应该能写出一篇很精彩的作文的。看看这空气,都跟城里不一样了。闭上眼睛站在这里别动,十分钟以后再去做别的,你会有不同感受的。我先去帮叔叔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过来啊!” 肖敏跟在张启冉的身后提着另一个旅行袋走出门去,有了肖敏,他的房间也很快清爽了。 当肖敏打开窗子转过身来的时候,张启冉正站在她的面前,跟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站在一起,除了自己的丈夫,肖敏还是第一次,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喉咙了,可张启冉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的抱了她一下,就自制的离开了。他刚刚离开肖敏,两个孩子就欢蹦乱跳的跑进门来: “叔叔、妈妈,你们看看我们俩刚才制定的旅游线路计划表,要是没什么意见就这样执行了!” 说着,顾凌霄把一张草稿纸交到了张启冉的手中,张启冉只粗略的浏览了一眼,就又还回到顾凌霄手中: “还是叫你妈妈看看吧,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山清水秀很宜人,怎么安排我都同意,就看你妈妈的,她要是没意见,我们就决定了。” 肖敏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忽然就系上了个情结,一时倒还有些回不过神了呢。因此她根本没看,就表示同意了。 第十五章 六十五 第一次亲密接触 在饭店的餐厅里用过晚餐,四个人就开始分别行动了,两个孩子很快就结伴儿跑出了宾馆的大门,剩下肖敏和张启冉,也慢慢地来到宾馆门前的林荫路上。宜人的晚风频频吹来,山区的夜晚真是惬意啊! 此情此景真是个谈情说爱的环境,即使两个人还不是恋人,也会情不自禁的想要说些知心话,肖敏和张启冉就是这样的。他们把自己这一生的经历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方。这其中有欢乐、有幸福,但更多的却是伤感。尤其是肖敏,她已经流过好几次泪水了。 人与人交往的通心,跟时间的长短无关,有些人交往一辈子,可他们仍然陌生,有些人只交往几天,他们就成了莫逆的朋友,这其实就是灵魂的融汇啊!感情是需要沟通的,当两个人交换了心灵的秘密时,就会成为挚友了,肖敏和张启冉就是这样,此时此刻,他们都想拥有彼此,一生一世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肖敏已决定离婚了。 回到旅馆,两个孩子还没有回来,幽暗的走廊里就只有张启冉和肖敏,张启冉就自然的把肖敏揽在怀里。他们依偎着走过这段漫长而昏暗的通道,肖敏忽然希望这应该是一次轮回一次超生,一次再也走不出去的历史通道。如果真是那样,她愿意放弃一切,跟张启冉一起走到通道的尽头。 悄悄地来到张启冉的小屋,借着月光他们终于毫无顾忌的拥抱在一起了。当两张嘴重合到一块儿,和衣躺倒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就都陶醉了。张启冉的嘴里喃喃说出的只是一句话: “小敏,我爱你!!叫我等你好吗?” 此时的肖敏却像被张启冉施了魔法一样,昏昏迷迷,她只想这样一刻不停的吻着他,紧紧地被他抱在怀里,什么也不想说出口了。多少年?多少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被男人拥抱住的感觉了。 陶醉与眩晕是他们共同的感觉,这就如同一场灵魂的陶冶,一场感情的荡涤,他们都有些难以自制了。肖敏那细微的呻吟,激发了张启冉的情欲,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经历这样的激情了,他知道此时此刻,肖敏是不会拒绝的,但他不能这样,因为他爱她。爱,代表着责任,代表着牺牲,他是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等着他们走到一起的那一天的。 深深的吻着张启冉,肖敏也全身燥热难忍,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这些年压抑的生理本能,造成了她病态的失常,经常会心烦、急躁,今天在张启冉的柔情中,她终于要火山爆发了,她情不自禁的微微扭动着身躯,轻轻的呻吟着。她太想再做一次真正的女人了,可她心里清楚,此时此刻这是不可能的。俩个人还都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呢。再说还有孩子,这样匆匆忙忙,是不会有好印象留给自己所爱之人的。因此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并排躺在床上,手拉手的享受着此刻的静阑,这也是一种非常幸福的感受啊!只是这时间真是太短了,聚散匆匆能有几时的甜蜜啊! 从第二天开始,他们一起游览“避暑山庄、棒锤山、小布达拉宫” 等,缆车上他们又一次拉起手,依偎在一起了,而且孩子和他们的车厢中间有意无意的穿插了几个陌生的车厢,这就叫他们有了亲密的机会了。 肖敏和张启冉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这毋庸置疑。此时此刻他们更加的有了生活在一起的愿望了。可人生会有很多遗憾,他们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一个女人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就如同遇到了伯乐,他是可以发掘出女人的真谛的。 原来的肖敏虽然从上到下都是名牌,苹果牌的仔裤,耐克的旅游鞋,淡粉色杰克牌的T恤。这其实很不适应她这个年龄了。可那只是一种仇恨的消费,一种害怕的炫耀,因此她从没想过什么服饰更适合自己的身份,或是更增加自己的靓丽成分。自从遇到张启冉,她懂了。 原来的肖敏脾气倔强、性格豪爽、快言快语,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女人的因素都被她遗忘掉了。可自从遇到张启冉,她才明白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她还不很老,身材也还苗条,做女人,做成熟、魅力的女人,应该说是最适宜的年龄,她终于醒悟了。那些日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埋在沙子里多年的一块璞玉,终于遇到慧眼了。她要重新开始!一切重新开始,坐回女人,做回真正的自己! 第十六章 六十六 福祸相依 近些年,北京教师的地位提高很快,寒、暑假学校都会组织教师出去旅游的。再加上肖敏那好玩的性格,三分之二的国土都已经被她转遍了。然而,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的精彩,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度假呢。经过这三天形影不离的接触,他们彼此成了最信任的知己。打开心灵的窗口,她像顿悟一样的发现,他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呢。这一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可当她见到张启冉,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三天的旅游假日,肖敏太开心了。回到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前的一切都美好起来了。她开始认真地打理家务,认真地做饭,认真地教育孩子。很多事情过后,身体仍然充满活力。平时的疲劳感一点也找不到了。 在家里最温馨整洁的时候,她请张启冉和婉婷来家里做客了。那一餐是很少有过的丰盛。肖敏的厨艺水平在张启冉面前发挥到了极致,就连吃惯了家里饭菜的顾凌霄,都一个劲儿的称赞她: “妈妈,你今天作的菜可真棒,好吃极了!” 婉婷更是贪婪的忘记了减肥计划,她一边吃一边咄咄的称赞: “阿姨,你可真棒,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顺口的一顿饭了!以后有机会我和爸爸还要来吃你做的饭!你可别嫌烦啊?” 张启冉就哈哈的笑起来,他指着婉婷对肖敏说: “看看我的孩子,连她爸爸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了,你可别见笑啊!” 肖敏就顺水推舟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我笑什么,以后有机会我们还真是要多走动呢!既然婉婷喜欢吃阿姨做的饭,那以后我就经常做给你们吃好了!周末就和凌霄一起回来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张启冉,张启冉就会心得点了下头说: “我真是巴不得,孩子交给你我就一百个放心了!那以后接公主们回家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我一定把她们完璧归赵!” 这个聚会一直持续到很晚,张启冉才带着女儿回家。 假日还有一天就要结束了,早晨起来,凌霄因为急着那些没完成的作业,只匆匆的喝了杯牛奶、吃了几片面包就扎在自己的小屋里去了。肖敏走进书房,真想打开电脑,看看张启冉是否有文字留下。然而她还是克制住了,她有自己做事的原则,孩子在她是绝不玩电脑的。况且她也不能叫孩子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个秘密。 恋恋不舍的离开书房,坐在观景台的藤椅上思念一个人,这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因为这世界上毕竟有一个人值得她思念了。那些回忆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过电影,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她真的不在乎离婚,她想好了,只要她跟张启冉走到了那一步,她就会无怨无悔的把过去结束掉。坐在这开满鲜花的小环境里,肖敏想了很多,失落、幸福都交错着出现了。 从跟张启冉拥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走出目前这座婚姻的坟墓了。打碎一个旧的,才能创建一个新的,她为什么不能争取自己的幸福呢。顾元华还有一点值得她留恋的地方吗?她最后下定了决心,她要为离婚做些准备了。 秋风习习,窗外的柳树叶子已开始泛黄了,肖敏在想,过了这个严冬,是否也会迎来自己人生的春天呢?但愿能够如愿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忽然大叫起来,就像是对她刚才那些想法的抗议似的。她赶紧跑过去接听,对方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请问,您这儿是顾总家吗?……您是顾总的夫人吗?” 肖敏赶快回答: “是的,这是顾元华家,我是肖敏,顾元华的爱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对方的声音有些温和了: “没什么大事,昨晚顾总出了个很小的意外,现正在医院里,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您在楼下等一会儿,已经派车接您去了!一会儿就到,您千万别着急,真的已经没事了!” 肖敏和女儿凌霄被顾元华单位派来的车子,一直接到了人民医院的骨伤科病房,顾元华已经做完手术在病床上躺着了。 单间的高级病房里就住了顾元华一个人,可推开门,肖敏和顾凌霄还是不敢贸然相认的。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右腿、右胳膊都被打上石膏,吊在那里。右侧面部也贴着很大的一块纱布,眼睛肿得几乎看不见缝隙,还涂着很多的药水。