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寻找回忆》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天极水月 楔子 2001年5月4日,首都国际机场。 一架弯流V正在徐徐降落,这种1997年才刚刚开始正式生产销售的大型商务机,是世界上第一架超远程公务机,不经停航程可达12000公里。因为投产时间不久,价格昂贵,所以只有超大型的跨国公司才会购买使用,有资格坐上这种飞机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很快,一行十几人出现在机场的特别出口,早已等候在此处的一群记者们兴奋的围了上来。这些记者中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赫然可见其中一些人来自知名的大报社或杂志。最奇怪的是这些人有的来自金融业,有的来自IT业,还有一些居然来自娱乐业,也不知道他们要采访的是什么人。 走出来的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亚裔中年男子。北京的五月已经很炎热了,这人仍然一丝不苟地穿着衬衣,打着领带。他将手中的公事包交给身后的人,双手向记者们扬了扬,微笑着大声道:“邓先生身体不适,已经先回宾馆了,请大家不要再等了。” 记者哄地一声抱怨了起来。有人不甘心地大声道:“高先生,这是邓先生出国后第一次回国,请问这次回国有什么目地吗?” 那位高先生笑着望了说话的记者一眼,笑道:“他是我老板,我怎么会知道老板要做什么?” 那记者很不甘心,又道:“那么高先生能谈谈这次回国有什么投资计划吗?” 高先生笑道:“国内近年发展很快,公司高层认为在国内大规模投资的时机已经到了,关于投资计划,欢迎各位参加我们公司明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说完,礼貌的向众位记者笑了笑,接过自己的公事包,带着一群人向外挤去。 身边那个记者又叫了起来:“高先生,能先透露一下这次投资的规模吗?” 高先生一边在机场保安的帮助下奋力杀出重围,一边笑道:“各位有什么问题,明天都会得到满意的答复,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各位再见。” 他的话声刚落,就听到一个很清脆的女声说道:“高先生,请问明天邓会出席发布会吗?” 高先生转头望去,看到提问的人是一个举着一台像机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运动装,正努力的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他笑了笑,记住了这个女孩子的相貌,向她道:“邓先生会不会出席要由他自己决定。不过我想他一直喜欢去知名的大学演讲,未必有时间参加新闻发布会。”说着,向那个女孩子眨了眨眼睛。那个女孩子会意的笑了笑,大声道:“谢谢你了,高先生。” 高先生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机场大厅,钻进一辆商务车里,开走了。 大厅里的众记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倒是托那个女孩子的福,知道了目标人物可能的去向,一面纷纷羡慕女记者的优势,一面收拾东西离开。 那个女记者将自己的相机小心的装进包里,刚刚准备离开,看到一个年青的男记者出现在她的身边,问道:“你原来是跟笑青天的吧?” 女记者看着这个大男孩明郞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个男记者向她伸出手,道:“凌虚渡,很高兴认识你。” 女记者笑着和他握了一下手,道:“水若柔。” 凌虚渡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失神,他抓了抓头发,道:“怎么没见笑青天?开始单干了?” 水若柔摇了摇头,笑着叹了口气:“他说邓弗雷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媒体,会被人在机场堵到那才怪了,所以回家睡觉去了。” 凌虚渡咂了咂嘴,道:“大牌就是大牌,料事如神啊。” 这时两人身边又走过来一个大个子,看他的打扮,也是个摄影记者,向凌虚渡道:“嗨,小凌,又跟美女搭汕呢?” 两个人转头望去,都认得这个人,这人叫袁星,资格比笑青天还老,但是性格有些大咧咧的,所以名气没有笑青天大。他在圈里人缘很好,因为大个子,国字脸,手长脚长,名字里又有个星字,大家开玩笑都叫他“猩哥”,他还以为大家叫的是“星哥”,甚为自得,常以逃学威龙自居。 他走到两人身边,向水若柔笑道:“你可别让这小子骗了。据说他为了和mm搭讪,曾经拣起一块砖头上去跟人说:‘同学,这是你掉的吧?’” 水若柔顿时笑了起来,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凌虚渡,笑道:“那有,像这样的帅哥,在我们学校可是被搭讪的对象呢。” 凌虚渡有些感激的对水若柔笑了笑,然后尴尬地看着袁星,道:“猩哥,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 袁星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开玩笑啊,开玩笑,小水别当真啊。要不小凌非跟我玩命不可。” 水若柔早知道这是个笑话,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过了,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刚才只是觉得好笑而已。见凌虚渡没有一起笑,赶紧很辛苦地把自己的笑容收了回去,向袁星道:“星哥,你也来采访邓弗雷啊?” 袁星耸了耸肩,道:“去年福布斯个人财富TOP10啊,能不来吗?” 凌虚渡有些不屑地道:“香蕉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个人既然是来采访弗雷邓的,自然把他的资料背得烂熟,事实上想不熟也难,从前年开始,这个人先跟美国政府打官司,又上福布斯排行榜,都被媒体炒翻天了。那时中国老百姓才知道在地球的那一边,还有这么一个自家小子如此牛叉,很多小姑娘小小子张口就能背出他的身高体重生日血型星座。这要早生几年,人气都能跟四大天王叫板了。 所以凌虚渡一句话出口,另外两个人一起心有戚戚。要说这个邓弗雷,还真有让人看不起的地方。 别看他起一洋名,其实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1976年生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产业工人。这个人从小智商就高,1984年就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1987年出国深造时年仅11周岁。在美国混了三四年,不知怎么就混了个绿卡,把中国国籍注消了。直到1998年以后,美国专利商标局才发现这个人手里掌握了大量的IT专利,范围涵盖了IT业,电视传媒业,甚至延伸到了机械制造业,而且还在继续申请专利。这一下专利局慌了手脚,一面调查这人手里的专利是哪来的,一面冻结了他正在申请的几项专利。谁知道这人脾气不小,居然梗着脖子硬上,请了律师团和专利局打官司。按说这也就是一个人身上的专利多点,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家伙是美籍华人啊,老美虽然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一说,但是外国精英们也有所见略同的时候。结果白皮精英们一狠心,给这位安了个间谍的帽子,关了起来,美其名曰“协助调查”。结果这一下捅了马蜂窝,这家伙已经在IT界混出了名堂,很得一些知名的科学家青目。调查局给的理由又比较强悍,说他借学术交流之机向国外学者传递最新科研结果。这些科学家哪个不参加国际的学术讨论,又有哪个没有几个外国学者朋友,老美又是判例制的,这个口子一开,岂不是人人自危?所以这个官司越打越大,差点把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卷进去。最后还是美国政府道歉,主要负责人下台了事。 这哥们在调查局里喝了几个月的咖啡,胖了不少,出来了就吵着这美国没有安全感,要移民中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讹诈,要不你直接宣布退出美国国籍就是了,吵什么啊。可是老美还就吃这套,谁让他是中国人呢。就在调查他的时候,老美们发现,不经意间,他持有的专利已经渗透到了各行各业,成为各自行业的强制标准或是事实标准。在这个各方利益纠缠的时候,就算老美也经不起这个损失。只好捏着鼻子认栽,让他讹了不少好处去。并且趁机通过置换、收购、增资等多种形式执有了通用、福特、波音、美孚等多年跨国公司的股票,再加上他在IT产业界执有的股票,一跃成为了一颗商界新星,还是特别耀眼的那种。好在这个人还有些自知之明,没有在任何一家敏感的公司控股,不然美国政府估计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把他拉下马来。这些举动也使得这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的财产浮出水面,一跃登上了福布斯个人财富排行榜的第九位。与其他富翁们比起来,这位顶着数学家名头的年轻新贵最大的特点是财富分散,主要来源于专利授权和所执有的股票。并且这些财富分布在多个领域。用他自己的话说,“不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事实上在他名下完全属于他自己,或者说他能够说了算的只有一家投资公司和一个实验室。公司叫做明日投资,刚才那个年青人高尔就是这间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用个时髦点的词就是CEO,同时也是他的首席投资顾问。实验室则是在IT界大名鼎鼎,被誉为贝尔第二的弗雷实验室。而这次回国还是他出国以后第一次回国,虽然是以私人身份回国,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以说起来,邓弗雷这个人水平不错,人品太差,严重一点说,也算得上数典忘祖,凌虚渡鄙视他一下一点都不过份。 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个人心中大起知已之感,凌虚渡乘机邀请前辈和美女一起喝咖啡,三人一面说笑,一面走出了候机厅。 国际机场的忙碌迅速冲淡了最后一点邓弗雷带来的影响,没有人还会想起这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年青人曾经在这里走下飞机。只有那架湾流V静静的停在停机坪的一角,等待着下一次的飞机。 第一章 游子 五月的北方,气候依旧寒冷。但是在中午的阳光下,毕竟开始有了春天的气息。在成水市最繁华的中直路上,一辆出租车正艰难的向城南驶去。零一年的时候,成水市的街道还没有全部硬化,只有市中心的几条街路况较好,从市中心向南过了四条街就是土路了。这种八座的面包车根本没有悬挂减震装置,全靠两条板弹簧减震,走在这种土路上,里面的乘客感觉就像坐在斗牛场的牛背上,不住跳动。好在这种面包车顶部比较高,坐在里面倒不用担心被颠得飞起来撞到脑袋。但是这辆车里的乘客显然享受不了这个待遇,大声的叫停要下车。 面包车跳过一个小土坑,停到了路边,两个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先出来的年轻人穿着一条崭新的牛仔裤,一件黑色的夹克衫,没有拉拉锁,露出里面彩绵的内衣和包裹在里面隆起的胸肌。他一面将手里拿着的太阳镜往鼻子上架,一面抱怨着:“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差的路了。”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好心劝道:“前面没多远了,马上就到了。”年轻人呲牙咧嘴地尽力伸展着身体,说道:“谢了,反正也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年轻人跳下车后回身从车里拉出一个拉杆箱。若大的拉杆箱在他的手里显得轻飘飘的。他穿着一条休闲裤,深色花格的长袖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军用马夹,箍紧的袖管勾勒出他手臂上坟起的肌肉,揭示出这人力量的来源。他把拉杆箱放在地上,又从车里拉出两个背包,将其中的一个递给年轻人,道:“你的。” 年轻人没有接背包,伸手从裤袋里摸出钱夹向司机道:“多少钱?” 司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这一身行头,看起来只有脚上那双标志有点像耐克的运动鞋还值点钱。他心里嘀咕着这不会是盗版的时候印错了吧,向年轻人道:“不是本地人吧?” 年轻人一愣,笑道:“我口音不像本地人?” 司机摇头笑道:“本地人都知道,不出城就是五块。围着环城路转一圈也是五块。” 年轻人笑了笑,取出十元钱递给他,道:“谢谢你没宰我,不用找了。” 司机接过钱,犹豫了一下,放到驾驶台的杂物盒里,笑道:“谢谢啊,看你也不像大款,有什么好宰的!” 年轻人笑着摆了摆手,顺手拉上了车门。司机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穿马夹的年轻人伸手把手里的背包往戴太阳镜的年轻人怀里一塞,道:“别充大款了,先把自己的事做好吧。” 戴太阳镜的年轻人笑着接过背包,挎在肩上,笑道:“走吧,我带你看看成水的市容。” 穿马夹的年轻人哼了一声,随手提起拉杆箱,道:“别以为我一辈子没出过北京城,比这里再差的路我也见过。” 太阳镜青年笑了笑,不经意地问道:“是吗,你都去过哪儿?” 马夹青年狐疑地看了同伴一眼,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不是故意套自己的话,淡淡地道:“很多地方都去过。” 太阳镜青年笑道:“真的假的?我还当你是太子党呢。平时就在京城里作威作福来着。” 马夹青年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词,却知道自己今生是很难摆脱它了,只有用沉默来表示抗议。太阳镜青年恍若未觉,一面走一面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直到走到一个临街的胡同口才闭上了嘴。 马夹青年停住脚步,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同伴,说道:“怎么,近乡情怯?”太阳镜青年犹豫了一下,才叹了口气,有些悲伤的说道:“少小离家老大回啊。” 马夹青年讥笑道:“还‘老大回’,你今年多大啊?” 太阳镜青年苦笑了一下:“我今年二十六岁,可是已经离开这里十四年了。” 马夹青年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父母会为你骄傲的。” 太阳镜青年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就算我一事无成,他们也会为我骄傲的。” 马夹青年微微一笑,以为他说的是父母的恩情,却不知道这是太阳镜青年的切身体会。马夹青年永远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的这个同伴是一个很没有新意的重生者,在他的前世里,他的确可以说得上一事无成,但是他的父母从未抱怨过,倒是应了一句老话“孩子是自己的好”。 还没等太阳镜青年再感慨一下,就看到临街的一家理发店里,一个梳马尾辩的女孩子正从大玻璃窗里面打量他,便习惯性的向那个女孩点头微笑。那女孩子吓了一跳,连忙转回头去,正巧有人走进店里要理发,那个应该是理发师的女孩子便离开了窗口。 马夹青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以为太阳镜青年再向女孩子示好,笑道:“我以为你们搞技术的都比较老实。” 太阳镜青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在我们哪里,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遇到了都会相互问好。” 马夹青年对这个解释显然不太相信,随口敷衍道:“是个好习惯。” “是真的,国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人不亲,祖师爷亲。大家都是搞计算机的,学的都差不多,就比较有亲近感。”看他不信,太阳镜青年很认真的解释着。 “呃?你们学计算机的祖师爷是谁?”马夹青年这下勾起了兴趣,追问道。 太阳青年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也有点为了向同伴显示自己的国学并没有因为长期待在国外而荒废,倒没想到能引出这么深奥的问题来。很是踟蹰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是冯。诺依曼吧,必竟咱们现在用的就是他奠定的理论体系。不过说到最早设计计算机的,应该是达芬奇。要说最早的计算器,那得说咱们的算盘。要是算按位承载信息的话,那就得说易经了。”说到这里,他反问道:“知道易经是谁写的吗?” 马夹青年也没想到自己的同伴能回答得这么细,倒也不愧是如今计算机界的领军人物。冯。诺依曼他不认识,算盘倒是见过,反正不是在讨论学问,便很不负责任地道:“我知道易筋经是达摩写的。” 太阳镜青年笑道:“你那是老金的小说看多了。” 马夹青年摇头道:“不懂别瞎说,说易筋经是达摩写的不是老金,是老梁。” 太阳镜青年笑了起来。他上辈子倒是把金梁古的武侠看了个遍,这辈子说实话还真没那个功夫,很多细节都忘得差不多了,自然没办法和马夹青年辩论。在国内,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没看过武侠的简直是怪物,不过想到国内IT界有位海龟一派的著名掌门人声称自己从未看过老金的武侠,自己弄错了也不算丢人。又想到后来国内众位IT掌门人陪着老金西湖论剑,这位从未看过的海龟也赫然在场,倒是想不出两人说些什么,不禁笑了起来。 马夹青年见他笑得莫名其妙,那里想得到他能想出那么远去,打趣道:“你们这种喝洋墨水的不看武侠小说吧?” 太阳镜青年摇头笑道:“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别以为国外回来的都是土包子。”他想了想,很认真的对马夹青年道:“谢谢你。” 马夹青年点着头看着自己的同伴,笑道:“不紧张了?” “怎么会不紧张?近乡情怯啊。”太阳镜青年深深吸了口气:“比刚才好多了,所以谢谢你。” 马夹青年点了点头:“多久没见过你的父母了?” “以前总写信,九五年成水开始安电话,家里就装了一部,然后我就每周打电话。两千年成水开始ADSL入户业务,我家就上网了,当时还是城南第一家ADSL接入的,网速慢点,视频还可以。我家也算是见证成水电信业务发展了。”太阳镜青年叹了口气:“网络是好东西啊。” 还没等马夹青年接口,从理发店旁边的小卖店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四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两瓶啤酒,应该是准备午饭时喝的。估计是看到这两个人拎着包站在胡同口聊天,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出了店门没有拐进胡同,反而向两个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找人吧?找谁家啊。” 零一年的成水,还没有大规模的城区改造,新建的楼房还集中在市中心,因为市政府所在的原因,城北的开发还比城南快一点,所以这里还是棚户区。住平房的人们邻里关系相对较好,没有后来楼区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再加上这一带大多是老住户,很多老人说起隔着几条街的人家来都能如数家珍。这位中年妇女过来问话也是好心,只要两个人要找的人家离这里不远,她是真能给指路的。 马夹青年看了看同伴,他是三陪,这种拿主意的事情可轮不到他作主。太阳镜青年努力辨认着这个中年妇女,随口道:“我上老丁家。” 前世里,他九零年离开成水上大学,后来回到省城工作,家里回来得少。零八年成水开始大规模棚户区改造,他家里动迁,与邻居们就失去了联系。再加上这一世的时间,对老邻居的印像早已模糊了奇%^書*(网!&*收集整理,还真认不出来这位热心的妇女是谁。 那妇女听了便笑了起来,成水本省方言,说起谁家,都会在前面加个“老”字,比如说老赵家、老李家什么的。听他说老丁家,那就是本省人了。“跟我走,我家离他家就隔一个门。”中年妇女转过身,带着两个人向胡同里走去,一面随意地问道:“你们是从佳市来的吧?”老丁家老人过世的早,家里只有丁建章夫妇和两个儿子。大儿子出国在外,小儿子是在本地念的大学,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整天在电脑公司给人打工。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找他的。丁家的母亲有几个农村亲戚,这两个人也不像从乡下来的。那就是丁家父亲那边的人了。丁家父亲有个大哥在佳市,看这两个青年的样子,多半是他的侄子辈来看叔叔了。 太阳镜青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脱口道:“你是张大娘?” 北方把和父亲同辈份但年纪比父亲大的男人叫“大爷”,不是说“老大爷”而是相当于南方的“伯伯”。对应“伯母”这个称呼的则是“大娘。”这个老张家和太阳镜青年家是老邻居,两家的家长关系一直很好,刚好老丁家两个儿子,老张家两个女儿,小时候两家一直嚷着做亲家。刚才中年妇女说自己家和老丁家只隔一个门,太阳镜青年便想起她是谁了,只是记忆中这位张大娘年纪比自己的父母大,应该五十多了,没想到会显得这么年轻,所以他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老张太太愣了一下,停住脚回过头,仔细看着太阳镜青年,疑惑地道:“你是、、、、、、?”没办法,太阳镜青年离家的时候只有八岁,和现在的样子变化太大,他又戴着一幅大大的太阳镜,半个脸都躲到镜子后面去了,能认出来才有鬼了。 太阳镜青年连忙摘下了眼镜,微微弯下腰,向老张太太道:“我是丁飞羽啊。” 咣当一声,老张太太把两瓶啤酒给扔地上了。还好是土路,地上也没有砖头什么的,俩瓶子愣没碎。这硬度,不愧是传说中街头打架的必备兵器。 第二章 回家 “建章家的,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老张太太还没走到丁家的大门前,就扯开嗓门大声喊了起来。丁飞羽苦笑了一下,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外,打量着阔别十几年的家。 成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末,但是真正开始建设的时间并不长,这一片房子最早是做为政府福利房建造的,当时还是一水的土坯房。直到九零年走房改,住在这里的人们才花了多少不等的钱买下了自己已经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丁家的房子是当年分给丁飞羽姥爷的。房改的时候,这位丁家最后的老人刚刚去世一年。这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人晚年身体很不好,在床上缠绵了六年。丁飞羽的父母一面给他治病,一面还要供两个孩子,家庭负担很重。好在老爷子有退休金,当时的医院虽然条件不好,也没有后来收钱收得那么狠。学校没有减免学费的说法,可是也没有那么多名目的费用,逢年过节还不用给老师送礼,丁家倒也坚持过来了。不过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家里还是拉了不少的外债。到了房改的时候,丁建章一度曾经不想买断房权,而事实上,他当时只需要交不到七百元钱,这在十年后简直就和白捡一样。当时丁飞羽已经在美国开始创业,为了不吓到自己的父母,他寄回了一百美金,慌称是自己的奖学金,丁建章夫妇对此深信不疑。事实上,丁飞羽不但是丁家的骄傲,就连城南一片的人也都为自己的身边出过这么一位神童而自豪。当时很多父母在教训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有老丁家大小子一成的脑袋,我就烧高香了。”这话当然不是说丁飞羽的脑袋大,而是指他的智商高。 九零年的时候,中行的外币兑换业务还很麻烦,所以丁建章并没有花掉这一百美元。尽管他们夫妇当时的月工资加起来刚刚超过一百元人民币,但是儿子寄回来的这笔钱显示出丁飞羽的赚钱能力,两口子开始相信自己儿子的话,相信他能够在国外自力更生。虽然当时丁飞羽也才十四岁,但是在这个儿子十年如一日的惊喜下,所有的奇迹都变得毫不稀奇。既然不用给儿子攒生活费(丁建章可是听说美国的生活费很贵的,在那边喝杯咖啡就得花他一个月的工资),他也就有了底气,又借钱买下了这座房子的产权。 九二年的时候,在丁飞羽不断的书信轰炸下,丁建章夫妇知道了丁飞羽已经成了一位大科学家的助手,每月有几千美刀的收入,也开始习惯丁飞羽按月寄回国内的汇款。那时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还不是浮动的,1:8。3的汇率让丁家的生活立即变得好了起来。丁建章还完外债的第一件事就是盖房子。其实在房改还没开始的时候,住公房的人们就已经有很多不满意低矮的草房,自己花钱翻盖成砖房,丁家这一溜房最早开始翻盖的就是张家。当时张家的男人张保贵是一家机具工厂的供销科长,这在当时可是一个肥缺,所以他家的生活条件也是这一带最好的,丁建章买房子的钱也是从他那里借来的,在丁家有几千元的外债,两口子月入不过百元的情况下,还能痛快的借给丁建章七百元钱,就可以看出张保贵和丁家的关系之好。事实上张保贵是真正的一门心思想和丁家拉亲家,他看好的就是丁飞羽。但是他的大女儿张雪对这个鸿飞渺渺的儿时玩伴可没什么印像,再加上这位神童儿时的事迹经常给家长拿来和她做对比,可以说还有一点反感。结果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同学兼男友跑山东去了,气得张保贵好几年不肯认自己的女婿。 如果不是丁建章一直坚持先还外债,他家也不会比张家晚多少。等到丁建章两年后翻盖自己的草房的时候,这一溜已经没有几家是草房了。根据盖房子越晚越漂亮的定理,丁家的房子是这一带最漂亮的,不但住的房子变成了砖房,四十多米的院子也都砌起了砖墙,院门处还盖了一间砖瓦结构的仓房。成水早就接通了自来水,丁建章在自己的院子里挖了渗水井,还造了个室内侧所,省了全家早上起来去排公共侧所之苦。 丁飞羽打量着铁框黑漆的独木大门,心里感慨这门要放十五年后,少说也值个几千块。那时候根本找不到这么粗的木头,当然也没有这么宽的板子,更不可能还有人拿这种板子来做大门。这也就是成水挨着大兴安岭,要不然的话,一辈子也别想见到这么宽的板子。记得前世自己家的院门可不是这样的,看来自己的努力已经影响到了家里。他的心中一阵恍惚,又听到老张太太喊了一声,然后拉着他推开门就往院里走。 当时的白天,这一带家里有人的时候,院门是不上锁的,甚至有些人家根本不关门。倒不是治安有多好,而是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好偷。而且街里街坊的都认识,来个陌生人隔着几条街就有人注意。成水一共就这么大,说不定还有人能认出来这人是谁家的,根本没有作案的条件,就是想当小偷也得打夜班,所以老张太太随手一推,丁家的院门就开了。丁飞羽被她拉着走进院子,心里想着十几年不见,这位张大娘的嗓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带的棚户区不是北京的四合院,而是建成一排排的,所有的房子都是建在北面,坐北朝南,然后是一个院子,院门开在南边。两排房子间就是一条胡同,所以丁飞羽儿时和同伴在外面乱跑的时候,要找他们得绕到胡同的一端,挨个胡同去找。丁家和张家在胡同的中间,要走到一端得走不少的路。每当老张家吃饭的时候,老张太太就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喊一声:“张雪,吃饭了。”保管前后三条街都能听到。人们戏称“大喇叭。”丁飞羽倒没想到,这次回家最先领教的居然是这位“大喇叭”的嗓门。 丁家的房门一开,一个中年妇女手里端着一个盆走了出来,盆里盛着小半盆大米,还有水,显然正在淘米做饭,一边出门一边说着:“来了,来了。张嫂,谁来了。”她一抬头,便看到了跟在老张太太身后的丁飞羽。 马夹青年刚才一直拎着包,跟在两人后面,听老张太太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和丁飞羽说话。事实上刚才别说是他,就是丁飞羽都插不上嘴,光听老张太太一个人说了。这时也跟着走进院门,站在红砖铺的过道上看到中年妇女端着盆从房子里走出来,连忙放下拉杆箱,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上去、、、、、、刚才老张太太把啤酒瓶子扔路上,只要没碎就能捡起来。这位要是把米盆扔地上,中午饭估计就泡汤了。 出来的人正是丁飞羽的母亲高月兰,不过她的表现可比老张太太强,抓着盆没松手,根本没给马夹青年表现的机会。其实她根本没看到这个突然钻出来的青年人,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丁飞羽身上了,其他人等一概无视。 高月兰盯着丁飞羽,足足有一分钟,直到丁飞羽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接过她手里的米盆,叫了一声“妈”。她才如梦初醒,两手放开米盆,抓住了丁飞羽的双臂,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大羽?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回来了?” 当时的李金羽已经成名,提起“大羽”来,很多人都会想到那个“会挽雕弓如满月”的动作。但是这里的“大羽”可没那个娃娃脸什么事,它是丁飞羽的乳名。 丁家一共两个孩子,丁飞羽是老大,所以乳名叫“大羽”。他的弟弟比他小两岁,大名丁文鹏,乳名就叫“二鹏”。既然不叫“小鹏”就说明丁建章当年没打算到他这里打住,还准备再生个仨俩的,可惜计划生育了,“一对夫妻一对孩”的宣传口号很快又变成了“一对夫妻一个孩”,丁建章繁荣丁家的大计就此夭折。 丁飞羽看着母亲发根的点点银星,觉得鼻子有些酥麻,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早上睡醒了,突然想妈了,就回来了。” “去,跟妈贫嘴。”高月兰从突然见到儿子的惊喜中恢复过来,便立刻找回了当妈的感觉。这两年一直能在网上和丁飞羽视频聊天,对于这个十一岁离家,二十六回来的儿子并不陌生。刚才只是对这个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不敢置信而已。 丁飞羽笑了笑,拉着妈妈的手,指着马夹青年道:“叶知秋,我朋友。一起回来渡假的。” 叶知秋赶紧给高月兰鞠了个躬:“伯母好。” 高月兰连忙拦着:“好好,小叶啊,快进屋吧。”这时一边站着的老张太太说话了:“哟,这躬鞠的,日本人吧?” “啊?”丁飞羽和叶知秋相顾无言。叶知秋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早知道刚才就敬军礼了,就算少先队礼也行啊,没事鞠什么躬啊。 第三章 张家 老张太太也就这么一说,她这个岁数,鬼子进村的时候还不记事,年青那会广播里又总说“一衣带水,友好邻邦”。既然“一小撮帝国主义分子”已经被镇压了,她还是相信广大日本人民都是好人的。所以这话也就是看到鞠躬比较稀奇,因为成水没有见面鞠躬的习惯。 但是丁飞羽和叶知秋不同,俩人一个是重生的,一个因为工作的关系,对日本人都没什么好感,虽然说不上愤青,可绝对不会以和日本人粘边为荣,所以叶知秋很认真的和老张太太解释他是土生土长的正宗中国人,还是汉族的。丁飞羽则被高月兰拉着进屋,先给准备中午在单位不回来的丁建章打电话,告诉他儿子回来了。又给丁文鹏打工的电脑公司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估计丁建章回来比较容易,丁文鹏打工的公司一共就仨人,下午能不能请假还得两说。 等到叶知秋把老张太太烦得走掉后进屋的时候,丁飞羽已经把外套脱了,正给高月兰展示自己的身体有多好,没在外国吃什么苦。高月兰看着丁飞羽,明明知道这个儿子不用她操心,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丁飞羽知道她是高兴的,也没怎么担心,见叶知秋拎着拉杆箱进屋,就拉着高月兰嚷着肚子饿,要吃饭,把高月兰推进了厨房。 叶知秋想起两个人在列车上已经吃过早饭了,知道丁飞羽这么说多半是怕高月兰看着他忍不住再哭。离家十几年的儿子回来了,老太太掉点眼泪也算正常,只要有点事做也就过去了。果然高月兰想起已经快中午了,自己还没做饭,连忙到厨房淘米做饭。正忙碌的时候,张保贵和他老伴又来了。 丁飞羽回来了这么大的事,老张太太当然回家就说了。结果被张保贵披头一顿埋怨。 张保贵知道丁建章上班的时候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丁文鹏打工的公司中午管饭,所以高月兰平时中午饭都是一个人吃,现在丁飞羽突然回来,高月兰肯定没有准备饭。就埋怨老伴为什么不让丁飞羽到自己家来吃饭。 老张太太刚才只顾替高月兰高兴了,倒没想到吃饭的问题,听张保贵数落他,辩解道:“要是大羽自己我就让他娘俩来了,这不是还有他的朋友吗!” “糊涂。”张保贵一拍桌子:“要是大羽自己回来,他娘俩爱吃啥吃啥,就算咸菜就窝头,那是他妈,他还敢扎刺?就因为有他朋友,多半还是国外的同事,大老远的来了,吃得不好大羽多没面子。男人什么最重要,面子啊!”张保贵把刚拍完桌子的大手一挥:“丫头,再炒两个菜。我跟你妈接你大羽哥去。”不等二女儿张雨答应,就拉着老伴奔丁家去了。 到了丁家,果然看到高月兰正在手忙脚乱地做饭,老张太太就拉住高月兰,让她到自己家去吃饭。高月兰正在发愁做什么菜好,这一听就答应了。 这几年两家常常在一起吃饭,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其实高月兰倒也有两家并一家的想法,不过她是想让张雨嫁给丁文鹏,至于丁飞羽,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她操过心,想来也不会找不到媳妇。可惜张保贵看中的是丁飞羽。只是他最早打算让大女儿嫁给丁飞羽,结果张雪翘家了。再想把二女儿嫁给丁飞羽就有点张不开口,只好对着高月兰打哈哈。 既然决定到张家吃饭,高月兰就不做饭了,等着丁飞羽和叶知秋在院子里洗了脸,就一起跟随张保贵两口子到了张家。高月兰知道张保贵好吃,今年从副厂长的位子退下来后,这就成了他最主要的业余爱好。反正他只有两个女儿,一个还嫁出去了,也不用给谁攒钱。自然可以由着退休金吃喝。所以平日里张保贵中午晚上一天两顿酒,每顿最少两个菜,这时到他家去不愁没饭吃。 但是到了张家,几个人还是吓了一跳,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四个菜,六副碗筷整整齐齐的摆在四周,连凳子都摆好了。高月兰一看就知道是张雨的手艺。张家的这个二丫头继承了张保贵风风火火的性格,又不失女孩子的细心,做起家务来是一把好手。在高月兰这样的传统妇女眼中,自然是做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高月兰到了张家,一点也不见外,一面张罗着大家都坐,一面向厨房走去,嘴里说着:“小雨,别忙了,出来看看你大哥。”张雨的乳名是二丫,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这个乳名就不能用了,所以高月兰叫她小雨。 正和张保贵谦让的叶知秋听了差点坐地上,一个是“大羽”,一个是“小雨”,倒真像一家人。张保贵趁着叶知秋在自己肚子里打官司的机会,一把将叶知秋按在座位上。至于丁飞羽,张保贵就不和他客气了,自己挨着叶知秋坐了,大声喊道:“丫头,把我那瓶西凤拿出来”。 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高月兰回头看了张保贵一眼。这瓶西凤是丁建章在西安的同学给他捎来的。当时一共捎来了四瓶,丁建章自己不怎么喝酒,有好酒也喝不出滋味来。又知道张保贵好酒,就分给他两瓶。 张保贵这么多年的酒不是白喝的,一眼就看出这是八四年的原浆,这两瓶就当宝贝收起来了。自己的那份舍不得喝,可不代表不喝,张保贵寻寻摸摸的鼓动丁建章,俩人把丁建章的两瓶酒喝了。丁建章还不觉得怎样,张保贵喝出了其中滋味,看着自己的两瓶酒心里像有一百只猴子在练爪子一样。终于忍不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拉上丁建章又开了一瓶。现在这瓶已经是硕果仅存的一瓶了,高月兰曾经和丁建章猜测张保贵能忍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瓶消灭,想不到居然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可见对丁飞羽的看重。 高月兰喊张雨从厨房出来,没见张雨答应,还当是张雨面嫩,不好意思。张保贵喊完这一嗓子,还没见张雨答话,高月兰就有点奇怪了。张保贵和丁健章一样,是那种很传统的封建式家长,在孩子面前是说一不二的,要不然张雪也不会用翘家这招来对付张保贵。他喊张雨,别管张雨在干什么,都得先答应着。 果然张保贵没听见张雨答茬,觉得在外人面前很没面子,又不好在叶知秋面前发火,就向老伴道:“你去看看,这丫头干什么呢?” 老张太太跟张保贵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怎么会不知道张保贵的心思,赶紧应了一声。还没站起身,高月兰已经走到厨房门边,探头看了一眼,回头疑惑地道:“小雨没在家?” 老张太太一愣:“是不是在后屋呢?”张家和丁家的建筑格局差不多,事实上丁建章盖房子的时候就是参考张家的格局盖的。小地方的房子,也没有什么书房、客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 部分阅读 ,也没有什么书房、客厅。房门开在房子的最左边,进了房门是一条走廊,右边的门进去就是堂屋,也就是家里最大的房间,平时吃饭看电视都在这屋。屋里在北面斜对着门有铺炕。丁建章夫妇和张保贵夫妇都是睡在堂屋里的。从堂屋横着穿过去还有一个小套间,是孩子的房间。走廊往里走就进了厨房,厨房横着穿过去还有个小房间,一般放些常用的杂物,也可以作卧室。丁飞羽不在家,丁建章家里人少,这间小房间就做杂物间了。张保贵家,张雪没走的时候,她是长女,住在堂屋的套间里,后面的小房间就成了张雨的闺房。老张太太现在说的后屋,就是指这个小房间。 张保贵正想骂张雨没事跑自己屋里干什么,就听见院门响。回头一看,张雨抱着几听罐头走了进来。 丁飞羽也看到了张雨,前世里他和张雨很熟。自己没有妹妹,就拿张雨当亲妹妹看。张雨大学刚毕业时没有接收单位,还是他帮着在省城找了个工作,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两人感情还不错,如果不是丁飞羽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娶了张雨也说不定。这时看到张雨和前世一样梳着齐耳短发,身上穿了一件圆领衫,牛仔裤,脚上趿了一双棉布的拖鞋。显然是走得急了,圆圆的脸蛋上有一抹飞红。想起前世里张雨在省城的时候总是缠着自己陪她逛街,心里泛起一丝亲切的感觉,便没留心张保贵问他喝不喝白酒。 张保贵军人出身,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不过他平时只有晚饭才喝白酒,中午都是两瓶啤酒,如果丁建章在家,一般就拉着丁建章喝。也不知道是他告诉丁建章还是丁建章告诉他说喝啤酒养胃,白酒活血,结果几年喝下来,张保贵照样胃口好,吃嘛嘛香。丁建章照样老胃病,瘦得跟排骨似的。养胃的效果不明显,中午喝啤酒这个习惯算落下了,结果俩人一个习惯,中午啤酒,晚上白酒。 张保贵问丁飞羽喝什么酒,倒不是照顾他远来是客,在他眼里,客人是叶知秋,丁飞羽虽然不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但他和丁建章是老铁,丁飞羽就是晚辈,长辈说话,晚辈只有听的份,就算从国外回来,这辈份也涨不起来。问一下丁飞羽,只是想起来家里还有老张太太刚买回来的两瓶啤酒。他和叶知秋肯定是喝白酒的,晚上他得喝白酒才能睡得着觉,这两瓶啤酒别浪费了。 他随口问了丁飞羽一声,没听到丁飞羽答话,也没在意。但是这个事情落到高月兰和老张太太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高月兰和老张太太看到丁飞羽盯着张雨看,连张保贵说话都没听到,都以为丁飞羽看上张雨了。其实张雨长得像老张太太,圆脸,个子不高,有160公分左右。但是眼睛像张保贵,大眼睛,特别是眼睫毛,又黑又长,眨起眼睛来像是能扇起一阵风来,一直吹到人心里。性格也像张保贵,精力旺盛,活泼好动,算得上典型的青春美少女。在大学里追她的男同学能排一个班,就是回家这几个月,来打听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人也不少了。 但是高月兰是希望张雨给自己做二儿媳妇的,这时看到丁飞羽目不转睛的看着张雨走进院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倒是老张太太满心欢喜,赶紧招呼张雨:“丫头,快进来,你丁婶和大羽哥来了。” 丁飞羽只是想起了往事,必竟不是被青春逼人的张雨迷住了,老张太太一说话,他就醒过神来,看到张雨已经走进房门,就站了起来,向老张太太笑道:“这是小雨吧,都这么大了,我离家的时候,她还穿开裆裤呢吧?”说着很自然的走到房门边,伸手接过了张雨怀里的袋子。 张雨听他说话,脸上一红,她比丁飞羽小四岁,丁飞羽离家的时候九岁,她也有五岁了,应该不用穿开裆裤了。不过84年的时候,成水比农村也强不了多少,五六岁的小孩子光着屁股满街跑也不算稀奇,张雨也记不得自己当时穿得是什么,这个便宜算是让丁飞羽占了。只好在心里记下这个仇,回头再找机会算帐。 张雨买了不少东西,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面,她怕袋子不结实,摔了东西,所以没有用手拎,而是抱在怀里。丁飞羽伸手接袋子,直接去拎塑料袋的拉手。右手很自然的从张雨的胸前掠过。当然没有不小心袭胸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但是丁飞羽的眼睛还是在张雨的胸上扫了一眼,发现小丫头果然变成大姑娘了,那里居然颇有规模,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戴了胸罩。 张雨瞪了丁飞羽一眼,放开手,让他接过袋子,向离她最近的高月兰甜甜地叫了声:“丁婶。” 高月兰赶紧答应了一声,这一会她也想明白了,张雨嫁给谁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得嫁给自己的儿子。虽然张雨现在还没有工作,但是毕竟是大学生,也不算配不上大儿子。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喜欢张雨这孩子。这时看到张雨小脸透红,以为她是累的,赶紧拉着张雨往桌边走,边走边数落张保贵:“随便做几个菜就行了,还跑出去买什么东西,看把孩子累的。” 张保贵刚和叶知秋说了两句话,听高月兰埋怨他,顿时乐了:“这是我闺女还是你闺女啊?看把你心痛的。” 高月兰拉着张雨坐在丁飞羽刚才坐的位子旁边,向张雨说道:“你爸不知道心痛你,干脆给丁婶做闺女吧。” 老张太太一听可不乐意了:“他爸不心痛,她妈可心痛,闺女你就别想了,儿媳妇还差不多。” “行,那就这么定啦!”高月兰答应得比什么都痛快,大有立马娶张雨过门的势头。 丁飞羽回过头,就看到叶知秋幸灾乐祸的笑容,差点把手里的口袋扔他脸上,什么呀就定了,怎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啊,这还有没有人权了? 第四章 把自己弄痛了 张雨买了两瓶玻璃瓶的水果罐头,一个铁听的水果拼盘,一个铁听的午餐肉,两包简易包装的油炸花生米,丁飞羽拎着袋子在地上转了一圈,还是看到炕上地方宽绰,就把袋子放到炕上,拿出一瓶水果罐头。心里感叹也没人过来帮忙,就算我是自己人,也得找得着东西算啊,谁知道这开罐头的家什和盘子碗都在哪儿啊? 这时张雨才想起来买的东西还得上桌,连忙跳起来。她从小就对这个大羽哥的事迹听得如雷贯耳,再加上当时年纪小,没有像张雪那样形成逆反心理,基本上相当于被洗了个脑,对丁飞羽想不景仰都不行。刚才儿时的偶像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那么年轻,吓了她一跳,心慌意乱之下,就这么把袋子交了出去,被高月兰拉到桌边坐下。这一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这还差好几个菜呢。 这时丁飞羽正在徒手开罐头,这种玻璃瓶的罐头他住单身的时候没少吃,知道罐头的密封全靠瓶子内外的大气压力,只要让瓶子里进了气,用手就能拧开。他看到张家的炕沿是木头的,漆着红油,看着挺结实的,就把手里的罐头盖放到炕沿上,用另一只手按着一转,听到“兹”的一声,知道大功告成,正遗憾没人能亲个嘴的时候,张雨就凑过来了。 张雨可不知道还能这么开罐头,她老爸开罐头不是用菜刀就是用改锥,看丁飞羽把瓶子放在炕沿上比划,心里好笑,以为他没开过这种罐头。想着要撬罐头盖还要费不少力气,正好可以让儿时偶像做苦力,也算小报一下刚才的“开裆”之仇。就走过去拎起放在炕上的塑料袋,向丁飞羽道:“大哥,厨房有螺丝刀。” 螺丝刀就是改锥,因为改锥的主要工作就是拧螺丝,所以北方人一般把改锥叫螺丝刀。你要上工具商店买改锥,说不定就有人问你改锥是什么? 丁飞羽笑了笑,挤压罐头盖这个活,要求工作台不能太硬,也不能太滑,这炕沿光洁度正好,进了厨房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地方呢。就把手里已经破封的罐头放在炕上,从张雨手上的袋子里把另一瓶水果罐头拎了出来。张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怕撕烂了袋子,就没敢动,看着丁飞羽将罐头瓶子按在炕沿上转了半圈,又拿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丁飞羽走进厨房。 张家的厨房很干净,虽然还要生火,但是锅台和墙上都贴了白瓷砖,老张太太和张雨都是勤快人,把瓷砖擦得铮亮。丁飞羽把两瓶水果罐头放到平台上,转头向张雨要过袋子,又把两个铁听的罐头拎了出来。张雨不知道那两瓶水果罐头现在用手一拧就开,还以为丁飞羽没办法,乐得看他笑话,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丁飞羽撕开午餐肉的商标纸,用盖子上的钥匙拧住盒体上的突起,旋了一圈,盒子就开了,他熟练的把盒里的肉倒在菜板上,转头问张雨:“你切还是我切?” 张雨目瞪口呆的看着丁飞羽熟练的动作,隐隐觉得看笑话的希望恐怕要破灭了,听见丁飞羽问他,连忙说道:“我来我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手,就去水龙头下洗手。她家看丁家的自制下水道很好用,也自己挖了渗水井,不用再往外倒水了。洗手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你开罐头挺熟的啊?” 丁飞羽正在琢磨开水果拼的办法,这种罐头吃起来倒是方便,可惜没有午餐肉那么人性化的设计,得用暴力破解。他正在四下寻摸趁手的工具,听见张雨问他,很随意的答道:“是啊,宠物罐头都这么开。” 张雨在外面上了四年大学,当然知道宠物罐头是什么玩意,当时无语。心中儿时偶像的光辉形象彻底沦丧。 丁飞羽可不知道张雨小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转头看到菜板旁边的菜刀,拎在手里比了比,觉得这玩意背厚刃薄,开水果拼挺顺手的。把刀尖放在铁皮罐头上,双手微一用力,就在盒子的顶上开了个口子。然后把盒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再来一下,就是十字口了。用刀把陷下去的铁皮挑起来,这罐头也就开了。张雨才刚刚洗完手。 丁飞羽让张雨拿盘子出来装罐头,张雨搬出来了个汤碗,丁飞羽这才想起来水果拼里汤多,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吃这玩意还是上辈子的事,能记住怎么开罐头就不错了。 他把水果拼倒到汤碗里,看着张雨用刀把午餐肉切成片码在盘子边上,觉得张雨手法很熟练,显然是常做这种事。想想张雨也算八零一族,有这手艺已经算少见了。等再过十年,她这年纪有这手艺的女孩子就得上火星找去了。 张雨麻利的把切完的午餐肉片在盘子边上码成一圈,再撕开花生米的包装袋,把花生米倒在盘子中间,丁飞羽才知道她为什么拿这么大个盘子。想起很多高档饭店也这么码盘,不过盘子中间放的都是雕花,心黑点的直接放石膏像,这盘撤了下回还能用。挺大一盘子,里面能吃的不超过三筷子,还得悠着夹,这境界可比张雨差远了。 正想着,突然脚上一痛,丁飞羽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就听到张保贵在屋里问:“怎么了,怎么了?” 原来张雨装完了盘子,才发现丁飞羽在盯着她看,她可不知道丁飞羽这时正在神游物外,目光根本没有焦点,还以为这家伙是个色狼。别看张雨家务做得好,就是贤妻良母型的。事实上现在的女孩子没有几个好惹的,张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起一脚——就踩丁飞羽脚上了。不管怎么说,盯着自己发呆不算什么大恶,基本上算人民内部矛盾,张雨还用不出撩阴脚这种必杀的招数。 丁飞羽穿的是运行鞋,底够厚,鞋面上讲究的是轻便、结实、透气。可没有抗踩这一说。张雨虽然穿的是平底拖鞋,这一脚下去劲也不小,这时既不能揉又不能吹,正捧着脚跳,哪有工夫回答张保贵,还是张雨回答道:“没事,爸,他把自己弄痛了。” 这工夫张保贵已经打发老伴把他那瓶西凤酒找出来了。其实这酒就在他身后的柜子里,不过摆得就是这个谱,张保贵当然不能自己去拿。他正在给叶知秋介绍这瓶酒的来历。他早就认定叶知秋是丁飞羽国外的同事,想来面前这个年轻人也不晓得四大名酒的厉害,这种弘扬民族文化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听张雨说没事,他也就没在意,继续给叶知秋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高月兰和老张太太一心想给两个年青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虽然听出丁飞羽的叫声有点惨,但是张雨既然说没事,自然是不希望别人出现,两个老太太也就很有默契的装傻,谁也没动地方。只有叶知秋有点心不在焉的听着张保贵喷口水,在自己的肚子里腹诽:“这小子在厨房里干什么呢,怎么会把自己弄痛了?” 第五章 张保贵的光辉往事 丁飞羽捧着脚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张雨为什么要这么用力的踩他。貌似自己刚才没做什么啊?难道“野蛮女友”已经公映,近代女孩们的原始意识开始被唤醒了?可怜他前些日子虽然已经秘密回国,可一直忙得四脚朝天,哪里有工夫去关注国内娱乐新闻,当然不知道这部划时代的片子的确已经上映,从此国内欲寻一文静少女而不可得。不过张雨这一脚跟“寒流”可没关系,完全是他心不在焉惹的祸。 张雨把准备好的两个菜端了出去,张保贵已经把西凤开了瓶,看到丁飞羽还留在厨房里,他不知道现在丁飞羽是不良于行,还叮嘱张雨早点让她大羽哥出来吃饭。 张雨回到厨房,丁飞羽已经缓过劲来了,一脸不解的问张雨:“刚才怎么回事?” 张雨当然不好意思问他:“你盯着我看什么?”或者说:“你盯着我哪儿看?”这种问题。又看他刚才痛得厉害,也觉得踩得太用力了,心中不好意思,嘴上就软了一些,闷闷地道:“对不起,我不小心。” 丁飞羽又不傻,怎么会信她是不小心,她跟地球又没仇,哪有走路那么用力的?不过既然张雨认错,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耸了耸肩:“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指了两瓶水果罐头:“装盘吧。” 张雨回手摸出个一字改锥来,递给他:“这种力气活不应该让女士做吧?” 丁飞羽接过改锥,才想明白张雨是让他开罐头。他眨了眨眼睛,神秘的把改锥又塞回张雨的手里,指了指罐头:“我用手就能拧开。” 张雨翻了个白眼,没好意思问他明天准备吹什么。就看到丁飞羽拿起一瓶罐头,两只手抓住了,呲牙咧嘴的用力。张雨懒得看他的怪样子,伸手把改锥递了过去,示意他还是用这个吧。 丁飞羽见小妹妹一点不配合,不免无趣,随手拧开盖子,递给张雨,自己洗了洗手,走出了厨房。 张雨刚看到他费尽力气还打不开盖子,突然心平气和的随手一拧就开了,还以为在看星爷的电影。随手拿起另一瓶罐头,学着丁飞羽的样子一拧,盖子应手而开,这下彻底愣了。 丁飞羽出了厨房,见张保贵正给叶知秋倒酒,原浆西凤的香味比较特殊,浓烈而不醉人。而且西凤酒一直不怎么做广告,销量不高,原浆窖藏的时间足够,这一点是其它中华名酒很难作到的。这一倒酒,香味散发出来,就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丁飞羽也食指大动。 张保贵看丁飞羽回来,早忘记了刚才还问丁飞羽喝什么酒的事,拿过酒杯也给丁飞羽倒酒。丁飞羽连忙站起来,连说不敢。其实他倒不是不敢让张保贵倒酒。这酒丁飞羽前世也见过,不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丁建章喝了,只记得这几瓶酒都是普通的玻璃瓶装的,撕了商标根本没人认得出这是什么酒。就算不撕商标也得有人以为是假酒。但是送酒的那人是丁建章的同学,当时是西安铁路分局的副局长,不可能送丁建章假酒,所以丁建章一直珍藏着,想不到这一世居然送给张保贵了。因为这酒的包装太过普通,90年以后根本就看不到用这种瓶子装的酒,倒是还有厂商用这种瓶子装醋。所以丁飞羽的印像很深,知道这酒是60度的。张家的酒杯就是普通的茶杯,二两半的那种。以自己的酒量,这一杯下去,基本就废了。虽说好酒不醉人,丁飞羽可没试过这句话到底有没有假,也没兴趣试一下。所以张保贵倒酒,他端着杯谦让,死活不肯让张保贵多倒,争了几个来回,也就倒了五钱左右的样子。 张保贵见丁飞羽执意不肯让他多倒,也就算了,他这个人酒量大得也算罕见,鲜有能和他拼酒的,所以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也没有灌人酒的习惯。说起来,他能做上副厂长还是托了这个能喝的福。 他是军人转业的,复原的时候还是个连长。因为没什么关系,就分到成水机具厂做了个保卫科长。按说成水机具厂那时也属于军供企业,正处级单位,他这个科长也不错了。可是他在这个位子一干十几年,楞没挪过窝,这就比较稀奇了。主要就因为他脾气暴,不会来事,各个厂长都不喜欢他。直到刚刚开始改革开发,又来了一个新厂长。 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像成水机具厂这样的大厂,手里总是捏着一些别人眼红的原料。一般情况下,机具厂总是用这些原料跟别的厂换一些自己搞不到的东西。结果一次新厂长在酒桌上被人灌爬下了,稀里糊涂的把一批钢材给批出去了。这位厂长痛定思痛,在厂务会上大声疾呼:“咱厂就没有能喝的吗?”“有啊。”底下马上有人接茬:“保卫科老张啊。” 张保贵当时虽然不得志,好赖也是个科长,这种会他也是有资格参加的。知道反正没他什么事,正打磕睡呢,听到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的保卫科出什么漏子了呢。接着就听到厂长大人问他:“老张,你酒量怎么样?能喝多少?” 张保贵这一辈子,自认为优点很多,最得意的就两条,能打,能喝。打是在军队练出来的,喝也是在军队练出来的。听厂长问他能喝多少,当时就来劲了:“两瓶三瓶该上班还能上班。”那时可没有低度酒这一说,说起白酒就是60度。厂长以为他吹牛,当时告诉后勤:“拿瓶白酒来,让老张试试”。心里指望着张保贵能把这一瓶拿下就算好家伙了。 张保贵喝酒有个毛病,得有菜,没菜那叫损酒,他可不喝,哪怕是咸菜,也得边喝边吃。后勤去取酒那哥们跟他关系不错,也是酒友,知道他这个毛病。现找菜是没有了,就到食堂摸了两个烤白薯,又拎了两瓶东北老白干,就拿会议室来了。 张保贵当时虽然是科长,工资也不高,他又好吃,基本没什么余钱。计划经济的时候,想买酒也不容易,从转业就没敞开量喝过,这下可得着了。也不用杯,就对嘴吹,一口酒一口烤白薯,两个烤白薯还剩下半个,两瓶六十度的老白干已经见底了。据说当时他捏着半个烤白薯,舔着嘴唇问厂长:“还有酒吗?” 厂长当时拍了桌子:“就是你了。” 那以后张保贵的好日子就来了,没别的,有酒喝啊。厂长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什么都不用他管,就一个活——喝酒。张保贵也没辜负他的厂长的信任,在酒桌上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奇怪机具厂的厂长出门带保卫科长干什么。那时在东北当保卫科长并不容易,得有能镇住人的家什,不然没人服他。一般一个单位的保卫科长就是这个单位最能打的。带着保卫科长出门,就相当于出门带保镖。纷纷猜测这位机具厂的厂长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位保镖是干什么的了。他这个保镖最主要的任务是在酒桌上保驾护航。 过了不久,厂里原来的供销科长上调,厂长就把张保贵安到了供销科长的位子,必竟出门带保卫科长不太好看,带供销科长就没问题了。至于业务上的事,不是还有主管供销的副厂长嘛,张保贵这个供销科长的任务还是喝酒。 不过喝酒归喝酒,他这个供销科长也不能真什么事都不管。最让张保贵自豪的是一次采购会,全国各地的机具厂会济一堂。在欢迎宴会上,各厂的代表们轮流敬酒。轮到张保贵的时候,老张站起身来,拿过一瓶白酒,打开,举起来。正当别人以为这位忘拿杯子了的时候。老张说话了:“各位,我是一个大老粗,也不会整什么虚的。咱们今天到这个地方,都为了一个目的。没说的,我先干为敬。”说完举起酒瓶,扬起脖子,一口气把一瓶酒灌到了肚子里,然后很潇洒的冲各位亮了亮空瓶。据说当时就吓跑了好几个南方来的代表。厂子是国家的,做不成生意没关系。这要一瓶酒灌下去,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呢,不是人人都有胆子玩命的。结果那一次成水机具厂斩获颇丰,张科长瓶酒退敌,无人敢摄其锋的光辉事迹也在圈子里流传开来。 再后来,主管供销的副厂长调走,张保贵正式接过供销大权,但是当时成水机具厂的技术落后,设备老化现象已经非常严重,张保贵不是搞技术出身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产品跟不上形式。原本在成水机具厂占很大一部分业务的来料加工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些周边地区的零活了。没别的原因,加工精度太低,很多工艺要求根本达不到。加工出来的东西比废品也差不了多少。 到了九七年,这家成水最大的机械制造企业彻底停产,几个车间被人承包。那位提拔张保贵的厂长调到别的厂子去做一把手,临走时要带上张保贵。酒桌上,五十多岁的张保贵流着泪对厂长说,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现在老了,也不想挪窝了。厂长知道他的意思。张保贵觉得自己对不起机具厂的职工,卖不出去东西,才让机具厂停产。事实上产品积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厂长身上。但是这位把机具厂干黄了的厂长对张保贵够意思,所以张保贵只能这么说。要换别的副厂长,他早就指着鼻子骂了。于是厂长调走继续做厂长。机具厂被承包的几个车间的工人还能有点活,大部分人开始放假。张保贵做为厂里的中层干部,组成了个留守班子,张保贵提了个副厂长。其实就是没地方安排他们,那时成水的企业普遍不景气,倒闭的厂子有的是,剩下满地的干部没处塞。让他们看屋子而已。 张保贵天天看报喝茶,好日子也过了两年。这期间也知道自己的职工生活过得苦,可他也不是救世主,没有经世治用的本事,只好捂上耳朵装不知道。机具厂的职工也上访过几次,都知道张保贵不管事,没有找过他。但是当时全国都有这种问题,成水市所在的北疆省更是重灾区,根本管不过来。社保又没有建立起来,很多人家完全没有了收入。有一次快过年了,几个家里没有生活来源的老工人到市委上访,市长听了他们的情况,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给三位老师傅分了先过年。他也没办法,有些事不是有权就能解决的。 到了两千年,张保贵干不下去了。厂里私下里商量要把机具厂卖了,不但价钱低,还是卖给日商。机具厂在成水的位置很好,和市中心就隔一条街。这几年厂里不开张,大伙筹了点钱,把沿街的围墙扒了,盖了一排门市房,租出去也算有点收入,逢年过节还能给职工分点东西。张保贵算了一下,这么大一块地,还得算上厂房机器,卖出去的钱,全厂上千号职工平分,每人还分不上一万块。就算把机器拆了卖废铁,还能卖不少钱呢,这不摆明了让小鬼子拣便宜吗?最重要的是真要把厂子卖了,这厂子就真黄了,干部还可以换个地方,普通工人们就都成无业游民了。他当兵时的热血还在,当时就在会上放话说,“谁要敢干这卖国的事,老子上省里,上中央上访去。” 这话要是普通职工说,大家也就听听,全国都这样,要是上面都过问,还过问得过来嘛?但是张保贵说就不一样了,他一直是厂里的中层干部,现在又是副厂长,算是管理层的一员,就算不专门打听,也知道不少厂里的秘密,他要出头上访,弄不好真得有人要栽。所以卖厂这件事一时也就压下了。但是日商那边看着这么大的便宜拣不下来,当然不甘心,又在暗底里活动。于是又有人活心了。 第六章 “gay” 想卖厂子,第一关得先把张保贵赶走,可是张保贵脾气上来,哪都不去。他当年都不肯跟原来的厂长走,如今更找不出比那个好的地方,不走大家也没办法。于是又有人想歪招,给张保贵来硬的。结果张保贵软硬不吃,办公室桌子上放一把菜刀,一把木匠斧子,都是开过刃,铮明瓦亮的,往那里一摆,谁要来了,他用手一指桌子:“你挑一样,咱俩对砍,老张皱一下眉头回头自己尿泡尿淹死。放倒了我,这儿你说了算。” 张保贵当保卫科长的时候,机具厂效益不错,经常有社会上的小混混来摸点东西。一般人也不敢管。张保贵当上了保卫科长后,硬是凭着在部队练出来的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把这些人都打服了。“张阎王”的名头,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成水是小地方,混社会的没有不知道张保贵的,就算他现在年纪大了,也真没人敢和他叫板。最后还是留守的厂长找他喝酒诉苦,才把这档事了了。 这位厂长也姓张,原来是管后勤的厂长,没什么能力,上面也没关系。不然也不会留守。这位本家厂长喝到兴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他说,自己不容易啊,眼看着厂子黄了,想走走不了,想留厂里又是这个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很多职工家里一点生活来源都没有,就靠蹲在菜市场拣点菜叶子过日子,做菜连油都放不起,还不如把厂子卖了,大伙分点钱,有个万八千的,也能做点买卖。 张保贵脾气是暴,可不傻,这话也就听听。别说真卖了,普通职工能不能分上那么多钱,就算真把钱分到了手里,也不是谁都是作买卖的料,这钱花光了怎么办?可是也知道这么拖下去,厂子也没有复活的希望。卖了厂子,至少有一部分人还有翻身的可能。大家死还是一部分人死,这种哲学问题张保贵整不明白,但是老张有自己的办法。他当时把手一挥:“我退休。” 张保贵是干部编制,按理应该满六十周岁才能退。就算二线也得五十八。他现在周岁才五十四,就算想退也不行。但是当时市里干部积压,步子迈大了都能踢着个干部屁股,终于有个干部想回家,哪有不批的道理。更何况想粘机具厂贱卖光的可不只是厂子里的干部,市里也有人。张保贵退休的事特事特办,前天交申请书,后天就批下来。一切待遇从优。张保贵以五十四岁高龄光荣回家,上老干部离退休办报到去也。 张保贵见丁飞羽不肯让他多倒酒,也不勉强,看看张雨把菜上齐后,坐在了丁飞羽的身边——她倒不是想挨着丁飞羽坐,刚才她被高月兰拉着坐下的时候,丁飞羽正在炕沿哪摆弄罐头瓶子,她根本不知道身边这个空位是丁飞羽的。现在大家都坐好了,就剩下这么一把椅子,她也不好再换位子,只好捏着小鼻子在色狼哥哥身边坐了。料想有爹妈在这儿,这小子也不敢过分。 张保贵见人齐了,对于自家闺女这么快就能攒一桌子菜非常满意。什么叫过日子?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张雨会不会带孩子还得两说,其它两件那是样样精通,这么好的媳妇哪儿找去?他看了看丁飞羽,也不知道会不会便宜了这小子。 丁飞羽看张保贵捏着酒杯看自己,以为张保贵要说话,赶紧端起酒杯:“张大爷,让您费心了。” 张保贵一看丁飞羽向他敬酒,心说这小子上路,对我脾气,不坏!好!也端起酒杯:“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喝一口。” 叶知秋看着丁飞羽满脸堆笑的和张保贵碰杯,也举起杯上去凑热闹,心里还划混,“这怎么就成一家了呢?” 放下酒杯,张保贵关心了一下丁飞羽,又回头跟叶知秋聊天。在他心里,叶知秋才是客人。要陪好,还得陪叶知秋。丁飞羽是晚辈,要说陪酒,也得是丁飞羽陪自己喝才对。 张保贵问叶知秋是不是丁飞羽的同事,叶知秋含糊应了,只说自己老家是北京人。张保贵立刻一拍桌子:“着啊。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那是军区标兵,还上过北京受奖呢。 叶知秋早看出张保贵风风火火的,大有军人作派,一直没得空问,没想到他自己招了。就问张保贵在什么地方当兵。这下问到张保贵得意的地方了。拉着叶知秋忆起了往昔。他小时候家里穷,大锅钣吃不饱。文化大革命刚开始,他就去当兵了。张保贵能吃苦,力气大,心眼还不笨,很快就升了班长。慢慢的排长连长熬上去,直到军官转业。说起来老爷子当年是上过珍宝岛的,还有军功章。说着就要老张太太把军功章找出来给小孩子们见识见识,这可是正经拿命换来的。 在坐的人里,除了叶知秋,就连丁飞羽上辈子都听他说过这事。三个女人更是听得耳朵里起茧子。老张太太这会可没空搭理他,正和高月兰会审丁飞羽这些年的经历呢。要说丁飞羽经常往家里打电话,能说的早就跟高月兰说了几次了。就连老张太太都听高月兰说起过。但是这时真人就在眼前,高月兰对自己的宝贝儿子的经历是怎么听都不烦的。可怜丁飞羽这些年倒是全世界的飞来飞去,只是都在高校和实验室转,连白宫和举火炬的女人都没见过,哪有什么好说的。只好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糊弄两位老人家,倒也听得两个老太太兴高采烈。 张雨可没那么好糊弄,听丁飞羽说来说去尽说别人的事,插话道:“你在美国是干什么的?”她既然对丁飞羽印像不好,“哥哥”两个字就省了,直接用“你”。 丁飞羽一愣,想想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就支吾道:“我在弗雷试验室做个项目,在斯坦福和加州理工还有点课。” 高月兰和老张太太没听说过斯坦福和加洲理工,却觉得弗雷试验室听着耳熟。高月兰是知道丁飞羽学什么专业的,老张太太可不知道,估计听高月兰说过,不过没记住,就问:“弗雷试验室是干什么的?” “妈。”还没等丁飞羽答话,张雨差点笑出声来:“你忘记了报纸上说的那个邓弗雷了,弗雷试验室就是他的。” “啊?”高月兰和老张太太一起吓了一跳。两人这才想起前一阵子红极一时的中国小子。高月兰嗔怪的瞪了丁飞羽一眼:“你怎么没说过?” 丁飞羽也冤枉:“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在弗雷试验室做项目啊。” “嘿!你还有理了。”高月兰急了:“你也没说过跟邓弗雷在一起啊。” “呃?”丁飞羽心虚的看了叶知秋一眼,看见叶知秋已经跟张保贵就56式和63式之间的区别以及AK47有没有56好用进行深入细致的讨论,没工夫管他,笑道:“邓弗雷有什么好说的,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饿了吃饭,困了睡觉,跟咱们没什么区别。” 高月兰听了深以为然,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儿子好。老张太太虽然有点不同意见,但是远在天边的邓弗雷必竟没有坐在面前的丁飞羽来得实在,她也没有为一个报纸上的人物说话的想法。还是张雨用很憧憬的口气道:“去年全球个人财富第九啊。还那么年轻。” 高月兰一愣,自己的儿子再好,估计也不可能比人家有钱,这个还真不能比。老张太太正想骂张雨两句,叶知秋突然插话道:“你们要想见邓弗雷,让大羽安排就行,也就一个电话的事?”丁飞羽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入乡随俗,改口倒挺快,这大羽叫得真顺。 张雨“切”了一声,看了丁飞羽一眼,没说话。高月兰倒是比较相信自己儿子的本事,既然是在一起工作,又都是中国人,关系好一点也不奇怪,就问丁飞羽:“你和邓弗雷很熟啊?” 丁飞羽啊了一下,只好含糊道:“还行。” 张保贵转业的时候,63式刚刚装备部队,根本没见过81杆,用得最多的还是56。后来做保卫科长,参加民兵训练用的也是56,对这个最熟。都说哪种枪好,其实对于射手来说,用得最熟的枪才是最好的。、但是说起枪来,他二十年没摸枪了,当然没有叶知秋熟,很快在辩论中败下阵来。正好听他们说到邓弗雷,就问丁飞羽:“你和邓弗雷在一起?” “啊!是啊。”丁飞羽很不愿意谈论邓弗雷,却被绕在里面出不来,实在郁闷。 叶知秋当然知道丁飞羽为什么不愿意说起邓弗雷,就在一边起哄:“何止啊?他俩老铁,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啊?剩下的四个人看丁飞羽的眼神又变了,高月兰笑道:“那么好?他又没有分你点钱?” 丁飞羽哼哼哈哈的答应着,使劲瞪在一边偷笑的叶知秋,要不是离叶知秋远,他早学张雨蹂躏叶知秋的脚面了。 张雨突然迸出一句话来:“他真给你钱?不会是gay吧?” 丁飞羽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叶知秋一块肉卡在喉咙里,憋得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丁飞羽,两人这时就一个想法:“这小姑娘,太强大了。” 第七章 同志 三位老人家不知道“gay”是什么东西,看张雨随便一句话就把丁飞羽和叶知秋打击得丢盔卸甲,都比较奇怪。张保贵就骂张雨:“别总跟我们整鸟语,欺负我们没文化啊?”想了想,还是好奇:“‘gay’是什么?” 张雨刚从学校出来,说“gay”可以朗朗上口,让她用中文解释可就不好意思了。就像有人可以张嘴就“fuck”,但是却不敢随便“操”一样,一样的话,用外语说心里负担总是比较小的。这时看张保贵大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好解释道:“‘gay’就是同志。” 张保贵恍然大悟:“同志啊,这有什么。全世界无产阶级都是同志。”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们这些年青人啊,就知道什么先生女士。我们年轻那会,看见谁都叫同志。男同志、女同志、小同志、老同志。就连主席,也是同志。” 丁飞羽刚要站起来,叶知秋已经抢先一步,捏着嗓子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拔腿跑了出去。丁飞羽被他抢了台词,刚刚一愣,张雨已经很严肃的站了起来:“他好像咽着了,我去给他找点水喝。”说完也跟着叶知秋跑了。 丁飞羽看着两个没义气的同志一前一后快步进了厨房,正想自己找什么词溜,就听见张保贵道:“我们那时候,心思都简单,就一个志向——建设共产主义,所以叫同志。我跟我单位的人是同志,跟你大娘是同志,跟你爸也是同志。” 丁飞羽见他“同志”起来没完,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连忙举杯高呼:“是,是,全世界劳动人民是一家。” 张保贵一愣,没想到这个在国外混的小子也会这句,下意示的端起杯和丁飞羽碰了一下,还没等喝,丁飞羽已经飞快的喝了一口,放下杯指了指厨房:“我也去看看。”扔下三位老人,转身冲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就看到叶知秋和张雨躲在角落里偷笑。叶知秋还好一点。张雨很没有形像的蹲在地上,又不敢笑出声,捂着嘴笑得很是辛苦。 丁飞羽压低声音,很生气的对张雨说:“你闯的祸,让我在那里顶缸,这样做是不对滴。同志。”说到“同志”这两个字,特地加重的语气:“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零一年的时候,“天下乌贼”还没拍,那位光头大叔的名言也没人知道。所以两人对丁飞羽口中的“严重后果”也没什么认识。张雨忍住笑,站起来往外推丁飞羽:“去去,谁跟你是同志。” 丁飞羽笑着不让她推,转身走到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问叶知秋:“笑够了没有啊?” 叶知秋也学着他洗了一下脸,两人一起走了出来,留下张雨一个人在哪里傻笑。 张保贵觉得三个年轻人表现诡异,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正奇怪的时候,丁飞羽已经和叶知秋一起出来了。老张太太就问:“张雨呢?” 丁飞羽可没有好心要为张雨扯?(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 部分阅读 张保贵觉得三个年轻人表现诡异,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正奇怪的时候,丁飞羽已经和叶知秋一起出来了。老张太太就问:“张雨呢?” 丁飞羽可没有好心要为张雨扯谎,很不负责任地道:“不知道!” 老张太太奇怪的喊了张雨一声,张雨连忙答应,说一会出来,老张太太也就不再奇怪。 等两个人重新坐下。张保贵又想起一件事来,问叶知秋:“你也在那个什么雷试验室?” 叶知秋笑了笑:“我和大羽不是同事。”想起“同志”来,差点又笑起来了:“我也当过兵,转业后分到河北公安厅,有一次出国的时候认识的大羽,这次他说要回家,我正好放假,就一起来打扰各位长辈了。” 张保贵这才知道叶知秋真是丁飞羽的朋友,不是国外的同事。又听说他也当过兵,立刻来了兴趣,追问他在哪里当的兵,是什么兵种,两人很快又聊得热火朝天起来。 丁飞羽没了张雨这个挑毛病的听众,糊弄起两个老太太得心应手,一时之间桌上众人谈兴大发,其乐溶溶。 张保贵听说叶知秋在北京军区和成都军区都干过,转业的时候已经是少校参谋,而且还是作训参谋,很是吃了一惊。看叶知秋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居然已经做少校几年了,真是英雄出于年少,貌美不在年高、、、、、、不对,是人不可貌相。就问起叶知秋的经历。原来叶知秋的父亲也是军人,叶知秋高考时报了军校,差了几分没考上。本来指望他父亲给活动一下进军校。没想到被老爷子一脚踢军队里去了,就从大头兵干起。 但是叶知秋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在军队里不可能没人照顾。他是正宗高中毕业,文化水平高,训练刻苦,很快被保送进军校,出来后就是军官了。然后一路升到少校,按他的话说,要不转业,怎么也能混个少将退休。说到这里,还瞪了丁飞羽一眼。丁飞羽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却觉得自己很无辜,只当没看见。 张保贵听他说起,就知道叶知秋父亲的官肯定小不了,往小了说也得是个将军,聊了一会,觉得叶知秋这个兵也不像花架子兵,有点水平。他当兵的时候最看不起门子兵,却对出身好还能吃苦的兵青眼有加。盖因这样的兵扎实肯干,一般都是好苗子。看叶知秋也是这种兵,越聊越高兴,很快两人一瓶西凤就见底了。 叶知秋没有张保贵那么变态的酒量,但是他在军队的时候,是从基层干起的。像他这种有背景的兵,天然是其他兵们敌视的对像。军队崇拜强者,要想融进去,就得干得比别人好。训练水平上去靠吃苦,战友感情上去就得靠喝酒。叶知秋年青,身体好,现在的酒量基本上也是“斤八不畏”,虽然比不上张保贵,这一瓶西凤下去,还看不出底来。 张保贵退休后难得能找到个陪他喝酒的。虽然经常拉上丁建章,也不过是凑个数。丁建章的酒量,三十度的白酒半斤准趴下,实在不是好对手。这里好容易遇上一个能喝的,怎么可以没酒呢,就招呼老伴:“去,把我那瓶茅台拿出来。” 老张太太一愣,坐着没动。张保贵这瓶茅台也是有来历的。还是他当供销科长的时候别人送给他的。这是正宗的军供茅台,一共就送他两瓶。张保贵知道是好酒,没舍得喝,藏了起来,说是等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再喝。其实茅台做为中华第一名酒,又和军方关系密切,每年不知道要生产多少瓶,窖藏年头未免不足。就像机具加工一样,你加工精度再高,完了也得应力放散,不然用不了多久就变形了。酒也一样。所以这两瓶茅台未必比得上那两瓶西凤,只是这两瓶茅台得的比西凤早,牌子又响而已。后来张雪跟男朋友跑山东去了。张保贵一面大骂山东佬可恨,一面生自己女儿的气,一怒之下就把准备张雪结婚时喝的那瓶茅台给喝了。现在剩下这瓶是准备张雨结婚时喝的。 张保贵看老张太太没动,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禁在心里暗骂,“叶知秋的老爹是军里的高官,想喝茅台还不容易。只要在一会喝酒的时候感叹一下想喝点真茅台不容易,他怎么也得给自己淘几瓶来不是?”这一换多的买卖,张保贵可没理由不做。但是这话没办法明说,他刚把眼睛一瞪,想逼着老张太太去拿酒,院门一响,丁建章回来了。 第八章 美国黑客 丁建章在单位接到高月兰的电话,知道十几年没回来的儿子回来了,赶紧请假,他下午还有课,又安排了一下,这才打车回来,所以回来得比较晚。回到家一看没人,估摸着可能是在张保贵家。又想起高月兰在电话里说丁飞羽带个朋友回来,就找了两瓶沪州老窖拿了过来。 丁建章是成水技工学校的实习教师。成水技工学校九十年代初就被评为全国百所重点技工学校之一,教学设备和师资力量都很强大,八十年代时曾经在全国招生,现在生源也不错。丁建章技术好,为人又热情。很得学生爱戴,常常有学生专程或是顺便来看他。知道他喝酒,就从家乡给他带酒来,也不一定是名酒,就是那么个意思。所以丁建章家里酒多,种类也全。高、中、低档都有。张保贵就常常到他家找酒喝。 丁建章拿着两瓶酒进了张家的院子,隔着堂屋的窗子,果然看到众人在这里。 丁飞羽从窗子里看到丁建章进院,赶紧站了起来。对于这个父亲,他前世是非常敬佩的。丁建章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虽然没什么成就,在单位和邻里间威望很高。这一世在父亲的身边时间很少,对丁建章的感情反到更深了。 丁建章进院子,丁飞羽就迎了出去,两人就在张家的房门外碰到了一起。丁建章微微仰着头,看着丁飞羽,和视频上看到的比起来,好像瘦了一点,不过精神多了。丁文鹏长得像丁建章,丁飞羽则兼具丁建章和高月兰的特点,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丁文鹏长得耐看一些。 丁飞羽也看着丁建章,在视频上,看不出丁建章有多瘦,现在看起来,似乎比前世还要瘦。看着丁建章头上的白发,他想起来自己的父母比张保贵夫妇年龄略小。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俩个都比张保贵夫妇显老。可见前些年家里负担之重。前世的时候,自己还能在家帮他们干些活。这辈子自己早早就离开了家,父母上有老下有小,显然比前世更累。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眼眶湿了,哽咽着叫了声:“爸。” 丁建章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里非常高兴。就是现在,很多人在他面前提起丁飞羽,也是要挑一下大拇指的。远近闻名的神童不说。丁飞羽创下的八周岁进科大少年班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想想八十年代的时候,能进少年班的都是天才,名字要上全国报纸的。这个儿子出国后这么多年,混出什么名堂自己也不懂,寄回的钱可也不少了。就从没让自己操心过。现在回来了,他当然高兴。反正平时在电话里,在msn上也常常聊天,这时倒没有丁飞羽激动。他两只手各拎一瓶酒,就抬了抬头:“进屋吧。” 丁飞羽赶紧点头,侧身闪过一边,让丁建章先进屋,他躲在丁建章身后偷偷的抹了抹眼睛。 丁建章进屋的时候,叶知秋等人都站起来等他。丁建章进屋,叶知秋不可能还坐着。他站起来迎接丁建章,别人也不好坐着,丁建章这回进屋倒是满有面子。 张雨这时在厨房里笑够了,也跟着丁建章进了堂屋。张保贵比丁建章年纪大,一直以大哥自居,这次起身迎客,稍稍觉得有些气闷。这时看到丁建章手里的两瓶酒,顿时觉得值回本钱来。招呼丁建章快坐。张雨很及时的搬了一张椅子来,放到张保贵旁边,又去取了碗筷来。丁建章和叶知秋握了握手,便请大家都坐了。张保贵第一件事就是开酒。丁建章的沪洲老窖也算名酒,算是把张保贵的茅台救了。 喝酒这种事,丁建章和丁飞羽这对父子一起上也不是张保贵或叶知秋一个人的对手。张保贵知道丁建章的酒量,也没给他多倒,丁飞羽杯里的酒还没喝多少,这次直接没他的份。张保贵和叶知秋一人一杯满上。丁建章这时候乘机问丁飞羽:“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丁飞羽笑嘻嘻的回答:“我哪敢,要是先打电话回来,我妈这几天还能睡得着觉?还不如给你们个惊喜。” 高月兰听了笑骂道:“臭小子,还惊喜,你就不怕你妈心脏病犯了?” 丁飞羽知道高月兰的确有心率不齐的毛病,不过不重。前世自己工作后,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她的毛病也多起来,老来一身病,治也治不过来。如今自己回来了,倒要找个机会送她出国看看病。这时假装大惊小怪地问:“妈,你真有心脏病啊。” 高月兰这时还没发现自己有心脏病,用筷子虚打了他一下:“咒你妈啊?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张雨,却看到老张太太也在看张雨。张雨大羞,又不好着了痕迹,只好鼓着腮帮子低头生气。 丁建章看看坐在一起的丁飞羽和张雨,只觉得老怀大畅,向张保贵举杯道:“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保贵正给自己倒酒,没注意刚才几个人的哑剧,听到丁建章举杯感慨,连忙也举起杯:“孩子大了,咱们的任务也就完了。喝酒。” 四个人碰了一下杯,丁飞羽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几个人看丁飞羽摇头晃脑的发酸,都觉得有些好笑。张保贵笑道:“大羽记性倒好,我可记不住这么长的诗。国外还教这个?” 丁飞羽在弗雷试验室里有不少中国留学生。在斯坦福带研究生,中国留学生也愿意报他的课,大家年纪相近,没事的时候对月悲秋,吟诗抒怀。自己做不出诗来,一群高材生背背唐诗宋词还是可以的。在弗雷试验室十七楼的天台上,常常有一群人举杯弄月,呤风寄情,大有魏晋之风。其中不乏专门来感受异国文化的高鼻深目的老外。在硅谷,弗雷试验室这种聚会和微软的免费饮料并称于世。所以对于这一世的丁飞羽来说,喝着喝着酒,半道念首诗,并不觉得突兀。等念完了诗,见大家表情怪怪的,张雨更是连牙都露出来了,他才觉得不妥。这时听张保贵问起,只好解释道:“其实,在国外搞研究也是很枯燥的。又不像国内有亲戚朋友可以玩乐散心,没事的时候,就只有读读闲书。诗词这种东西,最能体会到祖国文化的气氛,所以很多留学海外的华人古文的底子都不错。” 张保贵等人听了,各有感触,高月兰想起丁飞羽十二岁出国,在国外孤独了这么多年,想家的时候只能看看诗词寄情,差点流下泪来。张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丁飞羽也不觉得像刚才那么讨厌了。 张保贵想了想,问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羽啊,说了半天。你倒底学什么专业的啊?” 丁飞羽差点一跤摔倒。合着这些人光知道邓弗雷有钱,都不知道弗雷试验室是干嘛的?还是张雨机灵,连忙解释:“我爸是问你在外边倒底做什么项目。” 丁飞羽很怀疑张保贵能不能想出这么专业的问题,也不揭破,向张保贵道:“我最近主要研究RSA加密算法。” “加密?”张保贵乐了:“你是黑客吧?都说美国黑客挺厉害的,你会不会做病毒啊?” “啊?”丁飞羽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也没想明白加密跟黑客有什么关系。张雨看他直眨眼睛,以为他不知道黑客是什么,解释道:“黑客就是hacker,其实我爸的意思是指cracker,国内把这个传得很神的。” 她又转头对张保贵道:“爸,他说的加密算法就是把明文按一定规律重组成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乱码,来保证信息安全的办法。RSA是最常用的算法,利用的是素数原理。” 张保贵啊了一声,还是没明白。倒是丁飞羽吃了一惊,他记得前世张雨是在省大学体育的,怎么会计算机这么精通。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张雨看到丁飞羽吃惊的样子,很得意的笑了笑:“我可是我们系的高材生。大二就过计算机二级了。” 丁飞羽更加吃惊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计算机啊,计算机及其应用。” “省大?”丁飞羽觉得头都大了,怎么张雨换专业了? “什么啊?”张雨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东北师大。” “啊?”丁飞羽愣了一下,怎么自己重生一回,连这小丫头的学习成绩都变好了。都考东北师大去了。 第九章 symbian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张保贵和叶知秋同心协力把两瓶卢州老窖消灭掉才算结束。两家相约晚上到丁家接着喝。回到了家,丁飞羽“哎哟”一声蹿到炕上就躺下了。慌得高月兰一叠声的叫:“起来起来,炕上凉。” 东北的火炕过了五月份就不怎么烧了,火炕是用砖搭的,停火后炕面很快就冷下来。丁家的炕又不像农村的正宗火炕有炕洞,能单独烧,必须用厨房的火炉,高月兰中午没做饭,炉火早就熄灭了,所以高月兰不让丁飞羽躺在炕上。 丁飞羽摸了摸身下的炕被,觉得挺厚的,就不肯起来了。所谓炕被,其实就是绵被,做得和火炕一样大,平时就铺在炕上。火炕的特点,烧上火热得烫手,一旦停火很快就冷下来,就该冰手了。铺上炕被,能起个缓冲的作用,热的时候不至于烫手,冷的时候也能起点保温的作用。刚才吃饭的时候,张家的椅子丁飞羽靠着很不舒服,坐了三个小时,早就觉得后背痛,多年长时间工作累出来的颈椎病隐隐有发作的趋势,这时躺在厚厚的炕被上,就舒服得不肯起来。 高月兰看他不动,就让叶知秋自己找地方坐,她去沏茶。丁建章刚才高兴,多喝了几杯,觉得有些头晕,想起叶知秋也喝了不少,就让叶知秋也睡一觉。叶知秋初次登门,当然不肯这样随便。丁飞羽躺了一下,想起还有叶知秋没有安顿,翻身坐了起来。虽然躺着比较舒服,但是他两世为人,心智早已坚毅过人,当然不会贪图舒适。 他拉着叶知秋一起进了套间,见套间里靠北墙放着一张单人床,靠东墙的床头边放了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台电脑,看样子是自己攒的,不是品牌机。丁飞羽指了指单人床:“睡一会吧,怎么喝那么多?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好酒。” 叶知秋站在床尾的书柜前,看着书柜里的书,没理丁飞羽,说道:“你弟弟也是学计算机的?”丁飞羽见他不理自己的好意,就不再理他,弯腰按下放在电脑机箱上的插排开关,又按了一下机箱的power键,看着机箱的电源灯亮起来,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家里人的情况。” “看过,不过我没注意。”叶知秋打开两开的书柜门,从上面抽出一本《数据结构》:“我是野战部队出来的,可不是间谍。” 丁飞羽坐到电脑前的转椅上,觉得这个椅子还不错。他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自检信息:“为什么让你来?” “我怎么知道!”叶知秋显然对这个问题比较气愤:“可能是我家老头子在总装,跟你比较熟吧。” “可别。”丁飞羽赶紧撇清:“你家老爷子可从没接见过我,我还是在电视上认识他老人家的。” 叶知秋伸手指了指房顶:“那些人中只有我家老头和你通过电话,对你有一点直观的评价。” 丁飞羽这时已经确定丁文鹏的电脑是赛扬1G+693芯片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inter在国内广告做得好,自己的推荐终究没被家里采纳。想想最近这几年,自己一直每月寄回一千美金,按人民币的汇率,家里也算月入近万了。现在可不是十年后,月入万元就算搁到北京上海也算高收入家庭了,怎么家里还是看不到值钱的东西,买个电脑还是赛扬。幸好还算听自己的话,插了两条512的条子。想着双通道的读取技术还是自己转让给inter的,现在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心中不禁有些自豪。看着已经淡忘了的蓝天白云问道:“老爷子对我什么印象?” “看不懂。”叶知秋看他打开了电脑,把手里的《数据结构》塞回书架,随手关上柜门,走到丁飞羽的身后说道。 丁飞羽皱了皱眉,不知道叶知秋这句话是转述他父亲的话还是说自己看不懂丁文鹏的书。叶知秋走到丁飞羽的身后,电脑正好完成引导,低音炮音箱里传来叮叮咚咚的欢迎音乐声。叶知秋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正版啊?” 丁飞羽扁扁嘴:“是……就怪了。”丁文鹏是去年在成水师范毕业,也是计算机系的。像他这样的正规计算机院校毕业的学生,也许会花钱买正版的国产游戏,却根本不可能用正版的操作系统,这与正版意识无关,完全是心态使然。 叶知秋的声音里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我好像知道你是微软的股东。” “是大股东。”丁飞羽不以为然的纠正说,事实上,他和微软的两位创始人私交都不错:“我还是symbian的主要决策人呢,我更希望国内的PC上装的都是symbian,那怕是盗版的。知道VCD吧?我还是MPEG-1-2的专利持有人呢,可是如果没有盗版光盘,国内的VCD根本不会普及。把牛奶倒进河里并不会解决经济危机。把捂在手里的东西放出去,也许还能繁荣市场。用盗版培养用户的忠诚度,不是只有小盖同学才能想到的。” 叶知秋愣了一下,这些话对他说好像没什么用。他站在丁飞羽的身后,从显示器的映像中看到丁飞羽眉头微皱,表情严肃,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火车上,他认识的丁飞羽风趣幽默,是个健谈的好旅伴。到了丁飞羽的家里,这个同伴又变为一个归家的游子,激动中处处流露出对家乡的眷恋。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一位决策者,一位对市场发展进行展望的智者。 他当然不知道刚才的话触动了丁飞羽的心事。丁飞羽前世曾经做过很多工作,其中最主要的两个职业就是计算机高级程序设计师和symbian软件工程师。相对于微软操作系统的臃肿庞大,symbianOS的优美小巧一直深得他的喜爱。而对于symbianOS只能在windowsmobile的重重压力下固守智能手持设备阵地的现况非常不满。在这一世,他很早就加入到了epoc的初期研发,是现在symbian工作室的主要开发人员和重要投资人。