棉被搭住了半个身子,已经没有人样儿了。这究竟是谁?是不是搞错了?肖敏满脑子疑问。 第十六章 六十七 男人在死亡那一刻回头 肖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恐的走进去先看了床头上的挂牌,那上边的名字的确是顾元华。她这才确信,那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的人真是自己的丈夫。他全身裹满纱布,已经面目全非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顾元华是那样的可怜,她甚至生出一些不愿意叫他死去愿望,也许差一点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一种感慨油然而生: “人啊,谁也不知道哪一次就会成为最后的永恒,哪一次就是最后的诀别。如果知道会不会稍微珍惜一些呢?” 几天前他离开家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义无反顾。她也是那样的冷漠、无情,可今天想来他们差一点儿就留下终生遗憾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叫一个跟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给自己留下遗憾呢。或是带着自己给他的冷漠离开人世呢?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这时顾凌霄也看见顾元华左手上戴着的那枚硕大的金戒指了。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顾元华露在被子和石膏外面的左手,一边哭着一边对肖敏说: “就是爸爸!就是爸爸!你看这个戒指,我认得的。爸爸!爸爸!你这是怎么搞得呀?” 陪肖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单位的几位领导,他们小声的,但又是七嘴八舌的安慰着肖敏和凌霄: “顾夫人,放心好了!老顾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几个月以后就完全恢复健康了,别着急了!” 又有人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吗!只是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来不及在夜里接你们过来,我们就集体签字处理了,是怕老顾出问题啊!幸亏抢救及时,一切都化险为夷了!” 有些领导围在顾元华身边来看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凌霄的哭声,终于把顾元华从昏睡中唤醒了。他左手用力的握了握女儿凌霄,然而还是很轻很轻,可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机关,凌霄忽然就停住哭声,惊喜地说: “爸爸醒了!妈妈。爸爸真的醒了!” 醒了的顾元华,除了攥着女儿的手不放以外,其他就没有任何反应了。那些同来的领导只好又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后,告辞走了。最后离开的那位领导对肖敏说: “顾总的车子已经报险了,单位又派了辆车子为顾总服务,司机就等在下面,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找他!” 说着他递给肖敏一张卡片,然后又接着说: “刚才出去的那位职工,是单位专门派来伺候顾总的,有什么事叫她来做就行了!以后经常会有人来看顾总的,有什么事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3 部分阅读 “刚才出去的那位职工,是单位专门派来伺候顾总的,有什么事叫她来做就行了!以后经常会有人来看顾总的,有什么事我们多沟通!” 快走出门去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轻轻的握了一下肖敏的手,并意味深长地说: “老顾其实正在休假,这意外是大家没有想到的。就叫他好好的休息吧!这几年也够他累的!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然后才关上门走了。 这些话肖敏也许没有细想,但顾元华却都听明白了。 此时屋子里就剩肖敏一家子了,她擦干眼泪默默地坐到顾元华的床头来,顾元华这才动了下嘴巴,肖敏立刻明白他想说话,所以就站起来把耳朵贴了过去。就听见顾元华用细弱、轻微的声音说: “小敏,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请原谅我好吗?” 再坐回来的肖敏就又一次哭了。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伤心,也说不清此时的眼泪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很委屈,很想借此机会痛哭一场,来排解掉心中那存了很多年,都有些变了质的烦恼和郁闷。可跟眼前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男人哭鼻子,她又有些不甘心,因此还是擦了眼泪,叫自己坚强起来了。 这一周肖敏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挤公交车上班、下班、买菜、做饭、吃饭、去医院,从医院出来,一般都是晚上九点钟了,再打车回家。有时她也直接去医院,但路程也是不近的。 在单位,她已经没心情上网聊天了,就想在工作完成后坐在那里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她实在太累了。 可只要一坐下来,她的大脑就被很多矛盾的事情填满了,那个刚刚给了她希望和梦想的张启冉,她是丢不下的,可她又能怎么办,她多么想跟他一起走过后半生的岁月,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啊!但眼前的处境是不可能实现的。只好把他种在自己的心田里了。 在顾元华的面前,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看着这个差一点走进地狱的男人,她怎么就狠不下心来呢?难道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吗?此时此刻他竟然又是她的整个世界了。这究竟有没有爱的成分,还是单单只为了孩子。肖敏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一份责任吧,可女人是永远也丢不开这些责任的。 第十六章 六十八 无奈的选择 张启冉很多天都没有肖敏的消息了,她手机也老是关机的状态,这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给肖敏打了家里的电话,在电话里他说: “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小敏,你究竟是怎么了?好多天都没上网,也没有信息,出了什么事吗?叫我好担心啊!” 听到张启冉这关心、体贴的问话,肖敏委屈的哭了,一边哽咽她一边回答: “启冉,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以后只能做好朋友了。因为他回来了!” 张启冉有些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肖敏在说什么,但他却预感到肖敏是遇到很为难的事情了。张启冉理解的对肖敏说: “肖敏,别哭,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关卡!” 他静静的拿着电话听筒,等着肖敏把泪水流完,然后才听她诉说家里发生的事情。听完肖敏的叙述,沉默了好几分钟,张启冉终于用沉重的口气说: “肖敏,我不想叫你有一点的为难,因为你已经很不幸了。我知道,爱不一定是得到,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一切都听你的!” 因为难受,张启冉把话停住,叫自己重新冷静了下来,然后才继续说: “记住!我永远是你最信任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我先挂了!” 随着电话的忙音,肖敏的心也随之而碎掉了。因为她知道,她错过了今生最好的男人,也许是最好的生活。可她没办法,因为她还知道,顾元华的这场车祸,意味着她家庭的转折,也许是顾元华命运的转折,她不能在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再倒戈于他,他们必定是二十年的夫妻了。这些年她不是一直在盼着他浪子回头吗,可谁会想到,他恰恰是在她走到人生的又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命运支配他回头的。 顾元华用生命在她刚想离开的路口处叫住了她,她还能忍心再继续赶路吗?女人啊!心被人撕碎了,却还是要重新粘合起来叫自己接受。 一周后,顾元华的皮外伤都基本好了,右脸的颧骨上却多了一道两寸多长月牙形的伤疤。躺在床上他用手摸着脸上的伤疤,才觉得那天的车祸原来是那么的后怕,这块铁皮如果扎在其他要害的地方,也许当场就毙命了。这个“十一”,真是倒霉透了,差一点丢了性命,连前途也一并葬送掉了。 想到这里,那个如花似玉的南方小妞儿就浮现到眼前来。他有“梦河洗浴中心”的会员金卡,那其实是一所高级会馆,在那里泡澡是很享受的,尤其是那些小姐的按摩,最终是会叫人销魂的。泰式按摩、港式按摩,他都喜欢,其实喜欢的就是按摩小姐那光滑的身子和那大大小小的乳房。 “梦河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都是给他服务过的,只有这个,是新来的。当他的下属,把这个信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就把持不住自己了。甚至连跟方铃订好了的事情,他都推翻了。政客完全知道政途的奥妙,全方位的效力才是最忠诚的部下呢。就像他的下属,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拉上他同往一样。 因为这是共同的机密,男人有了共同的机密,才算是至交的朋友呢。他经常想,社会上流传的四大亲密关系“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是谁总结的?真够有水平的。这男人其实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这些共同的行为才成为朋友的。他当然也不例外了。因此他的上司也是一同赴约的。别人都一帆风顺的走了,就只有他,差一点送了性命。 第十六章 六十九 铁打的营… 他的主管单位,是个正统的国营企业,领导们面面相识都谨慎得很,想改善生活,就只有靠他们这些下属的孝敬了。近几年,他金卡的内存消费是相当可观的,这些消费就都靠那些灰色收入来应付了。在他心里有个很明智的想法,那就是:“对上司,你只是他们的一粒棋子,要懂得为他们铺路、行方便。对下属,他们就是自己的棋子,要懂得维护和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几乎所有在他上面的主要领导,他都跟他们建立私密关系了。这关系使他稳坐了这个官位的宝座直到现在。 这件倒霉的事又叫他悟出了一个道理,“有些女人就是***扫帚星,你跟她一沾边儿,晦气就传过来了。”就像他刚刚沾了的那个女人,还没有清理干净自己身上残留的痕迹,转眼就出车祸了。 但愿这车祸不是命运的转折,要那样他就真的完蛋了。他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因为很多人都盯着他这个位子垂涎三尺呢。现在他束手无策,连床都下不了,谁还来买他的帐。“人情淡如水,世态冷如冰”就是这个时代的标志。钱不到位,什么话都不用说,您只管拍**走人就行了。 他从没住过医院,自从到这个公司工作以来,他一直像一颗螺丝钉一样的钉在这个岗位上。但他却看到过,那些不幸跑到医院里来“休息”的上司们的下场。这个公司是不养闲人的,包括高级领导层。每次他的上司久病入院,大家也是带着一种大势已去的心情去探望的。因此他明白那些同事过来的目的,也明白他们表面同情背后快乐的心情。幸灾乐祸谁没有过?这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落谁家? 肖敏对此更加的敏感,那群人对此事过分的客气、热情,就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虚伪和阴谋,这就说明他――顾元华离过普通人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此时的肖敏忽然感觉自己很像是个收拾残局的庄家,输得一败涂地,却还要继续支撑下去。真是悲哀! 躺在床上的顾元华有些暮色残阳的感觉,因为他忽然现自己竟没有交下一个至爱亲朋,也没有一个朋友是真心来看望他的。一个过惯了花天酒地日子的男人,一时是承受不了的,因此他很少说话。那张阴沉的脸,就显得更加的晦暗了。但沉默的外表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思绪,屋子里就经常出现他情不自禁的叹气声。肖敏也很少说话,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心事,两个人的关系有时的确很尴尬。 可顾元华不是傻瓜,他的家庭已经被自己糟蹋过了。一个在仕途上打拚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此时却失去了摆平家庭的勇气。他如何去面对一个被自己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妻子呢?开玩笑是他装出来的姿态,其实他已经很自卑了。 如今他正在经历着事业、家庭角色换位的痛苦,他不再是这个家庭的主宰了。他用讨好的口气跟她开玩笑: “我的仕途之路结束了,因为破相就没有官运了!今后只好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了。”肖敏只是冷漠的笑了一下,但她心里很清楚,他说的其实是真心话,不但官运,连桃花运也一起结束了。很多女人都跟顾元华有过某种关系,但真正来看过他的,就只有方铃一个人,她也是一周以后才来的,也只是带来了一束康乃馨。 这世界上恐怕每个人都有过曾经和故事,方铃虽然不很成熟,但却是女人中最有鬼心眼的。自从跟了顾元华她心里就装上了一个小算盘,对顾元华的一举一动,她都掌握得十分清楚。她也知道,顾元华是不会娶她的,而且也从没忠于过她。 她虽然爱过他,也真心想跟他一起地老天荒,但那已经是过去的皇历了。因为他并不愿意娶她。当她醒悟的时候,就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在“情人”的关系上了。“情人”只是一种相互利用关系上的性伙伴,维系是看在利益互惠上的。她从顾元华的身上撤走了自己的真情,留给他的也只有及时行乐和索取的现实了。有一个男人需要有人帮他花钱,那她当然乐意做这样的好事了。 顾元华出事的当天就有人通知了她,但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赶到,她是不想牵扯进顾元华的私生活和糗事里去的。她一直等到第五天晚上,才给他的下属吴处长去了电话,这个吴处长跟方铃的关系其实也很不一般,也是在没跟顾元华建立特殊关系之前就先认识的。虽然也是彼此利用的关系,但相互间也算是做过情人的朋友了。方铃也是通过吴处长暗中牵线才认识顾元华的。 方铃在电话里了解了顾元华的全部,以至于他今后的处境,吴处长对她说: “过几天就会有个代理副总上任了,因为这里很多事物不能没有人处理,况且,顾总的身体又不是很快就能恢复的,所以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新派来个中方代表,代替他行使权力和责任。”放下电话,方铃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十六章 七十 情人方铃 忘掉一个自己不再爱的男人,其实很容易,只要你想忘掉他。可忘掉一个自己爱着的男人就会很痛苦,心也会随之而碎掉的。方铃和肖敏都在忘掉,可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一个是丢掉包袱后的轻松,一个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这几天方铃认真地修正了内务,把顾元华留在这里的东西统统打包封闭了。又找人把门锁重新换掉,她这才觉得轻松了,一种卸掉重担后的轻松。虽然这是顾元华买的房子,但却是在她方铃的名下。站在客厅的中央环顾四周,方铃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 “咳!三年的青春,就值这一所房子!女人真是悲哀啊!” 躺在孤独的床上,她知道顾元华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因为他很男人,是从不把失落说给别人的。最早爱他的时候,追求他的时候,方铃的目的其实也很单纯,因为他太像那个叫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男人了。她想重温那一段旧梦,想把失去的找回来,最初的想法就这么简单罢了。 如今躺在这里,也许是因为寂寞和孤独,她忽然又想起了他,也想起了那个男人。没有那个男人,她的生活也许就是另一条轨迹了。 那还是她十八岁时候的事情,十八岁正是女孩子的花季,亭亭玉立的方铃却过早地品尝了生活的艰辛。方铃出生在一个遥远的南方小镇里,十三岁时她的父亲就生病去世了。她母亲靠着做售货员的那点儿工资,带着她和弟弟艰难地生活,因此高中毕业她就开始工作了。后来的大专文凭还是在职高拿到的。 回想十年前的那些经历,她心里又涌满了酸楚。那时候好一点儿的工作就已经考虑文凭了,因为文凭低她还在家待业了好一阵子。在她妈妈的不断努力下,她终于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当然是一份很差的工作,那是在一个不大的饭店里做服务员。为了帮助妈妈,她还是高兴地去了。可没想到她在那里工作还不到一年,那个小饭店就倒闭了。 她又开始经历待业,又开始感受妈妈的压力和苦恼。后来终于在她小姨父的帮助下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导游。总部离她小姨家很近。 面试很顺利,那一天中午就是她小姨夫带她在外面吃的午饭。午后的暖阳明媚灿烂,把她阴郁的心情扫光了。 吃过午饭他小姨夫开着单位的公车还带她去了海边,海,其实离她居住的小镇很近,可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地在沙滩上坐过。那天她小姨夫跟她并排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有关怀、体贴、更有知心。甚至于谈到了男女之间的爱情。她觉得他像父亲更像她心里幻想的那个男人。黄昏的时候他们已经亲热的偎依在一起了,可那时她觉得他更像父亲。那一天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是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那以后的日子里她开始想念他,那个比自己大了快二十岁的男人――她的小姨夫。可她心里知道那不是思念长辈的心情,而是一种邪念。她盼望见到他,又怕见到他。那是一种煎熬,一种疼痛的幸福。 那是个小姨出差的日子,她忽然接到了姨夫打来的电话,当那浑厚的男中音响起来的时侯,她的心几乎和那些颤抖的语言同时跳出喉咙: “铃铃,你在哪?我是小姨夫!” “姨夫,我、我还在总部,过几天要带团去云南!你、你在哪儿啊?” 这话说完她却委屈地哭了。 想到这里她开始脸红心跳,那颗躁动的心又回到了从前。他们做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初恋和童真都无条件的交给这样一个男人。是因为可以撒娇,可以依靠,可以任性地哭和笑吗?还是因为在他面前不需要掩饰和伪装呢?总之她需要这种关系,需要像父亲一样的男人紧紧地抱她,给她爱情。 她还记得那些落花一样的鲜血,还有那条弄上鲜血的床单。他们笑着、闹着在野地里把它烧了。她没有一点珍惜和后悔,那全是因为爱。至今她依然怀念他,有时会感觉到心疼。因为这种关系总共只维持了半年。 她觉得自己爱他,是真心的。但她没想过以后,也许这种**的关系注定就不该有以后。他忽然死了。 是神灵的惩罚,她相信!从那以后她就相信了。不然他不会掉到河里淹死。那条经过镇子旁边的小河是他每天走的,三十年从没有淹死过人。 还记得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她在那里哭了整整一夜。从那以后她就把自己的感情封存起来了。时间虽然淡薄了那段思念,但却不能叫她更新自己的爱情。 二十八岁,她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年龄相当的男人谈恋爱或是结婚。 顾元华很像她的小姨夫,只是老了一些,可当她意识到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时,她觉得他就应该老了,她认定是他,虽然他叫顾元华,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小姨夫。还记得那次新马泰之行,他们单位的旅游是她带的团,是老吴介绍他们认识的。他那时就是单位的领导。没有什么目的,她就是想要跟他好。一件还没有爱够的宝贝打碎了她想要找回来。就是这么简单。 顾元华一直认为是自己俘虏了方铃,是自己下了一番功夫才得到了这个讨人喜欢的小丫头的。 小巧玲珑的方铃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像水一样温柔。当他们第一次走进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转瞬又伤心地哭了。他搂住她的那一刻,她嘴里那些吴侬软语顾元华根本没有听懂,包括她哭着叫他姨夫的时候。 两年的时间也许并不算长,可顾元华已经够了,因为他想要的是女人而不是女儿。方铃也够了,因为她找回的不是自己原来丢失的宝贝,而是一个能使人变形的哈哈镜。他经常醉酒,经常无缘无故地脾气,尤其经常失约。她承认在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很宠她,可近一年他完全清醒的时候不多了。 这个结局真好,对彼此都是那么完美。她要感谢这个黄金周,感谢这次恰到好处的车祸。因为他们可以就此结束了。 顾元华是自动退出她的历史舞台的。一个外地女孩子,只拿着个大专的文凭,就跑到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来混日子。还能在北京有个名正言顺的家,有份冠冕堂皇的职业,这都是顾元华的功劳,她是不会忘记的。 方铃的人生很平淡,也并不是女人中的佼佼者,所以能有今天,她还是很满足的。满足之余,她也有一点怀念跟顾元华在一起的日子,因此她还去看了他。以后如果有机会,她也许还会去的。但那已经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了。 第十七章 七十一 恐惧结婚 晓彬上大学走了的下半年,赵峰的女儿也出国了。在李梅?、雪欣和肖敏的撮合下,张兰很快就跟赵峰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后赵峰就把新娘子张兰接到自己新装修的房子里去了。婚后的生活虽然平平淡淡,可两个人都挺知足的。 赵峰回到家,张兰仍像照顾前夫马大友那样的照顾他,赵峰就觉得受宠若惊了。