同时因为他对于DVD标准的控制权而与各电器巨头之间的良好关系,symbianOS的合作伙伴也比前世时要更加广泛的多,symbianOS仅仅发展了三年,在手持通讯设备上的占有率便已经达到了66%的水平,别说现在微软的PE还没成型,就算是mobile出来,也已不可能捍动symbianOS的霸主地位。 丁飞羽投下偌大精力在symbianOS上面,当然不会希望它仅仅维系前世的地盘。事实上他瞄准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市场——PC操作系统。 严格来说,symbian并不能算是一个PC操作系统,它在研发之初就是立足于手持通讯设备,为性能受限的目标设备服务。但是它的实时性,多任务已经具备了操作系统的特征。能够运行在低速率低功耗设备下的特点使它能够在同样设备条件下发挥得比其它的操作系统更好。只是这一点在以dos6。0为代表的字符界面时代并不明显而已。 有了丁飞羽这个对于pc和symbian同样精通的人物加盟,symbianPCOS对微软的windows系列构成了明显的威胁。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丁飞羽同样部分参与了win95的多媒体构件的开发。对此,小盖同学也只能无奈。而事实上,对于市场的敏感和对技术的喜爱,使得两个人拥有相当浓厚的友谊,在这两位IT界的传奇人物之间的竟争与合作关系非常复杂。 如果按丁飞羽的想法,symbianPCOS应该在96年问世,阻击win95。但是这个决定遭到了工作室其他工程师的一致反对。此时聚集在symbian试验室旗下的都是软件界顶尖的人物。高手们自有高手的原则,他们不能容许一个BUG横生的作品从自己手中发布。丁飞羽在感叹小盖的成功不是偶然的同时,也只得服从民意,反正win95的弱点很快就会暴露出来,那时候发布symbianPCOS同样能够起到效果。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当中国在全世界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的时候。IT界也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symbianPCOS第一个正式发布版本诞生,版本号v3。10。62。从此pc操作系统又增加了一个强有力的成员。 但是丁飞羽的希望却遭到了来自他的老朋友的迎头痛击。在这一世,丁飞羽这个重生的天才仍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天才们的对手,在symbianPCOS发布的同时,微软放出了win95OSR2的公测版。 丁飞羽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立即想起了“win97”这个名词。无论前世里的“win97”流出是出于什么目地,这一世的这个没有绑定IE4的win98猴版使得symbianPCOS针对win95弱点的出击劳而无功。仅仅在欧美的高端pc用户中占有了一席之地。其成绩也就比当年IBM的OS/2略强而已,如果没有在通讯市场的赢利持平,symbianPCOS就是一个巨大亏空的开始。这也是业界人士发现的丁飞羽出手的唯一一次失误。 无论丁飞羽的这次出手效果怎样,弗雷试验室与symbian工作室两大业界巨头联手推出的symbianPCOS,都已经正式跻身个人电脑操作系统行列,与windows、linux、MAC一起瓜分pc市场。 这一章写得好累。我知道很多人对比尔大门同学没有好感,但是纵观微软的发展历程,无论谁都不能否认他天才般的成绩。他的产品从来不是最好的,却总是最成功的。 另外,关于symbian,我对它的好感是匆庸置疑,在本书中我说了算,请达人们闭嘴。 第十章 李善 叶知秋不可能知道丁飞羽这时突然走神到操作系统上去了,看丁飞羽坐在电脑前发呆,觉得有些没趣。刚才的酒的确喝得不少,他看了看丁文鹏铺得整整齐齐的床,正想着要不要躺一下,高月兰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 叶知秋连忙过去接过来,看到茶盘里有两个空杯子和一个茶壶,五月的下午,气温已经很高,茶壶倒没有冒热气,但是明显能感觉到里面的水温很高。高月兰已经知道叶知秋的父亲是京里的高官,对于这个高干子弟这么有眼力很满意。让叶知秋把茶盘放在书桌上,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丁飞羽回过神来,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雾气,想起高月兰刚刚说过火炉里的火已经熄了,有些疑惑的问:“这么快就点火了?” “点什么火啊?”高月兰也是健谈的人,久别的儿子回来,心里高兴,话也就更多了:“谁告诉你烧水必须得点火啊,咱家新买的电磁炉。省电,烧水还快。 丁飞羽倒没想到家里还挺跟潮流的,好像电磁炉也就刚刚问世,现在价钱应该还维持在高位,用不了三年,电磁炉的生产厂家也像vcd一样遍地开花。有些杂牌电磁炉只卖一百多块,烧一壶水要一个小时。用了才知道上当。 高月兰以为丁飞羽不知道电磁炉,有点好奇的问:“你在美国用什么烧水?” “啊?”丁飞羽挠了挠头,他在美国是业界公认的科学狂人,又是单身。虽然也买了房子,却是经常住在试验室里的。喝水有饮水机、自动贩卖机、咖啡壶。洗漱有热水器,还真不知道老美都用什么烧水,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答案。 高月兰见他张口结舌,知道这个儿子怎么都好,就是不注意生活的细节,便不再问。把另一个茶杯递给叶知秋,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好茶,这是一个朋友送的福建山茶,自己家种的,说是没放茉莉花,茶味浓一点。”又对丁飞羽说:“一会我和你爸出去买菜,你们俩要不睡觉,就上街逛逛。” 丁飞羽到别人家吃饭没意见,在自己家吃饭就有点心痛爹妈了,笑嘻嘻地说:“附近没饭店吗?干脆咱们去外面吃好了。” 这时丁建章正好从外面进来,刚才他喝得有点多,又喝了不少水,丁飞羽把叶知秋拉进丁文鹏的房间就出去上侧所了。这时回来想起来问问丁飞羽和叶知秋要不要上侧所,别找不到地方。刚好听到丁飞羽的话,有点生气的说:“上什么饭店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高月兰连忙说:“你多少年没吃过你爸炒的菜了,一会儿让你爸多炒几个菜,比饭店炒得好。” 丁飞羽心里叹息丁建章就是辛苦的命,脸上却露出惊喜的笑容:“我爸炒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吧?” 高月兰说丁建章炒的菜比饭店好,倒不是吹牛。丁建章这个人动手能力很强,脑子又灵,爱琢磨。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除了工作外,他还有一手漂亮的木匠活和厨艺。除了比较珍贵的原料没机会练,一般的家常菜都能做出滋味。张保贵最羡慕丁建章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有个好儿子,一件就是丁建章能做一手好菜。 丁建章也觉得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他听丁飞羽说起过他在美国做研究,手下不是博士就是研士,连门口扫地的都是大学生。零一年的时候,大学生虽然已经不少了,但是高校还没有扩招,大学生也还没有多到绊脚的地步。所以丁建章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已经很了不起,想来未必听得进重话。这时有高月兰圆场,便不再说话,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便问叶知秋要不要上卫生间。丁家的卫生间直接修在室内,就在走廊的尽头,挨着厨房,虽然不大,零一年在平房区里也算先进的了。叶知秋谢过丁建章,正要自己去一下卫生间,就听到院里有人高声问:“丁大娘在家吗?” 丁文鹏的套间和堂屋平行,南窗对着院子,虽然角度不太好,也能看到院门。丁飞羽转头看去,看到一个年青人拎着个口袋走进院来。 五月的成水,下午气温也有十几度了,身体好一点的都会少穿点衣服。但是现在进门的这个年青人穿得可真够少的。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背心,一身穿了一条休闲裤。能明显看出强壮的胸肌和二头肌。 丁飞羽看到年轻人的短发,转头看了一眼叶知秋,觉俩人的发型很相似。高月兰也看到了年青人,高声说道:“李善啊,快进来,有事吗?”转头向丁飞羽说:“是街边理发店小雅的男朋友。这两天刚过来看小雅。” 丁飞羽想起那个梳马尾辫的年青女孩,笑了笑:“找你有事吧。” 高月兰想不出有什么事,和丁建章一起走了出去。叶知秋也跟着出去上卫生间。只留下丁飞羽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他的注意力却没在电脑上,而是在院里走过来的李善身上。 高月兰迎出房门,对李善说:“来,进屋坐,我家你大羽哥回来了。” 李善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好看的眯了起来,像一弯月牙。他把手里的袋子一举:“大娘,刚才来了个卖鸡蛋的,马雅说您前几天就说家里没有鸡蛋了,就给您买了十块钱的。” “哟,这孩子就是细心。”高月兰一面把李善往屋里让,一面伸手接袋子:“你先进屋坐,我给你拿钱。” 李善“哎”了一声,一面进屋,一面说道:“就十块钱,算了吧。我看看我哥。” “那哪儿成呢!小雅一个人在外面,赚点钱也不容易,大娘还能占这个便宜。”高月兰让李善进堂屋,自己拎着口袋送到厨房去了。 李善自己走进堂屋,看到屋里没人,便自己走进了套间,就看到丁飞羽正坐在转椅上对着他笑。 李善转头看了看,确定身后没人能听到他说话,向丁飞羽说道:“一切顺利?” 丁飞羽笑了笑,指了指丁文鹏的床,示意他坐下:“怎么是你来了,成水的治安没那么差。” “我是你的安全助理,你付我钱,我保护你。就算是你去沙漠无人区,我也得跟着。”李善不理会他的好意,站在原地没动。 丁飞羽耸了耸肩,早猜到他会这么说:“来了几个人?” “四个,还有一组在省城。”李善打量着套间里的摆设:“你真准备在这里待一个月?” “老兄。”丁飞羽的口气也有些无奈:“我离开这个家十四年了,回来待一个月不算多吧?” 李善收回打量房间的目光,侧头看着丁飞羽:“想家里人就把人接过去好了,费这么大劲干嘛,简直劳民伤财。” 丁飞羽对于这个问题有些黯然,但还是解释道:“我希望他们过普通人的生活。” 李善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嘟囔了一句:“有钱人的无聊想法。”他看到丁飞羽还要说什么,摆了摆手:“你是老板,我没意见。” 丁飞羽满意的笑了笑,从李善的身后看见叶知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走进堂屋,高声笑道:“别甩了,我家可没烘手器。” 在叶知秋身后,丁建章走到堂屋的门口,向丁飞羽说道:“我和你妈去买菜,你们先坐着吧。” 丁飞羽赶紧站起来答应了,看着丁建章和高月兰一起走出院门,才指着李善向叶知秋道:“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安全助理,以后别自己人打起来。” 叶知秋慢慢地走到套间门前,上下打量了李善几眼,伸出手去:“叶知秋。” 李善伸出手和叶知秋的手重重一握:“李善。” 第十一章 都是自己人 大家来发言吧,我还剩下9个精华 丁飞羽满意的在扫雷排行榜上打下FLY这三个字母。高级256秒,这个记录不算高,据说有牛人只用三十几秒。但是那个成绩运气的成分太高。丁飞羽还遇到过根本扫不通的时候。现在随便点一下就能点出256秒,已经很满意了。 用鼠标单击确定键后,他转过头,打了个哈欠:“你俩还没完啊?当心让张雨看见,又该大叫同志了。” 叶知秋和李善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这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很默契的一起放开了手,结束了这次小马拉松握手。叶知秋甩了甩手:“国内当的兵?” 李善把自己的手捏成拳头,又放开:“如果你用‘李善’这个名字去查,找到的肯定不是我。” 叶知秋点了点头:“善是哪个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善。”李善回答。 叶知秋看着李善,没有生气。他在基层当班排长的时候,这样的刺头见得多了:“军队没教会你善良?” 李善的目光显过一丝迷离:“军队教会我铁血。” “是个好兵。”叶知秋笑了起来,老气横秋的对李善做出总结:“怎么出国了?” “复原了不想回家种地,就跑出去当佣兵了。”李善犹豫了一下,说道。从叶知秋在北京出现在丁飞羽的身边开始,他的人就已经开始对叶知秋的身份进行调查,所以他对叶知秋的了解要比丁飞羽从叶知秋口中问出来的多得多。不但知道叶知秋军衔比知道高,更对面前这个高干子弟有些钦佩,也有些羡慕。这种羡慕当然不是羡慕叶知秋有个好老爹。从各方情报的推断中,李善几乎可以确定,叶知秋转业前曾经多次参加越境作战任务。虽然做为佣兵,李善也没少参加实战。但是被雇佣作战和为国家作战,在士兵心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在这种感情下,李善没有用谎话来骗叶知秋。他不是普通的军人,他是骄傲的军官,他可以拒绝回答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便是不会用谎言来欺骗自己人。 叶知秋明白他话中的含意,看了看丁飞羽:“用佣兵当保镖?你捡了个宝,却用错了地方。” 丁飞羽摊了摊手:“我有专业的保镖,不过那老头子是美国人。从前给CIA干活,我没敢带他回来。” 叶知秋淡淡一笑:“没关系,反正你在国内也用不着。” 李善看了叶知秋一眼,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圆型的领徽和一个无线耳塞。他取出领徽,示意丁飞羽坐着别动,将领徽戴到丁飞羽的胸前,看了看效果:“一般,你应该穿衬衣。” “开玩笑。”丁飞羽对这个玩意并不满意:“我带个语音收发器就行了,不用摄像头吧。” 李善把无线耳塞戴到自己的耳朵上,听了听,伸手拔动领徽上面的蓝宝石:“我会让他们送个比较适合戴在胸前的。”他想了想,又对丁飞羽说道:“我们是专业人士,不会把你的私生活泄露出去的。” 丁飞羽伸出一根手指,竖到自己的胸前:“能看清吗?” 李善侧头听了一下:“他们说你的中指很好看。” 丁飞羽彻底没脾气。李善把耳塞递给他:“这个你戴不戴都没关系,反正我们能看到和听到就行。我们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 叶知秋看着丁飞羽把无线耳塞扔进盒子里,讥笑道:“还挺专业的。” 李善转回头,看着叶知秋:“你的人也到了,就停在街边上,白色面包车,私人牌照。”他看着慢慢收回笑容的叶知秋说道:“你最好去看一下,估计他们正想办法联系你呢。” “好了,好了!”丁飞羽出来打圆场,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来保护他的,他拿着装耳塞的盒子比了比:“弗雷试验室出品,短波,32位加密跳频。应该跟你们用的差不多。” 叶知秋既然能来干这个活,当然知道自己这边没少从弗雷试验室搞到好处,两伙人用的设备是一样的也不稀奇。让他有点不高兴的是:丁飞羽的私人保镖显然早有准备,已经在这里置下据点了,自己的人却还要躲在车里,难怪会被专业人士发现。 想到这里,叶知秋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丁飞羽已经把小盒子塞进自己的背包里,随手用鼠标点了关机,站起身来:“走吧,一起出去溜溜。” 叶知秋愣了一下:“你倒不累。” “累也得出去。”丁飞羽指了指丁文鹏的单人床:“咱们得买张床去,要不今晚就得挤大炕了。” 叶知秋听了笑了起来:“你张大爷说他那边有地方,要你过去住呢。” 丁飞羽翻了个白眼,想起张羽来,心里想着就算自己真的过去,也不会让他睡张雨的卧室,嘴里说道:“回来当然要住家里,不然还不如去住宾馆呢。” 他摆了摆手,向两个人说道:“走走,一起逛街去。” 李善摇了摇头:“在别人眼里,咱俩应该刚认识,一起逛街有点奇怪,还是分开走吧。”说完看了叶知秋一眼,自己走出了房门。 叶知秋看着李善走出院门,也从背包里取出一个mp3,挂在胸前。然后把单声道的有线耳塞塞进耳朵里,小心的将线上的夹子夹在马夹的前襟上,拔了一下mp3上的一个触摸键,向丁飞羽问道:“想听什么歌?” 零一年的时候,mp3已经很流行了,大街上常常看到有年青人挂着各种奇形怪状外形的mp3,摇头晃脑的招摇过市。叶知秋现在的形像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丁飞羽摇了摇头:“你还是快点吧,咱们还得买床去呢。” 叶知秋笑了笑,反正屋子里就两个人,也不避丁飞羽,敲了敲夹子下方的麦克,问道:“能不能听到?”耳塞里很快传来了回答声。他又根据耳塞里的指示调整了一下衣领上的夹子,才问道:“哪儿弄的白色面包车?” 耳塞里的声音明显透出很吃惊:“你怎么知道是白色面包车?”叶知秋夹在衣领上的夹子有摄像功能,mp3上还有定位器。外面的人明明知道他在屋子里,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看到外面。 “咱们的同行告诉我的。”叶知秋哼了一声,说道:“这要是演习,你们就翻白牌了。” “行了行了。”丁飞羽看他弄得差不多了,没时间听他调教手下:“都是自己人,比这个干什么啊!走吧。” 第十二章 我俩一块睡 丁飞羽从车里钻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大大的招牌。零一年的成水,人民生活水平没提高多少,外面的各种好习惯倒是学了不少。?(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4 部分阅读 丁飞羽从车里钻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大大的招牌。零一年的成水,人民生活水平没提高多少,外面的各种好习惯倒是学了不少。商店的招牌越来越大,装修也越来越漂亮。不过眼前这块牌子大是够大了,可不怎么漂亮,淡紫色的底色上,“典雅家私”四个渡金大字已经有点退色了,看上去有点风雨飘摇的味道。 丁飞羽知道这间店应该新开不久,大字掉色不是年头长了,而是质量不行。这间店的店主名叫邢德会,前世是丁飞羽高中同学。毕业后没考上公费线,家里又没钱供他上自费。正好赶上铁路面向社会招工,他就上班了。然后同事给介绍了个对象,两人闪电般结婚。速度不比德军闪击波兰慢多少。在大连上大学的丁飞羽都没来得及回来参加婚礼。两个人婚后的生活比较拮据。邢德会的妻子没有工作,在家附近开了个理发店,但是很快就因为怀孕而放弃了。邢德会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父母身体都不好。他每月一千元左右的工资,不但要养活妻儿,还要给父母治病。最困难的时间里,邢德会一身工作服长年不换。不是他不想换,是根本没钱买衣服。 后来他的父亲去世,两个妹妹嫁人,他的生活才改善了一点。丁飞羽记得零一年的时候,邢德会的舅舅开的家具厂在北疆省开了四家专卖店,成水这家就给了邢德会。 邢德会开这个家具店粘了他舅舅不少光,加盟费一分钱没要,店面的租金给他出了三年的。但是家具厂是他舅舅和人合伙开的,不能给他太多优惠,拿货结帐最多拖到月底。邢德会把房子卖了,又借了十多万块,才凑齐钱把店里摆满,库存那是别想了。 然后邢德会就挣扎在赢利线上了。他没钱攒齐所有型号的家具,只能做出照片来让顾客选。好在他卖东西便宜,典雅家具质量也很好,熬了两年多也就熬过来了。 邢德会这个人的性情和丁建章很相似,热心肠,组织能力强,后来有钱了,对朋友也是挥金如土的主,前世是丁飞羽的铁杆朋友。丁飞羽知道零一年那会儿邢德会的家具店开张两个月没卖出去一件家具,愁得邢德会满嘴起泡,那时自己刚回省城,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自然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自己回来了,正好可以试试能不能再把前世的友情接上。老祖宗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天下现在自己已经改变了不少,是时候改变一下身边的人了。 丁飞羽只是记得邢德会开店是在零一年,具体的月份可没记住。只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回省城,店已经开了,应该不会超过七月份。所以上出租车的时候问司机知不知道典雅家具专卖店。 出租车司机努力思索的时候,丁飞羽觉得心都凉了。如果邢德会是七月开店,自己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只能让他自已慢慢熬了。好在司机很快就想起来了:“典雅家私!不叫专卖店,就在正大街,牌子挺大的。”司机乐呵呵地道。成水有个家具城,在城北。司机听丁飞羽打听家具店,先往那边想。邢德会又开店不久,店名丁飞羽还说错了,能想起来还得托那块大牌子的福。 现在两个人站在牌子底下,叶知秋对这牌子的形象可有点不敢恭维:“为什么上这儿买?” 丁飞羽当然不能告诉他说我上辈子跟这儿的老板是铁哥们,买家具不照顾他照顾谁?支吾道:“我妈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说新开了这么家店,典雅这名儿挺好听的,她就记住了。” 叶知秋不疑有他,丁飞羽这么多年连国都没回过,成水有什么肯定都是听他妈说的。心里腹诽:“连新开个家具店都告诉她儿子,这老太太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了。” 丁飞羽自己走进大牌子底下的店门时抬头看了一眼,有点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掉下来。其实牌子后面还有铁框拉着,不刮台风肯定掉不下来。但是这牌子的外形有点惨,也不能怪丁飞羽心里有阴影。 店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人影,也没人过来招呼。丁飞羽知道后面有个小屋,邢德会刚开店那会一家人就挤在那里边。所以也不着急。慢慢踱着步,仔细打量着店里摆放的家具。 典雅家私的财力不小,态度也很端正,这会儿正冲击省内名牌。家具的做工是没话说的。丁飞羽知道十年后典雅上榜全国知名品牌,家具卖到全国各地。成水曾经有人拿五十万给邢德会,只要用“典雅分店”的名字,可见卖得有多火。 叶知秋正经军人出身,没有逛街的习惯。看着来买床的丁飞羽跑去打量衣柜,有点不耐烦。就在收银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下时觉得这椅子面挺硬的,还没板凳坐着舒服。 这时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青人,看叶知秋坐在椅子上的派头,赶紧过来:“先生想买家具啊?” 叶知秋打量了一下这个年青人,一眼看出年青人穿的迷彩服不是正品,估计是地摊上淘来的。见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头顶却已经开始脱发。嘴边上好像烂了,涂着紫药水,形像实在够差。再想起门外的牌子,对这家店的印像差到了极点。用手指了指还在研究衣柜门的丁飞羽:“不是我,是他。”心里加了一句:“要是我,到门口就走了。”都说有钱人食不厌精,吃穿用都有讲究。丁飞羽居然打车跑这么一家店里买东西,倒还真不嫌乎。 丁飞羽听到他们说话。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邢德会往他这边看过来。这才相信前世里邢德会忆苦思甜时说的话都是真的。看他现在这样子,谁会相信这家伙十年后身家千万。笑着说道:“你这家具做工不错啊。” 家具店的生意一般都是上午,下午这么晚了,一般不会再有生意上门,所以邢德会的妻子去他父母家看老人去了。邢德会对家具的了解不如妻子,他又不喜欢天花乱坠的怱悠,正发愁怎么能拉住这好不容易上门的客人,听丁飞羽的口气,对家具比较懂行,立刻放下心来。既然对方是懂行的,那就不用自已介绍了。他对典雅家具的做工质量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对方眼力够好,这买卖就跑不了。 丁飞羽在屋里乱转,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邢德会聊天。别说叶知秋,就连外面监听的两伙人都开始打磕睡了。邢德会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别的家具店来看虚实的探子。想起自己还没做饭,心里有点不耐烦起来。 丁飞羽终于转到了摆在后面的实木床前,打量着摆在那里的一高一矮两张双人床。他已经问过了邢德会的名字,这时很自来熟的对邢德会说道:“我说老邢啊,你这摆法不对啊。” 邢德会正琢磨着丁飞羽的意图,听他这么说,不禁一愣:“怎么了?” “你应该把这些低矮的摆外面,把高的摆里面才对啊。”丁飞羽用手比划着:“你看,一进店门,视线都让这些衣柜书柜给挡住了,不往里走,根本看不着里面还有这些东西。人家来买衣柜,没准还想搭个床头柜,现在看不见,兴许就忘了,你这不是少买东西了嘛?” 邢德会不知道丁飞羽说的都是他自己前世总结出来的经验,这下确定对方可能真是同行。也知道对方说的这些意见都是对的,张了张嘴,才笑道:“我刚开这个店不到一个月,不怕你笑话,现在还一样家具都没买出去呢。当初摆的时候,就想着把容易卖的摆外边。也没想着这么多门道。” “No,no.”丁飞羽指出食指扮李小龙:“容易卖的应该摆里边。买主来了,就得往里走,没准道上看什么对眼了,你不就多卖一样吗?” 邢德会心悦诚服的点头:“您说得对。您也是开家具店的?” “啊?”丁飞羽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充内行充得这么像:“我是来买床的。”他转头冲着外面喊:“小叶子,过来看看,你喜欢高点的还是低点的?” 叶知秋既不打算花钱,又不打算常住,哪管他这个事,这时酒劲一个劲地往上冲,觉得头晕晕的,丁飞羽喊他“小叶子”都没听见。连屁股都没抬,懒洋洋地说道:“你看着办吧。” 邢德会有点奇怪:“不是说你买吗?” “是啊!”丁飞羽随意的挥了挥手:“双人床嘛,我俩一块睡。” 叶知秋听了“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听到耳塞里传来压抑的笑声,大声疾呼:“谁跟你一块睡啊!找你小雨妹妹去。” 第十三章 打架斗殴 写打架居然正好是第十三章,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丁飞羽交了钱,觉得成水不能刷卡实在太不方便了。让邢德会吃过晚饭尽快把床给送到家里去,他晚上要睡。就和邢德会告辞了。要拉关系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太快了别说当事人能不能接受,外人看了都得起疑心,男人和男人可没有一见钟情这一说,往倾盖如故上面扯也不容易,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他也不着急。 邢德会突然做成一单三千多块的生意,想着这一下就赚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要不是嘴角烂了,张不开嘴,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他一面在肚子里默念“老子他妈的终于开糊了。”一面没口子的答应,拍胸脯向丁飞羽保证马上关店给他送货去。 丁飞羽当然不会让老朋友饿着肚子干活。就让邢德会等五点关店后再去。他定这个时间也是有门道的。邢德会送货上门的时候,家里肯定开饭了。以丁建章和张保贵的性格,这个时候上门,别管认不认识,肯定得留他一起吃饭,都不用自己出面,就能找到和老朋友联络感情的机会。反正自己晚上还没床睡,急着让邢德会送货也不会有人起疑心。 出门的时候,丁飞羽指着大牌子对邢德会说:“老邢,你瞧你这牌子,怎么看都像挂一个世纪了,我都担心下面一有响动,它老人家‘夸察’一下掉下来。就这个,谁敢信你店里卖高档家具啊?” 邢德会连连点头,别说丁飞羽说得有道理,就是没道理,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能说他不对。心里想着“明天赶紧把这牌子摘了,那怕先换个小的,也得整漂亮点。”不过再想起这三千块钱可不一定够做块牌子的,心里又有点发苦。最近为了开店,能借钱的地方都借到了,就算一千块钱,还不知道奔哪里出呢。 丁飞羽没想到邢德会会为做招牌的钱发愁。上辈子也许能想到。这辈子他从没缺过钱花,早忘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挥手和邢德会告别,和叶知秋钻进了出租车里。 车子经过菜市场的时候,丁飞羽突然叫停。他想起丁建章中午是打的回来的,自行车放在单位。刚才出去买菜的时候是和高月兰推车出去的。自己来回打车,没耽误多少时间,这时候没准父母还在菜市场里没出来,就拉着叶知秋跳下车来。 看了看市场大门上的字,丁飞羽知道几年后因为这里要收管理费,有钱的卖家进各大超市,没钱的小贩和农民们直接在路边练摊。这个号称成水最大的菜市场名存实亡,每天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这里摆摊卖菜。 走进菜市场,发现里面还真挺热闹。已经四点多钟,快到晚饭的时候了。现在成水的企业都不景气,很多家里都有不用上班的人,正好在家买菜做饭。市场里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夹杂在一起,在塑料遮阳棚下形成一股声音的洪流,四处冲撞。 叶知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点傻眼。他虽然不是专业保镖,外面的后援团可有专业人士。正在耳塞里建议叶知秋打消丁飞羽的念头,不要让他钻到这种复杂环境里去。 叶知秋这时已经知道了丁飞羽要做什么,就趴到丁飞羽的耳边,大声喊道:“你认为在这里能找到人吗?” 丁飞羽前世是常常见识国内人流的利害的。当时他自己就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这辈子出国得早,便没什么机会领教。他也知道在大海里挥针是个系统工程,就凭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完成找人的工作不会比买彩票中奖容易多少。但是既然进来了,掉头就走也不合他的风格。谁知道自己今天运气好不好是吗? “进去挤一圈看看,找不找得到再说。”丁飞羽大声的回答叶知秋。不是他们两个嗓门大。就这个背景嗓音,没在固体上打洞就挺客气了。 叶知秋也不信在这里会有人对丁飞羽不利,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正想让丁飞羽跟在自己身后,丁飞羽已经挤进人群里去了。叶知秋赶紧跟上,看不出丁飞羽力气还不小,挤得还挺快。 挤了半圈,两个业余人士就有点干不动了。找了个角落喘气。丁飞羽有点泄气的说道:“在这里面找人,实在太疯狂了。” 叶知秋嘿嘿笑着说道:“咱国内有十三亿同胞呢,要都出来,挤死你。” “咱们怎么出去?”丁飞羽觉得找人无望,开始考虑实际问题。 “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呗。”叶知秋打量着周围。也不知道设计这个菜市场的人脑袋是不是有病,偌大的市场竟然只有一个出口。这要发生点意外,跑都跑不出去。 丁飞羽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经过刚才的艰苦奋斗,俩人已经挤到市场的里面了,要想出去不会比进来的时候容易,正想感叹一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见附近的人群一乱,有人大叫起来:“打架了打架了。” 人群如同渏涟般向外散开,离门口近的就开始自觉撤离。丁飞羽和叶知秋本来就靠墙站着,人群向外扩张,俩人身后可没有战略撤退的空间,只好硬挺。倒让叶知秋找回了点在北京挤公汽的感觉,可惜挤在怀里的是个大老爷们。看看丁飞羽那边,倒是有个年轻少妇,和他挨挨蹭蹭的。丁飞羽虽然有时也会花心,这两辈子可都是纯情的极品男人,这会双手下垂,正尴尬的两眼望天。看上去倒像是那个少妇在占他便宜。 好在打架的范围不大,影响很快就消散下去,胆小的人快步离开,拥挤的市场宽松了不少。丁飞羽扶住一位被挤到他身边的老太太问:“大娘,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也糊涂:“我哪儿知道啊,我正挑茄子呢。” 丁飞羽就问叶知秋:“去不去看看热闹?” 叶知秋瞪了他一眼:“有病啊,回家吧。” 丁飞羽也觉得看别人打架不过回去看张大胡子口中的“三流港台片”。就跟着叶知秋往外走,突然听到两个人议论:“现在这小偷也太横了,公安都敢打。”“团伙,他一个人,又没枪,拿刀一逼就傻了。” 叶知秋突然回头,显然听到了议论,丁飞羽前世里对国内警察没什么好感,拉了他一下:“干嘛?” 总的来说,北京警察素质是全国最好的,叶知秋对警察没什么成见,他又是军人,军人和警察天生有一家人的感觉,所以叶知秋没理丁飞羽:“回去看看。” 丁飞羽撇了撇嘴,也觉得小偷当众打警察有点无耻,就跟着叶知秋又挤回去了。俩人这时都没觉得叶知秋现在的主要工作应该是保护丁飞羽的安全,可不是维护警察形像,保卫社会治安。 打架的地方不用打听也好找,现在整个菜市场就哪儿人多。两个人倒是费了一翻力气才钻到圈里。丁飞羽挤着挤着想起一个老相声来,就差没喊“里面死的那个是我儿子”了。 挤到圈里,才看到是三个小青年正在痛打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三个人都没拿家伙,就是空手连踢带打,地上那人侧躺在地上,双手抱头,身子缩成一团,还在有气无力的喊:“我是警察,快报案,打死人了。” 叶知秋看那人穿着便衣,不能确定是不是警察,就是普通人也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喊了一声:“住手。” 叶知秋这嗓子是部队练出来的,市场还有点拢音,这一声倒也算得上响若惊雷,不但三个打人的青年停了下来,连看热闹的都吓一跳。 正对着叶知秋的那个青年打量了一下叶知秋:“你是哪棵葱啊,哥们的事你也敢管?” 叶知秋张望了一上躺在地上的人,看他还是缩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坏了,向青年说道:“想把人打死啊,人家是警察。” “嘿”三个青年互相看看,离叶知秋最近的那个显然想到了打警察的后果,拉了拉最先说话的青年低声劝道:“算了吧,万一真是警察呢。” 那个先说话的青年呸了一声,骂道:“这片我说了算,警察敢露尖老子也照揍。”他又看了看叶知秋:“你是干什么的?老子今天专打警察。” 叶知秋被他的嚣张气焰气乐了,这小子够狂,就算是北京的太子党,也没有敢这么放话的。他微笑着向那个青年道:“我不是警察,不过倒不介意打打专打警察的家伙。” 那个青年嘴上硬气,其实也拿不准打的是不是警察。要真是警察,他虽然不怕,倒底也是麻烦,正想叶知秋说两句场面话他就撤了,没想到叶知秋比他还嚣张,要打他。这不是踢场子吗?所以青年呵了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来,弹出刀身来,在手里比了比:“好啊,你来啊!”旁边围观的人一看刀出来了,轰的一声开始往后退。这玩意虽然不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落到自己身上也受不了,还是离远点好——安全第一。 另外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从口袋里摸出一模一样的刀来。叶知秋一看更乐了:“行啊,刀都一样,制式装备?”说完,他就动了。 中南海保镖里一号大反派说过,“军人的职责是进攻。”叶知秋是正牌军人,还是军人里的骄傲,当然不会防守,所以他进攻。 那个为首的青年站在两个同伙之间,叶知秋虽然有擒贼先擒王的打算,可也不会傻到往人堆里钻。他出手的目标是那个刚才露出怯意的青年。打架这玩意,打的就是气势,这小子有点心虚,气势弱了,正好下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可是那位著名的老人家说的。 果然那人根本没想到叶知秋会抢先动手,被叶知秋一把叼住执刀的手腕,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被叶知秋将手臂反拧到了身后。 叶知秋手上用力,格的一声,将这小子的手臂拽脱了臼,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将他向另一个同伙蹬过去,转身去对付那个为首的青年。没想到那个青年居然会一点匕首格斗术,见他冲过来,身子弓起,将刀刃向左,执刀的右手虚划,绝不让手臂伸直。叶知秋准备好的空手入白刃居然没地方用,连晃了两下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这时另一个青年推开自己的同伴举刀冲了上来,叶知秋只听砰的一声,一股酸味升腾而起。 第十四章 见义勇为 叶知秋心说怎么会有酸味捏?他看到另一个青年冲过来,正想拼着划破衣服也要把为首的青年撩倒。倒不是怕被夹攻,他一个堂堂全军徒手格斗冠军,还是卫冕过的,跟一个小流氓在这儿相持不下,传出去不光丢自己的脸,恐怕全军二百万人都得跟着丢脸。好像自己这个冠军是走后门来的似的。 叶知秋耸了耸鼻子,觉得这味有点怪。然后就看到那个冲他来的青年叫了一声,转过身去,脑袋后面汁水淋漓,酸味大盛。 原来叶知秋钻出去见义勇为的时候,丁飞羽就在他身后找家伙。他上辈子还打过几次小架。这辈子倒是在美国练过武术,不过那是为了强身健体,学的正宗太极拳。虽说李连杰的《太极张三丰》已经拍完很多年了,丁飞羽还是觉得自己“四两拔千斤”的功夫不如棍子来得实在。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丁飞羽现在才发现,棍子这玩意到需要的时候也不太好找,菜市场黄瓜、茄子不少,能用来打架的棍子还真没找着,想起传说中街斗之王—啤酒瓶子。正寻摸呢,为首的青年一出刀,丁飞羽身边的观众齐后退,把场子闪开了。露出好几个摊子来。丁飞羽一看高兴了,其中有一个卖调料的,摊子上有好几瓶香油、酱油、醋。刚才人群推搡,摊子倒了,有一瓶白醋掉到十三香堆里没碎。 丁飞羽一个箭步上去把瓶子抄起来的时候,叶知秋已经开打了。丁飞羽倒知道应该先把瓶底磕下去,用那碎茬扎人。不过这堆不是十三香就是芝麻,一时也找不到够硬的东西。看到另一个人去抄叶知秋的后路,丁飞羽抡着白醋就上去了,对准那人的后脑就是一下子。 丁飞羽这些都是听人说的,有不少还是前世邢德会教他的。自己从没亲手操练过。他这也算临威不惧,关键时候要点还都记着,什么都没忘。但是却不知道用瓶子,里面有没有东西还有说道。空瓶子只能用来扎人,绝不能用来打人脑袋。盖因液体受力是向四面八方传递的。充满液体的瓶子砸到人脑袋上就爆了,顶多也就是划伤。但空瓶没有液体传递受力,真要是招呼到人后脑上,兴许就把人废了。 丁飞羽这瓶子没开底,要开底他这时也得砸那人后脑,估计后来麻烦就大了。既然没开底,这瓶子就爆了。醋瓶子壁薄,挨打的没受什么伤,就浇了一身醋。这九度米醋浓度还不小,灌到脖子里,这家伙后背火烧火撩的痛。 这人不知道是醋泡的,还以为被瓶子划破了,蛮劲上来,一转身,看到丁飞羽拎着个瓶脖子站在他身后,挥刀就向丁飞羽刺了过去。 本来丁飞羽打完还准备再用瓶子扎他几下,没想到这瓶子爆得彻底,手里就剩下个瓶脖子了。见那人挥刀刺来,本能的向后退去。 叶知秋见那人转身冲丁飞羽过去了。心里大骂丁飞羽:“你跟着添什么乱啊,就这两头蒜,我一伸手就完了。就你这身手,要是敌人我用一只手打,要是中立我用两只手防,你一帮忙,我整个人都得过去帮你。”骂归骂,他也知道丁飞羽出不得事。这个人别说被捅一刀,就是在国内被人用刀划一下,都得有一群人跟着倒楣。所以他扔下那个为首的青年,转身扑了过去。那个为首的青年反应也不慢,知道让他把自己的帮手都撩倒了,自己也就完了,挥刀也跟着扑了上去。 叶知秋抢上一步,一刀手砍下去,奔丁飞羽去的那人就觉得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就倒地上了。 叶知秋一手刀砍在那人脖子上,听到格的一声,心中一沉,知道用劲大了。就听到丁飞羽叫:“后面。” 叶知秋没功夫管前面这人死活,两腿下蹲变跪步,上身回转,一拳向后挥出。他可没有武侠小说里听风辩器的本事,只能大概判断出敌人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时一拳挥出,是从下向上斜着挥出去的。目地是避过对方的刀具,攻击对方胸腹。他这时转身,拧腰,挥拳,这个动作搁到形意拳里,叫做龙形起势,叶知秋这时正合了“有钻裹之力”的意境。那个青年扑上来的动作比叶知秋判断的快了一点。结果这本该打到胸腹一带的拳头就被他半道阻击了。就是他用的地方差点,是用自己的裆部来挡叶知秋的拳头。这一拳就把个近二百斤的活人打得飞起来近两米,摔在地上的时候,脸都绿了。 丁飞羽扔了手里的瓶子,刚摆出个左格斗式,就看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突然跟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软倒在自己面前,刚吓了一跳,就看到那个为首的青年举刀从叶知秋身后扑上来,也就来得及叫了一声,就看到那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又飞回去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双臂,向叶知秋伸了伸大拇指:“行,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有两下子。”其实叶知秋这一连串的动作,何止是有两下子,可惜丁飞羽不识货。 叶知秋沉着脸,丝毫没有刚打赢架的喜悦,他分得出轻重,知道刚才因为急着保护丁飞羽,最后两下子下手重了,就算是受过训练的特种兵也不一定抗得住,更别说两个小混混了。这时对着胸前的麦克叫道:“快叫救护车。” 旁边看热闹的人们看到叶知秋一个打三个,这么干净利落,不少叫好的。成水民风彪悍,这些年虽然都忙着搞经济去了,早上各个空场上练武术的也不少。这时看叶知秋叫救护车,不知道他是让自己人去打电话。有人好心的说道:“到门口值班室,那就有电话。” 丁飞羽撇了撇嘴,值班室要有人,这会警察早来了。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来,对叶知秋道:“先打110还是120?”还好他还记得国内不能打911。 “120。”叶知秋没工夫和他废话。零一年国内的G*业务已经普及,联通和移动之间的战争早已打响,有个手机也没什么希奇。只是叶知秋注意到丁飞羽的手机明显比一般的手机小,握在手里两边看不到机身。 丁飞羽推开手机盖,按下120、、、、、、空号。这才想起成水市零一年的时候还没有公共应急系统,120没开通,。只好又打110,丁飞羽已经做好打114的准备了。好在成水110报警中心倒是已经建立了,丁飞羽说明了情况,又请110叫救护车。打电话的时候,看到叶知秋把被打的人扶了起来,又把那两个被他打倒的人搬到一起。另一个被叶知秋卸了胳膊的家伙早就溜了。 等丁飞羽打完电话,那个被打的自称警察的人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向他道谢。丁飞羽看他年纪也不大,只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边上还有几块血迹,应该是被打出血了,看不出实际年龄。笑着应了,问:“没什么事吧?” 那人愁眉苦脸地说道:“好像肋骨断了,一动就痛得厉害。” 丁飞羽吓了一跳:“那你起来干嘛,快躺下。救护车马上就来。” “没那么快。“那人咧着嘴,用手指了指丁飞羽的手机:“能借我用用吗?我打个电话。” 丁飞羽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他,就看到叶知秋站在一边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叶知秋看他走到身边,叹了口气:“我们有麻烦了。” “什么?”丁飞羽愣了一下,没听明白。 “我把那两个人打死了。”叶知秋撇着嘴说。 第十五章 打死人要偿命 丁飞羽眉头一跳:“我胆小,你别吓我。” 叶知秋哼了一声,没精神骂他没事出什么头,害得自己着急失手。刚才他确认那两个人已经没气了后,就立刻呼叫外面的支援小组,让他们通知上面出面处理。自己与持刀歹徒搏斗,失手将歹徒打死,往严重了说也就是个防卫过当。以自己的身份,总不可能真把自己判了。只是弄得不好,这次要背处分了。 叶知秋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拿着丁飞羽手机打电话的青年:“我问过了,那家伙真是个警察,就你们这片派出所的片警,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管你家。” 丁飞羽这才发现那人还在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立刻明白了叶知秋的意思:“你把他推出来顶缸。” “他顶不了这个缸。”叶知秋对于这个窝囊同行没什么好感:“就他那身手,说他能打死人都没人信。我就是指望他给咱们找个靠山。” 丁飞羽这会也想明白了这事儿的后果,不像刚才那么担心了:“你可是太子党,见义勇为打死人还会有麻烦?” “屁。”叶知秋还想着可能的处分,心情不好,终于爆了粗口:“我要真是太子党,现在拔腿就跑,谁敢去拘我。还不是你拖累我,好端端的跟自己家人玩什么隐藏身份,害得我一个堂堂少校陪你过家家。” 丁飞羽想了想,也觉得叶知秋说得有理,叹了口气:“普通人的生活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只是希望他们不会被我打扰。”他看着叶知秋不以为然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还太年轻,你家老爷子比较能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叶知秋倒是相信,要不然上面也不会派自己来陪着丁飞羽过家家。只是有些不服气:“你还没我大呢吧?” “这是心态问题,跟年龄无关。”丁飞羽听着刺耳的警笛由远而近,很不客气的继续打击叶知秋。 叶知秋又哼了一声,都说搞技术的人多少都有点不正常,眼前这人是这世上搞技术搞得最好的几个人之一,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样也不稀奇,自己正常人还没做够,没必要向他看齐。 那个被打的警察这时才挂了电话,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把手机还给丁飞羽:“刚才我给我们所长打电话,他马上过来。”他看了看叶知秋,有些歉意地说:“我们所长说打死两个歹徒不是什么大事,他给刑警队打个招呼,让你们明天做个笔录就行。不行的话我再找人。” 叶知秋笑了笑,抻出右手:“谢谢你,我叫叶知秋,北京人。陪朋友回来探亲。” 那个警察连忙伸手和他握手,牵动了伤势,又“哎哟”了一声,才说:“我叫高剑。今年刚毕业的,石家庄警校。” 丁飞羽也伸出手去:“我就是他朋友,丁飞羽。” 高剑和他握了一下,因为刚才痛了一次,这次没敢用力,也就算两人互相摸了摸手。他刚才用丁飞羽的手机,发现那款手机屏幕比自己见过的手机大几倍,还是彩屏的。他平时很喜欢手机这种时尚的东西,虽然没钱买,但是并不妨碍他从各种资讯上去研究。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款手机。而且最怪的是,这个手机上没有生产厂商的logo,只在屏幕上方蚀刻着symbian-fly的字样。他知道symbian是很多高档手机的操作系统,但是却不明白后面加个“飞”是什么意思。难道symbian还有fly这个版本? 虽然认不出手机,却不耽误高剑判断这款手机的价值。以他自喻阅尽天下手机的见识,这款手机的价值最少也得上万。所以对丁飞羽,高剑很好奇。这时听他自报姓名,觉得有些耳熟,正想着,一群人从菜市场的大门冲了进来。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我是无奈的分割线,当我出现的时候,就证明某人分章出错了** 丁飞羽和叶知秋坐在公安局的大楼里,不禁都有点心虚。 叶知秋心虚是因为事情闹大了,不知道上面准备怎么善后。他还准备这事完了重新回部队呢,要真把他安河北公安厅,还不如不干呢。 丁飞羽却是因为他两世为人,这局子还是第一回进,有点不太适应。正想着高剑不是说他们所长给刑警队打招呼了嘛,怎么还是被110给拉这里来了。看这意思,晚饭是要耽误了,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又怕吓着家里人。俩人各想心事,也没什么心情聊天,就这么干坐着。成水公安局的待遇显然不如FBI,别说咖啡,连水都没一杯。 110和120是一块到的,高剑和俩死人一车拉走。他俩待遇好,没跟死人做伴,直接给拉局子里了。110的人还算客气,说这事有刑警队处理,把他们送到屋里就走了。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人理他们。 丁飞羽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想着还是跟家里撒个谎吧,刚把手机拿出来,正琢磨着编什么借口,一个小警察跳了过来,大声道:“不让打电话。” 丁飞羽吓了一跳,对小警察的态度很不满意,我这还不是犯罪嫌疑人呢,就这态度。要真是犯罪嫌疑人还不得来二百杀威棍啊!他抬头看了看小警察:“我打电话叫律师。” “嘿!”小警察乐了:“香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律师,知道律师长什么样吗?” 丁飞羽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等小警察狐疑的走到他面前,才很严肃地说道:“我不用知道律师长什么样,只要律师知道我长什么样就行。”他满意的看着小警察变了颜色的脸,笑道:“是我花钱请律师,不是律师花钱请我。” 小警察听他的口气,有点拿不定主意对他什么态度,停了一会,才说道:“老实点吧你,都打死人了还这么嚣张。” “呃?”叶知秋一听就不高兴了:“同志,我们是制止犯罪。” 丁飞羽“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小警察也知道“同志”的网络解释,没好气的冲叶知秋说道:“别套近乎,谁跟你是同志?” 丁飞羽想到可能是俩人刚进局子的时候太沉默了,让人以为自己心虚,笑着说道:“兄弟。” 小警察瞪了他一眼:“严肃点。” 丁飞羽摊了摊手:“你不是同志,也不是兄弟,那是长官还是大爷?这是国军的地盘还是满清的衙门啊?” 小警察大概没见过进了公安局还这么嚣张的人物,一拍桌子:“别跟我贫嘴,到了这个地方,你就应该认清自己犯下的罪行,老实交代,争取戴罪立功。” 丁飞羽眨了眨眼睛:“长官,我们犯什么错误了?” 小警察一愣,他接到通知说有人在菜市场打架,110抓了人会送过来,让他等着接收。这会才发现两个人衣着整齐,不像打过架的样子,不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丁飞羽嘿嘿笑了几声,正想再刺他两句,就听到门口有人说道:“聚众打架,还打死了人,你说是什么错误?” 这回轮到丁飞羽发愣了,他回头往门边看了一眼,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小警察赶紧叫了声:“队长,这小子不老实。” 那位队长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丁飞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给你一枪子,你就老实了。” 丁飞羽抬头与那人对视了片刻,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开玩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心中一惊:“难道有人想借这件事除掉自己?” 明天有事,停更一天。看在兄弟今天更了一万字的份上,准假吧! 第十六章 受审 前天的存稿都发了,昨天有事,一个字都没打,今天早上起来就码了这么点字。一会还要上班,就先发上来,上午和晚上保证还有两章,抱谦 丁飞羽现在拿的是美国国籍,应该算美籍华人。他这个人很有学者脾气,这些年没少卷国内同胞的面子,而且一般情况下,对他提无理要求的还都比较有势力。丁飞羽仗着自己是美国人,一概无视。这次回国,他不是没想过有人会借机报复,只是考虑到自己和高层关系良好,又是外籍华人。动自己不但要承受来自高层的压力,还要考虑国际影响。丁飞羽可是记得90年代外商在国内是很吃香的,零一年的时候在很多官员的眼中,自己也应该是巴结的对像,好像到了几年后,还有日韩商人在国内犯事后大摇大摆的走人的。在这些官员眼中,外国友人总是比自己人的命值钱的。 有了这些持仗,丁飞羽这才大摇大摆的回国。这时听那位队长的话,才想到自己可没有外交豁免权,真要是被人安个罪名,扔监狱里改造一下,谁也没办法。因为是在国内犯事,想引渡都办不到。自己前些日子又把美国政府得罪得不善,到时候老美未必会尽心捞自己,不趁机踩两脚就不错了。想到这些,丁飞羽心中忐忑,就没有接话。 那位队长以为他被自己吓住了,很满意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向小警察摆了摆手:“领到审讯室一个,找人看着,你回来做笔录。”小警察应了一声,大概是看叶知秋比较老实,对叶知秋说:“你,跟我出来。”叶知秋和丁飞羽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对。 叶知秋既然起了疑心,当然不肯离开丁飞羽,就问那队长:“为什么要分开?”队长没理他,还是小警察给他解释:“做笔录必须分开,这是规定。”叶知秋虽然关系落到了河北公安厅,可没正经当过一天警察,对各种办案程序是十窍通了九窍,根本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规定,有些疑惑的看了丁飞羽一眼,不管有没有这个规定,他都不会离开丁飞羽,正想开口拒绝,就听见丁飞羽冷冷地说道:“这是怕我们串供。” 别说叶知秋不傻,就是真傻也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他抬头看了看队长,重复了一句:“怕我们串供?”队长正在掏烟,这时连看都没看叶知秋一眼,自己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把烟盒扔到办公桌上。又取出打火机点燃,才不屑地说道:“那么多人证物证,我会怕你们串供?”他向小警察摆了摆手:“记录。” 叶知秋学过审讯方法,知道他如此做作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但是真落到头上,还是觉得难受。他一面感叹前人的智慧,一面冷冷的看着那队长,心里盘算着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离犯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就算高?(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5 部分阅读 敕甘乱丫チ艘桓龆嘈∈保退愀呓5乃げ话焓拢约赫獗咭灿Ω糜邢⒘恕T谕馊嗣媲埃植荒苁褂梦尴咄ㄑ镀餮释饷娴闹г嗽保荒茉谡饫锵共隆?br /> “他妈的难道这种事还要人大开会讨论吗?”叶知秋有些烦躁地想:“或者是上面借此给自己和丁飞羽一个警告?”这个想法在他心中一闪,就被自己否决了:“关我屁事?” 但是他隐隐觉得,还真关他屁事。上面不会知道自己下重手是迫不得已,恐怕会认为自己不知轻重。老头子们绝不会希望自己动不动就闹出人命来,如果不是考虑自己的背景,恐怕就要换人了。借此敲打敲打自己也属正常。想明白了这些,他的心情平静下来,看着那位队长的动作就有些可笑了。 那位队长吸了一口烟,估计着小警察已经准备好了纸笔,这才抬头看两个人犯,准备看看自己这翻动作的效果。这一看实在大出意料——丁飞羽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根本没注意到他在干什么。叶知秋则面露微笑的看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耍猴。 这位队长可没有当猴的觉悟,看到自己的心理战没起作用,还被叶知秋讥笑,本来猫戏老鼠的大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这才注意到叶知秋耳朵上还带着耳机,厉声喝道:“把那个东西摘下来。” 叶知秋当然不会把“那个东西”摘下来,他还指望靠这个听消息呢。自以为猜到了上面的想法,叶知秋心情开始好起来。想到不是每个人都有和警察斗志斗力的机会,太子党骨子里的优越性开始蠢蠢欲动,嬉皮笑脸的跟队长打哈哈:“队长贵姓啊?” 那位队长见自己没有震慑住对方,估计是对方没有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严重性。同样是审讯,方法却有很多,比如对案情还不明朗的,就要想办法让受审对象放松,这种时候通常需要对受审对象和颜悦色的拉近关系,想办法套话。不过对叶知秋这样案情明了的,就要让对方产生畏惧心里,最好吓得对方六神无主,听从自己摆布才好。既然确定了审讯方案,这位队长就得拿出点东西吓住对方,所以他不再纠缠叶知秋的耳机,一会不愁他不自己乖乖的拿下来,也不理会叶知秋的话。稳定了一下情绪,慢条斯理地说道:“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打架?”叶知秋听到对方给自己定这么个调调,立刻不干了。打架打死人和制止犯罪打死人可是两回事,照这个调调审下去,可就不是敲打自己了,根本就是往里面送自己。 丁飞羽则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果然有人要借机整治自己,只是不知道这次站在幕后的是什么人,又想把自己整治到什么程度。 第十七章 对抗 丁飞羽和叶知秋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安。要放到一般人身上,两个人就算不惊慌失措,心里也会陷入劣势,那位队长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可是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叶知秋作战经验丰富,军人的顽强作风渗到了骨子里,就算是身陷重围,心里打的也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主意,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投降”这两个字。如果真是他犯了罪,也许在良知的驱使下还能老实一点,背黑锅这种事,他从当大头兵那一天就从没干过。 丁飞羽虽然没有叶知秋那么坚强的意志,但是他天天和各种看似无解的命题打交到,不知解决了多少难题,早把“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当做乐趣。深得老人家“与天斗奇乐无穷、与地斗奇乐无穷”的精髓,现在有机会“与人斗奇乐无穷”,怎么能轻易放弃? 所以那位队长这回的心思又白费了,不但没起到预期的作用,还起了反作用。搁小说里就是激起了两位主角的斗志,power格全满,要爆小宇宙——可惜两人都不是圣斗士。 其实倒不能说那位队长做得不对,这些东西都是平时做熟了的。只是队长大人不知道面前这两个人的底细,不懂得因人而异,搬错了套路而已。要是想想如今连专业教书育人的园丁们都大多不懂这个道理。队长这个错误倒也说得过去。 叶知秋没有丁飞羽想得那么深,这时候就直接反击:“队长,你听谁说我们是打架?” 丁飞羽前世在平民堆里挣扎,听过的阴暗事可比叶知秋这位从军的衙内多得多。再说叶知秋从没想过会有人往他身上扣屎盆子,这时想的也比较简单,只以为那位队长弄错了。丁飞羽可比他想得远。既然是有人想往自己身上栽赃,不做成铁案在国内高层那里根本过不去。可是这件事疑点太多,除非对方做了一个这么大场面的陷阱,用了一菜市场的群众演员,不然不可能统一证人的口供。所以他一张嘴就点出了关键问题:“高剑是你的人?” 队长一愣,想了想市里领导没有姓高的,自己也不认识叫高剑的人,只是对方既然提了人,总要问清楚,所以不理叶知秋很没营养的问题,问丁飞羽:“高剑是谁?” “你连高剑是谁都不知道,就来审我们?”就连丁飞羽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这准备工作还想往我身上栽赃?也太不敬业了吧! 队长还是没想起来高剑是谁,但是听丁飞羽的口气,至少在他心里这个“高见”是很重要的,就反问丁飞羽:“高见是干什么的?” 叶知秋听到丁飞羽开口,就知道这小子智商不白高,问的问题比自己有力度多了,所以坐在那里干脆不开口。丁飞羽正想说话,就听到门口有人接话:“高剑是我手下的。” 屋里的几个人都转头去看,三个人是好奇,只有队长心里生气:“这人声音不熟,是谁跑刑警队出位来了?” 这时门口说话那位已经走进了办公室,丁飞羽见这人长长的一张脸,脸色煞白,两个眉毛耷拉着,要再穿一身白衣服,活脱一个吊死鬼。这人没穿警服,看不出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察。 队长倒是认识这个人,论起警衔来,两人都是两杠两星,论起职务来,自己也管不着人家,只好没好气的说道:“白所长,这儿是刑警队,你来干什么?” 原来这位吊死鬼姓白,还是个所长,丁飞羽和叶知秋听说是个所长,一起想起高剑口中的那个所长,这个时候来刑警队,应该不会差了。 白所长嘿嘿一笑:“刘队,你刚才不是问高剑吗?高剑就是我的手下。” 刘队长一愣,心说敢情是个片警,害我担了半天心。想来这个片警是这俩人的朋友,知道朋友犯了事,自己分量不够,把自己的所长搬出来了。不过这次上面发话的那位官可比你老兄大多了,谁来都没用。正想着呢,白所长又说了一句话,刘队长就觉得不好办了。白所长说:“马小昆那王八蛋差点把他打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估计死不了。” 让刘队长觉得不好办的就是最后五个字。 本来刘队长早就接到白所长的电话,当时只说有两个人在菜市场抓小偷,小偷执刀反抗,被人失手给打死了。当时刘队长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制止犯罪过程中的防卫过当,在很多时候是受保护的,对于这种行为的量刑一直有争议,一般考虑到社会影响,当事人都不会有什么大事。既然有白所长出面保人,他也就答应当天不刑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人跑了还可以和白所长要人。 没想到刚放下电话,就又有人打电话来,说被打死的人是市委书记德惠风的干儿子,他的家属要求必须让打人的偿命。刘队长早知道德惠风有个混社会的干儿子叫马小昆,也知道这小子最近比较狂,只是这小子是土生土长的成水人,混社会不是一年两年,成水人都认得他,见了他绕道走,倒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想不到居然被人打死了。刘队长一面暗骂这小子该死,一面发愁怎么办这个案子。市委书记那边肯定是不能得罪的,但是想给人安个死刑也不容易,就算故意杀人,还看认罪态度呢。刘队长转了半天圈,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按防卫过当定案肯定是不行了,要说仇杀,那要编的故事就多了,干脆定个打群架。至于打群架打死人怎么定罪,那是法院检查院的事。想讨好德惠风的人有的是,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想出这个办法,他才赶回刑警队,没想到碰上两个刺头,刚张嘴就被顶回来了。 现在从白所长的话里,刘队长听出来还有个叫高剑的片警也被马小昆打了,听着打得还很惨,多半是马小昆先打了片警,他朋友不认识马小昆,扯虎皮拉大旗,把马小昆打死了。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如果案情只是涉及这两个人,现在人在自己手里,怎么编故事都是自己说了算,然后随便找几个人做一下伪证就可以。这两个人想翻案,也得找得到证人才行,想来成水人也不会为素不相识的人出头做证。现在出来个高剑,这三个人可是朋友,别人为他把人打死了,高剑没理由不出头。虽说是个片警,也算警察内部的人,想让高剑闭嘴,说难就难,说容易也容易,全看高剑的人品。刘队长不知道高剑人品怎么样,但是这个白所长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想过他这一关就得费点脑筋。所以高剑还不如让马小昆打死了,死人到什么时候都比较听话。 想到这里,刘队长决定用三十六计外一计——先拖着吧!要压服白所长,自己还不够格。有困难找组织,这种难题还是上交吧。就对白所长说:“马小昆还敢打警察?走,咱们去看看你的手下,这两个人先拘起来吧!” 这句话一出口,就有三个人不高兴了。丁飞羽心说“先拘起来”?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我这夜不归宿算怎么回事?打死人的是我旁边这个,有本事你把他毙了,关我干什么啊? 叶知秋心想:“你丫刚才说得那么仗义,这么一会儿就“先拘起来”再说?谁有功夫陪你玩啊? 白所长知道马小昆的背景,只是没想到德惠风会为这种事出头,以为刘队长要捧臭脚,心想:“‘先拘起来’?要先拘起来你早答应我干嘛?害我在下属面前没面子,有什么想法你明天再想,今天这个面子我是非争不可了。 所以刘队长这一句话,办公室里除了他之外的四个人有三个人不满意,就那个小警察挺高兴——终于可以下班了。 第十八章 和稀泥 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章,出了意外、、、、、、那就明天吧! ps一下:申请三江没过,悲哀一下 下午的时候,白所长接到了高剑给他打的电话,听说高剑居然让人给打了,就很生气。他知道菜市场是谁的地盘,不过那片不归他管,他也懒得得罪德惠风。高剑是成水附近的兴安县人,今年成水扩充警员队伍,从警校直接召来的。刚来不久,警察给小混混让路这种事,到哪里说出来都不光彩,所里也没人给高剑说,谁知道高剑没事逛什么菜市场,抓小偷抓到被小偷打。高剑不认识马小昆,所以白所长接了电话也不知道是谁被打死了,他可比那位刘队长心细,在电话里仔细询问了高剑所有的经过。在高剑的描述里,他就判断出被打死的小偷可能就是马小昆,虽然知道这是个麻烦,但是对打人的主儿他更有兴趣。在高剑的描述中,叶知秋连续两次出手,就打死了两个人。失手打死一个还可能是偶然,失手打死两个就得说是奇迹了。所以白所长立刻就判断出这个人是个有来历的人,而且很可能是故意找马小昆的碴。不管这人是出于什么目地找马小昆的碴,他白石都得佩服一下。所以放下电话就给刘队长打电话,把这事揽了下来。 这位刘队长叫刘晶,其实是刑警队的二把手,副队长。去年从武警转业回来的。打架是把好手,警务工作也就马马虎虎。刑警队的一把手郑爱民出外办案去了,现在刑警队是刘晶当家,所以白石找的是刘晶。刘晶转业时间不长,知道白石是成水警察系统的老人,想着这个面子得给,当时就答应了。 白石当时没告诉刘晶被打死的是马小昆,知道这事还有反复。给刘晶打完电话就去了医院,结果只见到高剑,说那两个见义勇为的人被110带走了。白石就知道出差子了。 110巡警和刑警队都在公安局大院里,这回出了人命案,巡警队出动前肯定得问刑警队的意见。刘晶既然答应自己不拘人,巡警队为什么还要把人带走? 白石在成水警察系统干了三十年,眼看着快退休了,在公安局里打听点事还不算难。一个电话打到巡警队,问出来是刘晶让把人送刑警队的。在车上,巡警给叶知秋和丁飞羽简单做了笔录,所以白石顺便问出了两个人的姓名,就知道这回麻烦大了。他在红兴派出所一干十几年,手下的片警都换了两三茬了,这一片谁家有点什么事,他比当事人都清楚,有一件事他现在还记得。 一九九零年的时候,国家安全局还没有并到公安局里,那时有两个省厅的人就到过所里,告诉他管片里那个神童丁飞羽已经出国了,而且取得了美国国籍。白石知道国家不充许双重国籍,丁飞羽既然入了美国国籍,就不能保留本国国籍了。果然那两个人告诉他,丁家有了海外关系,让他平时多注意一点。 等到九十年代中期,出国的人越来越多,数典忘祖的数也数不清,也就没人再关心这种事了,所以丁飞羽是美国人的事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记着了,现在听说有个回家探亲的年青人叫丁飞羽的,他立刻就想起来这件事。市委书记的干儿子在做案的时候被美籍华人给打死了,这官司有的打了。 白石看高剑没什么大伤——高剑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轻微内出血和脑震荡,搁普通人身上不算小伤了。不过白石见过世面,没当回事。话说回来,反正也不是自己痛。他就又打的赶到警察局,要是正常情况下,白石肯定先给刘晶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可是白石这时挑了刘晶的理,你丫答应我好好的,临时变卦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回站坑沿上我也不告诉你,你自己跳下去活该。他可不知道刘晶先是捧着电话想办法,想出办法来又马上实施,把他这茬给忘了。 这时听刘晶说要把丁飞羽先拘起来,白石当然不能看着,向刘晶使了个眼色,向门比了比:“刘队,我有点事儿给你说。” 刘晶愣了愣,知道白石要说的事肯定和眼前这事有关,有心不理,又不想得罪白石,看了丁飞羽和叶知秋一眼,转身出去了。 白石看刘晶出去了,也不避小警察,就问丁飞羽俩个人:“你们谁是丁飞羽?” 叶知秋看了丁飞羽一眼,没说话,丁飞羽只好说:“我是。” 白石点了点头,他认识丁建章,丁飞羽虽然长得像高月兰多一点,和叶知秋比起来还是更像丁建章的儿子:“你不是出国了?又换回国籍回来了?” 丁飞羽很意外,眨了眨眼睛:“我回来探亲,你怎么知道我的国籍?” 白石心说我还知道你哪年出国哪年忘的祖宗呢。还行,你小子总算还记得爹妈。他又看看叶知秋:“你也是成水人?” “他是北京人,我朋友,陪我回来探亲。”丁飞羽替叶知秋回答。 白石又点头,心里腹诽,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回来探亲还拐一个北京人。他又问:“谁动的手?” 这会叶知秋不能让丁飞羽说了,谁知道这小子会发什么神经:“我。” 白石心说看你眉清目秀的样子,手还真黑,就说:“被你打死那两人,有一个有背景,这事有点麻烦。” 叶知秋正想说“我不怕麻烦,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就听丁飞羽抢着说道:“他现在在河北公安厅挂职,他老爹是部里的。” 叶知秋看了看丁飞羽,他的工作关系转河北公安厅是不假,那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有心人探察。估计等丁飞羽出国,他的工作关系就得转回军里。心里说我家老头怎么成部里的了? 白石可明白丁飞羽的意思,能把儿子安排进省厅的,在部里的活动关系肯定不一般。丁飞羽的意思应该是说这件事叶知秋自己就能摆平。不过前提是得让叶知秋联系上他老爸。 石冲两人点点头:“行了,我知道。我出去一下。”转身看了一眼小警察,看见小警察正瞪圆眼睛往这边看,知道他能听见刚才的对话,也不在意,转身出门去找刘晶。 第十九章 空手夺枪 刑警队办公室在公安局的二楼,靠近楼梯,门外就是走廊。刘晶就叼着烟在走廊上等白石。白石走出刑警队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成水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李森走上楼梯。 白石心中一沉。他虽然还不知道刘晶为什么改变主意,也能猜到个大概。这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公安局早已下班,李森还到局里来,很可能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果然李森看到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就向俩人招手:“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森的办公室在市政府大楼,不过在公安局的四楼也有一个办公室。刘晶和白石跟着李森走进局长办公室,白石很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刘晶则等到李森坐下了,才在沙发上坐了。 李森等刘晶坐了,才开口问道:“听说有两个人在菜市场打死了人,是不是队里接手了?” 刘晶心说你不知道是不是队里接手了,跑这里来干什么?嘴里说道:“人在队里,正在审讯。” 李森皱了皱眉,看了看白石,心说这也不是你的管片啊,转头问白石:“你干什么来了?” 白石嘿嘿一笑,从口袋里往外摸烟。李森扁了扁嘴,知道他掏不出好烟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玉溪,给白石扔过去。白石伸手接过来,一边撕烟盒,一边说:“我手下一个新来的片警,在菜市场发现马小昆的人偷包,上去制止,被马小昆带人打了。这两个人就是为的救他才动手的。” 李森这才知道白石也是为这件事来的,他知道这个老部下的脾气,要是年轻十年,他看到有人打马小昆,自己兴许也得上去踢两脚。不过现在年纪大了,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倒也不用怕他把自己的话漏出去,就向刘晶说道:“那个打人的叫叶知秋,是河北省厅的,那边的人找到咱们省厅高副厅长,高副厅长刚才打电话来让我关照一下。” 刘晶本以为李森是为马小昆来的,没想到居然反了,这才知道那两个人的背景果然不一般,难怪有本钱嚣张。李森虽然没有德惠风官大,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他看了看白石,站起身走到李森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森也没想到德惠风会为这个干儿子出头,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跟德惠风沟通一下好。德惠风这个人在成水资格老,上面还有人罩着。在成水市里说一不二,李森也不敢在电话里跟他说,决定亲自去找德惠风,就对两个人说:“我去向德书记汇报一下这件事,你们先回队里去,等我电话。” 白石刚把烟盒撕开,正想给两人发烟,听说李森要走,正好把烟揣到自己口袋里,向刘晶说:“那咱们先回去陪着吧。我说老刘,我可还没吃饭呢。” 刘晶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虽然现在有李森要接,可这还没交出去呢,听白石喊饿,心说:“得,还得管饭。” 三个人一起向楼下走,刚到二楼,就听到刑警队里有人吵架,接着看见丁飞羽一步窜了出来,小警察在后面拉着他:“你不能走。” 李森愣了一下,心说这位还真心急,这就急着回家睡觉去啊?他不认识叶知秋,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自己需要关照的人,站在楼梯口问:“怎么回事?” 这时二楼其它办公室里没回家的人纷纷探出头来,一看局座在这儿,又都缩回去了。刘晶可没福气看热闹,赶紧从李森身后走出来,问小警察:“怎么回事?” 小警察一脸的沮丧,刚才刘晶和白石走了之后,丁飞羽闲得无聊,想起家里还等着自己吃饭,就想打个电话回去请假。小警察刚才听说叶知秋是河北省厅的领导,就没再干预。谁知电话一响,接电话的是张雨,说有邻居看见丁飞羽被警察带走了,听说是在菜市场打死了人。高月兰当时心脏病就犯了。张保贵家三口人当时正在丁家,大家连忙七手八脚的送高月兰上医院,只留下张雨看家。 丁飞羽一听就急了,没功夫等刘晶回来,拔腿就要去看他妈。这回小警察可不能不管了,两人正拉扯呢,李森三个人就下楼了。 李森听小警察说了一遍经过,也觉得这事不好办。要让丁飞羽回家,未免不合规矩。再说他需要关照的是叶知秋,可没丁飞羽什么事。所以他看了看刘晶,看他怎么处理。 白石站在李森的身后,以他想来,这件事很容易解决。法外不过人情,丁飞羽又不是动手的人,就算不能立即释放他,送他去医院看一眼他妈妈,再带回来就是。只是现在没人问他意见,他也就装哑巴。 刘晶可没白石这么多心眼,在他想来,案子还没完——德惠风是市委书记,未必会卖公安厅长的面子。当然不能让丁飞羽走。现在局座就在自己身后看着,他得表现出点工作水平来。所以他很严肃的对丁飞羽说:“小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案子没有结束,你就不能离开,这是规定。” “去你妈的规定!”丁飞羽基本上处于暴走的边缘,他回来是看望父母的,不是给父母送终的。要是因为自己让母亲有什么意外,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自己。刚才耐着性子听小警察向李森解释已经很考验自己的理智了,现在可没心情陪刘晶耍嘴皮子。 刘晶被丁飞羽骂得发呆,想不起来已经多久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了。看见丁飞羽推开他要往楼梯走,一把就拉住了他。刘晶转业前是武警,虽说当了十年军官,功夫有些荒废了,可底子还在。以丁飞羽练过太极拳的身手,还真打不过他。 叶知秋早就从办公室里出来,这时看着两个人撕扯也发愣。他是奉命保护丁飞羽;可是现在丁飞羽没有危险。可没有义务帮着丁飞羽逃出公安局。正不知道帮谁好呢。就听到刘晶喊了一嗓子:“快过来帮我按住这小子。” 原来刘晶虽然有两手擒拿格斗的底子,毕竟年纪大了,动作慢了,力气没有丁飞羽大,拿了两次都没能把丁飞羽的胳膊背到身后去。想起自己堂堂刑警队长和一个犯人拉拉扯扯,还是在局长面前,以后在公安局还怎么立足。看到各个办公室门前都有人探头探脑,这气就更大了,就喊大家出来帮忙。 留在办公室没走的警员虽然不全是刑警队的人,可刘晶大小也算个局里的领导,这时就钻出来几个人想帮刘晶捉住丁飞羽。 丁飞羽知道这时候指望不上叶知秋,要让别人捉住就完了。猛地用力把刘晶推了出去,回身操起走廊上的钢制垃圾桶就给了刘晶一下子。然后一把揪住胸前的领徽吼道:“上来把我弄出去。” 刘晶被丁飞羽推了个踉跄,还没站稳,就被丁飞羽用垃圾桶给砸了一下,这火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把枪掏出来了。 刘晶是刑警队长,可以随身带枪。而且他的枪袋是挂在腋下的,比挂在腰上出枪快,在武警的那么多年不是白干的。这时他掏出枪对准丁飞羽,大喝一声:“别动。” 站在丁飞羽身后准备上来帮忙的众警员抹头就跑,谁知道刘队会不会开枪。就算刘队枪法准,六*四的准头大家也知道,五十米之外指哪不打哪,五十米之内也得看运气,还是离得远点好。 丁飞羽长住美国,听说过美国警察掏枪容易,可一直没机会见识。就算是FBI传讯他,也是客客气气来请他的。这还是第一次被枪指着,顿时愣住了。 叶知秋可不敢让刘晶就这么用枪对着丁飞羽,虽然他看出来刘晶的枪没开保险。但是谁知道那玩意保不保险,万一刘晶手指头一哆嗦,六*四的保险又没起作用,那漏子可就大了。所以他想也没想,一步窜上前去,伸手一抹,刘晶的手枪就到他手里了。 这下子不光丁飞羽,楼道里的人全傻了。 第二十章 嚣张 很多人都以为警察肯定是有枪的,其实真正有枪的也就是刑警。而且不出任务的时候,刑警也没有几个随身带枪的,因为国家对警察配枪的要求非常严格,无论什么情况下,开枪之后都需要办理很多手续,既然不能随便开枪,还得时刻小心把枪给弄丢了,随身带枪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现在楼道里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身上有枪的。 就连李森和白石这样干了一辈子警察的人都没想到,堂堂刑警队长居然在公安局的大楼里面被人把枪给下了。所以现在大伙都看着叶知秋手里的枪发呆。 叶知秋枪一入手,习惯性的在手里一颠,就把枪给顺过来了,枪口直指刘晶。然后就和刘晶大眼瞪小眼的都傻了。 还是丁飞羽见过世面,最先反应过来。拔腿就往楼梯跑。不过这回叶知秋可不敢让他 走了,这要走了,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他大喝一声:“站住!” 丁飞羽一怔,回头看了叶知秋一眼:“你也不让我去?” 叶知秋咬了咬牙:“你不能就这么走。” 丁飞羽哼了一声,知道叶知秋不敢开枪,转身就走。 叶知秋汗都下来了,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办过,心说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他想了想,高声对丁飞羽喊道:“你要就这么走了,以后别想再回到这片土地!“ 丁飞羽转过身,一面往楼梯那边退,一面用手指着叶知秋:“别这么对我说话,现在是这片土地需要我,不是我需要这片土地。” 叶知秋知道他说的对,现在还真是这片土地需要他,不过这么说还是心里不舒服,他平息了一下情绪,把声音放到正常的音量:“你现在过去能做什么?见你妈最后一面?她还没死呢!你以后再也不想见你的父母了?再也不想回来看你的朋友了?” 丁飞羽一愣,停住了脚步,他虽然担心高月兰的病情,也知道现在自己过去什么用也没有,叶知秋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叶知秋见丁飞羽犹豫,知道不能拖得太久,转身看了李森一眼,他看出这个人的地位比刘晶高,不然刘晶和白石不会走在他的身后。比刑警队长地位高的,最差也是个副局,应该是个能做主的人。 李森见叶知秋看他,知道该自己表现一下了。从叶知秋刚才的表现看来,这个人还是有理智的。别看他现在还拿着枪,在李森眼中,叶知秋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不过枪在他手里总是不行,所以他上前一步,就到了刘晶的身边,面对着叶知秋,用手指了指他:“你先把枪放下。” 李森对面的警员都佩服,瞧瞧局座,面对执枪歹徒毫不畏惧,真是一身正气——要是能两袖清风就更好了。 其实李森不是胆子大,他胆子的确不小,不过不是现在。既然他知道叶知秋的底细,就知道这人不会胡来,所以出面制止。一方面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另一方面也显示一下自己。 果然叶知秋把举枪的手放下了,不过没把枪还给刘晶,还在自己手里握着,跟刘晶说:“刘队,这枪可不是随便用的,弄不好要死人的。” 刘晶这时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叶知秋是职业选手了,想起李森说过叶知秋是河北省公安厅的,心说怪不得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进省厅,果然有两把刷子。 李森看出叶知秋不想把枪还给刘晶,可也不能让枪留在叶知秋的手,就对叶知秋说:“你就是小叶吧?你的事我已经了解了,正在想办法解决。你要对组织上有信心,不会冤枉你的。你要安心等待。” 叶知秋看了一眼丁飞羽,心说我倒是安心等待,他答应吗?他刚才可是让他的人把他弄出去。那帮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要是他们进来,那乱子才大呢。 刚才丁飞羽和叶知秋的对话李森没听明白,他也看出问题出在丁飞羽身上。这倒不是他智商低,实在是不敢相信会有人敢无视一个国家的权威。这时看叶知秋看丁飞羽,想了一下,对叶知秋说:“这样吧,你留在这里,我让人陪他去医院看看他妈,然后再回来,你看怎么样?” 叶知秋虽然不愿意离开丁飞羽的身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丁飞羽身边也会有李善的人保护。点了点,把手枪递给李森。看到李森把手枪接到手里,楼道里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音乐声响了起来。 零一年的普通手机还没有和弦这一说,铃声也就是简单的电子合成音,音效好不到哪里去,却胜在声音够大,在这安静的大楼里响起来,又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晶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都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的人名,急急忙忙的按下接听键:“喂!” 就这一声大,然后再没敢大声说话,连说了几句“是是,我明白。”就把电话挂了。 李森看他接电话的神情,就知道又是一个比刘晶官大的,看这意思大的还不少,转身问他:“什么事?” 刘晶跨上一步,趴在李森的耳边低声说:“德书记的电话,让这边放人。” 李森一愣,德惠风可不是知错能改的好同志,很多时候就算错了,也决不会当众承认。能让他亲自打电话放人,看来叶知秋那边又找到够硬的人了。他本来以为叶知秋是个靠父母辈上位的二世祖。刚才看叶知秋露了一手空手夺枪的功夫,已经知道这个判断有点误差。这时见居然会有能让德惠风低头的人替叶知秋说话,又有点想不明白了。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他也知道这个人不能得罪,挥了挥手:“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事就下班吧,工作也不是一天干的。”又向叶知秋笑了笑:“案情已经很明了,今天就这样吧。如果情况发生什么变化,就再找你们了解。”他转身看看丁飞羽:“一场误会,耽误了你们这么多时间,还让你的老母亲受了惊,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代表成水市政府,成水市公安局,向你们道歉。”他看到丁飞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赶紧又说:“我的车就在外面,为了表示歉意,我这就送你们去医院,同时也去看望一下你的老母亲。这是我们的失误啊。” 公安局大楼外,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一个年青人听着监视器里传来的声音,对着坐在监视器前的中年人啧啧有声:“瞧人家这官腔打的。” 坐在驾驶位的年青人看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皮卡改装的厢型货车:“还是瞧瞧对面吧,一样是保镖,为什么人家住在房子里,我们住在车里。人家出来坐的车是改装防弹车,我们坐的车却连空调都没有。 第一个年青人嘿了一声:“因为人家是私人保镖,比公家有钱。” 这时那个中年人终于说话了:“别废话了,闭嘴!” 而在他们不远的皮卡车里,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李善正把头上的头罩拉到头顶上,身边驾驶位上坐着的亚裔年青人把手里的MP5塞到座位底下:“警报解除?” 他身后的货仓里,四壁挂满了电子设备,一张很像宇航座椅的椅子上,一个年轻人抚摸着手里的95式突击步枪,看着面前的六个液晶显示器,叹了口气:“幸好解除了,我还以为我们真得冲击国家暴力机关呢。” 他身后一个抱着SVG的年青人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对你的祖国还有敬畏之心。” 用95突的年青人呸了一声:“我不是怕警察。”他指了指一个显示器正中的白色面包车:“我们如果下车的话,他们会不会对我们开枪?” “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李善插嘴道:“让省城那个小组回来,告诉她们假期结束了。我们不能只有一辆车。有时候,盟友也会变成敌人。” 正说着,一辆挂着0006的奥迪A6缓缓驶出公安局大院。李善拍了身边的司机:“跟上。”那司机一面发动汽车,一面问:“这次不等盟友先走?” 李善低声骂了一句:“人家都认出咱们来了,还玩那花头干什么,实在点吧。” 第二十一章 追逐势力的苍蝇 明天继续有事,继续停更一天,见谅见谅 丁飞羽坐在李森的六号车上驶出公安局大院的时候,隐约觉得刚才在楼道里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可是直到坐上车,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前世在省城,公安系统里还有两个认识的人,成水就一个都没有了。想到自己可能看花了眼,他又把心思放到了母亲身上。高月兰应该在六十岁左右的时候才发现有心脏病,后来一直吃药维持。今年她才五十二,算起来还差八年呢。但是自己的重生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谁知道高月兰的心脏会不会提前犯病,而且还是在听说自己打死人之后。 想到这里,丁飞羽开始咬牙切齿的诅咒那个给家里报信的邻居,“打死个人有什么可奇怪的,也要你大惊小怪的?再说你要报信也打听清楚了啊,打死人的又不是我。”然后又自怨自艾,为什么不给家里人配个手机,这时候也好联系。正出神呢,就没注意车前闪过一个女人,司机猛踩刹车。 李森坐在前座,后座上从左到右依次是丁飞羽、叶知秋和白石。李森让刘晶把案情拢一下,尽早结案,所以没让刘晶跟着。反正叶知秋不可能在成水长住,刘晶也不用和他改善关系。司机踩刹车的时候,几个人都看到了那个女人,只有丁飞羽没有准备,一头撞在司机的坐椅上,好在上面包着泡沫,没什么影响。 司机嘴里咕噜了一句,当着政法委书记的面前没敢骂出声,继续开车。丁飞羽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条件反射般叫了一声:“停车!” 司机又是一脚刹车,好在车子刚起动,冲动还没刚才大,要不然又该有人和前面的东西亲密接触了。 丁飞羽话一出口,就知道现在不是下车认朋友的时候,别说没理由上去搭讪,现在自己的母亲还在医院,自己也没道理过去泡妞。连忙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了,以为是我家的人。”说着,又回头死死看了两眼。 司机无可奈何的发动了车子。他虽然没看到丁飞羽在公安局大楼里的嚣张,但是值得李森从家里亲自跑来陪着的人肯定不简单。 李森以为丁飞羽是担心自己家里的人来公安局看他而错过,在前座笑了笑:“小丁啊,别担心,我往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等一下。”其实从公安局到医院也就十分钟的车程,只是李森看出丁飞羽与叶知秋的关系很不一般,似乎叶知秋还有求于丁飞羽,又看出叶知秋的背景很不一般,当然要巴结一下。 成水市里不算各系统自属,一共有四家医院:市立第一、第二医院、中医院、妇幼保健院。这些医院里妇幼保健院属于专科医院,不生孩子没人想起去那里。第二医院人员、设备都比较落后。张雨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丁飞羽,他母亲被送到第一医院了,所以现在李森直接往第一医院打电话。 在医院值班的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心脏病专家张玉芝。老太太刚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就听说政法委书记李森要来看望病人。第一医院虽然不归政法系统管,市里第六把手也不能忽视,赶紧打电话通知院长王重,又问了值班室李森来看谁,听说是一个刚才送进来的心脏病患者,赶紧又赶到病房。 高月兰这个时候心脏病其实不重,只不过突然听说自己的儿子打死人被抓进去了,没心脏病也受不了。高月兰送到医院就已经缓过来了,只是全身无力。进了急救室连氧气都没用,做了个心电就被送到观察室挂水观察去了。要依着高月兰,醒过来了就得马上去公安局看儿子去。还是张保贵和丁建章拦着。张保贵说如果真是出了人命官司,去了也见不到人,不如安心养病,他出去找人打听一下消息。高月兰也知道自己这边也就张保贵认识的人多,反正都不是外人,就一叠声的催张保贵快走,不用管她,大有革命烈士的光荣作风。 张保贵走后,丁?