因为以前他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因此他就回报了她很多疼爱。 赵峰老是说: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世界上还有你这样贤惠、体贴的女人呢!我真是太幸运了!” 同样张兰也很满足,因为休息日一般都是赵峰主动下厨的。她还记得第一次享受饭来张口时的感觉,看着热腾腾的饭菜端到自己眼前,她忽然觉得自己终于熬到翻身解放的一天了。眼泪扑簌簌的流了好多,她太感动了。 回忆就像洪水,一时间填满了她的脑海,自从跟马大友结婚的那天起,她就把自己迷失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伺候别人。总是做在前面,吃在后面。家里如果剩了饭菜,都是她一个人来当剩饭桶的。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他们离婚都已经好几年了,时间叫她忘记了仇恨,也忘记了伤害。她的心境已经变得平和了。认识赵峰以后,她忽然觉得应该感谢马大友,如果他不把自己抛弃,哪里会遇到赵峰这样的好男人呢。女为悦己者容,赵峰才是真正懂她、疼她、现她、鼓励她的那个男人啊!她终于理解了“塞翁失马”的真正含义了。 已经是晚秋的时节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赵峰出差要晚上才能回来呢。张兰忙完了家务就一个人到附近的公园里去散步,还想顺便买些菜回来。落叶很厚,铺满了园中的小路,清晨的阳光撒在上面,是缤纷的炫目。落叶像地毯一样的松软,踩在上面却感觉到一种沧桑的气氛。 走了一会儿,张兰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惬意地感受早晨这宁静的气氛和清新的空气。刚坐下来,就有个人从远处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边还叫着她的名字: “张兰!真的是你啊!老远的就看着眼熟,果然是你!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张兰也赶快站起来打招呼: “原来是刘哥啊,我家离这儿很近啊!怎么,刘哥家离这里也很近吗?”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大友的铁哥们儿刘一冉。刘一冉一边坐到张兰身边一边回答: “是啊!出了这个公园往东一拐就是我居住的小区了。哦!就是陶然小区,回头你到我家去认认门儿吧?你嫂子也在家呢!” 张兰就惊讶地瞪大眼睛问: “怎么,刘哥也住在陶然小区里?我也住在那儿啊!我是二十三号楼三零三。你呢?” 刘一冉就哈哈地笑着说: “巧了!真是巧了,我就住你后边那栋楼!二十四号二零三!可我们怎么一直没见过啊?” 张兰就说: “我才搬来不久,这是我爱人的房子。大哥以后有时间带嫂子一起去我家里认认门吧!嫂子也退休了吧?” 刘一冉就点点头说: “是啊!也是刚刚退下来,正嫌自己一个人闷得慌呢,以后你们可以做个伴儿,一起去买菜、逛公园儿了!”张兰也挺高兴,就一连声的答应着。 刘一冉却问: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日子过的还好吧?” 张兰就说: “我结婚也没多长时间,不过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说起这话,张兰就流露出知足和幸福的感觉来。可她也没忘了婉转地打听马大友的情况。她问: “刘哥还在大友的厂子里帮忙吗?他过的也好吧?” 刘一冉就惊讶地问: “你难道还不知道?大友又离婚了!” 张兰也很震惊,她情不自禁地问: “是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结婚这也没几年啊!” 刘一冉就说: “厂子快完蛋了!说不定就要宣布破产了!三角儿债,大友现在正吃官司呢!” 张兰就自言自语地说: “厂子的经营不是一直很好的吗?怎么几年的功夫就资不抵债了呢?” 刘一冉就无奈地说: “咳!一言难尽!原来业务科的那几个骨干都调走了,失去了好几家进货渠道和销售渠道。原材料的质量也没有了保证。车间的那些工人就咬着这个理由,对产品的质量也不认真负责了。产品质量不能保证,商家就开始退货,恶性循环,现在很多商家都拒绝我们的供应了。原来很多专营电器的商家,都还欠着厂子里的货款,现在也想赖掉不还了。理由是我们给他们的声誉造成了损害,还说要是告上法庭,赔偿还不止这些呢。” 张兰就着急地问: “厂子现在怎样了?还在生产吗?” 刘一冉就说: “早叫法院给查封了!大友现在很萎靡,很消沉,每天泡在酒里!只等着法院的判决呢!咳!他这个人脾气有时也挺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如今他不死心恐怕也不行了。” 张兰就说: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老马的妻子怎么可以离开他呢?” 刘一冉就说: “这是大友自己的主意,你不知道,那个娘们儿刁得很,看见大友走到这个地步,知道他大势已去,就翻脸不认人了。成天抱怨、打架,又怕那三套房产被一并没收,她落得无家可归。因此就反复念叨说自己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要是现在离婚,就能提前分出些财产好把孩子养大**。这当然是借口了,法院不可能这样判决,最后叫被告人无家可归。可那时侯大友早就烦了,他干脆写了离婚协议两人签了字,就到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人家法院可不管这些,你男人出事,你就赶紧离婚分财产,谁知道是真是假啊!因此还是给他们留了一套房产,也就是你们原来居住的那一套。剩下的就都给查封了。大友只好搬出去把房子留给了张巧兰和孩子了。” 张兰又问: “连房子都没了,那他现在住在哪儿啊?” 刘一冉就说: “咳!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我把我妈腾出来的两间平房借给他了!在北五环外,离市里挺远的!” 张兰一时就没了话。低着头坐在那里,看得出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刘一冉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赶快站起来告辞走了。 第十七章 七十二 不计前嫌 晓彬虽然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可处理问题却很像一个男子汉了。这几年跟父亲的关系虽然有些紧张,可作为儿子,他却做不到不想念他。自从上大学,他就会经常给他信息问候,节假日里还会专门打电话聊几句。哪怕只有几句,就匆匆挂了,他相信父亲也会理解他这做儿子的一片心意。 大概有小半年的时间了,父亲总是不怎么回复他的信息,有时他打电话,他也总是说: “晓彬,爸爸正在忙呢,改天再聊吧!”然后就把手机匆匆的挂了。 这两个月倒好,真正断绝了父亲的消息,因为他一直是关机。面对现实,他才感到恐慌,虽然父亲无情的背叛了他们,可他依然怕失去他!离寒假越近,他的担心越强烈,已经有了归心似箭的焦急。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决定往父亲的家里打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他的心就狂跳起来,他怕听见那个女人是声音,因为他恨她。好一会功夫,那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喂!哪位?” 晓彬有一点儿迟疑,一分钟过后他刚想开口,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你是找马大友吗?如果是找马大友,请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我只是他的前妻!我们早已经离婚了,我不负责承担他的债务!别枉费心机了!”说完电话就变成了忙音。 一股冷风忽地一下儿就吹到了晓彬的心里。关掉手机,有一股酸楚让他潮湿了眼睛。 母亲的再婚,他是知道的,虽然那时他已经上大学走了,没参加她的婚礼。但他相信赵峰是位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他一身正气。父亲虽然也很温和,慈祥,可在母亲这样的女人面前却显得太有心计。 自从考上大学,他们一起出去过几次,还有赵峰的女儿。虽然晓彬表现出的依然是少言寡语,可由于天可对母亲的友好,他对赵峰也已经不反感了。有一天他居然很出乎预料的在电子邮箱里收到了赵天可的信。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那意思却一目了然。她说: “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妈妈,我爸爸也是世界上最宽容的爸爸,请别设置障碍,叫他们在一起好吗?” 他还记得那天他想了很多,也依然记得妈妈曾经说过的话: “八零后的孩子,最缺的就是理解别人!希望你能!能理解你爸爸!”可当时他不能。现在他却能理解妈妈。因此他回了一封同样简单的信给她,他说: “我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人,可这并不等于设置障碍。我希望我妈妈遇到好人,并能跟她携手一生。可万一她遇到的不是好人,叫我妈妈受了委屈,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我说话算话!” 没想到这针锋相对的一来一往,两个孩子倒先以姐弟相称了。他们暗中倒先好起来了。 厂子被查封的事,是张兰轻描淡写的告诉给晓彬的,那是因为晓彬问了。这下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关机,也知道妈妈已经清楚一切了。挂掉手机前他还是赌气说了一句: “我爸爸这是报应,他活该!妈妈您可别跟着瞎操心啊!”但他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寒假终于到了,晓彬拿上早已订好了的车票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刚到家他就急于想去见爸爸,可他又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只好又给张兰打电话。张兰知道儿子回来了,就给赵峰做好晚饭,又留了张条子,就直接打车回家了。 晓彬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衣在等她了,她一边给儿子准备晚饭,一边聊起了马大友的事情。这才把赵峰的话告诉了他。晓彬心里暖呼呼的,有点感激。吃了晚饭,张兰买了些礼物,才带着晓彬到刘一冉的家里去,刘一冉两口子也有好几年没见着晓彬了,当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 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是时候,刘一冉才把马大友这几年的生活情况说了个详详细细。说道马大友的再次离婚,张兰就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她说: “她怎么就断定老马再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非要离开她不可呢?” 刘一冉就说: “那娘们儿原本就是那种货色,只能跟男人同甘,才不会跟男人共苦呢!大友厂子生意红火的时候,她就想驾驭大友,到厂子里呼风唤雨。等把厂子搞散了,她又唯恐避之不及。”这话叫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天刘一冉才叹了口气说: “咳!大友这个人啊,能力是有,就是一意孤行,不听劝!但愿他能重新振作起来!” 张兰就意味深长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帮帮他啊!