(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6 部分阅读 兜娜硕啵凑疾皇峭馊耍鸵坏拇哒疟9罂熳撸挥霉芩笥懈锩沂康墓馊僮鞣纭?br /> 张保贵走后,丁建章心里烦躁,跑到门外吸烟。高月兰想到儿子刚回家,连饭还没在家里吃一顿呢,就出了人命官司,不禁掉下眼泪来。老张太太和丁文鹏就算辞劝她,旁边同屋的病人家属也跟着劝,正乱着,观察室的房门一开,怱啦一下涌进来一群穿白大褂的。 张玉芝是文革前最后一批大学生,现在眼看着快六十了。她这个副院长是行政级别,并不管院里的事务。听说李森要来看高月兰,打听了一下病情,听说没什么问题,只是情绪过于激动造成的心率失常,知道没什么大事。老太太活到这么大岁数,当然会做人,所以赶在李森到来之前露一下面,也算那么个意思。但是张玉芝不怎么要乎李森,可不代表她手下的人不想在市领导面前表现一下。听说政法委书记要来,知道信儿的不管跟心脏病有关系没关系,都跟过来了。张玉芝虽然看不惯这些事,也不好阻了人家巴结领导的路子,只好板着脸领着一大群人进了观察室。 零一年的时候,第一医院的现代化大楼还没影儿呢,现在的观察室就是一间大屋子。里面放了八张床,专为急诊病人观察病情用。张玉芝进屋一看,别说,今晚上医院的生意还挺兴隆,八张床上躺着六个挂水的,剩下两张床上也有人躺着,也不知道是病人还是家属。 观察室里的人突然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进来,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需要会诊呢,就听见为首的老太太问值班护士:“谁是高月兰?” 今天的值班护士是个刚上班的小姑娘,还挺认真。要不然就得挨个到床边上看牌,估计就得有人骂她。小护士立刻指着靠墙那张床说:“那个就是,心脏病进来的。” 张玉芝点点头,没直接走过去,挨个床看过去,一面还询问一下病人的病情,一直走到高月兰的床前。 高月兰也被这一群人吓了一跳,倒是不哭了。张玉芝问小护士的时候,高月兰没听见,丁文鹏耳朵好使,倒是听见了,偷偷告诉了母亲。张玉芝走到她的床前,仔细问了问高月兰现在的感觉,看到她眼圈还是肿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很严肃的告诉她情绪不能激动,要注意病情。安慰了两句,就去看下一个病人了,也就比其他人多说了两句话。她走过去了,后面的人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涌而上,这个说应该换单间病房,那个就说得上高干病房,还有人质问小护士为什么没有使用监护仪器,把小护士弄得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高月兰和老张太太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谁也说不出话来。丁文鹏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倒是希望把老妈弄单间去,反正他知道大哥往家里寄的钱都让爹妈存起来了,少说也有几十万人民币,住高间也住得起。 在外面吸烟的丁建章刚才心烦意乱,没注意进房了这么大一帮人,这时听到屋里突然有很多人说话,推门走了进来,看见一群医生围在自己老伴的床前,吓了一跳,以为高月兰的病情有了变化,赶紧挤了过来。看见高月兰半躺在床上没什么事,身边围着一群人大叫要换房间。他到是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可是现在丁飞羽犯了人命官司,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联系,当然不肯多花钱,连说不用。自有不知道他是哪位的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心脏病人需要静养,这里太吵,很需要换房间。” 丁建章一面推辞,一面郁闷:“你们刚才没来的时候,这儿挺安静的啊。” 张玉芝查了一圈房,看到已经有明白过来的病人家属露出厌恶的神情,也觉得这些人太过份了,高声说道:“安静。” 众人正表现得高兴,突然听到张玉芝呵斥,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张玉芝看着这些人,正考虑要不要赶他们出去,房门又开了,丁飞羽快步冲了进来。 丁家的人这时都在高月兰的床前,外面围的一圈人都不认识丁飞羽,都以为是哪个病人的家属,也没人理他。丁飞羽看见一屋子的白大褂,也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找自己的母亲,看见一个被挤到墙边的小护士,就问:“这怎么回事?高月兰在不在这儿?” 刚刚被张玉芝呵斥过,这时病房里相当安静。张玉芝听病人家属问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自己都觉得脸红。然后就听到来人问高月兰,她当然不会上去搭茬。其他人可没她这么自爱,正要问丁飞羽是谁,房门又开了,白石陪着李森和叶知秋走了进来。 第二十二章 领导视察 虽然病房里的人不是全部都认识李森,但是有一个认识他的人上前说话,大家就都认识了,这时大伙都往门口凑,就把丁家的人显露出来。丁飞羽和丁文鹏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对方。 两个人在MSN上也常常见面,不过视频有些失真,丁文鹏一时没敢确定这个人就是他的大哥。 丁飞羽可不一样,他前世看了一辈子这个弟弟,而且丁文鹏长得像丁建章,活脱脱就是一个丁建章年青版,只要认识丁建章,没见过丁文鹏也能认出来他就是丁建章的儿子。 所以丁飞羽先说话了:“二鹏!” “大哥?”丁文鹏这下不用确认,对方自己招了。丁飞羽快步走过来,看见高月兰正靠坐在床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隔着两张床就叫:“妈,感觉怎么样?” “真是大羽?”高月兰担了半个晚上的心,这回彻底放下了,哇了一声又哭了。 丁建章看着丁飞羽走到跟前,才问:“不是说你被公安局带走了吗?”他刚才一直看门口,没看见有警察跟着,估计丁飞羽没什么事,不是消息错了就是警察抓错人了。 这事说来话长,所以丁飞羽含糊的说没自己什么事,上公安局做个笔录就回来了。丁建章和高月兰本来也不信丁飞羽会打死人,让他这么一说就放心了。高月兰又激动一把,出了一身的汗,觉得全身无力,却死死的拉着丁飞羽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这时候叶知秋和白石杀出重围也凑了过来,留下李森在那里慰问深夜还奋斗在抢救生命的第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们。 白石在丁建章家那一片的派出所干了二十年,丁建章、高月兰和老张太太都认得他。看他也来了,以为是他把丁飞羽捞出来的。丁建章赶紧起身让座。 白石可是见识过丁飞羽的嚣张劲,在公安局大楼里都敢拿垃圾桶砸刑警队长,哪敢坐他爹的地方,推托了几句,就在高月兰的床边坐了,问问高月兰的病情。他在红星派出所名声不错,高月兰这时心情好了,也没拿他当外人,加上老张太太,仨人聊起天来。 丁建章让了让叶知秋,就问丁飞羽:“门口那个是谁啊?” 丁飞羽在路上心急,也没打听李森是谁,还是叶知秋细心,在车上偷偷问了白石,这时替他答道:“李森,说是市里的政法委书记。” 丁建章吓一跳,那是市里领导啊:“他来干什么?”要慰问一线医务工作者,好像也轮不到政法委书记吧? 丁飞羽看到高月兰没事,心情大好,指了指叶知秋:“他勾来的。我不是说过他是河北省公安厅的吗!” 叶知秋翻了个白眼,心说什么叫我“勾来的”?丁建章恍然大悟,怪不得两人这么快从局子里出来,政法委书记出面,公安局还不立即放人。虽然不明白河北省厅怎么到北疆省还占点,不过想来省就比市大,叶知秋是省里的领导,就算跨省,到了市里也有面子,虽然这跨得也有点大了,北疆可和河北不挨着。 这会李森已经给白衣天使们讲完话了,让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不要影响了医院的正常工作。就在张玉芝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丁建章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赶紧迎上前去,叶知秋看丁飞羽没动,踢了他一脚,自己跟了过去介绍。丁飞羽虽然还对刘晶想往他身上栽赃耿耿于怀,也知道不关李森什么事,人家来看自己的母亲,也不好失礼,花花桥子人人抬嘛,也站了过去。 李森能把官做到这么大,糊弄一下丁建章这样老实巴交的普通人自然驾轻就熟,先是亲切而热烈的握手,说了两句家常,又来到高月兰的床前,很自然的问候一下高月兰的病情。自始至终也没看丁飞羽一眼,像极了市里领导偶然到医院视察,顺便看望一下普通百姓。 丁飞羽的嘴都快撇到耳朵上去了,不过也知道要想父母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们就不能离开成水,这些成水的父母官最好不要得罪,只好站在一边看白戏。 李森坐在丁建章搬过来的凳子上,和丁建章、高月兰等人说了一会话儿。他的主要目地是叶知秋,来看望一下叶知秋朋友的母亲也就是表示一下态度,现在目的达到,正想乘机告辞。张保贵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他刚才出去打了一圈电话,才知道丁飞羽和叶知秋两个给带到刑警队去了。又打听到刑警队长郑爱民没在成水,现在刑警队主持工作的是副队长刘晶。他不认识刘晶,只好再托别人,这么转了一圈,没联系到刘晶,倒是打听到丁飞羽和叶知秋打死的是市委书记德惠风的干儿子。张保贵当时就傻了,心说完了,这个女婿只怕保不住了,这才赶回来报信。一进屋,就看到丁飞羽和叶知秋就在病房里站着,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这两个人果然就是自己想尽办法要捞的人,正疑惑他们俩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又发现坐在床边上的人有点眼熟。 李森使劲想了一想,也没想起这人是谁。他是重工体系的人,跟司法没什么关系,参加市里的会议时远远见过李森几次,也就有点印像,当然认不出来。 丁建章见他进屋了直发愣,赶紧叫他过来,介绍给李森认识:“这是市里的李书记。”“这是我朋友,原来机具厂的副厂长张保贵。” 李森站起来跟张保贵握了握手,李森根本不认识张保贵,张保贵也没想起来是哪个李书记。不过想到刚才在医院大厅看到的事情,张保贵恍然大悟:“是不是今天市里领导到医院检查工作?” 李森有点哭笑不得,正想打哈哈,突然想到不对:“你还看到哪位领导来医院了。” 张保贵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可是这位李书记和丁家什么关系?怎么会来看望高月兰?见李森看着自己,只好答道:“我进医院的时候,看到大厅里站着一群人,中间那个人好像德书记。” 李森一愣,正想再问,听到门外鞋声囊囊,房门一开,又一群人涌了进来。看来今天观察室里的众位病人别想消停了。 第二十三章 市委书记的关怀 一群人推开观察室的房门走了进来,李森一眼就认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是成水市委书记德惠风,隐约猜到了德惠风的来意,连忙站了起来。 德惠风见李森在这里,有些意外,看见李森迎上来,对李森笑道说:“怎么,到这里来看望病人?” 李森走上前去,和德惠风握了一下手,笑道说:“德书记晚上好啊。”他指了指叶知秋:“这是我河北一个世侄。”又指了指丁飞羽:“这是小丁,咱们市的人。”又指了指坐在床上的高月兰:“别人托我照看一下这个世侄,正巧小丁的母亲生病了,就一起来看望一下。” 他绝口不提打死人的案子,却详细介绍了叶知秋和丁飞羽两个人,如果德惠风来医院真像他猜的那样,说这些话就已经够用了。 果然德惠风打量了一下叶知秋,笑着说道:“小叶吧!我也听人说起过你,家里人还好吧?” 叶知秋连忙说好,心里奇怪德惠风怎么会认识自己家里的人。谁知道德惠风一转身又去和丁飞羽握手:“小丁啊,听说你是海外华人? 丁飞羽不知道这位市委书记知道多少,居然没敢乱说话,伸手和德惠风握了一下。 德惠风很亲切的对丁飞羽说:“在海外生活很辛苦吧?不管到了哪里,都要记得自己的根啊。没事的时候回来看看,有机会的话就要回国效力。你现在在国外做什么工作啊?” 这句话一说,丁飞羽和叶知秋都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位似乎无所不知的市委书记并不了解丁飞羽的底细。 原来德惠风刚才接了个电话,是省委组织部长韩贵芳打来的。告诉他说北京那边有个熟人的孩子在他这里,捉小偷的时候失手把小偷给打死了,现在人在成水刑警队里。而且他是陪着一个叫丁飞羽的海外华人回来探亲的,这个人对国家有很大的贡献,也被捉到刑警队里去了。熟人的孩子受点教训是应该的,对他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但是有贡献的海外游子要区别对待,不能伤了游子们的心。 韩贵芳在省委组织部干了二十年,省里的本地干部大多是她考察提升的,德惠风也和她关系密切。韩贵芳有话,他当然要听,就让自己的秘书刘震北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把小偷打死了,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再打听一下市里有没有一个叫丁飞羽的人。 丁飞羽的事安排下去了,打死人的事刘震北自己就知道。马小昆虽然认了德惠风做干爹,也知道德惠风不待见他,有事也不敢去找德惠风,一直都是找刘震北。刘震北吃着马小昆的孝敬,打着德惠风的旗号护着马小昆,倒也各取所需。马小昆被叶知秋一拳打死,那个溜走的小偷就是去给刘震北打电话去了。 刘震北非常生气,少了马小昆的孝敬是小事,这小子也给不了他多少好处。但是有些事情他却需要马小昆这样的人出面替他办,现在马小昆死了,再找这样能放心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所以他一怒之下就借德惠风的名义给刘晶打电话,让刘晶严惩凶手。 现在德惠风过问这件事,刘震北敏锐的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差子。就把从刘晶那里知道的案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德惠风。 德惠风早知道马小昆这个干儿子手脚不干净,倒没想到会做小偷,被捉了现形还敢执刀行凶。他当然知道马小昆依仗的是谁,本来想让刘震北通知刘晶,想了想还是自己给刘晶打了电话,除了告诉他立即放人之外,还告诉刘晶,像马小昆这样无视国法的黑恶势力,一定要坚决打击。 给马小昆的案子定了调子之后,丁飞羽的资料也送到了德惠风面前,资料里虽然没有丁飞羽出国后的情况,但也提到了丁飞羽现在执有美国国籍。 德惠风越想越不对,河北公安厅为什么会派人陪一个美籍华人回家探亲?听韩贵芳的口气,叶知秋的背景也很不一般,像这种家世的子弟出来作事,脏活累活是肯定不会干的。想了一会,不得要领的德惠风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两个年青人。让刘震北找刘晶一打听,说丁飞羽的母亲心脏病犯了在医院,李森亲自送丁飞羽和叶知秋去了医院。德惠风作事倒是雷厉风行,立刻让刘震北安排,自己要去医院检查工作。 丁飞羽见德惠风问起自己的情况,就又把白天对自己父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德惠风可比张保贵有学问,听说丁飞羽在弗雷试验室主持项目,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德惠风身为市委书记,虽然不亲自抓建设工作,但是也很注意财经新闻。前些日子媒体爆炒中华小子邓弗雷,他没有如大多数人那样去关注邓弗雷有多少钱,怎么和美国政府打官司,而是一眼就看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用意。 随着国内经济的腾飞,中国做为世界工厂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国内制造业已经开始从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移。但是提到技术,就不能不感叹一下国内起步太晚,很多关键技术掌握在别人手里,不但要看人脸色,每年还要大把大把的向外国人交专利费。这一点只看VCD厂家在向DVD转型时遇到的尴尬就知道了。现在国家正在全力申请加入世贸组织,知识产权就是老外拿来卡国内脖子的重要手段。邓弗雷手里握有大量的重要专利,曾经有人戏称他的手攥着全世界IT产业的脖子,可见此人的重要性。如果能把这个人掌握在手里,国内制造业能做的动作就太多了。 这个丁飞羽与邓弗雷年纪相仿,一样是华人,一样是科大少年班出身,又在弗雷试验室中工作,对邓弗雷的影响力一定非同小可。很可能上面就是想通过他来接近邓弗雷,叶知秋就是像丁飞羽示好的一枚棋子。 德惠风对邓弗雷不感兴趣,国内制造业也轮不到他一个地级市的党委书记来操心。但是对邓弗雷没兴趣,不等于对丁飞羽也没兴趣。德惠风可是知道弗雷试验室的厉害,只要能从里面弄出一点别人看不上的技术,就够成水的企业天天吃肉的了。 所以德惠风很是夸奖了丁飞羽几句,又夸奖丁建章和高月兰养了一个好儿子。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也在观察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也该走了。招商引资这种经济建设的活不归他管,现在和丁飞羽拉上关系,以后自然会有专业人士再找丁飞羽套近乎,就不用他出面了。 去意一起,德惠风又勉厉了丁家人几句,顺便关怀了一下其他人,就转身告辞了。他是强势惯了的人,在观察室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除了问话后等待回答之外,其他人根本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第一医院的院长王重是接到张玉芝的电话赶过来的,到了医院门前,正好遇到德惠风下车,他陪着德惠风在医院乱转的时候,还在奇怪市委书记怎么晚上想起跑到医院来了,现在才明白原来市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都是为了一个人来的。他跟着德惠风走出观察室,看着与李森边走边聊的德惠风,偷偷落后了几步,对身边的人低声叮嘱:“马上准备高干病房,把人挪过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加特护。”然后又快步追上德惠风,恭恭敬敬的把两位书记送出医院大门,看着一号车和六号车开走,才又急急忙忙的转身回到医院,亲自安排高月兰的住院事宜。 第二十四章 团聚在医院 这时在观察室里的人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纷纷猜测这个让市委书记亲自来看望的人是谁。观察室不大,德惠风刚才又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大家都听到了德惠风和丁飞羽的对话。有人想起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就是十几年前那个闻名全国的神童,又纷纷围拢过来,向高月兰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月兰现在知道儿子有市委书记关照,肯定没事了。心里高兴,正在享受众人的惊奇与羡慕,就看到又一群人拥进房来。虽然这样一群一群的人员流动比较有震撼力,但是这么一会儿来了三把,是人都习惯了,病房里的人们也都没当一回事。 这次是王重带人来给高月兰调换病房。其实高月兰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大夫就说了,观察一会没事就可以回家了。要没有这一顿折腾,高月兰这时候也到家了。但是现在王重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他虽然还没弄明白丁飞羽的身份,却想着市里领导才来了两位,这班子还没来全呢,怎么也得给找个宽敞地方。 丁飞羽是不放心母亲的病情,高月兰也想过过高干瘾,于是半推半就的众人就上了六楼,进了高干病房。 丁飞羽前世的时候因为岳父生病住过第一医院,那时住的也只是普通单间,这还是第一次进高干病房。见这间病房是个套间,里屋放着一张可升降的病床,床头上氧气、吸痰、警鈴一应俱全。屋子里还有电话、电视、VCD。靠里墙有衣柜、储物柜。对面的墙边上放着一排真皮沙发。床脚的窗下立着一个报刊架。上面放着几份报纸和杂志。丁飞羽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高月兰走到床边,王重连忙带人把高月兰扶上床,又把张玉芝推出来重新给高月兰看病。 张玉芝看高月兰面色紅润,皮肤干燥,知道高月兰的心脏病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神仙也不一定能看出病来。可还是坐到高月兰身边,认真询问了一下高月兰的现在的感觉,又听了听心跳,告诉高月兰没什么事,让她安心静养,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王重刚刚找到机会和丁建章、张保贵说了几句话,看见张玉芝起身,只好向众人告辞,说自己明天再来,让大家早些休息。他倒想和丁飞羽说几句话,可是看着丁飞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出神,又不好打扰。好在高月兰住了院,不愁没有机会,就又和丁家的人客气了几句,带着人离开了。 丁文鹏等医院的人离开,转身进了卫生间,丁飞羽想起进屋时外屋也有一张床,应该是给陪护人员准备的,又想起自己买的床,也不知道邢德会给没给自己送到家里去,就问丁建章:“爸,我下午买了张床…” 话没说完,就看高月兰啪的拍了一下手。丁飞羽吓了一跳,心说“妈你要再这么吓我,我也得住院。” 高月兰说:“今天多亏了那个小伙子了,你有空可得谢谢人家。” 看到丁飞羽没明白,还是丁建章给他解释。原来邢德会送床送得挺早,丁家还没开饭。高月兰开始时还以为邢德会送错了,直到邢德会描述了丁飞羽和叶知秋的相貌,高月兰才相信真是自己家的东西。等到知道这么一个床要三千多块,又开始埋怨丁飞羽乱花钱。还是丁建章有正事,知道也不能退货了,就开始张罗把这床放哪。 丁家院子不小,房子就那么一点大,高月兰的意思是把新床放到套间里,把后面的小屋收拾一下放丁文鹏的单人床。可是套间里家具太多,要是这么一挪,要动的东西就多了。丁建章正忙着做饭,哪有工夫收拾屋子?就决定直接把新床放小屋去。 邢德会组装双人床的时候,张保贵一家三口过来了,张保贵让老伴和女儿给丁建章打下手,自己跑到小屋去看稀奇。他家里的家具都是花钱请木匠做的,原料比所谓的实木家具更加的实木。不过也就只有原料好了,不论是做工还是喷漆,比起品牌来都远远不如。 张保贵在别人家里看到品牌家具之后,就觉得那玩意比自己家里的养眼,回家就想把用了十几年的衣柜换了。可惜老张太太听说实木家具的价格后,觉得这买一套的价格可以做两套了,实在太贵,就说什么也不同意,张保贵也只好做罢。 现在看到丁家先吃了螃蟹,赶紧过去看新鲜。其实实木床铺上床罩后,露出来的也就是一个床头四条腿,算是最没有视觉效果的。好在丁家的小屋没有其它的家具,没有不仑不类的感觉。 张保贵没想到家具店的老板会亲自上门送货,就跟邢德会打听家具的价格。邢德会发现了潜在客户,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一面组床一面给张保贵讲解各种家具,还没忘记拍胸脯保证给张保贵全市最低价。张保贵这才知道面前这个穿一身工作服、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是家具店老板。他不知道一张床就卖三千多块的家具店老板其实连雇用工人的工钱都掏不起,还以为邢德会心眼好,不让工人加班,自己送货。大大感叹了一把像他这样的老板难找。言词之切切,弄得邢德会愣没好意思说实话。 等到邢德会把双人床组装完成,张保贵就留邢德会一起吃饭。邢德会也想再和丁飞羽聊聊,就一口答应下来。反正闲着没事,邢德会就帮丁家人收拾了一下小屋,只等丁飞羽和叶知秋回来吃饭。结果该回来的没回来,一个邻居倒是急急忙忙的跑来报信。这一说高月兰就喘不上气来了。邢德会的母亲就有心脏病,这时候算是最有经验的,马上建议送医院。他送货的三轮车就是外面,这下也不用费事,直接背到他的车上就往街上拉。还多亏了他的三轮车,那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出租车特别少,他们一直到了二道街才碰上出租车。邢德会帮丁家人把高月兰挪到出租车上,自己骑三轮回到店里。他的店离第一医院只隔一条街,回家后也没来得及吃饭,又买了些水果面包矿泉水之类的送到医院去。这时高月兰已经缓过来,进了观察室了。邢德会把东西送过去,也没人有心思吃。邢德会又安慰一下大家,说自己公安局有认识人,一会回去就找人去打听情况。高月兰这会病急乱投医,赶紧拜托他回去找人,邢德会这才离开。 丁飞羽刚才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丁文鹏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倒没想到是邢德会送来的,看来这个家伙的性格一点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心肠。想了想也没想起邢德会在公安局有什么亲戚,估计是找他的一个同学去了。丁飞羽知道邢德会有一个同学在公安局不知道管什么的。他们两个人小学、初中同班,高中同年级,关系一直不错。不过话说回来。以邢德会的性格,别人想跟他关系不好还真不容易。 这时候丁文鹏从卫生间出来,很大惊小怪的叫:“有热水哎!里面有电热水器,能洗澡!” 那时候个人卫浴设备还不普及,在成水,普通住宅的卫生间里有沐浴器是很奢侈的事。丁飞羽记得前世直到零五年自己家里买了一户楼房,在卫生间里装上了热水器。这时见丁文鹏大惊小怪,笑着打趣他:“那你今晚陪妈住这里吧,正好可以洗个澡。” 高月兰这时躺在床上,心事尽去。觉得腰也不酸啦,腿也不痛啦,吃嘛嘛香,胃口特好、、、、、、这会也想起饿来了,就说丁建章:“我这也没事了,你们都回家吃饭去吧!”想了想,又开始心痛钱:“咱住一晚,明天就出院吧,这地方一天还不得一百块钱啊?” “可别!”丁飞羽赶紧拦着:“这好不容易住一回高干,下回可就没这待遇了。别说出院,医院不撵咱都不出去。”看见大家都笑了起来,心说一百块?那是标间!要不是医院弄不明白咱们家跟市委书记什么关系,就这地方,花多少钱也进不来。又对高月兰说:“妈,反正咱也住院了,明天正好把全身都检查一下。”又笑着看丁建章:“爸,我看这屋挺大的,要不让医院加张床,您也住进来,咱弄个夫妻病房?” “扯蛋!”丁建章虚打了丁飞羽一巴掌:“连你爸的玩笑都开!” 张保贵看他们父子开玩笑,看看表也快零点了,就对丁建章说:“也没什么事了,我们两口子先回去了!你们谁回家?一起走吧!” 丁飞羽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笑着说道:“本来说好今晚上吃团圆饭的,没想到跑到医院团聚来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来丁家一家四口果然是在医院团聚的,顿时又笑了起来。丁飞羽笑着往外间的单人床上一躺,笑着说:“今晚上谁陪护啊?早知道这儿还能住人,我就不急着买床了。” 高月兰听了,笑着骂他:“早知道?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你妈?” 丁飞羽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知道了,要不今天我陪您在这儿,罚我一宿不睡觉行不行?” 高月兰也想和儿子聊聊天,就对丁建章说:“你们都回去吧,让大羽留下陪我。大哥大嫂还没吃饭呢,你们快点吃饭去吧!” 丁建章也想起来大家都没吃饭呢,向张保贵说:“那让大羽陪他妈,咱们先下楼吃饭。”又对丁飞羽说:“一会儿我给你们送饭上来。” 丁飞羽打开邢德会的袋子,发现这家伙还真没少买,除了桔子苹果,面包香肠矿泉水都不少,就对丁建章说:“你们吃完饭直接回家吧,我跟我妈吃这个就行。” 丁建章觉得张保贵饿着肚子跟着大家跑了这么久,有些过意不去,就答应下来。叶知秋见丁飞羽要留下,这里好像没自己的地方,反正在这里他也不会有危险,李善的人也应该会在下面保护他,不如自己主动点。就对丁飞羽说:“你陪你妈吧,我跟伯父回去睡。” 丁飞羽见他这么上路,心里高兴,低声对他说:“快回去吧,我买那个床垫子小两千块呢,第一晚就被你睡了,便宜死你了。” 叶知秋听他说得暧昧,呸了一声,也低声对他说:“那就不客气了,你也老实点啊!” “我能干什么?”丁飞羽很委屈的说:“就这地方,最多也就是泡泡护士妹妹,还能干什么?” 叶知秋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听他这么说,倒有点担心了:“你现在可是美国人,别祸害我的同胞啊!” 丁飞羽话一出口,突然想起怎么大家进了病房这么久,也没见值班护士露面。听叶知秋说他,顺口回答:“放心吧!”说完才想明白叶知秋说的是什么:“呃?什么叫祸害啊?” 第二十五章 小护士 丁飞羽把大家送出病房,转身回来,向高月兰笑道:“妈,饿不饿啊?”说着把邢德会买的东西拎到床边上。 高月兰刚才还真饿了,这会饿了一会,反而不觉得了,拿了一块面包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看着丁飞羽熟练的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想起个问题:“你在美国都吃什么中国菜啊?” “在网上不是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吗?加利福尼亚那地方中国人多,想吃什么都有。排骨燉豆角、猪肉燉粉条、牛肉燉土豆、、、、、、什么都有。”丁飞羽看着老妈,心里一高兴,就开始满嘴跑舌头。 医院大门对面的街道上,一辆箱型货车里,坐在司机位置上的年青很郁闷:“为什么这些菜我一样也没吃过?” 其他三个人一起鄙视他:“就你这样还敢自称华人?”鄙视完了,坐在监视器前的青年舔了舔嘴唇:“我想吃猪肉燉粉条。” “没学问。”身边的年青人转过来鄙视他:“排骨燉豆角才好吃呢。” “拉倒吧!”监视器前的青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猪肉燉粉条才好吃,老大的肥肉片,里面放上血肠、粉条、、、、、、别提多好吃了。” 他身边的年青人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肥肉片还好吃?你多久没吃过肉了?” “你不懂。”青年满脸的不屑:“做这个菜得放酸菜,酸菜你知道嘛?放一块儿燉,完了肥肉一点都不腻,光剩下香了。” “呃?”他身边的年青人还真不知道酸菜是什么,让他这么一说,顿时没辞了。还是李善善解人意:“行了行了,要是明天老板老实回家待着,我让小雅给你们燉一锅酸菜。” 话声一落,其他仨人一起起哄:“头,小雅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要不干嘛听你的啊?” 李善知道这事越描越黑,干脆不答理他们,闭上眼睛养神去了。三个人哄了一阵,见没人反击,觉得没什么意思,除了守监视器的青年外,也都闭上了眼睛。 高月兰也不信丁飞羽在美国还能吃到东北酸菜,笑骂道:“还大葱蘸大酱呢,净怱悠你妈。” “真的。”丁飞羽坚决把谎话进行到底:“我们那有一家中餐馆,叫‘chinachina’,做的最好的就是微波炉扬州炒饭。” 高月兰的英语水平,也就是认识二十四个英文字母,打八折的水平。当然听不出这个店名的语法错了。那会儿林海听涛还没开始写《踢球》,《冠军》更是没影儿的事,老太太也不可能知道那个著名的桥段,微波炉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物。所以高月兰只是觉得“微波炉扬州炒饭”这个名字有点怪,也没多想。丁飞羽正跟高月兰贫嘴贫得来劲,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的叫了声:“comein!” 敲门声停了一下,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两个小护士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进来。 丁飞羽一怔,走在前面的小护士向他笑了笑:“打扰了,我们给病人量一下体温。”丁飞羽点了点头,见这个小护士个子很高,大概有170厘米,穿着一件医生常穿的白大褂,微收的腰部印衬出曲线玲珑的身材,乍一看很像某位正当红的香港女影星。她身后的护士比她身材略矮,圆脸大眼睛,也是一位美女。 丁飞羽不禁暗叹了一声,前世他还曾经感叹第一医院这么多护士,就没一个长得出众点的。敢情不是没有,都跑高干病房去了。可是医院怎么能让美女值夜班呢?不知道熬夜是美容的大敌啊? 正出神呢,觉得手背上一痛。丁飞羽回头看过去,原来是高月兰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这下可奇怪了:“怎么了?” “没事。”高月兰看儿子居然还问自己“怎么了”,就有点生气了,心说这孩子怎么看见漂亮女孩就挪不开眼睛,对得起张雨吗?老太太倒是一厢情愿的把张雨当自己的儿媳妇了。 两个小护士正在丁飞羽的注视下不自在,看见他转过头去,不禁松了口气。高干病房的护士不是那么好干的。要不是贪图这里的工作比较清闲,补贴又高,谁会到这边来。经常受气不说,遇到素质差点的高干子弟,还会被骚扰。刚才两个人没有立刻过来,就是担心人多的时候被人占便宜,直到看着病人家属们离开才一起进房来。 丁飞羽被老妈莫名其妙的拧了一下,就有点发呆。两个小护士把一个心电监测仪搬到高月兰床边的床头柜上,接通电流,把几片电极接到高月兰的手腕上。又取出体温计给高月兰放到怀里。拿出一个本子,开始逐条询问高月兰的身体状况。 高月兰一一答了,等小护士做完这些。高个的护士大概觉得这个老太太挺和蔼的,又感谢她刚才惩罚那个年青人的无礼,向高月兰微笑着自我介绍:“大娘,我叫邱敏,她叫扬海波,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为您值班,有事情您就按铃叫我们。” 高月兰笑着点头,说自己没什么事。邱敏见高月兰两个人正在吃面包,就问要不要让食堂送点饭菜上来。高月兰吃了半个面包,已经饱了。又觉得这么晚了还麻烦食堂不好,就谢绝了。邱敏两个人调好了监测仪,又测了高月兰的体温,就推着小车出去了。 丁飞羽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收拾了一下,把撕开的包装袋装进一个空了的塑料袋里,想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走到外间的时候,隐约听到门外两个小护士互相嘻笑着:“那个帅哥看你看得都不眨眼啊。”“你怎么知道不是看你。”“我没你长得漂亮啊。”“没准人家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丁飞羽摇了摇头,这才明白刚才挨的那一下拧是为了什么。他把手里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脑海里浮起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二十六章 夜访公安局 晚上可能还有一章,也可能没有了,我知道更新不稳定是大忌,但是的确没办法保证,只有写多少发多少了。估计每周三、四万字还是没问题的。 丁飞羽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伸头看了看里屋。高月兰已经睡了,老太太折腾了一天,又大悲又大喜,也实在乏了,邱敏两人走后不久,她就也睡着了。丁飞羽怕她睡不实,也回到外间的床上躺了一会,听高月兰的呼吸平稳了,才慢慢的溜出房间,墙壁灯幽暗的灯光下,丁飞羽胸前的领徽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街上的货柜车里,一直看着监视器的青年叫了起来:“起来起来,老板行动了。” 他身边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不甘心的说道:“爬爬,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干他们这一行的,大多会给自己起个绰号,平时只叫绰号。一来顺口,二来也防备被人追查身份。看监视器的绰号爬爬,是电子工程师,也能做火力支援手。他身边的年轻人绰号狐狸,是阻击手,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做爬爬的帮手。司机绰号死人,能驾驶多种交通工具,也是爆破专家。李善是四个人的头。 爬爬兴高采烈的叫着:“掏钱掏钱,我就说放着这么漂亮的妹妹在外面,老板不可能睡得着觉。” 死人嘟囔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回手递了过来。狐狸还是不甘心掏钱:“咱可赌的是老板去把妹妹,出门不算。” “你就嘴硬吧!这半夜三更不睡觉。老板出门干什么去?总不会是吃多了溜弯吧?” “那也不行,怎么也得老板上了才算。” “我呸!咱说的是把妹妹,就是泡妞,只要搭讪就算。” 两人抬杠声中,监视器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六楼的值班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7 部分阅读 “那也不行,怎么也得老板上了才算。” “我呸!咱说的是把妹妹,就是泡妞,只要搭讪就算。” 两人抬杠声中,监视器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六楼的值班台,正趴在上面打瞌睡的是邱敏。 爬爬吹了声口哨:“正点,还是这个漂亮!” 狐狸酸酸地说道:“哪个都不错,为什么做老板的不是我?” “你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给钱给钱。” 狐狸想想也的确没什么转机了,只好慢慢的伸手掏钱。 丁飞羽站在值班台前,轻轻敲了敲桌面。邱敏一下惊醒过来,看到丁飞羽正笑盈盈地站在面前,吓了一跳,身子本能的向后一缩,才问:“先生,什么事?” 丁飞羽笑了笑:“我下楼去吃点东西,麻烦你照看一下我母亲。” 邱敏没想到这人这么晚了还要去吃东西,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好的,您放心吧!” 丁飞羽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不用客气!”邱敏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用公式化的笑容对丁飞羽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丁飞羽又对她笑了笑,转身向电梯走去。 货柜车里,狐狸目瞪口呆:“这也算泡妞?” 爬爬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我见过最差劲的泡妞过程。” 前排的死人已经很不耐烦了:“什么最差劲的泡妞,这根本不是泡妞。我的钱拿来,还有你输给我的一百块。”就连一直在睡觉的李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丁飞羽坐医用电梯下到一楼,快步走出院门,就看到了对面停着的货柜车。他向货柜车看了两眼,摇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哪里有建行的ATM?” 丁飞羽回国时不记得零一年国内银行是不是可以跨行取款,想着成水建行最多,就让人给他办了一张龙卡,这时要取钱,当然得去建行。 司机伸手向远处一指:“前面就是,你走着也就五分钟道。” 丁飞羽点了点头,却拉开车门上了车:“咱们先去取钱,然后去公安局。” 司机在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丁飞羽,见他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样子,问道:“是去捞人吧?” 丁飞羽笑了笑,拉上车门,也不分辩。出租车缓缓开动了起来。 **又是分割线,这个断章真是很不容易啊** 又一次回到公安局的大门前,丁飞羽有些感慨人生的境遇之奇,就算他智商再高,回国前也想不到自己会卷进人命官司,想起在美国时的经历,他觉得应该在本地培养一些势力了。这次有叶知秋在前面顶着,天塌下来砸不到自己,如果下次自己再有忍不住动手的时候,可不一定有这么便宜的事了。虽然上面会有人保自己,但是位置越高的人,行事越有忌惮,必须准备有人替自己顶缸,李善的人自己可舍不得用。话说回来,想用也不一定能用得到。 已经半夜一点多了,黑沉沉的夜幕下,就连这个代表国家权力的暴力机关都失去了平日的庄严,显得阴沉沉的。丁飞羽想起很多作品都把建筑物的大门比做怪兽的巨口,就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感觉,果然觉得有些身入虎口的样子。 丁飞羽转身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厢形货车,微笑了一下,伸手取下了胸前的领徽,小心地放在公安局大门门柱边的灯箱旁,还没忘记让摄像头的一边对着街对面。 皮卡车改装的货柜里面,爬爬惊叫道:“他在干什么?” 李善坐在前排,正在从车窗向外打量,回头问他:“怎么了?” “他把探头摘下来了。”爬爬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丁飞羽的大脸和远景处的厢形货车:“他把探头放在公安局的大门上了。” “见鬼!”李善骂了一句,伸头过来看,正好看到丁飞羽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向着镜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挥了挥手,满面笑容的从屏幕上消失了,只剩下远处一辆厢形货车孤零零的留在屏幕上。 爬爬皱眉说道:“他把我们甩了。” 李善重新通过车窗向公安局大门打量:“能不能用声波探测?” “不行。”爬爬断然否决:“被围墙挡住了,我得能看到窗户才行。除非把车开进院子里。” “切!”死人立刻对这个提议表示反对:“你以为看大门的老头会让一辆车开进去吗?” “那现在怎么办?”爬爬对于丁飞羽的行为非常不满:“按应急方案行动?” 死人看了看李善:“你是头,我们现在需要命令!” 李善皱眉着着公安局阴沉的入门,想了想:“他是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停了一下,终于觉得不放心:“等半个小时,没动静就执行应急方案。” “Yes,sir!”爬爬伸手在控制台上按了一下:“现在是一点十四分,半小时后执行应急方案,现在检查装备。”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老板进去干什么?不会是去泡警花吧!” 狐狸正在从一个箱子里往外掏大分解的SVG。所有人里只有他的武器准备起来最麻烦:“公安局是什么地方?狼多肉少的地方。就算有警花也早内部解决了。没听说有人半夜跑公安局泡妞的。” 其他人深以为然,却实在想不出丁飞羽这么晚了到公安局想做什么。都觉得这智商高的人做事果然神鬼莫测,难以掌握。 如果丁飞羽在这里,一定会给他们上一课:泡妹妹不一定要面对面的泡,到一个没有妹妹的地方去,也可能就是泡妞的开始。 第二十七章 捞人 明天继续有事,继续请假,先发一章谢罪。另一章后天一定补上。看在今天四章的份上,各位就从了我吧 丁飞羽悠哉游哉的走进公安局的大楼,绕过竖在一楼大厅里的“进门登记”大牌子,就上了二楼。来到最里面的第二间办公室,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不大,有个门通向旁边的房间。一个年青的警察正靠在椅子上睡觉,听见门响,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屋里点着一盏日光灯,分辨人的相貌并不困难,不过这个警察刚醒过来,睡眼惺忪的没认出来人就是刚才大闹刑警队的牛人,张口问他:“什么事啊?” 丁飞羽从口袋里摸出刚才在医院里的小卖店买的红塔山,撕开递给警察一根烟:“打听一下,刘世辉在这关着呢吗?” “你说哪个大学老师啊,在这呢。”警察打了个哈欠,接过烟,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火机,示意先给丁飞羽点烟。丁飞烟平时不吸烟,但是偶而也鼓捣一根,这时也抽出一根烟叨到嘴上,就着警察手里的火机点上。 警察在火机的火花下看着丁飞羽,觉得有点眼熟,等丁飞羽点着了烟抬起头,吓了一跳:“你、、、你、、、是你?” 丁飞羽看他认出自己来了,笑了一下:“刘世辉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刚才在刑警队的时候,恍惚看着像他。当时担心我妈,也没空管他。现在消停了,就来看看。” 警察点了点头,丁飞羽和叶知秋离开后,局里的人都很好奇,纷纷打听这是哪儿来的猛人。不敢去烦刘晶,那个小警察就成了香饽饽。大家听小警察说了一遍经过,大多还是挺同情丁飞羽的,搁谁见义勇为之后给扔局子里心情都不会好,(奇qIsuu。com書)更别说老妈还因为这事给吓医院去了。再说丁飞羽救的还是一个警察,大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一口同声说打得好。当然不是说打刘晶打得好,是打马小昆打得好。 这时看到事主又回来了,警察倒觉得这人挺可爱的,把自己手里的烟点着吸了一口:“你妈怎么样了?” “还不是听说我出了人命案子吓的。”丁飞羽摆了摆手:“现在没事了,在医院住着呢。” 警察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那小子早就该死,就是一直抓不着他。你这也算给成水除一祸害。” 丁飞羽笑了笑,也不分辨说那人不是我打死的,向隔壁努了努嘴:“刘世辉犯什么事了?” 警察这才想起来这位是来捞人的:“关我这儿的,都没大事。他晚上喝了点酒,一哥们骑摩托碰了他一下,他就把人牙打掉一个,打松好几个。” 丁飞羽笑了起来,果然刘世辉是因为这个进来的。如果自己不出现,他应该在这里待到今天下午,直到一个同事给他凑齐了罚款才放出去。想起昨天夜里那个身影,丁飞羽心中一痛,知道她一向怕黑,居然这么晚了还到公安局看他。 “那怎么处理的?”丁飞羽问警察:“拘留还是罚款?” “罚款。”警察回答,那时候还讲究“罚了不打,打了不罚”,不像后来罚了款还要拘留:“被他打那个先动的手,这算打架斗殴,交了罚款就没事了。” “多少钱啊?”丁飞羽早知道会这样,一点都不意外。 警察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表格:“三千,刚才他来了个同事,说是回去借钱去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外地人,夜里要借钱也只有找同事借。丁飞羽是知道后来这事儿在师院传得有多厉害:“我替他交吧,能现在领人吗?” 警察刚才听他说是刘世辉的亲戚,这时听他这么说一点不意外,以为刚才来的那个女孩子是刘世辉的女朋友,借不到那么多钱才告诉刘世辉的家里人的,有点为难的说:“我在这儿是看门的,要放人得等明天早上我们头来。” 丁飞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想了想,问他:“刘队走了没有呢?” 警察明白他的意思:“好像没走,你上三楼的休息室看看,他要说话也好使。” 丁飞羽谢过了他,转身上了三楼。 休息室的门关着,应该是有人在里面睡觉,丁飞羽轻轻敲了敲门,听里面没动静,又敲了几下,这回里面有人问:“谁啊?” 丁飞羽轻声回答:“刘队,找你有点事。” 里面睡觉的果然是刘晶,他得了德惠风的指示,直接把马小昆的案子定成拒捕时被围观群众失手打死,在案宗里连叶知秋和丁飞羽的名字都没提,想来两人也不准备要这个见义勇为的牌子。忙了半夜,就不打算回家了。刚到休息室里睡着,就被人敲醒,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借着走廊里的灯,刘晶一眼就认出了丁飞羽,不禁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叶知秋,这才放心:“你怎么又回来了?” 丁飞羽也没给他上烟,笑着说:“我妈没事了,我才记得刚才在楼道里看着有一个犯人挺像我家一个亲戚的,怕吓着他家里人,没敢给他家打电话。就回来打听打听。 刘晶皱了皱眉,他是不爱得罪人的性子,虽说对丁飞羽没什么好感,可是看出他背景很深,也不愿意得罪他。指了指楼下:“这事不归我管,你得上楼下问去。” “我去了。”丁飞羽摊了摊手:“不是我亲戚,不过听说是师院的老师。人家好赖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关这儿也挺可怜的。反正我也来了,就想顺手把他捞出去。下面人说做不了主,我在这儿也没熟人啊,这不就求到刘队你这儿来了嘛。” 刘晶愣了一下,看不出来丁飞羽还挺热心,倒没有怀疑丁飞羽话里的真实性。想了一下,觉得关在下面的肯定不是犯了大事的,给丁飞羽个面子也不算什么。只是局里的规矩,只要进来了,想捞人就得交罚款。他正想着怎么跟丁飞羽解释,就听丁飞羽说:“钱我都带来了,回头让他还我就是。人家一大学老师,总不能赖帐吧!” 刘晶听他这么一说,心想自己糊涂了,他又不认识那人,最多捞人顺便交个朋友,断没有自己花钱的道理,笑着说:“行,我跟你下去说说。” 丁飞羽跟着刘晶一起下楼,交了三千元罚款,就把刘世辉从押室叫了出来。 公安局的押室里关着的都是这种打架斗殴,交钱就能走人的,稍微重点的都会被立刻转走。所以里面条件还行,起码有椅子。刘世辉也知道今晚上别想出去了,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被人叫出来还挺迷糊。 警察指了指丁飞羽:“你家亲戚替你交完罚款了,走吧。以后别打架了。” 刘世辉听了一下就精神了,打量了一下丁飞羽——不认识。然后就看到丁飞羽偷偷冲他摆了摆手,又勾了勾手指头。他倒挺精明,立刻闷声发大财,跟着丁飞羽出了押室。 丁飞羽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抽了两根的那包塔山扔到了警察的桌上,跟那个热心的警察说了再见,带着刘世辉跟着刘晶走到走廊里。 刘晶正想跟丁飞羽说再见,丁飞羽先说话了:“刘队,晚上没吃饭呢吧?一起出去吃一口?” 刘晶的确没吃晚饭。他从家里赶过来处理丁飞羽的事情的时候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然后忙着结案,只吃了一碗方便面。刚才睡着了还好,现在也觉得饿了。听到丁飞羽的提议,他立刻想到,这是对方在向自己示好。 刘晶知道自己开始的时候想往对方身上安罪名,肯定是把这两个人得罪了。虽然不信两个人有什么办法报复自己,但是对方既然能让德惠风替他们说话,能量也不可小视。这时听丁飞羽想请自己一起出去吃饭,正好有机会可以把话说开,能尽释前嫌最好,最不济也可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苦衷,就含笑点头:“好啊。” 丁飞羽转身向刘世辉笑了笑:“一起去吧!” 刘世辉也想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会替自己交罚款,三千元钱,放一般人家就是两个月的家庭收入,当然不会拒绝,三个人就一起下楼宵夜去也。 第二十八章 放线 今天抽空上线看了一下,总点击5002,看着不少。但是写都市类的都是牛人啊,我这5002连本类点击榜的边都够不着,惨淡啊。 想了想,其实是我的心态问题,天道酬勤啊,我既然不勤,也就没理由抱怨什么。想赚点击率,只有奋力更新这一条路。但是我总得先解决温饱问题,然后才能有空思那什么吧!时间和精力啊!真是永恒的难题。 这本书上传十天了,也更了近九万字。我准备把速度稍稍慢下来,保证每天1-2章,3000-5000字,如果第二天有事不能更新,我会在前一天多更一章,再在后一天补一章。保证每周更新30000-50000字,这样能在4-5个月间把这本书写完。争取在年前结束,我还能过个好年! 另外,请各位兄弟多多留言,我喜欢看留言! 以上,水月顿首! 三个人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丁飞羽故意落在后面,在门柱上扶了一下,把那枚胸徽取了回来。刘世辉挺会来事,这时先跑到街上等车。可是零一年的时候,成水的出租车只有几百台,又这么晚了,街上居然一辆都没有。 刘晶看了看远处停着的货柜车,有些奇怪,这附近既没有工厂,也没商店,这车停这儿干嘛,职业病发作,正想过去看看,就听到丁飞羽在他身后问:“刘队,干脆咱别打车了,附近有没有好点的饭店?” 刘晶回过头,看见丁飞羽正往自己的胸前别胸徽。他在审讯丁飞羽的时候就注意到丁飞羽带着这枚胸徽,以为刚才掉了,也没在意:“往后走倒有一家饺子馆,晚上不关门的。” 丁飞羽刚才看出刘晶注意那辆货车,这时只想引开他的注意力,就问刘世辉:“吃不吃饺子?” 刘世辉被素不相识的人捞出来,刚才说去吃饭,就打着主意要请客。只是担心口袋里的钱不够,他刚上班不到一年,一个月工资八百多块,放成水算中等收入了。可是他好交好为,平时就爱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现在快到开工资的时候了,口袋里正干净着,听说去吃饺子,放下了一半心:“好啊,我没问题。” 丁飞羽笑着对刘晶说:“走吧,刘队,咱就吃饺子。先说好了,这顿我请。” 刘晶压根没打算掏钱,嘴上还得客气:“那怎么行!这一片好歹是我的地盘啊,到这就得我请。” “得得。”丁飞羽笑着打断他:“您要请就下回,这顿是我的。” 刘晶一面跟丁飞羽客气,一面带路,向饺子馆走去,那辆可疑的货柜车也就没人管了。 饺子馆果然离这里不远,走着还不到五分钟,估计平时公安局的人常来吃饭,里面的人认识刘晶,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刘晶当先进门,笑了起来:“哟,刘队。今天又没回家!” “有案子呗!”刘晶也不跟他客气:“楼上没人吧?” “没人。”中年男人拉长了声音:“这半夜三更的,你们公安局的人不来吃饭,哪会有人啊!” 刘晶一面带着丁飞羽两人往楼上走,一面跟中年男人打趣:“老田,那这顿饭可得便宜点,要不以后我可不来了。” “行。”中年男人看刘晶带的两个人都不认识,以为是来求刘晶办事的,肯定不用刘晶掏钱:“刘队这顿我请。” 丁飞羽看着楼梯下的玻璃厨柜里摆着的冷拼和小菜,笑道:“那咱们可得多要几个好菜,怎么也得来个干豆腐吧!”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刘晶熟门熟路的进了楼上的一间单间,丁飞羽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间单间临街,坐在窗边,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商业街,怪不得刘晶专往这间跑。 丁飞羽晚上就在病房啃了个面包,这时肚子里没底,又知道刘世辉能喝。刘晶看着也不是酒量小的,想着自己可不能喝多了,干脆不问二刘喝不喝白酒,就问中年男人:“啤酒有青岛吗?” 他前世最喜欢喝的就是青岛啤酒,喝别的三瓶的量,喝青岛就能改五瓶,这辈子从小出国,还没有喝青岛的机会,所以这时第一个想起来。 “没有。”中年男人摇头,看了看丁飞羽:“不是本地人吧?咱这儿想喝青岛,得上星级酒店。” 刘世辉看丁飞羽皱眉,就说:“流花河吧,先来六瓶?” 流花河是北疆省内第一大河,几乎贯穿全省,流花河这个牌子的啤酒是省城名酒,味道很不错,不过省城的流花河很少外销。成水能喝到的是省城和成水啤酒厂联营的,算是本地出产,不但便宜,喝着也不怎么样,前世的时候,丁飞羽一喝这个就头痛。这时赶紧摆手:“不要不要。”又问中年男人:“你这还有什么啤酒?” 中年男人刚才听丁飞羽开口要青岛,知道是个习惯喝好酒的,听他问起,张口道:“北京,五星,最好的是蓝带。” 丁飞羽摇了摇头,知道这三样其实喝着差不多,中年男人推荐蓝带,本着的应该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原则,挥手道:“就蓝带。”然后和刘晶一起要了几个冷拼,知道刘世辉胃口不错,而且自己也饿了,又要了二斤饺子。 等上菜的工夫,三个人又重新认识了一下。刘世辉是成水附近的清河省人,北体毕业,正经名牌,去年九月份分到成水师院当体育教师。丁飞羽自然还是那套瞎话,不过另外两个人都知道弗雷试验室,刘晶这才知道这人的确不简单,难怪能有那么硬后台的朋友。刘世辉则对丁飞羽在斯坦福和加州理工做客座教授特别羡慕。一样是大学老师,成水师院零一年的时候发本科证还得挂省城师大的名,比斯坦福和加州理工这样的世界名校差得可太远了。想了一下,刘世辉对丁飞羽说:“我有一姐,省城师大毕业的,也是学计算机的,在我们学校是这个。”说着,伸出大姆指比了一下:“我们学校的计算机系,什么讲师教授,有难课都得给我姐,没有讲不了的。” 丁飞羽微笑着应了,心里不禁得意:“要不是为了你姐,我半夜三更跟你费这个劲干嘛?”这时自然不能表现得太热心,又把糊弄刘晶时说的关于为什么顺手捞他的原因说了一遍。刘世辉特别感激,一个劲夸丁飞羽是热心人,表示天亮了自己就回去取钱还给丁飞羽。丁飞羽知道他根本没这么多钱,要还钱也得去借。就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他,并说不用急着还,自己还要在成水住一段日子。其实他倒不在乎这点钱,问题是总得有个借口去认识刘世辉那位姐姐,只好麻烦刘世辉还钱了。 告诉完刘世辉手机号,丁飞羽又转身和刘晶说话。正好啤酒送上来,丁飞羽给刘晶倒了一杯,先干了,为自己砸了刘晶一垃圾桶陪罪。刘晶陪了一杯,笑说两人是不打不相识。丁飞羽就夸刘晶身手敏捷,功夫不凡。刘晶夸丁飞羽侠肝义胆,古道热肠,再加上刘世辉,三个人只捡得意凑趣的话说,说到高兴处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感情值那是嗖嗖的往上涨。 中间加了两回菜,一共开了十瓶啤酒。后半段丁飞羽偷懒耍滑加上告饶装傻,十瓶就喝了两瓶,其余八瓶全进了二刘的肚子。 以刘晶和刘世辉的酒量,再来十瓶也能分了。但是刘晶向来仔细,看丁飞羽后来干脆埋头吃菜,连杯都不端了,知道他到量了。看看外面天际已经开始泛白,就提议到此为止,改天再聚。 刘世辉喝得正高兴,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去结财,中年男子告诉他丁飞羽刚才借上卫生间的机会已经结过了。 丁飞羽笑着拍他臂膀:“说好这顿我请,怎么能让你抢了?”说着从中年男人手里接过两个塑料袋,看了看,分了一个给刘晶:“给押室那哥们带份菜。” 刘晶见丁飞羽还能想着那个警察,也没多心,笑着接了,三个人在饺子馆门前分手。刘晶走着回公安局,丁飞羽打车回医院。刘世辉上哪儿,两人就不管了。 直到刘晶把菜带给那人警察,看着那个警察的眼神,才明白过来。自己被人砸了一垃圾桶,连枪都被人下了,明天全局人肯定都得知道。现在从这个警察口里,大家又能知道丁飞羽连夜回来请自己吃饭,那肯定是来陪罪的。这样传一下,自己还是有面子。不禁大大佩服了一下丁飞羽,留过洋的人果然都是人精,这弯绕的,打死自己都绕不明白——打不死也绕不明白。 丁飞羽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刚开出不远,就听到手机响,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就听见李善的声音:“那枚领徽不是用来装饰围墙的。” “我知道。”丁飞羽连忙承认错误:“这不改过来了嘛。你要允许别人犯错误嘛,犯了错误不怕,改了就是好同志嘛,犯了就改,改了再犯,一个人犯一次错误不难,难的是犯一辈子错误、、、、、、”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忙音,丁飞羽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关于丁飞羽的谈话 丁飞羽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四点了。当他打着哈欠走出电梯的时候,看见坐在值班台后面的护士变成了杨海波。丁飞羽拎着塑料袋凑过去:“早啊。” 杨海波是两点换的邱敏,那时邱敏已经困得不行,就忘记告诉她丁飞羽出去的事。这时看见丁飞羽从电梯里出来,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如果是邱敏,丁飞羽也许会和她调笑一阵,面对杨海波的时候,丁飞羽就觉得困意无可阻挡,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邱敏呢?这是给你们买的。” 杨海波接过来看了一下,塑料袋里面又有两个食品袋,一个里面是焦炒肉片,一个是木耳炒白菜,还都是热的。她眨了眨大眼睛:“邱敏让你买的?” “不是。我刚才去吃饭,看这两个菜挺适合你们的。” “呃?”杨海波这时闻到了丁飞羽身上的酒味,想到这人老妈住院,不在病房里守着,跑出去喝酒,不禁有些鄙视:“怎么适合我们了?” 丁飞羽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没兴趣和她聊天,指了指黑白菜:“木耳补血,白菜养颜。正适合美丽的女士。” 杨海波哈的一声笑了起来:“那你干脆说适合邱敏得了。” 丁飞羽跟着她笑了一下:“你要生在唐朝,保证比邱敏受欢迎。”说完摆了摆手,向老妈的病房走去。 杨海波没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着塑料袋:“哎?那焦炒治什么啊?” 丁飞羽扶了扶额头,连头都没回:“治谗!” 杨海波咕的一笑,看着丁飞羽走进病房。闻了闻菜香,顿时觉得肚子里面咕咕乱叫,从更衣柜里取出自己的饭勺,想了一下,打开焦炒的袋子:“邱敏那么瘦,还是让她补血养颜吧。本姑娘风格高点,解解谗就行了。”这么想着,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块肉片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突然想明白了丁飞羽那一句话的意思:“什么叫生在唐朝受欢迎,分明是说我胖啊!” 丁飞羽蹑手蹑脚的走回病房,伸头看了看,高月兰睡得正香。便一头倒在外间的床上,酣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就觉得房间里有些吵。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一个女孩子正用手推他:“哎哎,有你这么护理的吗?怎么睡得比病人还熟啊?” 丁飞羽使劲睁开眼睛,半天才看清是小丫头张雨,就问:“几点了?” “八点半了。”张雨昨天给丁家看家,没跟来医院,今天一早就跟着丁家人过来看她丁婶,谁知道进了门,看到高月兰在看电视,丁飞羽居然睡得正香。 高月兰早就起来了,看丁飞羽睡得熟,没舍得叫他。丁建章等人来了以后,当然也不会叫他。丁文鹏今天还要上班,知道高月兰没什么事,就没过来。只有张雨调皮,才来推他。 “呃!都八点半了。”丁飞羽想了想,自己四点回来的,这才睡四个半小时,就叭的一声又躺了回去:“我再睡一会。” 叶知秋拎了个饭盒,坐在了床边上:“丁伯父给你们做的饭,要不要吃点?” 丁飞羽饺子吃得挺饱,这时就是缺觉,眼睛都不肯睁一下:“不吃了,你们吃吧!” 叶知秋看他不起来,把饭盒递给张雨,让她给高月兰送去,自己坐到丁飞羽的床边:“昨晚上挺忙吧?回家睡去吧,小两千的床垫子还等着你呢。”话音刚落,就看见丁飞羽猛地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 叶知秋笑了笑,想起早上的事情,说:“我回去了,不等于没人看着你。” 叶知秋有早上锻炼的习惯,虽然昨天睡得晚,还是天一亮就起床了。在丁家的院子里热了热身,就出门跑步去了。他本想沿着公路跑,可是想起昨天下午和丁飞羽一起出门时看到过有成群的学生从东边走过来,想来附近应该有学校,不如去看看有什么体育设施。 想到这里,出了丁家的门就没有向西上公路,而是向东跑去。他虽然已经想到学校离丁家不远,可也没想到这间学校就在丁家这一排房子的东面,站在丁家门前向东看见的砖墙就是学校的围墙。 叶知秋从挂着“成水市第二中学”牌子的大门进了学校,零一年成水还没有“寸土寸金”的意识,市区里有大量的土地闲置,所以四中的操场还挺大,现在已经有人在里面锻炼了。叶知秋在沙石跑道上出了一身汗,慢慢跑到双杠旁边,本想玩两下胳膊,却看到了一个中年人。叶知秋皱了皱眉,慢慢走到单杠边压腿。等中年人走到他的身边,才问:“怎么不在车里待着。” 中年人也把腿放到单杆上,轻轻地压着:“出来活动活动。”他有些感慨地说道:“我这个岁数,在车里窝得时间长了,就成句号了。” “那你还出任务?”叶知秋不解的问:“情报局没人了?” “怎么可能?”中年人连忙否认:“是我自己要求出来的,我想亲眼看看这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是什么样的。” “你说丁飞羽?” “对,也就是传说中的邓弗雷。”中年人微微抬起头,看着四中新建的四层教学楼:“其实从九五年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关注他了,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邓弗雷这个名字。”他耸耸肩膀,这个动作让叶知秋想起了外国电影里的人物。中年人有些嘲讽地说道:“媒体今年炒他,是因为他的财富,很少有人注意到他还是位数学家、计算机专家。财富只是他拥有的成就的一种体现。” 叶知秋对中年人的感慨毫不奇怪:,媒体当然需要能吸引眼球的东西,报道一个数学家——还是外国的,有谁会感兴趣?叶知秋不知道,就算是国内的著名科学家,想被媒体广泛报道也不容易。几年后,一位著名了好几十年的老科学家还是托了他的新婚妻子的光才被广大人民群众所了解,而这一点才是中年人感到悲哀的地方。 想到中年人的话,叶知秋有些奇怪的问:“九五年的时候,他做什么了?” “当时弗雷试验室还没什么名气,我们的一个在斯坦福的留学生偶然听他提起他正在进行的一项研究,是关于可变高比率视频压缩技术的实现。那个学生其实是国防科技公派出国专门学习计算机技术的。他知道国防科技正在做的一个国家863项目和这个很相似,就秘密通知了国内。” 说到这里,中年人才注意到叶知秋的神色。叶知秋的神色很正常,与其说是镇静,不如说是没听懂。中年人这才意识到叶知秋不是搞技术的,对这些根本不敏感,只好解释一下:“现代战争条件下,后方指挥官可能需要获得前方战场的视频图像,这在理想情况下可以轻易做得。但是在战场条件下,敌方很可能正在进行电磁遮断,通讯条件极其恶劣。通用的视频制式无法满足不连续的传输条件。当丢包率达到一定程度后,传输介质里面就会充斥大量的无用封包,不但会造成信息延迟,严重的时候根本无法得到图像。”他看了看叶知秋,决定还是给他举个简单一点的例子:“科索沃战争,美军号称他们的国防部长可以在国防部大楼里通过前线战机的摄像头实时了解战场情况。这不是吹牛,他们的确做到了,到现在为此,我们的战场通信条件还比美军落后十年。但是如果美国人的对手是我们,部长先生连一个完整的实时画面都别想看到。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只要一台大功率全频干扰机就行了。” 中年人看着叶知秋渐渐皱起的眉头,笑了笑:“就像我们不能单单满足于核威慑一样,我们也不能仅仅满足于交战时的互盲,我们同样需要战时的信息传递。美国人的思路是加大加宽数据链路层,我们没有人家财大气粗,只能想办法利用最少的流量承载最多的信息。而且这些信息需要能够根据战场上的传输条件,以迅速改变传输精度为代价,保证传输的连续性。所以我们不但需要大压缩比的视频制式,这种制式还必须能够作到精度可变。当时国内集中了几十位图形图像方面的专家,花了上亿人民币,仍然没有得到突破性的进展。我们在咨询课题组的时候,根本没人相信一个不满二十年的小青年能够独立完成,更何况那个小青年还是本国人。” 中年人叹了口气,又有些自豪:“我们是干情报的,可不敢像专家们那样坚决,我们宁可信其有。所以我们通过那个留学生秘密联系了你现在的同伴,拿到了一些资料。”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国内的课题组就撤消了,公布的原因是资金不足。但事实上,这个花了上亿资金的课题,在九五年的时候,就被一个年青人独力解决了。” 叶知秋努力消化着中年人提供的信息,有些疑惑的问:“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装备。”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中年人也有些苦恼:“而且相关装备的研制也有一些问题,就像你不可能把windows2000装到486上面,我们的硬件有点跟不上。”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在1987年的时候就已经在中科大提出了相关设想,并因此与校方产生了矛盾,校方不肯为他的研究拨款。” 叶知秋想起了丁飞羽的档案:“所以他出国了?” “这可能是一个原因。”中年人用力把上身压在腿上,使自己看起来与其他晨练的人没什么不同:“他把相关算法交给了我们,并承诺不公开发布。作为交换,我们替他伪造了邓弗雷这个人在国内的档案,从出生到出国。我们是专业人士,没人能从中看出破绽。所以从九五年开始,邓弗雷和丁飞羽就是两个人了。”说到这里,中年人有些遗憾:“我们曾经邀请他回国,被拒绝了。上面有人由此认为这是一个判国者,从此就断了联系。慢慢看着弗雷试验室崛起。” 中年人把腿从单杠上拿下来,换上另一条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同伴身上的无线监控信息被我们破译了,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同时接收来自你们两个人身上的监控信息。” “声音和图像?”叶知秋有些吃惊,心想传情报局的人都是怪物,果然不假:“他现在在做什么?” “睡觉!”中年人立刻回答:“你们离开后他去了公安局,和那位刘队吃饺子去了,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不是公安局的,我们正在调查他的身份。他凌晨四点才回医院,现在当然正在睡觉。” “他去干什么?”叶知秋有些疑惑。 “不知道,当时还没有完成破解。”中年人说:“我们估计是向刘晶示好,他的家人还要在成水待下去,刑警队副队长没那么好得罪。” 说到这个,叶知秋想起昨天的遭遇,有些恼火的问道:“昨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长时间才把我们捞出去?” 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们当时不知道那个小偷有背景。因为不想扩大影响,只是通过河北省厅找的人。后来才发现份量不够,但是丁飞羽已经知道他母亲住院了,为了尽快平息这件事,上面找了个北疆省里的熟人,这件事可能在有心人的眼里产生一些影响,我们正在努力消除。” “对了。”中年人似乎刚刚想起来:“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们能够破解那边的监控信息,那边同样也应该能做到,所以我们现在的谈话那边也可能听到。” “什么?”叶和秋觉得自己要发疯了:“难道电子设备的安全性这么差。” 中年人摊了摊手,示意他把MP3关了:“世上没有不能破解的加密。我们现在用的32位加密更不保险,一般认为64位以上才没有破解价值——不是不能破解。这就是目前我们想从丁飞羽身上得到的——加密。他现在正在研究的就是RSA加密算法,我们希望得到最新的成果。” “他已经成功了?”叶知秋关了MP3,他倒是听张雨解释过这个“RSA加密算法”,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中年人也无奈:“我们是情报员,不是上帝。但是没人怀疑他会失败,事实上他总是成功。所以这次他回国,上面对此很重视。不管他为什么出国,为什么更改国籍,我们希望他留下来。我们已经错了两次,八七年一次,九五年一次,这次不能再错了。” 叶知秋这时才知道自己的任务,瞠目道:“为什么是我,这种活应该换个美女来干。难道你们真的从来不用美人计?” “不。”中年人笑着摇头:“美人计我们也用,但是对他不行。他太理性,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会为了女人做出改变。我们不怕失去鱼饵,但是绝不能让他看到鱼钩,大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中年人把自己的腿拿下来,站在地上活动腰:“从昨天的事情看来,要完成秘密保护只靠现在的人手还不够。总参情报局和中南海保卫处会派人在省城建立联合协调小组,还会有专业人士来支援你。” 叶知秋打量着中年人:“你要离开了。” “对。”中年人很满意叶知秋的敏锐,他指了学校的大门:“我们该回去了。” 叶知秋和中年人并肩向学校外走去,中年人又说:“通过昨天的事,我对你有一些建议。你现在的同伴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缺少感情。他在美国生活了十四年,那里有他尊敬的导师,有喜欢他的学生,有敬佩他的同事,惟独没有知心的朋友。我们要留住他,就必须在这上面下功夫,让他感觉到亲情和友情,或者还有爱情——当然,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 叶知秋知道他是在指点自己做事的方法,有些疑惑的问:“你真是总参的情报员?” “呵呵。”中年人笑了起来:“我真是总参的情报员,我叫范贤!” “范闲?”叶知秋吃了一惊。 “对。”中年点了点头:“范贤,近来始觉圣贤书,信着全无是处的?(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8 部分阅读 “呵呵。”中年人笑了起来:“我真是总参的情报员,我叫范贤!” “范闲?”叶知秋吃了一惊。 “对。”中年点了点头:“范贤,近来始觉圣贤书,信着全无是处的贤。” 就在叶知秋和范闲走出成水四中大门的时候,那辆厢形货车里面,爬爬兴奋的叫了一声。 李善睡得正香,被他吵醒了,睁眼问他:“什么事?” “我成功破解了另一边的监控信息。”爬爬兴奋的叫着。 “干得好。”李善毫无兴奋的感觉:“你从昨天中午就开始干了,现在才成功?那个叶知秋在干什么?” “呃。”爬爬一时语塞:“那家伙关机了,可能在睡觉吧。”他停了一下,觉得李善小看了自已:“你不明白这有多难,如果不是我们双方在同一时刻对同一场景进行传输,能够很容易进行信息匹配的话,恐怕明天也做不到。” “好了。”听出他话里的不满,李善只好安慰他:“我们都知道你有多了不起。” “不,你们不知道。”爬爬对于李善干巴巴的安慰毫不领情:“干这个活得有大型计算机,我总不能去排中科院的机时。” “那你怎么做到的?”狐狸被他们吵醒了,很感兴趣的问。 “呃。”爬爬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蓝姐姐她们在省城用民用台式机做了个简单矩阵、、、、、、但是算法是我提供的。” “啊!”死人叫了一声:“对了,苏大美女她们中午应该就能到成水了,我爱苏姐姐。” “行了,你干嘛不当面对她说?”李善拍了他一下,转头很认真的问爬爬:“那我们的通讯会不会被破解?那边的人可不用去排中科院的机时。” 爬爬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有些迟疑的说道:“很有可能。” 车里一阵沉默,半晌之后,四个几乎同时骂了一句:“FUCK!” (第一卷归来结束) 本来这一卷我是准备起名叫《王者归来》的,但是在国内,可能有十亿人崇拜财富,却不可能有超过一亿的人崇拜知识,所以丁飞羽这个王者未免名不符实。 这一章五千字,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大家明天见。第二卷展翼,敬请期待 第一章 邻家有个小罗莉 各位,我努力更新,也请各位奋勇留言,咱谁也别和谁客气 丁飞羽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也不知道是托“小两千的床垫子”的福还是因为在自己的家里,他早上打车回家后倒头就睡,居然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丁飞羽的觉轻,房间里有点响动就会惊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坚持体育锻炼的原因,他的精力特别旺盛,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就可以,像今天这样在病房加上在家里一共睡了近八个小时的时候实在太少了。对于他这样追着时间跑的人来说,每天八小时的睡眠都是奢侈的。 丁飞羽握着手机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才想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国内,是来看望自己的父母的。现在是自己给自己的假期,不用赶时间去实验室。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这个功能超前的东西是弗雷实验室出品,十年后有个时髦的名字——个人数字助理。他看着空空的日程表窗口,自嘲的笑了一下,紧张了十几年,想放松一下都不容易。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视线内没有电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他自嘲的揉了揉自己的脸,看着堆在墙角的米袋子。这间小屋一直被丁家当作仓库用,昨天仓促的收拾了一下,很多杂物都没拿出去,而且厨房也的确没有地方放这些米袋子。 丁飞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就走出房间,进了厨房。果然还有不少昨天的剩菜,丁飞羽没找到最熟悉的微波炉,正拿着铁把的大勺在电磁炉上比划,就听到有人在敲他家的大门。 丁飞羽随手锁门的好习惯还是在美国养成的,记得自己早上回来时肯定是锁门了,恐怕是家里人回来打不开门,就扔下电磁炉,跑出去开门。 他倒是没忘记拿钥匙,随手打开大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小罗莉。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绿白相间的学生服,微微耸起的胸前戴着一个印着“成水第四中学”字样的金属铭牌。他一直在心里把张雨叫做小丫头,这时看到真正的小丫头站在面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小罗莉看到开门的人自己不认识,也愣了一下,才小心的问他:“请问,丁爷爷在家吗?” 丁飞羽眨了眨眼睛,小罗莉梳着齐耳的学生式短发,圆脸,大眼睛,双眼皮,又是学生装,正是日式卡通里罗莉的标准造型。可惜是长裤,不是短裙,不然就更完美了。丁飞羽虽然不是罗莉控,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凶不起来。他微微弯下身,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姓丁,你不是找我吧?” 小姑娘显然没什么幽默细胞,很认真的问他:“你是丁爷爷的大儿子吧!昨天听说你回来了。” “呃!”丁飞羽讨了个没趣,直起腰:“是啊,我爸没在家,你找他有事吗。” 小姑娘显然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家的水管坏了,我奶奶请爷爷去给看看。” “你奶奶?”丁飞羽眨巴着眼睛,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语病:“我爸晚上差不多能回来。” “那能把管钳子借我用一下吗?”小姑娘怯生生的问。 丁飞羽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如果他这么做了,估计爬爬都能跳出来掐死他。但是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至少丁飞羽有点实际困难:“我也不知道我家的工具放在哪里啊!”丁飞羽一脸的惭愧! 小姑娘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嘲笑丁飞羽居然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我知道,我看到丁爷爷拿出来过。”敢情她常来借,东西在哪儿都知道。 丁飞羽在小姑娘的指点下,从自己家的仓房里找出一大一小两把管钳子,拎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有点不放心的问:“你能行吗?” 小姑娘显然对这两把铁家伙也有点含糊,很勉强的点了点头,没吭声。 “好吧!”丁飞羽拎着家伙往门外走:“我跟你一起去吧。”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反正只是修水管,又不是看金鱼。” 小姑娘的家与丁家隔着四户,已经快到大街了,是这一片里唯一的草房。丁飞羽已经问过小姑娘,知道她的名字叫秦素,现在四中读初三,家里只有一个奶奶。丁飞羽听了就知道她家是怎么回事了。 丁飞羽记得前世里,秦素的父母早亡,她的奶奶靠捡垃圾把她养大。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秦素的奶奶是在零四年或是零五年患了偏瘫,秦素不得已绰学回家赚钱给奶奶看病。然后这一带棚户区改造,各家纷纷动迁,再没有了联系。丁飞羽只是听说秦素后来做了小姐。这时看着秦素纤弱的身材,丁飞羽实在想不出她日后怎么能坚持下来。 秦素家里没钱,现在住的房子也没有走产权改造,还是公房。院子里堆了不少秦素奶奶捡回来的垃圾。好在秦老太太收拾得干净,院子里没有明显的臭味。老秦太太看见孙女领回来一个青年,吓了一跳。秦素连忙告诉她这是丁建章的大儿子。棚户区各种消息传得快,丁建章远在美国的神童儿子回来了,还在菜市场打死菜霸马小昆的事,早上就已经尽人皆知了。秦老太太听说这人就是当年那个小神童,连连客气。她也不会说什么话,只是翻来倒去的说几句“辛苦了”“真是好孩子”“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啊”之类的话。 丁飞羽哼哈应着,拎着钳子钻进秦家的草房,觉得眼着突然就黑了下来。他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清屋子里的陈设。秦老太太连忙开灯,丁飞羽不知道她是心痛电费钱,也就没有阻止,25瓦电灯泡的昏暗灯光照在草房的四壁上,也没觉得有多亮堂。 秦家的水管是公家给安的,时间久了,水龙头的接头就有些锈蚀,开始漏水。秦家没有下水道,倒水得把水桶拎到门外倒到胡同里的排水沟里,这对于没有男人的秦家来说也算个体力活,所以这水管漏了秦老太太就急着要修。丁建章前些日子曾经修过一次,不过不知道怎么搞得,这才不过一个月,又开始滴水了。 丁飞羽经历虽然丰富,这水管工的活还是第一次干,拎着两个管钳子打量着根部滴水的水龙头,还真是狗咬刺猬,没处下嘴。 还是秦素先看出来这位神童叔叔干这个活好像不太在行,好心的在旁边指点:“我看丁爷爷用钳子拧的这个。”她指的就是水龙头。 其实水龙头下面有截止阀,想修水龙头,应该先把截止阀关了。从理论上说,自来水龙头也算压力部件,不应该带压力紧固。当初丁建章修的时候,就是先关截止阀,然后把水龙头卸下来,缠上麻丝,再把水龙头拧上。但是秦家的水管头部丝扣挑得有问题,铁管锯割的时候锯斜了,拧上水龙头后,铁管接头顶到了水龙头上,所以时间一长又漏了。 丁飞羽哪懂这个啊!听秦素说丁建章是这么干的。他对自己父亲的手艺是完全相信的,全没想过父亲的手艺是没错,到他这儿,让秦小罗莉给简化了。顺过那个小管钳子,夹住水龙头转了一下。别说,挺好使,马上不漏了。但是还有问题,这时候水龙头横过来了,也不能冲上放水不是?所以丁飞羽还得再拧。工具顺手,再加个丁飞羽力气也大,稍一用力,水龙头又转了半圈,这回水龙头嘴冲下了,水也出来了。 原来丁飞羽这回一用力,把水管上的短丝给拧裂了,冷水顺着裂口就冲出来了,一直冲到棚顶,才夹着泥水又落下来。屋外艳阳高照,屋里大雨倾盆。 三人都被这水浇傻了,水冲出来的时候,丁飞羽躲得最快,直接一步就跳后面去了,所以身上浇到的水不多。可是他立刻就想起来得把水堵住,不然就把房子淹了。他拧水龙头的时候注意到了水管上的截止阀,只是没想到应该使用它。这时水出来了,他倒是想起来这个阀的用处了。这时拿出堵枪眼的精神奋力扑上去,伸手关阀。 这阀是老式的板阀,不是球阀,得一圈一圈的往里拧。等丁飞羽把阀关上,自己也湿透了,落汤鸡都比他干爽。 秦老太太和秦素看着满地的水也傻眼了,秦老太太想啊,我就是怕水多了淌地上才要修的。早知道这一修得淌这么多水,我不修也够它淌半个月的啊。 第二章 水管工一代 要说丁飞羽这人智商高呢,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这不是把小漏修成大漏了吗?丁飞羽拧拧裤腿的工夫就想出办法来了。他对两位受害人摆了摆手:“先别用水,等我回来。”说完“biu”的一下,就跑了。老秦和小秦看着丁大神童闯祸之后撩了挑子,也没什么办法。秦老太太想起秦素下午还得上学,赶着到邻居家打了点水,给秦素热了热剩饭,让秦素快点吃了上学,自己正拎着锹把地上的水收到桶里,就听见院门响,呼啦进来一大帮人,还都拎着家伙。 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迎出去:“你们找谁?” 进门那几位打量着院子也有点吃不准:“我说,是这家吗?咱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啊,领咱们来的还能错吗?” “不对啊,你看这家比我还穷呢,像能花钱雇人干活的样吗?” “别吵吵,东家呢,把东家招呼进来问问。” 丁飞羽这时候正坐在院门外的一个木头墩子上倒鞋呢。他刚才可不是闯了祸跑路。对于丁飞羽这种人来说,有问题首先应该找专业人士解决。刚才没当回事,也想着在小罗莉面前表现一下,这才赤臂上阵,结果满腔热情让自来水给浇了个精光。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是外行来了。估计着打119不能有人理自己,还记得菜市场附近有个街头劳务市场,其实就是站街干零活的人自发聚集区。干什么活的都有,出门直奔大街。这会出租车司机一般都吃完饭了,正遛脚呢,出门就让他截住一个。上车丁飞羽就告诉司机:“快走,我给你十块,咱上街找修水管子的,我家发水了。” 要说成水的司机素质高,愣没嫌他浑身是水会把车里弄脏了。一边起步还一边问:“上水爆了还是下水爆了?” 丁飞羽一面从口袋里掏钱,一面回答:“自来水。”说完才想起来,下水爆了自己身上的气味能好得了嘛? 这司机还真是本着有多快来多快的精神,反正路上车少,大坑绕小坑过,把面包车开得跟炮弹似的。丁飞羽坐在后面颠了个七荤八素,好容易把钱包掏出来,司机一脚刹车停下了:“到了。” 丁飞羽揉了揉脑袋,发现钱包里根本没有十元的钞票,顺手抄起一张五十的扔给司机:“别找了,你这车真快。” 司机一咧嘴:“要不是心痛车,我还能快点。”接过嘴一看是五十的,赶紧招呼他:“找你钱。”丁飞羽早跳下去了。 劳务市场的人看到这车直奔这边来停车,就知道有活干了,一下全围上来了。丁飞羽跳下车吓一跳,周围全是人了,都问:“什么活?几个人?” 丁飞羽说:“修水管,谁能干?” “我,我!”面前这人差点把鼻子顶他脸上,看他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就知道是水管的活:“你给多少钱?” 这个问题丁飞羽倒没来得及打听,他也不知道行情,这时候也没工夫讲价钱:“一百,行不行?” “行啊!”面前这人赶紧点头:“我去。” 丁飞羽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一屋地的水呢:“再加一百,把地下水收拾了。”话音没落,身边已经有人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往上钻:“行,走走。” “哎!”丁飞羽回头问他:“你上车干嘛?” 那人也奇怪了:“你不是着急吗?咱坐这车去啊。” 丁飞羽恍然大悟,谁说自己智商高,这人比自己聪明啊。还是他对面那人着急,一个劲挥手:“散了散了,这活我干了。”他看了看钻车里那人,嘴里骂了一句,回头叫人:“老三,把我东西拿来,咱们仨去吧。” 劳务市场的人天天在一起蹲着,人人都认识,抢活的时候人人奋勇,真订下谁干了,没捞着活的也不会纠缠下去,纷纷散开了。丁飞羽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那个水管工和另一个人把两个大工具箱往车上塞,那个水管工还骂先上车的人:“大果子,我揽的活,你抢什么啊?” 车里的人嘻皮笑脸的回答:“大哥,我都三天没活了,今天我分五十就行。” 力气行的人,挣钱不容易,小心眼的人倒没几个,水管工骂了那人两句,就带着自己的帮手钻进车里。司机一踩油门,原路又回去了。 这回车重,司机没敢像来时开那么快,到了胡同口,直接拐了进去,在丁飞羽的指点下停在了秦家的门前。身后仨人往下搬东西,司机递给丁飞羽四十元:“找你钱。” 丁飞羽一愣:“我不是说不用找了吗?” 那司机乐了:“太多了,没这个价,我能占你这便宜嘛?” 丁飞羽点了点头,接过钱,抽出一张十元的递过去:“去十块,回十块,这价有吧!” 那司机笑了笑,接过钱说了声谢谢,倒车走了。 丁飞羽心说反正这修水管的活自己也干不明白,一会等着掏钱就是,指了指院门,让三个人进去,自己坐在门口倒鞋里的水。他这双鞋号称“高分子纳米材料”制造,其实从广义上说,自然界的东西,没有不是纳米材料制造的,但是这鞋的确是好。鞋面的纺织材料的间隙比空气分子大,比水分子小,号称透气不透水,在水里能当防水靴穿。可是鞋面不透水,不等于不会进水。丁飞羽刚才顺着身上向下淌水,从裤脚那里灌了不少水进鞋子里。要说这鞋质量还真没得说,进去的水一点都没淌出去,间隙果然比水分子小。 丁飞羽刚才着急,又不好意思把水倒车里,这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脚从水里捞出来。刚解放了一只脚,三个工人又从院里出来了。 水管工看看丁飞羽:“是这家嘛?” “啊?”丁飞羽回头打量了一下院子:“没错啊?怎么了?” “你不是逗我们吧?”水管工瞧着丁飞羽:“你是这家什么人啊?他家能拿出来二百块钱吗?” 丁飞羽这才想起来,秦家条件确实惨点,难怪人家起疑心。只好放下鞋,从钱包里摸出两张一百的钞票,递了过去:“这回行了吧?” 水管工看着钱,这回放心了,想了想,把钱接过来:“行了,不好意思,我们挣点钱也不容易。” 丁飞羽点了点头,示意几个人进去干活,他这儿还得倒鞋呢。 三个人抬着工具箱进去,秦素就出来了:“你叫的人?” “是啊!”丁飞羽在小姑娘面前也不好意思拿鞋比划,知道她担心什么:“我给完钱了。水管是我弄破的,好汉做事好汉当嘛。” 秦素张了张嘴,也知道自己家还不了人家的钱,没什么好说的,就掉头回去找奶奶去了。丁飞羽把鞋里的水倒干净,干脆把袜子也脱了,光着脚把鞋穿上。一阵风吹过来,觉得身上发冷,知道让自来水浇得不轻,闯了祸又不好意思进屋,反正钱也给了,站起来往家里走,先找套衣服换上再说吧。 水管工跟着秦老太太来到水管前,一看就乐了。他看见丁飞羽浇得跟落汤鸡似的,又那么着急,还以为得顶着水干活呢,都做好脱衣服的准备了。穿雨衣干活不方便,所以水管工带水干活的时候,只要不太冷,一般都把外衣脱了,有的干脆只穿裤头,完事擦一下身子就行了。想不到这活这么好干,他的工具箱里东西都全,有现成的短丝。按理说换件得主人家另外掏钱,想着今天这一百块赚得俏,也没好意思提短丝的钱,拿出来换上。他是专业干这种活的,自然比丁建章明白,卸旧件的时候就发现了毛病出在哪里,顺手把那根短管也换了,试了试不漏,二十分钟完事。 仨人想着拿人家二百块钱,才干了这么点活,又换家伙收拾屋子里的水。这回秦老太太更不好意思了,赶紧过来抢工具说不用。 那个绰号叫“大果子”的人一边扫地上的水,一面笑她:“老太太,我们钱都收了,说好把水收拾干净,你不让我们干,这钱也不退啊!” 秦老太太听秦素上学前告诉她说丁飞羽给过钱了,没想到连这个钱也给了,连忙问:“他给你们多少钱啊?” 水管工一边拿锹往桶里收水,一边回答:“一百。哎?他是你家什么人啊?” 秦老太太还以为修水管加上收拾一共一百元钱,心说怎么这么多啊,听他问起,回答道:“我家邻居。” “啊?”仨人都是一愣,“大果子”嘟哝了一句:“这邻居可真好,还替你家花钱。我还以为是女婿呢!” 秦老太太正琢磨着这修水管顶多五十就够了,还有五十肯定是收拾屋子的钱,早知道别让丁飞羽雇人收拾啊,把这五十给自己多好啊,这时就顺口说道:“那感情好!” 第三章 和张雨一起逛街 今天上线一看,推荐大涨,难道同学们不是和我一样把票留到月底投的嘛?只能摇头叹息——读者的心思你别猜!本章五千,晚上没有了,匆等! 丁飞羽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熟人。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但是能算得上熟人的还真不多,张雨小妹妹当然得算一个。 有了在一起做“同志”的交情,丁飞羽在张雨心里的形象真实起来。不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神童形象,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猪哥样子,倒像是邻家哥哥,可以亲近的那种。张雨只有一个姐姐,丁文鹏年纪也比她大,可是也许是因为俩人一起长大的原因,张雨从没有把丁文鹏当成哥哥过。见到丁飞羽不过一天,倒是有了这一点感觉,这也算距离产生美吧。 丁飞羽早上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要高月兰借这次的机会对身体全面检查一次,丁建章要上班,叶知秋就和张雨一起留下陪高月兰做检查。对叶知秋来说,在医院还有张雨小妹妹看,总比回家看丁飞羽那张熊猫脸来得爽。中午的时候,丁建章下午请好了假,从单位直接去了医院,张雨就从医院回家吃中饭。张保贵听说丁飞羽一个人在家睡觉,就让张雨去看看丁飞羽醒了没有,可别饿着未来的女婿。张雨出了自己家的院门,正好看到丁飞羽走到丁家的院门前,正在开锁头。 张雨看着丁飞羽身上的水迹,很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你这是怎么了?” “呃。”丁飞羽不愿意提自己的做的事,含糊的打哈哈:“我刚洗了个澡。” “是吗?”张雨点了点头:“那你一定忘记脱衣服了。” 丁飞羽听到这种很美国式的幽默,不禁大笑了起来。他取下锁头,推开门:“进屋坐坐?” 张雨知道他家里没有人,想起初见丁飞羽时的情形,摇了摇:“我爸让我叫你过去吃饭。” 丁飞羽没想到张保贵这么细心,心里有些感动,想起昨天吃过的菜,有些心动:“好啊,我回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张雨点了点头,自己先回家去了。丁飞羽进了屋,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内衣裤换了。他回家的时候想到五月的东北一天比一天热,嫌带外衣太麻烦,想着没有换的也可以在成水买,就没带外衣,这时换了条牛仔裤,可没有外衣了,他转了一圈,到丁文鹏的屋里找了一件夹克穿上,就到张保贵家吃中饭。 其实张家早吃过饭了,只是听张雨说起丁飞羽没过去医院才特意叫他来吃饭,丁飞羽在两位老人慈祥的目光注视下很快败下阵来,匆匆吃过了饭,就打听到哪里去买衣服。他前世的很多记忆早已模糊了,像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印像,这时有机会,正好请教一下本地人。 张保贵这事也不熟,你要问他哪里有卖好酒的还差不多。还在老张太太叫正在看电视的张雨:“小雨,你下午没事,领你哥去逛逛商店。” “啊!”张雨有心说不去,又想有个机会和丁飞羽聊聊天也不错,想来在商店里也不怕他做什么,就答应了。 丁飞羽又问附近有没有洗衣店,高月兰住了院,他可没有洗衣服的本事。老张太太就说找什么洗衣店啊,把衣服拿过来让小雨给你洗就行了。丁飞羽的脸皮可没厚到这个程度,打听了附近的确有洗衣店,就告辞回家,说好张雨一会到门口等他。 丁飞羽回家找了个塑料袋,把换下的衣裤装了进去,拎着出门,正好看到张雨也从家里出来。张雨梳了个马尾辫,牛仔上衣、牛仔裤、运行鞋,全身充满了青春气息。看得丁飞羽眼前一亮。张雨看丁飞羽拎个大口袋,可没兴趣跟他客气,讥笑他:“你家又不是没有洗衣机,还要送外面去洗?” 丁飞羽挠了挠头,没法解释这是消费观念的问题,只好保持沉默。两个人并肩向胡同外走,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门前晒太阳。张雨甜甜的叫了声:“李奶奶,吃过了啊!” “吃了。”老太太张了张没牙的嘴,笑呵呵的问:“这是老丁家大小子吧?溜弯去啊?” 丁飞羽知道这肯定是哪家的老前辈,学着张雨跟老太太打招呼:“李奶奶好啊!” “好好。”老太太笑得特别慈祥:“这两孩子,多好啊,多般配啊!” “啊?”丁飞羽回头看了张雨一眼,被张雨狠狠瞪了回去。两人听了老太太这句话,再没敢搭茬,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了。 成水当时只有两条公共汽车线路,还时有时没有,想坐公汽的时候没有,每当快走到地方的时候就有公汽从身追上来。有丁飞羽在,两人当然打的。倒不是丁飞羽摆谱,他虽然是渡假的,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自己安排了日程,晚上他准备请人吃饭,当然没空领着张家小妹妹压马路。 张雨活泼好动,虽然家里给的零用钱不多,也挡不住她常常逛商店,只不过她逛商店多半只是边看边试,就是不买,经常受人白眼。这回陪个有钱的主,倒要理直气壮的把从前受的气找回来,所以专领丁飞羽往高档专卖店里钻。 丁飞羽虽然不注意形象,毕竟年少多金,在弗雷实验室工作的研究人员大都收入不菲,又都是年青人,丁飞羽对流行时尚也了解一点。加上早知道国内有名牌专卖店里卖假货的新闻,所以挑得很仔细,转了一圈,也没买一件衣服,自然连累张雨又被翻了不少白眼。 张雨倒是想丁飞羽像林月如那样一掷千金一把,让自己也扬眉吐气一下,可是丁飞羽不肯掏钱,她也不能逼着他掏,不禁有些郁闷。 丁飞羽看出了张雨的情绪,笑着问她:“还在生店员的气啊?” 张雨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等以后我有钱了,就把这些店里的东西都买下来,坐在门口用剪子一件一件的剪,气死她们。” 丁飞羽听了这么孩子气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报仇不是这么报的,你把他的东西都包了,人家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怎么会生气?”他看了看张雨生气的样子,更加觉得好笑。张雨喜欢体育运动,身体很健康,个子虽然不高,身材却很好。现在鼓着腮帮子,本来就胖嘟嘟的小脸都圆了。 丁飞羽伸手拍了拍张雨的头,笑着说:“好了,你想想哪家店最可恨,我帮你出气。” 张雨偏了偏头,不让丁飞羽像对小孩子一样拍自己的头,有些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那当然。”丁飞羽一本正经的回答:“谁敢骗我们张雨小妹妹,你今天晚上就不给他做饭吃。” “呸!谁晚上给你做饭吃?”张雨不知道丁飞羽打算晚上去饭店吃,现在这么说已经是打算食言了,眼珠咕噜转着,想着要去哪家店报仇。 丁飞羽可没工夫等她,转头看见一家李宁专卖,就走了进去。丁飞羽虽然有钱,可也得算是科研人员,两辈子研究搞下来,科研人员有的毛病他一样不少,比如不注意生活细节,形象邋遢等等。不喜欢穿正装也算一个。美国人的运动品牌算是全世界最发达的,托这个福气,丁飞羽也养成了穿运动服的习惯。这时看到熟悉的李宁商标,哪有不看看的道理。 在里面转了一圈,丁飞羽选了一套黑底带紅白装饰条纹的卫衣。他的那双奈步被水泡了,这时候脚上穿的是丁文鹏的皮鞋。丁文鹏比丁飞羽脚大,这鞋穿着就不舒服,丁飞羽本想买双运动鞋,拿起一双看着不错的,居然是锐步。丁飞羽算是见过世面的,对这种打着专卖店招牌好几个品牌一起卖的行为毫不奇怪。这双鞋上了脚就不脱下来了,让店员把皮鞋装了,正要付钱,看到张雨正在一件藕荷色的卫衣前流连。 张雨经常运动,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丁飞羽觉得她不适合这种白色的服装,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门边一个塑料模特身上的衣服。 能被店里套在模特身上展示的服装当然都不错,张雨打量着这套淡蓝色的运动服,的确有些心动。这时又走进店里两个年轻人,那个女孩看到张雨正对着模特出神,走过去打招呼:“张雨!” 张雨这才看到那个女孩,有些吃惊:“张娜。” 张娜笑着对张雨说:“逛街啊,你是去年毕业的吧!分到哪个学校了?” 张雨对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好感,淡淡地说:“还没分呢!” “是吗!”张娜的声音里透着遮不住的得意:“我都上班两年了。你不能在家干等着,你得找人。你家老头是副厂长,让他上教委给你找找人。” 张雨皱了皱眉,她是师大毕业,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进学校。张保贵不是没托过关系,但是他这个副厂长跟教委的人八杆子也打不着,想让张雨进学校,教委、人事局都得活动。成水每年要回来上百名各类师资院校的毕业生,没有特别过硬的关系,根本安排不下去。现在在明显是故意炫耀的张娜面前,这些话当然不能说,所以张雨装做专心看运动服,没理张娜。 没想到张娜倒是有“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看到张雨低头看衣服,又笑了起来:“这衣服可真漂亮。”接着又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哎呀,怎么这么贵?四百多块啊!顶我半个月的工资了。”她拍了拍张雨:“你又没钱,看了也没用,还是让我看看吧” 张雨被这句话窘得满脸通紅,她口袋里只有一百多块钱,就算想赌气买下都不可能。 丁飞羽咳了一声,踱了过来,先向张娜的男伴点头笑了一下,才向张雨笑着说:“你朋友?” “高中同学。”张雨闷闷地说。 丁飞羽点了点头,张雨从小学习成绩就好,高中毕业没有重读就上了大学,一点时间也没耽误,张娜比她还早上班两年,不是没上大学,就是读的专科。笑着对张雨说:“你同学眼光不错,我觉得这套挺适合你,看着好就穿上试试。”转身问店员:“能试试吗?” 店员打量了一下张雨,很麻利的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张雨。刚才张娜的话谁听了都生气,张雨的相貌看着就讨喜,店员自然要帮张雨,何况丁飞羽刚刚花出去七百多元,如果再做成这一单,营业额就上千了,在当时的成水,很多精品屋一天都卖不出这个价钱。 丁飞羽陪着张雨去试衣间的时候,张雨低声向丁飞羽说:“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丁飞羽心说你还没见过贵的呢,抢先一步替张雨拉开试衣间的门,向张雨低声笑道:“没事,我送给你。” 张雨急忙说:“那怎么行?” “哥哥送给妹妹礼物,有什么不行。” 张雨听说是送给妹妹的,心中大定,以丁、张两家的关系,如果不是老人们存着做亲家的念头,张雨多半就认高月兰做干妈了,丁飞羽以哥哥自居也不是说不过去,就这样被丁飞羽推进了试衣间。 丁飞羽站在外面等张雨的时候,感觉到张娜正在打量,就转头向张娜礼貌的一笑。丁飞羽在弗雷实验室大多数时候扮演的是协调者而不是领导者,所以这“王八”之气也没地方养去。但是这么多年科研搞下来,又在大学里道貌岸然的扮老师,身上的学者气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再加上他的相貌也说得上英俊,这微微一笑,竟然让见惯风月的张娜也砰然心动。 张娜踟蹰了一下,抵不过八卦的诱惑,凑过来问:“你是张雨的男朋友?” 丁飞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向张娜一笑了事,心里想着:“我要是张雨的男朋友,看见你这么挤兑我女朋友,早就老大耳光抽你了。” 张娜被丁飞羽这莫测高深的一笑弄得好奇心更胜,也知道丁飞羽不愿意理他,讪讪的回到男伴的身边。她的男伴拉了拉她,示意她走吧,张娜犹豫了一下,总想看看张雨会不会真的买下这套衣服。 运动服比较宽松,张雨没花多少时间就换完衣服出来了。看着有些扭捏的张雨,丁飞羽觉得有些不对劲,张雨本来个子就小,脸上又带着些孩子气,现在穿上宽松的运动服装,给人的感觉是娇小玲珑,反而遮住了本身的青春气息。丁飞羽看着张雨想了一下,转身挑了一双运动鞋,示意张雨换上。 张雨出来后看到丁飞羽看着她不出声,不知道出了什么差子,心里正忐忑的时候,看到丁飞羽让她换鞋,也没敢问,乖乖的把自己原来穿的平底鞋换了下来。刚刚站起来,丁飞羽就把一顶长舌的运动帽扣在她的头上,又伸手帮她把马尾辫从帽子后调整卡带的缝隙里拉出来,这才端详着张雨,拍了拍手:“好了,青春美少女。” 张雨听他称赞自己,脸上有些发紅,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试衣镜里的自己,问道:“真的?” 丁飞羽耸耸肩膀,笑着问身边的店员:“你们看怎么样?” 别说张雨现在的样子确实漂亮,就是不怎么样,冲着这一身行头大家也不能说不好啊。这个说:“小妹妹,你可真漂亮”那个说:“是啊,都可以去演青春偶像剧了。”第一个又说:“要不你给我们做形象代言吧!” 丁飞羽笑了笑,觉得这两个店员挺可爱的,张雨的形象青春亮丽是不假,要说到形象代言,别说她俩说了不算,就是张雨的个子这一关也过不去。 他笑着打断两个店员:“麻烦帮我把她的衣服装起来。一共多少钱?” 张雨看到丁飞羽让店员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装起来,急忙问:“不换回来了?” “你穿这套更漂亮啊,也让别人涨涨见识。”丁飞羽挤眉弄眼的话。 张雨第一次有男孩子为她买衣服,虽然丁飞羽说是给妹妹买的,心里毕竟有些异样,再加上小姑娘心思单纯,早把张娜的事忘记了,这时看到丁飞羽又眨眼睛又撇嘴,才想起来为什么要买这套衣服,转头看去,正看到张娜走出店门的背影,她的男伴这才注意到张娜已经离开,连忙追了出去。 张雨回过头来,丁飞羽已经付完了账,手里拎了四个口袋,站在她身边看着张娜婀娜的背影问:“你们两个有仇啊?” 张雨皱了皱小鼻子:“高中的时候,我比她学习好,人缘也比她好,她嫉妒呗!” 丁飞羽摇头一笑,看张雨现在的样子,她上高中时也是青苹果一枚,对着同样青涩的小男生们当然极具杀伤力。如果张娜当年也是现在这副媚视烟行的样子,还真没有几个男生敢往她身边凑。就问她:“想好去那里报仇了吗?” 张雨倒是已经想好了,可是想起丁飞羽在菜市场闹出来的事,又有些不放心:“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丁飞羽笑了起来:“咱们用钱砸死她们。” 第四章 贵重物品,不买匆碰 张雨听说丁飞羽要用钱砸人,倒是大大的兴奋了一下。她这辈子只有用丁文鹏的电脑玩“仙剑”的时候有过“一掷千金”的感受,这时想到有机会来一次真人快打,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拉着丁飞羽的手雀跃不已。 丁飞羽宠溺的由她拉着,一起出了“李宁专卖”的大门。一个店员不无羡慕的跟同伴说:“瞧人家这男朋友,真舍得花钱。”另一个店员倒是听到了丁飞羽和张雨在试衣间门前的对话,讥笑同伴:“想那儿去了?那是她哥!”第一个店员恍然大悟:“我说呢,这兄妹感情可真好!” 丁飞羽已经买到了想买的衣服,当然没有逛商店的兴趣。张雨急着要试试一掷千金真人版,也没心思再挨个店面钻下去,俩人目的明确,直奔成水高档服装最集中的大兴商厦。 成水购物的地方并不多,全都集中在一条街上,这条街有个响亮的名字,就叫“正大街”。南面与它平行的街道依次叫做“南二道街”、“南三道街”,直到“南五道街”。北面也一样,从“北二道街”排到“北五道街”,再往外就出市区了。这南北九条街又被一条中直路从中间分为南北两半。名字起得没什么水平,但是胜在一目了然,只要会数数,就不怕迷路。这大兴商厦就在正大街和中直路交汇的路口,正正经经的成水市中心。其实从物理距离来说,成水的市中心应该是路**警站的指挥台,不过没事也不会有人往那上面凑合罢了。 张雨拉着丁飞羽进了大兴商厦,坐上滚梯直上四楼。常逛商场的人都知道,楼层越高人越少,商品的档次也越高,倒也符合曲高合寡的道理。大兴商厦一共九层,是成水市内第二高楼,不过要买东西只能上到四楼,五楼开始就是居民住宅了,别说从商场大门进不去,进去了也得被打出来。 张雨显然对这四楼也不太熟悉,很认真的辨认了一下,才带着丁飞羽直奔一家精品屋而去。 张雨逛商店遇过的白眼不少,对这家店记忆这么深,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时间隔得不久,不然以张雨小妹妹的记性,基本不存在还能准确找到的可能。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张雨和这家店的店员吵起来了。总的来说,大兴四楼的精品屋和水浒里的黑店性质差不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成水有钱人统共就那么几个,总不能指望这些人天天来买衣服吧!所以这里的店主对于没有消费潜质的顾客也不像楼下那么客气,也有工夫和顾客吵架,权当消磨时间了。 问题是张雨这回来踢场子策略不对,常卖衣服的人一眼就能从顾客?(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9 部分阅读 问题是张雨这回来踢场子策略不对,常卖衣服的人一眼就能从顾客的衣着打扮判断出来人的经济状况。张雨现在从头到脚一身李宁套装,怎么也相当于暗黑里的蓝色装备,这间店里的人脾气再不好,也不会惹这种明显是有能力消费的顾客。所以张雨在里面连看带试,折腾了半天,店员愣没说一句重话。成水的取暖期是到四月十五日,这会早不供暖了。但是天气还凉,商厦里也没开空调。张雨折腾了这么半天,闹了一身的汗。知道应该想办法和店员起冲突,总不能巴巴的专门跑来送钱。但是找茬这种事也得有天赋,让张雨挑刺她还真干不来。所以她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丁飞羽,有些泄气。想着也折腾这两个店员够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这么想着,觉得实在太热,随手摘下帽子,向丁飞羽说:“算了,不买了,走吧!” 丁飞羽还没等说话呢,一个店员先叫起来了:“你不是前几天来过那个人吗?我说怎么光试不买呢!”感情张雨摘了帽子,被人家认出来了。 张雨这回有了靠山,想着和对方先吵一架,然后神气活显的买两件衣服走人,看这两个看不起人的店员什么表情。所以眉毛一挑:“你这没好的,我买什么?” “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小丫头片子吹什么牛啊?”那个店员估计是看到张雨有男伴跟着,没说太难听的话。 张雨可是就等着这话呢,当然不能放过:“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哟,你以为搁地摊买一身假货就是有钱了?想买我这儿的东西,等傍上大款再说吧!” 零一年的时候,媒体和文学作品还没有大力吹捧“二奶”、“三奶”、“婚外情”,所以“傍大款”就已经算是比较恶毒的话了。张雨看了一眼丁飞羽,小脸涨得通红。 丁飞羽没想到张雨平时挺能说的人,到了吵架的时候这么快就败下阵,不禁感叹了一把“话到用时方恨少”,只好迈步向前,很温和的拍了拍张雨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向那个店员笑了笑才说:“不好意思,她这身衣服也是刚买的,我也觉得不太像真的。您真的看出来这是假货吗?” 那两个店员都是三十多头,丁飞羽文质彬彬,大帅哥一个。两个店员刚才由着张雨折腾,也有在帅哥面前保持形像的原由,所以才容丁飞羽说了这么长的话,要知道吵架不是说相声,总不能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在语速上截断对方。等到听丁飞羽说完,刚才那个店员就有点恼羞成怒了,刚才她也就那么一说,算是战术动作,并不是真的看出来张雨穿的是假货。要知道整个成水卖高档服装、品牌服装的一共就那么些家,说起来都能认识,私下里做什么没有关系,如果指责别人卖假货,就算是在背后,也有可能被人打上门来。那可就是行业内部矛盾,跟和顾客吵架的严重性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现在是吵架,不是公开辩论,店员连“王顾左右”都不用,直接无视丁飞羽的问话。成水民风彪悍,特别是像丁飞羽这个年纪的年青人,颇有“伏尸二人,溅血五步”的古风。一般顾客有男伴的时候,无论男女店员,都是不和顾客吵架的,谁知道这小年青的会不会领一帮哥们回来砸场子,这些人又不是街头小贩可以打一枪换个地方。刚才冲张雨发火,也是因为认出张雨是前几天刚吵完架的,新仇旧恨一起来了。所以那店员还是没敢惹丁飞羽,继续对张雨喷口水:“以为你买身名牌了不起啊,也不知道勾引了几个凯子,才凑齐这一身。”这回她不说是假货了。 张雨这下可真生气,可她必竟是女孩子,气鼓鼓的还在想词。丁飞羽心说她这么说你,还想什么词,趁早上去扇她丫的,文斗不如武斗,这是我党早好几十年就用鲜血证明了的道理。于是赶紧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向店员陪笑:“不是几个,就我一个。”说完拉着张雨就走:“算了,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上别的店看看。” 那两个店员被丁飞羽这一句话弄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顿时爆笑起来。 丁飞羽拉着不断挣扎的张雨趁着两个店员发愣的功夫落荒而逃,一拐弯进了旁边的一家店,张雨挣脱丁飞羽的手,气得直跳:“你干什么?不是说好替我报仇的吗?”她一生气,声音就大了一点,店里的人全都转头看她。丁飞羽一愣,这成水还真小,又碰上熟人了。 店里一共四个人,两个认识,两个不认识。认识的那两个人正是张娜和她的男伴。 丁飞羽拉了拉张雨的手,向张娜那边示意了一下。张雨这才看到张娜,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丁飞羽向张娜的男伴笑了笑,拉着张雨走过去:“这么巧!” 那个男伴对丁飞羽倒没有恶感,也笑了一下:“是啊!你也陪女朋友逛街。” 丁飞羽打了个哈哈,也不否认,把张雨拉到身边,对她说:“看看,我就说那家店没什么好东西,你偏不信。你的同学眼光可比你强多了。” 张娜刚才从李宁专卖气走之后,本想再逛街散心。张雨俩人在刚才那家店里试衣服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才凑巧逛到这里。这时看丁飞羽凑过来,没好气的说:“我眼光当然好,不过这件我可买不起,不知道你会不会给你的小朋友买下来。” 张雨刚才光顾着生气了,也没注意张娜在看什么,这时才注意到张娜正站在一个塑料模特旁边。那个模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旗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美丽的凤凰。模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标价牌,前面一个大大的“5”,后面跟着三个“8”,连“。00”都没有。旁边一个很醒目的牌子上写着八个大字——“贵重物品,不买匆碰!” 第五章 美丽的张雨 张雨被5888的价格吓了一跳,刚才的满肚子怨气都被这个价格震没了。北疆是农业大省,零一年那会儿,国家还没有后来那么多的农业补贴,农业税和各种摊派更是压得农民喘不过气来。成水作为北疆主要的产粮区,经济不是欠发达,而是非常不发达。商店里挂的服装也只有毛皮大衣敢挂上万的价格——还可以讲价,厉害的甚至能以一半的价格成交。这件旗袍应该是丝织的,看起来又轻又薄,连夹袄都算不上,居然敢要这么贵的价格。 丁飞羽可没觉得贵,5888转成美元才七百多块,还不够他在美国喝一个月咖啡的,实在没什么震撼力。看看这件旗袍,又看看张雨,觉得稍稍长了一点。张雨身材那是没得说,但是必竟个子矮了一些,不是量身定做的,难免不合身。不过既然是要替张雨报仇,当然就得在那家店的隔壁花钱,这家店位置正好,这件衣服的价钱也合适,至于穿在身上合不合适就是次要问题了。其实现在这店里就有一个适合这件旗袍的,就是张雨的同学张娜,只不过除非丁飞羽脑壳被门夹了,不然绝不可能买给张娜就是。所以丁飞羽很温柔的向店员笑了笑:“能试试这件衣服吗?” 丁飞羽现在还穿着丁文鹏的杂牌夹克衫,一条李维斯的牛仔裤也显得半新不旧,只有脚上的锐步是新的,看起来还有点观赏价值。实在看不出像能拿出三千元的样子。只所以说三千元,是因为这件旗袍在店里挂了小一年,连个打听价的都没有,眼看又到了应季销售的时候,再卖不出去就成镇店之宝了,店里的老板这几天正打算把价格牌换下来,两三千元就出手。 不过丁飞羽的笑容很有迷惑能力,现在店里老板出去了,只剩下的这个店员也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对丁飞羽的笑容缺乏抵抗能力,明知道他们从隔壁那家出来是因为只试不买,还是对丁飞羽说:“只有这一件了,您真的要试吗?” 张雨听丁飞羽说要试这件,急得在丁飞羽身后直拉他的衣服。刚才在李宁专卖店,丁飞羽付钱的时候,她看到了丁飞羽的钱包,里面剩下的现金绝不会超过一千元。 张娜听到丁飞羽的话也很吃惊,她和张雨高中同学三年,当然知道张雨家里的情况。张保贵做供销科长前几年没有实权,后几年厂子不景气,实际上家里并没有多少钱,这五千块够张保贵半年工资了,别说张雨没这么多钱,就算有钱,真买回年也得被张保贵打断脚。她在丁飞羽的身边,注意到张雨拉丁飞羽的动作,不禁微微一笑,正想乘机讥笑,就听到丁飞羽很肯定的说:“那就试这件吧!合适我就买下来。” 店员犹豫了一下,终于屈服在丁飞羽迷人的笑容下,动手把这件旗袍从模特的身上脱了下来,递给张雨。 张雨被丁飞羽的话吓傻了,心说这玩笑可开大了,迷迷糊糊被丁飞羽推进试衣间。张娜也没想到有人会为张雨买这么贵的衣服,猜不出丁飞羽的用意,这时干脆不说话,站在一边看热闹。丁飞羽知道这里没人相信自己能买下这件衣服,沉住气只是微笑的等待,一时间店里居然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只有那个小店员在心里祈祷老板千万别回来。 这回张雨换衣服的时间长了点,就连丁飞羽都忍不住考虑是不是要请店员进试衣间看看的时候,张雨出来了。 丁飞羽打量着包裹在大红旗袍里的张雨,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天气不错,像张雨这样的女孩子出门,早就不穿什么绒裤线裤了,她出门穿的又是牛仔裤,当然不会在里面套丝袜,这时露在大红旗袍下的两条笔直晶莹的小腿简直惑人双目。丁飞羽叹气的原因是因为这件旗袍不是传统的右袵立领,而是V型翻领。张雨穿牛仔上装的时候是不系扣的,所以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纯棉内衣,现在试衣服,自然不会把内衣脱了,所以看不到她胸前的那一抹白腻。 “不错不错!”丁飞羽觉得张雨走路的样子很奇怪,以为她对自己没信心,鼓励她:“走两步看看。” 张雨听了这话,涨红了小脸,干脆站在那里不动了。丁飞羽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旗袍的开叉位置,明白了张雨为什么一步挨一步的挪出试衣间。 就在丁飞羽想让张雨把衣服换回来的时候,店门外快步走回来一个中年妇女。小店员看到她脸色立刻就变了。 原来丁飞羽和张雨转进这家店里,那两个和张雨吵架的店员就过来看热闹,看到店员允许张雨试那件旗袍,知道店里的老板不在,立刻跑去把这个正在别的店里聊天的人找了回来。店老板听说有人试这件衣服,还是个买不起的,急忙回来,正好看到张雨从试衣间里出来。 店老板作服装生意有些年头了,所以倒没有全信那两个店员告诉她的话。有那块“不买匆碰”的牌子,正常人如果不是认为有能力买下来的话是不会要求试衣的。即使根本不想按标价拿货,心里的预期价也不会低于二分之一,放到这件旗袍上就是三千左右,那就有得赚了,再说她进店来的时候,张雨已经穿上了,说什么也晚了,还不如不说。所以她立刻称赞张雨:“小妹妹,你身材真好,这衣服简直就是给你定做的。” 丁飞羽心说这要是给她量身定做的,那裁缝就该打,这下摆也太长了,都过膝盖了。向张雨点头笑了笑:“行了,我们小雨穿什么都漂亮。外面冷,换回来吧。” 张雨如闻大赦,赶紧回试衣间。她在试衣间里面的时候就发现这旗袍开叉太高,步子稍稍大一点都会露大腿。又不能用手捏着开口,只好一步一步挪出去,还要生怕走得快了走光。这时候也没空管丁飞羽怎么付帐了。 丁飞羽目送张雨挪进试衣间,心想只怕自己是没福气再看她穿这件衣服了,估计小张雨买回去也就只敢睡觉前穿着在卧室里照照镜子,绝不敢穿出门去。转身问店员:“能刷卡吗?” 这句话一说,全场一片安静,都知道坏了,这回让他跑了。零一年的成水,除了两家三星级宾馆,就只有银行才能刷卡了。店老板满头黑线,这才相信找她回来的两个店员的话,瞪了一眼旁边自己店里的小店员,向丁飞羽说:“不能。” 丁飞羽已经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了,一愣之下,摇了摇头:“怪不得都说成水买不了什么好东西,我还以为是没有好东西,原来不是没有,是没法买。”他很潇洒的把钱包在手里绕了一圈,对中年妇女说:“你是老板吧。你既然卖高档服装,就得想想顾客的支付手段。你认为会有人出门拎一口袋钱吗?我总不能陪着女朋友出门还在后面跟个拎包的吧?” 店老板听他说得振振有辞,心里生气,却也得承认人家说得有理。五千块揣兜里没多少,想放钱包里可就不容易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人家占理,也就不再纠缠,很光棍的说:“你说得对,我们会想办法改进,欢迎你下次光临。”这话一说,门口两个看热闹的,店里一个张娜,都觉得失望透顶,恨不得把店老板换下来,自己赤膊上阵,痛骂这个小白脸一顿。 丁飞羽很愕然的抬头,看了店老板一眼:“你今天不准备做我的生意了?” “啊?”店老板有点转不过弯来,心说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还想让我赔偿?有些生气的问丁飞羽:“我这里又刷不了卡,怎么做你的生意?” 丁飞羽倒没想到这看起来挺精明的老板会笨到这个地步,只好问她:“你们这附近没有银行吗?” 听了他的话,所有的人都觉得意外,就连刚刚走出试衣间的张雨都愣了。半晌,店老板才问了一句让人绝倒的话:“你真要买?” 丁飞羽露出很委屈的神色:“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不是不是。”店老板当然不能说外面那俩人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们根本买不起,连忙否认:“楼下就有家建行,我带你去。” 丁飞羽笑了笑,指了指小店员:“算了,让她带我去就行了。”转头叮嘱张雨:“我去取点钱,你再试试别的衣服。”他转身指着一套四件套的女性职业套装,向张雨说:“你也快工作了,应该买套职业装了。我看这套就不错,你先试试,我马上回来。” 店老板一听更高兴了:“老弟你真有眼光,这套一千四,我给你打八折。” 丁飞羽向她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说:“那就谢谢你了。”又问小店员:“能带我去取钱吗?” 小店员在他的微笑攻势下,小脸涨得通红,连连点头,赶着走出门去,正好看到那两个店员站在门边,正惊愕的看着她们。 第六章 万元大单 这章本来是昨天准备三更的,可二十三点才码完,一看反正说什么也码不出今天的了,干脆睡觉去了,今天还是有事,只有这一章,我争取明天多更点吧。 丁飞羽跟着小店员坐电梯下到地下一层,左转右转,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传说中的建行。这其实就是建行在大兴商厦的一个营业点,只有一个营业员。丁飞羽指着挤在柜台前的四五个人问小店员:“就是这儿?” “啊!”小店员没明白,这可不就是银行,存钱取钱都行啊。 丁飞羽摇摇头:“我没有排队的习惯。”这个倒不是他摆谱,就美国那点人,想碰上次排队也不容易。丁飞羽倒不是怕排队,他最反感的其实是排队取钱的时候,一群人挤在身边,一点不客气的看着你输密码。 小店员这下傻了,总不能替丁飞羽排队去吧?想了一下,才说:“那就得出去了,隔一条街还有家建行。” 丁飞羽摇了摇头,看来成水的建行干得还真不错,把营业网点开得满地都是。按说成水一个农业大市,应该农行多才对啊,难道都上山下乡了?他指了指拥挤的柜台旁边孤零零的ATM机:“那个能用吗?” 小店员也跟着他摇头,不是说不能,是她也不知道。丁飞羽知道零一年国内像成水这样的地级市,居民还很少有用卡的习惯,ATM用的人少,想出故障也不容易。就走了过去,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下施施然的塞卡,输密码、、、、、、取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ATM的单次取款上限提升到五千的,反正现在丁飞羽没享受到这个待遇,现在还是一次两千。丁飞羽哀声叹气的在ATM前面做重复劳动,幸好当日取款额度还是两万,要是五千丁飞羽就得换地方了。 连着取了五次,丁飞羽连回执都没打,就把卡退了出来,还没忘记向小店员抱怨:“胳膊都酸了。” 小店员苦笑一下,“你就按那么几下就酸了,那我得累什么样啊!”原来丁飞羽取出钱来就往小店员手里一塞:“数一下。”五次一万,现在全在小店员手里呢。 丁飞羽退了卡,也不把钱拿回来,很潇洒的一挥手:“走着!”转身往回走,只留下柜台边一群人在窃窃私语:“这玩意也能取钱啊!”“那得有卡。”“那卡咋办啊!” 也多亏丁飞羽记性好,居然没用小店员领路,自己就找到电梯了。他领着小店员上了四楼,看见张娜已经走了,店里倒是多了好几个人,听她们相互之间聊天说的话,好像都是楼里开店的。这些人现在正围着张雨唧唧喳喳的说话,估计正打听这么大头的凯子是哪里来的。那两个和张雨吵架的店员倒没好意思钻进去,只是站在外围支着耳朵听。 丁飞羽咳了一声,走进店里,小店员手里捏着一沓钱,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一幅生怕遇上强盗的样子。 店老板眼尖,一眼就看出小店员手里的钱不只六千,想起丁飞羽说过不喜欢随身带钱,这么多钱可不能让他带出去,这买卖有得做了。 张雨早已换回了自己的运动服,正满脸通红的跟别人解释什么,看见丁飞羽进来,像看到救星一样跳了起来:“哥,你回来了。” 丁飞羽一愣,倒是头一回听张雨把“哥”叫得这么脆生:“我是去取钱,又不是去吃饭,当然回来了。” 张雨正被大家缠得头晕脑涨,她说丁飞羽是她的哥哥,愣没人信。想想也是,能有几个当哥的舍得给妹妹买五千多块的衣服,而且连价都不讲。这分明是大凯子在女朋友面前才做的事嘛!店老板刚才还笑盈盈的问她:“那刚才你哥怎么说带女朋友出门啊?” 张雨差点哭了:“他什么时候说得啊!我怎么不知道!”所以看到丁飞羽回来,张雨忙不迭的叫“哥”,“只要你答应,就证明我没说谎”。 众人听张雨叫丁飞羽做“哥”,丁飞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相信俩人真是兄妹,不禁纷纷感叹自己怎么没有这样挥金如土的哥哥。 丁飞羽看着张雨还穿着运动服,有些奇怪:“那套职业装不合适?” “啊?”张雨这才想起来丁飞羽取钱之前让她再试衣服的事。丁飞羽一走,她就让一群好奇宝宝围住了,哪有时间看衣服?这时有些喏喏地说:“算了吧,我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上班呢!” 丁飞羽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人表示反对了。店老板笑咪咪的向张雨说:“没关系,试试吧,不买没关系,姐就爱看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穿新衣服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张雨往试衣间推,还没忘记叫小店员:“小肖,把那套衣服拿进来。” 小店员“哎”了一声,才想起来手里还攥着钱呢,赶紧把钱还给丁飞羽,自己摘下那套衣服跑进试衣间。 丁飞羽不理旁人的目光,自顾的负手打量店里的衣服,对别人的搭讪也不回答,只是点头微笑回去,形象高深莫测之极。这时他还是穿着丁文鹏那件杂牌夹克,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却完全改变了,众人心里都在感叹:“好大一个凯子啊”,呃,不对,应该是“好大一个财神啊。” 结果没什么悬念,丁飞羽把这套也拍下来了,不过还是没有付钱的打算,指着一套学生装问张雨:“你看这套秦素穿合不合适?” “喔喔喔。”张雨不说合不合适,先学上公鸡叫了:“哥,人家才十五啊!” 丁飞羽吓一跳,伸手拍了一下张雨的头:“你想什么呢?我今天中午不小心把她的学生服弄脏了,想赔她一套。” 张雨说别人的时候,脑子精明着呢,一听就想起来丁飞羽全身是水的事来,叫了起来:“你把小素素的衣服弄脏了?真糟糕,她就这么一套好衣服。” “啊?”丁飞羽知道秦素应该没什么好衣服,可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那更得赔她一套了。” 张雨和秦素关系很好,秦素学习上遇到有不懂的问题,常常请教她。她也一直心痛秦素这么好的女孩子,家庭条件怎么会这么差。现在碰上一个替她宰人的机会,可不会放过。要说张雨替别人办事那可比替自己办事上心多了,大有乃父之风。所以她立刻瞄丁飞羽手里的钱:“这有多少钱。” “嗯?”丁飞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万,你还要买什么?不够再去取!” 旁边差点晕倒一群人,“这哥哥对妹妹,也太够意思了。” “拿来。”张雨也不客气,反正欠他钱也不少了,饥荒多了不愁人,干脆全花了吧。自己那件旗袍五千八百八十八,这件套装一千四,老板说过给打八折,两件算七千,还剩下三千:“都给小素素买衣服吧,她一定高兴。” 这回轮到丁飞羽吓一跳了:“都给她买衣服,你疯了?” 张雨以为他小气,立刻不高兴了,鼓起腮帮子像极了跟哥哥撒娇的妹妹:“怎么了,你舍不得?” 丁飞羽叹了口气:“那你怎么跟她说啊?路上捡的?她凭什么要你的东西啊?” 张雨这才想到还有个人家要不要的问题,秦素家境虽差,骨气可不少,给她旧的衣物她还可能接受,送她新衣服基本没戏。 丁飞羽看她不放话,以为她还没想通,只好继续开导她:“救急不救穷,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帮不了她什么的。” 张雨知道他说得有理,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那你帮她啊!” 丁飞羽叹了口气,看着张雨缓缓地说:“我是你哥,不是上帝。据说未来佛是个叫易天行的家伙,你不如求他试试。” 张雨不知道易天行是谁,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不得要领,干脆很豪迈的挥一挥手:“不管了,先给她买了再说。” 然后张雨身体力行,替秦素挑了两套衣服,一条裙子。秦素年纪虽小,个子可不矮,才十五岁,已经和张雨差不多高了。只是比张雨瘦了不少,张雨试衣服,只要自己勒得难受,基本上秦素穿上就正好合适了。 丁飞羽结帐,一共才花了七千六百五十元,店老板很大方的一挥手——抹了五十元的零头。丁飞羽付了钱,捏着变得薄薄的一叠钱问小店员:“有收小费的习惯吗?” 小店员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丁飞羽从手里抽出两张钞票塞给她:“那么这是你替我数钱的酬劳,咱们算记件工资,百分之二抽头。”说完,帮着张雨拎起大包小包施施然下楼去也,只在大兴商厦四楼留下了一段传奇,在一些人心中留下了一丝喜悦,在一些人心中留下了一段懊悔。 第七章 关于手机操作系统的粗略构想 好容易赶出一章来,晚上还有一章,争取赶个五千字的大章。 从大兴商厦出来,丁飞羽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位上,转头问张雨:“有复仇的快感吗?” 张雨这才想起这次疯狂购物的目地,不禁有些茫然:“好像没有。” “那就对了。”丁飞羽转回头说:“复仇从来不会令人快乐,只有帮助别人才能。你应该把仇恨当作动力才对。” 出租车司机看了丁飞羽一眼,没说话。丁飞羽笑着解释:“我这教育妹妹呢。”出租车司机点点头,信了。 车一直开过丁飞羽的家门,在张雨家门前停下,丁飞羽付了车钱,又帮张雨把大包小包搬下来,拎着自己的东西说:“告诉大爷大娘晚上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 张雨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包,苦着小脸说:“我怎么跟我妈说啊?” “就说是我送的呗。”丁飞羽理所当然的说:“你就说我从国外回来,也没给你带什么记念品,这是补上的。” 张雨点了点头,知道也就这么一个办法,总不能说是捡的吧?又问:“小素素的东西也放我这?” “废话。”丁飞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要是送去,不被人当怪叔叔打出来才怪。” 张雨“噗”的一笑,转身推开门走进院子,又听到丁飞羽在后面喊:“晚上等我电话。”张雨知道丁飞羽是说吃饭的事,挥了挥拎着口袋的手:“知道了。” 张雨进屋的时候,张保贵两口子正坐在坑上看电视,看到张雨进门,张保贵问:“谁要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大羽哥。”张雨怕父母看到买的衣服刨根问底,连脚步都没停,直接往自己的小屋走。老张太太眼尖,看到她提着好几个口袋,就问:“不是陪你大羽哥逛街去了吗?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啊、、、、、、这不都是我的。”张雨支吾着说。 还是张保贵干实事,立刻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你哪儿来的钱?” “啊、、、、、、”张雨有点结巴:“是、、、是大羽哥送我的。他说从美国回来没有给我带礼物,所以补给我。” “呃。”张保贵听说是丁飞羽送的,就不再问了。张雨偷偷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的跑回自己的房间。跑了两步,才想起来丁飞羽交待的事,大声喊着:“爸、妈,大羽哥说晚上出去吃,让你们别做饭了。”听到老张太太啊了一声,她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坐在自己的床上喘了口气,张雨就翻出那件旗袍,穿在身上,站在镜子前比了起来。过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房间的镜子太小,暗暗想着什么时候溜到姐姐的房间里去,那间房子里的衣柜上有面大镜子,可以看到全身。 老张太太有些疑惑的问张保贵:“丫头出门的时候是穿的运动服吗?” 张保贵盯着电视里的画面,不耐烦的说:“我怎么知道。” 老张太太继续琢磨:“我看丫头拎了好几个袋子呢,大羽怎么给丫头买这么多东西。” 张保贵挥了挥手:“没事,他们年青人的事,咱们少管。”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来:“大羽给小雨买东西,咱也不能不回礼,你看那些东西得值多少钱?” 老张太太匆匆一瞥,也就看到几个口袋,连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到,哪里知道值多少钱,有些迟疑的说:“怕不得几百块吧!” “就算三百,回头你也照样买三百块钱的东西送过去,也算咱们老人对小辈的心意。”张保贵大手一挥,就把事儿定下来了。 老张太太想得却是另一回事,她听到张雨进院子时和丁飞羽的对话了,不禁想着:“晚上还给丫头打电话,这可得看着点。大羽是从美国回来的,听说那边可开放了,别弄出什么事来。” ***我是分割线,我又出现了*** 丁飞羽回家换了新买的衣服,又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跑。老妈住院,他一天没露面也说不过去。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就响了,是刘世辉打来的,说晚上请他吃饭还钱。丁飞羽倒是想早点见到自己前世的爱人,但是今天已经安排出去了,想后悔也来不及,只好说今天晚上有饭局了,改天吧。刘世辉也知道丁飞羽刚刚回国,事情一定很多,打这个电话只是表示自己没有忘记还钱而已,俩人说定明天再联络就挂机了。 丁飞羽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揣进兜里,它又响了。丁飞羽看着屏幕上显示李善的名字,有些疑惑的按下接听键。原来李善告诉丁飞羽,新的监控器到了,让丁飞羽在医院的大门外等一下,把他现在这个换下来。丁飞羽对李善的办事效率很惊讶,居然这么快就拿来新的监控器。要知道这种高科技的无线监视器材可不是几年后在网上卖得火热的偷窥用摄像头,传回来的图像眼神差点都分不出是男是女,全靠YY。这种器材全世界也只有几家工厂能够制造,国内更是禁止民间进口。李善能这么快就弄到新的,实在说得上神通广大。 司机见他挂了手机,笑着问他:“业务挺忙?” “还成。”丁飞羽看他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问他:“没弄个玩玩?” “刚买一个。”司机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递给丁飞羽:“我还不知道怎么使呢。” 丁飞羽随手接过来,果然是两千年和零一年北疆卖得最火的3508i,能上网还是这款手机的一个卖点,只有天知道当时的WAP上面有什么。 丁飞羽把手里的3508还给司机:“西门子还有个3518,说是防水防尘防摔,怎么没买那个?” 司机哈哈笑着说:“我哪明白哪个啊?就看这个便宜,个头还小。能接能打就行了,手机又不能当电脑使。” 丁飞羽微微一笑,知道他说的正是诺基亚1系列秉承的理念。几年以后,就在国产手机厂商绞尽脑汁把手机功能做得大而全的时候,以1110为代表的一系列简版手机被奉为经典,全面占领低端手机市场。国货精英们高端挤不进去,又把低端拱手让人,只能大叫“支持国货”,可怜兮兮的打爱国牌。等到山寨机攻城略地,所向披弥的时候,国货品牌又和国际大厂们一起丢盔卸甲,一撤千里,实在让人恨铁不成钢。 想到这里,丁飞羽突然想起现在联想应该开始准备开发基于symbian的智能手机了,虽说成果实在不怎么样,也算开了国内智能手机的先河了。问题是后来国内智能手机的开发好像都转到linux上面去了。丁飞羽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也能猜到多半是因为权利金的问题。 如果没有丁飞羽这个变量,几年后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应该是symbian、windowsmobile、linux三分天下的局面。这里面除了linux是免费的之外,其它两样想用都得花钱。事实上如诺基亚、西门子等手机制造商每年都要向symbian研究组织缴纳巨额的权利金,只不过这些手机巨头们全部或多或少的参与了symbianOS的开发研制,这些权利金都被各种协议或技术抵消掉了,甚至如诺基亚本身就是symbian的大股东,这些收上来的权利金本身就有它一份,不但能拿回自己交的那一份,还能顺便收点别人的钱,难怪后来诺基亚独资收购symbian研究组织,这是一块大肥肉啊。 国内的这些厂商就不行了,它们要使用symbian就得实打实的交钱,这于对于身处手机制造链下游的它们来说本身就是不小的负担。而唯一免费的linux偏偏是为PC开发的,想把它移植到手机上,必须对底层代码进行修改,需要对linux有深刻的了解。国内手机厂商大多没有这个技术实力,甚至连从开源社区受益的能力都没有,只好拿钱从别人手里买。好在这些厂商也习惯了这种作法,事实上抛开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不提,即使是普通手机的芯片设计方案,国内绝大多数厂商也都是花钱买来的。相对于自主研发周期长、资金投入大、成果还不确定,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花钱买”的方式。至于积累开发经验,反正没这个习惯的又不是只有手机制造业。 想到这里,丁飞羽佷自然的想起后来名满天下的山寨机,MTK平台的出现对所有智能操作系统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自己坚持symbianOS向PC领域发展,也未尝不是考虑到这场手机市场的大地震。当年的这场地震,有微软和linux帮着symbian一起承担。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受限设备操作系统上symbian一家独大,这回天塌下来,就得自己一个人顶了。 其实说到MTK,不能不说这是模块化开发理念的一个经典案例。MTK平台说到底,就是芯片制造商将大多数手机的常用功能固化起来,下游制造商拿到芯片后需要做的开发工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造个壳子装起来就行。这种手机最大的缺点就是同质化严重、功能无法扩充,要想更改一些内置功能更是痴心妄想。 从道理上来说,这种手机根本不可能对以“在资源受限设备上实现各种应用的”智能手持操作系统产生冲击。但问题是大多数人对于手机的认识只停留在如现在这个司机一般“能接能打”的水平,最多听听音乐、看看电影、翻翻电子书,要是还能照个像,录个像就更知足了,根本没有那么多追求。那怕电影只能看3GP的,数码照片只能放到四寸以下。丁飞羽可是记得当年一个朋友买了一款电视广告里宣称能照能录的多功能手机,结果拿着手机到处找不到肯给他打印照片的图像社,人家众口一词,“您这照片精度太低,放四寸的都有雪花,还是存电脑上面自己看吧!” 可以说,MTK利用大多数手机消费者对于技术的不了解,成功挤占了本属于高端手机的市场。消费者也认为自己花了小钱买了高档机,顺便还能痛骂一下国际大厂心太黑,把手机卖得那么贵。 正在胡思乱想着,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到了路边,司机笑着说:“到了。” 丁飞羽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第一医院的停车场门口,一边下车一边付钱,就听司机说了一句:“这手机是不错,就是太贵,要是也能像收音机一样自己攒就好了。” 丁飞羽身子一震,差点一头撞在车门边上,“没错啊,既然没办法对付MTK,为什么不自己来做呢?与其让宝岛同胞赚钱交税买飞机导弹,还不如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呢!” 第八章 有美携行 丁飞羽下车,根本没用找,就在医院门前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丁飞羽摇了摇头,迎了上去。 那是个很精明干练的女孩子,短发、短夹克、牛仔裤,勾勒出傲人的曲线。她看着丁飞羽走过来,也迎了上去,两人在医院门前碰面。女孩子很自然的挽住丁飞羽的胳膊,身体转了一点,就改变了行走的方向,从医院的大门前走了过去。两人手挽着手,肩并肩,像极了一对正在散步的情侣。 丁飞羽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英国那面没事了?” 女孩淡淡一笑,露出一侧面颊上的小酒窝。她伸手把丁飞羽身上的胸徽摘了下来,在上面按了一下,确认了这枚监控器已经被关闭,才说:“我们认为,这个频率已经被破译了。” 丁飞羽毫不意外:“那是整个国家的力量。” “对,令人自豪的力量。”女孩扬了扬头:“可惜我用不到。” “蓝叶!”丁飞羽突然停住了脚步,很认真的注视着女孩的眼睛:“你的仇已经报完了,别在佣兵里混了。” “为什么?”叫做蓝叶的女孩子拉了他一下,让他不要站着不动:“我喜欢佣兵的生活。” “你是女孩子,这不适合你。” 蓝叶一瞬间微微有些失神,顿了一下,才说:“佣兵里也有女孩子,为什么不适合我。” “因为我担心你。”丁飞羽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这个女孩,但是还是要尽一下人事。 “为什么?”蓝叶很感兴趣的偏过头来看丁飞羽:“我虽然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不代表我喜欢你。你也不可能会爱上我。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也许会有交集,就像现在这样,你没有必要为我负责。你那引以为傲的理智到哪里去了?” 丁飞羽早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说得这么直接,只好苦笑着解释:“这是我的家乡,都说在家乡人会变得脆弱。我认为你也应该回家乡去看看。” “不。”听到丁飞羽提起家乡,蓝叶的表情有些阴沉:“这里有你的亲人,也有你童年的美好回忆,所以你回来了。我的家乡什么都没有,我回去做什么?” 丁飞羽转过头,看了看蓝叶那张精致的脸:“我说过我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这次回国见到张雨,我才知道,这是兄妹之间的亲情,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不希望你生活在危险里。” 蓝叶听了他的话,顿时吃吃的笑了起来,直到丁飞羽皱起了眉头:“那么你以后和我上床的时候,会不会有负罪感。” 丁飞羽这回真的生气了:“别总把性挂在嘴边,难道中国五千年的文化没有在你的身上留?(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0 部分阅读 丁飞羽这回真的生气了:“别总把性挂在嘴边,难道中国五千年的文化没有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迹?” 蓝叶的反击几乎就在他闭嘴的同时:“我现在还保留着中国的国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两个人站在大街的人行道上,互相瞪视着。身边的行人都以为这是一对正在吵架的恋人,纷纷绕开。 四只眼睛相互瞪了一会,丁飞羽先败下阵来,他眨了眨酸涨的眼睛,举手投降:“好吧,我们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吵一架。” “可惜这里没有一张大床,能让你作为忏悔的平台。”蓝叶迷人的微笑重又回到她的脸上:“像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现在这样算是相濡以沫吗?”丁飞羽有些自嘲的说:“那么至少我在国内这一段时间,你不会离开了吧!” “那要看我的心情怎么样。”蓝叶又打赢了一次,心情很好,笑得像个孩子:“李善约束不了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马雅在这儿,你不想和她叙叙旧?你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丁飞羽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就搬个重量级的出来。 蓝叶显然有些矛盾,皱了皱眉:“我去看过她了,她喜欢平静的生活,不会喜欢我在这里长住的。你难道没有去看看她?” 丁飞羽摇了摇头:“还没时间、、、、、、我猜她未必想见我。” “哈!”蓝叶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她把第一次给了你,会不想见你?” “Fuck!”这次丁飞羽的心情一瞬间变得糟糕透顶:“我说过多少次了,那是意外!” “好吧好吧!”这回轮到蓝叶举手投降了:“那是意外,我们都知道那是意外。”她轻轻嘀咕着:“只有上帝知道!”她看到丁飞羽还瞪着眼睛,连忙从衣袋里摸出一枚精致的胸针,别到丁飞羽卫衣的胸前:“二百四十度广角镜头,一百二十八位跳频加密,无线蓝牙通讯。” “啊?”丁飞羽身为蓝牙技术的重要合作伙伴,当然知道这种名为IEEE802。15的技术局限性是在哪里:“那传输距离怎么办?难道在我身边十米内总要有人做中继传输。” “对。”蓝叶对于丁飞羽的惊讶很不以为然:“的确需要中继传输,不过不用别人,你就可以。”她摸出自己的手机,向丁飞羽比了比:“把蓝牙打开,我给你传一个驱动程序,然后这个小家伙就可以利用你的手机做短波传输了。而且你也可以用手机做对讲机用,直接呼叫我们。” 丁飞羽有些疑惑的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蓝牙功能,接受传送文件。好在现在还没有后来那么猖獗的病毒,sis文件还可以直接传送,不用把名字改来改去。不过话说回来,以丁飞羽的性格,也绝不会在自己的手机上加个这么烂的功能。看着屏幕上的接收进度条一闪而没,丁飞羽选择开始安装,这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我的手机不是得一直在线,G**改CDMA了?” 蓝叶格格的笑了起来,显然觉得丁飞羽的这个比喻很有趣:“现有条件下,想对实时数据进行一百二十八位加密传输,也只有你手机上的芯片能够勉强维持运算。这还是使用了你的视频可变压缩技术,我们不可能无限减少设备体积。” “好吧!”丁飞羽知道她说得对,设备体积与功率是成正比的,现实不是科幻小说,装在苍蝇上的窃听器不可能直接向天上经过的卫星传输信号:“我的电池能顶多久?” “你的手机电池是特制的大功率硅基电池,不出意外的话,四十八小时没问题。” “不会吧,丁飞羽大吃一惊,才四十八小时?我平时最少也可以用半个月。还有,辐射强度怎么样?” 蓝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放心吧,不会比你家的收音机强度大。另外,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只传输声音或是视频,或者全关了,只做卫星定位用。”她轻轻拍了拍丁飞羽胸前的胸针:“这上面用的是金属纽扣电池,每二十四小时需要更换一次。”说着从口袋里又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这是充电器,里面还有两枚金属电池,记得充电。” 丁飞羽翻了个白眼,突然指了指天上:“这种技术上面知道了?” 蓝叶笑得就像一个正在偷吃糖果时被家长捉到了的孩子:“当然,我们把零号指挥车都弄到国内来了,总得给我的祖国一点好处。” “这只是一点好处?”丁飞羽有种赔了夫人的感觉,只好酸溜溜的说:“你的祖国应该为你感到自豪。” “不。”蓝叶纠正他:“我为祖国感到自豪。像你这样的判国者是无法理解的。” “Fuck!”丁飞羽在蓝叶面前,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生气,只好骂了一句脏话,表示自己的不满。 第九章 被警花打了一巴掌 今天三更,明天还不知道几更,尽量吧 本来说好更个大章的,可是后来觉得还是分成两章比较合适。想来大家也不一定喜欢看太专业的东西,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丁飞羽重新站在医院的大门前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陪蓝叶这样的美女散步,并不会让人感到身心愉快,好在丁飞羽也习惯了。他几步窜上医院的台阶,径直走到电梯旁。 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想在医院里坐电梯,就一定要有耐心。医院的电梯不但慢,人还特别多。偏偏现在丁飞羽最缺的就是耐心,所以他很快决定走楼梯。走楼梯还有一个好处,他可以边走边思考,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走路的时候大脑没什么事,闲着就浪费了。 对于MTK平台的构想只是开了一个头,还需要做出详细的项目计划。这种芯片组的核心技术,对于丁飞羽来说不是难点。以他在操作系统领域积累的经验,和弗雷实验室的技术力量,完成简易手机平台的研发简直轻而易举,难办的问题反而是他的身份。 丁飞羽是微软的重要合伙人、symbian的主要开发人员、开源社区的著名人物。可以说现在世面上的所有的手持设备的平台开发都能和他发生联系。如果他跳出来开发出一种猴版的集成化芯片,首先那些一直与他保持良好关系的大公司就得和他翻脸,这根本就是在砸他们的饭碗。手机开发,芯片才是关键,国际大厂们只所以能维持高额的利润,就是因为有这道门坎卡在哪里,下游厂商无力竞争。如果这种芯片问世,相当于完全开放了低端手机市场的进入权限,甚至在一部分中端手机市场,国际大厂们也将无险可守。到时候,自己依靠symbian建立的良好关系恐怕就会荡然无存,不全世界树敌就不错了。所以出面研发这种芯片的人至少表面上应该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是这个人不但要有一定的软件才能,还要有相当强的硬件背景,一时还真不好找。 丁飞羽挠了挠头,自己身边的人都和弗雷实验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不能让这些人掺合进来。正想得出神,一个不小心,就和对面下楼的人撞了个满怀。 丁飞羽当时正好是拐弯,他走得倒不错快。但是挡不住下楼那位快啊,这相对速度是两人速度之和,所以丁飞羽在那人的惊叫声中,差点给撞到楼下去。他下意识的两手去抓身边的楼梯扶手,没想到左手抓住了扶手,右手却抱住了一个软软的身体。 丁飞羽的臂力其实挺强,但是对面那人虽然瘦,也有一百来斤,再加上由上而下的冲量,这可是质量乘以速度的平方,丁飞羽的左臂根本没办法抵消这么大的能量,两人搂在一下向楼下倒去。要不怎么说丁飞羽反应快呢,就这么一会,他居然想起了一句语:“软玉温香抱满怀。” 要是丁飞羽的后脑勺撞到水泥台阶上造成了昏迷,不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还能不能想起这句话来,不过好在他现在站的地方是楼梯转弯处的平台,脚下是平的。所以他松开抓着扶手的左手,向后退了两步,身子撞在墙上,把动能都转化成势能了。丁飞羽被撞得呲牙咧嘴,一时忘了推开怀里的人。还是那人在他怀里使劲扭了扭,挣开他的右手,退了开去。 丁飞羽摔下来的时候,怀里那人也失去了平衡,所以丁飞羽撞到墙上之后,那人也相当于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一时间倒也称得上亲密无间。这时在他的怀里挣扎出去,两人难免耳鬓斯磨,特别是那人在丁飞羽胸前蹭了几下,让丁飞羽觉得很是舒服。他正晕头晕脑的想着这算不算“真个销魂”呢,就听“啪”的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那感觉,绝对又热又辣,就差**了。 丁飞羽这下彻底晕了,瞪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就觉着满天都是星星啊,数也数不清。 那人估计看着丁飞羽双目茫然的样子,也觉得下手有点狠,都到了嘴边想骂他两句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急匆匆的下楼去了。等丁飞羽眼前这拨星星飞过去了,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背影转过楼梯。 丁飞羽揉了揉被打的半边脸,心里这个冤枉。想想这时楼道里也没有第三个人,这理也没法说去,只得自认倒楣。什么MTK也不想了,赶紧上楼要紧。 等上了六楼,值班台那儿没人。丁飞羽熟门熟路,直接进了病房,一看人还真不少,除了高月兰和叶知秋,白石和两个小护士都在这儿。 丁飞羽推门进屋,大家自然都看他,丁飞羽果然相貌出众,一屋子都吓了一跳。两小护士今天白班,接班的时候听杨海波一个劲的吹高干病房里的老太太有三个帅哥儿子,一个比一个帅——她把叶知秋也当成高月太的儿子了。在这里上班的小护士,恐怕没有哪个没做过嫁进豪门的梦,听说这个高干有三个帅哥儿子,当然要好好看看,弄好了一人分一个还能给杨海波留一个呢。邱敏那么漂亮,不愁嫁不出去,就别和她们竞争了。 可惜两个小姑娘在这里守了一天,就看到叶知秋这么一个帅哥。其他两个传说中的帅哥鸿飞缈缈,压根没露面。好在叶知秋个子高,样子帅,又有在军队里养出来的阳刚之气,倒也没让两个人失望。反正现在整个六楼就高月兰这一个病人,俩人干脆就在病房里陪着高月兰和叶知秋聊天,让高月兰高兴得直夸这俩个小姑娘好。 白石今天回所里安排了一下工作,下午过来看望高剑,顺便来看一下高月兰。他和高月兰本来就认识,丁家这一带他又熟,陪着高月兰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正说得高兴,丁大帅哥就进屋了。 倒底是高月兰心痛儿子,看着丁飞羽先说话了:“大羽你脸怎么了?” 丁飞羽一直觉着挨打的半边脸火烧火燎的,这时听高月兰问他,又看到其他人一脸的惊奇,再傻也知道不对了,赶紧钻到洗手间照镜子,一看也吓一跳。丁飞羽虽然坚持体育运行,必竟不常进行户外活动,皮肤很白,也就比标准小白脸黑点有限,这时半张脸上五道红红的手指印,就跟激光蚀刻的一样清晰。 丁飞羽咬着后槽牙吸了口凉气,心说丫可真狠,真舍得下手,不愧是干警察的。倒楣的是自己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见,被打成这样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只好细细的洗了把脸,看看红道道好像淡了一点,才从洗手间出来。 高月兰就赶紧问他:“这怎么了,是谁打的?”叶知秋在旁边偷笑:“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白石身为男性,虽然没有说话,同样心有戚戚,心说这得干多严重的坏事啊。只有两小护士瞪着无知的大眼睛,很好奇的盯着丁飞羽看,心说这位哥帅倒不一定,这脸上的招牌可够亮的。 丁飞羽光看大伙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想什么了。这事儿关系到自己的清白,一定得解释明白了,所以就把刚才挨打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口才本来就好,这时又刻意渲染,把自己说得无辜加三级,比窦娥都冤,就差窗户外面飘雪花了。 大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等听到丁飞羽说是个穿警服的女人的时候,脑筋转得快的就已经猜到是谁了。白石就问他:“你在哪儿撞上的啊?” 丁飞羽想了一下:“五楼,五楼和四楼中间。” 白石基本可以肯定了,向着丁飞羽干笑着说:“我下楼看看高剑去,他在四楼住院呢。” 丁飞羽这才知道高剑也在第一医院住院,就要和白石一起去看高剑。白石哪能让他现在去啊,要去也不能现在去,连忙拦着。这回不光白石拦着,高月兰和叶知秋一块拦,都不让丁飞羽去。丁飞羽虽然有点奇怪,也没多想,就和白石说晚上他请客,就丁张两家人,请白石一起去。白石打着哈哈说再看,就转身走了。 丁飞羽正奇怪呢,叶知秋就推他:“哎,你刚才说得是不是实话啊?” “啊?”丁飞羽瞪他一眼:“废话,我骗你干什么?” 叶知秋乐了:“你最好老实交待,我们可能找着证人。” 丁飞羽也乐了:“你就吹吧,当时就我们两个人,楼道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就算你把那人找回来,也就一个原告一个被告,哪有证人啊?” 叶知秋听了直点头:“行,那你是原告,一会儿咱把被告找回来。我党的政策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嗯?”丁飞羽听了就有点明白了,回头看看高月兰,看见老妈也似笑非笑的样子:“你们是不是知道谁撞的我?” “你就嘴硬吧!”叶知秋说:“看你能顽抗到什么时候。” 丁飞羽稍稍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是不是刚才和白所长一起的?” “嘿嘿。”叶知秋也不瞒他:“心虚了吧。人家是白所长手下的,一起来看高剑的。刚才过来看看,想起来高剑屋里烧着水呢,急急忙忙下去关电水壶去了。”他看了一眼两个小护士,凑到丁飞羽的耳边低声说:“漂亮是漂亮,可你也不能连警花都调戏啊,这胆子也忒大了。” 丁飞羽这回知道了是谁撞的他,干脆不理叶知秋了。转头问高月兰今天检查身体怎么样。这回两个小护士是权威了,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丁飞羽一共没听懂几句,反正就知道高月兰身体倍儿棒,就差吃嘛嘛香了。丁飞羽也知道高月兰心律不齐的毛病不到犯病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也就没说什么。高月兰就说打算出院,丁飞羽也知道这院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正想同意,叶知秋突然插嘴说今天市政府办公室的秘书长代表成水市政府来看望过了高月兰。丁飞羽一愣,市政府的人来干什么? 第十章 飒爽英姿 丁飞羽看了一眼高月兰,心里转眼间冒出好几个念头,一时不得要领,就问叶知秋:“市政府来干什么?” 两个小护士这么卖力气,也有很大程度是因为市政府秘书长朱延军上午代表成水市政府来看望过高月兰,坐了好一会才走。现在全医院都在猜测这位在六楼住院的老太太是什么身份,能让市委和市政府两套班子都这么重视。有很多人信誓旦旦的猜测这人最少是省里高官的亲戚才对。这时听丁飞羽问出大家一直想知道的事情,顿时觉得这个半张脸红彤彤的帅哥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实在太可爱了。 叶知秋抽了抽嘴角,他其实算得上纯粹的军人,所以有些看不起地方上的一些事:“人家拿你当大财主了,问你会不会在成水投资。” 这个答案果然不出丁飞羽所料,但是这里面还有好几种可能,甚至包括有人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听到预料中的答案,他更加不放心了,伸手拉起叶知秋,走到外屋,才低声问:“什么意思?” 叶知秋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摊了摊手:“不关我的事啊!人家以为从美国回来的都是大财主,所以挤油水来了。再说你吹什么弗雷试验室啊,随便说说斯坦福不就完了!人家还打听你手里有什么专利技术呢。” 丁飞羽听说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归国华侨,放下心来。不过这需要担心的事儿太多,所以马上又担心起别的事来:“他知不知道我现在拿美国国籍?” 叶知秋扁了扁嘴,他最看不惯国内很多官员的其实就是这一点,见着外国人跟见着祖宗似的:“那家伙张口海外侨胞,闭嘴归国华人,你说他知不知道?” 这下坏了,丁飞羽捏着手指低声说:“我爸我妈也知道了?” “不知道。”这也正是叶知秋想不明白的事:“你爸当时不在,你妈没什么特别表情,要么早知道了,要么没听明白。” 丁飞羽在屋里转了一圈,就基本上想明白了。高月兰是肯定不知道自己偷着改了国籍的,自己上科大的时候就把户口转走了,家里根本没有这号人,注不注销家里也不可能知道。来的这个人多半没直接说自己是美国人,高月兰肯定以为从国外溜一圈回来的都叫“华侨”,压根没往国籍那边想。想想也对,普通老百姓没事谁琢磨那玩意啊。 想明白了这事,丁飞羽不着急,扔下叶知秋不管,大摇大摆往回走:“妈,要不咱出院吧,晚上我请客,咱们庆祝你胜利康复。” “去。”别看高月兰岁数大,这家居老太太好奇心不比小姑娘差,看丁飞羽说得好好的就把叶知秋拉门外说去了,正和俩小护士抻着脖子想听点动静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什么叫康复啊,好像我多大病似的。” 老太太在家一直能走能撂,没事的时候东家串西家转,一直也没想过自己有什么病,今天检查完了,听说没事,正满心欢喜呢,听见康复这个词就不乐意了。 “是是。”丁飞羽心说您老咬什么字眼啊,华侨什么意思您都不知道呢。赶紧改口:“那就祝您成功出院。”话音一落,两小护士都乐了,一个小护士就说了:“怎么听着跟越狱似的?” 高月兰正琢磨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听小护士这么说,立刻明白过来。看丁飞羽转着眼珠还要想词,赶紧打住:“行、行,别想了,给你爸打电话,咱出院。”要再想下去,指不定还能想出什么词来呢。 于是丁飞羽就请两个小护士帮他办出院手续。两个小护士还有点不太愿意,这传说中的三个帅哥才看着两个,头一个质量不错,第二个有点水份,第三个还没影呢,怎么就出院呢?不过这事她们说了也不算,赶紧向上级汇报是正经。层层推诿,责任上放可不是只有官员才会的。 两个小护士出门,丁飞羽就掏出手机给老爸和丁文鹏的单位打电话,告诉他们高月兰要出院,让他们早点回来,直接去饭店吃饭。 丁建章答应得挺痛快,丁文鹏就有点执拗。丁飞羽自己一天没露面,可不耽误训弟弟:“咱妈出院这么大事儿你都不能早点回来?” 丁文鹏在电话那头小声支吾:“不是,我真走不开。” “行。”丁飞羽也挺干脆的:“那你慢慢回来,反正我们出院就吃饭去,你要么挨个饭店去找我们,要么回家自己做去。” 丁文鹏还想磨叽几句,丁飞羽正好听见敲门,以为是医生来了,就把电话挂了。开门一看,认识,是白石,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丁飞羽赶紧往屋里让,白石倒没跟他客气,一闪身进了门,把身后那人露出来了。丁飞羽等着让客,当然站在门边上,一看是个女警察,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戴帽子,梳个马尾辨,瓜子脸,白白净净的,虽然是单眼皮,长得还挺漂亮。其实女孩子只要身材还过得去,穿上制服那就平添三分姿色,要不怎么有制服诱惑那一说呢。这个女警察明显经过专业训练,腰板拔得溜直,虽然穿着警服,显不出隆胸纤腰,却显然英姿飒爽,别有一翻风味。丁飞羽眼前一亮,就多看了她几眼。他倒不是没见过制服女孩,蓝叶和马雅都在他面前穿过军装,俩人也都是身材傲人,容貌出众的女孩子,按说丁飞羽应该有点免疫力。但是这种有军人气质的女孩子毕竟少见,丁飞羽又不是道学先生,有机会当然要多看两眼。 那个女警察看到这个青年不住打量自己,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就看到丁飞羽脸上的指印,没想到这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还这么清晰,绷紧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白石进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女警察脸上的笑容,咳了一声,心说你把人打成这样还笑,怎么这么没礼貌。他听了丁飞羽的描述,就猜到可能是她,今年成水警察系统扩编,红兴派出所这一片地广人多,白石费了好大劲才争取来两个编制。就是她和高剑。俩人是警校同学,又都年轻。所以高剑在成水没有家属,白石就带着她一起来护理高剑了。白石听了丁飞羽的话,也没全信。他干警察的,向来习惯怀疑不只相信一方的供词,就找了个借口下去对证。 女警察打完了丁飞羽,后来想想也觉得错怪人了。高剑刚送到医院的时候住的是普通病房。但是德惠风到医院看望高月兰,听说了高剑的事后,就指示说这样勇斗歹徒的好警察是英雄,虽然不是上班时间,也要按照因公受伤的待遇办理。于是市委书记一句话,高剑就裤衩改背心——升了。也进高间。不过他这高间跟高月兰的高干病房比不了,就是普通的单人病房,屋里也没有饮水机,想喝开水得上开水房打水。女警察虽然家是成水的,也在警察宿舍住单身,就把自己平时烧水的热水器拿来了。这种热水器很简单,就是一个座上面引出两根管,里面穿着电热丝,用的时候往暖水瓶里一插,接上电就能烧水。这种热水器用着方便,但是有个缺点,水瓶里的水位稍稍低一点,就把热水器的根部露出来了,很容易烧坏,所以水开了必须马上拔下来。她跟着白石去看望高月兰,算是对丁飞羽和叶知秋解救高剑表示感谢,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在房间里聊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才急急忙忙的往下跑。四、五、六楼都是住院部,下午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没想到会撞到丁飞羽身上。 当时事发突然,她都没有看清丁飞羽是男是女就主动投怀送抱了。想来丁飞羽也不会比她好到那里去,应该不是故意轻薄。她那一巴掌也就是本能反应,所以打完就有点后悔。白石回来的时候,她正跟高剑说这事儿呢。 白石根本没用逼供,连桌子都不用拍,女警察就都招了。白石又好气又好笑,告诉俩个手下,那人就是救高剑的人。人家救了高剑,跑局子里蹲了半宿,还搭上老妈住院。这回你撞了人家,还给人一巴掌。这小子碰上咱们所的人算是倒楣到家了。 所以女警察看到丁飞羽脸上的指印,想的是白石刚才说的话,所以才笑。这时听到白石提醒,赶紧收敛了笑容,很严肃的对丁飞羽说:“您就是丁飞羽吧!我叫赵灵儿。刚才就是我打了你,是我不对,向你抱歉。”说完双腿一并,立正向丁飞羽敬了个礼。这下别说正当其冲的丁飞羽,就连他身后的叶知秋眼睛都直了。那叫一个飒爽英姿,女中豪杰啊。 第十一章 请客吃饭 今天事多,刚刚坐下来码字。加上早上一章,就两更吧,这章少点,和那章一起凑五千字,我接着码明天的。还有,上周十个精华愣没发出去,还剩回来四个,这周五十多个呢,大伙可得踊跃发言啊! 赵灵儿看着丁飞羽发呆的样子,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只好解释一下:“玩过仙剑吗?” “我知道。”丁飞羽一本正经的回答:“可惜我不姓李,不然一准上你哪儿改户口。” 赵灵儿笑了:“幸好你不姓李。” 叶知秋好孩子一个,没玩过这部经典,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在后面打岔:“让客人进屋说啊。” 丁飞羽歉意的一笑,闪身作了个请的手势。赵灵儿就大大方方的进了屋。丁飞羽在她身后向叶知秋挑了一下大拇指,叶知秋很心有戚戚的点头,在心里很正式的考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个女朋友了。 把白石和赵灵儿让进屋,高月兰正在地上收拾东西。昨天匆忙住院,一应洗漱用品都没带着,很多东西都是今天早上叶知秋和张雨带来的,阵形刚刚展开,又开始集中,准备撤退了。 白石和赵灵儿看了这个架势,哪有不明白要做什么的道理。白石就问高月兰为什么要出院,高月兰当然说自己没病,还得给老头和儿子做饭呢,在这儿待着没劲。白石也就不再说了。大家刚刚说了两句闲话,王重又匆匆赶来了。要说他还真命苦,张玉芝昨天夜班,今天轮休,他昨天也忙了半宿,今天还得上班。 老王来了当然是劝高月兰不要急着出院,今天朱延军代表市政府来看望高月兰的时候没有通知他。等他听到消息赶过来,朱延军正要离开。他就跟朱延军打听了一下高月兰的背景。朱延军也说不清丁飞羽到底有什么背景,又不好说“我也就是个跑腿的”,只好说德书记和张市长都很看重这个人。王重听了,当然更得重视了,正想找机会表现一下呢,高月兰要出院,这不是断了自己表现的机会吗? 所以老王这次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劝高月兰再住两天、、、、、、那工夫费得绝对比当年八路军劝国民党投降大。他越劝,高月兰越心虚,“是不是医院有什么病瞒着自己啊!”高月兰也有心眼,既然人家不说,那就问不出来,干脆以退为进,“你不说我就出院。” 看两人在那边一个劲客气,连丁飞羽都吃不住劲了,瞧个空插嘴说:“妈,要不你就再住两天吧!” 高月兰一听,“得,他也知道了?”那更不能答应了:“我又没病,住什么院啊,不行,我马上就得出院。” 丁飞羽一看这边态度坚决,分毫不让,只好再劝那边:“王院长,要不就算了,谢谢您的关心。” 王重劝了这么半天,也觉得有点费劲,正好就坡下驴:“那也行,记得定期回来检查啊。” “行行。”丁飞羽这个高兴啊,不为别的,就为俩人刚才那个客气,连看热闹的都受不了。 好容易送走王重,白石和赵灵儿也趁机告辞,丁飞羽邀请两个人晚上一起吃饭,赵灵儿还要照顾高剑,白石也不想参加这种家庭聚会,就都谢绝了。 丁飞羽帮着高月兰收拾完了东西,又和过来帮忙的两个小护士聊了会天,丁建章就来了。 丁飞羽看人差不多齐了,请小护士带自己去办出院手续。结果小护士告诉他都办完了,直接走人就行。丁飞羽很奇怪:“我还没交住院费呢。” 结果俩小护士比他还奇怪:“高干住院还用交费啊?” 丁飞羽没住过院,就看叶知秋。叶知秋倒是住过,不过那是军区医院,是不是高干都不交费。结果就是高月兰住院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不到二十四小时,一分钱没花,拍屁股走人。 四个人打的回家送东西,刚到家,丁文鹏的电话就追来了。他可不想自己回家吃剩饭,好歹请了个假,早下班一个小时,赶到医院的时候,高月兰她们已经离开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先往家打个电话试试。丁飞羽让他先回来,自己去请张保贵一家。两家人凑到一起,丁建章老毛病又犯了:“要不咱们在家吃?” “那我可不刷碗啊!”丁飞羽没敢跟丁建章叫板,走迂回路线。还是张保贵开口:“老丁,这都几点了,整新菜也不赶趟了,就出去吃吧,南四路口哪儿就有一个饭店,做得挺有味的。” 丁飞羽一听,“得,听着就像粥铺”。有心说找个高档一点的,又怕丁建章再骂他乱花钱,一转眼看见张雨穿着新买的运动服,在旁边笑得跟花似的,就给她下套:“小雨,你说咱上哪儿吃去?” 张雨虽然不笨,跟他这种人精可比不了,这时在自己父母身边,丁家人也不外人,根本没有戒心:“咱上升龙吧!” “好好!”刚回来的丁文鹏赶紧赞同:“我还没去过呢!” 丁建章和张保贵还在琢磨升龙是哪儿呢,高月兰和老张太太倒想起来了。老张太太吓一跳:“净瞎说,那得多少钱啊。” 她一说话,两老头也想起来了。升龙大酒店是去年竣工的,省城升龙集团投资。现在成水的第一高楼,一共十三层——也不知道哪个十三点设计的。不过话说回来,咱国内特色,惧十四不惧十三,十三层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成水唯一的集餐饮、娱乐、洗浴、住宿为一体的消费场所。从开业那天起,就是成水第一销金窝,成水时尚青年们的向往之地。 丁飞羽虽然不知道升龙到底是什么,光看老人们的表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说“小妹妹真上路,倒不怕我花钱。” 其实经过今天下午跟着丁飞羽玩一掷千金,张雨也算见过世面了,根本没想过替丁飞羽省钱。买衣服都能花出去上万,还会在乎去升龙吃顿饭吗?她倒是听去过的同学说过,一个晚上消费也就几百块钱,只是没想过她同学在那里的消费档次。 丁建章刚要说不去,高月兰就在后面拧了他一下,这里谁说要去升龙大酒店她都不能乐意,唯独张雨例外,那可是她的准儿媳妇,要小气也不是这会儿。 张保贵想起来升龙是什么地方,也跟老张太太一起训张雨。高月兰连忙帮张雨,丁飞羽也劝,说“就算是带着张雨和丁文鹏一起见见世面也好。” 跟张雨在高月兰心里的地位一样,丁飞羽一提带张雨去,老张太太和张保贵就不吱声了。结果两家人饶上叶知秋,一起打车销金去也。 第十二章 升龙酒店 这几天事情突然出了起来,今天只有这一章,抱歉 八个人坐了两辆出租车,三个女人和丁飞羽坐一辆。高月兰看着张雨身上穿着的运动服觉着眼生:“小雨,这衣服新买的?怎么没见你穿过?” 张雨在家已经因为这件衣服被老妈训一顿了,当时就庆幸自己把另外两套藏起来了,要不还不定怎么样呢。这时听高月兰问起,小脸一红,恩哈的点头,反正高月兰也没问是谁买的。 高月兰怎么也猜不到儿子身上去,还一个劲的夸张雨这身衣服合适,穿着别提多精神了。老张太太本来还怪张雨这么个大姑娘,怎么能要别人送的衣服,还当时就穿上了,一点矜持劲都没有。这时听高月兰夸张雨奇^書*网!&*收集整理,也觉得张雨穿这身衣服,正好配着她的性格,也只有了解她的人才能想到,丁飞羽和张雨除了小时候在一起玩之外,长大了见面也就这一天的时间,能看出张雨的性格,肯定下了不少的功夫,要没什么原因才怪,多半这门亲事能成。想到这里,老张太太看着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丁飞羽的背景就越看越顺眼,“都说搞研究的都有点呆气,这孩子倒挺精明的。” 丁飞羽坐在前排正竖着耳朵听高月兰夸张雨呢,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以为是张雨在看他,就扭头说高月兰:“行了,妈。有眼睛的都知道小雨漂亮,你能不能说点别人不知道的啊!” “能。”高月兰还就喜欢丁飞羽跟她的贫嘴劲。丁文鹏不但长得像丁建章,性格也像,难得说什么笑话,所以丁飞羽的贫劲在高月兰眼里就格外亲近:“咱们小雨不但漂亮,性格还好,会做菜,还会做家务。这样的女孩子到哪里找去。” 结果车里的人全都大笑起来,丁飞羽倒是同意高月兰对张雨的评价,现在会做家务的女孩子还真就不好找。都说两条腿的人好找,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其实这两条腿会做家务的女孩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自己前世的爱人哪里都好,就是家务做不好,俩人刚结婚的那会,做饭做菜还是和丁飞羽学的。那是真正的“做菜菜糊、做饭饭糊,就打麻将,怎么都不糊”。 听到车里的人都只笑不说话,司机笑着问:“老太太,您这是夸闺女呢还是夸儿媳妇呢?” “你猜猜。”高月兰有时候也有童心,故意逗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 “要我说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张雨羞红了脸坐在那里,眯起眼睛笑:“没有这么夸姑娘的,肯定是夸儿媳妇。” 这回高月兰笑得更开心了,老张太太也跟着笑,“这司机太会说话了,都说到俩老太太心里去了。” 俩当事人就没那么好命了,丁飞羽还能摇摇头当笑话听,张雨只能拼命把头低下来,羞得脖子都红了,可惜运动服领子太高,看不出一直能红到哪里。丁飞羽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张雨把头埋在膝盖上,像极了一只小驼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张嘴把话差了开去,向司机打听升龙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像这种神秘时尚的地方,正是聊天的好话题,司机马上把后座的“儿媳妇”忘了,开始滔滔不绝的给丁飞羽讲各种听来的传说。 张雨听到大家不再取笑她,稍稍觉得好过了一些。其实她现在心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甜甜的感觉。丁飞羽带着她进行万元复仇大行动,彼有千金搏一笑的味道,张雨虽然优秀,毕竟是个普通女孩,怎么可能对丁飞羽不产生好感。尤其是在这次事情里,丁飞羽表现得足够“坏”,从他一掷万金到临走时给小店员小费,始终表现得温文尔雅,不急不燥。却给当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被当作复仇对象的两个店员,恐怕要永生难忘了。张雨想起两个人最后有点惊愕更多是气急败坏的神情,就觉得比打了她们一顿都解气。这么好的主意,这么自然的作法,张雨自问想都想不出来,更别说做了。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丁飞羽这种有点蔫坏的人正是像张雨这样的小女孩的大敌。 大家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升龙大酒店的楼下。这座酒店没像一般的消费场所那样往市中心凑,而是建在了成水北郊,突兀的耸立在一片低矮的棚户区中间。有传闻说成水市政府准备搬迁到这一带,用以带动当地的发展。很多人都对这个传闻嗤之以鼻,就成水现在的财政情况,市直下属的单位多有发不满工资的,哪有钱搬市政府。丁飞羽却知道这不是传闻,抛开前世的记忆来说,越穷的地方政府大楼盖得越奢侈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成水市政府还是建国初期建造的小二楼,想翻新格局也不够大,见多识广的市领导们当然没兴趣在那么小的一块地方上折腾,市区内征地阻力又大,向郊区发展就成了必然。事实上以成水每年三百个亿的生产总值,零三年还真就开始兴建政府办公大楼。历时三年,经过两套领导班子的努力,前后投资二点四亿,盖起了一片豪华的建筑群。 丁飞羽走下车,仰望这座如怪兽一般耸立在夜空下的大楼,心中感慨不已。不管建造者的初衷是什么,像这样的销金窝都不可能不藏污纳垢,只不过在每个人眼里,能看到的只是自己有兴趣的一面罢了。 丁飞羽这辆车的司机因为一直和丁飞羽他们聊天,车开得不快,丁建章和张保贵等人的车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前等着他们。丁飞羽知道大家没有在这种地方的消费经验,带头走上大酒店门前灯火辉煌的台阶,一无反顾的投身了进去。 第十三章 升龙丽人 酒店的门前站着几个迎宾员,都是半大的男孩子,手里捏着对讲机。估计是准备站通宵的,都裹着黄色的军大衣。 成水是标准的寒带气候,五月初的时候,有太阳的白天,中午可以穿衬衫。太阳一落山,气温就急剧下降,半夜的时候可能降到零度以下。所以成水酒店门外的迎宾员大多用男孩子,进门后才换女孩。看到丁飞羽一行人呼呼拉拉的走上台阶,一个男孩迎了上来,问丁飞羽:“先生用餐还是娱乐?” 丁飞羽点点头:“用餐。” 男孩半转身,跟在丁飞羽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请先生上四楼。” 丁飞羽眉头一挑,在出租车上,司机曾经说过升龙的餐饮,从四楼开始,直到九楼,楼层越高档次越高。其实对丁飞羽来说,吃饭吃饭,吃的是饭菜,就算是路边的大排档,只要吃得好也没关系。不过既然是带丁文鹏和张雨来见世面,当然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现在上四楼肯定不行。所以丁?(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1 部分阅读 带丁文鹏和张雨来见世面,当然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现在上四楼肯定不行。所以丁飞羽转头问男孩:“九楼有没有位置了?” 男孩愣了一下,转头看了跟在后面的丁建章等人一眼。丁飞羽知道他是怀疑自己一行人的消费能力,很潇洒的摸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用左手的两个指头夹住举到男孩的面前:“帮我找一个位子。” 他这时面对着酒店的正门,已经走完了酒店门前的台阶,站在了门前的平台上。迎宾的男孩跟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这两根夹着钞票的手指就佷嚣张的出现在身后的男孩和其他几个站在门前的迎宾男孩之间。这时天色尚早,酒店门前只有他们这一拨客人,所以其他几个男孩的注意力也在这边,看到那张迎风飘扬的百元大钞,都愣住了。 成水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偶尔有南方来的老客出手大方一点,一般也是在需要有人替自己跑腿的时候。一般来说,站门的男迎宾员只有在替住宿的客人提行李的时候才可能得到一点小费,客人会不会给还不一定。至少丁飞羽身后的男孩从没有过这个待遇,所以当丁飞羽玩了这一手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之后,居然没人接下茬。 丁飞羽这个pose摆了能有三五秒钟,到底没沉住气,很诧异的问:“怎么?你们不收小费?” “收、、、收。”男孩这才明白这钱是给自己的,赶紧手忙脚乱的接过来,生怕慢了让人家收回去。等把钞票攥在手里,才有空腹诽一下,“大哥,您弄这么大一张钞票,又不说干什么,谁敢接啊?” 这些男孩大多是中学綴学的,既没技术又没力气,只好干点轻巧活。还有的在这儿上班不为赚钱,只为了能够离这座成水最大的销金窝近一点。所以别看这些孩子站在大门外风吹日晒的,工资并不高,每月不过三四百块的样子。现在这个孩子一下拿了三分之一的月薪,居然有些发傻。 