刘哥、嫂子,今天就算我张兰求您们了,刘哥跟老马朋友一场,可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倒下去啊!今后万一他有个重生的机会,刘哥可一定要回到他身边去扶持他呀。只有你在他身边,我和孩子才能放心呢!” 刘一冉和他妻子都被张兰感动了。还没容刘一冉说话,刘嫂就先说: “张兰说的对,我们是要尽力帮他一把,不能看着他这样自暴自弃。大友虽然不听劝,可跟你刘哥还是挺自己的,这些年也没亏待我们。因此我们也不能在他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啊!” 刘一冉也说: “是啊,连张兰受了这样的委屈,都能摒弃前嫌帮助大友,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些日子,我和你嫂子也在托人想办法,我们就各尽所能吧!” 张兰和晓彬这才千恩万谢地告辞回家,那是晓彬第一次住在张兰和赵峰的家里。晓彬心里虽然很感激赵峰,但面对赵峰从他身边夺走了妈妈的爱,他心里也还是多少有些别扭的。 第十七章 七十三 拯救亲人 晓彬虽然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可处理问题却很像一个男子汉了。这几年跟父亲的关系虽然有些紧张,可作为儿子,他却做不到不想念他。自从上大学,他就会经常给他信息问候,节假日里还会专门打电话聊几句。哪怕只有几句,就匆匆挂了,他相信父亲也会理解他这做儿子的一片心意。 大概有小半年的时间了,父亲总是不怎么回复他的信息,有时他打电话,他也总是说: “晓彬,爸爸正在忙呢,改天再聊吧!”然后就把手机匆匆的挂了。 这两个月倒好,真正断绝了父亲的消息,因为他一直是关机。面对现实,他才感到恐慌,虽然父亲无情的背叛了他们,可他依然怕失去他!离寒假越近,他的担心越强烈,已经有了归心似箭的焦急。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决定往父亲的家里打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他的心就狂跳起来,他怕听见那个女人是声音,因为他恨她。好一会功夫,那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喂!哪位?” 晓彬有一点儿迟疑,一分钟过后他刚想开口,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你是找马大友吗?如果是找马大友,请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我只是他的前妻!我们早已经离婚了,我不负责承担他的债务!别枉费心机了!”说完电话就变成了忙音。 一股冷风忽地一下儿就吹到了晓彬的心里。关掉手机,有一股酸楚让他潮湿了眼睛。 母亲的再婚,他是知道的,虽然那时他已经上大学走了,没参加她的婚礼。但他相信赵峰是位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他一身正气。父亲虽然也很温和,慈祥,可在母亲这样的女人面前却显得太有心计。 自从考上大学,他们一起出去过几次,还有赵峰的女儿。虽然晓彬表现出的依然是少言寡语,可由于天可对母亲的友好,他对赵峰也已经不反感了。有一天他居然很出乎预料的在电子邮箱里收到了赵天可的信。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那意思却一目了然。她说: “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妈妈,我爸爸也是世界上最宽容的爸爸,请别设置障碍,叫他们在一起好吗?” 他还记得那天他想了很多,也依然记得妈妈曾经说过的话: “八零后的孩子,最缺的就是理解别人!希望你能!能理解你爸爸!”可当时他不能。现在他却能理解妈妈。因此他回了一封同样简单的信给她,他说: “我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人,可这并不等于设置障碍。我希望我妈妈遇到好人,并能跟她携手一生。可万一她遇到的不是好人,叫我妈妈受了委屈,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我说话算话!” 没想到这针锋相对的一来一往,两个孩子倒先以姐弟相称了。他们暗中倒先好起来了。 厂子被查封的事,是张兰轻描淡写的告诉给晓彬的,那是因为晓彬问了。这下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关机,也知道妈妈已经清楚一切了。挂掉手机前他还是赌气说了一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4 部分阅读 前他还是赌气说了一句: “我爸爸这是报应,他活该!妈妈您可别跟着瞎操心啊!”但他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寒假终于到了,晓彬拿上早已订好了的车票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刚到家他就急于想去见爸爸,可他又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只好又给张兰打电话。张兰知道儿子回来了,就给赵峰做好晚饭,又留了张条子,就直接打车回家了。 晓彬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衣在等她了,她一边给儿子准备晚饭,一边聊起了马大友的事情。这才把赵峰的话告诉了他。晓彬心里暖呼呼的,有点感激。吃了晚饭,张兰买了些礼物,才带着晓彬到刘一冉的家里去,刘一冉两口子也有好几年没见着晓彬了,当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 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是时候,刘一冉才把马大友这几年的生活情况说了个详详细细。说道马大友的再次离婚,张兰就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她说: “她怎么就断定老马再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非要离开她不可呢?” 刘一冉就说: “那娘们儿原本就是那种货色,只能跟男人同甘,才不会跟男人共苦呢!大友厂子生意红火的时候,她就想驾驭大友,到厂子里呼风唤雨。等把厂子搞散了,她又唯恐避之不及。”这话叫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天刘一冉才叹了口气说: “咳!大友这个人啊,能力是有,就是一意孤行,不听劝!但愿他能重新振作起来!” 张兰就意味深长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帮帮他啊!刘哥、嫂子,今天就算我张兰求您们了,刘哥跟老马朋友一场,可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倒下去啊!今后万一他有个重生的机会,刘哥可一定要回到他身边去扶持他呀。只有你在他身边,我和孩子才能放心呢!” 刘一冉和他妻子都被张兰感动了。还没容刘一冉说话,刘嫂就先说: “张兰说的对,我们是要尽力帮他一把,不能看着他这样自暴自弃。大友虽然不听劝,可跟你刘哥还是挺自己的,这些年也没亏待我们。因此我们也不能在他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啊!” 刘一冉也说: “是啊,连张兰受了这样的委屈,都能摒弃前嫌帮助大友,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些日子,我和你嫂子也在托人想办法,我们就各尽所能吧!” 张兰和晓彬这才千恩万谢地告辞回家,那是晓彬第一次住在张兰和赵峰的家里。晓彬心里虽然很感激赵峰,但面对赵峰从他身边夺走了妈妈的爱,他心里也还是多少有些别扭的。 第十七章 七十四 男人的低谷 第二天早晨,是个秋高气爽的天气。按原定计划,刘一冉开着自己家的富康车带着晓彬直接上了京张高,他们是去看马大友的。 因为错过了北京的上班高峰,因此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五环边的一片看着就要被拆迁的平房小区。停好车,步行又穿过了两条胡同儿,刘一冉的老家就到了。房子虽然不多却是独门独院,门也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刘一冉就带着晓彬径直走了进去,推开屋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夹杂着臭烟味儿扑面而来。乌烟瘴气的屋子里,马大友还在床上昏睡着。昏暗的屋子里乱七八糟,地上、桌子上,到处是垃圾――破酒瓶子、瘪烟盒、碎纸片和破鞋烂袜子混在一起。 晓彬和刘一冉一起站在门口儿无奈地看了他半天,就听他鼾声如雷还说着梦话: “是我错了!我错了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想改正行吗?” 晓彬这才走过去含着眼泪叫他: “爸,你快醒醒!我和刘伯伯看你来了。” 马大友却依然昏昏然地挥了下手结结巴巴地说: “少跟这儿捣乱,滚一边去!” 晓彬就使劲儿的推了他一把,并大声地说: “爸!我是你儿子晓彬!马晓彬!知道吗!我回来了!” 马大友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忽地一下坐起来,机械地问: “晓彬?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晓彬就指指依然站在门口儿的刘一冉说: “是刘伯伯带我来的!” 坐起来的马大友更加人鬼难分,他眼窝深陷,头毛糙,两眼通红,衣服也皱巴巴的。一副颓废、堕落的神态。看见儿子,他先是不好意思,又看见刘一冉就觉得哥们儿一场对不住他。 咳了几声后,就哭了起来,又说了好多醉话: “儿子,爸对不起你!刘哥,我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张兰啊!” 晓彬也哭着说: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糟蹋自己就更对不起我们了!喔!喔!”晓彬索性也坐在床边大哭起来。刘一冉也走过来劝说: “大友啊!你看你现在?这才几个月啊,就变成这样一蹶不振了!咳!你知道张兰和孩子多为你担心吗?晓彬在学校就偷偷地哭过好几回了,你却连个电话都不给他!他是你儿子,也是个男人,难道你有了困难就不该叫他知道吗?” 马大友就低着头一言不,晓彬却哭得更伤心了。刘一冉又说: “再说张兰,她也正在帮你想办法,昨天晚上还在我家求我,叫我不能把你丢下,说我们朋友一场,不能看着你自暴自弃了!你再这样下去可对得起谁啊?这不是叫仇者快、亲者痛吗?” 晓彬也哭着搭话说: “我妈昨天还告诉我,说你是个强者,不会轻易被失败击垮的。还说叫我向你学习,做大山一样的男人呢?你扪心自问一下吧,你是大山一样的男人吗?” 刘一冉也说: “我以前也一直认为你很坚强,不会轻易认输的,想想当初我们白手起家,那是多大的勇气啊!现如今你就是什么都没了,不是还有经验教训吗?要是重新再来,一定不会比以前更难的!” 马大友这才站起来出了口长气,他悔恨地说: “咳!你们刚才说的对,这些天我是懵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企业转眼就走下坡路了,谁想的到兵败如山倒,从第一台洗衣机、电冰箱退货开始,库房里堆满了残次产品,这不是出了大问题吗?没人搞鬼才怪呢!只半年的时间,厂子一下儿就完了。我真找不出结症所在的位置啊!” 刘一冉就说: “船到江心补漏迟,吃一堑长一智吧!” 晓彬就赌气说: “红颜祸水,我看都是那个坏女人给您带来的霉运!她才跟您两年多,厂子就稀里哗啦了。这之前怎么就没有一点问题啊!” 马大友对张巧兰的感情其实还没有绝望,况且他们还有了孩子。