丁飞羽怎么也想不到问题出在自己给的小费太多了一点,还以为这个男孩不够机灵,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问他:“能帮我在九楼找个好位置吗?我请我的父母…”他飞快的向后溜了一眼,看见其他人离自己还有几级台阶的距离,趴在男孩的耳边低声说:“和女朋友、、、、、吃饭。” “明白、明白。”这些男孩最小也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略通人事,下手快的已经和酒店里的服务员小妹妹处起了对象,哪能不明白丁飞羽特地点出请女朋友吃饭是为什么。立刻把手里的对讲机凑到嘴边:“燕子姐,九楼有客人,还有没有位置了?” 丁飞羽满意的一笑,迈步向大门走去,感应门无声的在他面前滑开。丁飞羽走进大厅,环目四顾。中央空调吹出的热气立即把他身后略带寒意的冷风驱赶得无影无踪。酒店的大厅很宽阔,大理石的支柱间摆着不少盆栽,将大厅隔断成几个部份,站在门边,能隐约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坐在花丛掩映的沙发上。丁飞羽听着大厅中缓缓流淌的悠扬旋律,心中惊叹不已,来这里之前,绝想不到成水第一销金窝会是这样的地方。 正诧异的时候,就看到从前台那里走出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快步向他走来。这个女孩穿着一件湖水绿的立领旗袍,娇好的脸上只施了一层淡装,乌黑的长发很干练的挽起来盘在脑后。这时快步走来,旗袍的裙摆却并没有因此飞扬起来,只是随着腰肢的款款摆动,能从旗袍下摆的缝隙里隐约窥见一条套着丝袜的修长玉腿,勾起人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跟着丁飞羽进来的迎宾男孩急忙从丁飞羽身后迎了上去,低声向这位淡装丽人说了几句。那位丽人便微笑着向丁飞羽走来,直到一米左右的距离,才开口问道:“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丁飞羽倒是知道像这种高档餐厅在饭时没有预约是很难弄到餐位的,但是这件事的确不能怪他,张雨不说,他怎么能想到要在这里吃饭?说起来,他也就比面前的这位丽人早知道半个小时而已,让他跟谁预约去?不过反正丁飞羽对金钱有信心,大不了用钱砸就是。以他的了解,国外的历史名店或者不在乎金钱攻势,国内能抗住用钱砸的服务行业还真没几家。所以他很干脆的回答:“没有。” 绿衣丽人毫不意外,就连脸上淡淡的职业笑容都没有丝毫变化:“那么,请问先生几位?” 丁飞羽面对美女的时候,是不会介意多说几句的,更何况面对这样的极品美女,所以他摊了摊手:“我忘记数了。”他指了指身后:“就是这些人,不如你帮我数数?” 绿衣丽人对于这句近于调笑的话毫无反应,仍然微笑着向丁飞羽点头示意,然后才转头向他的身后望过去。 丁飞羽暗暗赞叹,这个女孩无论容貌、仪态、语言都无可挑剔,真不知道成水这么一座小城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女孩,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升龙有这样出众的前台服务员,想不火都难。 绿衣丽人转头向丁飞羽身后望去,正好看到丁建章等人跨过感应门走进大厅。她的目光一扫,便落在一个人的身上,淡定的笑容便立刻变成了一丝惊讶:“小雨?” 张雨和丁文鹏一起走进大厅,正东张西望的打量里面的陈设,这一声惊呼声音虽然不大,在大厅安静的背景音里还是显得很清晰。结果张雨沿着声音看过来,也惊呼了一声:“燕然姐?” 丁飞羽很没有形象的揉了揉鼻子,原来张雨认识这位绿衣丽人。这样一来,倒不好和这位极品丽人开玩笑了。只好看着张雨飞奔过来,一把拉住自己身边的美人,惊喜的问:“燕然姐,原来你在这儿上班,不是说你去省城了吗?” 燕然微笑着拉住张雨:“我又回来了啊,你也毕业了吧?有没有上班啊!” 丁飞羽看着大小美人亲亲热热的闲话家常,虽说这场面看起来很养眼,可问题是自己就站在俩人的眼边,也不好就这么盯着看,只好很无奈的回头看其他人。直到张保贵走到他身边,笑着解释:“燕然是小雨高中同学,她俩那时关系最好了。” 丁飞羽点点头,看得出张雨两个人的惊喜是出自内心的,心想你们就在一座城市里,居然也能惊喜成这样,也太无聊了吧。转头打量大厅,旁边倒是也有几个姿容俏丽的女服务员正很有兴趣的注视着这边,可惜被燕然和张雨一比,丁飞羽实在没有兴趣上前搭讪。他不想就这么站在一边傻等,走开又太失礼,只好竖起耳朵听两个美人讲那过去的故事,打算瞧个空插句话什么的。 都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现在兴奋的张雨不像鸭子,倒像一只饿着肚子的小喜鹊,拉着燕然的手叽叽喳喳说起来不停,就是燕然都难有一句话说完整的,更别说站在圈外的丁飞羽了。耳听着俩人从别后情形发展到同学们的各自去向,渐渐向高中生活倒溯,大有忆往事、叹今朝的趋势,也不知会发展到哪里去,不禁心中大急,顿不得保持绅士形象,用力咳了一声:“小雨。” “啊?”张雨正说到俩人在高三时一起做弄男生的光辉事迹,突然听到边上有个男人说话,一时转不过弯来,以为是被做弄的男生出现了,吓了一跳,倒是把话匣子成功关住了。 丁飞羽没想到自己说话这么管用,小小自豪了一把,估计除了张保贵,就得数自己了:“小雨,这位是你同学?” “对啊!”张雨没听见张保贵对丁飞羽说的话,很是赞叹了一下“大羽哥”的聪明才智,一下就猜到俩人是同学。其实别说张保贵认识燕然,就是不认识,只听张雨一口一个“咱班这个,咱班那个”,要想还猜不出来俩人同学,除非脑子有病。 丁飞羽很适时的表示了一下对张雨能在家乡遇故知的祝贺,然后很委婉的提醒张雨:“咱们是不是可以麻烦你的同学给咱们找个位子坐下来聊?” 张雨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身边两家子人等着开饭呢,拉着燕然的手问:“燕然姐,给我们在九楼安排个地方行吗?都说九楼好,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燕然看了丁飞羽一眼,拉着张雨的小手,轻声说:“九楼就是安静一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姐给你们在七楼安排一个位置行不行?”她和张雨三年同窗,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当然常去张雨家,不然张保贵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知道张家的经济条件。而且在她心中,一直认为升龙九楼的豪华只不过是人为炒做出来的,要吃饭没必要去哪里,以她在升龙的地位,完全可以在七楼给她们安排一个好位置的房间,不会比九楼差,价格还能便宜一些。 张雨可是冲着最高档次来的,实不实惠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七楼哪里能行?抓着燕然的手直摇:“姐,我想去九楼。” 丁飞羽听她对着燕然撒娇,觉得心里一阵酥麻,心说看不出张雨还挺会撒娇的,这要是对着自己,就是要上十四楼自己也得给现盖一层出来。 果然燕然皱了皱眉,轻声劝她:“九楼很贵的,吃得和七楼也没什么分别。” 张雨现在就不怕花钱,摇着燕然的手说:“没关系,他请客。我就想看看九楼什么样儿。” 燕然看了一眼身边的丁飞羽,觉得这个人倒不像平时常见的那些人那么讨厌,又看到张雨的父母也在,隐约猜到了一些原因,就拉着张雨的手走开几步,低声问她:“他是谁?你男朋友?”她了解张雨的性格,能让张雨这么肆无忌惮帮着花钱的人,肯定是她的至亲,张雨又没有兄弟,当然就是她男朋友。 “什么呀!”张雨脸一红,怎么这些人的思想都这么邪恶啊:“他是我邻居哥哥,关系特别好的那种。刚从美国回来,是我让他带着到这里来的。” 燕然不知道张雨说的“关系特别好”是指两家的关系,还以为是小姑娘脸薄不好意思承认,心想美国回来的,几千元的消费水平应该能够承受,就点了点头:“好吧,姐给你们挑个好房间,准让你满意!” 这本书里说到容貌,就数燕然和蓝叶了,也不知道我写的是不是成功,能不能看出来这一点。 第十四章 升龙九楼 今天第二更,再更就是明天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请踊跃留言,我这儿还四十多个精没发出去呢。 等到真正看到九楼的包间,丁飞羽就有点失望了。本来他看到一楼大厅的陈设,又惊艳于燕然的美丽,对于升龙最高档的消费场所是充满了期待的。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升龙九楼的包间毫无新意的是一间间封闭的房间,只不过非常宽敞。每个房间都有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景色。要想再细点说,就只能说地上铺的地毯挺厚,桌上摆的餐具挺贵,屋里的沙发挺软,房间里自带的洗手间很方便了。 所以丁飞羽站在燕然为他们精心挑选的包间门前开始后悔,倒是看着九楼电梯对面临窗的几张桌子不错。升龙的大楼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步行梯在大楼的中央,电梯在步行梯的两侧,加起来也有近五十米的宽度。大概是本着寸土寸金的原则,就在这个地方摆了一圈盆栽,把临窗的一面分割成三个隔断,每个隔断里都放了一张桌子,大概能坐十个人左右。 相对于沉闷的包间,丁飞羽虽然看不出这些盆栽的名贵之处,也知道价值不凡,更喜欢这种一面临窗,三面掩映在花树丛中的位置,所以就向燕然打听那里能不能坐。 其实九楼唯一能让燕然看着顺眼的地方就是这三个位置了,偏偏整个九楼,这三个位置是上坐率最低的。其实说来也不奇怪,到升龙九楼来消费的人大多怀有各式各样的目地,这三个位置只能算半隔断,做什么说什么都不方便,谁会傻到跑这个上楼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看风景。所以听说丁飞羽看中了这个地方,燕然很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意外自然是意外于丁飞羽这人竟然是个雅人,欣慰则是欣慰于张雨小妹妹的眼光不错了。 于是丁飞羽一行人就坐到了花树之间,可惜九楼没有音乐,不然来一首古筝就更完美了。自有楼层服务员过来请大家点菜,张雨就拉燕然坐下来说话,燕然居然也就坐下了。 丁飞羽对于点菜这种事一向很头痛,他本来就对吃饭不怎么讲究,这种高档酒店的菜名又起得煞费苦心,一个个极具观赏性艺术性,就是没有实用性。光看菜名,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道菜倒底是什么做的。好在升龙在这方面考虑得很周到,菜谱上都有照片和配料说明,丁飞羽挑了几个菜,就请大家轮流点菜,趁着大家研究菜谱的工夫,他问燕然:“燕小姐不用回楼下去吗?” 张雨听了白了他一眼:“大哥,在国内不要随便叫人小姐,很不礼貌的。” 丁飞羽这才想起在国内“小姐”这个称呼另有含意,倒是可惜了这个名词,挠了挠头问:“如果叫女士会不会显得老气?”“小姐”叫不得,“女士”如果也叫不得,就只能叫“夫人”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夫人”。 燕然嫣然一笑:“没关系的,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燕然。” 丁飞羽微笑摇头:“那就叫小燕吧,你不用回楼下吗?” 燕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雨已经很不高兴的叫了起来:“喂,大哥,这么一位大美女陪你还不高兴啊?怎么赶人家走?” 丁飞羽淡淡看了张雨一眼,如果是自己的下属,他是不屑于解释这种问题的。但是张雨和丁文鹏都在,这两个人是被他当做弟弟和妹妹带的,有些事情当然要趁机教教他们:“小燕现在是工作时间,抛开敬业方面的问题,就是被她的老板看到了,'奇書網整理提供'也会影响对她的工作评价。她遇到好朋友,不好意思撇下你,你要学会替别人着想。” 燕然见丁飞羽一本正经的教导张雨,有些好笑,想不到张雨找了个有教师潜质的男朋友,又有些感激丁飞羽的细心,向丁飞羽笑了笑:“没关系,我不用值班。” 丁飞羽挑了挑眉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用值班,难道她不是前台服务员?这时大家已经商量出十个菜又加了一个汤,丁建章眼看着上千元进去了,有点心痛钱,就说够了。丁飞羽就让服务员先上菜,服务员答应了,问需要什么酒水。丁飞羽想起在张保贵家,老俩口还因为喝茅台差点吵起来,就问有茅台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看了看燕然,虽然是燕然带来的人,但是这些人明显是家宴,有些拿不定主意推荐哪一种茅台酒。燕然刚才一面与张雨聊天,一面留心众人点的菜名,发现大多数不过是中档菜肴,一般的中档饭店都能做出来,也不过几百元的价格,只不过升龙算三星级酒店,所以价格高了一倍不止。她不知道丁飞羽和叶知秋是不愿意点跟野生动物有关的菜肴,其他人才是真的舍不得钱,就笑着向丁飞羽建议:“我们这里的酒类品种很全的,要不然丁先生和我去看看?”她刚才已经从张雨口中知道了丁飞羽的名字,所以叫他丁先生。 丁飞羽对这个建议倒是没意见,就让服务员带自己去选酒,燕然是真心护着这个未来的妹婿,就起身陪他一起去,又顺手拉起了张雨。张保贵听说选酒,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总算想到自己出面不好掌握价格,才没有自告奋勇。 燕然带着丁飞羽和张雨走到服务室的酒柜前,指了几种百元左右的中档酒给丁飞羽介绍。奈何丁飞羽认准了茅台,只往茅台上面盯。他很少喝酒,还真不知道茅台酒还分这么多种类,挑了半天,才选了两瓶。燕然虽然看惯了一掷千金的客人,看着丁飞羽一起选了这两瓶酒也吓了一跳,顾不得礼貌,拉住丁飞羽的手问他:“你看清价格了?” 丁飞羽想不到这位镇定自若的美女也有失态的时候,向张雨很无奈的笑了笑,问燕然:“能刷卡吗?” 成水虽然经济不景气,升龙做为最大的高档消费场所,不乏一顿饭上万的顾客,当然能刷卡。丁飞羽得到了燕然肯定的答复,就笑着对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那就没有问题。”然后又选了两瓶长城干红,让服务员先开一瓶,用醒酒器送过去。自己把两瓶茅台的证书卡片放在口袋里,亲自拎了两个瓶子向回走。张雨看着燕然不放心的样子,不愿意让她担心,拉着她落在丁飞羽后面,把下午在大兴商厦购物的事情对她讲了一遍,其中当然大用春秋笔法,把不足为外人道的部分省略过去。 燕然听说丁飞羽为张雨花了这么多钱,心中不安。她看多了绔纨子弟追求女孩子时出手大方,到手之后弃之如履的事情。本来看丁飞羽文质彬彬的不像花花公子,这时却大大不安起来,就向张雨打听丁飞羽的事情,俩人正窃窃私语的时候,身边电梯的门一开,两个男青年走了出来。 丁飞羽正在想着自己拎着这两瓶酒回去会不会给老妈唠叨,听到电梯的铃声,转头看了一下,正好看到其中的一个青年正是张娜的男伴。 那个青年走在另一个青年的身后,并没有注意到丁飞羽,眼神与同伴一样落在了面前的两位美女身上。走在前面的青年笑着和燕然打招呼:“燕姐,带新人啊?” 燕然看到这两个人,脸上又挂起职业的微笑:“孟先生和赵先生又来吃饭啊?” 姓孟的青年对燕然特别感兴趣,对同伴示意他快走的动作视而不见,脸上堆起笑容,回答燕然:“我爸在这边吃饭,我来找他。” 燕然知道这位孟先生名叫孟海,是政府办公室的,他父亲孟成学是市检察院的院长,这位孟公子常常跟着父亲过来混吃混喝,他父亲也没什么办法。以为又是来混吃的,微微扬了扬头:“张市长在这里请日本人吃饭,孟先生没有列席吗?” 孟海撇了撇嘴,他在成水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完全是借了父亲的光,不见得有什么工作能力,这种涉外的宴请根本没资格列席,虽然知道这是燕然故意揭他的短,偏偏就是不生气,笑嘻嘻的说:“一群小日本,说什么我又听不懂,有什么意思。” 他的同伴见他和燕然纠缠起来没完,不禁着急起来,用力拉了他一下,向燕然点头说:“燕姐,我们还有事,回头再聊吧。” 燕然早巴不得他们快走,向孟海笑着说:“你看赵旭东都着急了,那就不耽误你们了。” 孟海瞪了赵旭东一眼,自己好不容易与成水第一美女搭上话,你拆什么台啊?这时又不好说不走,眼珠一转,指着张雨说:“这位妹妹是新来的?” “她是我朋友,过来吃饭的。”燕然看他盯上了张雨,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不耽误你们了,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张雨就走。 孟海知道燕然虽然美丽,却是看得吃不得。她身边的张雨个子虽然矮一点,分明也是个美人,那里能这么容易放过,“哎”了一声,追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会我去找你。” 丁飞羽刚才看到燕然和孟海说话,不好自己先走,就站在那里等着她们,这时看孟海居然骚扰起张雨来,再也忍不住,用力咳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冷冷的看着孟海。 孟海这时才注意到丁飞羽,也不能怪他眼神不好,丁飞羽穿的是新买的卫衣,主要的底色是黑色的,这时站在一根大理石柱子旁边,正好挡住了光线,实在不够显眼。孟海在成水的绔纨子弟中排名第一,市里所有能排得上字号的公子衙内都认识,一看这个人没见过,也就不放在心上,上下打量着丁飞羽问他:“你是谁啊?” 赵旭东这时才注意到丁飞羽,上午的时候,他碍于张娜在身边,一直没敢仔细看张雨,所以刚才居然对面不识,这时看到丁飞羽,这人的印象可深,一眼就认出来,脱口道:“是你?” 第十五章 争风吃醋 上一章出了点BUG,检察院那个不叫院长,叫检察长,法院才叫院长。 还有,兄弟我要攒点章节冲下周的本类周点榜,所以今天两更。虽说咱不应该贪慕虚荣,可这一周我都离都市类的周点榜就差几百点击,实在太不甘心了。其实也就一章的量,问题是我这周事情太多,一章也赶不出来。所以准备存几章下周一放出来 丁飞羽向赵旭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下午在商厦,他对赵旭东的形象说不上好,可也说不上坏,所以对他还算客气。孟海可没有对陌生人客气的习惯,看到丁飞羽没有理他,火气马上就上来了:“哎!你哪儿冒出来的,哑巴?” 丁飞羽脸上笑得越发温柔,拎着两瓶茅台摇摇悠悠走到孟海面前,他的个子比孟海稍微高点,现在离得近了,就得略微低点头。他很温柔的问孟海:“你说谁是哑巴?” “你他妈的、、、、、、”孟海一句话没说完,丁飞羽抡起右手的茅台就向他脑袋上砸了下去。茅台的瓶子可不是普通瓶子,那是瓷的,这要是砸上了,就得把孟海的脑袋开了。孟海根本没想到有人敢对他动手,这时看着瓶子砸过来,愣没反应过来。 眼看着这一瓶子茅台就要和孟海的脑袋亲密接触了,丁飞羽突然觉得右臂一紧,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右臂,把他拉了回来。 孟海眼着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白瓷瓶子从眼前滑过,吓了一跳。成水的年青人玩冲冠一怒的不少,但是到了孟海这个档次,那就是贵重瓷器了,讲究的是斗钱斗势力,就算动手那也是在稳操胜券的时候过过手瘾,要打也是手下人动刀子,像某个岛国那边不论什么身份都赤膊上阵的事儿是不干的,又没什么实际杀伤力,显得多没文化啊。所以论起勇气这玩意来,孟海也就只限于想想歪点子,做做环事什么的,说到动手,也不比童子军强多少。这时看到丁飞羽玩真的,愣没敢往前凑。 赵旭东也没想到丁飞羽这文质彬彬的家伙还是个实干派,说动手就动手。刚才没反应过来,这时看丁飞羽被人拉住了,赶紧上去拉住孟海。他这时候也认出张雨来了,心说你这家伙当着人家面调戏人女朋友,活该挨揍,怕孟海再生事,拉着他就走。孟海被丁飞羽刚才的气势吓住了,愣没敢再说话,乖乖的让赵旭东拉走了。 丁飞羽被人向后一拖,这一瓶子就从孟海的面前掠过,也就起了个显示武力的作用。他挣扎了一下,觉得身后这人手劲大得离谱,居然挣不开。回头一看,原来是叶知秋。 叶知秋他们的座位就在电梯的对面,对于丁飞羽他们的对话和动作能看得很清楚。孟海喊张雨的时候,叶知秋就站起来了。倒不是他能猜到丁飞羽会动手,他也觉得这个孟海太讨厌了。叶知秋今天上午在医院和张雨一起陪高月兰看病,对这个健康活泼的小妹妹很有好感,所以他过来其实是准备对付孟海的,没想到正好赶上丁飞羽抡瓶子,才顺手拉了他一下。叶知秋本来是为了对付孟海的,事到临头居然救了他一次,实在是世事难料。 张雨和燕然都被丁飞羽吓了一跳,燕然没想到张雨这个男朋友火气这么大,说动手就动手,愣了一下,才和叶知秋一起拉着丁飞羽往回走。丁飞羽这一瓶子没得手,心里的火气没处消散,也知道家里人在桌上看着呢,不能太过分,用力挣开叶知秋和燕然的手,转头问叶知秋:“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你干还是我干?” 叶知秋知道他的意思,心想还不知道你的人怎么做事呢,就别给我添乱了,还是自己这边的人办事方便一点,点头说:“我来。” 燕然听丁飞羽似乎还想找孟海的茬,搞不清楚两个人有什么背景,不愿意看着他们吃亏,就把对孟海的了解告诉了两个人。叶知秋和丁飞羽听说孟海的父亲是成水市检察长,都有些无奈。 燕然看两个人脸色不好,以为被吓住了,就安慰两个人,说自己可以帮着出面调解。丁飞羽刚才看到孟海面对燕然时的那副嘴脸,他不知道孟海其实不敢动燕然,还以为燕然不顾危险的一心想帮助自己,心中感动,心情也就好起来,笑着对燕然说:“原来就是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我还以为多大的官呢。” 张雨嘿了一声,还是有些担忧:“检察长也不小了。” 丁飞羽满不在乎的晃了晃头:“那得看哪个级别的,就算国家元首,还得分国家大小呢。” 叶知秋听说孟海只是检察长的儿子,心里也没当多大的事,打趣说:“别瞎说了,再小人家也是国家元首。” 丁飞羽这次回国,经历了上次的公安局事件,一直觉得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正好这时借机漏点口风出来,假装毫不在意的说道:“知道前些年国内有位领导退休后跑非洲去了吧?那个国家的元首不就是让一支佣兵部队给磞了?” =奇=叶知秋听他说得莫名其妙,正要一笑了之,听到耳塞里传来一个声音:“问他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书=叶知秋一愣,自从知道已方的通讯可能会被友军窃听,他们就更换了新的通讯器材,有线耳机也换成了无线耳塞,不用再在脖子上拉根线了。这时听到指挥车里的指示,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是问丁飞羽:“你说的那人还活着吗?” =网=丁飞羽听他问起,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心里非常高兴,笑得也更愉快了:“我怎么知道,不过听说那人在国内做了不少错事,估计希望他死的人不会少吧。” 叶知秋隐隐觉得似乎对丁飞羽说的事情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的东西,看看已经回到餐桌上,就不便问。 高月兰很担心的问:“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和那人动手了?” “没事。我吓唬吓唬他。”丁飞羽很轻松的说:“那小子敢打小雨的主意,也不照照镜子。”他这样一说,桌上的人就没有谁接茬了,张保贵和丁建章都是经历过十年动乱的人,那个时候他们正年青,都不缺打架抄家伙的经验,别说用瓶子吓唬人,就是真把人脑袋开了,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在各人心里,都认定了丁飞羽喜欢上了张雨,所以才会不惜和人动手。 丁飞羽看再没人说话,把手里的两瓶茅台往张保贵和丁建章跟前推了推:“张大爷,您不是常喝酒吗,看看这是什么酒。” 张保贵看着丁飞羽拎着瓶子过来的时候,就猜出可能是茅台,这时放在面前,早已确定是正宗的五星茅台了,只是这种茅台看起来似乎与自己看过的茅台不一样,不会是假的吧?他正疑惑的时候,丁飞羽笑盈盈的把两张卡片放在他的面前。 张保贵人虽然老了,眼睛可不花,再加上周围的光线很充足,拿起卡片一眼就看清了上面的字迹,脱口道:“这是十五年陈酿的茅台!” 丁建章正拿着卡片比划,他有点老花眼,出门又没戴眼镜,所以得举得远一点。他其实不知道茅台酒有什么分类,倒是一眼看到度数了:“五十三度的?还有这个度数?” 还是高月兰和老张太太比较注意问题的实质,高月兰心里把这次吃饭当成了会亲家,反正儿子掏钱,也就由着他折腾。老张太太可没那么心安理得,就问丁飞羽:“这得挺贵吧?” “还行,不算太贵。”丁飞羽打了个马虎眼,反正又没有谁给贵下个定义。 张雨偷着吐了吐舌头,心说“还不算太贵?我那件旗袍连这一个瓶子都换不来!” 赵旭东拉着孟海一直走到看不到丁飞羽他们的地方,才放开了手。孟海这会也清醒过来,想起那个在面前掠过的白瓷瓶子,有些开始后怕,骂道:“操他妈的,哪儿来的小崽子这么横!” 赵旭东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行了,那家伙来头不小,你还是别惹他了。” 孟海这才想起来赵旭东好像认识那人:“他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 赵旭东就把下午在大兴商厦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孟海愣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件五千块钱的衣服,有什么了不起!” 赵旭东觉得这个人脑子还真是有病,只好又问他:“他手里的酒是什么你看到了嘛?” 孟海一愣,丁飞羽拎着酒瓶往他身边晃的时候,他倒是有时间看清丁飞羽拎的是什么酒,可是那时候他只顾看美女了,那有工夫看瓶子啊。后来丁飞羽抡开了瓶子砸他的脑袋,他吓得只顾闭眼睛了,更不可能注意凶器长什么模样,难道赵旭东看清楚了?就反问道:“是什么?” “茅台,而且是陈酒系列的,是少是十五年的。”赵旭东没好气的说。 孟海的老爹不是什么清官,检察长这个位置对付的又大多是有权有钱的人,所以家里不缺钱,孟海自问追女孩子时也能拿出五千块钱来。但是像丁飞羽这样吃顿饭就开两瓶陈酒茅台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只那两瓶酒就得一万大多了。如果不是刻意显摆,这人的身家最少要上千万,如果他是花自己父母的钱,那就得更多了,只看丁飞羽当时挥瓶的动作,肯定是想让孟海的脑袋和那瓶酒同归于尽的,这要换个家底薄点的,恐怕就算孟海舍得出脑袋他也舍不得这上万一瓶的酒啊,所以这个人肯定是个拿钱不当钱的主。都说钱不与官斗,那也得看多少钱和多大的官。比如升龙的主人就是钱多,到了成水,连德惠风见了也得客气一点。据说这人在成水附近的富裕县投资建药厂,就因为富裕县长当众指责他是污染大户,就通过省里施加压力,把富裕县的领导班子换了一批。钱多到一定的程度,就和权挂上钩了,这是孟海的父亲亲自教导过他的话,他倒是记得扎实,所以听了赵旭东的话,心里也犯嘀咕。阴着脸想了一会,才对赵旭东说:“能不能查查他的底细?” 赵旭东毕竟是孟海的朋友,也不愿意孟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得罪人,点头答应:“我试试,他女朋友和张娜是同学,一会我先给张娜打个电话。” 孟海点了点头,想着赵旭东是公安局的,查人这种事比自己在行,就只有等消息了,有些恨恨地说:“可惜动不了燕然那小娘们,要不然就先问问她。他妈的哪天忍不住了,就把她给办了,就不信霍老三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我翻脸。” 赵旭东听他发恨,知道他也就是过过嘴瘾。霍老三就是升龙大酒店的主人,省城升龙集团的当家人霍安国,有传说这座升龙大酒店就是霍安国为了安置燕然这个情人才投资建造的,相比一个多亿的投资,丁飞羽那两瓶茅台才不算什么呢。 孟海也知道自己这话没人肯信,口气一转,问赵旭东:“张娜那小娘们你上手了没有,够味吧。” “呸!”赵旭东不高兴了:“别把我说得跟你一样,我这次可是玩真的,你别打她的主意。” “行了行了,打我主意的我都办不过来,我哪有工夫打她的主意。”孟海很不以为然:“你多大了,还玩纯情?看张娜那个样儿,也不像是处儿了,玩玩就行了。” 赵旭东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拉着他就往走廊深处走。一直来到尽头的一间包房旁,才停了下来,问门边的服务员:“李书记和孟检察长是不是在这儿?” 服务员当然认得这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李森的外甥,一个是孟成学的儿子,就点头说是。赵旭头看了孟海一眼,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第十六章 严打的原因 李森和孟成学请的是省城检察院来办事的同行,孟成学是工作对口,李森则是从省城公安系统出来的,都是老同事,所以才来坐陪。桌上的人都是成水检察系统的,对孟成学这位公子当然不陌生,大家都是熟人,马上就腾出两个位子来,招呼两个人坐下。 李森是空降过来成水的,底下没有什么根基,又是确定过两年就要回省城的,所以对这个在成水的外甥要求很严。他是听说过孟海的名声的,看到赵旭东和孟海在一起,就有些不高兴,当着孟成学父子的面又不好说话,就板着脸问赵旭东:“你怎么来了,孟海是来找他老爸蹭饭的,你不会也是来找我蹭饭的吧?” 赵旭东知道李森不喜欢他和孟海在一起,只是大家都在成水地面做事,李森又是孟成学的顶头上司,孟海对赵旭东是着实亲热,赵旭东也没办法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好苦笑着说:“我是真有事,刚才和刘队说了,刘队听说您正在陪客人,不好打扰,才让我来的,也是在门口遇上小孟的。” 李森一愣,心里想着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刘晶等不及明天汇报,反而让赵旭东来找自己。既然赵旭东当众说出来了,显然也不是需要背着外人的事,就问:“什么事?” 赵旭东下意示的舔了一下嘴唇:“郑队长联系不上了。“ 李森一时没明白赵旭东的意思,问:“什么?“ 赵旭东组织了一下词语才说:“前几天郑队长带了两个人去鹤翔办案,昨天来电话说今天回来,下午的时候,刘队让我再联系一下,看用不用去接他们。结果他的手机一下午都打不通,打电话到鹤翔那边,说郑队长他们早上就走了。” 李森吸了口气,低头想了一下。赵旭东口中的郑队长就是刑警队的郑爱民,他去鹤翔的事李森也是知道的。原因是郑爱民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十五岁男孩丢了,好歹也是郑爱民的亲戚,所以郑爱民找人还比较卖力,听人说孩子可能是被卖到鹤翔的煤矿去了,就带了两个人去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会失去联系了? 他抬头问赵旭东:“其他人也联系不上吗?” “那两个人都没有手机。”赵旭东立刻回答。 李森点了点头,指着赵旭东:“你马上回去,让刘晶派车去接一下。郑爱民是老刑警了,既然说过今天回来,手机没电了也会找个固定电话通知一声,很可能是路上出什么事了。”说到这里,他又摆了摆手:“你和刘晶一起去,开那辆小沃而沃,奇*书*电&子^书多去几个人。先打听打听路上有没有发生车祸的。沿着公路一直到鹤翔再回来。” 赵旭东赶紧站起来,点头说:“是,我马上就去。” 李森点了点头,看着赵旭东向其他人点头致意后离开。说实话,他对这个外甥是很满意的,赵旭东不像一般有背景的年青人那样浮滑,能听得进长辈的话,是个能干事儿的,有自己帮着,前程应该错不了。 桌上的其他人都是一直在检察系统干的,没有李森这么强的敏感性,听说才一下午联系不上,都觉得李森有点小题大做。一个省城来的同行笑着说:“用不着那么紧张吧,现在上面抓治安力度可不小,听说又要严打了,你们成水还是重点呢!” 李森一愣,虽然大家都叫着“法治工作应该长抓不懈”,可是警察也是人,总绷着精神谁也受不了,所以打击犯罪这种事也都是一阵松一阵紧的,紧的时候就叫严打。问题是上次严打才过去不久,怎么又要打了,难道是上面要有什么动作,借此保证地方稳定?而且他是政法委书记,这种事情他居然不知道,就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明白他问话的原因,笑着说:“下午的时候我往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明天回去,听省院的同事提了一句。好像说什么地方的小偷把警察打了,也不知道中央哪位领导知道了,就跟省里打了个招呼,说这小偷连警察都敢打,也太猖獗了,结果省里听了这么一句话,就又要严打了。这一严打,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都得翻出来,我这件案子还没结呢,就又得一大堆事了,命苦啊。” 李森听他发牢骚,苦笑了一下,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自己官比这些人大,牢骚也不比他们少。问题是以自己的身份,牢骚也不能随便发,只好打岔说:“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点。” 马小昆的案子刚过了一天,还是昨天夜里处理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消息灵通的人士也就知道个大概,在坐的也就孟海知道是马小昆出事了,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这时听李森说起,倒是酒桌上的一个好话题。 李森就把这件案子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完了摊了摊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2 部分阅读 事也不清楚,这时听李森说起,倒是酒桌上的一个好话题。 李森就把这件案子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完了摊了摊手:“成水也就这么一个小偷敢打警察的,还是因为那个警察没着装,他不知道警察说的是不是真的。结果他给人打死了干净,还得大伙给他收拾烂摊子。 孟成学早上听手下说起菜市场出了人命案,但是公安局的卷宗还没送来,也就没有过问,这时听李森说起,就知道这案子好办。马小昆是什么人他也知道,既然连德惠风都不肯替他说话,下面的人办起案子来自然顺手,不顺便扔两块石头就算公正的了,估计明天案子的卷宗就能送到院里。都说检察院喜欢办有疑点的案子,好从中上下其手,其实案子的疑点越多,需要堵的窟窿就越多,不但钱不好拿,风险还大。如果都像这件案子一样简单,油水虽然没了,可也省事省心。 其他人听李森说完,也知道成水地面上来了一位大人物,或者说是一位大人物的公子,纷纷猜测是谁家的公子。有人笑着说:“姓叶?不会是叶帅的晚辈吧!” 李森咳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训那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其他人也知道这顿饭虽然是检察院掏钱,可也不能算正式的宴会,说话可以稍稍放开一点,不过大家毕竟是官面上的人物,有些话只能私下说,在这种场合是不合适的,就又岔开了话题。 李森和别人聊了几句,想起一件事来,就问孟海:“听说日本人又来了,机具厂的事能订下来了?” 孟海刚来的时候,李森说他来蹭饭,虽然知道是和赵旭东开玩笑,他还是有些生气,只不过李森是孟成学的顶头上司,没敢表现出来。坐了这么半天,他都没有和李森说过话,现在听李森问他,不能再装没看见,就摇了摇头:“难,福田会社的人坚决不肯提价。机具厂的那几个老工人又一直不松口,市里也不好办。今天张市长就在这里宴请日本人呢。” 李森听说张升宇就在升龙宴请日本人,肯定也在九楼。自己刚才不知道这事,现在知道了,要是不去,被张升宇知道了也不太好,倒是应该去露一面,就把服务员叫进来问:“张市长也在?” 服务员点了点头:“张市长在九零八房间。” 李森知道自己这间包房是九零一,升龙刚建成的时候,市政府办公室那帮人都说九零八这个号码口彩好,来升龙吃饭就一定在九零八。久而久之,九零八就专门给市政府的人留着了。 他站起来向大家笑笑:“既然张市长在这儿,我过去看看,你们先慢慢吃,等我回来,别把酒都喝光了啊。” 孟成学听他要过去看看,就踢了孟海一脚。他们都是检察系统的人,不好过去凑热闹,孟海本来就是政府办公室的人,正好跟着过去,也好给张升宇和李森留下点好印象。 孟海有心不去,见老子瞪他,只好跟着李森站起来:“李书记,我陪您过去吧。” 李森想想这桌上也就孟海的身份合适,能陪自己过去,就点头答应了。 升楼的包房是南北排列的,南边双数,北边单数。一般来人都喜欢要南面阳坡的房间,李森为人低调,所以要了阴面的九零一。这进两个人走出九零一房间,知道九零八在走廊的另一头的阳面,就直接走了过去。 经过电梯的时候,孟海想起那个用瓶子砸他的小子就在对面,不禁狠狠的望了过去。李森也发现窗边的坐位有人,也有些好奇,发觉孟海往那边看,就也瞥了一眼,突然觉得那伙人有些眼熟,就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真是熟人。他想起刚才在包房里听到的话,犹豫了一下,就转身向那伙人走了过去。 第十七章 朋友 孟海看着李森突然改变方向,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看着李森的目的地明显就是窗边的那一桌人,不禁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上去。 李森绕过一排大棵的盆栽,就来到了饭桌的旁边,高声笑着说:“我说哪里来的雅人,原来是你们这两家人啊!” 这时大家才看到李森,这一桌人除了张雨,都是见过李森的,这时纷纷站了起来迎接。张雨不知道这人是谁,见大家对这个人很恭敬,也跟着站起来。昨天夜里李森那么晚了跑到公安局捞丁飞羽和叶知秋,虽然是受人之拖,这个情分毕竟有了,所以丁飞羽和叶知秋对李森也很客气。 李森深明做人之道,虽然是为了叶和秋来的,却先和张保贵、丁建章握手寒喧,又和老张太太、高月兰打过招呼,这才握着叶知秋的手问:“小叶啊,在成长住得习不习惯啊?成水没什么景点,却胜在田园风光,在你们大城市是看不到的,可以好好体验一下。准备在这里住多久啊,要不要我帮忙安排一下。” 叶知秋看了丁飞羽一眼,笑着说:“我这也是放大假,正好跟着朋友出来玩,怎么也能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李森听说他还要待半个月,心里叫苦。这小子才来一天就弄得成水鸡飞狗跳的,住半个月还让不让人活了,可又不能张口撵他走,笑着说:“要不要去乡下体验一下田园生活啊?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既然赶不走,干脆送乡下去,最好忘情于山水之间,到日子直接回河北去。 叶知秋可不知道李森看着自己笑眯眯的,心里却巴不得自己快走,笑着说:“不用麻烦您了,有他陪着我就行。玩够了我就回去了。” “好好。”李森拍着叶知秋的手,像极了慈祥的长者:“好好玩玩,想去哪里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派辆车。”看着叶知秋点头道谢,又和丁飞羽握手:“小丁啊,从国外回来,就好好看看家乡的变化,现在国内到处都在进行建设,很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回来嘛。” 他昨天和德惠风同车离开医院的时候,听德惠风流露过拉丁飞羽投资的意思,所以说话也往这边靠。他不是行政干部,有些事可以推波助澜,却不能太直白了。等看着丁飞羽哼哈答应,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说话,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他不知道朱延军在医院没能碰到丁飞羽,还以为丁飞羽没有兴趣或是没有能力,反正招商引资的事也不归他管,也就不再深说。转头又向燕然打趣:“我说怎么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我们的小燕子,原来是飞到花丛里躲起来了。我可是跟省城的同事夸下了海口,要给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成水第一美女的风采啊。” 燕然对李森也很熟悉,知道他为人低调,在成水的班子里口碑很好,微笑着说:“李书记说笑了,我这个妹妹五年没见了,所以要好好陪着。过一会一定去李书记那边敬杯酒。” 李森刚才以为张雨是燕然拉过来陪客人的,所以先和燕然说话,这时才知道燕然陪的就是这个女孩,向张雨笑着说:“你是姓丁啊还是姓张啊?” 张雨对这个谈笑风生,平易近人的老头很有好感,笑着说:“我姓张,叫张雨。” “啊!”李森拉长了声音点头,转身问张保贵:“你女儿?” 张保贵赶紧点头:“二女儿。” “好好。”李森回头看着张雨:“好漂亮的小姑娘。我们成长虽然穷一点,可是出美女啊。”他转身向丁飞羽和叶知秋笑着打趣:“你们有没有成家啊?眼前就有两位美女,要懂得抓住机会啊。” 张雨脸一红,瞥了丁飞羽一眼。其他人可比她脸皮厚多了,都没在意。燕然笑着说:“李书记,我们这张桌帅哥也不少啊,这边还有一个小帅哥呢。” 她说的小帅哥指的是丁文鹏,其实说起来,这里的三个男孩,丁文鹏的确是最帅的。当时正流行F4,丁文鹏个子比丁飞羽还高,身体很瘦,人又长得白白净净,虽然没有特意留长发,也比丁飞羽和叶知秋的板寸看着顺眼多了。 李森早就看到这个男孩拘谨的站在高月兰和老张太太的身边,只是他离叶知秋太远,自己要先和叶知秋打招呼,然后依次转下来,所以丁文鹏排在最后。这时打量着丁文鹏笑着说:“不用说,你姓丁,长得跟你老子一模一样啊。”说着转头向丁建章开玩笑:“要早二十年,你也是这么帅吧!”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李森笑着问丁文鹏:“有没有读书啊?” 丁文鹏可没有丁飞羽镇定自若的本事,赶紧回答:“前年从师院毕业的,现在等分配呢。” “好好。”李森又说好,到他这儿就没有不好的:“未来的人民教师啊,好啊。”他看了看丁建章和张保贵:“看着你们这些年青人,就得感叹我们都老了。还是年青好啊。”说到这里,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一个年青人哪里去了?就转身去找,这才看到孟海远远的站在电梯门前,有点奇怪,就招手让他过来:“小孟,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刚才李森和丁飞羽他们说话的时候,丁飞羽和叶知秋就注意到孟海站在远处了,猜到他是和李森一起来的,就没理他。这时听李森说要介绍给他们认识,都有些好笑。叶知秋笑着看了丁飞羽一眼,心说刚才你那一瓶子要是砸实成了,就不用麻烦老李头介绍了。 李森看着桌边还有一个空位子,就自已坐了过去,正好是丁文鹏和燕然中间,然后招呼大家都坐。燕然连忙叫服务员拿餐具过来,李森也不推辞,还让服务员拿两套,再给孟海搬一张椅子来。 这时孟海才磨蹭着走了过来,李森注意到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干脆装没看见,指着孟海对大家说:“他叫孟海,在市政府办公室上班。”又对孟海说:“这都是我的世交。”说着指了指叶知秋:“他姓叶,在河北公安厅工作。”又指丁飞羽:“这个更了不得,在美国,弗雷实验室的项目负责人。了不起啊,以后你多跟人家亲近亲近。要是能学到人家一半的本事,咱们成水就得借你的光了。” 孟海没想到这个差点把自己脑袋当西瓜砸的家伙居然还是个留洋回来的,李森的面子不能不给,懒洋洋的向两人点头。丁飞羽和叶知秋对望一眼,装没看见。 燕然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回头怎么想个办法跟孟海打个招呼,让他不要找丁飞羽的麻烦,现在看这个意思,丁飞羽不找孟海的麻烦就不错了。看来当时他和叶知秋说的话是真的,这两个人果然都有找孟海麻烦的资格。她虽然不喜欢孟海,毕竟是这里的常客,、欠身向李森笑着解释:“孟先生和丁先生有点误会。” 李森看见丁飞羽和叶知秋没理孟海,就猜到了几分,虽然燕然没有说是什么误会,想来年青人之间的误会,多半是争风吃醋一类的,笑了起来:“年青人有误会怕什么,说开了就好,不打还不相识呢,都坐下,我老头做一回和事佬,喝一杯就是好朋友。”说到这里,才注意到桌上的酒瓶,倒吃了一惊:“十五年的茅台,谁买单啊!”他看了看燕然,以为是燕然拿出来的,笑着打趣:“我可请不起啊。” 丁飞羽向李森笑着说:“我张大爷爱喝茅台,所以我特地给他挑的。” 李森听说是丁飞羽选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能一出手就是两瓶十五年的陈酿茅台,弗雷实验室的人的财力果然非同小可,倒是应该想个办法劝劝他在成水投资。向张保贵笑道:“现在的孩子有这份心思的可不多了,我那小子,可是就知道伸手和我要钱。”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大有深意的看了张雨一眼,心说这小姑娘多半和他是青梅竹马,所以才这么舍得花钱,又向张保贵笑着说:“今天我可要借你老哥的光了,也过过这陈酿的瘾。” 第十八章 给小日本添点乱 今日两更已毕,匆念 丁飞羽和叶知秋捏着鼻子和孟海碰了一杯酒,算是把前边那个茬儿给翻过去了。李森和张保贵对干了两杯,虽然有点舍不得那两瓶茅台,还是站起来告辞,怎么也得上张升宇那边露一面。 等大家送走了李森和孟海,再坐下时。丁飞羽就发现张保贵的脸色有些臭臭的,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丁建章明白张保贵的心事,给他倒了杯酒:“你都退休了,别一听见机具厂就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张保贵现在也喝了小一瓶的茅台了,虽说茅台不上头,可也得算烈酒,借着酒劲就拍桌子:“大兄弟,不是谁欠了我八百万,是我欠了全厂老少八百万啊。”说完这句,五十多岁的张保贵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前几天我碰上我们厂的张百顺了,八级钳工啊,五十六了,就蹲在市场边上捡人家不要的菜叶子,那么大岁数了,起早摊黑的捡破烂。他儿子原来也是机具厂的,现在媳妇跑了,自己给人家蹬三轮。乙肝没钱治,转了肝浮水,肚子胀得跟鼓似的,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我对不起全厂的老少爷们啊。” 众人听了一阵黯然,丁飞羽知道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不是新闻,也不是个别现象,虽然能让听者落泪,从上到下却都没有什么好办法。燕然本来就在社会底层挣扎,若不是凭着自己的容貌,只怕自己的老父亲也是捡破烂的一员。张雨则是已经听张保贵说过了,所以也只有擦眼泪的份。只有叶知秋对这种事还不能泰然处之,问张保贵:“张叔,他们厂子没给拿点钱看病?” “拿什么当钱?”张保贵把眼睛一瞪:“我在的时候,还能看着点,多少挤点钱出来给大伙分一分。现在我不在了,有钱还不够那帮家伙打牙祭的,连办公桌都当柴禾卖了。那帮家伙现在一门心思就等着把厂子卖了,分了钱回家养老去。” 叶知秋有些疑惑:“不是都说下岗再就业吗?难道就不能再干点别的?” 张保贵摇了摇头,低头喝闷酒,燕然只好给叶知秋解释,机具厂前些年虽然效益不好,多少还能开工,工人们也习惯了指望这点工资,没赶上八十年代下海那一波。不像成水纺织厂,因为厂子黄得早,很多有点头脑的工人或者自愿,或者被迫都下海经商了。因为时机赶得好,多多少少赚到了一点钱。等到机具厂黄了,全民经商的热潮也过去了,国内的钱不好赚,原来很火的边贸也因为国人信誉不好而减少到几乎没有。以成水这样的经济情况,根本没有再就业的条件。就算大家都去做生意,没有内需,卖给谁去啊。 叶知秋听得似懂非懂,也知道不能指望失业工人自救,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记忆里有没有现成的办法。 张保贵喝了一杯酒,叹了口气:“当初我坚持不肯卖厂子,就是因为卖了厂子很多人就再也没有生活的出路了。可是听张百顺的意思,现在很多人都盼着快点把厂子卖了,好分点钱救急。就像他家,当初要是早点把厂子卖了,他儿子就有钱治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恶化。说起来,还是我耽误了他儿子!” 丁飞羽苦笑了一下,当初不卖现在后悔,恐怕当初卖了,现在更后悔。这种因果率的东西谁能说清楚,就问张保贵:“不是早就说卖厂子吗?怎么现在还没卖成?” “当初是我不肯卖。后面我走了,日本人又不肯出原来的价钱了。市里本来指望小日本能多给点钱,结果连原价都保不住,觉得没办法和机具厂的工人交待,就一直拖着了。”张保贵虽然退了,必竟还关心老厂子,一些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 “怎么还有掉价的?”要不是场合不对,丁飞羽差点乐了:“这几年成水的地价掉了。” 张保贵又不是做房地产的,怎么知道地价是多少?燕然摇头低声道:“有人为了讨好日本人,给那边通风报信,说机具厂肯定得卖,所以日本人就开始压价。”她冷笑了一声:“咱们中国,从来不缺汉奸。” 丁飞羽点了点头,明白了燕然的意思,现在机具厂就是买方市场,只有日本人一家出价的,当然卖不上价钱。要是日本人够狠,只怕就在大叫“卖不卖,不卖还掉。”就问张保贵:“机具厂有多大面积,日本人出多少钱?” 张保贵这个官,心眼不错,能力就不怎么样,是靠喝酒喝上来,听丁飞羽问他具体数字,那就只有瞪眼睛了,支吾着说:“怎么也有十万平米吧。” “是二十一万多点,日本现在出价八千万,市里希望最少一个亿。”燕然也发现张保贵除了喝酒,也就只有拍桌子这个本事了,只好插嘴说道。 丁飞羽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都说美丽的女人没大脑,这位美女居然对数字这么敏感。虽说数学家大多算不好算数,丁飞羽是数学家,但是这么简单的算数题还真不用拿计算器:“二十一万平米八千万,一平米还不到四百块,小日本还真敢想,以为是老美在俄国人手里买加州呢。” 燕然摊摊手:“那怎么办,除非有人出面和日本人扛价。” 众人都叹了口气,八千万啊,大家都是普通人,想想一个“八”字后面那么多零都发晕,更别说那么多钱了。 丁飞羽皱眉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张雨看着觉得有点熟悉,好像下午在大兴玩“一掷千金”的时候,丁飞羽的脸上就是这种笑容,心中一动,脱口道:“大哥,你买下来吧!” 张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八千万啊,可不是一件旗袍两瓶酒,哪有说买就买的。看着桌子上的人都在看他,顿时小脸涨得通红,一时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丁飞羽眉头一挑,很有兴趣的看着张雨。他本来就挨着张雨坐,这时就等于和张雨面对面了。看着张雨慌乱的神情,觉得这个小妹妹很有趣,有心逗逗她。就用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笑吟吟的说:“好啊,小雨让我买,我就买下来好了。” 这回大伙不看“小雨”了,都改看“大羽”了。 丁飞羽知道这个事没人可以商量,好在需要的钱不多,也不用询问高尔的意见,如果明日投资不肯的话,就掏自己的私房钱好了,只当为家乡做贡献了。免得叶知秋和蓝叶他们一和自己说起祖国和家乡就事事的,好像自己数典忘祖似的。 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燕然美丽的脸上,看着这位美女有些疑惑的神情,笑着问:“小燕姐认为怎么样?”其实燕然的年纪未必比他大,但是既然不能叫“燕小姐”,叫名字又不礼貌,叫妹妹又显得轻薄,他只好跟着张雨叫姐姐。 燕然有些不敢相信,就是霍安国要拿八千万出来也得考虑一下,所以她有些疑惑的问丁飞羽:“丁先生不是开玩笑。” 丁飞羽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看张雨有些神情恍惚,不禁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张雨刚才和他对视的时候就有些心慌,再加上他那句“小雨让我买,我就买下来好了”杀伤力太大,这时候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以为张雨这小姑娘红酒喝多了,就不再管她,向燕然笑了笑:“如果我也出价竟标的话,需要多少保证金?” 燕然皱起了眉头,自以为懂得了他的意思:“我没听说需要保证金,好像日本人也没交。不过日本人撤了怎么办,这是商业欺诈啊!” 丁飞羽摇头笑了起来,这位聪明是聪明,就是聪明过头了,这都想哪儿去了:“那我就买下来。”他下意示的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盘算着出多少钱合适。他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明日投资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也未必肯到东北内地来投资。这笔钱多半要打水飘,能收回本钱来就算自己福星高照了。为家乡做贡献可不能贡献到自己伤筋动骨的地步:“我出两个亿。”他看着燕然突然瞪大的眼睛,没工夫欣赏她的美丽,赶紧补充:“人民币。”开玩笑,别以为我是美国人就是说美元,要是两亿美元那可就要喘气了。 他觉得两亿人民币不算什么,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就算叶知秋知道他有钱,也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两个亿,所以这会一群人一片安静,居然没有一个人吭声的。过了好一会,燕然才不确定的问丁飞羽:“两个亿?是真的?” “是真的,两个亿、、、、、、人民币。”丁飞羽充分发扬技术人员滴水不漏的特点:“我可以向一个特定帐户存入一个亿的保证金,当然是人民币。”他一边说一边思索:“具体的投资事宜我需要和我的投资顾问联系。但是如果小燕姐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帮我跟市里打个招呼,免得被日本人占了便宜。”他从刚才李森与燕然的对话中,听出燕然的身份也不简单,有她做中间人,总比自己巴巴的跑到李森面前说我要投资好一点,再说李森是市委的,也不对口啊。 燕然听说丁飞羽可以先存一个亿的保证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了,吸了一口冷气问:“丁先生要买机具厂做什么?” “啊!”丁飞羽张大嘴拉了一个音,越来越觉得这位美女不简单,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好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 这句话一出口,要是搁动画片里,一桌子人就得全都翻身倒地。要是星爷来拍能好一点,也得全趴桌子上。现实中大家的抵抗力强一点,倒没有一个晕倒的——只是全傻了。 燕然觉得张雨这个男朋友如果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茅台喝多了:“还没想好就投资两个亿?” 丁飞羽觉得有点麻烦,也就不再强调币种了,想了想向大家解释说:“我看小日本有点爽,就当给他们添点乱好了。” 第十九章 燕然的心思 老实说,也不能怪大伙没见识,添乱能添出这么大手笔的,估计也就是丁飞羽这么一位了,不说后无来者,也得说前无古人,称得上史上第一添乱。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只能看怎么做了,丁飞羽也不再说什么,专心陪老妈老爸吃饭。张保贵本来想举杯跟丁飞羽说声谢谢,想了想词儿,把酒自个喝了。别人不知道他老人家这儿搞什么鬼,以为他还自个跟自个较劲呢。丁建章陪了一口,叶知秋陪了一杯——十五年陈酿啊,叶知秋也没多少机会喝着,不喝白不喝。丁飞羽没那酒量,好酒喝多了也醉,能省就省了。 张保贵是直性子人,有点弯弯肠子也不多,这么一琢磨,“我老人家好像用不着跟女婿客气吧!”所以才把敬酒这茬给放下了。就刚才丁飞羽决定出资前说的那句,满桌子的人都听见了,从此没人不相信丁飞羽要追求张雨——要不然凭什么“小雨”让他买就买啊?那是两个亿,不是二十块,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所以张保贵和老张太太基本上再看丁飞羽就当看女婿了,连“准”字都没有,没跑。那叫一个老怀甚慰。丁建章觉得这个是正事,跟没事跑饭店吃饭不一样,看丁飞羽的样子,也不像是咬牙跺脚充胖子,所以干脆没放在心上。两亿是多点,可就是因为太多了,反而没概念了。只有高月兰有点心痛,“两个亿啊,这要放屋里,得多大一堆钱啊。” 燕然拿不准丁飞羽是不是喝多了,看他的眼神倒是挺清亮的,可是这话也太难让人相信了。趁着丁飞羽和叶知秋说话的时候,拉了拉还在神游物外的张雨:“你不是说他是大学老师吗?怎么有那么多钱?” “啊?”张雨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被她一拉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燕然无奈啊,看着张雨通红的小脸,心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卖力气?”只好又问了一遍。 张雨刚才的确告诉燕然说丁飞羽在斯坦福任教,反正又不打算给燕然介绍对象,没必要说得那么仔细。就挑了个听起来比较有学问的头衔。这时听燕然问她,挠了挠头:“他说他在弗雷实验室工作,和邓弗雷是好朋友。” 燕然对国外企业的产权结构相对熟悉一点,以为丁飞羽也在弗雷实验室执股,想想这两年弗雷实验室风头之劲,根本就是执IT产业界牛耳的主,就有点相信他真的能拿出两个亿人民币了。不过想到丁飞羽就算再有钱,这也是两千五百万美元,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攒下来的,现在一下子就拿出来在家乡投资,连能不能赚钱都没考虑,心里就非常感动。再看丁飞羽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比较顺眼,这才肯仔细看了他几眼。她一直干的就是和人打交道,刚才一直没怎么注意丁飞羽,一来是这个人第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有些轻薄,使她觉得这个男人也只平常。二来这人是张雨的男朋友,盯着看有些不礼貌。这一认真看就发现问题了。丁飞羽脸上那五个手指印还没散呢,晚上灯光晃着看得不明显,所以大家都没注意。 在酒店上班,很多女服务员都受过骚扰,有性子烈的就一巴掌打回去,所以脸上带五指山的男人燕然见得多了,一眼就看出这是女人打的。看了看张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下的手,就偷着问她:“他脸上是怎么回事?”没敢问是谁打的,怕张雨脸上挂不住。 张雨早在丁家没出来的时候就听高月兰说起过丁飞羽挨打的事儿。高月兰说这件事,当然得向着自己的儿子,当时人又多,张雨也没太在意,这时想起丁飞羽莫名其妙挨的这一巴掌,越想越好笑,就又添油加醋的跟燕然说了一遍。她是听高月兰说的,高月兰又是听丁飞羽说的,这话传了三遍,本来丁飞羽就挑对自己有利的话说,又经过两个维护他的女人,到了燕然这,连三分史实七分虚构都没剩下,直接成演义了,跟“康熙微服私访记”有一拼。说到高兴的时候,两位美女忍不住笑到了一起。 丁飞羽这时觉得有点内急,看她们笑得高兴,就问燕然:“小燕姐,洗手间往那边走?” 燕然看了他一眼,无论形象多高大的男人,被人知道了他的糗事,在心里也尊敬不起来。所以燕然这时看丁飞羽不觉得讨厌了,反而觉得如邻家男孩般可亲可爱。就起身说:“我带你去吧。” 丁飞羽哪敢啊,和这样一位美女单独相处,对于男人来说可不是件轻松事。如果燕然只是酒店的服务员,丁飞羽还有心思撩拨一下,占些口头便宜。既然燕然是张雨的好朋友,那就得一本正经起来。当哥哥的再无耻,也不能打妹妹朋友的主意啊!除非他是认真的。可问题是丁飞羽心有所属,连蓝叶那样的美女都不肯追,又怎么会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丁飞羽连忙客气:“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燕然微笑了一下,也不和他多说,起身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这无声的邀请可比有声的难拒绝多了。丁飞羽猜到她可能有话要对自己说,只好乖乖的跟了出去。 升龙九楼的洗手间就开在走廊的一侧,离电梯也没多远,丁飞羽跟着燕然走到洗手间的门外,看到这个洗手间不大,是男女混用的那种。九楼的包房都有室内的卫生间,也没人到这里来。 丁飞羽走到门口,看燕然没有回去的意思,就在卫生间门口站住,转头问燕然:“小燕姐有什么话要说吗?” 燕然微微一笑,很赞赏丁飞羽的聪慧,她悠悠的问道:“你在追求小雨?” 这个问题很出乎丁飞羽的预料,所以强如丁飞羽也被问得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花那两个亿。”燕然美丽的眼睛深深望着丁飞羽:“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理由。” 丁飞羽倒是没想到燕然会这么直接,摆明了不肯相信自己。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打起张雨的旗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了。他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考虑张雨的名声。所以他温柔的笑着对燕然说:“如果我说我要在家乡投资,造福一方。你相不相信?” 燕然眨了眨美丽的双目,觉得丁飞羽这个理由实在太烂了,属于完全不肯动脑筋那种类型的,有心说不信,又觉得丁飞羽不应该用这么烂的理由来搪塞自己。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想看看丁飞羽的表情。 一抬头间,刚好看到丁飞羽正双目炯炯的望着她,以燕然多年在风月场中历练出来的沉稳,竟然有些抵挡不住,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一缩,正好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燕然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顺势将身体依靠在墙上,双手环在胸前,悠悠笑道:“那么,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丁飞羽看到燕然斜依在墙上,柔软的身体在湖绿色的旗袍下显露出诱人的曲线。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的双腿一屈一直,从旗袍被撑开的裙缝中露出一线洁白晶莹的腿肌。两条扬起的手臂在壁灯的荧光下划出绚目的轨迹收到胸前。 丁飞羽的目光被她的手臂吸引,最终落到燕然坟起的酥胸上,注意到那两团柔软因为受到手臂的挤压而微微变形。就知道燕然的胸部是有真才实料的,不像张雨这个小丫头,一看就知道是靠胸罩在撑。想到张雨,丁飞羽心中粟然一惊。慌忙把自己的目光从燕然的胸前挪开。暗骂自己真是禽兽不如,既然决定把张雨当妹妹看,她的胸部大小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居然还拿她和她的同学比较。 他自己也知道这次回国,从作出决定开始准备,到回国后为了掩人耳目,在国内逛了一圈。现在已经前后有近一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所以被赵灵儿撞到的时候反应才会变慢,面对燕然这样的极品美女才会显得有些心猿意马。其实想女人对丁飞羽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中国最有名的那个老头不是也说“食色性也”吗?所以想女人就和想吃饭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欲望,如果有人要禁欲,不如让他先把饭戒了,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 但是相现在这样,想女人想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去就太过分了,虽然张雨不是丁飞羽的亲妹妹,但是在丁飞羽的心目中,前生今世都是把小丫头当亲妹妹看的,对她的喜爱也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其他人意会错了而已。现在如果不是在燕然的面前,他只怕就要给自己一个嘴巴了。 燕然可不知道丁飞羽现在正为了张雨烦恼,她也注意到了丁飞羽刚才目光焦点的转移。她的容貌份属天然,但是后天培养出来的风情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男人最有杀伤力。不过刚才她可不是有意卖弄风情,勾引好朋友的男朋友她可不会做,只是刚才被丁飞羽的目光一吓,不自觉的想搬回一局而已。这时见丁飞羽匆忙移开目光,心中虽然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对丁飞羽的人品却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可不知道丁飞羽正在因为对张雨绮念惭愧,还以为他是对抵抗不了自己的诱惑而烦恼,现在年少多金又有这样品质的男人可实在太少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新世纪极品男人啊。 所以燕然决定不再试探,直截了当的问他:“那么你拿钱出来是因为怜悯机具厂的下岗工人呢,还是单纯想在成水投资?” 丁飞羽一愣,反问道:“如果这两个目的我都想达到呢?” 燕然淡淡一笑,用很肯定的语气对他说:“那不可能,除非你是邓弗雷。” 丁飞羽大吃一惊,天啊,这都能猜到,什么世道啊! 第二十章 投资计划 今天继续两更,晚上还有没有就得看我的人品了,咱们走着瞧吧! 燕然可不知道一句话能把丁飞羽吓成这样,她只是听说丁飞羽和邓弗雷在一起,所以开个玩笑。这时看到丁飞羽的瞳孔有放大的趋势,以为丁飞羽不相信自己的话。反正她已经准备把自己想到的东西都告诉丁飞羽了,所以也不等丁飞羽发问,就自己说下去了:“你知道为了这件收购案,日本人忙了多久?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从有消息到现在,整整三年了。前几年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成水已经有很多人的利益纠缠到了里面。你以为日本人减少了两千万只是为了省钱吗?也许这两千万已经花出去了,或者一定会花出去。你现在出面,就是在挑战这些人的利益。就算你成功得到了机具厂,以后的麻烦也少不了,很大的可能是你什么都干不成。” 看着丁飞羽微微皱起的眉头,燕然又竖起一根手指:“如果你只是为了可怜机具厂的工人,那么我先替他们谢谢你。但是没有用,机具厂一千多在职职工,三千多退休职工,你这两个亿到了他们手里能有多少?花完了又能怎么办?难道你还能掏钱养他们?你背不起这个包袱的。” 丁飞羽皱起了眉头,燕然说的这些话他完全相信,上午的时候他还教过张雨“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呢。这些事情他刚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听张保贵说起的那个工人境遇可怜,又没有重视这两亿元人民币,才仓促做出的决定。在心里他未尝没有把这笔钱当作慈善捐款的打算,反正自己在理财方面从来就没成功过,再失败一次也不稀奇。 他皱眉的原因是从燕然口中听来,竟然可能有两千万的资金流入个人的腰包。虽然早就知道官员腐败起来触目惊心,却没想到自己真的有缘得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 燕然看到丁飞羽皱起眉头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话吓住了他。想想也是,他一个搞研究的,虽然有点钱,也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事,搞不好现在连牙还没刷呢。既然刚才把问题说得太严重了,超过谈话对象的心里承受能力,就得调整一下说话的方式,所以燕然没有接着说下去,想组织一个词语。 丁飞羽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短暂的沉默,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燕然,看到燕然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一动,“难道她也想从中捞一些好处?” 老实说,对于丁飞羽来说,他并不在乎两个亿的结果,只是作为一个还有点正义感的青年,对于官员伙同外商瓜分国有资产的事情有些愤怒而已。但是如果眼前这位丽人也想分一杯羹的话,他倒并不反对。他虽然不太擅长花钱,却有一般有钱人的通病,不怕东西贵,就怕人家不卖。如果燕然是个爱钱的人,他倒不介意满足她,顺便也解决一下自己的燃眉之急。要知道他今年二十六岁,是个健康的男人,要想饱暖了还不思淫欲,就只有想办法大量的消耗精力。但是问题是现在他可不是在实验室里,有的是课题等着他去挥霍精力。可怜现在他连电脑还没一台呢。所以他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四周,看到没人注意这边,才用鼓励的语气对燕然说:“小燕姐有什么好办法告诉我吗?” 燕然既然已经认定面前的这位帅哥是个有钱的书呆子,也就没注意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暧昧,更不可能知道丁飞羽的脑袋里转着龌龊的念头,还在全心全意的替丁飞羽想办法。又要想办法,还要注意用词适当,不要吓着了这位小弟弟,也真难为了这位成水第一美女。 燕然轻轻掠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很认真的对丁飞羽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有实力找你麻烦的人日本人也同样不敢得罪。所以你现在其实有两个办法。第一,你另外找个投资项目,不和机具厂发生关系,那么你就是成水的投资人,这两年国内到处都在抬商引资,两个亿能让市里拿你当宝贝供起来。第二,你参与对机具厂的竟价,但是不是两个亿,你只需要把价格抬起来一点,达到日本人预期的上限就可以了,最后还是让日本人做成这笔生意。”说到这里,燕然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话也越说越快:“其实这两件事的后果一样,都是让日本人做成这笔生意,所以其实可以一起做,先参与竟价,等日本人拿钱出来后,再用你的钱投资。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日本人出价的心里上限是多少,免得出价太高真把这件事搅黄了。” 其实在她心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说出来,机具厂做为成水曾经的最高级别机械加工工厂,它的技术力量并不值得期待。早在四、五年前,成水的设备就已经应该淘汰了,工人没有接触先进设备的机会,也就谈不上学习先进技术的热情。机具厂倒闭之后,中青年技工要么改行自谋出路,要么远走外地去别的工厂重操旧业。机具厂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才会指望卖厂的那一点钱,丁飞羽就算想帮助这些人,投资什么项目也是个难点。燕然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丁飞羽的投资可能成为他们继续生活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3 部分阅读 羽就算想帮助这些人,投资什么项目也是个难点。燕然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丁飞羽的投资可能成为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断送掉。所以她说完这番话后,望向丁飞羽时,心情是很复杂的,既有担心,又有希望,还有自己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展露深藏的智慧的期待,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想看看丁飞羽是不是也和其他男人一样,不喜欢美丽的女人拥有智慧。 那么丁飞羽的心情呢?现在丁飞羽的心情很简单,就两个字——失望啊。眼前的这位大美女没有开价,居然真的为他分析起投资的可行性来了。要知道丁飞羽并不缺少专业的投资顾问,事实上以高尔为首的明日投资内部高手云集,放到世界上哪个国家也算得上明星阵容了,只要他一个电话,帮他策划个在成水的投资方案根本不是问题。 丁飞羽看到燕然说完话,抬头向他看来,连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不让她看到自己失望的表情:“呃,你说得对,谢谢你的建议。”人家好心好意的给自己出主意,总不好说不用吧! 说到这里,丁飞羽突然很好奇,燕然似乎对于投资的事情很熟悉,这可不像是一个在酒店打工的女孩子的正常表现:“小燕姐是学什么专业的?金融投资?” 燕然没想到丁飞羽对她的建议不置可否,却转而关心自己的学历,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名符其实的跑题啊!所以有些意外的回答:“我高中毕业就再没上过学,刚才就是随便说说。” “呃。对不起。”丁飞羽讨了个没趣:“小燕姐的建议很具体,想得也很周到,真不像是随便说说。”虽然不知道燕然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学历烦恼,但是丁飞羽还是赶紧拍了拍马屁,免得因为说错话惹美人不高兴:“那么你认为我们出价多少合适?” 燕然想不到丁飞羽的思绪跑到学历上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注意到他话中的语病,心说“是你自己出价,‘们’就算了,可没我什么事。”但是对于丁飞羽重视自己的意见还是很高兴,对于这个问题,她刚才就已经考虑过了,所以很自信的对丁飞羽说:“九千万。虽然不知道日本人的底线,但是他们既然曾经出价一个亿,应该就能接受一个亿的价格。你出价九千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给日本人留下了一个亿的位子。他们为这个谈了三年,不会轻易放弃,明知道有人抬价,也得捏着鼻子跳下去。” “好。”丁飞羽轻轻击掌,不管燕然分析得对不对,就冲这分自信就应该鼓掌:“那就这么定了,请小燕姐有机会和上面通通气。”他看到燕然似乎还想说什么,连忙抬手制止,指了指洗手间:“不好意思,我能先去一下吗?你知道,人有三急啊。” 燕然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这才想到他们一直站在洗手间的门前,幸好时间不长,要不然就得有走廊里的服务员过来看稀奇了。 丁飞羽很愉快的到洗手间里减了一下负,身心放松之后,匆匆洗了洗手就快步走了出来,却没有看到燕然,想来已经回去了。等走回自己的饭桌前,发现刚才李森坐过的地方又多了一个戴眼睛的中年人,正在同张保贵他们说话。燕然看到丁飞羽回来,伸手拉了那个中年人一下,那个中年转头看到丁飞羽,站起身来,向他伸出右手:“您是丁先生吧?我是成水市政府办公室的朱延军,您好。” 丁飞羽一愣,他下午听叶知秋提起过政府办公室的秘书长来病院看望过高月兰,似乎就叫朱延军,怎么走了个政法委书记,又来了个秘书长,看来坐在大厅里也在大厅的坏处,凡是认识的都能凑过来,你还不能撵人家走。 第二十一章 市长也有为难的时候 刚刚知道原来昨天是个节日,祝大家昨天节日快乐吧 朱延军是在酒桌上听李森说起丁飞羽也在九楼吃饭的。李森到他们这边敬酒,主要是为了表达对张升宇工作的支持,可不是给日本人面子。反正他不会日语,日本人也不会汉语,两个福田会社的日本人只带了一个翻译,加上市政府带来的一个翻译,正好都给日本人用上了,宾主聊得倒也愉快。 李森来的时候,这桌已经开席有一会儿了。他挨着张升宇坐在朱延军腾出来的座位上,小声问他:“怎么样?” 张升宇当然知道李森问的不是他喝得怎么样,满脸笑容的向日本人点头,才低声说:“没用,日本人不松口。” “拖了三年了,日本人也有慢性子啊!”李森感慨了一下。反正不关他的事,开起玩笑来倒也轻松。 要不是当着日本人的面,张升宇怎么也得苦笑一下,日本人是不急,可是他急啊。机具厂停工这么多年,工人们的家底早空了,三天两头上市里上访,就连信访办主任都跟他诉过苦。归根结底一个字,就是“钱”啊。可是他是市长,又不是财神爷,要是能变出钱来,谁还当什么市长啊?咱也上福布斯弄个首富干干,看是不是比这个市长省心。前几天女儿拿着有邓弗雷创业经历的杂志问他“有钱了想干什么。”张升宇脱口而出:“再建个机具厂。”差点把全家人笑趴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不是玩笑。机具厂人不多,却是现在成水最困难的一群人,也是成水市里最大的一个包袱。农民再难起码能吃口饭,工人没活干,就只能喝西北风了。眼着着机具厂上访的工人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快,就是傻子也猜到是有人在后面指使,给自己施加压力,但是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把机具厂的土地攥在手里,就还有升值的可能,如果答应了日本人八千万的报价,那就只能打这八千万的主意了,日本人可是说好了要地不要人的,市里要考虑对外资的影响,也不能事后再给人家施加压力。 张升宇怎么说也是市长,眼界比一般人宽得多。现在全国大中城市的地价都在上涨,机具厂地处成水市中心,二十多万平方米的地盘,只要开发起来,就肯定赚钱。但是难就难在这个钱上,明知道赚钱的项目,就是没有起动资金上马。前几天去省城开会的时候,他曾经向升龙集团的霍安国透露出希望升龙集团到成水投资房地产的意向,被霍安国一口拒绝了,理由倒也充分,国内的农民就够穷的了,成水的工人比农民还穷,投资房地产卖给谁去?现在省城的房地产正在逐渐升温,升龙集团可没有富余的资金向外发展。 张升宇也知道成水当地购买力不行,要引资,也只能打产品外销的主意,可是成水除了粮食,什么资源都没有,发展农产品加工吧,全北疆都产粮食,外面来的资金先到省城,然后向南辐射,根本连往北面看一眼都没兴趣,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引资对象。现在成水只有几家小规模的加工厂在哪里小打小闹,形成不了规模,也就缺乏吸引力。所以现在成水的情况是穷,所以没人来投资,因为没人来投资,所以成水越来越穷,成了死循环了。 李森看张升宇坐在那里满脸堆笑的发呆,知道他不是想起什么高兴事儿了,看了看桌上摆着的飞天茅台,向张升宇笑着说:“哎,刚喝了十五年的陈酿,再喝这个,没什么味啊。” 张升宇已经听他说起在这里宴请省城的同事,笑着看了他一眼:“办公室的经费也紧张,可比不了检察院有钱。” 李森呵呵一笑:“孟成学再有钱,也不敢在我面前花,那边可是连茅台都没上。知道那个在弗雷实验室的丁飞羽吧,他在九楼请他女朋友和家里人,我在那边蹭了杯酒喝。” 张升宇一愣:“他母亲不是住院了吗?上午小朱去医院看望了一下,丁飞羽没在,小朱打算明天再去一下。” 李森这才知道为什么丁飞羽没有提起在成水投资的事,赶情是寻隐者不遇,还得玩三顾茅房那一套,看着一个日本人正是滔滔不绝的说话,就笑着向那边点头,好像非常赞同的样子,其实他连人家说什么都不知道。低声说:“人家下午就出院了,要想明天去就得追到家里去了。让外人知道了,咱们的面子可不好看。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就让小朱也过去敬杯酒,有些事情,在酒桌上还好谈一些。” 张升宇想了想,虽然有朱延军在这里,可以替他应付一下日本人,但是现在桌上除了他,还有几个办公室的人,陪酒的本事也不差,刚才和李森过来的孟海看起来也和日本人聊得挺投机。就召手把朱延军叫了过来,低声和他说了几句。 朱延军听说丁飞羽一家人正在九楼吃饭,有些意外。他只是个秘书长,又是从交通系统出身的,凭的是一根笔杆子,招商引资实在是不擅长。只是丁飞羽这件事有些特殊,官太大了不好出面,官小了又显得市里没有诚意,这才把他推出来。在医院里见到高月兰时,实在看不出这位老太太像有钱的主。他就猜想要不是丁飞羽没什么钱,就是没舍得给高月兰花,倒是没想过高月兰有钱舍不得花。只想如果丁飞羽没钱也罢了,如果有钱连父母都不给,别人就更没指望了,所以对丁飞羽这件事没什么信心。现在听张升宇要他借着这个机会再过去打个招呼,就有些不太积极。转念想到如果不行,明天就不必再追到丁家去了,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同两个日本人打了个招呼,就说李森那边有自己一个朋友,要过去看看。两个日本人在中国跑得多了,也知道这边人情往复的习惯,虽然不太耐烦这种窜来窜去的行为,也没在意。 李森乘机和朱延军一起离开,朱延军就想拉着他一起过去。李森心想“这事要是我方便出面,还要你干什么?”,但是又不愿意得罪人,只好答应把他介绍给丁飞羽再离开。 俩人出了包房的门,就看到燕然站在走廊里,朱延军可不知道燕然就是在陪丁飞羽一家人,还以为她知道张升宇或是李森在九楼请客,才上来看看。 李森看到燕然可是真的高兴,一把拉住朱延军问燕然:“小燕子不陪你朋友怎么飞到这里来了?” 其实这句话属于明知故问,谁没事跑到洗手间门外呆着?那也不是吃饭的地方啊。但是她既然站在门口既不进去也不离开,那就是在等人。李森估计她是陪丁飞羽那个小女朋友过来的,正好让她带朱延军一起回去,自己在这件事上,还是走为上的好。 燕然多聪明的一个人,听说朱延军要到丁家那一桌去问候,就猜到市里在打丁飞羽的主意。既然刚才她已经知道了丁飞羽的意愿,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笑着说那位美国回来的神童正在里面如厕。 李森和朱延军都有些吃惊,美国回来的小白脸果然有魅力,居然能劳动燕然亲自陪着去洗手间,看燕然的目光就有些奇怪。朱延军当然不能说“那正好,我就是找他。”然后和丁飞羽来个“洗手间门外之盟”,就让燕然先带他到餐桌那边去,李森则乘机溜了。 她们回到饭桌上的时候,众人正在奇怪怎么两个人去洗手间要这么长时间。叶知秋在心里恶意的猜想这家伙会不会和美女开房去了。丁文鹏和张雨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之间也没什么顾忌,偷偷的和张雨说:“我哥不会和你朋友私奔了吧?”结果如愿被张雨狠狠掐了一把。 等看到燕然带着市办秘书长回来,大家也就释然,以为燕然遇到了熟人说了会儿话,所以回来得晚了。虽说丁飞羽如厕的时候长一点,可是一个人就没什么好八卦的了——谁知道他是不是长痔疮了? 所以丁飞羽一身轻松的回到桌上的时候,朱延军已经慰问完了高月兰,正在和张保贵谈论机具厂的最近进展。 张保贵听说张升宇亲自出面,日本人都不肯提价,心里正生气,正好看到丁飞羽回来,就叫他:“大羽,你不是说要买机具厂那块地吗?正好,日本人不出钱,你出好了。”反正刚才丁飞羽因为张雨出钱的事大家都听到了,虽然这么说有可能把女儿搭进去,但是老头子故所愿,不敢请也,倒也不用客气。 第二十二章 弗雷实验室的赢利模式 今日两更已毕,晚上有没有还看RP,各位请踊跃留言,我精华还剩下四十多个呢 丁飞羽微微一笑,先伸手和朱延军握了一下,请朱延军坐下,才向张保贵笑着说:“张大爷,钱我倒是有,可也得先问问市里的意见啊!” 朱延军听他的口气,似乎真有投资的意愿,心里非常高兴。见他把皮球踢了回来,知道是想听听市里的条件,只是这种事情,他一个办公室秘书长,还真没办法承诺什么。好在只要丁飞羽愿意掏钱就行,其它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来接着干,张升宇常常感叹成水的经济就是一个停在下坡道起点的重车,只要用人能把它推动了,就会顺势而下再难停止,直到整个下坡道的终点,现在就要看丁飞羽能不能推动这辆车了。所以他试探着问:“丁先生也对机具厂感兴趣?” 丁飞羽淡淡一笑,自己又不是搞机加工出身,怎么会对机具厂感兴趣?但是如果直说“我就是想掏钱买大家高兴”估计人家更不信:“倒不能说感兴趣,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探亲,只是听说小日本欺人太甚,所以才想参与一下。”这句话其实就说得很直白了,他并不是真的想买机具厂,只是想把水搅混而已。 但是朱延军的反应很奇怪,他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沉吟了一下才说:“现在国内的发展日新月异,丁先生作为海外学子,难道从没想过要回国发展吗?” 丁飞羽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想留住他的钱,还想留住他的人。想想也是,只要他回国发展,他的钱还不是一定会一起回国?他知道这个问题有很多人想问自己,没想到会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问出来。所以他细细想了一下,看了看叶知秋,叶知秋果然很有兴趣的望着他。他就准备借着这个机会详细解释一下:“朱秘书长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知道弗雷实验室一个项目的研究经费有多少吗?”他故意停了一下,扫视了桌边众人一眼,这才很郑重的说:“最多的数十亿,最少的也有上千万、、、、、、美元!”他听到有人吸气的声音,很满意这个效果,又问朱延军:“你认为我在国内可能得到这些经费吗?就算经费批下来,到了我的手里还能剩下多少?”他看着朱延军摇了摇头:“所以这不可能。” 朱延军也知道老美有钱,却没想到丁飞羽在美国的研究经费多到这个程度,怪不得花起钱来这么痛快,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难道弗雷实验室不是一直在赚钱吗?你完全可以自酬经费啊。” 他的话一出口,丁飞羽就知道这是个外行,不好意思嘲笑他,很无奈的说道:“从没有任何研究机构是赚钱的,从前的贝尔实验室不行,现在的弗雷实验室也不行。外界都看到了弗雷实验室的成功,没人知道弗雷实验室每年确认失败的项目有多少,有多少个亿的美元打了水漂。”说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些自豪,弗雷实验室是他最成功的作品,是他两世经验和奋斗的成果,它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就算自己想再来一遍也不一定能行。弗雷实验室花钱如流水,却还能大把大把的赚钱,可以说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就像八四年洛城奥运会,别人都赔钱,老美就赚钱一样,不过是经营理念的不同而已。 他看着众人疑惑的样子,大概的解释了一下:“说起来弗雷实验室的赢利模式很简单,赚钱的时候自己来,花钱的时候让别人买单。弗雷实验室每个研究项目都可能使相关产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那些在各自行业的霸主们非常在意我们的研究成果,他们宁愿拿出巨额的资金来投资这些研究项目,只是为了得到优先权。请注意我口中的优先权是优先购买权。不是说投资人就可以得到他投资的研究成果,他只是可以比别人先一步购买这个成果。” 丁飞羽本来不想再细说,可是看了看大家,好像谁都没明白,只好像在大学授课时那样举例说明:“例如现在我结束了一个项目,我会先给投资人打电话。如果失败了,我就说‘很抱歉,先生,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如果和对方比较熟,我就会说‘嗨,老兄,你这次投资的钱不见了,趁早选择下一个项目吧。’就这样。”丁飞羽说到这里,想起很多投资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当然如果成功了,我就会说‘哈,先生,恭喜你,我们的计划成功了,现在你准备花多大的代价得到它’。如果我们对这个成果的价值达成了共识,我的投资人会再付给我一笔钱,当然研究费用也会有一部分折算到这笔钱里。如不能达成共识,我才可以发布这个成果,看其他人有没有兴趣。如果有人感兴趣,他除了付给我一笔钱以外,还要根据一定的标准付给我的投资人一点钱,免得他血本无归。如果还是没人感兴趣,那么很遗憾,我浪费了时间,我的投资人浪费了金钱,就是这样。当然事实上还会有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投资人收购了我的成果,又被其他人买走,或是投资人觉得投入产出比很不划算,就会与其他人分享成果和研究经费。总的来说就是这样,相当于全世界的企业在给我们提供经费。”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讲完了,谁有问题请提问。没办法,讲课讲习惯了。 满桌的人都是一个表情——震惊。对于受到国内正统教育的这些人来说,丁飞羽口中的弗雷实验室根本就是一个无赖,投资人花了钱,却并不拥有投资项目成果的所有权。最后还是燕然疑惑的问:“为什么会有人投资也许没有结果的研究?” 丁飞羽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知道风险投资吗?其实是一个道理。没人敢赌一个项目会不会有成果,这个成果又会对他们所处的行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要一个行业内部存在竞争关系,我们就不会缺乏投资人。”他的目兴越过张雨和燕然,望着朱延军:“您还认为弗雷实验室的模式能在国内成功吗?据我所知,国内不会有企业肯花这么大的一笔钱来购买未来才可能用到的东西,他们从不考虑一年之后的事。” 朱延军勉强笑了一下:“丁先生对国内企业的行为模式很熟悉?” 丁飞羽耸肩摊手,做足全套,就是不说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笑。 朱延军游说失败,只好脚踏实地的打丁飞羽钱包的主意:“现在很多跨国公司纷纷到国内投资,听说邓弗雷名下的明日投资也已经开始在国内考察。丁先生不准备在家乡投资吗?” 丁飞羽微微一笑,今年网络泡沫破灭,概念股集体跳水,纳斯达克也受累崩盘。很多人认为是新一轮全球经济衰退的前兆。这些跨国公司涌入国内,不过是看中了国内低廉的人力成本和广阔的消费前景。前者在国内还没有完善的劳动保护法律的条件下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后者就见仁见智了,估计没人会想到一个每年GDP以百分之十左右的速度增涨的国家,国内消费市场会长期低迷,通货保持萎缩状态。但是降低成本除了人力成本后,还有个成品率的问题,就算都用不花钱的奴隶,出的全是废品也没人受得了。国内人力是便宜,技术水平就不敢恭维,所以只能适合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形企业。 但是这些话要涉及民族感情,估计说出来没人爱听,丁飞羽当然不会自找没趣,所以他笑着对朱延军说:“明月投资的事情我倒是还知道一些,他们准备在长三角一带建立汽车工业帝国。”他看到叶知秋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在奇瑞没出来之前,国内汽车行业实在让这些比较有民族气节的青年伤心,笑着对叶知秋说:“明日投资这次在国内的投资行为是由高尔全权负责,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和你一样黄皮红心。除了资金来自国外,所有技术和人员都会留在国内,高尔说他要打造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国产汽车。” 