因此他说: “晓彬,你不了解情况就别胡说。厂子跟她没关系,她那个职务不过就是个摆设!” 刘一冉就接过话来生气地说: “老马!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晓彬虽然不了解情况,可他猜的没错!你要是不跟她离婚,这些话我永远都不能说。你说她在厂子里只是个摆设?她少参与厂子的内政了吗?关莉是谁给炒掉的?还有车间里哪位姓秦的老师傅,那可是我以你的名义,三顾茅庐才请来的,人家还带来好几个主力,又是谁给炒掉的?” 说起这些,刘一冉的火气就上来了。他索性一吐为快地继续说: “还记得那次我质问你为什么要开掉秦师傅的事吗?你怎么说的?你说有人反映,说秦师傅往外偷东西?谁反映了?不过是耳边风吧?这话要不是叫给我压住了,要是叫秦师傅那帮徒弟知道,他们能干吗?后来我专门问过那个河南籍的保安,那孩子说,是张副总叫他这样说的。我问他确有这回事吗?他说,根本没有!后来,那个保安也莫名其妙的辞职了。这事难道不蹊跷吗?人家秦师傅可是位几十年工龄的老师傅,退休前在原单位,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呢!人家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要!怎么能栽在这小巧不言的事情上。你好好想想吧,这难道不是她制造的隐患吗?大友!我劝你还是赶快醒醒吧!” 听了这话,马大友就用怀疑的眼神瞪着刘一冉。刘一冉这才继续说: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早就知道,张巧兰跟你胡说,说我跟关莉如何如何!这些安小华早就告诉我了。可这不值得一提,因为假的真不了!你见我跟她来往过吗?业务科的安小华,是被张巧兰逼得不得不胡说,你呀!耳朵根子太软,枕边风又太硬,这是做生意的大忌啊!” 马大友依然不解地问: “可她这是为什么啊?她既然做了我太太,这一切利益还少的了她的吗?” 刘一冉就说: “她也许并不想毁你,可是她的妒忌心、权利欲太重了,容不下比她强的女人,更容不下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后来我才知道,秦师傅只不过说了她一句“屎壳郎变知了”的玩笑,她就容不下他了。可咱们这是私营企业!没有能人怎么行啊!” 马大友就再不说话了。刘一冉这才对晓彬说: “晓彬,快起来帮你爸收拾收拾屋子,我们得拉他一把了!” 马大友这时完全清醒了,他一边用手理着头一边内疚地说: “你们放心吧!我再不会这样消沉下去了!等法院的判决下来,我就从打鼓另开张,往后的日子不是还有几十年吗?刘哥,我们再来他个白手起家你看行吗?” 刘一冉就拍着马大友的肩膀哈哈地笑着说: “这才像我的好兄弟,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张兰他们娘俩儿的一份心意啊!” 第十七章 七十五 男人的胸怀 赵峰在暗中帮了马大友很大的忙,虽然他没告诉张兰,某区法院经济庭的副厅长是他的同学。可他还是专门去找了他。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就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了他。 赵峰说: “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少为亲朋好友托关系、求人情,可这件事你必须得给我个面子,帮帮忙!” 那位副厅长因为知道这个案子的基本情况,就点头应允了。 赵峰介入后,案子就有了明显的转机。通过经济庭法官极力的调解,那个南方的债主冯阿吉就同意退给马大友一套房子了。人其实都是通情达理的,虽然当初这个冯阿吉就是这次起诉的挑头者,跟马大友闹得势不两立。可通过法官们苦口婆心的劝解,他还是做了让步。 冯阿吉说: “既然老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也不会步步相逼。老马这个人就是不会做人,欠了帐还死赖皮。硬咬着我们的原材料有问题,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我们的原材料有问题你就应该原封不动的退给我们,我们无话可说。你都组装成成品了,因为成品质量问题却反过来赖在原材料上,这说不过去。其实他以前的为人还是不算差的,谁知道后来挣钱就挣昏了头,连我们这些老主顾也想赖!今天我就放他一马,给他留条后路。希望你们转达我的意思,以后做人要长远考虑,尤其是对那些为企业立过汗马功劳的职工要宽厚些。不要让人抓住软肋。” 他这样做也是想把自己摘干净,因为马大友也是生意人,也不会无凭无据就推卸责任的。他本身也有点儿做贼心虚。因此还答应了等马大友东山再起时还清他的债务,而且连利息也不要了。另外几个债主看他先让了步,也撤消了起诉,接受了调解的结果。这件案子基本就算通过调解解决了。但马大友的企业和固定资产还是被卖掉还了账。 冯阿吉的这些话其实是话里有话,可法官谁管转达这些问题啊。那个副厅长只把这些话告诉了赵峰。 在饭桌上他说: “看来你这朋友是叫手底下的职工给算计了,依我看那些原材料就是有问题,不过他却没有证据,只好自认倒霉了!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做人谨慎些就是了!做生意可没那么容易。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可多了去了!” 赵峰就说: “是啊!我们经常跟这些商人打交道,当然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了!” 两人一起吃完饭,赵峰就赶紧回家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张兰,他说: “最好的结果也只能这样了!法院通过这些日子的单独谈话、调解,那些债主多少都做了些让步,虽然按原估算的账目是资不抵债的,可通过调解这些债基本上还是还清了。现在看马大友是破产了,可却没经过裁决公布,这对他今后的东山再起还是很有利的。” 当天张兰就把这个结果又通过电话告诉了远在南方学校的儿子晓彬,晓彬也总算放心了。过了一天,赵峰就接到了晓彬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 “赵叔叔,谢谢您!我替我爸爸谢谢您!这件事其实是我叫妈妈托您办的,因此我也叫妈妈替我谢谢您!” 那天晚上张兰就非要到外面去请赵峰吃饭不可,说是晓彬的心意。赵峰就说: “你几乎每天都请我吃饭,我已经很感激了,何必要这个虚礼呢,我领情就是了。” 张兰就说: “看你,一点情调儿都没有,我们就不会给自己创造个人机会,找个借口出去轻松一下啊!” 赵峰就笑着同意了。 没过多少日子,马大友就接到了法院的调解书。他倒是感觉挺意外的。惊喜之余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当初那些债主可都是剑拔弩张的决不让步啊?这才刚过了个把月的功夫,怎么就接受调解的结果了呢?并且还退回了一套房子给他。 尽管马大友的脾气有些倔强,可却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小人。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报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因此他就决定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振作起来从头开始。等自己再有转机时是一定要报答这些恩人的。 他先搬了家,那套不到六十平米的小房子原本就是用来出租的,因此还有整套的家具,虽然不是很高档,但生活也是很方便的。然后他开始找工作,找工作却不太顺利。 四十多岁的人了,又没什么太专业技能,况且又是做过私企老板的,吆五喝六的养成了一身官僚的习性,就更没人敢录用了。 再后来出去找工作,他就不敢再提私企老板的事了。 马大友虽然恢复了精神状态,可现实生活却不容他乐观,那以后他就过起了打零工的日子。每天看报上的招工启事,每天去应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着事情。除了吃饭,他手里再也没有多余的钱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来年的盛夏,才有了转机。那时马大友都再次心灰意冷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赵峰是马大友的贵人,是他把他从破碎变成完整的。他用张兰给马大友存起来的那笔钱,帮他收购了一个破产倒闭的小厂子,是一个制作医疗器械的厂子。虽然是倒闭破产了,但机器设备一应俱全,接过来整理一下就可以开工生产了。接到这个消息,马大友无异于中了五百万那样惊喜,他马上振作起来了。 通过刘一冉,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想通过刘一冉请赵峰见见面,当面谢谢他和张兰。没想到却被赵峰一口回绝了。赵峰说: “我又不是冲着他,我冲的是张兰、晓彬和刘哥您,他请我吃饭就不必了吧!” 张兰默默的帮了马大友这么多忙,马大友心里就更不好过。他很想当面谢谢前妻,可打电话过去,也被张兰三言两语的给拒绝了。 张兰说: “没什么可感谢的,只要你能从新站起来,就不枉费我和孩子的一片苦心了。我相信你,好好干,对得起孩子,就是对得起我!”说完她就把手机挂了。 她是他的贵人,总在他破碎的时候来帮他重新完整。他是她的罪人,破碎了她心中的永衡。他叫自己记住那些教训,人生的很多错误是没有机会回头的。 没几天他就和刘一冉一起雄心勃勃的走马上任了。 第十八章 七十六 男妓是她… 王雪欣烂醉如泥的被那个陪同的男妓挽出了酒吧,陪同她的当然还是那个艺名叫“灯芯”的大男孩儿,他尽力的挽扶着她,几乎是在抱着她,怕她瘫软下去再也起不来了。这已经是她第四次相同的经历了。因此出了酒吧的大门,灯芯就轻车熟路的把她扶到了路边的树下。 秋天来了,北京街头夜晚的凉风显得很惬意,可对王雪欣这个刚刚喝了大量红酒和饮料的女人来说,就是一场痛苦的开始,冷风一吹,她就开始呕吐。断断续续的呕吐了十分钟,直到那瓶红酒和大量的饮料都倾注到那个树坑和皮鞋上;直到把胆汁一起吐出来,她才瘫软得倒在灯芯的怀里。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女人如此的折磨自己,灯芯有些心疼,不为别的,就为她一向对他的慷慨。虽然“伺候”有钱女人,是他不光明的职业,但好人、坏人,他心里还是分得清的。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雪欣约他并不完全是为了“性”的满足,而是为了向他倾诉。 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懂得她的听众,一个朋友,她好好的招待他,付钱给他,就是为了跟他说说话。他算是个什么人?用民间不文明的文字形容,就是个“男妓”,即使用古代文明的词汇,也不过是个“面”罢了。能被一个如此高贵的女人看中,他受宠若惊了! 开始,他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也不能理解。总是在皆尽全力的讨好她,亲昵她,想做到“尽职尽责”,叫她花出去的钱名副其实。可她很明确地拒绝了,她说: “灯芯,你可是个男人,以后不许你在女人面前这么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即使做着这个下贱的职业,也要活得堂堂正正,像个男人!” 灯芯的男人气概也许就是从那时才开始复苏的。他佩服雪欣,因为她活得有骨气,有脊梁!也叫他活的有勇气,有希望了。 她娓娓的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没有一点的轻浮、一点的迷乱,也没有一点儿居高临下的感觉。这叫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也叫他理解了她。慢慢的他们好像成了亲人,成了朋友。在她面前,他经常会有无地自容的感觉了。