他又转头对朱延军说:“如果高尔成功的话,整个汽车产业链将尽可能在国内展开,我想可以为机具厂争取一些订单。”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朱延军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即使丁飞羽能出比日本人更多的钱来购买机具厂,也不过是每个工人多分一点钱而已。但是如果能够加入国内汽车产业链,就不仅仅是意味着这些工人们有了工资而已,还意味着接触先进技术,融入现代机械制造行业的机会,所以朱延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连忙向丁飞羽说:“那可是太好了,如果丁先生肯接收机具厂员工的话,我想市里很可能会免除丁先生购买机具厂的资金。” “不。”丁飞羽笑着摇头,市里打的算盘倒不错,机具厂的土地谁也搬不走,只要答应了接收机具厂的员工,市里就是甩掉了最大的一个包袱:“我不收购机具厂,那块地还是卖给日本人吧。” 第二十三章 山寨机芯片 解释一下,其实MTK并不等于山寨机,只不过MTK成就了山寨机,山寨机又捧热了MTK而已 桌子边上坐的这些人,除了燕然之外都对丁飞羽的话感到很意外,刚才还豪气干云的要出两个亿,现在又不买了,那你说那么热闹干嘛啊? 张保贵刚才情绪不好,酒喝得急了一点,就觉得头有点晕。这会儿听说丁飞羽又不想买机具厂了,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眼睛就立起了,要发飙。 这些人中只有燕然早就知道丁飞羽会这么说,这还是她的功劳呢,所以这时候只有她有心情看热闹,她坐在张保贵对面,正好看到张保贵的表情变化,心里就偷笑,“丁飞羽这个小女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老丈人脾气太暴,不好伺候。” 丁飞羽也是人精,话一出口,眼睛就溜着大伙呢,一看张保贵把酒杯放下了,就知道不能再憋着了。这要是因为卖关子挨顿骂可得多冤啊,还没地儿说理去。 所以他看了一眼张雨——没别的意思,就是同情她摊个这么暴脾气的爸爸,对朱延军说:“现代的城市规划,工厂都要尽量远离市区。机具厂现在的位置离市中心太近,我买下来也不能建工厂,还不如卖给日本人。然后把有能力有技术的人集中起来建新厂。”他可不傻,虽然不如燕然对于机具厂现有技术条件那么了解,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其中会有一些光吃饭不干活的。他要投资不假,可不是盖慈善院,那是社保的活,捞过界是要倒楣的。 不过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有点脑子的人就能想到机具厂现在的位置不适合再开工厂,日本人要买下来干什么?难道小日本要开发房地产?问题是就成水现在这个经济规模,开出楼盘来也得在手里捂着。丁飞羽可是知道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一直到零四年国家在北疆进行免除农业税试点,农民收入增加,才真正带动了成水的经济发展。等到成水的房地产升温,也是零六年以后的事了。小日本现在就圈这么大一块地,最少要等五年后才有可能产生效益,这么大笔资金一压五年,实在不像日本人的作风。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不得要领,就问朱延军:“日本人要买机具厂做什么?” 燕然对于这桩购并案的顾虑,朱延军也能想到,只不过这事和他没有切身的利害冲突,所以想得没有燕然那么全面。听说丁飞羽不准备和日本人抢生意,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成水就等于有两笔投资了。他看到丁飞羽问他日本人的目地,就有点发愣。好像听日本人说起过,不过他没记住,就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日本人一直都是要地不要人,应该是要搞房地产吧!” 丁飞羽摇了摇头,心说日本人没你这么笨,但是也知道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就改变了话题:“朱秘书长知道成水有什么电子方面的人才吗?” 这话问朱延军,基本上就相当于问道于盲了,所以朱大秘书长有点茫然的说:“人才嘛,师院也许有吧。” 丁飞羽听了这句,就知道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上辈子他老婆就是成水师院计算机系的,跟电子系离得也不远,师院有什么人才他还不知道?一般人眼里的高手,基本上就相当于当时会用电脑打字的人在电脑盲眼里的地位一样,看着手指上下翻飞,神妙无比,其实就是纯体力劳动,没什么技术含量——无他,但手熟尔。 要说还得夸年青人脑子好使,他这一把话题拉到专业知识上,丁文鹏和张雨精神头就来了。话说这两个小家伙大学四年可不是光混饭票了,多少都灌了一肚子学问,明不明白、会不会用两说,东西可是结结实实装回来了。 因为朱延军提到了成水师院,所以丁飞鹏就有发言权了:“大哥,你找电子系有什么事儿啊?师院的老师我都熟。” 丁飞羽差点就张嘴问他:“岳振眉你认识吗?”幸好嘴闭得快,没说漏了。想想岳振眉是九八年到的师院,丁文鹏是九九年毕业,应该认识岳振眉。但是九八-九九学年丁文鹏大四,也未必就老实在学校呆着,能不能认识还真就不一定。就笑着向大家解释:“我看大街上用手机的人越来越多,想起我们实验室里有一种放弃了的芯片组,可以用在手机上,功能比现在市面上的手机丰富很多,如果有人能继续开发的话,市场应该不错。” 他说的芯片组当然就是说的后来的MTK芯片组,只所以说是放弃了的,是因为这种芯片组根本就没有在弗雷实验室出现过。正常情况下,弗雷实验室的各种实验都是有记录可查的,如果日后自己的话流传出去,可能会有好事者去查弗雷实验室的记录,到时候就漏馅了。现在自己说是放弃了的芯片组,要是有人问起,完全可以安排邓弗雷站出来说:“对啊,有这么回事,当时我看丫没什么用,顺手扔了,也没空记那玩意。” 他这里倒是想得周到,在别人耳朵里听来就又是一层意思了。这桌坐的这些人,也就是张雨和丁文鹏明白芯片组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也不妨碍别人听懂丁飞羽的话。大家一起感叹,“瞧人家那地方,扔了的破烂都比现在市面上卖的东西功能多,怪不得从那里出来的都是富翁,连垃圾箱里扔的全都是宝贝啊。 张雨的学校比丁文鹏的学校名气大,师资力量也强,对于先进的东西更加熟悉一点,就问丁飞羽:“哥,你是说能用这个芯片组做手机?” “对啊!”丁飞羽用眼睛一划拉,叶知秋身上的家伙刚升完级,MP3也换纽扣式的了,丁飞羽在他身上没找着要找的东西,丁文鹏和张雨身上也没挂那些零碎,所以丁飞羽只好用手比划:“MP3知道吧?” 别说年青人,连张老爷子都知道:“就是听歌那玩意吧!还没火柴盒大呢,就能放一百多歌,顶十盘录音带呢,真是怪事。” “啊!”丁飞羽倒没想到张保贵知道得这么清楚,也没法子和他老人家讲那是因为存储制式不一样,反正大伙明白就行:“MP3再小,总得带在身上吧?用这种芯片组,就可能把这些功能都做到手机上。” 时尚的东西永远都是年青人的最爱,张雨比丁文鹏嘴快,马上两眼放光:“你说这种手机能当MP3使?” 丁飞羽觉得自己很失败,忙了半天就把MP3安手机上了,只好耐住性子给张雨解释:“不光是MP3,这种手机能听音乐、看电影、还能装上摄像头拍照。”说完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电视购物节目,又加了一句:“还能发短信呢。” 朱延军刚才就已经在琢磨丁飞羽提这个的意思是想在成水生产这种芯片,还是造手机,这时插了一句:“那这手机得多少钱一个啊?” “嗯!”丁飞羽也不知道生产这么一款手机得多少钱的成本,唯一能做比较的就是前世的山寨机,想了想说:“刚开始的时候成本可能会高一些,怎么也得五六百块吧!” 就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地上多了好几双筷子。 第二十四章 市长大人的召唤 今天要上班,两章连发,希望不会从分类榜上掉下去 一直到吃完这顿饭,张保贵还念叨呢:“我说大羽,这手机的买卖咱做得啊。现在商店里叫个手机就得一千多块,你这是对半赚啊,要不我回去找几个老工人跟你合计合计?” 丁飞羽嗯啊答应着,往酒店外边送他,心说“这玩意跟您那机具厂搭不上关系,找谁合计啊?要合计,您先合计合计小汽车上那么多东西,您手下那些老工人能造什么吧,别跟和平珍珠似的光能造飞机尾巴就行。”其实要造飞机尾巴也不容易,那得看跟什么比,就算让成水机具厂这伙人造飞机尾巴,他们还真造不出来。 丁建章也喝了不少,别看在酒桌上他没说什么话,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很自豪的。都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他丁建章干了这么多年,连自己学校的校长都没和自己一桌喝过酒,现在儿子一回来,市委书记到医院看自己,政法委书记和市办秘书长到桌上敬酒,这都是面子啊。所以就帮丁飞羽拉张保贵:“行了老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一会大羽还得去见市长呢。” 刚才朱延军和他们告辞后不久就又回来了,跟丁飞羽说张升宇想和他谈谈,请他在九楼的休息室等一下。丁飞羽想了想,就问张保贵说能不能让张雨陪他一起去。他想的是带个女伴,有什么事情说僵了还可以有缓合的余地,免得两边都是大老爷们,弄得跟黑社会谈判似的。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就连叶知秋都在心里骂他“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但是张雨不反对,别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老张太太叮嘱了张雨几句,也就是让她不要乱说话,见完市长早点回家。 众人刚走出酒店的大门,就听到楼上有人高声的唱歌。零一年的时候,成水的年青人有K歌的习惯,大家都以为是有人喝多了,都没在意。丁飞羽应付张保贵有些烦,无聊中听了几句,觉得不像是中文歌,就又仔细听了听。这歌声应该是从五楼以上传下来的,随着风断断续续的,丁飞羽听了半天,才听出点头绪来,脸色一变,转头去看叶知秋,果然看到叶知秋脸色铁青,就知道自己听得没错。张保贵还在拉着丁飞羽喋喋不休,张雨把老张太太和高月兰送上出租车,回来拉张保贵,看见丁飞羽脸色有些难看,以为他不舒服,就问他:“怎么了?” 丁飞羽抬头向上示意她仔细听。张雨侧耳听了半天,有些疑惑的问:“是日语!” “对。”丁飞羽点头:“是日本的国歌。” 张雨更不明白了,虽说这里是中国的地盘,但是也不至于不让人家唱自己国家的国歌啊。这时叶知秋脸色臭臭的走了过来,向张雨解释:“是君之代。” 张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还是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丁飞羽和叶知秋见她没明白,不禁都对国内的教育比较无语,丁飞羽只好详细说明:“当初侵华日军就是唱着这支歌踏上东北的土地的。”说完这句,他突然想起了一点什么,又觉得抓不住头绪,就站在那里苦苦思索起来。 张雨这才明白为什么丁飞羽和叶知秋这么恨人家的国歌,看着丁飞羽不说话,只当他生气了,就帮着叶知秋把张保贵塞进丁建章坐的出租车里关上了车门,看着两辆出租车慢慢开走,这才转身找丁飞羽,却看见丁飞羽正在打电话。她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燕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回家了给我打电话。” 张雨看这张名片上一片素白,只有燕然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不知道这是专供私人联系用的名片,取笑燕然说:“小燕姐,人家在名片上都印上董事长、总经理,你这个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燕然嫣然一笑,说:“我可坐不上董事长、总经理。” “没事。”张雨指了指一边打电话的丁飞羽:“等他建了新厂,我做董事长,你来当总经理。” 燕然宠溺的一笑,不枉是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对自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若是别的女人,对自己避之还惟恐不及,哪有往身边拉的道理。 张雨这时觉得有点冷,就不叫丁飞羽了,拉着燕然一起走回酒店的大门,剩下丁飞羽一个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升龙大酒店门前打电话。 严格一点来说,丁飞羽其实不是在打电话,他根本没按拔号键。 等叶知秋他们一上车,他都没来得及等出租车开走,就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了,在程序窗口中找到了一个新出现的对讲机图标,选中按确定,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喇叭形状的图案。 他把手机举到耳边,听到一个很年轻的声音问:“晚上好,老板,有什么事需要效劳吗?” 李善手下的人丁飞羽都认识,但是叫不出名字来,反正他知道自己的话李善他们都能听到,就说:“帮我查一下福田株式会社的背景。” 手机那边停顿了一下,响起李善的声音:“商业调查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 “那就让高尔去查。”丁飞羽说完就想到高尔那家伙更加不会买他的帐,不说明理由的话他可能理都不理:“我怀疑这家机构有右翼背景。” 李善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去查。” “好的。”丁飞羽知道李善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查商业秘密未必能比得上高尔,查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效率可比高尔强多了。他想了想,又说:“帮我联系一下高尔,我要向他咨询一下在成水投资的意见。” 这次李善答应得很爽快,答应之后,李善又说:“我要提醒你一点,不要直接给高尔打电话,他的电话可能被监视,那样会暴露你的位置。” “我知道。”丁飞羽把两件事都交待了下去,心情开始放松:“信息追踪方面我也算半个专家。” “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区别的。”李善毫不留情的打击他的自信心。 可是丁飞羽的信心已经被他们打击习惯了,根本没当回事,随手关了对讲机功能,又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菜单,他看着里面的两个选项微微一笑,选择“改变”,按下确认键。然后把手机揣进口袋,快步走进酒店追张雨去了。 街角的货车里,爬爬叹了口气:“他把监视器的视频和音频都关了。” 狐狸懒洋洋的嚼着口香糖:“他想干嘛?”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和张雨小妹妹共渡春宵?”爬爬一如既往的八卦。 狐狸耸耸肩:“那没什么可奇怪的,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应该放过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位美女。” 死人也兴奋起来:“共渡春宵?那是一个正常男人正确的选择。”他夸张的张开手臂,拥抱着想像中的人物:“我想和苏大美女共渡春宵。” “那好。”李善对自己的手下倒是比对丁飞羽好说话:“她们的车就在那边,我给你一个小时的假,如果不够就再加半个小时。” “啊!”死人居然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只是随便说说。” “哈哈!”爬爬吹了声口哨。狐狸比他更加过分,大声嘲笑死人:“你害怕了?让我们看看你的嘴唇,上次被勃朗宁的准星划破的地方长好了没有?” 死人想起自己当时的狼狈样,狠狠的向后比了比自己的中指:“最少我勇于追求自己的真爱。不像你们,没有男子汉气概。” 这回连李善都给了他一根中指,三根中指一齐比出,倒也整齐! 第二十五章 行家伸手 燕然把丁飞羽和张雨带到九楼的休息室里,就找了个借口溜了。谁知道这小俩口欢不欢迎自己在这里做灯泡?还是自觉一点的好。 俩人第一次单独相对,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天说话,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随着敲门声,朱延军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 丁飞羽和张雨迎上了几步,就在屋子中间站住?(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4 部分阅读 俩人第一次单独相对,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天说话,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随着敲门声,朱延军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 丁飞羽和张雨迎上了几步,就在屋子中间站住。朱延军先向丁飞羽介绍那个男人:“这位就是张市长。” 丁飞羽踏上了一步,等着张升宇先伸手。以他的地位,是有资格决定是不是需要和别人握手的。但是现在要冒充小白人,当然得低调一点。而且张升宇年纪比他大,又是地主,把主动权让给他也说得过去。 果然张升宇伸出手来,两个人互握了一下,张升宇笑着说:“你就是小丁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当年我还用你的事迹激励我的女儿呢。” 丁飞羽点头微笑,客气了一下,把张雨介绍给张升宇,说她是自己的邻家妹妹。张升宇人老成精,既然丁飞羽说是妹妹,就当是妹妹,很是夸奖了一下张雨。 丁飞羽看了看张升宇身边的女孩,有点腹诽张升宇老不正经,居然带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出来。这个女孩皮肤很黑,个子和张雨差不多,又黑又瘦。五官也还精致,但是前额高耸,大有赶超寿星佬的趋势,总的来说虽然不丑,却也实在与美丽无缘。 就在丁飞羽腹诽张升宇带个可以做他的女儿的女伴出来的时候,张升宇已经给他介绍这个女孩了:“这是我的女儿张小白,今年刚从华东理工毕业,听说她童年偶像回来了,非要缠着我过来看看,你可不要介意啊。” 丁飞羽这下彻底没脾气,居然还真是他女儿,只是张升宇方脸膛,人高马大的,怎么女儿又瘦又小,跟营养不良似的。 好在张小白也还乖巧,没跟他要签名,大家寒喧几句,就纷纷落座。丁飞羽不习惯国内迎来送往的那一套,又觉得天色已经不早了,也就不和张升宇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把自己希望参与机具厂竟价的原因和意图说了,又表示至少投资两个亿在成水重建机具厂,以安置失业工人。 张升宇没想到这位美籍华人倒是个干脆人,对丁飞羽的好感大增,很感慨的夸奖了一下丁飞羽报效家乡的赤子情怀,对于小丁同志放弃祖国国籍的事情自然视而不见,当作没有。 又说了几句话,丁飞羽都已经准备告辞了,张升宇突然问他:“听小朱说你还准备投资手机制造?” “啊?”丁飞羽吓了一跳,手机芯片组和手机制造可不一样,先不说二者在产业链上的位置不一样,就是手绪上也不一样。最起码制造芯片不用申请,制造手机得先申请入网许可,要不然可就真成山寨机了。 他看了看朱延军,心说“老哥您真行,幸好我没说要造飞行器,要不还不得把我弄到月亮上去啊!”只好又把饭桌上嘘弄大伙的话说了一遍。 张升宇对于丁飞羽描绘的大好前景很是向往,但还是很谨慎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怀疑。其实丁飞羽对于“鼓吹”这种事是很反感的,不过有前世铺天盖地的电视广告打底,吹起牛皮来倒是不用打草稿,正吹得来劲,就听到旁边有人咳嗽。 丁飞羽一愣,这人咳嗽的一点水平也没有,一般情况下,像这人这么咳嗽就一个目地,人家有话要说。 所以他转头去找,想看看谁想发言。其实倒不用费劲,屋里一共就五个人,请求发言的是张升宇的女儿张小白。 张小白看丁飞羽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吹牛,转头看自己,又咳了一下——这回是清清嗓子:“丁先生说的这种芯片准备用什么平台?硬件结构怎么设计?”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小姑娘一张口,丁飞羽就知道这回遇上内行了。不过和一般的骗子不一样,丁飞羽比较有学问,属于高级骗子。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凡是推荐手机的多媒体功能的时候不说明支持的媒体制式的,都可以归类到骗子上面去。电视的制式还分PAL、NTSC和SECAM呢,数码领域的媒体制式更多,只要支持其中的一种,就可以振振有词的宣称自己支持多媒体。特别是国内对于MP4标准定义混乱,只要能在屏幕上放出人来就可以大叫支持MP4,还没人能告他作虚假广告。至于支持的这种制式有多少节目来源,那就得看厂家的良心了。 所以丁飞羽先回答硬件设计:“手机其实就是个单板机,集成度高一点,完全可以做成单片机,但是考虑到需要对多媒体信号源进行解压,芯片组的运算能力就不能太差,所以我个人认为应该优先考虑独立CPU,例如ARM。” 问题一旦说到专业领域,屋里五个人就剩下丁飞羽和张小白单挑了。张雨虽然也是学计算机的,但是她学的是通用计算机,嵌入式的也就知道个原理,连ARM是什么都没听说过。 张小白很认真的问丁飞羽:“那么您的这款芯片组是准备进军智能手机市场了?” 丁飞羽很是吃了一惊,人不可貌像啊,小丫头长得跟炭棒似的,学问可不差。他对国内高校的教育水平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其中的课程普遍落后市场五到十年,要想靠在大学里学的课程找工作基本没戏。像智能手机这种刚刚出现在高端市场的产品,恐怕高校的教材里连提都还没提一下呢。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智能手机市场源自其操作系统的开放性。如果想做到这一点,就相当于再开发一种操作系统,那我还不如用symbian呢。” 张小白立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么丁先生怎么解决对各种外接功能的支持问题呢?” 这个问题其实又绕回平台选择上来了。丁飞羽知道MTK其实是基于NucleusOS平台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联发研制这款芯片组的时候是准备打短线的,只是没想到这款芯片会被山寨机们推到后来的高度上:“接口的实现其实可以通过套餐的方式进行,就是在核心芯片组中预留三到四个空闲接口,然后通过刷写ROM的方式写入选择的外接功能。” 这一点其实是丁飞羽人为设置的障碍,核心芯片组的预留接口当然不能太多,但是可以通过二级芯片扩充,只是丁飞羽不希望这款芯片冲击他的symbian体系,所以故意留下一个破绽。 如果张小白皱起了眉头:“这样一来,你的芯片组就不可能支持所有的媒体制式。” 丁飞羽很赞赏她的敏锐,笑着对她说:“那不可能,既使是PC,想支持所有的媒体制式也不容易,只能说通用制式。所以在手机上支持单一媒体制式只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 张小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脸红,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使用这款芯片组的手机是不是和现在市面上的手机一样没办法扩充软件功能?” “呃!”丁飞羽倒是很想对张小白表达一下自己的赞赏之情,这么快就把这款芯片组的缺点都翻出来了:“基本上是这样。” “那就是说很难有第三方软件商介入了?”张小白的两只大眼睛又清又亮的看着他。 这一点其实要到三、五年以后才能成为一个问题,至少零一年的时候没有第三方软件支持的手机满街都是,消费者对下载铃声还没习惯呢,根本不知道还应该有下载软件那一说,所以丁飞羽正想说那不用急,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是做软件的?” “不。”张小白没想到这个年青人反应这么快,自己刚刚漏出一点口风就被他发现了破绽:“我是学自动化的。但是我和几个朋友做了个软件工作室,比较偏重单片机开发。” 丁飞羽这才想起来,张升宇介绍自己的女儿的时候说过,她毕业于华东理工,原来自动化专业的。他看了看身边听得饶有兴味的张雨,心说这回你有伴了,怎么成水优秀一点的女孩子都是学理科的? 第二十六章 哪里都有人才 今日两更完毕,大家请踊跃留言,各位明天见 “你想做第三方软件提供商?”丁飞羽再看张小白,就不是用看女人的目光看她了,而是把她当作一个研究员,或是一个与他讨论技术问题的同行。男人看女人,很自然会注意她的容貌,但是对同行,就只会注重对方的学识。 张小白很男性化的耸了耸肩:“我觉得嵌入式操作系统的普及,必然会需要大量的第三方软件供应商,事实上现在的嵌入式操作系统,市场占有率最大的symbian已经开放了百分之七十的源代码,而且向合作伙伴可以开放百分之九十,linux和NucleusOS是百分之百开放源码,OSE虽然没有开放源代码,但是同样提供开发工具和丰富的BSP,唯一剩下的微软拥有全世界最多的程序员,他们的程序只需要重新编译就可以用于CE上面。事实上,在一个开放的操作系统下由第三方厂商提供丰富的软件支持,借以共同做大市场的PC模式肯定会在手机市场上延续下去。” 丁飞羽微笑着轻轻击掌:“你得对,未来的五年内,智能手机市场的主要争夺目标将是为本系统工作的程序员。祝贺你看到了未来。” 张小白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自己,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么您的手机为什么要放弃第三方软件?” “因为那会使问题变得过于复杂。”丁飞羽微笑起来,一如他为自己的学生指出设计方案中的问题:“那与这款芯片的设计初衷不符。”他看着张小白有些失望的表情笑了笑:“知道symbian还有一些细分吗?” “您是指S60、S80和UIQ?”张小白果然对symbian非常熟悉。 “还有S40。”丁飞羽摊了摊手:“严格来说,S40不是一个开放的平台,但是他同样有完善的第三方软件支持。”说完这句话,他很感兴趣的望向张小白:“能猜到是通过什么方法吗?” 张小白这时的感觉就像毕业设计的时候,面对指导教师的提示。她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着:“通过什么方法得到第三方软件支持?” 丁飞羽笑着用手指了指头上的吊灯:“很著名的一款虚拟机。” 张小白随着丁飞羽的手指抬头看了看,想着有什么东西和灯有关系,这时“虚拟机”三个字从她的脑海中划过,顿时脱口叫道:“sun?” “Yes!”丁飞羽点头笑道:“你应该回答的其实是JAVA。我想让我的芯片组支持J2ME问题还不大。” 张小百对单片机比较熟悉,但是以单片机的运算能力可用不上JAVA,自然不知道J2ME是什么,不过也明白一定是和JAVA有关系,就问丁飞羽:“内置虚拟机不会对运行性能有影响吗?” “当然会。”丁飞羽很肯定的回答:“但是比起获得第三方软件支持来说,这个牺牲值得。” 张小百很疑惑:“就是说做你的软件开发商还需要向SUN购买开发包?” “不”丁飞羽笑着摇头:“不是做我的软件开发商要使用SUN的开发包,而是拥有SUN开发包的软件开发商都可以为我提供软件。” 张小白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才渐渐明白丁飞羽的意思,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能到这个程度?”丁飞羽笑了起来:“SUN的J2ME有一个子集MIDP,现在版本是1。0,专为手持无线通信设备设计的。只要软件和硬件开发商都遵循这个标准,就可以无视平台间的差异。” 张小白的眼睛亮了起来,又怕自己领会错了丁飞羽的意思,有些犹豫着说:“那就是说…”看到丁飞羽正微笑着点头鼓励她,胆气一壮:“就是说只要使用这种开发包开发软件,就可以直接进行跨平台开发,而不用考虑移植的问题?”她有些震惊的补充了一句:“这可能吗?” “当然!”丁飞羽很肯定的回答她。JAVA对于跨平台的支持是实实在在的,可惜在PC上面的各大操作系统把工作做得太好,没给它留下发挥的余地,只能在网络开发上表现一把,还被各种浏览器的特性掩盖了。也只有在移动通讯设备上能大发光彩,还是粘了手机平台太多太乱的光。等到再过几年,市场上面百分之九十的手机都可以支持MIDP2。0,虽然受到虚拟机特性的限制,没办法开发系统软件,但是大量基于J2ME的应用软件和游戏极大丰富了手机的功能,成功混淆了手机和PDA之间的区别,做到了本应该由智能手机来完成的任务。 张小白得到了丁飞羽的肯定,有心再请教一下具体的问题,但是她毕竟不是软件专业的,虽然常用开发工具都学过,可没接触过JAVA,就算想问也问不出实际问题。所以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就把问题转回自己擅长的领域:“丁先生能讲讲这款芯片组的硬件结构吗?” 老实说,丁飞羽前世是软件工程师,这辈子也没参与过手机的硬件设计,幸好弗雷实验室一直都在进行高端受限设备的开发,symbain近水楼台,成为所有受限设备的首选操作系统。丁飞羽作为symbian方面的专家,经常需要参与到各个课题组的研究进程中,所以对芯片组的硬件设计并不陌生,对付专家是差了点,对付张小白这样半瓶水的技术人员就游刃有余了。 两个人先确定硬件性能、寻址范围和数据位数,然后定义引脚,确定总线和接口类型,设定触发条件、优先级。丁飞羽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快,张雨对组成原理和接口技术也不陌生,参与硬件架构是差了一点,帮着两个人计算数据,勾画草图还是没有问题的。这里没有计算机,就用丁飞羽的手机计算,把数据记录在从酒店拿来的白纸上。三个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张升宇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坐在一边昏昏欲睡的朱延军,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本来他是和丁飞羽坐在一起的,张小白坐在他身边,刚才张小白嫌他碍事,和他换座位的时候,他就应该乘机离开。当时他不放心把女儿单独留下,所以准备再陪一会就带张小白回家,没想到三个年青人越聊越起劲,居然把酒店的休息室当成研究室了,看着三个人在纸上比比划划,听着从他们嘴里不时冒出来夹杂着英文的专业术语,他发现自己每个字都明白,合在一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看已经午夜了,有心告辞,又不好打扰三个人,只好坐在一边喝茶想事。他毕竟年纪大了,做上市长这一年来劳心劳力,精力不足,靠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丁飞羽三个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居然没发现两位成水市的高级干部很没有形象的睡在沙发上。弗雷实验室里有一项传统,就是跑到天台顶上聚餐,虽说这个习惯来源于中国留学生们附庸风雅,对月寄情。但是后来人越来越多,唐诗宋词虽然多,也架不住天天翻来覆去的背。所以大家最常做的事其实是聊天,都是年青人,家长里短的事就别想了,说起爱好又各不相同,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弗雷实验室十七楼的天台上聊天的话题就集中在某个人的奇思妙想上面。因为不是正式的宴会,能聚在一起的人又大多是朋友,所以即便这些想法再离经叛道,也不会有人笑话。为了证明这些想法有多离谱或是有多可靠,大家唇枪舌剑,极尽想象力之能事。再加上弗雷实验室内各学科的人才都有,常能起到他山之石的作用。又得益于弗雷实验室充足的资金,这些偶然的想法常常能够转化成实际的课题得到立项研究。这也是弗雷实验室的天台聚会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丁飞羽也常常参加这种聚会,以他的学术水平,竟然经常捞不到主宰议题的地位,天台聚会的专业性可见一斑。他已经习惯于在与别人讨论的过程中完善构思,这时不过是讨论的对象换了人而已,最妙的是现在的讨论对象还是两个妙龄少女,抛开讨论内容不提,颇有红颜知己夜添香的情调,自然思维敏捷,自得其乐。两个小丫头都第一次参加这么高水平的讨论,张小白好一点,华东理工也常有名家讲座,但是自身参与其中的事还是第一次,在与丁飞羽的讨论过程中,不但大开眼界,学到了不少经验,更发现了很多在学校里从未想到过的思维方式,常常听丁飞羽几句话,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当然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好在中间燕然进来过一次,看到张升宇和朱延军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没敢惊动两个人,吩咐服务员拿了两条毯子轻轻盖在两人身上。朱延军还清醒过来谢了谢燕然,张升宇干脆眼睛都没睁,把毯子在身上裹了裹,睡得更香。 等到丁飞羽确定完系统架构,对着一茶几写满字的白纸揉脸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经泛白了。他吓了一跳,拿过手机一看,居然凌晨四点多钟了。 张小白和张雨还在忙着在纸上记录刚才的讨论结果,核对数据,根本没注意到丁飞羽看表的动作。丁飞羽感得腰酸背痛,就差腿没抽筋了,站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才发现旁边的沙发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三瓶八宝粥,一盘点心。盘子旁边还堆着几瓶可乐。他不知道这些都是燕然送进来的,看到茶几都被他们占满了,才放到沙发上的。这时也觉得肚子饿了,就走过去摸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然后端着盘子含糊不清的问两个女孩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张小白头都不抬:“等会儿,忙着呢。”语气生硬,大有不耐烦的架式。丁飞羽知道搞技术的最烦干活的时候有人打扰,容易被打断思路,耸了耸肩,对于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也不在意。 还是张雨温柔,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你先吃吧,我们很快就好了。” 丁飞羽见惯了做起事来废寝忘食的主,也不在意,自己端着盘子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先添自己的肚子,一边打量埋头苦干的两个女孩。一块点心下肚,他就发现张小白长得虽然差点,但属于耐看形的,越看越觉得养眼,特别是现在专注的神情,让人看了印像深刻,两个女孩子的侧影各具特色,看起来赏心悦目,更不着急催两个人吃东西了。 等他吃饱了点心,捧着八宝粥溜缝的时候,张小白才和张雨扔了手里的笔,一起坐在沙发上庸懒的伸展身体,青春少女曼妙的曲线看得丁飞羽眼睛都直了,差点把八宝粥到领子里面去。 张雨活动了一下身体,拿起一直当作计算器用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顿时吓了一跳,惊叫道:“五点了?” 张小白一愣:“什么?这么快!” 张雨的这一声惊叫,把睡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吵醒了。张升宇闭着眼睛问:“什么时候了?” 张雨见没人搭话,只好又说了一遍:“五点十分。” “呃。”张升宇听着清脆的声音,还以为在家里,是张小白的声音:“我再睡一会,六点半叫我,记得给我热点饭。”说完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朱延军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向四周看了看,才想起来是在酒店。看到张升宇裹着条毯子睡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正要叫醒他换个地方睡,被张小白制止了。 朱延军低声说:“睡沙发会不会着凉啊?” 张小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升宇经常把文件或是报告带回家看,他有很严重的颈椎病,不能长时间伏案工作,所以就喜欢靠在沙发上看,如果时间太晚了,或是困得利害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夜,所以张小白叹了口气,回答朱延军:“没事,他习惯了。” 第二十七章 极速狂飙 今明两天有一个项目要做,更新字数可能要减少,恕罪恕罪 丁飞羽已经吃饱喝足,看两个女孩子忙完了,就把盘子端到茶几上,招呼她们和朱延军一起吃,自己去收拾茶几上的纸张。没想到张小白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动手,自己抢着收拾。开始的时候丁飞羽还以为她和自己客气,别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就是没吃,也不能让女孩子干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张小白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自己整理。丁飞羽不光智商高,情商也不低,用小说里的话那叫七巧玲珑心,比一般人多好几个心眼,心思一转就猜中了张小白的想法,停手不和张小白抢了,笑着问她:“你很想要这些资料?” 张小白的脸顿时就红透了,她的确打的是这个主意,但是心里也知道这样做不对。这些东西大都是丁飞羽想出来的,自己最多起了个补充的作用,要说知识产权,自己顶天能闹个共同执有,怎么说也没有独占的可能。但是她这时已经能够确认丁飞羽的确是有在弗雷实验室工作的能力,这样算起来,这一夜自己就相当于参与了一次国际顶尖水平的项目研发,虽然还不清楚手里这些资料的价值,但是就算只作为研究范例进行学习都是好的,所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些资料拿到手,那怕是副本也好。 丁飞羽看着张小白红着脸不说话,整理资料的手却没停下来,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摇了摇头,问她:“你说和朋友一起做单片机,这个芯片能不能做出来。” 张小白这时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想办法留下这些资料上面了,用点专业的术语来说,就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脑部血液循环加快,大脑极度兴奋的状态。立刻就听出了丁飞羽话里的意思,心中一阵狂喜。但是技术人员特有的谨慎让她没有做出信口雌黄的举动,有些迟疑的说:“我们做过一些开发机,但是这么复杂的芯片组还没作过。” 丁飞羽点了点头:“那么你把这些资源拿回去整理一下,跟你的朋友通个气,如果他们有兴趣的话,让他们尽快到成水来一次,我和他们谈谈。”这个芯片组对于丁飞羽来说其实是个烫手的山芋,正愁找不着人接呢,难得张小白巴巴的跑上来,自然乐得大方一点。想来张小白和她的朋友们未必能有这个实力做出成品来,所以要面对面的谈一下,如果还不行,就让他们在成水进行开发,自己随时指导好了。就算业界知道了,一来猜不出丁飞羽是何许人也,二来自己只是指导,就算身份暴露了,别人也不能指责自己不应该指导别人进行技术研究,必竟自己还有个学者的身份。 张小白可不知道自己正在毛遂自荐当黑锅王,听了丁飞羽的话大喜过望,不过小姑娘必竟是工科出身,心思比较细密,又想到了一件事,有点犹豫的问丁飞羽:“在网上联系他们行吗?我的朋友在上海开了家公司,离这里太远了。” 在互联网上联系倒是方便,但是要做技术指导那可就费老劲了,因为你没办法手把手的教对方细节,所以丁飞羽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网上联系太麻烦,远点没关系,你让他们坐飞机来。”说完这句,看着张小白为难的神情,才想起来现在是零一年,国内航班可没有后来那么多,也没有多少夜航可以打折。不过他现在用得最痛快的就是钱,所以手一挥,又加了一句:“来回的机票算我的。”其实他应该说“来回的机票我报销。”不过在国外待的时间长了,“报销”这两个字一直没用过,临时要用还不凑手,居然想不起来,才换了个说法。 张小白这下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放下心事后,顿时觉得口也干了,肚子也饿了。其实脑力劳动更累人,要不怎么大一点的软件公司都免费给程序员提供零食呢,就是让他们补充能量的。 搞技术的女孩子相对不怎么注意保持形象,除非有特定的对像在场。张小白觉得这时候在场的不是长辈就是朋友——她直接把丁飞羽当老师了,跟她爸爸都算长辈,也不管什么形象,把手里的资料一扔,就去和张雨抢点心吃去了。 丁飞羽看着刚才怎么抢也抢不到的纸张扔得到处都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动手收拾了一下,其实这些资料都是他想出来的,一旦想法成熟之后,这些东西对他就没什么用处了,不过起个备忘的作用。但是对于张小白她们就不一样,她们可以顺着丁飞羽的思路走下来,但是如果没有了线索,很多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地方就想不起来了,所以张小白才那么看重这些资料。 把手里的纸张叠在一起,丁飞羽也没空管顺序对不对,反正有张小白整理,排序的时候还能让她再熟悉一下。 等两个女孩把丁飞羽剩下的半盘点心分了,丁飞羽看张升宇还没醒,就轻声向张小白告辞,朱延军本来已经告诉酒店的服务员为他们准备早餐,留了他们一下,被丁飞羽谢绝了。张小白解决了基本需求,又惦记起那些资料来了,巴不得丁飞羽他们快走,好让自己趁着记忆深刻的时候赶紧把资料整理出来,也催丁飞羽回去休息,于是两个人就告辞离开了。 丁飞羽打着哈欠出了电梯,看到张雨精神很好的样子,有些奇怪。他记得前生的时候,岳振眉最怕熬夜,如果一夜不睡的话,最少三天没精神,怎么张雨这小丫头这么精神,就问她:“你不困啊。” “不困啊。”张雨的兴奋劲还没过去,拉着丁飞羽的手问:“哥,你们在弗雷实验室是不是也是这么做研究的?” “啊、、、基本上、、、就这样。”丁飞羽拉着长音打葫芦语。这倒也不算骗张雨,项目的前期准备其实都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但是现在他们做的也就是个前期准备,接下来还要做项目细分,然后根据细分的项目确定各自的技术要点,如果发现有的要点难以克服或是开发周期超过可接受范围,还要调整项目结构,甚至整个推倒重来。不过就算重来,也只是再循环一次而已,流程还是这个流程。 丁飞羽觉得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很不容易,张雨又是学师类的,没可能做程序员,以后还是老老实实为人师表去吧,所以就没解释。其实他离开国内高等教育太久了,忘记了张雨学过软件工程,解释起来并不困难。而且就是这几年,各大高校相继把软件工程单独设为专业,广大考生一时趋之若鹜,只不过等到毕业才发现,这玩意太抽象,靠这个根本找不着工作。想想也是,学软件工程的就相当于MBA,怎么也是项目主管那一级的。可是别说应界毕业生的知识结构与市场脱节,就是跟得上,没有实际经验也胜任不了这个职位,就算能胜任得了,你想一个公司能用几个高管?架得住整个专业整个专业的量产?所以后来有好事者评选十大就业难专业,软件工程赫然上榜,虽然不是排在第一位,但是论起每年毕业生的人数,那是其他专业拍马都赶不上的。 两个人一面聊着天,一面从升龙大酒店门前的台阶上下来,走到大路边上等出租车。 已经快到六点了,天气完全亮了起来,要不是空气中飘着一层细雾,能见度就和白天没什么区别了。 升龙酒店门前的公路是去年刚刚交工通车的,很宽阔的双向六车道,是成水最好的一条路,向南连接去省城的高速公路,向北是去兴安、鹤翔的公路,这时候正是公路上车少的时候。升龙酒店又地处市郊,就算农民家里的农用车这时也都在地里干活,整个路面上空荡荡的。 等了一会,别说没有出租车,连辆汽车的影子都没看到。丁飞羽觉得这薄薄的雾气有些寒冷,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张雨披在身上。张雨心中暖暖的,也没推辞,就在这时候,从身后的雾气时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一辆红色的跑车猛的从稀薄的雾气中跃了出来,开足马力向两个人冲了过去。 丁飞羽吓了一跳,回手抱住张雨,纵身向后跳去,耳中听到一阵刺耳的轮胎抓地的摩擦声惊心动魄的传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今天两章已毕,各位明日再会 丁飞羽这一下跳得匆忙,所以跳开的距离并不远,落在地上的时候重心不稳,晃了一下,张雨的体重就压了上来,这回丁飞羽彻底顶不住了,又怕摔了张雨,只能勉强转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先着地。 他抱着张雨摔在地上的时候,倒也记得双肩展开,尽力向前伸头,免得撞到脑袋。结果就看到公路上两台跑车对冲的奇观。 他们准备打车回市里,所以站在路的左边,以那辆红色跑车的方向和速度,本应该在公路右侧中间的快车道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这时逆行到了公路左侧,还是贴进人行道的第一和第二道线之间。就在那辆红色跑车出现的时候,在不远处一辆蓝色跑车突然轰鸣着从一条小巷中冲上了公路,然后做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甩尾动作。丁飞雨听到的轮胎摩擦声就是那辆蓝色跑车传出来的声音。 蓝色跑车上路后,便沿着运行方向公路右侧最右边的慢行道切红色跑车的内速,全速向丁飞羽的方向冲了过来。转眼间两辆相对速度超过三百公里的车就要在丁飞羽的身边对撞,丁飞羽顾不得去想是怎么回事,抱着张雨翻滚着向酒楼的台阶滚去。 也就一、二秒钟的时间,红色跑车的驾驶员明显没有玩这种同尽于归游戏的勇气,猛打方向盘,车子划着歪歪扭扭的S形曲线拐回了公路上它应该行驶的地方。 那辆蓝色跑车如风般从丁飞羽两人的身边掠过,丁飞羽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连忙张开嘴巴,气流如刀般将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割得隐隐生痛。 丁飞羽呸了一声,心中大骂蓝叶搞什么鬼,玩这种喷气机低空通场的游戏。然后就看到那辆蓝色跑车在前边的公路上又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甩尾动作,向红色跑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从它转弯变向的地方到丁飞羽倒地的地方不过一百米的距离,等到它掠过丁飞羽的身边的时候,速度最少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公里。丁飞羽甚至能在太阳下清晰看到冲压发动机尾喷口喷出的火焰。 两辆车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丁飞羽还抱着张羽在地上滚。这一下的位移效果比刚才那一跳强多了,两人足足滚出十来米才停了下来。这时酒店门前值班的两个迎宾员也跑了下来,扶起了惊魂未定的两个人,一边大骂开车的人没素质,居然在路边上玩飙车。 丁飞羽喘着气放开张雨,狼狈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那两车来得太快,谁也没看清车牌和型号,但是丁飞羽对那辆蓝色跑车实在太熟悉了。知道这辆挂福特车标的汽车全世界只有这么一辆,四轮驱动,前后分置动力,全自动化控制的双十二缸V形排列冲压发动机,带加力燃烧室。最大时速可以达到五百二十三公里,插上翅膀就能飞上天。其实一般的车不插翅膀超过四百公里也能飞上天——是被气流掀起来的。所以这辆车的车身上有导气槽,尾舵可以根据速度自动调整迎风面。虽然丁飞羽在福特公司执股,但是这辆车除了车标是福特提供之外,其它部件与福特一点关系都没有。它产自弗雷实验室下属的重工业研究所,全部重要部件都是在点一三精度的机床上加工出来的,耗资数亿美元。 所有知道这辆丁飞羽专门送给蓝叶的车的真正价值的人都觉得丁飞羽如果不是疯了,就是真的想娶这个美丽的杀手为妻。只有丁飞羽知道,他只不过相当于提供了一大笔资金给重工业研究所那帮人试验他们疯狂的念头,以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而已。而高尔只所以有底气要回国打造国内自有的汽车工业,也是因为有重工业研究所在身后支持。连这种变态的车都能造出来,还有什么车造不出来? 丁飞羽毫不怀疑蓝叶想要杀死自己,她要杀人有太多的办法,用不着搞得这么轰轰烈烈。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她是想用自己的车把那辆红色跑车赶走。以丁飞羽摔倒时对车速的判断,如果那辆红色跑车真的想要撞死他的话,肯定会先和蓝叶的车撞上。丁飞羽绝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汽车能在正面撞得过蓝叶的这辆变态跑车。她的车是双层钛合金骨架,栅型纵架加固,再加上前后双置发动机,底盘的坚固程度甚至超过主战坦克。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坚固的车,因为等到车身的坚固程度受到考验的时候,里面的乘员早被巨大的冲击能量震死了。也只有蓝叶这样追求极致完美的人才能想得出来。也只有重工业研究所那帮疯子才会同意建造。 在地上滚了这么久,丁飞羽的身上粘满了尘土,彩棉内衣上面也肮脏不堪。张雨比他好一点,一来被他抱得紧,二来他披到张雨身上的外套被他一起抱住,摔倒后的尘土大多粘在了丁飞羽的外套上。 丁飞羽有些懊恼的在心里咒骂身边的雾气,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雾把地面弄得潮湿的话,自己怎么可能弄得这么狼狈。 又有酒店里的服务员跑出来问候他们,有认得他们是燕然朋友的人就要去通知燕然。丁飞羽和张雨都不想让燕然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连忙阻止。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就上车逃了。 开车不久,丁飞羽的手机就响了,丁飞羽接通了电话,李善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看起来你没事。“ 丁飞羽瞄了一眼张雨,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蓝叶追下去了。”李善的语气很不高兴:“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闺房之乐的话,也应该记得完事了把监视器打开。” 丁飞羽挠了挠头,他不希望自己参与研究芯片组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把监视器的视频和音频传输功能关了,结果忘记打开了。他听李善挂了电话,随手打开了两项功能。听到张雨在身边问他:“是谁?” “打错了。”丁飞羽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却看到张雨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这才想起来这个小丫头可不是花瓶,从刚才的讨论中可以看出来,张雨的小脑袋瓜灵着呢,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只好耸了耸肩。既然对方有了怀疑,就少说为妙,越描越黑的道理丁飞羽还是懂得的。 很快车子就到了丁飞羽家的小胡同里,丁飞羽先送张雨回家,然后才走进自己家的院子。发现两家都没有锁大门,如果不是有人早起,就是给两个人留了一夜的门。 张雨鬼鬼祟祟的走进屋子,就看到张保贵正坐在大屋的炕上看电视,老张太太则在厨房做饭。两位老人一齐看到张雨进门。张保贵厉声喝道:“过来。” 张雨磨磨蹭蹭的走到张保贵面前,低声叫了声:“爸。”她倒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但是张家家教很严,她这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还是和一个男孩子一起,所以有点心虚。 张保贵上下打量着张雨,看到她裤子上的泥泞,心中一惊,声音却放低了下来:“他欺负你了?” “谁?”张雨没想到老爸这么问,一时没明白,随口反问了一句,这才想明白张保贵话里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有些生气的向张保贵说:“爸,你说什么呢?” 张保贵指了指她的裤子:“这怎么回事?” 张雨没想到居然是泥巴惹的祸,不想让父母担心,解释道:“我们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摔倒了,有雾,路滑。” 张保贵知道今天早上起雾了,放下一半心,声音又高了起来:“那你们一晚上跑哪儿去了?” 张雨知道这个才是重点,要不说明白了老爸就得跟她没完,可是要说和别人在酒店里设计了一夜芯片组,估计张保贵肯定不信,就说:“我大羽哥跟张市长说话来着,我又不好离开。”反正张保贵也不可能去找张升宇核实,扯虎皮做大旗的事张雨也会干。 “胡说。”张保贵一拍炕沿:“张市长那么忙,能跟你们聊一晚上?” “爸!”张雨听他这么问,就是相信了,开始随口编瞎话:“我大羽哥要投资两个亿啊,张市长还不得和他详细说说怎么花啊?” 张保贵这辈子看见两万的时候都少,想想那还差四个零呢,果然有些动摇:“那张市长怎么没派车送你们?” “人家张市长还要上班呢,我们哪好意思让人家送。”张雨松了一口气,估计这拨政审是混过去了。 张保贵想想也是,他对自己女儿的人品还是放心的,只要丁飞羽不用强,倒不怕张雨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挥挥手:“那就赶紧吃饭睡觉去。” 张雨吐了吐舌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5 部分阅读 张雨吐了吐舌头,溜了出来,留下张保贵一个人继续看电视。 老张太太刚才没进屋,就在走廊里支着耳朵听,两人的话她都听到了,看到张雨出来,就问她:“还没吃饭吧?以后晚上回不来就先打个电话,看把你爸和我急的。” 张雨不怎么怕她妈,伸了伸舌头说:“我又没手机,你们怎么不给我大羽哥打电话?”又怕被她妈妈继续教育,不等老张太太说话,又说:“我在酒店吃过了,要去睡觉了,困死我了。”说着溜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洗脸睡觉,小姑娘不常熬夜,兴奋劲过去后,困劲就来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梦中那辆红色跑车又一次向她冲来,她一点都没害怕,被丁飞羽抱着闪开。她躲在丁飞羽坚实的怀抱里,甜甜的笑了起来。 在厨房忙碌的老张太太一边做饭一边想:“对啊,昨天光顾着急了,怎么把大羽有手机这茬忘了。” 丁飞羽进院,看见家里人都起来了。丁建章有晚睡晚起的习惯,这时也已经起身准备早饭。高月兰看到丁飞羽,连忙迎上去,劈头就问:“昨晚你把小雨带到哪里去了。” 丁飞羽眨巴着眼睛:“就是酒店啊。” 高月兰听了叹了口气,反正事情已经出了,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小雨是好孩子,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啊。” “啊?”丁飞羽看着高月兰转身离开,有点莫名其妙,打了个哈欠,自己打水洗脸。叶知秋从外面跑步回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帅哥,今天想干什么?” “睡觉。”丁飞羽扯过一条不知道是谁的毛巾擦脸:“睡醒了叫我,困死我了。” “一宿没睡?”叶知秋挑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 丁飞羽没明白:“什么太厉害了?” 叶知秋以为他装傻:“我说你折腾一宿,太厉害了。” 丁飞羽的大脑高速运转了好几个周期,才想明白为什么叶知秋笑得这么YD,抡起毛巾就抽他:“你胡说什么呢?” 叶知秋闪身躲开,一边笑一边往屋里走。 丁飞羽再想高月兰的话,这才明白大家都是怎么想的,顿时哭笑不得,这下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十九章 晕倒的小妹妹 今日有事,只有一章,各位见谅,抱歉 丁飞羽这一觉没睡多大一会,就被人吵醒了,他躺在床上听了一会,似乎有人在哭,高月兰正在劝,然后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高月兰就和那个人离开了。 丁飞羽翻了个身,继续梦他的周公,世上不如意事居七八,有人想不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好像刚刚合上眼睛,就听到有人敲他的房门。 丁飞羽一向睡得少,所以比较讨厌有人打搅他睡觉,闭着眼睛问:“谁啊?” “哥,是我!”门外传来张雨的声音。丁飞羽的睡意一下就没了,想起早上家人的误会,估计张雨也被家里人误解,只怕这会来找自己哭诉来了。连忙翻身起来,叫道:“等会,我穿衣服。” 他的房间本来是小仓库,当然没有锁没插销,所以现在只要张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丁飞羽虽然没有祼睡的习惯,可也不想穿个裤头和张雨聊天。就算是新妹妹这么大了还得注意点呢,何况张雨和他还没有血缘关系。 等丁飞羽手忙脚乱的系上腰带的时候,张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拍着门叫:“好了没有,我进来了。” 丁飞羽心说“你要不怕就进来”。一面开门一面问:“什么事这么急?”开门时候心里还想着张雨要是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自己应该想什么词安慰她。 打开门却看到张雨一身牛仔装穿得整整齐齐,虽然一脸焦急,却一点也没有哭过的痕迹,心里纳闷,打量着她问:“怎么了?” 张雨一把抓住他:“拿钱包了吗?快跟我走。” “哎,干什么去?”丁飞羽力气大,站着不动。他送洗的衣服还没拿回来,现在穿的是那件半新不旧的李维斯牛仔裤,没有内衣换了,上身只穿了一个背心。 张雨用力的拉他:“快点,有急事。“ 丁飞羽只好指了指床上的枕头说:“我钱包在那儿呢。” 张雨这才放开手,让他去拿钱包。丁飞羽嘟囔着“这到底是找我还是找钱包啊”,然后把手机揣兜里,监视器胸针别在背心上。蔚蓝色的胸针倒是挺好看,别在背心上就有点不伦不类。 张雨看他还有工夫摆弄装饰品,很是不满,嗔道:“穿背心戴那个干什么?” 丁飞羽当然不能说“李善不让”,只好解释说:“习惯了,放在家怕让我妈扔了。” 张雨倒是有被老妈把很有用的东西当破烂扔了的经历,有些好奇的看着这枚胸针:“很漂亮啊,你们实验室的标志?” “啊!”既然张雨替他找了个理由,丁飞羽怎么会好意思否认。 “那这个东西是不是还有无线传输功能?” “嗯?”丁飞羽吓了一跳,她怎么知道的,赶紧问:“为什么?” “我看电影里那些保密的地方,工作人员都得戴个东西,屋子里的报警器才不会响。” 丁飞羽松了一口气,张雨说的身份标识器他倒是知道,但是弗雷实验室的安保用的是面部图像匹配和指纹声纹识别的措施。如果用身份标识器,那帮做起研究来粗心大意的家伙们可未必会想起来随身携带,恐怕只有缝在他们的内裤上才不会出乱子。 不过他可拿不准如果跟张雨说起实验室的安保措施,李善会不会发飙,所以又开始王顾左右:“你不是有急事吗?” 张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拉着丁飞羽就走:“快走,小素素住院了。” “啊?”丁飞羽觉得自己在张雨面前像个傻瓜,总是在使用感叹词的疑问表达方式:“秦素?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在学校昏倒了。学校的老师把她送市一院了,她奶奶正到处借钱。” “啊。”这回丁飞羽没用疑问句,感情张雨拿自己当ATM了。想想秦素那个小姑娘可爱的样子,倒是不能不管,跟着她快步走出去,发现家里没人,有些疑惑的问:“我妈和小秋呢?” 张雨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小秋”是指叶知秋,说:“我怎么知道,可能上医院了吧。听我妈说小素素她奶奶都急糊涂了,只知道哭。我爸跟着她上医院去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秦素的奶奶也有六十多了,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碰上这种事乱了方寸倒不奇怪。一面出门,一面问张雨:“秦素的父母呢?” 张雨呸了一声,说:“小素素四岁的时候她爸爸就得病死了,她妈妈说她是秦家的人,把她扔给她奶奶就跑了,从来没回来看过她。” 丁飞羽“呃”了一声,回手打开院门的暗锁,把门反手带上。人性并不总是光明的,无私的母爱也只有在文学作品里面最多,所以对秦素的遭遇并不奇怪。 等到锁上院门,一阵风吹过来,他哆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跟用牛仔服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张雨比起来,实在清凉了不是一点半点。 张雨看到他哆嗦,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背心,顿时笑了起来:“要不要回去取件外衣?” 丁飞羽苦着脸推了一下门:“我没钥匙。”他向张雨摆了摆手:“走吧,我就当提前过夏天了。” 张雨格格的笑了起来:“那你要不要带把伞?” 丁飞羽对她这种美国式的幽默相当的无语,瞪了她一眼,快步向街上走去。不是他着急秦素,既然已经送医院了,他又不是大夫,去早了也没用。他这会就想着快点坐到出租车上,起码还能暖和一点。前天见到李善的时候,他也只穿了一件背心,但是那家伙的身体可比自己好多了。他要是算专业人士,自己连票友都算不上,顶天算个业余爱好者。而且好像他那时候还是下午在太阳底下。 成水的出租车很给面子,丁飞羽在大街上吹了五分钟的风,就来了一辆出租车。丁飞羽一面往车里钻,一面打冷战。出租车司机笑着问他:“哥们,体格不错啊。” “是啊。”丁飞羽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抖得太厉害:“我准备学冬泳。” “可是冬天已经过去了。”张雨笑他。 “所以我穿的是背心。”丁飞羽理直气壮的说。 司机大笑起来,把车上的暖风开得大了一些,说:“呃,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辆大众翻沟里去了。” “呃!”丁飞羽也没在意,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快点暖和起来,别说大众翻沟里去了,就是保时捷翻进去都跟他没关系。 司机看他们对自己的新闻无动于衷,又说:“大众的新款跑车啊,听说国内还没开始卖呢。”他有些兴灾乐祸的说:“那车最少得好几十万啊,谁让他跑那么快了。活该!” 丁飞羽听说是跑车,心里一动,问道:“什么颜色的?人怎么样?” “人好像没死,听说送医院了。车好像是红的,我刚才从那儿过,人太多,没看清楚。”司机回答。 丁飞羽眉头一挑,看起来蓝叶飙车又赢了一次。 第三十章 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第三十章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丁飞羽和张雨进了第一医院,丁飞羽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自己这次回成水,进得最多的除了家门,居然就是这座医院,可见医疗体系在一个人的生活中有多重要。 他们到了导诊台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刚才送来的四中学生还在急诊病房,连忙赶过去,居然还是高月兰住院时最先待的观察室。 丁飞羽熟门熟路,推门进了病房,看见这时的病房里只有秦素这一个病人,估计是白天挂急诊的少。 张保贵正和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话,看到丁飞羽两人进来,就招手让两人过去,给他们介绍,原来这个男人和身边的女人都是四中的老师,女人是秦素的班主任。秦素在上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晕倒的,就是他们两个给送来医院。 丁飞羽和两位教师打过了招呼,看到秦素已经醒了,正在输液,秦素的奶奶和高月兰坐在床头,正说着话。 丁飞羽低声问张保贵:“什么病?” 张保贵摇头:“不知道。” 秦素的班主任说:“大夫说是血压低,心电、脑电都正常,刚才抽血化验,让两个小时后去取。 丁飞羽点了点头,转头四下看了看,问张保贵:“叶知秋呢?”这家伙不在家里,又不在医院,跑到哪里去了? 张保贵指了指门外:“他去取化验结果了。” “啊?”丁飞羽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不是说两个小时后取吗?” “对啊。”张保贵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丁飞羽:“人家是说抽血之后两个小时,不是从现在开始两个小时。” 丁飞羽相当的无语,转头去看张雨,却发现张雨正低头偷笑。他估计张保贵还在为他带着张雨夜不归宿生气,决定还是先避避风头,干笑着说:“那我也去看看。”说完不等别人说话,自己掉头出了观察室。 他知道化验单在二楼楼梯旁边,也没坐电梯,直接上了二楼,结果那个护士还记得秦素的名字,说是刚刚拿走,丁飞羽又顺着楼梯走了下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正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叶知秋。 叶知秋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低着头边走边想,突然发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就向旁边让了一下,谁知那人也向这边闪,叶知秋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站住抬头,刚想骂这人几句,就发现这个欠骂的人就是丁飞羽。 丁飞羽刚才出来的时候看秦素还在和秦老太太、高月兰聊天,就猜小丫头没什么大毛病,所以心情倒不错,笑嘻嘻的问:“怎么样?什么毛病?” 叶知秋板着脸把化验单塞到他的手里,让他自己看。丁飞羽英文不错,可是对着这满眼的简写一样傻眼,颇有与那个看脚识动物的学生一样的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叶知秋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反问他:“你自己不会看啊?” “废话。”丁飞羽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个程序员,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叶知秋想想这话说得也有理,就指了指化验单上的两行数据说:“看这里。” 丁飞羽倒是看惯了报告,一眼就发现了问题,这两个数据都比后面的参考值低很多,还打着向下的箭头。他有些恼火的问叶知秋:“你直接告诉我这两个是什么不就完了吗?” 叶知秋抿了抿嘴,有些苦涩的说:“这两个一个是红细胞,一个是白细胞,她重度贫血。” “造血机能有问题?”丁飞羽还是不明白。 叶知秋很无奈的看了看他,觉得这人简直笨得可以:“医生说很有可能是白血病。让立刻住院。” “白血病?”丁飞羽眨着眼睛,一时没转过弯来。 “就是血友病、血癌。你那个比较熟一点?”叶知秋彻底被他打败了。 丁飞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说这也太狗血了吧?那有这么巧的,这分明就是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啊。现在国内的网上有一种很让人反感的潮流,就是用生命来赚眼泪。经常爆出有人用自己快死了的假帖子骗点击的新闻,丁飞羽想不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面对那么多热心的回贴,这些人的良心居然也能过得去。那些相信的人也够白痴的,居然什么事情都信。现在这种事落到了自己身边,他才知道,那些人不是白痴,只是人性中的善良被利用了而已。 他低头又看了看化验单:“不会吧,她才几岁?” 叶知秋也是因为这个闹心,要是秦素现在八十好几了,他就不烦了,她又不是自己的亲人,就是因为秦素还太小,才会觉得得了这个病可惜。 丁飞羽看了一会化验单,基本上把各项数值都背下来了,还是不明白都是什么意思,问叶知秋:“现在怎么办?” 叶知秋两手摊开:“我怎么知道,先告诉她奶奶吧。” 丁飞羽看着化验单皱眉,秦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由于生活条件不好,身体也很差。她一直和这个小孙女相依为命,要是听了这个消息,恐怕先就顶不住了。他想了想,对叶知秋说:“你就说秦素是重度贫血,需要住院观察,费用我出,让她不用担心。” 叶知秋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有些犹豫的问:“她会不会接受啊?”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接受。”丁飞羽有些恼火,总不能什么事都让自己做吧,他挥了挥手里的化验单:“急诊的大夫未必专业,我去找血液科的大夫看看。”说完不再理会叶知秋,自己顺着楼梯又上楼了。 每一层的楼梯上面都写着本屋楼的医疗科目,一直到四楼,才看到血液科的字样,丁飞羽走出楼梯间,看到前面有个穿白大褂的走了过来,依稀还是个熟人。 丁飞羽连忙抬手打招呼:“张院长。”这个大夫就是给高月兰看病的张玉芝。 张玉芝抬头看了看丁飞羽,迟疑着问:“你是、、、、、、” 丁飞羽赶紧自我介绍:“前天晚上我妈心脏病犯了,后来上六楼那个。我是她儿子。” 张玉芝这下想起来了,这几天上六楼的就那么一位,还是自己收治的,想记错都难,就问:“你母亲不是出院了吗?你干什么来了?” 丁飞羽赶紧把手里的化验单拿出来,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请张玉芝给看看。 张玉芝有心说自己是心脏病专家,血液病不是长项,又觉得丁飞羽这个人挺客气的,她做了二十多年医生,知道病人家属的心情,他们总是害怕被大夫骗了,希望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病,就接过了化验单。 她毕竟干了二十多年的医生,看看血常规的化验单还没有问题,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的确是严重贫血,红、白细胞和血红蛋白都少到了临界值,怪不得急诊的大夫让她马上住院。但是张玉芝与其他大夫的区别就是她年纪够大,对于医患双方的心理比较了解。知道医生是本是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收治病人,有收错没放过。把小病当大病治最多被骂心黑,把大病当小病治耽误了病人,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但是对于病人来说,一旦听说自己的亲人得了绝症,那种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很可能会有人承受不住。所以经常发生误诊后没什么大事,病人家属一样告医生的事,不是病人无理取闹,实在是当时吓得不轻,所以要事后找茬。 白血病比较有名,病症比较明显,张玉芝也不陌生,就仔细询问了一下秦素现在的情况。丁飞羽刚才只是在病房匆匆看了秦素一眼,那里知道?好在他昨天对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多看了几眼,搭着记忆力好,倒也说了不少。 张玉芝想了一下,对丁飞羽说:“病人的病症不明显,只靠这张化验单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白血病,但是从血液指标上来看,病情的确很严重,我看你还是听大夫的话赶紧住院吧。” 丁飞羽要听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说:“我想带她去省城看看,又怕她身体经不起在路上长时间的颠簸。” 张玉芝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人家里很有势力,不用发愁花钱,想了想说:“出租车肯定不行,你可以找救护车去,救护车里都有大夫,最差也是有经验的护士。车子也稳当一些,车上还有急救设备,去省城三个多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丁飞羽马上顺竿爬:“那能不能麻烦您和下面的大夫说一下,让我们转院啊?” 张玉芝看着丁飞羽叹了口气:“病人还没住院呢,办什么转院啊?直接联系救护车就行。” 丁飞羽愣了一下,拍拍脑袋,发现自己今天的确笨得可以。 于是两个小时后,一辆喷涂着“成水市第一医院急救”字样的白色救护车就从第一医院出发了,不但拉走了秦素的家人,也承载了很多人最的的希望。 第二卷结束,敬请期待第三卷:斑驳。其实在本来的计划里,第三卷应该是“记忆”的,后来随着构思越来越清晰,发现这个名字并不能完全代表接下来的十万字,就准备改成“斑驳的回忆”,等到打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发现前两卷都是两个字的名字,就把后面的三个字砍了。从命名原则上来说,名字应该优先用动词,其次是名词,这次用的形容词,也有技穷之叹,一笑 第一章 蓝叶 今日两更,匆念 成水通省城的高速公路是九八年修的,二百八十多公里长的道路,最高限速一百二,在几个弯道处最低限速八十。所以从成水去省城,走高速也得三个多小时,这让丁飞羽一个劲的抱怨,限速八十的公路也能叫高速公路? 他在医院联系了救护车,带一个护士到省城的医大一院要七百元,如果需要使用设备和药品价钱另算。尽管大家都有心让老秦太太留在家里,但是她老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秦素。张保贵和丁建章是他们那一带公认的热心人,要不然老秦太太也不会接到秦素晕倒的消息后第一个去找张保贵。现在丁建章不在,张保贵自然义不容辞的跟着去。张雨和秦素都是女孩子,也跟着一起去方便照料。有这三个人就把救护车塞满了。 丁飞羽作为众望所归的移动ATM当然也不能不去,但是救护车里塞不下了,张保贵就决定让他和叶知秋坐汽车去省城。对于张老爷子的安排,没人敢有异议,顺利通过。其实张保贵心里明白着呢,这三个年轻人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女婿,剩个叶知秋是跟丁飞羽来的,丁飞羽不在成水,他也没意思,还不如跟着一起去。他倒不是怕人少了照顾不了秦素,光是秦素有自己和张雨就行了。他怕的是老秦太太也垮了,那可就麻烦大了。又不能不让老秦太太去,只好多带几个人备用。 医院的救护车和所有占垄断地位行业提供的服务一样,得先交钱。丁飞羽付了车钱,看着救护车缓缓开走,转头问叶知秋:“坐过跑车吗?” 叶知秋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现在想买车吧。”丁飞羽叹了口气:“我的确想买辆车,但是现在肯定来不及。”说着话,他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所以他们现在就坐在篮叶的车上,以每小时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呃,或者还要慢点,因为篮叶总是在不停的减速超车,那辆栽着秦素的救护车早就被她甩在了后面。 叶知秋没想到丁飞羽身边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第一眼看到篮叶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短发的亮丽女孩和自己是一类人,她看他的第一眼看的是他的手。对于一个资深的战士来说,最危险的不是任何一种武器,而是对方的手,因为任何攻击都需要用手来发动。所以当他们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首先注意的一定是对方的手。 叶知秋对于赵灵儿那样的女孩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但是对面前这个美丽得一如人间祸水的女孩,却只有自觉的警惕。这是一个久经杀场的战士对于能与自己相匹敌的人物的感觉,甚至不需要什么眼神和神态。蓝叶也没有用“冰冷的眼神”或是“毫无笑意的目光冷冷的注视”之类的动作。相反,她微笑着向叶知秋打招呼,叶知秋甚至能看到她一侧面颊上露出的酒涡。 但是他能从蓝叶的身上感觉到一种死亡的气息,他想信蓝叶对他也有同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面比李善的时候更加强烈,那是一种多次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搏杀,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会有的印迹。他根本不用去查这个女孩的资料就能确定,她不是什么间谍或是杀手,她是一名战士,一名最优秀的战士,甚至比自己还要优秀。 显然蓝叶对于叶知秋的看法和他对她的看法一样。两个人既然不是战友,坐在同一辆车里就都感到很不舒服,所以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默。丁飞羽开始的时候还没话找话的跟两个人聊天,但是很快就放弃了——他可没有说单口相声的天赋。 坐在蓝叶的身后,叶知秋的旁边,他百思不解,这两个人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怎么凑到一块就谁也不说话了,抛开异性相吸的原理不说,俩人的职业都差不多,应该有共同语言才对啊。 既然已经超过了那辆载着秦素的救护车,丁飞羽也不就再着急,途中经过一个高速公路的休息区的时候,他进便利店买了一件黑色的套头衫,正式结束了自己光膀子的历程。 从休息区走出来,叶知秋看着丁飞羽那件胸前印着一个被箭穿过的红心问他:“你好像喜欢黑色。” “是啊。”丁飞羽毫不掩饰的说:“这是宇宙本源的颜色,我们从那里来,回到那里去。” “太深奥了,幸好大多数人不这么想。“叶知秋可没心思和他玩思辩,随口说道。 丁飞羽则很认真的回答他:“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本能的抗拒必然的归宿。” “那么你呢?”叶知秋觉得丁飞羽的表现有些奇怪,转头问他。 丁飞羽指了指自己的套头衫:“既然是必然,我为什么要抗拒?那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不是说科学家都比较喜欢挑战吗?”叶知秋有些奇怪:“或者说你和别人不一样?” “不”,丁飞羽说:“我们都一样。其实我们的工作就是发现宇宙中已经存在的规律,并且遵循它,顺便让人类生活得更好一点而已。”他打开车门,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后座上:“我们接受挑战,但是那个挑战应该符合规律。想像力虽然重要,但是我们更加注重可能性。”他钻进车里,向留在驾驶位的蓝叶说:“你好像心情不好,不下去散散心?” 蓝叶在后视镜里向他嫣然一笑:“我心情很好,坐稳。我要开车了。” 五分钟之后,丁飞羽向叶知秋忏悔:“我不应该说她心情不好。” “是啊。”叶知秋很有同感,不论是谁,坐在一辆在限速一百二十公里的公路上跑二百公里的速度,路上车流还很密集的车上,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这个时候,丁飞羽和叶知秋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丁飞羽还有空沾沾自喜了一下,他现在坐在蓝叶背后,是传说中最安全的位子。 幸好除了这两个男人之外,还有人对于蓝叶的疯狂感到了不满,使用车内通话系统警告了一下蓝叶。然后很快,车子又回到了正常的速度,让很多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丁飞羽这才有心情从扔到后座的塑料袋里摸出一罐可乐,打开递给蓝叶:“苏樱在哪?” “你怎么知道是她?”蓝叶接过可乐,喝了一口,很平静的问,就好像刚才发疯的根本不是她。 丁飞羽又给自己摸了一罐咖啡,然后把塑料袋递给叶知秋,示意他自己拿,然后回答蓝叶的问题:“除了你的苏姐姐,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听话。如果是李善,恐怕你还得再飞一会。” 蓝叶笑了笑:“你说过我是个疯丫头。” 丁飞羽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一眼叶知秋,毫不意外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隐藏不住的笑意。他转头不理叶知秋,叹道:“是啊,幸好苏樱在你身边。” 然后三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下了高速,到达进入省城市区前的最后一个收费站。 丁飞羽打着哈欠,高速公路最高限速一百二也就算了,不到三百公里的路段上居然有四个收费站,要是汽车和飞机一个速度,估计刚飞起来就得降落,原因无他——收费站到了。 蓝色跑车排着队来到收费口,蓝叶伸手交完钱,看着面前的栏杆缓缓升起,正要发动车子,一个交警从收费站里走了出来,向她敬了个礼:“您好,请出示一下驾照。” 蓝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取出本子递给他。警察接过本子却不打开,摆了摆手:“请把车停到路边。” “什么?”蓝叶美丽的眼睛眯了起来:“为什么?” 估计那个警察也是被蓝叶的美貌迷惑了,所以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对不起,你的车子有点问题,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蓝叶点了点头,伸手从杂物盒中取出一支小巧的九二式手枪,很幽雅的对准了警察的眉心:“对不起,我赶时间,请把本子还给我。” 第二章 谈理想谈人生 警察一瞬间愣住了,估计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被人用一支枪指着。直到蓝叶用拇指慢慢把枪上的保险扳到击发位,他才发梦方醒,连忙把蓝叶的驾驶证递了回去。 蓝叶用左手接过驾照,向警察点头微笑了一下:“谢谢,我还有事,很抱歉不能配合你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给沈阳军区作战值班室打电话,再见。” 说完,把手枪扔回杂物盒里,脚下一踩,车子便向炮弹般飞了出去,只剩下那个交警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右臂还保持着交回驾照时的姿势。 丁飞羽被巨大的加速度压在座位上,半天才转头看了看叶知秋,两个人相对苦笑,这下又有麻烦了。 同样感到这一点的还有很多人。李善看着爬爬身边屏幕里显示的图像,顾不得骂人,立刻吩咐:“监听警用无线频道,呼叫第三组准备行动,给我接苏樱。” 爬爬几乎就在他下命令的同时接入了交警使用的无线电频道,然后拿起控制台上的一个电话听筒:“苏姐的电话来了。” 李善接过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略显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别生气,她选择了最有效的方法。” “最有效的方法从来不是最好的方法。”李善对苏樱倒是很客气,但是仍然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怒火:“今天早上让她去查车,结果她和人飙车,把人家的车挤到了沟里。现在居然又用枪威胁警察。她原来不这样,今天怎么了?” “也许她例假来了。”爬爬把正在监听的警用频道接到音箱上,打断了他的话,:“听听这个。” 李善停止了抱怨,听着音箱里传出来的声音。 “丁队有没有?丁队,我是郑言。丁队有没有。” “郑言,我在,有什么事?” “丁队,我看到你说的那辆车了。” “那辆?” “就是刚才你说的那辆蓝色野马。” “什么?,在什么地方,先扣下它。” 李善眉头一皱,喝道:“电磁压制。” 爬爬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按钮按了下去,然后听着音箱里传来的一片沙沙声,满意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李善重新把话筒放到耳边:“有人在找她的车,是不是和早上的车祸有关系?” “很有可能。”苏樱表示同意:“翻车的那个家伙是省城交通局长的儿子。” “太好了。”李善的语气里可听不出任何高兴的意思:“怪不得省城的交警反应这么快。通知第三组行动,让那辆消失。” 苏樱显然没有他那么着急:“第三组已经开始行动,从现在开始,零号车接管指挥权,五分钟后我会释放无人机,到时你们解除电磁压制,直接去医院待命。第二组尾随目标进行保护,间距三公里。使用c1频道联络,保持备用频道畅通。” “是。”既然对方开始下命令,李善乐得省事,把手里的话筒递给爬爬:“五分钟后解除电磁压制。”又敲了敲死人背后的玻璃:“我们去医院,让第三组干活吧,受得他们生锈了。” 丁飞羽和叶知秋当然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鸡飞狗跳,但是也能看出一点迹象来。蓝叶的车过了收费站不久,就一头拐下了公路。那时候还没有村村通公路那一说,离开主干道就全是土路了。跑车毕竟不是越野车,虽然蓝叶的车是四轮驱动的,毕竟底盘太低,在这种乡村公路上跑不起来。速度大打折扣。 开了一分多钟的时间,蓝叶看了看后视镜:“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是不是你的人?” 叶知秋看了看丁飞羽,见丁飞羽也在看他,才明白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回头看了看,后面那辆车并不是自己看过的面包车,刚要说不知道,耳机里已经有人告诉他:“告诉她是,那组人被她给甩了,我们刚跟上来。” 叶知秋差点笑出声来,想想也是,就那辆面包车,要想在高速上跟踪跑车的确不容易,更别说蓝叶还发了一会疯,也不知道那几个哥们还在哪段路上挪呢。转念想到一组跟丢了,居然马上有另一组顶上来,看起来上面下的本钱也不小,就不再替蓝叶担心,想来就算她进去了,还有人捞她。回答道:“是我这边的。” 蓝叶“呃”了一声,问:“能联系他们吗?” “干什么?”叶知秋知道现在他们的对话后面的车上都能听到,直接问她。 “我要避避风头,前面会有人接我,你最好搭他们的车去医院。” “那他呢?”叶知秋指了指丁飞羽:“他怎么办?” “他和我一起。”蓝叶根本没有询问丁飞羽意见的意思,很武断的回答。 叶知秋看了看丁飞羽,后者向他耸肩摊手,表示自己说了不算。叶知秋知道蓝叶这样说是不想自己跟着,有些为难的说:“我得跟着他。”他这么说当然是不放心丁飞羽,蓝叶虽然够漂亮,可是太危险了,叶知秋可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头。同样也是这么原因,他不放心让丁飞羽和蓝叶单独待着,搞不好她会把他吃了。 “不不不。”丁飞羽一听叶知秋拒绝,赶紧说话:“你下去,去城里给我办点事,然后到医院找我。” “什么?”叶知秋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的手下。” “是是。我知道。”丁飞羽承认错误倒快:“我请你去帮我办点事。” 叶知秋这回有点好奇了:“什么事?” “你瞧。”丁飞羽给他摆事实讲道理:“没车太不方便了,所以我们需要一辆车,但是现在这辆太显眼了,不能再用了,所以我们需要再弄一辆不那么显眼的车。” 叶知秋恍然大悟:“你让我去给你买车?”他把头摇了摇:“想都别想,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多块,买辆自行车差不多。” “我这不还没让你掏钱呢吗?”丁飞羽对他的小气嗤之以鼻:“你去给咱们弄一副军牌来,号码最好牛一点,能让交警看见绕着走那种。” 叶知秋对他的这个要求很不满:“为什么要用军牌?你跟军队一点关系都没有。” 丁飞羽对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很不满意:“如果这辆车挂的是军牌,那个交警敢来检查吗?她也就不用掏枪了,咱们也不用跑到这种鬼路上来受罪。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军牌子。” “谁说的?”叶知秋知道他说得对,但是作为一名军人,还是不爱听这种话。好像挂了军牌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似的。 “书上说的。”丁飞羽摊了摊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这个东西弄来。” 叶知秋继续撇嘴:“我又不是做假牌的,到哪儿去弄这玩意?” “你是堂堂少校,找个熟人总比我容易吧?”丁飞羽理所当然的说。 “废话,我又没有沈阳军区服役,这边上哪找熟人去?” “那就让你家老爷子出面,我可没少帮他老人家的忙,现在让他老人家帮我一个忙还不行吗?等我走了,再把牌子还给他就是。” “唔!”叶知秋觉得让他家老爷子出面不是个好办法,想了想说:“你干嘛不弄个黑牌车,据说外商也挺吃香的。 丁飞羽咂了咂嘴:“黑牌没白牌好使,再说,你看着黑牌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闹心啊?” 叶知秋想说“我看到什么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都闹心”。话到嘴边却改口了:“好吧,把你的手机给我用用,我给我家老爷子打个电话。” 丁飞羽见他还不准备下车,有点急了:“你不能到后面那辆车里去打啊?” 叶知秋有些莫名其妙:“让他们给我送来就行,为什么要到后面的车里去打?” 丁飞羽有些气急败坏了:“让你去你就去,搞到牌子让他们送你到医院找我。我要和前面的这位小姐谈谈理想,谈谈人生,你也要听啊?” 叶知秋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转念一想,他祸害手下总比让他祸害同胞小妹妹强,勉强点了点头:“好吧,停车。” 等到车子慢慢停在路边,叶知秋指了指丁飞羽:“别给我惹祸。” “知道了。”丁飞羽把叶知秋推下车,就把车门关上,叫蓝叶:“开车开车。” 蓝叶似笑非笑的在后视镜里看着丁飞羽,一面起动车子,一面问他:“你的理想是什么?” 丁飞羽现在满脑子的事情,正走神的时候,听了一愣:“什么?” 蓝叶笑着说:“你不是要和我谈谈理想,谈谈人生吗?” “少废话。专心开车。”丁飞羽没好气的回答她。 他回头看了看,叶知秋已经上了后面那辆车,但是因为只有这一条路,所以那辆车还是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头顶上,一只半米长的遥控小飞机正在空中盘旋。 第三章 心结 车子又开了一会,就拐上了一段公路,丁飞羽看到前面的路边上停着一辆大型货车。看到蓝叶的跑车开了过来,后箱的门慢慢的打开。不过这个门既不是向上开,也不是向左右开,而是向下开,慢慢的放倒在了地上,成了一个斜坡。蓝叶毫不犹豫,直接把车开进了车箱里。 随着车箱门缓缓合拢,,车箱里暗了下来。蓝叶没有开车内灯,只有仪表灯微弱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朦胧的轮廓。丁飞羽费力的从后座挤到副驾驶的位子上,感受着货车行驶时的震动,取出自己的手机又一次把音频和视频传输功能关了,才低声问道:“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嘛?” “说什么?”蓝叶似乎已经消耗的太多的力气,靠坐在座位上,悠悠的问。 “你为什么这么冲动。”丁飞羽也没有看她,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咖啡罐:“就从今天早上说起吧。” “你也怪我把那个人弄到沟里去了?”蓝叶问他。 “不。”丁飞羽毫不在意的说:“既然他喜欢飙车,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把他弄下去或是他自己翻下去从后果上没什么区别。” “那么你想说什么?”蓝叶疲倦的闭上眼睛,将座位放低,双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喃喃的说道:“既然你把叶知秋赶走了,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好吧。”丁飞羽也学着她放低座椅让自己舒服一点:“今天早上那辆车并不是故意要撞我,你开那么快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人最后没闪开的话,你们就撞到一起了。” “没事,我的车结实。”蓝叶毫不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6 部分阅读 “好吧。”丁飞羽也学着她放低座椅让自己舒服一点:“今天早上那辆车并不是故意要撞我,你开那么快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人最后没闪开的话,你们就撞到一起了。” “没事,我的车结实。”蓝叶毫不在意:“你应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丁飞羽也不着急,淡淡的说:“我还知道按当时的速度,你也活不下去。为什么?” “我知道他不敢和我对撞。” “是吗?”丁飞羽慢慢闭上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蓝叶沉默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低声说:“当然记得,我们当时想绑架你,结果落到了你的手里。” 丁飞羽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们那时可够穷的,连重武器都没有,一人带个对讲机就敢进攻我的车队。也算无知者无畏了。” 蓝叶叹了口气:“我们那时候刚刚凑到一起,都没什么经验。脏活不愿意接,大活又没人肯用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说到这里,她美丽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我们居然拿你当肥羊了,还真是有眼无珠。” “是啊。”丁飞羽也叹了口气:“你说过,当时你想过自杀。” 蓝叶依稀想到了他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悠悠的说道:“他们告诉我,女人不可以被俘。” “可是你没有自杀。”丁飞羽淡淡的笑着:“幸好你没有,不然这世上就少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美女了。” “因为我突然很害怕死亡。”蓝叶悠然说道:“而且我当时也不能死。” “因为你还没有报仇!”丁飞羽与她一起沉浸在回忆中:“害死你全家的仇人还没有死,所以你也不想死。”他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提到她的仇人的时候,她的神情依然很平静,没有向从前那样失常,才放心的转回头去。 蓝叶低声说:“谢谢你,没有你帮我,我也许早已经死了。” “我没有帮你什么,只有你自己才能帮你自己。”丁飞羽淡淡的说道:“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蓝叶低声说道:“我以为会很快乐,但是当我把军刀插入他的心脏的时候,我觉得很空虚。” 丁飞羽又一次叹气,同样的话题,他也曾经问过张雨,当时他告诉张雨“复仇从来不会令人快乐”。张雨未必能懂,但是他相信蓝叶肯定能懂,而且她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毕竟为了复仇,她已经付出了太多了。 “你这次从英国回来,苏樱没和你谈谈?”丁飞羽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种心理建设的工作轮不到他来做。 “她最近很忙,还没来得急。”蓝叶疲倦的回答。 “那好吧!”丁飞羽说:“和我谈谈吧!为什么想死?因为失去生存的目标了?” 蓝叶沉默了下来,拒绝回答丁飞羽的问题。 丁飞羽慢慢转过身,伸出手轻轻拨弄着蓝叶额头的短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七岁,但是那时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四年过去了,你失去了自己的目标,所以变得脆弱了。” 他把头探到蓝叶的面前,借着微弱的仪表灯的光线,盯住蓝叶的眼睛,轻声说:“忘了过去吧,像个正常女孩子那样生活。” “不,不可能。”蓝叶目光迷离的微微摇头:“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丁飞羽一愣,身子慢慢的坐了回去,半晌才慢慢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和我有关对不对?” 蓝叶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是。” 丁飞羽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善的身份?”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你们在祖国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其实我本来也应该做同样的选择,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蓝叶吃惊的坐了起来,看着丁飞羽紧闭的双眼,心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惊恐:“你都知道了?”说完这句,她又想到了什么,才颓然倒了下来:“我和他不同,我欠你的太多了。” 丁飞羽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没有谁欠谁的事情。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蓝叶带着一丝惊惶的美丽双眸:“你们只不过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些东西而已。其实这些东西最多给我带来一些财富,我从不缺钱,所以其实你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蓝叶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你不怪我背叛了你?” 丁飞羽笑了起来:“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奴隶,我们是平等的,怎么说得上背叛?”他笑了笑,又闭上眼睛躺了回去:“而且我还没有资格和一个国家相提并谈。你们为自己的祖国做事,我并不反对,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其实,我也希望能像你们那样敢爱敢恨,但是一个人太聪明了,就常常会顾前顾后,畏首畏尾,所以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 他躺了一会,没有听到蓝叶说话,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蓝叶美丽的面颊就在他的眼前。虽然这张绝美的脸看起来是种享受,但是这么近看起来实在有些吓人。他微微一愣,正想问蓝叶搞什么鬼。蓝叶柔软的嘴唇已经封住了他的嘴。 两个人往法国那边发展了一会,丁飞羽慢慢的把蓝叶的舌头推了出来。蓝叶微微抬起头,喘息着看着丁飞羽的脸,低声道:“要我。” 丁飞羽一愣:“在这儿?” 蓝叶又一次吻住了他的嘴,把他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其实丁飞羽最想说的这句话是“我们现在没有套套。” 我在简介里说过,本文是清水文,所以请各位自行想象,在下恕不奉陪 第四章 结束了 用一段很老套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其实没那么严重,一般来说,丁飞羽是坚持不了一个小时以上的,特别是和蓝叶这样很疯狂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当两个人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其实没过去多少时间。 丁飞羽无力的躺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一面回味刚刚的美妙,一面恢复体力。却突然感到车子好像已经停下来了,吃了一惊,睁开眼睛望向蓝叶:“车好像停了。” “是啊。”蓝叶赤裸的身体在车里反射着淡淡的莹光,右胸前的残缺清晰可见:“停了有一会了。” “天啊。”丁飞羽拍了拍脑袋:“有多久了?” “谁知道呢。”蓝叶解开了心结,又疯狂了一回,心情很好,吃吃的笑着回答:“没有你久。” “Fuck!”丁飞羽骂了一句,开始手忙脚乱的在车里找他的衣服。蓝叶有趣的看着他:“是啊,就在我们做那种事的时候。我以为你知道。” 丁飞羽坐在低矮的车里费力的提裤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那个男人能在那种时候还明察秋毫。”他看到蓝叶坐在一边看热闹,有些奇怪:“你不准备出去?”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蓝叶收敛了笑容,很认真的向丁飞羽说道:“谢谢你。” “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很奇怪吗?”丁飞羽耸了耸肩,不愿意再和蓝叶提起之前的那个话题:“那你一个人发呆吧。”他看了看车外,现在跑车还在货车的货柜里。货柜再大也有限,装下一辆跑车容易,想在里面把跑车的车门打开就有点难度了,更别说想从跑车里面走出去。 “我怎么下去?”丁飞羽找到了自己的套头衫,问蓝叶。 蓝叶打开车灯,按了一下喇叭,货柜的后门就又一次缓缓落下了。丁飞羽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突然亮起来的光线,看到货车现在停在一个巨大的车库里,从货柜门看出去,车下的空地上只有一根粗大的水泥支撑柱,其它什么都没有。蓝叶就那样赤裸着身子把跑车倒了出去,停在货车后面的空地上。 丁飞羽推门走下车,看到这里应该是一处工厂,靠着墙边堆放着不少金属物品。不远处车库的墙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看到他出来,一个女人从那辆车里钻了出来。 这是个成熟的女人,全身上下充满了性感的诱惑。长发,翻领衬衣,长西裤,手里端着一个纸杯,像极了一个在office里上班的女白领。她悠然的向丁飞羽走了过来,笑着问:“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会。” “我已经坚持很长时间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在一个性感的美女面前承认自己支持的时间太短,就算是丁飞羽也不愿意。他不喜欢被人取笑,所以立即反击道:“不信咱们试试?” “好啊。”性感美女一口答应下来:“你选时间。” “啊!我突然想起我还得去医院看看。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丁飞羽立刻改变主意,和这位美女开开玩笑什么的可以愉悦心情,但是如果真的相信她的话,那就近乎是不知死活了。 性感美女得意的笑了起来,指了指车库大门上的一扇小门:“外面有人送你去。” 丁飞羽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蓝色跑车,蓝叶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苏樱既然在这里,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他向苏樱点了点头,向跑车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苏樱看着小门打开又关上,才端着纸杯走到蓝叶的车边,用手敲了敲车窗。 涂着单面反射涂层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蓝叶那张精致到极处的脸和一部分赤裸的身体。苏樱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了进去。 蓝叶接过纸包,倒出两片白色的小药片,有些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紧急避孕。”苏樱淡淡的解释,随手把纸杯也递给蓝叶:“水。” 蓝叶把药片吞了,又喝了口水,才向苏樱道谢:“谢谢你,你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 “从货车停下三分钟后,你们还没有准备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在做傻事了。”苏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蓝叶的身上,注视着在她傲人曲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切都结束了,有没有后悔付出得太多。” “不。”蓝叶摇头:“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樱笑了起来:“这是丁飞羽常说的话。” 蓝叶低头喝水,对这句话保持沉默。 苏樱又叹了一口气:“你有一个关心你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幸运。” 蓝叶抬起美丽的双眼,看向苏樱,目光恢复了平日的明亮,又似乎比平日纯了许多:“什么?” 苏樱摇了摇头:“你不可能嫁给他的。” 蓝叶的动作凝固了片刻,才悠悠说道:“我知道,这只是需要。我和他都需要。” “可怜的人。”苏樱叹道:“我们都是。”她拍了拍蓝叶的肩膀,转身走开了。背后半开的车窗缓缓升起,又一次将蓝色跑车封闭了起来。 这一章很短,但是我觉得放在上一章和下一章里都有些不合适,所以只有独立成章了。做佣兵不容易,做女佣兵更加不容易,蓝叶的故事以后还会有,只是还没想好戏份的多少而已。 另外:我最近的工作比较忙,更新的字新可能有所减少,请大家谅解,只要条件允许,我是一定会坚持每天更新五千字以上的。我早就没有存稿了。 第五章 我会死吗? 两章一起发,晚上不太可能再更新了,匆念 丁飞羽到了医大一院,打听了一下,没人注意到有没有一辆成水来的救护车送病人来了。这个医院病人太多,不是凑巧,根本没有人注意这种事情。 丁飞羽只好到门诊去找,想来张保贵他们也不能直接去住院部。他前生在省城住了四年,医大一院也来过几次,留给他的印像并不好。这里病人太多,除了本市的,还有省内各地来的,门诊的压力很大,大多数的大夫对病人都没什么好态度,认真收治就不错了,都懒得和病人说话,恨不得一个字都不说,开完处方赶紧走人,根本没有成水医院大夫们的细致。倒是住院部的大夫们经常主动给病人说一些注意事项。记得一个家在省城本地的同事曾经总结说:“门诊部的护士比大夫态度好,住院部的大夫比护士态度好。”其中的原因大概就是和平时的工作压力有关。 丁飞羽找到了血液科,果然看到张雨陪着秦老太太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他走了过去,听秦老太太正在跟张雨哭诉自己儿子早亡,现在相依为命的孙女又得了重病,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命苦。 张雨心眼是好的,但是这种安慰人的活可不是好心就能干得了的。正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丁飞羽来了,顿时如见救星,连忙招手让他过来。 丁飞羽一看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盼自己,过来就问秦素怎么样了。张雨指了指诊室,说张保贵正陪着秦素在里面排队。倒没说秦老太太在里面一个劲掉眼泪,张保贵看了闹心,又怕秦素受不了,才让她陪着秦老太太在外面等。 丁飞羽坐到秦老太太身边,帮着张雨劝她。秦老太太和丁飞羽不熟,也就是昨天修水管的时候见过一面,还让水给冲了。现在也知道是丁飞羽为秦素付医药费。老太太不知道有大恩不言谢那一说,可也知道这个情自己是还不了的。要是千八百块的她可能还要写个借条什么的,看现在的架势,写了借条也是白条,所以秦老太太干脆把这茬省了,大家谁也不提,倒省了虚情假意的客套。 开始的时候丁飞羽还以为秦老太太知道了秦素的病情,套了几句话才知道她老人家还不知道秦素被怀疑是白血病,只是哭自己的命不好。丁飞羽不禁大叹自己有处事之明,没告诉老太太实话,一个重度贫血就这模样了,要是知道秦素可能得的是绝症,还不得先进急救室啊。 他这边正劝着呢,张保贵已经带着秦素出来了。果然大夫没提白血病这个茬,只是建议住院观察。丁飞羽也知道不能指望门诊确诊,看看天色不早,让张雨陪着老太太在门诊等叶知秋,自己和张保贵陪着秦素去住院部办手续。 医大一院的处院部和门诊不在一个地方,中间隔着一条街,丁飞羽还依稀记得路,又在住院部的门卫打听了一下,倒没走冤枉路。进了一号楼,丁飞羽就发现秦素的额头布满了虚汗,估计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就让她们在大厅休息一下,自己去导诊台找护士带着办手绪。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应该出院的已经出院了,应该住院的也已经住院了,像他们来得这么晚的还真不多,所以丁飞羽很难得的没有排队,很快办完了住院手续,交了三千元的压金,并且被告知如果需要做手术,就要提早再来交钱,否则钱不到位可能影响医生下药。丁飞羽早知道因为国内的医保不完善,多有医院收不到钱不给治病的,也没怎么奇怪。医院也要赚钱,用了药病人不交钱,广大医生和护士就得喝西北风了,人道产义也得先吃饱饭,白求恩、柯利华那样的全世界也就出这么两个。 他转身回来找张保贵,顺便对大厅里面一拉溜三台银联的ATM赞叹不已,心说您有这工夫直接能刷卡就完了呗,还费这事干嘛? 有小护士带着他们坐电梯上七楼,因为丁飞羽要的高级病房,护士还很客气。三个人进了房门,安顿了一下。张保贵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吃中午饭了吗?” 丁飞羽一愣:“你们没吃中饭?” “是啊。”张保贵身体好,吃嘛嘛香。是正经的一顿不吃就饿得慌那种类型的。他们到省城就下午了,急着到门诊排队,没来得及吃饭。别人没这个心情,张保贵也不好意思说先吃饭,所以这时才得空问丁飞羽。 丁飞羽在高速公路的便利店里倒是买了不少吃的,不过忘在蓝叶的车上了。听说他们居然没吃中午饭,心里大大的感叹了一把。怪不得秦素小妹妹走几步路就出汗呢,她本来贫血,身体就虚,你们还饿她一顿,没再晕一把就得说她比较坚强了。 他当然不敢责怪张保贵粗心,赶紧借口上侧所,跑到医院大门外扛了一箱奶回来,他倒是记得似乎这一段时间袋装奶里闹过一阵化工原料,不过记不清日期了,要补充体力,还是喝奶最快,想来秦素也没这么倒楣,喝一次就喝到毒牛奶。 张保贵看到丁飞羽上侧所居然扛回一箱牛奶来,倒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医院的卫生间旁边有小卖店呢。丁飞羽也没跟他解释,催他去找张雨和秦老太太先吃饭。至于叶知秋,那家伙有自己的手机号码,找不到人自然会打电话。而且如果是他家老爷子出面的话,估计办事的人怎么也得安排他吃顿饭,要是因为等他耽误吃饭就亏了。 张保贵也是干脆人,听说丁飞羽已经吃过中饭了,二话没说,走人,丢下秦素在病房喝牛奶。 丁飞羽拿了两袋奶刚要让秦素先喝了补充一点体力,护士就来了,例行验血、量体温,询问病情,然后主治医生又来一次。等到医生告辞的时候,丁飞羽才有空把奶扔给秦素,自己追了出去。在走廊里把自己的疑问跟医生说了。这位医生倒是比较支持他的想法,但是也得等明天各项检查结果出来。 丁飞羽再回房间,看到秦素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呆,根本没动那两袋奶,有些奇怪的走了过去,笑着问她:“怎么了?” 秦素这才发现他进来,低声说:“谢谢你。” 丁飞羽笑了起来,拉过一个凳子坐到她的身边:“为什么要谢我。” “谢谢你肯借钱给我们,我们可能还不上的。” 丁飞羽皱了皱眉,秦素最多十五岁,一般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在想着怎么跟父母要钱花,她却已经在考虑这么实际的问题了。他看着秦素,笑嘻嘻的说:“我可不认为你还不上。” 秦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喃喃的说:“你想让我怎么还?” 丁飞羽没听出她话里的毛病,自顾的说下去:“你现在当然还不上,但是等你大学毕业,有工作了,也许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把欠我的钱还上了。” 秦素听他说得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稍稍放下了一点心,问道:“那要是我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不可能。”丁飞羽斩钉截铁的说。他当然不能告诉秦素过两年高校扩召,只要有钱就肯定能上大学,就算不够提档线都没关系。笑着安慰她:“因为你欠我的钱,所以必须考上大学,还得是名牌,要不找不着工作怎么办?” 秦素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唯心的理由,一直郁郁的心情变好了一些,抬头问丁飞羽:“那要是考上名牌大学还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那就到我的实验室来。”丁飞羽笑了起来,很理所当然的说:“我保证你一个月的工资就能还清借我的钱,说不定还能剩下点钱买根冰棍什么的。” 秦素必竟是小姑娘,心思比较单纯,看他说得和真的一样,虽然不信,心情必竟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你的实验室工资很高吗?” “啊。”丁飞羽点了点头:“我的实验室工资不是最高的,但是至少不会是最少的。” 秦素想了想,还是不相信自己能赚那么多钱。她的家境一直不好,对于一百元以上就没什么概念了,但是也知道自己看病要很多钱,就问:“你们的工资最少是多少钱?” 丁飞羽倒还真不知道手下的研究员们最低薪资标准,他又不是财务主管。愣了一下说:“反正不少。”他拿过一袋奶,递给秦素:“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病治好。别到时候赚的钱只够你自己看病的,那我可亏大发了。” 秦素默默的接过丁飞羽手里的牛奶,突然问丁飞羽:“我会死吗?” 第六章 生命的意义 丁飞羽一愣,笑嘻嘻的打岔:“当然会,我们每个人都会死。生老病死嘛,你没听说过?” “是啊。”秦素有些失神的捏着牛奶袋子:“我爸就是病死的。” 丁飞羽差点打自己一巴掌,好好的说什么“病死”嘛。只好跟小姑娘解释:“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四种状态,四个字的地位是平等的,不能把两个字放一块理解。”可怜丁飞羽两辈子中文学得都不怎么样,居然还要给人讲解文法。可见只有不用心的,没有学不会的,只是没被逼到份上而已。 秦素看着丁飞羽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可是好学生,所有课程门门优秀,说起来语文比丁飞羽强多了,刚才只是触景伤情,并不是真的不懂,看他越解释越乱,有些于心不忍,轻声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丁飞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素,想说:“我还是给你解释‘生老病死’吧!”那个虽然难点,可比现在这个容易。 他想了想,看来秦素发现了什么,如果不把她的心结解开,只怕没病也会憋出病来。想想也够好笑,自己今天居然客串起心理医生来了,先是蓝叶,现在是秦素。只不过蓝叶那边还能收点诊费,秦素这边就只能搭钱了。他搓了搓手,拿起另一袋牛奶,用嘴撕开袋角,含在嘴里喝了一口,又示意秦素也把手里的奶喝了。借着这个工夫组织了一下词语,反问她:“你听谁说你的病很严重?” 秦素倒是不瞒他:“要是不严重,为什么要到省城来?而且我看到小雨姐偷偷哭了。” 丁飞羽这下明白了,果然小丫头靠不住,也搭着面前这个更小的丫头聪明。谁说美丽的女孩没大脑来着?他肯定认识的都是丑女。 他想了一下,低头喝奶。秦素也不着急,也喝自己的那份奶。她一直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病情,而是丁飞羽为什么会主动承担她治病的费用。小姑娘看着不大,可也十五岁了,再加上脑子又灵,很怕会有老套言情小说里的事情发生。既然丁飞羽没有乘机提什么要求,还说可以等她工作了再还,她也就信以为真了。心事去了一大半,这才开始关心自己的病情。这时一袋奶下肚,还真觉得饿了,不自觉的抬头去看丁飞羽扛回来的纸箱。 丁飞羽正愁找不着事干呢,闻弦而知雅意,闻风而知歹意、、、、、、过去把纸箱拎过来:“饿了吧?他们也够粗心,居然忘了吃中饭。多喝两袋,又解渴又解饿。” 秦素也没客气,又掂出一袋来,然后问丁飞羽:“我倒底得的是什么病?” 丁飞羽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姑娘还真执著,又把这壶拎起来了。只好实话实说:“还没确诊,要不咱们也不用跑省城来了,你当坐车好玩啊?”那当然了,特别是坐蓝叶的车,丁飞羽现在腿还软呢。 秦素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她不好去逼张家父女和自己的奶奶,正好有丁飞羽这一个半生不熟的,不问出点底来当然不甘心,就又问他:“是不是很严重?” “那当然。”丁飞羽决定不跟她绕圈子了,不就是心理辅导吗?我没干过心理医生,引导学生思路还不会吗? “你觉得什么样的病算是严重? 秦素一愣,量化指标是理工科的拿手活,秦素这会儿离分科还远,有点不适应,想了想才说:“就是可能会死吧。” 丁飞羽在心里偷笑,小丫头还是嫩,这就上套了吧?他很严肃的对秦素说:“你害怕死亡?” 秦素其实不笨,只不过想量化“严重”这个词有点难度,所以她才挑最严重的程度回答。话一出口,就想到丁飞羽可能拿“人固有一死”来顶缸了,正想词堵他呢,突然听他没按套路打,一时思路没跟上,“嗯”了一声。 丁飞羽当她承认,其实在这一点上认不认问题不大,既然上套了,怎么勒就是自己的事了,所以不再给秦素发言的机会,一气追穷寇:“其实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每个人都会死。只不过早晚而已。”他笑着看秦素:“你担心得的病会死人,其实世界上每天不是因病死亡的人不比病死的人少多少。”反正秦素这时候也没地方查数据去,由得自己信口雌黄:“我在实验室的时候,有一次新来了一个研究生,很聪明的小伙子。很好学,总是缠着别人问这问哪。很多人都很喜欢他。有一天他没来上班,就有同事去他租住的房子找他,结果发现他死了。心脏性粹死。警察认为他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结果突发心脏病,他又是一个人住,所以就死了。他只有二十五岁,没人知道他有隐性心脏病,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的家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丁飞羽摊开了手:“你瞧,一个前一天还健康的生命,过了一夜就消失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延续到哪一刻,又会因为什么原因消失。” 秦素眨着眼睛,显然没听过这种理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丁飞羽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进行洗脑的工作:“既然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我们就干脆别去想那玩意。随便会怎么样,只要我们能认真的过好今天就行。生命其实是由无数个今天组成的,没明天什么事。” 他看着秦素显得迷茫的眼神:“想过生命的意义吗?其实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你为社会做了什么,也不在于你为别人或者自己做了什么。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他做了个手势:“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秦素显然是被他的理论绕糊涂了,这时才提出了一点疑问:“可是老师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他是老师。”丁飞羽毫不在意:“我也是老师,我不可能告诉我的学生,你们活着本身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那太可笑了,我得鼓励他们做点什么,但是事实上‘存在即合理’,活着本身就是生存的意义。只有活着,你才能去实现各种各样的理想,去工作,去学习,或者成天睡觉——只有活人才能睡觉,死人那叫长眠。生活其实就像一个死循环,周而复始,你总能找到一个新的循环开始,当循环结束了,你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秦素瞪圆了自己的大眼睛,努力的理解着丁飞羽的每一句话,他的论点是那么的新鲜,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明明和自己知道的完全相反,却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去驳斥。 丁飞羽看到秦素小妹妹完全糊涂了,正想再加把劲,就听到房门处有人说话:“你在胡说些什么?” 丁飞羽转过头,就看到张保贵他们走进房门,说话的是叶知秋。 “我再给她讲解生命的意义。”丁飞羽解释说:“有点深奥,你可能听不懂。” “是吗?”叶知秋怀疑的看着他:“你总是和女孩子论谈这么深奥的话题吗?” “没有。”丁飞羽立即否认:“我很少会提这种话题。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叶知秋立刻揭穿了他的谎话:“我今天中午好像听到有人说要谈理想谈人生来着。” 丁飞羽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来,眼珠一转,看着叶知秋空空的两手,开始王顾左右:“牌子呢?” 叶知秋伸手指了指窗外:“在楼下!” 丁飞羽不禁奇怪起来,怎么把车牌子放楼下了?站起来往楼下看了看,什么都异常都没有,不禁转头疑惑的看了叶知秋一眼。 叶知秋知道他没明白,提示他:“大门左边第三个。” 丁飞羽又转头看大门,“第三个?”他吓了一跳:“我让你去弄个车牌,你怎么连车都弄回来了。” 叶知秋得意的笑啊:“省事啊,省得你还得去买车办手续。” 丁飞羽仔细看了一眼大门左边第三辆车。离得远,看不清楚,好像是奥迪,牌子倒是能分辩出来,的确是白牌,居然还是三位数的。 第七章 环球电话 “哪儿来的?”丁飞大大吃惊了一下,叶知秋还真强,居然连车都弄来了。不过听说军里好车多,怎么就弄辆奥迪来? “军区大院偷的、、、、、、你管得着吗?”比起丁飞羽来,叶知秋只是小小得意了一下,这点事根本没用他家老爷子出面,现在省城就有一个总参的情报处长专门负责他的事情,听说丁飞羽想弄辆军车,一个电话就把问题解决了,倒是叶知秋跟这帮情报员好好的套了一会近乎。都说总参情报局的家伙们全是变态,叶知秋跟丁飞羽这个变态在一起待了几天,明白变态手里一般都有好东西,就看你能不能弄到手。丁飞羽手里的东西估计到手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用,还是和自己人套套近乎效率比较高。 丁飞羽可没想到叶知秋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有耍心眼的时候,他让叶知秋借军车车牌本意是要挂到篮叶的车上。听送他来医院的人说,那个交通局长的儿子运气好,身上的伤不重,只不过是那位交通局长咽不下这口气而已。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其实是篮叶用枪威胁警察这件事。 苏樱手下的那些人分析,交警队的人未必有胆子向军区核实这件事,就算有这个胆子,渠道也是个问题。“沟通无极限”不过是个广告语,真想跨部门沟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老美通信技术那么发达,还往自己人脑袋上扔炸弹呢,“沟通”可是个精细活,干砸了的可能比干成了的可能大多了。 所以苏樱她们认为只要把那辆蓝色跑车运走,让它不再露面,这件事很可能就成了无头公案,不用再理它。但是丁飞羽觉得这样做太委屈篮叶了,这个小姑娘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从未真正快乐过。现在她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终于实现了,有时间回顾曾经走过的路,正是脆弱的时候,要是再赶上心情不好,以她的性格,很容易会走极端。所以丁飞羽希望她能快乐一点,至少现在这段时间快乐一点。那么雪藏她的爱车就比较可惜了。丁飞羽估计只要篮叶开着挂白牌的跑车出去兜一圈,交警队那边就得老老实实把这件事压下来。以丁飞羽对国内政府官员的了解,他们在面对强势部门的时候,多半会息事宁人,不会为自己的手下主持公道。 所以丁飞羽才让叶知秋弄个牛点的号码,不然以他一贯低调的性格,根本不会想到要这种车牌。没想到叶知秋干活太卖力气了,现在居然连车带牌一起弄回来了,总不能再把牌子起下来吧。所以丁飞羽现在看叶知秋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有点哭笑不得,都说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今天总算看到活的了。 叶知秋看到丁飞羽一个人发愣,哪能猜到他正在操的是什么心?他是见识过丁飞羽走神的本事的,还不会自恋到以为丁飞羽是被自己的办事效率给震慑住了,现在干脆不理他。要不还得说张雨温柔体贴,从塑料口袋里拿出几个餐盒,招呼两个人吃饭。这还是她在吃饭时专门给丁飞羽和秦素买回来的呢。 还没等到吃完饭,就又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面前,医院的护士来通知说,探望的家属到时间应该离开了,陪护的家属不能超过两人——这还是高级病房的待遇,普通病房就一个。 结果毫无疑问,秦老太太和张雨顺利当选。秦老太太是必须留下的,另外三个都是男人,和秦素又不是亲属关系,当然不方便留下。其实说起来,三个男人也没有一个想争这个名额的。于是三个人出了医院,自己解决住宿问题。 医院周围小旅店不少,都是专为赚陪护家属钱的。让丁飞羽感叹的是,这些小旅店便宜是够便宜,就没有一家档次高一点的,最好的一家也不过是四人间有电视,每人一夜五十元。 找了好几个人打听,三个人才在两条街外找到了一家宾馆,标准双人间带卫生间和洗浴设备的二百四,丁飞羽开了两间,他和叶知秋一间,张保贵自己一间。其实按张保贵的意思,一个四人间就行,但是四人间不能在房间里洗澡,让丁飞羽直接给否决了。 进了房间,丁飞羽很惊喜的发现屋里居然有电脑,打开一试才知道,不能上网。PING不出去,TRACERT连网关都出不去,就知道出口被限制了,他就算知道一百种破解的方法,现在也没办法。这电脑只有debug,他可没有强到不用查中断列表就能写汇编代码的地步。这种强人有一个鲍岳桥就够了,人家那叫专精一门,属于郭靖郭大侠那一类的。可不是他这种心生七窍的家伙能学得了的。 但是丁飞羽有更有效的办法,直接打内线电话到服务台。人家告诉他上网业务另外收费,二十四小时五十元。于是丁飞羽的帐单上又多了五十元钱。 叶知秋这时候刚洗完脸出来,看到居然有网络可上,也惊喜了一把。他在部队的时候,对信息网并不陌生,但是军用网络与公共网络是物理隔离的,别说从公共网络入侵军用网络,就是想从军用网络接入公共互联网,想不改动硬件都不可能,而这种做法是被明令禁止的,触犯了可能会上军事法庭。所以电影里黑客从公共互联网侵入军用网络,进而获得核弹授权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想做到这一点,这位黑客最起码还必须动手在公共网和军用网之间搭根线才行。 有了这些限制,叶知秋上公共互联网的机会很少,现在有机会试试身手,就有些跃跃欲试。丁飞羽虽然早就知道chinenet是世界上最慢的网络之一,但是有好过没有,正要按照民主的第一原则——先到先得的优势占住位子,手机突然响了。 丁飞羽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很可惜不是打错了。只好把电脑让给丁飞羽,自己站到窗口去接电话。 电话是李善打过来的。丁飞羽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高尔在线,要不要接进来?” 丁飞羽知道自己给高尔打电话可能会被人追踪来源,所以让李善转接,还不知道这个电话在地球上转了几圈呢,当然不能说不要。而且他的确需要和高尔沟通一下。 得到了他的答复后,李善又叮嘱了一次:“有话快说,不要超过五分钟,我们不能保证五分钟后还没有人能追查到中国境内。” “我知道。”丁飞羽叹了口气,心说我探一次亲容易吗?连打个电话都要偷偷摸摸的。正感慨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晚上好。” 丁飞羽其实倒是希望有人问候他“吃了嘛”,不过也知道高尔不会问出这么有地方特色的问候语,只好打起精神跟这个永远一本正经的青年人打招呼:“晚上好,你那边还顺利吗?” 第八章 汽车制造 “不太顺利,压力太大。”高尔倒没跟丁飞羽客气,一口承认自己现在处境不好。 丁飞羽叹了一口气:“体制内还是体制外?” “都有。”高尔跟着他一起叹气,他是个地道的上海人,就住在上海汽车制造厂的边上。这座中国第一大城市可以说见证了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国内除了红旗轿车之外,上汽的上海牌轿车是唯一批量生产的轿车,即使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当时的上汽仍然拥有很多先进的技术。九十年代,上海桑塔纳又是第一批引进国外先进技术的汽车企业。但是十年后,全国大名鼎鼎的上汽集团手中竟然没有任何有份量的自主知识产权,结果大众的工程师公开放言,中方合作伙伴没有在技术方面做出任何贡献。不知道上汽的领导们是怎么想的,作为一个拥有优越感的上海人,高尔感到的是屈辱,从那时起,他决定要打造真正属于中国的汽车工业。 作为一个优秀的金融家,他二十六岁就成功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从此活跃在国际金融界。但是他知道,他离自己的梦想还很遥远。打造汽车帝国,除了钱,还需要技术,这两样他都没有。所以他选择了丁飞羽,只因为丁飞羽说过要支持他,没人知道这句承诺是不是会兑现,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兑现。他相信了丁飞羽,只因为这世界上,除了丁飞羽,再没有一个华人有这个技术能力。 六年后,当他渡过自己的三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丁飞羽微笑着告诉他:“你的计划可应开始了。” 高尔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计划?”他一直作为丁飞羽的首席投资顾问,两个人不知道做过多少的计划,丁飞羽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太过突兀。 丁飞羽摊了摊手:“你的帝国。”他笑得像个奸商:“我以为你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从去年开始一直在抽调资金,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7 部分阅读 丁飞羽摊了摊手:“你的帝国。”他笑得像个奸商:“我以为你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从去年开始一直在抽调资金,你真没想到我要做什么?” 高尔简直不敢相信,多年的金融生涯,他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优秀的投资顾问应该具备的职业素养,虽然清楚的知道丁飞羽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些钱与自己有任何关系:“我以为你是在规避这次纳斯达克的金融危机。” “我只是顺便规避一下。”丁飞羽很不以为然的说,纳斯达克跳水对于任何一个经历过中国互联网发展初期的人来说都记忆深刻,所以就在一年前中华网成功上市,国内举国欢庆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有计划的撤出资金了,这么大一笔钱虽然还不足以支撑高尔的帝国梦,但是前期的投入应该没有问题了。而且投资汽车制造业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个好处,随着工业自动化程度的提高,占据工业制造业顶端的汽车制造业也大量引入自动化控制。丁飞羽为此牺牲了大量的金钱利益,使用自己手中的资金和技术置换了很多汽车工业中的重要技术和专利,为自主生产汽车扫清了技术方面的障碍。 于是当丁飞羽秘密回国探亲的时候,高尔带领明日投资高调回国投资,正式拉开了他要打造汽车帝国的序幕。但是很显然,虽然他已经充分估计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困难,但是实际上他遇到的困难比估计的还要多,简直称得上是举步维艰。就连这位在业界素有硬汉之称的高级人才也感到了来自身心的疲惫。 “我已经猜到了。”丁飞羽毫不意外,高尔也就是能和自己诉诉苦,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他挟巨资回国投资汽车行业,不但国内的同行们联手抵制,就连上海政府也没有表现出欢迎的态度。也只有像丁飞羽这样看到过奇瑞的坚苦历程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艰难。几年后创造奇迹的奇瑞汽车现在应该还在上汽名下,只是为了获得在全国销售的权力。谁都知道高尔的明日投资财大气粗,他想在国内投资,不被同业当成洪水猛兽才怪。有些人抵抗国外名牌有心无力,踩起自己人来可是不遗余力的。这么多年来,那么多汽车企业躺在国家的扶持政策上省心省力的赚大钱,怎么会希望有人来搅局? 所以他接着给高尔出主意:“要不要联系一个福特?你打着他的旗号进来,阻力会小得多。”丁飞羽在汽车制造业中的投资以福特最高,已经在董事会中站稳了一席之地,如果不是福特在美国国防体系中地位太重,他怕刺激美国政府,恐怕就控股了,所以打福特的牌子有近水楼台的优势。 “不用。”高尔一口否决,挂福特牌子还叫什么自主品牌? “那就换个地方,找个本地没有汽车制造业的地方投资,得到的支持力度能大点。”丁飞羽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你说得容易,国内的汽车工业布局已经形成,就算在你的成水投资,也离省城的汽车制造厂太近,我总不能去新疆西藏吧?”其实高尔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他是上海人,自然希望能在上海投资。只所以没有否决这个提议,是因为他也发现现在自己还惹不起上汽,应该避之为上。 丁飞羽立刻又想出一个办法来:“要不兼并一家现成的怎么样?借壳上市。” 高尔沉默了一下,说实话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他不可能兼并到知名企业,小企业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兼并这样的企业很可能会背上原有企业的包袱:“我再想想办法。” “那好吧!”丁飞羽叹了口气,不论是金融投资还是汽车制造,自己都是地道的外行,帮不了高尔的忙:“要不要我和高层打个招呼?” “别。”高尔赶紧阻止:“高层里的一部分人对你的印像可不好,就别给我添乱了。” “好吧。”丁飞羽其实不愿意和政府打交道,要不然他根本不用装傻放纵蓝叶和李善,自己出面多好:“我准备在成水投资,能给我准备两个亿吗?” “两个亿?”高尔觉得有些多,成水一个农业市,有什么好项目能用这么多资金?但是他比丁飞羽还了解他的资金情况,也没觉得有太大的压力,想了一下问:“好吧,从哪里划拨?” “我的个人帐户吧!”丁飞羽立刻说:“你不是反对我在投资帐户里划钱吗?” “没错。”高尔肯定他的说法:“我需要一点时间给你准备一下,这么大笔的资金流动有点麻烦。” “好吧”,丁飞羽也没在意为什么高尔会觉得二千五百万美元是大笔资金:“有什么新闻吗?” “没有。”高尔想了一下:“托马斯说他已经使美国政府相信你正在中国进行平民旅游。你的那个首富朋友经常这么干,老美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丁飞羽笑了起来:“这么说我们欠比尔一个人情?” 高尔可没有笑:“说起比尔,有消息说MS可能在近期发布视窗的XP版?” “极限版?”丁飞羽笑了起来,说起来WindowsXP应该算是一个失败的产品。MS希望在安全和易用性上找到平衡,结果却弄出来了个四不象。大多数专业人士都拒绝使用这个版本的操作系统,宁可使用版本更低的windows2000Professional或者它的server版。只不过XP继承了ME中大量集成驱动程序的优点,对大多数计算机配置能够实现傻瓜化安装,这才迅速占领了普通用户的电脑。 高尔可不知道XP在丁飞羽心中的印像,他又不是专业人员,只是从商业角度来分析这个产品:“Apple也可能在近期发布新版的MACOS,据说对其内核进行了重大升级。” “还真热闹,看来比尔和乔布期想要较量一下。”丁飞羽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感觉,但实际上windows和MAC根本不能运行在相同的硬件平台上,要拼也只能在硬件的销售层拼一下,根本没什么热闹可看。 高尔看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只好提醒他:“劳尔想问你要不要同期发布symbian的GUI版本。” 丁飞羽皱了皱眉,这倒是个问题SymbianGUI版酝酿已久,如果这个时候发布,对windows绝对是个冲击。他想了想,觉得现在还不是发布的好时机,symbian的设计宗旨是简单实用,为了最大限度发挥硬件性能,图形界面远远比不上windows华丽,一起发布的话恐怕在视觉效果上就败了。还不如等XP上市后借着攻击对方缺点的机会有的放矢:“让劳尔他们再改进一下吧,刚才我们不是说欠比尔一个人情吗?就让他过得舒心一点吧。” 高尔知道丁飞羽是指MS被控垄断的事,笑了一笑。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看看五分钟的时间到了,就互相告别离线。 丁飞羽收起手机,转头看过去,看到叶知秋正在电脑上打牌,玩的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联众。丁飞羽一愣,突然想起现在国内互联网内容提供商们很快就会掀起又一轮圈钱高潮——网络游戏,自己要不要在国内插上一脚呢? 第九章 网游与美女 丁飞羽这一夜睡得很不好,国内的网络游戏应该就是在零一年开始发展起来的,从最早的石器时代开始,经过传奇神话的刺激,到零四、零五年发展到顶峰,然后开始回落。最高的时候,每年有数十乃至上百亿人民币的市场规模,就算是丁飞羽这样的人也不能完全无视。他的手下高级程序员无数,完全可以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攒出一个还说得过去的游戏,然后上市圈钱。他有技术实力,又有前世别人摸索出来的经验,发这一笔财并不困难。但是问题是传奇的运营模式实在算不得光明正大,估计照搬下来,钱是赚到了,骂名也背到身上了。 只所以丁飞羽有这个底气在几个月里就攒出一部网络游戏,一来是因为他的手下有一批具有大量开发经验的程序员,网络、游戏和数据库方面都不缺人才。二来则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网络游戏实在都不怎么样。 网络游戏与单机游戏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它的运行方式不同。单机游戏主要是人机对抗,在PC的高速传输模式下可以不考虑或是很少考虑传输速度带来的影响。网络游戏则需要在互联网上进行数据传输,考虑到网络速度和实时性之间的矛盾,需要传输的数据量就应该越小越好。在丁飞羽的记忆里,比较注重画面品质的网络游戏和大量的3D游戏在市场上反映并不好。必竟一款网络游戏应该尽量扩大潜在的参与人群,画面质量偏高和三维建模除了增加一些广告噱头外,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把低配置的计算机用户排除在外了。为了玩个游戏肯花钱升级计算机的必竟是极少数,所以这种近似于高端产品的网络游戏自然买不出好成绩来。 所以如果丁飞羽要开发网络游戏,肯定不会做高精度画面的游戏,或者像暗黑那样在高低档画面间可调也是一个选择。3D就可以省了,在丁飞羽看来,真3D技术别说还不成熟,就算是成熟了也不应该用在游戏上面。所谓的真3D技术,应该是对游戏中的所有物体建模,这样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可能得到接近真实的效果。但是事实上以现有的人机界面条件,无限视角除了让人头晕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那近乎无限的多边形更是有效的吞噬了计算机的资源。或者真3D技术的全面实施应该是配合头盔模拟器或是神经节模拟器才能充分发挥效果吧。 丁飞羽这一夜基本上就在考虑要不要在网络游戏上分一杯羹的问题,所以根本没怎么睡好,早上起床就难免有些无精打采。叶知秋不知道他为什么辗转反侧,还以为白天谈理想谈心生被人给挫了,也没好意思关心他。 三个人在宾馆吃了些早点,丁飞羽看餐厅的小米粥不错,打了三份拎着去医院。今天秦素的精神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丁飞羽大放厥词的功劳。昨天入院太晚,什么检查都没做,今天各项检查全面展开,一大早护士就来告诫不要吃东西,水也少喝。结果秦素只能看着丁飞羽他们带来的小米粥咽口水。 等到秦素开始挨个项目做检查的时候,无所事事的丁飞羽昨晚没睡好的后果就表现出来了。看着他一个劲的打哈欠,张保贵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挥手让他回宾馆再睡一觉。 丁飞羽倒是乐于服从,他跟秦素家又没什么交情,本来想着掏钱就行,谁知道居然被张保贵捉了壮丁,一个高跳到省城来了,也不知道刘世辉打算什么时候请自己吃饭,能不能见到魂系梦牵的那个人。心里事情多,对秦素的病情就不怎么关心,没事干再加上没睡好,当然就没精神,回去睡觉倒是个好主意。 张保贵既然打发丁飞羽回去睡觉,当然不好留叶知秋在这里干活,反正秦素能走能撂的,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就把两个人一起赶走了。 出了医院,丁飞羽回头看叶知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叶知秋昨天倒是的确想到要去一个地方,正好是在省城附近,但是那个地方和丁飞羽没什么关系,他打算等丁飞羽离开之后再办,就摇头说:“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逛逛街吧!”丁飞羽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倒是他的真心话,前世除了成水外给他留下深刻印像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上大学的校园。另一个就是工作了四年的省城了。 叶知秋倒是无所谓,他的工作说穿了就是丁飞羽的保镖,顺便监视他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逛街还是睡觉没所谓。 于是两个大男人又打车——当然不是打车逛街,听说过走马观花的,没听说过打车逛街的。他们打车去的是电子大世界。 省城的计算机销售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劝业城,另一个就是电子大世界。说起来劝业城那边人气要旺得多,但是丁飞羽知道那边主要是卖东西的,从软件到硬件,最有名的就是盗版光盘。曾经有一个在北京工作的同学来省城玩,在劝业城里对着琳琅满目的盗版盘惊为天人,等到他离开的时候,除了吃的东西,就包了两大包盗版盘回去了。 所以省城真正卖技术的公司一般都在电子大世界。不过这个理由不能说出来,要不然没法向叶知秋解释,只好借着打车的时候问司机。 省城出租车的司机不像成水的司机那么爱聊天,一来省城车多,聊天分散精力,容易出事。二来省城出租车司机的车份钱压力比成水的司机大得多,聊天的时候车速不敢开得太快,跑的趟数就会减少。但是既然有人打听,当然还是要说。出租车司机也知道劝业城那边比电子大世界人多,但是电子大世界离医院近,丁飞羽就很自然挑近的地方去了。 根据他的“就近原则”,两个人就在电子大世界的B栋门前下车。丁飞羽仰头看着这座略显单薄的大楼,犹豫了一下,前生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竟然觉得眼前的图像有些模糊起来。 叶知秋可不知道他又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拉了他一下:“怎么了?又想起什么来了?” 丁飞羽揉了揉脸,驱散了回忆带来的迷惑,摆了摆手:“我在想这里看起来人好像不多。” 叶知秋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你是来看东西的还是看人的?” “你不懂。”丁飞羽反唇相讥:“逛街的目地除了看东西,还要看美女。这两个目地很难说哪个更重要,完全要看当时的心情。” 叶知秋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一个路人已经笑了起来:“那你可来错地方了,想看美女你得上购物街,美女是不来这种地方的。” 丁飞羽心说未必,现在就有一个美女在这栋楼里上班。他转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很遗憾的发现这个人自己不认识。 说话的人个子不高,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圆脸,胖胖的,两道眉毛很浓,看起来就很精神的样子。他也正往楼里走,看丁飞羽看他,笑着解释:“美女对衣服的兴趣可比电脑大多了,来这里溜弯的女生都是大一大二的小丫头片子,想自己攒机的。一个个还没长开,想找个养眼的都不容易。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结果楼前就有几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狠狠的瞪他,估计要是有泼辣一点的就要张嘴骂他了。在丁飞羽眼中,其中倒是颇有两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子。 丁飞羽前世对于美女集中理论比较有研究。理工科的男生但凡学习好一点的,都喜欢用数论来解释身边发生的事。广大光棍加色狼朋友们常常感叹为什么中国这么多人,赶到自己身边的怎么就没有漂亮的。解释不通就用数据说话,发现越大的城市,美女出现的地方越集中,而且美女漂亮的程度和出现地点的消费水平成正比,越是高消费场所,出现美女的频率越高。问题是有空玩数据的狼友经济实力都不怎么样,别说没钱去那些地方邂逅美女,就算蹲到路边看都没时间——还得上班赚钱添肚子呢。 所以丁飞羽觉得这人倒是说出了广大口袋里没钱的男同胞的心声,心说这才哪到哪?再过几年,经济发展了,美女们的眼光也一起发展,那时才变本加历呢,宁可给人当三奶,也绝不嫁给穷小子。 其实在丁飞羽的眼中,年轻的女学生自有一种清纯的美感,倒不是全无美女。不过估计这人眼中的美女是指那种成熟性感的女人,丁飞羽认识的这种人中,除了苏樱会偶然有兴趣逛逛计算机商店外,就再也找不出一个来了。 那个胖子——其实倒也不算太胖,但是既然人家身上肉多一点,叫一声胖子也不算委屈了他。那个胖子看丁飞羽和叶知和都没有搭茬,只是看着他笑,沉得有些无趣,腾腾的迈步进楼去了。丁飞羽与叶知秋相视一笑,倒觉得这个胖子是个妙人,也跟着他走进了大楼。 第十章 电脑公司 今日一更,见谅 丁飞羽和叶知秋从一楼开始逛起,一层一层的向上逛。满眼都是软件工作室和组网建网之类的招牌,攒机的店铺星星落落的,在叶知秋的眼里就没什么吸引力。其实说到逛街,不看人也得看东西,就算知道人家有技术,也得聊过才知道。丁飞羽可没空一家一家的聊过去,现在耐住性子挨着家的逛,不过是为了过会儿到了目的地不会让叶知秋起疑而已。所以等到两个人逛到三楼的2318房间的时候,叶知秋倒是巴不得他多待一会了,都说陪女人逛街累,这陪男人逛街也不轻松啊。 丁飞羽早就看出来叶知秋有点不耐烦了。几乎每个男人都抱怨过陪女人逛街累,但是却解释不通为什么女人的体力明显不如男人,又怎么会比男人还能走这个事实。其实这个道理说出来一点都不奇怪,男人陪着女人逛街的时候,是抱着力工的心理,没有把身心投放到购物的乐趣中,而女人则是在享受购物的乐趣,两者心理上天差地别,当然感受也不一样。现在叶知秋就和陪女人逛街的男人一样,丁飞羽看的说的他没一样明白的,除了不用帮丁飞羽拎包之外,感觉就和陪女人逛街完全一致,概括起来就一个字——累。 所以上了四楼,丁飞羽就没怎么转,直接进了2318室。一般情况下,电子类的零售店辅都是集中在大楼的下面几层的,越向上公司的规模越大,做批发的和做技术的都集中在较高的几层。但是电子大世界落成的比较早,当时的店铺转手过的次数太多,各个大小公司见缝插针,就显得有些杂乱,所以这间开在四楼的店铺也是做攒机生意的。 丁飞羽略显悠闲的踱进店门,看到店里面有四个人,只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四个人都很年青,现在正围着一台电脑。丁飞羽认识其中的那个女孩子,她叫伊佳,是这里的会计兼出纳,大概在零四年或是零五年嫁给了这里的老板。她是丁飞羽前世认识的漂亮女孩中少有的本份人,聪慧但不浮躁,做事细心,上进心强。 这里的老板名叫项强,是个很不错的年青人,对人热诚,没有一般的生意人那么多的心眼。以他的性格,做生意虽然没少上当,但是也交下了很多铁杆朋友,有这些人力挺他,生意居然越做越大,零二年全国计算机零售业诚信缺失,下游经销商纷纷逃债,邻居串货都得现结的时候,项强是少有的几个在省级经售商手里拿货还能月结的零售商,其人的诚信度可见一斑。 项强不是做计算机出身,丁飞羽认识他的时候,他连网都不会上呢,店里的业务,财会交给伊佳,技术交给辛晓辉,他就管跑生意。丁飞羽曾经戏言,如果辛晓辉和伊佳两个串通起来骗他的话,把他卖了他都得给人家数钱。这个家伙有个小本子,记载着每个月和其他经销商结款的日期,他总是在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准备还款,如果钱不凑手,宁可拆借也绝不拖欠,这是他良好信誉的保证。但是如果没有伊佳的功劳,他也是做不到的。 前世的时候,丁飞羽和伊佳是前后脚到项强的店里打工的,后来伊佳留下来,丁飞羽去了软件公司做程序员,但是也常常回来帮忙。项强有一群在平日里做生意时结识的朋友,遇到困难就会找这些人帮忙,所以他的店里技术员水平可能不高,却绝不会有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 现在项强和辛晓辉都不在,只有一个似乎是店里技术员的年轻男孩坐在电脑前,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应该是顾客。伊佳不懂技术,站在边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丁飞羽记得零一年的时候项强店里的技术员应该是辛晓辉,没记得他还请了别人。有点奇怪的走了过去。 伊佳抬头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心里有些可惜。这一段时间电脑生意难做,各家竞争得厉害,一部台式机能有二三百元的利润就不错了。刚才来的这两个人是昨天装的机,今天就送回来说总是死机,这个新来的技术员忙了一早上,也没找到原因。现在又来了顾客,如果知道了情况恐怕就不会在店里装机了。 虽然希望不大,但是有客人来就要努力争取,所以伊佳走过来问:“两位要装机吗?” 丁飞羽笑着点了点头,应付着:“我随便看看。” 他这套辞今天在楼里说了很多遍了,叶知秋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一眼看到旁边有个不锈钢凳子,就赶紧坐了下去歇歇腿。 伊佳看到叶和秋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没少走路,多半是从楼下逛上来的。像这样的人多半熟悉价格,而且虽然是外行,对电脑性能也非常挑剔,很难保证利润,就没有按常规那样热情的推销,而是让他们自己看。 丁飞羽假装在店里打量摆放的产品,耳朵里听着另外三个人的对话。项强现在做的是TOPSTAR的地区代理,但是只有主板,不包括网络设备,所以店里顶星的主板很全,丁飞羽绕了一圈,就凑到那三个人身边,问他们:“怎么了?” 那个技术员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买电脑那个人正想着如果解决不了问题,怎么让店里给退货,也没心思搭理他。还是那人的朋友闲得无聊,答话说:“总死机,有时候连windows都起不来。” 丁飞羽愣了一下,作电脑售后的最怕两个故障,一个是死机,一个是系统慢。因为可能导致这两个故障的原因实在是太多了。基本上相当于一个人到医院看病,然后主诉说自己全身不舒服。估计到时候脾气再好的大夫也得翻脸,你全身地方多了,都不舒服啊?可是到医院说自己不舒服的人不多,到电脑售后说自己的电脑总死机的可不少。会找人修电脑的,自己水平都不怎么样,能说清楚死机的时候自己正在操作什么就不容易了,根本别想指望他能分得清硬盘和CPU。所以大多数情况还得靠技术人员自己找故障点。 他看了一眼屏幕,皱眉问技术员:“系统坏了?” 那个技术员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自己忙了两个小时还没找着原因,已经有些灰心了,好不容易来个看起来明白点的,也没工夫考虑对方是不是蒙古大夫,全当拿死马当活马医了。所以他指着屏幕说:“现在连系统都装不过去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正是win98安装过程中检测硬件时的界面,这个过程可能会使计算机失去响应一段时间,所以他才要问别人情况:“停了多长时间了?” 技术员哼了一声:“好几分钟了,估计又死了。” 丁飞羽摇了摇头,问他:“换硬件了吗?”操作系统死锁,最常见的原因是软件冲突。而且查找死机不像别的故障,它不是开机就有的,得运行一段时间后才会出现,要判断这种故障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耐心。所以一般的技术员处理这种故障的时候第一个选择就是重装系统,把你系统清空了,冲突的软件也就没了,当然就不死机了。至于你回家装上软件后还死不死机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但在现在这台电脑卡在硬件检测上面,多半就是硬件有问题了,会导致电脑死机的硬件问题可以放散到所有的硬件上面,就连键盘鼠标都可以是罪魁祸首。 技术员有气无力的说:“换了电源了,再换硬盘试试吧。” 用这种硬件置换法来判断故障比较麻烦,必须得判断清楚是哪个部件出问题。因为你这个机器是要卖的,你给人家换旧件人家肯定不干,要是都换了新件,那换下来的这堆东西卖给谁去?所以得换一样判断一次是不是死机,基本上是个重复劳动的工作,难怪这个技术员没精打彩的。 丁飞羽看他随手关了电源,起身去找硬盘,皱眉问:“你没有DEBUG卡吗?”他记得辛小辉是有一个很不错的DEBUG卡的,是他自己买的,不是店里的东西,但是他既然在店里上班,人不在,卡也应该放在店里。 那个技术员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用DEBUG卡来查找硬件故障比较方便,但是这玩意比较专业,自己从没用过,也不知道店里有没有,就看伊佳,伊佳倒是知道DEBUG卡是什么玩意,没有露怯,却向技术员摇了摇头,表示店里没有这玩意。 丁飞羽想了想,伸手摸了摸CPU的散热片。现在这个机箱就开着盖躺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那个技术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按照装机的技术流程,触摸内部芯片的时候应该有防静电措施,防止人体上的静电击穿芯片上的电路,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电脑公司百不出一,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丁飞羽摸了摸散热片,觉得不热。因为这种散热片与cpu之间一般都涂抹硅胶以利散热,他也就暂时没有打算把卡具松开看看接触面的念头。一屁股坐在技术员腾出的坐位上,随手按下了电脑的电源开关。 第十一章 物是人非 启机的时候,丁飞羽注意了一下屏幕的显示信息,应试是815的板子加1。2G的P3,目前很标准的配置,但是主板居然不是顶星,而是华硕。丁飞羽有些奇怪,项强自己做顶星的板子,每月有出货量的底限,而且做自己的板子肯定利润高一点,怎么会用别人的品牌?就问这台电脑的主人:“为什么不用顶星的板子?” 那人愣了一下,看丁飞羽指了指主板,才知道他问的是主板,很当然的说:“华硕的好啊。” 丁飞羽顿时了然,这哥们也是个拿媒体上的评测报告当宝贝的外行,笑了一下,不再问他。这时电脑已经完成了引导,又回到win98的安装界面,丁飞羽没耐心等它死机,直接reset。随便看了一下硬盘,果然是迈拓的星钻,还是推荐配置。 他眼睛转了一下,按DEL进CMOS,把快速内存检测关了,保存重起。这一次电脑启机后开始内存检测,果然像丁飞羽希望的那样,到了114504那里就卡住了。 丁飞羽招手让那个技术员过来自己看,然后就站了起来,问电脑的主人:“条子是什么牌的?” 那个技术员趴到屏幕前边看了半天,也没找着让他看什么。也不能怪他,估计心里没准备的人谁也不会注意自己的内存到底是多少KB。直到听丁飞羽问那人用的什么条子,才发现内存数有问题,愣了一下才说:“条子坏了?” 那位电脑的主人到是常看录像带,听到丁飞羽问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我不认识警察啊,怎么警察还分牌儿?” 丁飞羽看他发愣,知道他答不上来。前世他在电脑公司给人装机的时候,这种人见得多了,照着媒体上的评测买东西,指定牌子坚决不换,却从来不注意细节,只盯主板、CPU、硬盘、显示器这几大件,根本不知道还有木桶理论这一说。他们一般对这几样的价钱摸得都很熟,电脑公司从这些上面赚不到钱,就在周边设备上打主意,反正他们也不懂,用个差点的电源、薄点的机箱、杂牌的键盘、鼠标什么的,利润一样多,回头坏了,顾客多半还会来店里买新的,又能多赚一笔。 技术员转身去找内存条,丁飞羽就关了机箱,把那条内存拔了下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果然是杂牌的。随手放在桌上,问技术员:“怎么不用两条双通道的?” 双通道内存读取技术早就已经有了,一直应用在高端服务器上,去年的时候丁飞羽手下一个工程师第一次把他应用在了自己的PC机上。丁飞羽想起来这玩意日后在pc主板上大行其道,就把他介绍给了inter。其实所谓双通道内存读取技术,说穿了很简单,就是把两条64位取址的内存条当成一条128位寻址的内存用,提高了寻址速度而已,性能提升根本没有广告上说得那么玄,可以达到成倍的效果。 那个技术员一边找内存条,一面说:“815的板子不支持双通道。” 丁飞羽这才想起来,inter也觉得这个功能有点鸡肋,所以并没有在815芯片组上加入这个功能,反到是VIA在自己的693、694和kt133上率先使用了这个技术,有点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位电脑的主人一眼,心说“你强,这配置是照抄那本杂志上的啊?” 这时候那个技术员又找了一条128的内存条,换下了丁飞羽手里的内存,插上开机,接着安装win98,丁飞羽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1。2g的P3加上7200转的星钻,装win98还是很快的。丁飞羽估计要是插256M的内存,速度还能快点。不过win98也就这样了,你就算换2。4g的P4加2G的内存,win98也得一步一步的装,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win98顺利安装完成。丁飞羽觉得自己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再待下去在别人眼里就有毛病了,正想和伊佳套套词,问问项强和辛晓辉跑哪里去了的时候,又有两个人进来了。 先进来那人看见一群人围在电脑旁,以为这台机器还没修好,大声说:“梁子,我把高手找来了,让你赵哥看看。” 丁飞羽一听这个嗓门,就乐了。除了项强这个大喇叭,还有谁在屋子里还这么大声嚷嚷的。 那个技术员正往电脑里装盗版的office呢,抬头看见项强回来了,赶紧站起来说:“强哥,找到毛病了。” 项强一愣,他刚才看自己的这个小伙计有点摆不平的意思,就出门去找人帮忙。但是走了几家相熟的公司,都没找到合适的人。正着急呢,正好碰到一个来办事的熟人,就一把拉了来,没想到问题已经解决了。 丁飞羽笑吟吟的站出来,正想和项强搭句话,抬眼看到项强身后的那个高手,吃了一惊:“是你?” 那人也认出了丁飞羽和叶知秋,愣了一下才说:“好眼光,这栋楼里就这屋里有个美女,你们居然找到了。” 丁飞羽看着这个在楼下遇见的胖子,心想这世界可够小的,随便搭句话都能碰上朋友的朋友,想起刚才项强说他姓赵,就猜到他是谁了,走过去伸手说:“你好,又见面了。我叫丁飞羽。” 胖子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笑着说:“是啊,缘分啊。我叫赵梓明。” 丁飞羽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开玩笑问他两个大男人有什么缘分。自己和他前世是项强最好的两个朋友,一起在省城待了三年居然只闻其名,无缘一见。今生到了省城,居然第一个碰上的就是这个家伙,要说不是缘分还真说不过去。 前世的时候,项强朋友中最具专业实力的就是丁飞羽和赵梓明。丁飞羽顶的是软件设计师的头衔,赵梓明则是网络工程师,而且这家伙还有零二年的思科认证。据说零二年的时候,全省城有这个证书的只有两个人,另一个在外资企业工作。赵梓明就成了香饽饽,很多网络公司做工程都要借他的牌子用一下,每年只靠借他的名字,赚的钱就够交认证费的了。 后来项强转行做网吧,基本上就是丁飞羽和赵梓明两个人帮他打造出来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当时两个人隔三岔五往项强的网吧跑,居然从没碰上过面。后来丁飞羽回成水做软件外包,赵梓明则去了华为,从此再无音讯。也不知道后来思科告华为侵权的时候,这小子站到了哪一边。他们两个人走后,项强手下就再也没有能叫得响的技术人才,一度以技术领先省城的网吧也渐渐泯然众人了。 项强这时也听技术员说是丁飞羽帮着找到的故障点,连忙凑过来,也不管丁飞羽和赵梓明聊得正亲热,向丁飞羽伸手说:“我叫项强,是这儿的老板,刚才多谢你了。” 丁飞羽笑着和他握手,又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项强就欢欢喜喜的张罗着两人快坐,直接把那两位顾客扔给了伊佳和那个姓梁的技术员。好在伊佳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能做主。给那人换了一根新的内存条,把两个人打发走了。然后又打电话找这根内存的经销商,让他们来把这根内存条拿回去退货。 赵梓明看着那个技术员有些不安的神情,笑着对项强说:“老辛上沈阳多长时间了” 项强叹了口气:“一个多月了,我这里太小,也留不住他。就他那个技术,到了那边也能发展起来,比在我这里强。” 赵梓明就问那个技术员:“原来干过吗?” 那个技术员摇了摇头,他是省城大学的学生,家里有电脑,在学校的时候也帮同学攒过机,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正好遇到项强这里招人,就来试试。项强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看他水平还行,就留下了他。 丁飞羽这才知道原来辛晓辉已经去沈阳了。前世好像就听他说起过,沈阳一家公司的老板来省城的时候看中了他,让他过去帮忙。当时自己还在项强手下打工,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没有去,看来这次没有自己这个因素,只凭项强一个人,没能留住他。辛晓辉既然去了沈阳,自己不可能追过去,看来今生是没机会再见了。想到刚见到了赵梓明,却再也见不到辛晓辉了,果然世事无常,缘分天定。正想吟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前生的时候,项强因为有辛晓辉这个技术员撑着,才开起了网吧,现在他没了辛晓辉,又指望不上自己,靠眼前这个二五眼的技术员,想开网吧根本没戏,赵梓明是不可能长驻在他这里的。 第十二章 网吧构想(一) 今日第二更。本来准备来一个大章的,结果起点告诉我下周上分类强推,要是更大章就亏了,所以只好分成2k+的小章,估计能分四到五章吧,大家见谅啊。不过话说回来,上推了我会更得比平时努力一些,只是工作实在太忙,尽力吧 项强当然不知道丁飞羽这会儿正在替自己考虑未来,正拉着赵梓明让他给自己的技术员上上课,对付简单的硬件故障应该怎么办。 丁飞羽微笑看着赵梓明一本正经的给那个技术员讲解各种注意事项。其实这次的问题只不过是那个技术员没有经验而已,他已经判断出是硬件的问题,并且首先更换了电源,处理思路是对的,只不过顺序有点问题,对win98各安装步骤都做了什么也不熟悉而已。他没工夫听赵梓明给人上课,得想办法把话题往网吧上引才行。好像北疆开放网吧执照是在零一年的十月份左右,现在执照还不好办,但是比起前一段时间的冻结来说,找找关系应该能办了。 所以丁飞羽就问项强:“项老板,你这附近有网吧吗?” 项强愣了一下,两千年的时候,北疆曾经放出过一批网吧执照,基本属于试点性质,没有一点门道的根本就捞不到。这一批网吧因为没有竞争对手,生意火得不得了,高峰时段三块钱一小时还找不到位子。电子大世界的A栋附近就有一家,B栋这边现在还真没有。 他自己就是做硬件的,当然知道网吧的本钱有多少,早就看着眼红了,这时听丁飞羽问起,以为他想找个上网的地方,就说:“想上网,你得上A栋,过马路那边去。” 丁飞羽故作可惜状:“那么远?这边怎么没人干啊?” 项强苦笑了一下:“不是没人想干,办不下执照来。” 丁飞羽也笑了起来:“可惜啊,那可是个来钱的买卖。” “说得是啊。”项强深有同感,他自有生意人的头脑,要不然也不可能把生意越做越大。 赵梓明听两人说起网吧,来了兴趣,他的专长就是组网建网,对网吧这种东西当然不陌生,看看应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了那个技术员,再说得多了他也不一定记得住,就放了技术员,转过来插嘴说:“那边那个网吧都让他们给干白瞎了,机器又破又慢,不少还有病毒,动不动就死机。局域网居然还是令牌环网。键盘鼠标也不好使,还脏得离谱,一摸一手黑灰。也不知道那帮大学生怎么上得去手。” 丁飞羽看他说得具体,估计也是经常去上手的主,笑着问他:“你也常去网吧?” “不去怎么办?”赵梓明说起这事就有气,网吧是DDN专线,每月两千,想往家里拉也拉不起。那时国内很多大城市已经开始了ADSL的改造工程,这种基于分频复用技术的接入方式可以完全利用固定电话的管线设备,只要加装局端设备和中继设备就可以使用。下行8M;,上行512K的带宽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宽带,也完全可以满足个人用户的需要。但是赵梓明家那一片的设?(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8 部分阅读 片的设备改造一直没有进行,眼看隔着一条马路对面的小区里就能用上ADSL接入,自己家只能拨号,速度慢还不说,花的钱也比人家多。赵梓明能不生气吗。所以他经常跑到网吧去上网,对省城有数的几家网吧里的情况可以说了如指掌。以他专业网管的眼光看上去,这些网吧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是处。但是人家再差你也得乖乖的送钱去,就像前几年装电话一样,你上赶着交钱,人家不不愿意收呢。这就是垄断的好处了。 丁飞羽看着赵梓明气鼓鼓的样子,慢慢的说:“据我所知,国内很多大城市都已经开放网吧执照了,省城应该也快了,到时候你们想不想做啊?” 项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想啊,有钱谁不想赚啊,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啊?” 丁飞羽一笑,摊了摊手:“我又不是公安厅的,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靠猜的而已。” 赵梓明看了项强一眼,他倒是知道项强家有个亲戚在省公安厅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心里琢磨着要不要鼓动他去打听一下。 项强心眼也不少,一眼就看穿了赵梓明的心思。他交朋友是不藏奸的,所以立刻就说:“一会我就去打听这事。“说完看着丁飞羽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想到这个人似乎不简单,跟自己说这件事恐怕不会是无意的,转头问丁飞羽:“丁老弟在什么地方发财?” 丁飞羽嘿嘿一笑:“项老板太客气了,我现在在斯坦福大学。这次回国探亲。”他不提弗雷试验室,只说斯担福,还不说在那里做什么,就是不愿意太高调。叶知秋不明白网吧的技术含量,赵梓明可不胡涂,要是知道弗雷实验室的人这么热心于网吧事业,不起疑心才怪呢。这就像一个数学系的愽导突然去参加小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虽然谁也不能保证他就一定夺冠,但是身份差异太大,难免被人怀疑动机不纯。 项强和赵梓明都知道斯坦福,事实上现在搞网络的不知道斯坦福的还真不多,那里牛人太多了。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丁飞羽在那里是教书,都很想当然的以为他是留学生。不过留学生也不简单了,斯坦福可是著名高校,不是省大能比得了的。 赵梓明拿不准丁飞羽是不是吹牛,问道:“丁大哥学什么专业啊?” 丁飞羽笑了笑,知道他是在探自己的底,笑着说:“计算机科学。”斯坦福有好几个专业跟计算机科学有关,丁飞羽也不怕露馅。 你要问赵梓明省大都有什么跟计算机有关系的专业,他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至于斯坦福都有什么专业,就是丁飞羽当面骗他也不知道。不过好在还有互联网,赵梓明大可以记下来以后上网去查。其实他大可以跟丁飞羽来几句英文对话,看看这位老兄有没有在美国听课的本事。不过赵梓明自己的英语水平那是真正的poor,就算想到了也用不了。 丁飞羽看他不搭茬,就对项强说:“项老板对怎么做网吧了解吗?” 在辛晓辉在,项强一向是不管技术的,想干什么直接问辛晓辉就行。不过现在辛晓辉走了,他可有点抓瞎。这时听丁飞羽问他这个问题,顿时苦起一张脸,看了看赵梓明。心说“看来只能指望你了”。 项强有什么能耐赵梓明当然清楚,不过网吧这玩意现在属于新鲜事物,赵梓明又常常上网,心里有一些想法,如果项强要做网吧,肯定得找他帮忙。想到能亲自参与进来,顿时有些跃跃欲试。对项强点了点头:“没事,有我呢。这玩意没什么难度。” 丁飞羽一笑,心里当然知道网吧这玩意的确没什么技术难度,但是组网建网在大学里单独列为一门课程,自然有其道理。一个网吧说起来就是一个局域网,所有互联网上的技术都可以应用到其中,想玩得好一点,没有一定的技术底蕴是不行的。 赵梓明看丁飞羽笑了笑没说话,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脾气就上来了,拉过一张纸,拿起笔在上面画:“要是咱们干,就不用令牌环,直接用星形拓扑。”说完这句,他突然停住了。要说他的想法不少,但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做网吧,很多想法还没考虑过解决方案,现在只解决了一个拓扑结构,就没词了。 丁飞羽笑了笑,问项强:“项老板有什么想法?” 只要不谈技术,项强就是一个精明人,这时早看出丁飞羽有话要对自己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哟,十点多了,我还没吃早饭呢,哥几个吃饭没有呢,咱们到楼下餐厅边吃边聊?” 丁飞羽当然无可无不可,赵梓明也看出丁飞羽肚子里有货,不会笨到说不饿的地步,只有叶和秋不太情愿,心里嘀咕丁飞羽居然跑这里聊天蹭饭来了。估计他是不愿意回医院照顾病人,其实秦素和张雨都算得上美女,没事的时候看看也挺养眼的。 项强看自己的提议没人反对,就让伊佳他们两个中午自己叫盒饭,带着三个人坐电梯下楼。B栋的餐厅在负一层,说白了就是地下室。整个一层都是餐厅,项强好客,常在这里请朋友吃饭,自然熟门熟路。直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随手叫过服务员点了几个菜,连菜单都不用看。 在等着上菜的时候,项强自己去服务台拿了一个茶壶,亲自给三个人沏上,坐下后对丁飞羽说:“丁老弟,哥哥交朋友从来不玩虚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你既然明白网吧的门道,就指点指点哥哥,哥哥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丁飞羽眯起眼睛笑,这才是前生熟悉的老朋友啊,他慢慢的说道:“那好,项哥既然这么说,咱们这个朋友是交定了,我就随便说说,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第十三章 网吧构想(二) 想不到分类强推作用也这么明显,看来晚上得加班了,今天三更,谢谢各位捧场 丁飞羽对项强伸出一个手指,笑着问他:“项哥打算出多少钱做这个网吧?” 项强一愣,他虽然对朋友够实诚,但首先是个生意人。丁飞羽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呢,对这样的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好在丁飞羽根本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摆了摆手说:“网吧的机器不用光驱、软驱,但是必须有网卡。加上要玩游戏,配置不能太差,咱们就算主流机型,你们算算一台机器要多少钱?” 这个问题的答案项强就比较清楚了,他再不管事也是老板,要多少本钱还是知道的,想了一下说:“三千五到四千吧。”他自己就是做硬件的,拿货自然便宜,现在说的是市场价,反正丁飞羽也没说具体配置。 丁飞羽也没拆穿他,项强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说是朋友,要没有一点戒心就是傻子了。所以他点了点头:“每台电脑都得加桌椅吧?网吧的电脑不一定要豪华,但是椅子一定要舒服,不然人家坐一会就硌屁股了,谁还在你这里待着?” 听了这句话,叶知秋和赵梓明都笑了起来,项强可没笑,这的确是个问题,桌子可以定做,楼里就有人能接,批量的话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舒服的椅子就只能是沙发了,还有比沙发更舒服的椅子吗?所以他想了一下,开口说:“那就再加二百。” 丁飞羽点了点头:“专线接入和房租的费用是固定的,工商税务也有下限,再加上其它的一样杂七杂八的收费项目,这些都是固定要交的,没办法减少,所以只能增加机器数量,摊薄单位成本负担。网吧是有规模限制的,省会级城市大概是五十台左右,咱们就定一百台机器的规模,项哥觉得怎么样?” 项强眼皮一跳,一百台机器就是四十万,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下拿出来,有点迟疑的问:“用得着那么多吗?” 丁飞羽笑了一下,这是很多新入行的投资人常问的问题。毕竟前景不明的情况下一次投入太多肯定会造成资金压力,所以大多数人都希望投入的资金能够是线性的,细水长流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项强话一出口,就知道有点多此一举了,刚才丁飞羽已经说了,增加机器数量的目的是摊薄运营成本,他经商有一段时间了,当然知道降低成本的重要性。 这时赵梓明插话说:“项哥,网吧的客流是分时段的,来人都是一拨一拨的,没人的时候都没人,上人的时候马上就满,我看还是多点好。”这一点倒是丁飞羽没想到的,他知道开网吧机器越多越好,但是只是从运营成本的角度上去考虑。只有具备切实经验的人才会想到这种具体的问题。 项强咬了咬牙:“那就一百台,不行我就把我那房子卖了。” 丁飞羽知道他有一户地点很不错的楼房,是他准备结婚时用的,现在他和伊佳还没确定关系,算是连女朋友还没有呢,一时也用不上。就算现在省城的房价还不高,那户房子也能值个二三十万,再加上他手里的流水,凑个四、五十万是没问题的。丁飞羽记得前世项强就是这么解决的第一笔资金,不过那时他只用了五十台电脑。 所以丁飞羽敲了敲桌子:“先别忙,我还没说完呢。你有这么大的房子吗?还得租房吧?租来了还得装修,一百台机器就用星型拓扑,32**换机还得用四个呢,网线又得用多少?专线的租金也得算吧?” 项强吸了一口气,这都是钱啊,照丁飞羽这个算法,没有一百万根本下不来。他手里要是有一百万,在省城这个地方自然有大把的生意可做,还费劲做什么网吧啊? 丁飞羽看项强的表情,就知道他被钱的问题难住了。项强这家伙交朋友用心,但是不代表他不使坏,还是关系越好他越爱阴人。前生的时候丁飞羽没少被他整,这回有机会报复他一下,也算是个小小的恶趣味。 果然项强想了一会,觉得一百万这个数字太大,自己解决不了。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贷款,但是像他这样没有背景的生意人一般不爱和银行打交道,贷款没办下来之前麻烦,办下来之后更麻烦。他可没本事学人贷款不还。所以项强有点犹豫的向丁飞羽说:“这钱太多了,要不咱们把机器减少一点?” “不。”丁飞羽看项强受的煎熬也不少了,索性再给他来个大的:“不能减少,还应该增加。”他转头问赵梓明:“你说电子大世界这边上网的人群有多大?” 赵梓明眨眨眼睛:“这附近就有船舶学院、理工大学和建工大学,还不算居民区,几千人总没问题吧。” 丁飞羽笑了起来,这小子说得不错,但是数据明显是蒙的,他摆了摆手说:“所有的大学生都是潜在的上网用户。至于居民,网吧是个新鲜事物,想来体验一把的年青人也大有人在,这还没算抽空来玩的中学生。”国家这时已经有明文规定:未成年人不准上网吧。但是丁飞羽对这一条一直嗤之以鼻,所以现在直接无视。 在家能上网的中学生必竟是少数,不让这些孩子上网吧,就是断了他们接触网络的广阔天地的机会,这跟把脏水和孩子一起泼掉没什么两样。其实这种做法咱们老祖宗常干,最有名的就是明朝的禁海令。咱不是打不过倭寇吗,咱把海边的老百姓都撤走,让他们没东西可抢还不行吗?现在也是一样,咱不是管不了孩子上网吧干什么吗?咱就干脆不让孩子上网。丁飞羽想起过几年网上开始对明朝的禁海令口诛笔伐,痛骂明人目光短浅,失了咱们中华上国称霸海洋的机会。不知道若干年之后,会不会有人同样痛骂现在的禁网令,让孩子们直接输在网络技术的门坎外边。 赵梓明还在眨巴着眼睛算丁飞羽说的上网人群有多少,项强已经发现了丁飞羽画的这张大饼有个窟窿,插嘴说:“不对吧,如果开放网吧执照,大家都能办下来,那网吧还不得开得满地都是?到时候客源肯定分散,有多少都没用,又不能都上一家来。”总算他和丁飞羽不熟悉,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照你这个算法,你干嘛不算全省城有多少人上网。” 丁飞羽听了项强的话,有点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家伙挺灵的啊,这么明显的坑都能看出来。这可不能说丁飞羽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前两年网络经济的泡沫吹得还挺美的时候,到处都能听到这种言论,例如“全国十三亿人有十分之一的人上我的网站,我每人赚一块钱,就是一亿多块。”全不想想,就算全国人民都上网,凭什么都让你把钱赚去啊?要是都像项强这样明白,那网络泡沫就鼓不起来了,没人烧钱,哪里还有泡沫? 不过丁飞羽这会儿可不是呼悠他,看项强不信,他就乐了:“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不对。”