这种感觉是他从事这个职业以来从没有过的。 很多从事这个职业的男女,都会编出很多伤心地故事骗取嫖客的感情,因此而掏空他们(她们)的钱包儿。灯芯也不例外,可自从见到雪欣,他就没有,没有想欺骗她。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从没跟雪欣说过。 他没说过,自己的第一个女友是出车祸死的。他恨自己,要不是因为没钱买车,没钱买房,他也不会叫女朋友每次从老远的城市搭便车跑来见他。也就不会有掉到山涧下去的可能了。 他也没说过,他妈妈的病是因为没钱医治才耽误的。他们这样的家庭社会上很多,都不是必须做下九流工作的理由。因此他不想骗她。尽管他骗过很多女人,可到了雪欣这里,一切就都划上句号了。雪欣问过他,但他没说,只是无奈地笑笑就过去了。可他第一个女朋友永远是他心中的疼,他不能忘记她。 听了雪欣的话,他在其他女人的身上,就显示了肆意,粗鲁和男人的雄伟。尽管有时会因此而招来有钱女人的辱骂,但那一刻他却觉得自己成了征服者,成了真正的男人! 在雪欣面前,他找不到这种感觉,虽然没有了卑微,但却做得很斯文、很温馨,是一种夫妻之间的融洽。每一个动作,他都会先征求她的意见,然后再询问她是否满意。作完这些他尽管很累。但他却一定要先把她清理干净,哄睡了,自己才抱着她睡去呢。 尽管跟雪欣**,需要放弃自己的很多**,但他还是最喜欢跟雪欣**的。他不想知道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反正在他面前,她是小鸟依人的。这样的女人才真正懂得如何来征服男人。在她面前有时他完全乱了方寸,真不敢淋漓尽致的对待她。雪欣并没有包用他,但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接其他女人的生意。只要钱够用,他真的不想再做这种低贱的营生了。他想为雪欣洁身自好,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挽扶着雪欣柔软的腰身,他忽然觉得她是那么的轻盈,娇小,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小女人啊!他很小心的把她扶起来,一边为她擦干净嘴角和皮鞋,一边无奈的埋怨: “你真的不应该这样一次次的暴饮了,你不是说自己在六年前的身体普查时,就被查出乙肝了吗?为什么还不在意自己呢?你难道真不想好好的活着吗?求求你,在意点自己吧!” 他知道这些话其实是对牛弹琴,此时的雪欣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好轻轻地抱她上车,然后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灯芯的心都随着身边的这个任意糟蹋自己的女人碎掉了。 王雪欣的家是在西郊的别墅区,一个人占着一栋二百多平米的两层连体别墅。装修是豪华的,设备配置也是豪华的,光卧室就有六间,都是各种不同风格的。一个保姆原来是在她的店里工作,因为品行等各方面都不错,她就请到家里来,专门为她服务了。 她们回来的时候,保姆早就在沙上睡着了,听见车库里的汽车声,她才打开角门迎了出来。因为来的次数多了,灯芯跟这个保姆也早就熟悉了,当她要走过来帮忙的时候,灯芯却拦住了她,他温和的说: “天也很晚了,你回屋睡觉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保姆赶快跑进卫生间去放了澡水,然后才对坐在客厅沙里紧紧抱着雪欣的灯芯说: “澡水放好了,需要什么你再叫我吧!” 灯芯用一种伺候母亲的虔诚把她扶到卫生间去,然后帮她脱衣服,伺候她洗澡、再像伺候妻子那样地抱她上床,然后躺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却不肯碰她。此时他的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种男人的神圣,好像自己跟那个龌龊的职业不沾边了。 第十八章 七十六 男妓也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她动的可是真情啊!他曾经想过:如果她肯嫁给他,那他是不会有任何企图的。他一定会改邪归正,正正经经的做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跟她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管她比自己大多少呢,但这是不可能的。每当他想要这样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雪欣的话: “哈哈!小家伙儿,你想什么呢?结婚?跟我吗?我是个喜欢流浪的女人,不适应家的禁锢啊!”还有一次她说: “灯芯,你太小了,是读不懂女人的!你稚嫩的肩膀,哪能承载女人全部的信任。你狭小的胸膛,哪能容纳一个女人复杂的经历啊!你这是幼稚,可怕!” 就连那个挥手的动作,至今他也是记忆犹新的。她挥了下手,就像轰掉一只苍蝇的样子,然后继续说: “别胡思乱想的,我这辈子是不会再结婚了!记住!以后不许再跟我提这个!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生任何有价值的故事的!” 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只是一个“男妓”,他的工作态度就是要听话,因此他再也不敢提起了。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她,有些心疼的爱,有时几乎要把自己燃烧了。 在这个世界上,雪欣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唯一的姐姐也在几年前去世了。但她却有一大帮朋友,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其中酒肉朋友是最多的。要说比较知心的朋友,也许就只有李梅?、肖敏、张兰她们几个了。她们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小儿,互相了解的就像自己的手足一样,就因为太了解,她们之间也就没有互相倾诉的愿望了。在她看来,她们之间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再重复的叙述,就成祥林嫂了。 生意女人的风光是谁都看得见的,可她们的艰辛又有谁能理解呢?王雪欣每一次把自己出卖给生意,她都会大病一场,消沉一次,都会把自己醉死后再还生。她每次喝下去的,都是自己酿造的砒霜,她心里清楚得很,每一次喝下去的不光是苦酒,还有绝望。金钱对于她,只是用来满足**的,并不能叫她快乐。 自从有了大把的钞票,真正的快乐就离她远去了。金钱从她人生的保险柜里换走了她的岁月,也换走了她的快乐,好像还在一点点的吞噬着她的生命。很多时候,她拼命工作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在用过渡的疲劳来占领空虚的灵魂。使自己感觉充实,感觉有生存的价值。第二个理由就是很快入睡。 这就说明,雪欣摧残自己,完全是为了心灵的解脱,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头再来,再一次振作,再一次重新开始。她在积累自己资产的同时,逐渐丧失的却是生命,这她心里清楚得很,可她更清楚的是,在这汪洋的大海中,容不得她的小船停歇!她并不知道彼岸在哪里,但她必须一直划下去! 醉酒,让雪欣再一次坠入了噩梦,“她梦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撕扯她的衣服;梦见了有人拿刀逼着她拼命的吃那些汉堡;梦见了她的办公室在地震中轰然倒塌。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瓦砾堆里哭泣,周围的土地都已经陷进去了,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心里害怕极了。 最后,她梦见了灯芯!还是那个温馨的夜晚,那个叫“梦幻情人”的酒吧里。霓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洒在对面的大街上和窗外过往的行人身上。朝着她坐着的桌子,潇洒走过来的灯芯,忽然给雪欣有些麻木的心灵里注入了一股**。她心里重复着那句老话: “他太帅了!ok!就是他!”然后他们开始交谈,她仍然在问灯芯: “你多大了?” 灯芯如实回答: “我三十二岁!您还满意吗?” 雪欣点点头,然后又问他: “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 灯芯玩世不恭的回答: “不要提我的学校了,我没有读完大学,只读到了大二,因为我的父母都下岗了,就没钱再供我上学了。后来母亲又得了病,我只好以挣钱为前提了。” 听了这话雪欣只是笑笑,因为她完全明白,在这个行当里生存的男女,都是没有可信度的。他们会编出很多假话,求得客人的同情,使工作顺利些,钱也更多些。他虽然又继续说了一些值得同情的遭遇,可雪欣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她梦见他们作了爱,在一个豪华的宾馆里。那次她有了跌宕起伏的**。 那也许还是他们第一次的感觉,他既像个仆人,又像个丈夫,是他帮她脱了衣服、帮她洗了澡,然后把她抱到床上去的。在和谐与温馨中他们开始了这场人肉游戏。在梦中,她重温着那**的感觉,是身体被男人亲吻着、舔允着的感觉。她开始呻吟,灯芯也许很理解她的心情,他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身体,亲吻着她,使她在梦中达到了**。”可她仍没有醒来,直到她在梦中现自己已经满脸皱纹了。才被噩梦惊醒。 灯芯赶紧爬起来,往半夜沏好的茶水里加进了开水,然后重新端回来喂给雪欣。淡淡的茶香,唤醒了雪欣的意识,她睁开眼睛看看,然后坐起来,把灯芯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可很快她又推开他,重新躺下去了。灯芯心里清楚得很,雪欣哭了。能叫一个女人为自己流泪,灯芯也很感动,他知道,她也是动了真情的。可雪欣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个女丈夫,是不会轻易改变初衷的。看见雪欣恢复了精神,灯芯悄悄地走了。一个人淹没在漆黑的夜幕里!谁也不知道,那一夜灯芯经历了什么,在北京西山别墅区,那个静滥,寂寞的荒野里。 一个人在不得不独自经历雨夜,独自走过黑暗时,孤独、寂寞和无助,会使心灵和**一起破碎的。 第十八章 七十八 曾经的婚姻 雪欣再无睡意,她知道灯芯已经走了,但她却不想挽留他。她虽然有些担心,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哪里还有出租车啊!他只能孤独的走上十几里才到繁华地带呢。可她又必须这样做,不狠心怎么可能断了他幻想的念头呢!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她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她的女儿,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虽然自己生过她,但她知道,她是不会再认她这个妈妈了,尽管她很富有。离婚的那一幕至今仍在眼前,婆婆那恶毒、刁钻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绕着: “娇娇,乖孩子,别理她,她不是你妈妈,她是个坏女人,我们不要她!走!跟奶奶回家!” 孩子被丈夫和婆婆拉走了,尽管她拼命的哭着,一声声地呼唤着妈妈,可她终究是个无能为力的孩子。雪欣的心被撕碎了,失去孩子是她今生的痛,其他都是次要的。 为了这个孩子,雪欣没少费心,但都失败了。那个曾经对她难舍难分的女儿,已经跟她彻底决裂了。那个家庭,那个婆婆和前夫,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她的脑子换掉了。她一次次到学校去看她,给她买礼物,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 “你是个坏女人,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早死了!你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你走吧!” 语言一次比一次恶劣: “离我远点!别再骚扰我了!” “我不想看见你,你别叫我得精神病好不好?” 无法挽回的结局,也许她真的错了!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可天下是没有卖后悔药的,一切都不可改变了。 拼命的挣钱,却后继无人,叫她不得不纸醉金迷的泄。想想那些荒诞、堕落的日子,雪欣觉得自己死后也许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可她没办法,没办法叫自己不仇恨男人。仇恨叫她必须征服他们,使他们变成穷光蛋。 毁在她手里的男人已经不下七、八个了,大到家财几百万的台商,小到几万资金刚起步的小业主。只要他们对她垂涎三尺,不怀好意,他就变成她的猎物了。在经营上她有自己的原则,从不跟独身男人过招,非那些有妇之夫不可,她的目的完全是惩罚他们的背叛。她从不过问他们的年龄和相貌,她关心的只是他们的财富。浪漫、漂亮就是女人的武器,战斗起来,她就像一个掏食野蜂窝的狗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窝里的蜂蜜,哪怕自己浑身是包呢! 她完全相信“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真理,还好上天给了她一个美人的坯子。在他们身上,她不遗余力,是会使尽浑身解术来把他们洗劫一空的。在她的心里有一些扭曲了的偶像――就是那些贪官的小秘。她们能做到,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呢?因此她也利用过不少政界的关系。这关系既然能够养小秘,为什么就不能为她开个后门呢。 对于政界人物,王雪欣有自己的做法,那就是若即若离。只在政策上借助于他们的力量,而绝不花他们一分钱。她最知道这样一条真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在位的时候,他也许是个皇帝,可一旦下台或是倒霉,他就一定是个被人揪住尾巴的野鸡,到那时他也许会疯狗乱咬,株连九族的。 中国的环境可以叫好官走向邪恶,中国的法律可以叫贪官变成疯狗。你想被他恨咬一口吗?她才不作为人陪嫁的傻事呢!当然,她也不会叫他们捡到便宜,吊着他们的胃口,也许对她更有力!那些高官被送上断头台的结果,不全在她们的诱惑上,更在于他们的贪欲――女人也是其中之一!在他们眼里,女人跟财富是等同的,抓在手里才属于自己。 经过商场历练的女人最了解风月女人的心里,她们有几个是因为爱才甘愿被人关在笼子里去的。跟男人的心里一样,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猫有猫道,鼠有鼠道,笑贫不笑娼,社会就是这样的风气。 静下心来她会想:“漂亮女人啊!真是魔鬼,上帝派我们来到这花花世界上,就是为了来惩罚男人们的贪欲!叫他们心甘情愿的去铤而走险。什么事业?什么责任?诱惑才是他们前进的动力!哈哈!感谢上帝,叫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浅显的道理!不然我也许会迷失方向的!谢天谢地,前方有一块路标,那上面清楚的写着:《别在男人的感情中迷离》。” 第十八章 七十九 生意是女… 惩罚完他们,回过头来她就会惩罚自己。在最高级的宾馆里开房,叫那些下九流的男妓来陪床、陪酒,尽情地使性子。那一刻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坏女人,叫自己灵魂出窍;叫自己成为放荡不羁的荡妇;叫自己灵与肉分离,这是一个自我销毁的过程。在她看来这些龌龊的行为,就像是经过碎纸机后,被粉碎了的碎纸,等待的就是造纸厂的洗礼与重生。只有反复的这样,她才觉得找回了一点安慰。 近一两年,雪欣总会出现肝区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最近,夜里有时还会疼醒。乙肝病毒对肝脏的影响很大,医生曾经提醒过她,叫她戒烟戒酒。可身在江湖能由得了自己吗?饮酒过量,? 都市女人部落 第 15 部分阅读 近一两年,雪欣总会出现肝区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最近,夜里有时还会疼醒。乙肝病毒对肝脏的影响很大,医生曾经提醒过她,叫她戒烟戒酒。可身在江湖能由得了自己吗?饮酒过量,本身就伤肝,哪个酒客不清楚?都是身不由己啊!每年一次公式性的医疗检查,也算是对身体的监控吧,不会有大问题出现的。可雪欣却忘了,去年她因为出差在外,已经错过一次常规检查了。 最近几天,雪欣的脸色越来越黄,眼睛好像也有些黄了,对着镜子仔细照照,又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睡眠不足的原因吧!她就不再理会了。可她并没有因此就戒掉吸烟、喝酒的习惯,也没有戒掉奢侈无度的夜生活。她很少去医院,每次把自己打扮光鲜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最健康的,她不相信一个如此光彩照人的女人,会有什么病。 这些日子,灯芯经常给她的信息里就只有一句话: “求求你,不要再吸烟、喝酒了!我不想叫你离开我!尽管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 说实话,她手机里保存了很多灯芯的信息,每当寂寞、空虚的时候,她就会调出来,重温那些甜蜜和温馨。她也经常酸楚的在心里默念: “灯芯阿,你个小冤家,我虽然喜欢你,却不可能嫁给你,因为你无法理解一个女人对男人绝望的心灵啊!” 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爱他。而且这份爱是永远不能示人,需要珍藏在心里的。 她知道,灯芯很想见她,而不是为了她的钱。可为了把握住自己,她只有在心情最坏的时候,才肯把他叫来呢。这一晃他们又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扪心自问,她真的很想他。那种想念有时叫她几乎崩溃。 自我感觉良好的王雪欣,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忽然就晕倒在与客户商谈业务的茶楼里了。 王雪欣住院了――肝积水,而且情况很不好,这是意想不到的结果。预警病情有时其实就是一种噩耗,只要这噩耗给了一个毫无思想准备的人,就会把这个人击垮。王雪欣的化验单上清楚的写着:肝积水!建议:马上住院治疗!王雪欣的精神一下就承受不住了。 这消息惊动了很多人,可来看望王雪欣的人,多数都被刘美玲和蔡鸿英拒之门外了,她们彬彬有礼的回绝了客人: “对不起,王总精神很差,医生叫她静静的休息,您的心意我们会转达的。请谅解!” 尽管她们很婉转,大家还是从中感觉到,王雪欣的闭门谢客,一定是到达很差的状态了,可这才刚刚几天啊! 她们俩尽职尽责的,轮流地为王雪欣守门,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总经理的感激,她们心里明白,如果离开这个公司,恐怕再也找不到王雪欣这样宽容、谅解的女领导了。 雪欣在抢救过来以后,就知道自己已经面临死亡了。三天后,才住进了高级的单间病房里,但她的大脑并没有迟钝,从那一刻起,她就决定不再接待一般性客人了。能说话的时候,她就气喘吁吁的跟两个部下说了: “小刘、小蔡,你们记住我的话,一定要不折不扣地执行!除了梅?、张兰、肖敏她们几个,我谁都不见!请你们不要放进任何人来打搅我!如果有事情,就由你们转达给我好了。”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把精彩留给世界,把不幸留给末路的自己吧……!我王雪欣活着就做精彩的人,死了也要做精彩的鬼! 第十八章 八十 八零后的部下 听了雪欣的话两个部下都哭了,因为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神采奕奕的总经理,说病就病得灵魂弥留了。蔡鸿英流着眼泪说: “总经理您别想那么多,您不会有事的。要是需要,我就把自己的器官换给您,我从来是不怕死的。”王雪欣就笑着说: “臭丫头,你给我好好活着,以后还要帮**持事业呢!” 刘美玲也说:“总经理,您没事的,我回头就去庙里烧香许愿,菩萨会保佑您的。公司的事,您就别想了。要是万一有特殊的人来,我们还是先跟您通报吧!我们会处理好的,您放心!” 说完两个人就哭着出去了。屋子里就留下雪欣一个人的时候,一向坚强的她,又一次流出了痛心疾的泪水。死亡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的恐惧,谁不望而却步呢!姐姐得癌症死的时候,她就绝望过一次了,她就预感到他们的家庭有这样的遗传基因了。现在终于轮到了她! 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到了肖敏、梅?、张兰的耳朵里,她们已经聚在一起,痛哭过一场了,雪欣的病也成了她们几个人的心病,一天到晚也都高兴不起来了。几个人没有一起去看雪欣,因为她们已经约定: “谁在雪欣面前也不许哭,不管雪欣的生命之舟还能行驶多久,都要帮她快快乐乐的走完全程!” 就这样,几个人都强颜欢笑的轮流去看望了她,张兰还独自守候了她一个晚上。可这只是第一个轮回,这样的煎熬,她们跟雪欣同样还要经历很多个。 看了雪欣,几个人想到了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就是雪欣好可怜,她没有一个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就还有一个女儿,可她已经不认她这个妈妈了。三个人坐在李梅?的家里,议论起来就很气愤,梅?说: “她还没资格嫌弃自己的妈妈,他们老夏家的人都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雪欣,她做了多少善事,先不说为政府减少了多少压力,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单说这自强不息的精神,就够他们老夏家学一辈子的!” 肖敏也说: “牢骚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应该帮雪欣去做些什么,最好去做做那孩子的思想工作,让她们母女相认,不然就来不及了,谁知道雪欣闯不闯得过这一关,即使闯得过,她的生命也不会再有多少年了。咳!可谁又知道这孩子在哪里呢?我都忘了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张兰就说: “这事交给我,我大概知道些关于她的消息,我会尽快去办的。” 放下这个话题,张兰就关心起肖敏来,她说: “肖敏,老顾怎么样?好多天没到你那儿去了,他应该能下地走路了吧?” 李梅?重新把茶壶续满,又给三个人加上新水,也跟着追问了一句: “老顾的单位最近怎样,有什么反映吗?今后怎么打算?我也好几天没去了。” 提到顾元华,肖敏马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还能怎样?将来可能会落下一些残疾,他自己感觉粉碎性骨折不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至于他的工作,现在的职位,已经有新人顶替上了。好了以后只有回原单位上班去了。” 说着,肖敏又泪流满面了,她一边用纸巾擦掉没完没了溢出眼眶的泪水,一边说: “我真不愿意提起他,太丢人了!可为了孩子,我能怎么样?后半生只能这样凑合着过下去!” 可此时填满她心灵的,又是那个给了她希望的张启冉了。她心里好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