他用手哗啦了一圈:“这一片的主要客源是大学生,他们追求时尚,推崇个性,只要你能满足这两点,就不愁别人先上你这里来。” 项强捧着头想了一会,觉得丁飞羽说得有理,但是以他的经验,所有骗子说的话都有道理,要不然也不会有人上当。所以区别一个人是不是骗子的最好办法就是看他画的大饼能不能吃,或者说看他的解决办法能不能做到。所以他问丁飞羽:“怎么才能做到这两样。” 丁飞羽一脸遗憾的摊了摊手,正当大家都以为他说得这么热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时候,他说:“这很简单。”他笑着问赵梓明:“如果是你来干,准备在网吧里提供那些服务?”等看到赵梓明皱起了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毛病,这个问题应该问项强才对。急忙改口说:“你就说打算在电脑里装什么软件吧。” 这个问题就是赵梓明的业务范围了,所以他回答起来一点都不吃力:“系统肯定得用98,这个学生们都会用。” 第十四章 网吧构想(三) 今天计划三更,这是第一更。不过老实说,现在我手里只有这两章,第三章还没影呢,要是食言了,就让我自己胖吧,别拿西红柿扔我,那东西现在挺贵的。 丁飞羽点了点头,他倒是想装symbian,不过估计装上了也没人会用。其实一个应用软件,首先应该解决的就是易用性,如果必须经过培训才能会用,本身就是一种失败。操作系统虽然不是应用软件,但是既然是面向普通用户的,就应该把易用性放到前面。MS在这个方面下了大力气,效果可不能让人恭维,就是因为他的产品过于追求大而全,结果功能太多,影响了安全性,等到MS的程序员们费尽力气加入了众多的可选项之后,用户们又面对这些选项无所适从。 MS的程序员们解决不了的问题,symbian的程序员们也没有好办法。所以丁飞羽的解决方案就是简化内容。前世在很多专业人士的眼睛里,安全性和易用性结合得最好的操作系统不是unix,不是linux,也不是NT内核的各种衍生产品,而是以蓝屏故障而臭名昭著的win98。 在很多计算机安全专家眼中,想对win98进行阻塞攻击实在易如反掌。可是用98的都是普通用户,你就算让他天天死机,日日重装,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而以捕获肉鸡为主要目的的利用攻击,放到98上可就难了。因为在98上面远程登录这个问题,就连MS的程序员也没能解决得了。这就相当于一个贼想从后门进入一间依山修建的密室一样,连造房子的都没能挖出后门来,你能指望一个贼把这个活干了吗?而win98频繁的蓝屏故障更是所有利用型黑客的恶梦。只要想像一下,正在通过别人的电脑尝试连接的时候,突然被利用的电脑失去响应是什么滋味就知道了。 所以在丁飞羽设计的symbain中,附加功能被简化到了极点,除了网络浏览器和媒体播放器以外,再没有任何服务是默认安装。同时提供一个安装列表,列出所有可选的功能,全部采用外挂安装。当然这也借助于symbian的一个特性,它的所有功能都是以服务的形势提供的,不然的话它的程序员们也做不了这么彻底。 但是这也带来了一个负作用,symbian的易用性不好。习惯了windows上面下一步下一步的傻瓜化安装的用户很难有耐心坐下来阅读安装列表上的说明文字,所以市场接受度远远比不上windows。甚至有人戏言,symbain的pc版本是给专业人员使用的操作系统。倒楣的是专业人员对操作系统又有其他的一些要求,而symbain的pc版本和老牌的NT、unix之类的专业操作系统比起来又有不足,所以现在就处于专业人员不爱用,普通用户用不了的尴尬境地。也只有那些半专业的发烧友们才会拿这个操作系统当宝贝。 而事实上,网吧需要的操作系统的功能非常简单,只要能保证高速上网、媒体播放和对游戏的兼容性就行。前两个功能symbian做得都很好,在很多方面甚至已经超过了windows,但是唯独这个兼容性差得太多。 市面上流行的游戏基本上是运行在windows下的,同时为了保证游戏程序的高效率运行,对windows进行了优化,有的甚至绕开了sdk,自己开发底层代码。这种软件放在symbian上根本运行不了。即使是完全使用windows的sdk开发出来的软件,运行在symbian的虚拟机上效果也不能让人满意。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一直困扰程序员们的跨平台问题,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开发像java那样的高效虚拟机,另一个就是增加本平台的软件数量。在这个解决方案下,前一个办法symbian干不过sun,后一个办法更不是自己说了算的。Symbain的软件供应商比起windows来少得可怜,连丁飞羽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逼人家给自己开发游戏。 所以就现在来说,symbian根本不适合网吧使用,还是windows最合适。不过丁飞羽听完赵梓明的话后问了一句:“盗版的?” “是啊。”赵梓明奇怪的看了一眼丁飞羽,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操作系统还有用正版的吗?估计放在网吧里做生意的电脑,上面就没有一个软件是正版的。等他看到丁飞羽向叶知秋苦笑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位是美国回来的,正版意识比较浓,不是自己这种人可以比的。 他虽然不知道丁飞羽是MS的大股东,还是解释了一下:“正版的太贵,小两千块呢,都赶上半拉电脑了,咱想用也用不起啊。” 丁飞羽笑着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零一年的时候国内的平均可支配收入才六千多块,这还是一年的,分到十二个月里才五百块钱,MS把win98简体中文版卖得那么贵,根本就是有歧视性质的。MS在大陆的订价策略就是反正我卖得再便宜也便宜不过盗版,干脆卖得贵一点,能掏钱卖正版软件的也不在乎多掏一点。 其实丁飞羽倒是有办法从MS拿到OEM版的操作系统授权,而且按照MS默认的行规,OEM的操作系统的实际装机量是可以多于授权数的。但是不能太多,一般大家都按百分之二十的量掌握,MS也就装不知道了。但是就为了做个网吧,向MS申请OEM,实在有点小题大做,所以丁飞羽也就接受了赵梓明在电脑上装盗版的建议。反正在丁飞羽的记忆里,后来MS在国内大打维权牌,告了不少厂商,好像也没有告到网吧这一行来。 确定了操作系统,接下来的活就好干了,赵梓明扳着手指数应该装的软件,当然没一样是正版的。在他的心里,现在根本没有正版的意识。想用什么软件,到楼下一划拉就一堆,三块五块一张盘,花那么多钱买正版干什么?他又不是程序员。其实在当时,就算是程序员,用的开发工具也一样是盗版的。不信你上软件公司看看,每台机器上都有studio,这要都花钱买,把公司卖了也买不起。 丁飞羽看着赵梓明说一个软件扳一个手指头,很快就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攥成了拳头,打趣的伸出双手:“我这儿还有十个手指头,你要不要用用?”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丁飞羽本来问赵梓明准备装什么软件的时候就没打算和他讨论具体应用,趁着这个机会问赵梓明:“这些别人干网吧也能装,人家为什么要上你的网吧来?” 赵梓明一楞,隐隐想到了丁飞羽的意思,一时又抓不住头绪,顿时呆住了。 虽然项强和叶知秋一样听不明白,但是项强和叶知秋可不一样,这关系到他的发财大计,叶知秋可以坐在一边打磕睡,他可得支着耳朵听。这时听到丁飞羽终于说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了,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他看赵梓明眼珠乱转,坐在那里就是不说话。忍不住问丁飞羽:“丁老弟有什么办法吗?” 要是丁飞羽这会有把鹅毛扇,他肯定得扇两下,可惜现在没有。只好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正想把自己前世的心得说出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先生慢回身,走菜了。” 第十五章 网吧构想(四) 咳咳,我知道这几章的字数都少了点,可是大家都说推荐的时候要多更,兄弟我的产量上不去,就只好偷工减料了。各位看在兄弟上着班码字也不容易的份上,这西红柿就留着炒个鸡蛋什么的吧,扔我头上白瞎了。那个谁,三绝,你往哪儿看,就说你呢 如果可以,项强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上菜的小服务员捏死。可惜他做不到,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看着服务员一道一道的上菜,心里后悔叫这么多菜干什么,要是只来四盘咸菜,这会儿早完事了,这不是耽误丁飞羽说话吗? 项强心里虽然急,也知道现在不是催丁飞羽说话的时候,耐着性子等菜上齐了,给几个人倒上啤酒,这才举杯向丁飞羽说:“丁老弟,有什么好办法就快说吧,老哥我都要等不急了。” 丁飞羽笑了一下,也举杯向几个人示意了一下,喝了口啤酒,还有空感叹一下果然是正宗的流花河,味道真不错。 他放下杯子,看着项强着急的样子,笑着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的网吧里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就行了。” 隔了这么长时间,赵梓明也想得差不多了,插话说:“对,咱们可以在网吧里架聊天室。” 丁飞羽看着他笑着说:“现在省城有没有地域聊天室?” 赵梓明没听说过“地域聊天室”这个名词,不过在新造词这方面,中文的优点就表现出来了,他没怎么费劲就明白了丁飞羽的意思,想了想说:“有一个丁香聊天室,主要面向大学生,不过功能太简单,一般人还是去网易的多。” 丁飞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前世里他是97年上网的,那时还用拨号方式,因为囊中羞涩,也没时间泡聊天室。他第一次进的聊天室就是cpcw的神聊小屋。可惜后来论坛改版,第一个砍的就是这个小聊天室。当时在那里集中了不少中国第一代的网络技术人才,神聊的代码还是其中一个牛人自己写的,小屋倒了以后,一个叫some的网友还把这个代码要了过去,架在自己的服务器空间上。可惜丁飞羽那时的工作比较动荡,很少有时间上网,大家断了联系。零一年的时候,大多数小型聊天室还是用的网上的免费代码,功能受限不说,安全性还差。赵梓明做网有一套,从没听说过会写代码,他说要架聊天室,估计打的就是这些免费代码的主意。 果然赵梓明又开始扳手指头数,要在网吧里架聊天室、架论坛、架web网站,连FTP都想起来了,就差个mailserver了,估计也是知道这个玩意放网吧里没用。 丁飞羽没好意思笑话他,估计当年自己也是这个德性。这里除了自己,谁也没有开网吧的经验,赵梓明能想起来这些就不错了。 赵梓明数了半天,发现就项强瞪着眼睛听他说话,还一副云山雾罩的样子,丁飞羽和叶知秋干脆埋头吃菜,也不知道听没听他说话,不禁有些泄气,拿起筷子去夹水煮鱼:“老丁,你说这些东西怎么样?” “不错不错。”丁飞羽没想到他说得正高兴的时候会突然打住,刚塞了满嘴的酸菜粉,这玩意是东北特产,有年头没吃过了,正吃得亲切的时候,赶紧连连头点,也不知道是说赵梓明说得不错还是说酸菜粉炒得不错。 赵梓明不乐意了,他和项强不一样,也不怕得罪这个家伙:“哎,你倒是说说啊。” 丁飞羽一面往下咽菜,一面腹诽:“我可不是正说着呢吗?还是你抢了我的话头呢。”他把菜咽得急了,觉得有点噎,又喝了口啤酒才说:“老赵你说得太对了,要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做出来,就别开网吧了,咱们直接做ICP得了。” 赵梓明倒是知道他说的ICP是指网络内容提供商,不是什么“电感耦合放射光谱仪”之类的东西,估计丁飞羽现在是反着说话呢,就瞪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干才有特色。” 丁飞羽看他不服气,笑着说:“如果省城没有地域聊天室,那咱们倒是应该架一个。不过最主要的是应该架一个流媒体服务器。” 赵梓明一愣,流媒体服务器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托“媒体服务器”的福,还大概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迟疑着说:“你是说在网吧里看电影?” “对啊。”丁飞羽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你说在网吧上网能干什么?除了聊天打游戏,就没别的干的了。要是能在网上看电影,那还不算特色吗?” 赵梓明一拍手,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看电影这个茬呢?其实也不能怪他,就他们这一代拨号出身的,早习惯开个网页等半天了,对于媒体上宣传的上网看电影,听音乐根本没往心里去,不是不信,就是觉得离自己太远了,就现在这个网速,还想看电影?等共产主义实现了吧。 他可是网络工程师,虽然还没考思科认证,对于局域网的认识可比一般人深刻得多,现在被丁飞羽一点就透,已经开始考虑实现问题了。拍手道:“没错,咱们可以把电影拷到服务器上,然后用共享看。” 丁飞羽半张着嘴点头,心说“老赵,你也就这个出息了”,他点着头肯定赵梓明的话:“对,没技术的都这么干。” “噗”的一声,叶知秋就把嘴里的肉吐了。项强忍着没笑,赶紧喝酒。赵梓明也知道自己这个方案没什么技术含量,倒是没生气,跟丁飞羽说:“我没用过流媒体服务器,还是你说吧。” 丁飞羽笑着点头,其实别说这才零一年,再过五年也有把vcd盘上的视频文件拷到共享盘上看的。这个办法和流媒体在技术上的区别就是一个利用的是操作系统提供的功能,一个需要自己实现。在传播协议上的区别一个用netbeui协议,一个是用tcp/ip协议。在性能上的区别就是一个的开销比较大,一个的开销相对小一些。简单点来说,如果用共享方式,一台使用512M内存7200转硬盘的普通电脑最多能支持十个并发连接就得跳格了。如果用流媒体服务器,则可以支持到50至100个并发联连接。所以按照丁飞羽的计划,项强的网吧里必须使用流媒体服务器。 连着交了几次手,赵梓明这次是信服了丁飞羽的技术实力,开始老老实实的听丁飞羽讲架设网吧的各种构想。其实丁飞羽的构想完全是围绕出新制胜的方针来制定的。大体是分三个阶段。架网初期首先提供基础的互联网服务,另外使用普通电脑架设流媒体服务器提供在网吧内部的在线视频观看。至于这样做是不是侵犯了影视作品的版权,反正咱盗都盗了,也不在乎再侵一把。 等到项强和赵梓明等人熟悉了网吧的日常维护,就另外使用专用服务器架设地域聊天室积攒人气,这时候cnnic已经开始提供Cn结尾的域名注册了,只要交钱就行。至于ICP的执照,反正这个聊天室不是以赢利为目地的,就当作非运营性网络服务报备,根本不用等批准。当然也可以同时提出申请,能批下来就可以打广告赚钱了。 第三个阶段则是个性化解决方案了,当上网人群成熟之后,对网络的需求也逐渐多样化,这个时候网吧也开得多起来了,各家之间应该已经开始进行技术上的争夺战,就可以在网吧内的服务器上开辟个人空间,利用NT上的个人账户解决方案,为每一个在本网吧注册的会员提供属于个人的桌面和服务。到了这个时候,估计怎么也得零二、零三年了,赵梓明等人的技术也应该能够自主进行调整了,所以现在只考虑个大概的方向就行了。 说实话,别说零一年的时候,一般人对网络能够做些什么还不了解,就是像赵梓明这样的专业人士,对于网吧的解决方案也没有任何概念。丁飞羽说的这些都是日后的专业网管们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放在现在说出来,绝对是跨时代的东西。别说项强和叶知秋,就连赵梓明也没有意识到丁飞羽这一番话中隐藏的商业价值。 项强听着丁飞羽滔滔不绝的解说,却听越胡涂,勉强听了半天,终于放弃了。反正有赵梓明在,这种技术上的事也轮不到他操心。好不容易听丁飞羽说完了,赶紧说自己最担心的事:“兄弟,你说得太好了,问题是老哥我没这么多钱啊。” 丁飞羽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笑着向项强举杯:“项哥,只要你能把网吧执照办下来,钱的事我来办,咱们先办二百台机器,你看怎么样?” 项强当时就傻了:“二百台机器?那还不得二百万啊?” 丁飞羽摇了摇头:“用不了这么多,机器越多成本越低,要不这样吧,你出五十万,我再给你找二百万,咱们凑个傻子数,就二百五十万怎么样?能买多少台机器就买多少台机器!” “嗯!好。”项强一点头,二百五还是万儿?这个数好,吉利。不过还有一个事儿。项强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兄弟,你有那么多钱吗?” 丁飞羽摇了摇头:“不是我出,我给你找人出。” 第十六章 投资网吧的原因 今日三更结束,这一章本来应该和后面的一章放到一起,但是那样就过五千字了,强推的时候更大章是有点吃亏的,所以断开了。明天依然有事,早上我会把两章一起传上来,后天再想办法三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倒不是丁飞羽不愿意告诉项强说他有钱,而是他的身份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做项强的投资人。万一他的身份曝光,作为一个业界的名人,MS的主要投资人,投资的网吧居然用的是盗版软件,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可是现在国内的环境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劝项强用正版软件,这么高的成本项强肯定不干。总不能跟他说“我是ms的股东,你要用盗版我丢不起这个人”。那时候项强又该考虑丁飞羽是不是骗子了。 丁飞羽资助项强和在邢德会店里买床不一样,买床那是单纯的帮忙。投资网吧却是一项长远的计划。他这一天里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涉足国内的网游市场。以他召集能力,做网游的软件不难,成本也不会很高,但是硬件的架设就比较费钱了,任谁到了国内,也要被广大玩家的热情淹没。国外的网游,做压力测试的时候也就几千到一万的并发连接。到了国内,就算再烂的游戏也得上万,所以负载平衡的问题非常重要。如果要从硬件层考虑的话,使用负载平衡集群技术来解决可不是一笔小的投入。 丁飞羽估计今明两年明日投资的资金链都会非常紧张,高尔计划动用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资金打制他的汽车帝国梦,这笔钱可比当年索罗斯在东南亚玩金融风暴时的资金多得多,扔到国内还不一定能砸出响来。其实即使以丁飞羽这个外行的眼光来看,高尔的这项投资计划也是有缺陷的。国内基础制造业的薄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玩意又不像高度自动化的IT产业生产线,调试好了就可以达到无人化操作。基础制造业离不开优秀的技工,而国内最缺乏的就是高级技术工人。高尔想在国内展开产业链,进而推动国内基础制造业的想法在丁飞羽看来是弄反了。汽车工业是整个基础制造业的项端产业,建造模式应该是自下而上的,自顶向下那是软件工程里的,放这边可不合适,只看苏联经济怎么解体的就知道了。但是高尔和丁飞羽这么多年朋友,丁飞羽对于高尔的强国梦了解得比他自己都清楚,现在有机会实现,也只有由着高尔折腾了。反正丁飞羽的赢利点主要在专利授权和股份分红上面,就算高尔失败了,也赔不掉裤子,最多身价大幅缩水就是了。 想要优先在国内展开产业链,高尔就只能依托国内的制造技术,很显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高尔的汽车只能赔钱赚吆喝。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保护资金链,但是经济这个怪兽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驾驭得了。以丁飞羽的谨慎性格,他肯定需要在手里保持一部分资金以备不时之需,这笔资金只能来自自己的私房钱,所以他这一段时间花钱也不敢再大手大脚。如果能够在国内投资一个技术型的网吧,也算在网游市场上占据了一个前沿阵地,就算只考虑节省游戏的测试费用,拿出二百万也值得了。 丁飞羽不可能有时间蹲在网吧里解决技术问题,只能指望赵梓明。前生的时候,赵梓明后来远走深圳,主要的原因其实是觉得在网吧里已经没有什么新技术可以应用,缺乏挑战性。所以才会想到走出去开阔视野。丁飞羽现在努力的为他描绘网吧的光辉前景,大胆的做技术展望,就是为了留住他。只要赵梓明留在项强身边,有自己在幕后做技术支持,这个网吧只能越干越好,想干差了都难。丁飞羽有信心让赵梓明在五年之内不会感到做网吧是体力劳动,至于五年之后,就算网吧没有如丁飞羽所愿发展成综合性的网络内容服务商,赵梓明那时也快三十了,怎么也应该找女朋友结婚了,一个人有了家,生活自然也就安定下来,不用怕他再到处乱跑。 项强有了丁飞羽的保证,不用担心丁飞羽是打算骗他的钱了,这会儿改担心丁飞羽会怕他骗钱了。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除了赵梓明和丁飞羽讨论技术问题外,就是项强和丁飞羽说合资的事项。老实说项强对丁飞羽的突然投资并不是没有心存疑虑。不过大家都说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毒,真要赶上掉下一个来,能忍住不吃的还真没几个。项强也不是那种能忍得住的,所以对丁飞羽的态度就比较奇怪,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一面又怕丁飞羽生气跑了,弄得丁飞羽直想笑。 等到项强总算确定了丁飞羽的投资计划之后,又开始疑惑为什么丁飞羽会对自己这么放心,只是实在找不出毛病来,总不能认为丁飞羽对自己一见倾心吧? 当丁飞羽和叶知秋两个人告别了项强和赵梓明,从电子大世界的B栋出来后,叶知秋很郁闷的说:“我觉得我刚才要是走了,你们也不一定能发现。” 丁飞羽只好安慰他:“不会的,最少我知道那一半的菜都到哪儿去了。” 叶知秋算是领教丁飞羽安慰人的本事了,干脆不理他,俩人打车回医院。到医院门前下车后,叶知秋到底没忍住:“那两百万你准备让谁出?” “我弟弟。”丁飞羽一本正经的说。 丁知秋想起丁文鹏的样子,有点疑惑:“他有那么多的钱?” “我给他不就有了?”丁飞羽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还真笨。 叶知秋骂了一句,又问:“那你干嘛不直接给你弟弟两百万?” 丁飞羽摇了摇头:“你不懂,我把钱给了他,谁知道他会怎么花。要是都扔了,难道我还能去打他屁股?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不可能养他一辈子。得让年青人知道赚钱的辛苦,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叶知秋觉得丁飞羽这几句话说得老气横秋,实在是让人恶心不已。虽然也知道他说得没错,但是从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家伙嘴里听到这些话,还是让他有种荒拗的感觉。怎么算,丁飞羽现在也跑不出年青人的范畴吧? 第十七章 绿箭 今日两更,1/2 回到医院,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还好没过探望时间,不然两人就真得回宾馆接茬睡觉去了。进了病房,看到秦素正躺在床上睡觉。张雨一个人坐在床边打磕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19 部分阅读 第十七章 绿箭 今日两更,1/2 回到医院,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还好没过探望时间,不然两人就真得回宾馆接茬睡觉去了。进了病房,看到秦素正躺在床上睡觉。张雨一个人坐在床边打磕睡。丁飞羽最喜欢看张雨的纯真样子,这时候笑着想吓她一跳。没想到张雨机警,没等丁飞羽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边吓人,她自己就感觉到有人了,猛的睁开眼睛,倒把正憋着劲的丁飞羽吓了一跳。 张雨一眼就看出了丁飞羽的意图,白了他一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带着两个人溜到走廊上,找了一排长椅坐了下来。 丁飞羽没看到张保贵和老秦太太,有点奇怪,抢着问张雨:“大爷他们呢?” 张雨一脸的无奈:“楼下有个成水的老乡来做胆结石,我爸和秦姨闲着没事,下楼聊天去了。” 丁飞羽差点笑了,省城离成水也就三百多里,起点早当天就能打个来回。这么远的距离碰上个老乡都这么亲,那要是在国外遇到了,还不得搬一起住去啊。 张雨看他笑嘻嘻的样子,又瞪了他一眼。这一上午陪着秦素楼上楼下的做检查,有几项还得去门诊楼,把张雨累得够呛。虽然有张保贵和秦老太太在一边,可是俩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六十多岁,就张雨这一个年青人,怎么也不好意思让老头老太太去跑吧!这也是搭着她身体好,要换秦素陪她的话,估计就得加一个病友了。 所以张雨闻着丁飞羽满嘴的酒味,就有点生气了:“我爸不是让你睡觉去吗,怎么喝酒了?就你那个酒量也跟我爸学一天两顿?没听说过早晨喝酒醉一天,中午喝酒醉一宿吗?” 叶知秋赶紧转过头去偷着乐,这还没过门呢,管得就这么严了,要是过了门可有得丁飞羽受的了。 丁飞羽可没往那边想,心里有些委屈。咱中国人就喜欢在酒桌上说事儿,总不成自己把项强拉咖啡馆去吧?那地方在国内是情侣待的地方,四个大老爷们坐一圈,人家肯定以为是黑帮分猪肉呢。 其实中午的时候丁飞羽满打满算也就喝了两瓶流花河,这还是揣着喝一把正宗流花河不容易的主意,再加上说得起劲,心里高兴。不然以他在国外酒会上一杯红酒晃一个晚上的本事,叶知秋他们把餐厅里的啤酒都包圆了,他也不一定能灌下去一瓶。不过酒这个玩意,不管你喝多少,哪怕就是漱漱口,一张嘴照样喷酒气。要不怎么都说酒气熏天,没人说水气熏天呢?意思就是说酒这玩意有发散性,熏起天来比较容易。 不过好在丁飞羽早有准备,看张雨生气,赶紧腆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绿箭来,先给张雨和叶知秋一人发一个,自己也拆了一个塞嘴里,含含糊糊的跟张雨说:“这回行了吧?” 张雨瞪他一眼,低头拨口香糖的包装,脸上看着生气,心里可甜丝丝的。心说我爸可从来没这么听过我妈的话。其实这倒不是丁飞羽脾气好,跟女朋友耍横的年青人不少,跟自己妹妹瞪眼睛的哥哥可不多,一来妹妹得宠着,二来的确也是人家有理。 嚼了两口口香糖,丁飞羽估计自己嘴里没那么大的酒味了,这才用手指了指病房,低声问张雨:“检查得怎么样?” 张雨小女孩家的心思,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丁飞羽问她,吓了一跳,脸上一红,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做检查的大夫都说没事。” 丁飞羽当然不会盯着自己妹妹的脸使劲看,所以也没发现张雨娇羞的样子。听了张雨的话点了点头,他离开蓝叶后没有急着来医院,用苏樱她们车上的电脑无线上网了一把,查了查白血病的资料。要说这个病也算知名顽症了,国内国外的网站上介绍得都很全面,就算丁飞羽是外行,也觉得秦素的症状不像是白血病。白血病的主要症状她一样都没有,假冒伪劣都没有她这么不用心的。除了严重贫血和体虚之外,根本看不出秦素有什么毛病。 就算作最坏的打算,秦素真的是白血病,那也是白血病初期,根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丁飞羽才不怎么担心小姑娘的病情。这时听了张雨的话,就更放心了。反正没什么事,就把上午逛电子大世界的事添油加醋的跟张雨说了一遍。 张雨上大学的时候,在长春也逛过电脑城,不过吉林的经济也不比北疆强多少,张雨上大学有时间逛街的时候集中在大一和大二,那时候国内的电脑业还是卖方市场,所以除了感觉电脑城里又乱又贵,没给她留下什么印像,这时听丁飞羽说起来,倒没有也想去逛逛的意思。不过小丫头在升龙的那一晚,听丁飞羽讲课听出瘾来了,觉得丁飞羽总是用形像的比喻来说明难懂的问题,解决问题的时候还喜欢详细说明选择这种解决方案的原因和好处,对比其它的解决方案讲解缺点和注意事项,比大学里的老师讲的好多了,不愧是能在斯坦福讲课的人。其实教学这个活讲究的是因材施教,斯坦福主要是小班教学,教师可以根据每个学生的特别来拿握教学方法和进度,上大课的时候,主要讲的是宏观的内容,听得懂的受益非浅,听不懂的也没什么关系。要是丁飞羽回来到高校去讲课,面对着一屋子来混学分的兄弟姐妹,一样也讲不出什么精彩的东西来。这就像是一个高级厨师,端个炒勺,炒豆芽都能让人垂涎三尺,你要给他个大锅,再给个铁锹当铲子,估计再好的东西做出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雨听说丁飞羽又给人讲了一把网吧构想,倒是无限向往了一回,立即缠着丁飞羽问他们都说什么了,大有恨不得把另外几个人聚齐了,再让丁飞羽给自己表演一次的劲头。 说起无限向往,顺便推一下无限流的《逃出立方体》,我一个朋友写的,现在也在分类强推,据说写得不错——呃,小编说的。喜欢无限流的可以去看看。 第十八章 小病号 今日两更已毕,匆念,谢谢 张雨和丁飞羽聊得起劲,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这层楼并不全是高级病房。阳面的一排房间都是普通病房,只有阴面的房间是诊疗室和高级病房间隔着的。据说这医院的生意是相当的好,一般情况下不预约的话根本捞不到高级病房,他们能摊到一间还是托了来得晚的福。高级病房的病人出院晚,这时候正好没有人排队。听了这个消息,丁飞羽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到酒店吃饭要预约坐位,想不到住个院还要预约床位,谁没事跑医院定个房间等自己去住啊? 普通病房一间是三张床,这一层是血液科的病房,病人比较少,所以床位还不紧张。楼下普外的住院部就惨多了,外一到外四四个分部都住满了,就连走廊里都放满了床。张雨帮秦素取东西的时候走错了楼层,说楼下走廊里的加床一个挨着一个,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因为是下午,大多数病人和家属都在犯困,走廊里没什么人,两个人叽叽咕咕的也不怕吵到人,估计烦他们两个人的只有一位,就是叶知秋。小叶子没什么事,张雨跟丁飞羽打听怎么架网吧,他也听不懂,就靠在椅子上犯困。朦胧中突然看到不远处一间病房的门慢慢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叶知秋算得上身经百战,对身边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看到有人走过来,立刻就精神了。睁开眼睛看过去,原来是个十来岁的光头小孩,穿着一身病号服,端着一个水盆走了出来。那个小孩看到叶知秋看他,冲着叶知秋呲牙一笑,没想到这一走神,身子就没站稳,晃了一下,就摔倒了。 叶知秋离他本来就不远,只有几步的距离,小孩又不是一下摔倒,给叶知秋留下了点反应的时间,所以叶知秋腰上使劲,身子一弹而起,伸手就扶住了小孩的身子。可惜人是扶住了,小孩手里的盆可没抓住。小孩子的身体一晃,一盆水都洒到他自己的身上了。 叶知秋从椅子上弹起来,靠的是腰背对椅子的反作用力,这一下劲不小,这种成排的塑料椅子背部是靠不到墙上的,被他冲得一晃,丁飞羽就倒楣了。他不好正对着张雨说话,现在正靠坐在椅子上,头枕着椅子背,脑袋顿时撞在了墙上,只觉得耳朵边上开了个铁匠铺,叮当的乱响。 张雨正侧着身子听丁飞羽说可以在网吧里用到的互联网技术,目光刚好对着小孩子出来的方向,看到小孩摔倒,也跳了起来要去扶,不过没叶知秋反应快,也就只来得及跳起来而已。这时看那小孩子浇了自己一身水,赶紧走了过去,也没注意丁飞羽正捂着脑袋发晕。 叶知秋扶住小孩,接过他手里的水盆,看看也没剩下多少了,就摇了摇头。这时候医院里已经不给气了,浇了一身水肯定冷,连忙让张雨陪小孩回病房换衣服,自己去拿拖布把地上的水擦擦,这满地的水要是不擦,有人滑倒就不好了。这里多半是病人,不摔还半死不活呢,摔一下估计就剩下一口气了。 等他从卫生间拎着拖布回来,看见走廊里就剩下一个丁飞羽站在那里发愣,有点纳闷,问他:“你干什么呢?” 丁飞羽这一下撞得不轻,没吐就不错了,捧着脑袋没好气的说:“让你撞失忆了。” 叶知秋不知道他刚才怎么回事,听不明白他的话,也就没理他,轮开拖布开始擦地。小孩盆里水不多,拖一次就差不多了,叶知秋怕天冷干得慢,准备到卫生间把拖布拧干了再擦一遍,看丁飞羽好像没事干的样子,就对他说:“你去看看小雨,怎么还没回来。” 丁飞羽这会觉得房子好像不怎么转了,应了一声,总算还没撞糊涂,小心的越过地上的水泊,向那个小孩的病房走了过去。 他推开房门,看到这是一间普通病房,三张床上都有病人,张雨陪着那个小孩在最里面的那张床上,就走过去问:“怎么样?”一边说一边打量房门里的人,没看出谁像是小孩子的家人。 张雨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门边一个中年妇女这时正从包袱里翻出一件衬衣来,对小孩说:“穿我家男人的吧,大是大了点,先穿着,别冻着了。” 丁飞羽一愣,问张雨:“他没有衣服换吗?” 那个小孩正光着膀子躺在被窝里,听他问话,笑嘻嘻的说:“我的衣服让妈妈拿去洗了,还没干。” 丁飞羽看着这孩子光光的脑袋,有点奇怪这种天气他剃个光头干什么,随口问道:“你妈呢?” 小孩倒是挺爱说话,脆声说:“我妈回家给我做饭去了。” 丁飞羽点点头,心说这位妈妈倒放心,居然把孩子一个人扔医院里。这时张雨接过了那件衬衣,看了看,皱眉说:“太大了,我带了几件衣服,回头给你送一件来。” 丁飞羽知道那是她们上省城前,老张太太专门打车给张雨送来的,就是担心她到省城护理秦素没衣服洗换,觉得张雨这个热心劲大有乃父之风。不过张雨虽然长得小,也比这个小孩高一些,她的衣服又都是女式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孩会不会肯穿。自己和叶知秋可没有人专门送衣服来,就身上这一身。脱了就光了,想奉献一把都不行。 想着这些,他转身看了看,那中年妇女身边的床上躺着一个胖子,少说得一百五六十斤,估计这衬衣就是他的。这小孩又瘦又小,能穿才怪。 这时中间那张床边的一个年青女孩拿出一件绵线衣来,递给张雨说:“还是穿我的吧!”丁飞羽可不知道人家女孩子正找内衣呢,看他进来,没好意思接着翻,所以才拿出来晚了。心想“你的也是女式的啊,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知道男女了,恐怕宁可光着也不会穿。”这时就看张雨伸手推他:“出去,再进来敲门?” “啊?”丁飞羽觉得头又晕了:“为什么啊?”心说“你这一屋子的人,我敲什么门啊。” 张雨看他傻乎乎的,瞪了他一眼:“这是女病房,你再进来的时候注意点。” 丁飞羽这才明白过来,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发起了傻,心说“你一个小姑娘学人家剃什么光头啊?” 第十九章 霜打的都是蔫巴茄子 昨天抽空开了一次机,结果系统崩了,2kserver著名的bluestop,所以昨天一个字都没打。 说到yy,现在丁飞羽已经是it界的领军人物了,还想让他怎么样?毁天灭地还是拯救世界?就算是我们的榜样比尔大门同学,人家要拆分他的公司,还不是也只能上树?要搁各位兄台,难道让他率领部下高举义旗占领哥伦比亚?高科技公司看似风光,实则基础薄弱,不然为什么站在美国社会后面的财团都来自传统领域?也许我真的应该写一篇about了。 门边床上躺着的胖子听张雨算落丁飞羽,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这屋里除了丁飞羽,就他这么一个男的,所以就从床上爬起来,招呼丁飞羽:“老弟,上外面抽根烟?” 丁飞羽这才反应过来,又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才转身走出了病房。胖子走到刚才丁飞羽他们坐的那排椅子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伸直了腿先叫了声累,然后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丁飞羽,丁飞羽瞄了一眼烟盒,没认出来是什么烟,不过估计不是什么高档烟,摆了摆手说:“谢了,我不抽烟。” 胖子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让,自己点着了吸了一口,问他:“那个是你媳妇?心眼挺好的。” “啊?”就算丁飞羽聪明,也经不过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想了想才知道他大概问的是张雨,摇头笑着说:“你说屋里那个?那是我妹妹!” “妹妹?”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有点迷惑的说:“你们长得不像啊。” “啊对。”丁飞羽心说要是长得像那就不对了,在走廊里没看到叶知秋,估计他是回病房了,就和胖子隔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胖子看来也挺健谈,又问他:“什么人病了?” “我妹妹。”丁飞羽随口说,要说是邻居,胖子更得打听了。话一出口,就发现不对,连忙补充说:“小妹妹。” 胖子更不信了:“你几个妹妹啊?你家怎么这么多孩子?” 丁飞羽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记起孟庭苇的那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自己曾经对蓝叶说过,对她和张雨的感觉就像妹妹一样。可是昨天和蓝叶在车里缠绵的时候,心里并没有觉得有负罪感,难道自己有点变态?这样想着,就没空编瞎话糊弄胖子,老老实实的承认是邻家妹妹。 胖子年纪不小,八卦的精神可不少,看丁飞羽的样子,估计他还没结婚呢,对邻家妹妹这么上心,当然事有可疑,就开始转弯抹脚的打听秦素的事。丁飞羽这会脑子不晕了,反应快了起来,没几句话就听出胖子的意思,直接告诉他秦素才十五,把胖子刚刚升腾起来的八卦欲火一把浇灭。然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小姑娘是什么病?是不是做化疗呢?” 胖子的八卦欲望遭到了无情的打击,正伤心着呢,听他问起那个小女孩,就更伤心了:“白血病,遭罪啊。” 丁飞羽点了点头,别说白血病,其实得什么病都遭罪。据说白血病这个病是所以绝症中发病者平均年龄最低的,这才是最让心痛的地方。 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又不好站起来就走,又问胖子:“你家谁生病了?”在病房里只有胖子和那个中年妇女,既然是女病房,当然应该是那个女人了,但是生病这玩意不好瞎猜,所以丁飞羽问得比较谨慎。 胖子吸了一口烟,才说:“我媳妇,获得性再生贫血。” 丁飞羽倒是听说过再生贫血这个名词,要想知道详细一点,就得上网查了,所以两个人都没话说,一时沉默了下来。 停了一会,胖子叹了口气,说:“那个小姑娘叫丁依依,家在农村。她爸爸出去打工,盖楼的时候从楼上掉来摔死了。”他闷声骂了一句,才说:“楼外面明明有防护网,他从六楼掉下来,把五楼边上的防护网砸了个窟窿,掉下去摔死。他妈的连人都接不住,也叫防护网?完事人家还说那玩意没质量问题,也不知道得什么样才算质量不好。施工队赔了她家三万多块钱,这事就拉倒了。结果没多久这孩子又得了这个病。那三万多块花没了,她妈就在城里打工赚钱,天天把孩子自己扔医院里。” 他也不看丁飞羽,自己低头狠狠吸了口烟:“前几天你嫂子还偷着跟我说,这病要能换,宁可换到咱们身上,咋说咱也活了四五十年了,死了也值个了。白瞎了这个孩子,脑袋瓜子好使,听她妈说她学习可好了。又会来事,嘴甜着呢。可惜啊,霜打的都是蔫巴茄子啊。” 丁飞羽一阵默然,生老病死,是世界的自然规律,霜下来,所有茄子都遭殃,只不过蔫巴茄子抵抗力差,最先挺不住罢了。但是眼看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这么慢慢枯萎,任谁也接受不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看到张雨慢慢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她不喜欢闻烟味,看到胖子正在吞云吐雾,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绕过去回秦素的病房了,丁飞羽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和胖子告别,也跟了过去。 进屋一看,张保贵和秦老太太早回来了,估计就是丁飞羽进女病房的时候回来的,所以他才没有看到他们。这时候秦老太太正给秦素削苹果吃,也不知道是谁买来的,反正估计不会是秦老太太。 张雨有点闷闷不乐的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张保贵正和叶知秋聊天,看到女儿和丁飞羽一起回来,有点不高兴,以为和丁飞羽生气了,也不方便打听,就招呼丁飞羽过来坐。 丁飞羽刚听完丁依依的事,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不过他毕竟比张雨城府深多了,没在脸上流露出来,走过去问张保贵:“见着老乡了。” 张保贵点点头:“以前在咱们那边住过,也算老邻居了,后趟房的老高家你还记不记得了?你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家还没搬走呢。” 丁飞羽苦笑一下,自己上科大的时候才九岁,还是后趟房的邻居。就算自己是神童,也不能什么都记住啊。 张保贵也就是提个话茬,没指望他能记住,接着跟叶知秋说:“这医院,真黑啊。割个胆结石,就在肚子上钻三个窟窿,完事连缝都不用,拿胶布一贴就完了,你猜住这三天院花了多少钱?” 这叶知秋上哪猜去啊,他连包皮都没割过呢。不过小叶子会凑趣,捧哏当得不错,故意想了想,问:“五千?”听张保贵的口气,这钱不能少花了,所以猜的时候,千万不能猜得太多了,要是超了,说事的人就给打击了,但是也不能太少,太少就是明显没诚意了。所以叶知秋报了个五千,他一个朋友去年在北京割阑尾花了大约五千块,张保贵都说了胆结石不用开刀,五千也差不多了。 结果张保贵很不屑的一摇头:“八千,这还没出院呢。住院时交了三千,手术前又交了五千,刚才又送催款通知书来了,说就剩下六百多块了,不够晚上下药的了,也不知道这都吃的是什么药。” 丁飞羽看着叶知秋一脸震惊的点头,心里好笑。他前世有个同学,在吉林一家很有名的药厂做推销员,曾经很感慨的对他们说起上医院推销药品时,人家大夫根本不用你介绍药品性能,自己看说明书就知道了,直接就问你能返多少点。成本价十块钱的药,加上给大夫的提成、渠道的损耗、医院的利润,最少得卖到一百块钱,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大夫的提成,多的可能达到百分之四十。行规是百分之二十,要是双方不提提成的事,那就是百分之二十。到月底你要是不马上送钱去,下个月就别想卖出一盒去。所以后来这个哥们不推药了,人家好歹也是正经科班毕业,自己托人进了第一医院,当大夫挣提成去了。 药品的暴利内幕暴光应该就是这几年,不过听张保贵的口气,他应该还不知道,丁飞羽正想着要不要说两句,就听到张雨听他:“哥,你出来一下。” 丁飞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疑惑的问:“我?” 张雨很没好气的反问:“你以为我叫谁?” 丁飞羽一想也是,这屋一共就三个男人,她总不能管张保贵叫哥吧?不过叶知秋也比她大,好像没听过她怎么叫叶知秋的。看张雨站在门口等他,只好站起来跟了出去。 张保贵看了一眼叶知秋,叶知秋连忙把脑袋晃了一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张保贵心里就嘀咕,张雨这孩子是怎么了,这是抽的什么邪风啊! 第二十章 让丁飞羽头痛的事 丁飞羽跟着张雨走出房门,看见胖子已经不在了,走廊里多了两个出来吸烟的男人,正站在角落的垃圾桶旁边聊天。张雨站在门边,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丁飞羽想起她出门时的神情,知道张雨是藏不住心事的,肯定是有了什么心事。他下午回来时张雨还没这样子呢,所以能大概猜到原因,就歪着头问她:“怎么了?” 张雨咬了咬嘴唇,两手互相绞着,犹犹豫豫的说:“你能帮帮那个孩子吗?” 丁飞羽早就猜到是什么事了,这时听她说出来,叹了口气。就算他是善财童子,还有善财难舍那一说呢。秦素是老邻居,既然遇到了,能帮自然就帮她一把。但是不可能走到哪里就帮到哪里。他可不是尼采,那家伙疯了才会认为自己是太阳。 但是这个问题很难解释清楚,特别是对张雨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孩子。丁飞羽一直很奇怪,张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学四年,居然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社会上的不良习气,心思纯洁得有如白纸一般。好像前世她也是这样,因为单纯,所以快乐。只是前世自己结婚之后就没有了联络,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今生既然自己有能力,当然要尽力让她开心。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苦闷了,想要快乐起来实在太难了。纵观丁飞羽身边的人,高尔、李善、蓝叶、苏樱,每个人都有超越常人的智慧和能力,但是丁飞羽知道,他们都不快乐。就连托马斯那个老家伙也背负着别人无法想象的沉重。就算是自己,在别人眼中风光无限,其实还不是步步危机、举步维艰?也许只有劳尔那样纯粹的技术人员或者是张雨这样心思还没有被污染的小孩子才会快乐。像自己这样的人,因为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也就失去了快乐。 想到快乐,他又想起了那个丁依依,想起了那个缩在被子里还笑嘻嘻的说:“我的衣服让妈妈拿去洗了,还没干。”的小女孩,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那也是个快乐的孩子啊。想想她的父亲早逝、母亲不能陪在她身边,还要接受痛苦的化疗,女孩子珍若生命的长发都剃光了,她仍然能笑得如此灿烂,丁飞羽的心中就一阵抽痛。 张雨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孟浪,但是身边的人中也只有丁飞羽有这个能力帮助丁依依,所以考虑再三才对丁飞羽说出口。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才会把丁飞羽叫到门外单独提起。这时看到丁飞羽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想在陌生人身上浪费精力,柔声说:“哥,那孩子很可怜啊。” 丁飞羽又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怜?自己又何尝不可怜?既然自己有能力改善别人的生活,何不让这世上少一个可怜之人呢。 打定主意后,他微低下头,重又露出脸上的微笑,对张雨说:“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样帮助她。” 张雨一愣,才又惊又喜的跳了起来,叫道:“你答应了?” 丁飞羽微笑着摇头,这个小姑娘居然可以为别人的事高兴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单纯啊。 看到丁飞羽眼中掩饰不住的宠溺,张雨不由得想起了丁飞羽在酒店里笑吟吟的对她说:“好啊,小雨让我买,我就买下来好了。”时的情形。那次是两个亿,这次不知道是多少,估计比那次少多了。想到这些,张雨的身子慢慢的不跳了,心却跳得越来越厉害,脸上也升起了一抹红云,看起来无限娇羞。 丁飞羽正站在一边,分享她发自内心的喜悦,突然发现她的神情有异,不禁有点奇怪。他前生是好孩子,只谈过一次恋爱。这一世埋首在实验室里,身边虽然不缺女人,但是大多只是仰慕他的女学生,老外在这方面的理念与国内不同,春风一渡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像国内的女孩子要么成情人,要么变路人。所以丁飞羽从没在女孩子身上下过什么工夫,也只有一个蓝叶能让他费心关心爱护。但是蓝叶是那种有心事自己抗的女孩子,很少在丁飞羽面前流露感情。这时看张雨突然露出对小女孩的神态,心中一动,警觉的发现似乎张雨对自己动情了。 想到这一点,丁飞羽吓了一跳。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如果回不了国,也许真的会追求蓝叶,至于人家会不会肯嫁给他,那就是另一个范畴的问题了。但是既然能够回来,当然更希望能够再续前世的情缘。所以即使面对张雨和燕然这样的美女也从没动过心思,他对张雨只是延续了前世的感情而已。这时发现张雨竟然可能爱上了自己,实在是一件很意外的事。丁飞羽知道任何完美的计划都可能产生意外,但是仍然不喜欢意外,特别是像张雨这样的意外。既然自己不能与她对等的交换感情,也就只有果断的想办法让她放弃这种感情。 办法啊,丁飞羽现在又开始头痛起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张雨明白自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呢?难道还能明明白白的对她说:“我对你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你可别理解错了。”那样估计她是不会再喜欢自己了,这个兄妹多半也做不成了。然后张保贵、老张太太、自己的父母多半也要一齐得罪了,到时丁文鹏站到哪一边都还难说呢。 丁飞羽身边有投资顾问、形像顾问、安全顾问,碰到不熟悉的领域的时候,还会有技术顾问,唯独这个感情顾问,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想要找个专业人士帮着想办法都找不到。难道要去看心里医生? 张雨害羞了一会,抬头看丁飞羽皱着眉头站在她身边苦思冥想,以为他还在为怎么帮助丁依依发愁。这件事既然是自己提出来的,当然不能当甩手掌柜的,所以她拉了拉丁飞羽的袖子说:“哥,你又不是大夫,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还是别费劲了。就像对小素素那样,帮她出医药费就行了。”说到这里,张雨心中一阵黯然,低声说:“依依的病情很严重,又用不起特效药,恐怕没多少时间了。我想让她的妈妈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丁飞羽这才想起相对于感情上的麻烦,这儿还有个更实在的麻烦呢,点了点头说:“行,那就这么办。”其实他既然怀疑秦素是白血病,当时也查询了一下白血病的治疗方法,丁依依的病情再严重,也不是无法治疗的,只不过这还需要很大的运气成份在里面,不会比买彩票中五百万更轻松。 第二十一章 可以回家了 等丁飞羽和蹦蹦跳跳的张雨拎着一大堆水果和零食回到病房的时候,探视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小护士出面清场,都没给丁飞羽帮张雨给小依依送东西的机会。丁飞羽只来得及叮嘱张雨记得给秦素留点东西,别全给依依送去,就被赶出了医院。 昨天他们怕酒店没车位,今天早上去电子大世界时又不认识路,所以叶知秋开回来的车在医院院子里停了一天。这回叶知秋知道宾馆里有停车场,可说什么也不肯走着去了。爱车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即使是叶知秋也不能例外。于是走着十分钟的路,被他开着车晃了五、六分钟。 丁飞羽坐在后排,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人喜气洋洋的,居然谁也没有对省城拥挤的交通情况有任何抱怨,不禁有点奇怪,趴在叶知秋身后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我错过什么了吗?” 叶知秋把车停到宾馆旁的停车场里,看了一眼张保贵,没好意思当着人家父亲的面问丁飞羽把人家闺女拐出去干什么去了。只好搂上手刹下车。丁飞羽一头雾水的跟着两个人下了车,一直到餐厅坐下,丁飞羽也没弄明白这俩人为什么这么高兴。 这家宾馆没什么星级,里面也只提供中餐。不过话说回来,有西餐丁飞羽也不敢带张保贵去,怕他在西餐厅里要包子吃。等菜的时候,丁飞羽又把自己的疑问问了一遍,不过这次没问叶知秋这个家伙,问的是张保贵,想来老头不会有欺负自己一把的兴趣。 果然张保贵心眼好,没好意思折磨自己的女婿,直接就告诉他了:“刚才检查结果出来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丁飞羽松了一口气,早就应该猜到了,前世根本没听说过秦素有白血病,哪有自己重生一回就得上了的?这也太狗血了,又不是八点档的肥皂剧,必须来一出生离死别才能赚够眼泪。所以他马上插嘴说:“没事?” “没事。”张保贵作为广大热心肠群众中的代表人物,很是从内心里为自己的小邻居高兴,低头看看桌子:“酒怎么还没上来?” 丁飞羽知道他老人家要“浮一大白”,赶紧招手叫服务员先上酒。菜慢点没关系,酒一定要跟上。张保贵这人有一句名言:“有酒没菜,不算慢待。有菜没酒,不算好友。”丁飞羽肯定没资格和老头当好友了,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也都应该把老头伺候好了。 叶知秋心里也很高兴,虽然秦素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谁也不会希望看着身边的人得上这种绝病,他笑着对丁飞羽说:“今天检查结果出来得太晚了,大夫说明天正式下达出院通知书,一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他顿了一下,皱眉说:“你猜猜秦素是什么病?” 丁飞羽撇撇嘴,这让他上哪儿猜去啊?很不负责任的说:“反正不是白血病就行。” 叶知秋被他咽了一下,哼了一声才说:“极度营养不良。”他模仿医生的语气很严肃的对丁飞羽说:“小妹妹,以后吃东西不要挑食,适度吃点肉不会长胖的,身体弱了,抵抗力就低,总是病病歪歪的,身材再好也没有用。” 丁飞羽一愣,看着叶知秋,想起秦素家的生活条件。她哪里是不喜欢吃肉,根本就是吃不到肉啊。其他两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张保贵咳了一声说:“救急救不了穷,大羽你想过怎么帮她家没有?” 丁飞羽苦笑了一下,心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你们父女俩有困难不找警察,都知道先找我”。他犹豫了一下,才说:“秦素太小,必须要上学,我可以资助她完成学业。但是她家的生活不能插手太多,要不要我提供一点钱让她奶奶做做生意什么的?” 张保贵摇头说:“那老太太做不了生意?你不是要在成水办厂嘛?干脆让她上你的厂子好了。” 丁飞羽一咧嘴,心说“我这厂子还没影呢,这就开始往里安人了,今天你安一个,明天他安一个,我这儿不用办厂了,改福利院算了”。不过国人习惯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思维方式,也没办法批评张保贵,只好含糊的答应着,心里想着要不要让秦老太太去食堂做饭。不过如果来食堂吃饭的人知道大师傅是个捡破烂出身,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下得去筷子。 一会菜上来了,三个人开始吃饭。张保贵昨天没有心情,今天心情好了,可得把昨天的酒补回来,和叶知秋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了一会,又消灭了两瓶白酒。 丁飞羽不和他们掺合,自己要了一瓶流花河,坐在一边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从星期一回到成水,连着四天过去了,自己居然忙得脚不粘地,连和父母在一起的机会都少,还真是劳碌命。想想自己这次回来,打的就是探亲的主意,为了避免不能安心休假,连一向随身的笔记本电脑都没带回来,居然还能忙成这样,不禁有些好笑,果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丁飞羽正想着心事,就听张保贵对叶知秋说:“来过省城没有?咱这里也算全国十大名城,明天要是没事,让张雨带你们出去溜达溜达。” 丁飞羽在心里笑了笑,省城的确入选过全国的十大名城,不过那是托了建国初期老工业基地的福。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省城的发展已经被很多沿海城市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再过两年,国家的五年计划里将会明确把北疆建设成农业基地的思路,省城的经济发展也就彻底没落,只能在老人们的回忆中寻找辉煌了。 这时就听到叶知秋回答张保贵:“不用了,我去年来过省城,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丁飞羽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出来一天多了,还没给家里报平安,就摸出手机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刚好老张太太也在他家串门,就把手机递给了张保贵。 张保贵还是第一次用这个玩意,再加上喝了点酒,把手机按在耳朵上扯着嗓门喊,大有警察叔叔劝匪徒投降的气势。好在国人肯安安静静喝酒的时候不多,大家都习惯了,倒也没弄到人人侧目的地步。 张保贵跟老伴说了几句话,估计那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大声说:“明天我们就回去,小叶弄了辆车,我们一块回去。” 丁飞羽眼皮一跳,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叶知秋的这辆A6定员是五个人,他们加在一起正好六人,坐不下。 其实A6的车身很宽,后座挤挤也能坐下四个人,但是那就属于超员行为了。丁飞羽在美国这么多年,对于什么规则可以无视,什么规则必须遵守和国人的想法有很大出入,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这个办法。 他的脑筋转了一下,这六个人扔下谁单独走都不合适。而且如果自己要单独走,叶知秋肯定不会同意。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另外四个人中就没有人能开车了,难道再让他们打车回去? 他想了一想,又摸出手机打电话,这一次是打给苏樱的。一客不烦二主,来的时候蓝叶把他们送来,回去的时候就还让她当司机得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让她送自己,而是送张保贵他们四个。张雨对他的感情似乎超出了他希望的程度,必须让张雨冷静一下。让蓝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也许会有些帮助。 第二十二章 EXIGE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都爬了起来,简单的吃过了早饭,照例给医院的三个人带了粥和早点。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段,奥迪车在滚滚的人流中一步一步的向前挪,丁飞羽觉得这个速度比自己走着还要慢。反正没什么事,就按照昨天项强给他留的号码往项强的公司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伊佳,知道是丁飞羽打来的之后,就告诉他项强出去打听执照的事去了。丁飞羽告诉她自己要回成水去,让项强有问题给自己打电话,就挂断了。又百无聊赖了一会,车子才慢慢的晃到了医院。三个人上了楼,就看到三个女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利利索索,就等着出院了。丁飞羽拿了出院通知书拉叶知秋跟他下楼去办出院手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走了进来,丁飞羽看这人很憔悴的样子,以为她走错了门,就问她找谁。 中年妇女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目光躲躲闪闪的,一眼看到张雨,就很高兴的向她看过去。张雨这时也看到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小米粥,走过来指着丁飞羽说:“这是我哥。” 丁飞羽还没来得及问这位是谁呢,中年妇女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丁飞羽吓了大大的一跳,这一跳大得他真的跳了起来。他闪到一边的时候,已经大概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看女人还有要磕头的架式,赶紧又冲上来扶住她。奇^書*(网!&*收集整理开玩笑,丁飞羽虽然蔑视鬼神,但是让这么大年纪的人给自己磕头那可是要折寿的。再说他待人有还礼的习惯,要让这女人一个头磕下去,难道也让他照样还礼? 那女人力气不小,不过有丁飞羽和叶知秋拉着,倒真没能完成这个中国人最隆重的礼节。这时张雨终于清醒过来,也过来拽她,一面说她:“姨,你这是?(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0 部分阅读 骸耙蹋阏馐歉墒裁础!?br /> 女人跪不下去,就拉着丁飞羽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嘴里却只能喃喃的说谢谢。丁飞羽估计她就是丁依依的母亲,很无奈的和叶知秋把她搀扶到床边坐下。 丁飞羽其实很不习惯被人感恩载德,对于他来说,应该被救助的人,即使被拒绝他也会帮忙。不应该被救助的人,就算是不穿衣服跪在雪地里也不会多看一眼。在他的眼中,一件事情的性质不会因为申请人的态度而发生改变,同时在内心里,他对这种失去尊严的行为是很反感的。这也是他对秦素和她奶奶很有好感的地方,她们接受自己的帮助时是有尊严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偿还,但是起码她们希望能够偿还。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看了秦老太太一眼,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只是自己因为对方从事的职业而忽视了而已。 秦老太太也在看那个女人,发觉到丁飞羽看她,神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丁飞羽立刻想到对方可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自己可没有想让她照样来一遍的想法,这一个就够头痛的了。 想到这里,赶紧叫秦老太太:“秦姨,您帮忙劝劝这位阿姨,我先下去办出院手续。”说完也不等叶知秋了,拔腿就跑,总算还没忘记拿出院通知书。 结帐的过程倒是挺顺利的,除了排了半天的队,也没费什么事。因为没有使用贵重药品,三千多元的押金还剩回来一半。丁飞羽站在大厅里犹豫了一下,看看ATM那边没人,又过去取了五千元。不知道张雨是怎么对依依的母亲说的,既然答应为她付医药费,当然得落到实处,付款方式还得确定一下。他取的这些钱是打算让依依的母亲给她买些有营养的东西,改善一下伙食的,可别像秦素那样再来个营养不良。依依可是真的白血病,再加个营养不良就得真要命了。不过他一想到依依母亲的样子,就心里发悸。他心里坏坏的想着是不是让张雨给她们送去,估计依依的母亲不会好意思硊一个小姑娘吧。 他磨磨蹭蹭的上楼,结果没能如愿的发现依依母亲离开。不过好在她在一屋子人的劝说下不再哭了,见着丁飞羽也没有下跪的意思,估计是怕再把他吓跑了,倒让丁飞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丁飞羽把刚取出的五千元钱交给依依的母亲,叮嘱她给依依买些营养品,别怕花钱。做化疗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应该补充体力。又给她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她去银行办一张卡,自己会把钱汇到她的卡上。本来还想去看看依依的,但是看到护士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来看了好几次了,就差没来开口催促,估计是有人在排这间病房。也就不去惹那个麻烦了,反正他做事第一位的是对得起自己,又不稀罕被别人感激。 六个人拿着东西下楼,因为张雨把吃的东西都留给了依依,所以只有丁飞羽提了个布包,里面还以张雨的衣服居多。秦素本来就没什么衣服,张雨和丁飞羽逛街时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给她,所以只有穿在身上的一身四中的学生服。 出了住院处的大楼,丁飞羽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蓝叶也应该来了。就站在台阶上给蓝叶打电话。 秦素这几天休息得比较好,身体恢复了很多,精神也好了起来,看到医院大门旁的停车场围了一群人,很好奇的拉张雨过去看热闹。张雨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跟着一起去了。 叶知秋和张保贵知道丁飞羽昨天找人开车来送他们回去,丁飞羽也给张保贵解释过这是一个回国定居的朋友,所以也没奇怪,两个人过去取那辆军牌的奥迪。 手机接通后很快就有人接听,蓝叶清洌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出来了。” “是啊。”丁飞羽疑惑的打量着周围:“你在哪?” “我在停车场。”蓝叶说:“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丁飞羽心想反正叶知秋的车也在停车场,干脆都过去算了,就告诉了蓝叶一声,带着秦老太太走了过去。 医院的停车场是露天的那种,也没有门,只是一栋楼和医院围墙间的空地而已,叶知秋那辆奥迪就在这里住了一天一夜。丁飞羽转过入口处的花坛,看到有十几个人站在附近看热闹,张雨和秦素也在其中。 丁飞羽从看热闹的人群背后走到张雨两人身边,问她们:“看什么呢?” 张雨用很夸张的声音说:“哇,好漂亮的车啊。” 其实不用她说,丁飞羽比她的个子高,这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大家正在看的车。丁飞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辆橙黄色莲花跑车流畅的车身线条,差点咬着舌头,这不是苏樱的那辆EXIGE吗?怎么她们都把自己的车弄到国内来了?真打算在国内定居啊? 第二十三章 咱们回家 事实上EXICE产于2006年,但是、、、、、、嘿嘿 张雨还在感叹那辆EXIGE实在太漂亮的时候,丁飞羽已经拉着她向那辆车走了过去。其实说起来,蓝叶那辆车比这辆车可贵多了。但是丁飞羽的重工业研究所那帮家伙显然审美观有点问题,蓝叶的车符合流体力学,符合人体工学,还符合其他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就是没有考虑流行和时尚。要不是流体力学要求线条流畅,估计那些家伙在蓝叶的车上预留反应装甲的挂点也说不定。 如果要评选量产跑车的话,莲花绝对有把握进前三名,靠的就是它的独特的设计理念,虽然丁飞羽觉得查普曼去世后,莲花似乎失去了原来的灵性,就像没有了乔布斯的apple一样。但是莲花仍然不失其顶极跑车的评价。也难怪在蓝叶拥有了那辆被她命名为逆火的蓝色跑车后,苏樱选择了这款EXIGE来与之抗衡。 与逆火完全由重工业研究所制造不同,眼前的这辆EXIGE全部由英国的莲花制造厂承制,采用一点八升的四缸中置引擎,使用涡轮增压,内置中冷器,零公里加速到百公里小于四秒,最高时速每小时三百二十公里。这还不是这辆车最大的特点,这辆车有别于其它的莲花跑车的地方是——它是四门双排座的,专为苏樱制造,同样是全世界只有这一辆。熟悉莲花跑车的人都知道,这种明显有违莲花跑车双门双座设计风格的改动有多难。为了这辆车,丁飞羽专程拜访了一次诺维奇市,就为了说服莲花的设计师们。 老实说,丁飞羽最佩服莲花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动力装置。蓝叶的逆火排量足有八点四升,所以才能跑出五百公里的极限速度,而莲花自己不能制造发动机,所以使用的是丰田的小排量发动机,一点八升的排量放在汽车界里实在算是幼儿园级别的,最多能算到大班上面。但是莲花采用了碳纤维骨架,高强度塑料车身来减轻车身重量,仍然达到了三百公里的设计速度。别看这个速度比逆火少了一半,但是事实上除了F1,还没有谁能把跑车开出三百公里以上呢,就算蓝叶开着她的逆火,平时开车能保持二百公里以上的速度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这辆为苏樱定制的超级跑车可以说没有浪费任何一点的性能。 这辆被苏樱起名叫做流光的跑车最大的弱点就是它的安全性。和蓝叶的逆火比起来,流光的车身强度弱得像一张白纸。如果说逆火是主战坦克一级的话,流光就是一个瓷娃娃了。所以苏樱坚决不许蓝叶碰她的这辆车,生怕这个疯丫头真的把流光给变成光了。逆火报废了还可以卖废铁,流光要是废了,就只能当再生塑料了。 所以丁飞羽拉着张雨往车前走的时候,心里还在疑惑到底是来的是苏樱还是蓝叶。不过他也没能疑惑多久,看到他从人堆里走出来,流光的车门打开,一个短发美女钻了出来。 丁飞羽叹了口气,对张雨说:“这个是你、、、、、、”他这才想起来,似乎两个人都是二十一岁,所以犹豫了一下,才说:“是我朋友,蓝叶。”又向蓝叶招了招手,介绍张雨:“这是、、、、、、” “张雨,你妹妹。”蓝叶已经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向张雨伸出手:“你好,我是蓝叶。” 张雨这时完全被这辆造型独特的跑车吸引了,满眼都是惊叹。突然看到车里下来一个美女,而且还认识丁飞羽,明显有点转不过弯来,愣了一下才伸手和蓝叶握了一下:“你好,你真漂亮。” 蓝叶早听人说起过张雨的性格纯真直爽,只是没想到她面对自己的时候居然也能毫无敌意,瞄了丁飞羽一眼,心里不禁有些好笑。看来这次丁飞羽的心思是白费了。 这时叶知秋和张保贵把车开了过来,叶知秋摇下车窗,先和蓝叶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他们:“决定没有?谁座哪辆车?” 张雨哇的叫了起来,指着蓝叶问:“他说的朋友就是你?你送我们回成水。” 蓝叶微笑着说:“是啊,想不想坐我的车?” “好啊好啊。”张雨就想伸手拉后排的车门,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生怕唐突了这辆漂亮的跑车。 蓝叶一笑,拉着她走到副驾驶的位子边,打开车门作了个手势:“坐我身边吧。会开车吗?” 张雨又惊喜了一下:“我可以开车吗?”说完就苦起了小脸,有些懊恼的说:“我不会开车。” 蓝叶拍了拍她:“没关系,回成水后我教你。” 张雨大喜,总算没有见车忘友,回头叫秦素:“小素,来,咱们座这辆车。” 丁飞羽把手里的布包放到奥迪的后座上,向秦老太太笑着说:“秦姨,你也和我们坐一辆车吧,让她们女孩子在一起好了。” 秦老太太看了一眼和张雨并肩站着的蓝叶,满脸皱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点头说:“好啊,我坐那辆车都行。” 于是丁飞羽帮她打开车门,请她坐到张保贵的身边,又向蓝叶走了过去。 蓝叶扔下围着跑车看稀奇的张雨和秦素,迎了过来,向他低声笑着说:“真是个单纯的丫头,你真幸福。” “关我什么事?”丁飞羽对于她的调笑很不高兴,转口问她:“苏樱呢?怎么让你把这辆车开出来了?” 蓝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她不让我开逆火,我也不让她开流光,所以就换了。” 丁飞羽心想苏樱要是还能让逆火露面那才怪。想起这件事,就问蓝叶:“交警的事怎么样了?” 蓝叶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看没人能听到她们说话,这才低声说:“没事了。他们冒充军区政治部的人把电话打到交警队一把手的手机上,把我狠狠批了一顿,向那边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丁飞羽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简单的解决,狐疑的问她:“就这么简单” “是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蓝叶瞪了他一眼:“那个电话没有来显,电话局也没有记录,神神密密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丁飞羽听了就明白了,交警队的人估计想不到有人能非法接入无线数字通信通道,把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当成保密电话了。不过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能确定效果吗?” 蓝叶满脸不屑的看了看丁飞羽:“零号车一直在监听那边的电话,连固定电话都没放过,应该能确认了。” “好吧。”丁飞羽点了点头,放下了心,看了看那辆流光:“苏樱还真舍得,居然舍得把这辆宝贝借给你,你小心点,别给人家碰坏了。” “没关系。”蓝叶很豪迈的挥了挥手:“我跟她说了,撞坏了就赔她一辆。” “什么?”丁飞羽很惊奇:“你怎么变大方了?就算你肯出钱,莲花肯不肯再造一辆还说不定呢。” “我当然不行,你出面不就行了?”蓝叶坏坏的看着他笑:“而且也不是我变大方了,是你,你赔她一辆。” 这回丁飞羽可不干了,他又不是凯子,什么钱都掏:“为什么是我赔?” 蓝叶很理所当想的说:“当然是你,我千里迢迢的护送你的宝贝妹妹,难道你不应该出点劳务费?”说完不给他留下反击的机会,转身就走回车子去了。 丁飞羽哭笑不得,照蓝叶这么说,这两个丫头片子分明是打好了谱要让自己再给换一辆车,这车没坏蓝叶都得给弄个坑出来。想到苏樱估计也是不想蓝叶太闷了才会借车给她玩,不禁为蓝叶高兴。突然想起苏大美女不会是这辆车开腻了,找机会想换车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叶知秋按了按喇叭,探头叫:“走不走啊?咱们把停车场的道都堵上了。” 丁飞羽这才发现已经有两三辆停在了停车场外,准备进来。估计要不是看这两辆车一辆是军用牌照,一辆是名贵跑车,早就开始狂按喇叭了。连忙招呼张雨她们:“上车上车,咱们回家。” 第二十四章 烈士家属 这几天睡得太少,结果睡过头了,今天只有这一章,见谅 车子开出市区,居然慢了下来,叶知秋有点难为情的对其他人说:“我有点私事,能不能耽误大家一点时间?” 丁飞羽愣了一下,他一向不喜欢因为私事影响别人,如果叶知秋真是有事,就应该提前打招呼或者自己压后去办,不应该这时候提出来。 张保贵可没有他这种心理,很不在意的说:“没事,你去吧,反正我们也没事。” 叶知秋有点难为情,一面把车子转向一条岔路,一边说:“张叔,谢谢你啊。” 张保贵可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顺路办点事吗?随口客气了一下。叶知秋又说:“张叔做过连长?” “是啊!”这是张保贵的得意事迹,刚才正愁路上没话说,叶知秋提起来正好可以做话头。可惜还没等他接着忆苦思甜,叶知秋就又说话了:“张叔,前面有个村子,是我一个战友的家,就他老爸老妈住,您一会就说是我们师的师长,来省城办事,顺便来看看。” 丁飞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又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思索着就没有说话。张保贵顿时来了兴趣,凑过来问:“好啊,你战友在干什么?” “他牺牲了。”叶知秋板着脸,小心的驾车绕开土路上的浅坑说:“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牺牲了。那时候抚恤金还没涨,他家就拿了几千块钱,两个老人都有病,所以我们这些战友有机会就来看看,送点钱什么的,就说是部队上每年给烈士家属发的津贴。不过去年年前一个战友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说部队里没有这个规矩,他们不能要。我那个战友好说歹说,赌咒发誓才把钱给留下。说好了再来送津贴,就拿部队的介绍信来。问题是我们原来的部队裁了,拿别的部队的介绍信怕老人起疑心,做一份假的又太麻烦,正好您挺有军人气质的,就想请您冒充一下首长。” “行。”张保贵答应得挺痛快,这种事他在部队见得多了,他当兵那会儿,烈士的抚恤金还不够买头猪的,很多兵都自嘲说自己的命没有猪值钱。那是国家规定的,谁也没有办法,所以很多老字号的部队都有不定时看望部队里烈士家属的习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兵赡养战友父母也不是新闻。好歹张保贵当过连长,虽然离师长还有点远,说两句话还不用别人教。 丁飞羽听说是这种事情,心里的不满也就消失了,想起自己两世的境遇,看着车两边飞扬的尘土出神。 叶知秋记路的本事不差,奥迪车沿着土路颠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拐进了一个村子,看规模这个村子还不小,足有上百户人家。 途中丁飞羽给蓝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陪着叶知秋去看他的战友,让她们先回成水。又给苏樱发了个短信,让她派一组人跟着蓝叶,别再出什么事。至于李善和叶知秋的人是不是还跟在后面,他就不管了,爱跟就跟,不爱跟拉倒。 零一年的时候,北疆的轿车还不多,大多集中在比较大的城市里。村里很少有机会看到像奥迪A6这样的高级轿车,所以车子一进村,就有小孩子跟在车子后面跑着看稀奇。 叶知秋把车子停在村后的一间草房前面,张保贵对农村并不陌生,有点奇怪的说:“怎么院子这么小?他们是后来的?”农村的人家可能没钱盖房子,但是院子一般圈得都大,很少有眼间这么小的院子。也只有后搬到村子的人或者分家出来的人才会因为没有充足的宅地,圈这么小的院子。 叶知秋苦笑了一下:“他们原来在村东头,挺大的房子,后来给老头看病把那房子卖了,又买的这个房子。” 张保贵这才明白,农村种地,劳动力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实行计划生育这么严格,在农村如果第一胎是女孩还允许再生一个呢,就是因为家里人少干不动农活。这家的儿子牺牲了,家里少了一个劳力,生活条件就得比别人差了不少。 他推门下车,看看先钻出来的叶知秋挥了挥手:“走,咱们去看看老人家。” 叶知秋看着张保贵挺胸抬头,龙形虎步的样子眼睛都直了,别说,还真有少将的派头。 丁飞羽回头看了看秦老太太,说:“秦姨,您在车里等我们一会吧,我也下去看看。”现在是冒充军人,自己还好说,秦老太太怎么看也不像是女军官,还是藏拙的好。 秦老太太也没兴趣下去帮他们糊弄别人,点了点头。丁飞羽也推门下车,快步追了上去。 丁飞羽快步追上张保贵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院子,草房里的人也发觉有人来了,一位老人推门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看到走在前面的叶知秋,顿时高兴起来:“小叶啊,你来了,怎么还开车来的,吓我一跳。”说着走了出来,看清叶知秋身后跟着一个挺有气派的老头和一个小伙子,又有点奇怪。 叶知秋连忙快走几步,到了老头跟前,大声说:“王大爷,我们师长来看你了。” 老头吓了一跳,师长?这官不小啊,难怪开车来了。 这时候张保贵也走过来,伸出双手捉住老王头的手,很用力的握了握:“老哥,你好,我来看你了。” 老王头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客气:“哎呀,师长啊,怎么能麻烦您来看我呢,快屋里坐。” 张保贵很豪迈的笑了笑:“老哥,我早就应该来看看您了,一直没来成,、你可不能怪我啊。” 老王头一面开门往屋里让张保贵,一面说:“哪能呢,知道你们忙。这些年多亏了小叶子他们,总是给我送钱来。” “哎。”张保贵这下得着话头了,先不忙着进屋了,站在那里和老王头说:“老哥,这我可得批评你了,听说去年给你送津贴你还不收?这是部队上的一点心意,虽然钱不多,但是重在情意。现在国家对部队建设的投入越来越大,做好烈士家属的安抚工作尤其重要,战士们是为了国家流血牺牲的,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还惦记家人啊。” 老王头听了张保贵的话,情绪就有些激动起来,拉着张保贵的手说:“我听人说咱部队没这个规矩,这肯定是师里拿出来的钱。这不合规矩的钱我们不能要。” 张保贵心说这老头还挺精明,这是哪个混帐王八蛋嘴这么碎,给老头念这个经?当时把眼睛一瞪:“谁说的,咱们部队就是一个大家庭,你的儿子牺牲了,那就是应该部队上来赡养你们。当然了,现在部队上经费有限,不能把你们接过去,但是每年必要的生活费还是要发放的,怎么就没有这个规矩了?” 听他这么义正言辞的一说,老王头也拿不准了,有点呐呐的说:“邻村老李家的儿子也在部队上当兵,他说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儿啊。” 张保贵一听就怒了,居然还是当兵的说的,这种不懂好赖的兵要是落在自己手里,每天让他训练二十五个小时,要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就让他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训练。 第二十五章 祭奠 张保贵扮首长很成功,王家的老俩口一点都没起疑心。张保贵进屋聊了一会天,听叶知秋说起要去战友的坟上看看,就也要一起去。 北疆早已经实行的火葬,但是在农村,大多有一块荒地,留着做坟地,村里的人死了,骨灰就埋在这里,让后人悼念。这个村子的坟地在村子的东面,离开村子很远。要穿过一片稻田。这时春播刚刚结束,稻田里放满了水。田梗上很不好走。叶知秋掺着老王头,丁飞羽掺着老王太太,张保贵身体一向好,也不用别人扶,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所谓的坟地,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包,必竟埋个骨灰盒也用不了多大一块地方。有钱的人家就在坟前立个石碑,没钱的就是块木牌。叶知秋的这位战友待遇还不错,他的父母给他立了一块石碑。在一片高高低低的墓碑群中很是显眼。这种土坟被风吹雨打后会慢慢变得低矮,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向坟上陪土。年前的时候,叶知秋的战友来时已经陪过土了,冬天里土被冻住,所以坟头并不显得低矮,只是坟上的杂草多了一些,显得有些零乱。 叶知秋放开老王头,走过去细心的拔起草来,老王头也一起过去帮忙。老王太太的身体不怎么好,颤巍巍的走到墓碑前,细心的用手擦试着石碑上的尘土,口中喃喃的念着:“孩子,你的首长来看你了,家里都好,你不用担心。” 丁飞羽扶着她站在一边,一向坚如铁石的心里也感到了悲伤,觉得两眼湿润了起来。 张保贵站在坟前,想起自己带过的那些兵,也觉得心里难受,端端正正的站好,敬了一个军礼。 叶知秋和老王头拔净了杂草,转回到坟前,拿出从王家带来的酒瓶和酒杯,倒了一杯酒放在坟前,又点起了三支香插好,退到张保贵的身后,两个人重新在坟前敬礼。丁飞羽感受着肃穆的气氛,也默默的跟着敬了个军礼。他没当过兵,这个礼敬得马马虎虎。好在老王头夫妇正沉浸在悲伤当中,倒也没有注意到丁飞羽的军姿不合格。 五个人在坟前站了一会,就收拾东西回去。走到村口的时候,村里的村长来了。 这个村子王家是大姓,现在的村长是老王头大哥的长子,说起来是老王头的亲侄子,长得不怎么样,也没有电视剧里的腐败形象。其实北疆的自然村大多是这种依亲缘关系聚集在一起的,论起来全村都是亲戚,只不过远近不同罢了。所以一个村子里刺头捣蛋的可能有,但是真正能为祸乡里的人可不多。就算随便偷只鸡,都可能偷到自己老舅家去,还怎么做坏事啊。 这位村长听说来了辆军用轿车来看老王头,估计是自己堂弟生前的战友又来看他了。能开轿车来的官不能小了,就叫上他的老爹,还带了几个本家兄弟过来看看。正好远远的看到他们从坟地回来,连忙迎了上来。老王头的大哥听说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头是位师长,知道恐怕比乡长大,怎么也是县长那一级的,赶紧过来握手。这老头是王家的长房,年轻那会也干过村长,所以待人接物比老王头强多了,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说话不太利索而已。 自然有老王头的晚辈来扶老王头夫妇,丁飞羽瞧了个空拉着叶知秋落到后面问:“接着怎么办?” 叶知秋只想着让张保贵帮着糊弄老王头,让他安心接受战友们送来的钱物。没想到会把村里人招来,也有些头痛。想了想没什么好办法,只好问丁飞羽:“你说怎么办?” 丁飞羽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同样不善于处理这种事,只好推给张保贵:“看师长怎么办吧。” 叶知秋一想也没别的办法,现在张保贵是师长,他总不能替首长做决定吧。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张保贵,一直戴着的无线耳机里又传来了一个新的命令。 ***********哎!又一次分章失败********* 丁飞羽推说自己掉了东西,一个人走回村东头,穿过稻田,就看到刚刚祭扫过的坟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穿便装,一个穿军装。 他觉得那个穿军装的背影很眼熟,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认识一个解放军军官。从背后看,这个人的身材比较消瘦,站姿也不像张保贵和叶知秋那样挺拔,微微有些驼背。等他走近一些,才注意到那人的肩上带着军衔标志——二杆四星。 两个人感觉到了丁飞羽走近,很整齐的向墓碑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才转头向丁飞羽望来。 丁飞羽看到那个军人转过头来,吃了一惊,脱口道:“顾向东?” 顾向东欣喜的望着他,笑道:“我是应该叫你丁先生,还是邓先生?” 丁飞羽看到这个比自己大了四岁的男人,同样非常高兴,笑着回答:“我现在是丁飞羽。” 顾向东向他迈出两步,突然立正敬了个礼,很严肃的说:“丁先生好!” 丁飞羽被他吓了一跳,右臂抬了抬,总算及时想起来自己没有立场还军礼,只好苦笑着说:“你们四个人里,也只有你非要叫我先生。” 顾向东摇头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教导了我们三年,称呼您先生是非常应该的。“ 丁飞羽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固执起来是什么样子,也不和他继续辩论下去。笑着上前拥抱了他一下,拍着他的背笑着说:“行啊,回国两年就成大校了。我这两年一直没找到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因为弗雷试验室的背景被冷藏了,没想到是参军了。怎么论文都不发一篇?” 顾向东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穿便装的中年人接话说:“他们担心自己的研究成果发布后会影响你在美国的生活,所以一直拒绝公开发表自己研究成果。” 丁飞羽一愣,这才有空注意一下这个人。他放开顾向东,转向这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问道:“你是谁?” 中年人向他伸出手去:“你好,我叫范贤,近来始觉圣贤书,信着全无是处的贤。” 第二十六章 电传飞控 今日第二更,我继续咬牙码字,坚持到周一说什么也不更这么多了。 丁飞羽看着范贤伸出的右手,毫无和他握手的意思,反而把双手环抱在胸前,眼中充满了戏虐的看着这个普通的中年人:“这个时机是你选择的?”他转头看了看顾向东:“连你都搬来了?” 范贤自嘲的笑了笑,垂下了右手,向丁飞羽笑着说:“顾研究员现在是中国军事科学院科学技术分院首席研究员,成飞电传项目组负责人,我可没办法把他请到这里来做说客。” 顾向东也向丁飞羽解释:“我这次是到哈飞出差,听说您在这里,所以才特地赶过来。” 丁飞羽看着顾向东诚恳的表情,叹了口气。这个笨蛋一点长进都没有,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丁飞羽在国外是邓弗雷,这次秘密回国,能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的人有如凤毛麟角,顾向东到哈飞出差都能偶然听到消息,那自己这还保什么密啊,就差上报纸头条了。再说以顾向东的水平和范贤刚才介绍的身份,想要见自己这样的美国人,是能说见就见的吗?科研部门的保密条例可不是挂在墙上给领导看的。不过他也知道,范贤这样煞费苦心,肯定有来自上层的授意。丁飞羽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再过几年后,国家对外政策将会日趋强硬,上面那位肯定希望国家的身板厚实点。其实对于这位即将上位的领导者,丁飞羽心中是充满了钦佩的,这几年对国内的注意力逐渐加强,也是他矛盾心态的一种反映。所以他这时干脆不理范贤,转头问顾向东:“电传项目组?看来你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顾向东得到丁飞羽在北疆的消息的确容易到令人怀疑的地步,但是他想见丁飞羽还是按照规章制度向有关部门提出了申请的,所以也知道可以适度的向丁飞羽透露一些研究进展,最好可以把丁飞羽拉过去。成飞的杨总专门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不要有什么顾忌,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位现代IT界最具传奇色彩的年轻人拉到成飞去,那怕他不答应亲自参与项目,只是去参观也好。丁飞羽平时身在美国,够不着也就算了,既然他回国了,万万没有理由再把他白白放跑。所以这时听到丁飞羽问他,毫不迟疑的说:“我们的电传飞控项目已经接近完成,可以装机试验了。” 丁飞羽愣了愣,苦笑了一下。顾向东说得明白——电传飞控。只凭这四个字,丁飞羽就可以判断出很多方面的信息。再加上顾向东的这一句话还透露了这项研究的进展情况,丁飞羽甚至可以通过这一点来判断顾向东所参与的整个研究项目的进展情况。如果不是顾向东无意间严重泄密,就是他得到授权无需向自己保密。这后一种情况才是他最头痛的。 丁飞羽不想在这上面越陷越深,心里想着应该转换话题,随口问道:“建模了吗?” 这随口一问,正问到顾向东的得意之处,他立刻回答:“完全按照弗雷实验室的工作流程,先建模,后实践。所有修改与资料同步进行。就算现在我突然消失,研究过程也不会有丝毫中断。” 丁飞羽听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自己的随口提问,心里有些好笑。顾向东有着东方民族少有的严谨作风,在很多方面,他的古板程度与日尔曼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丁飞羽完全相信他是严格按照弗雷实验室里最先进的工作流程进行研究的。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你作不成英雄了。” 顾向东立刻回答:“先生说过,现代的科学界不需要英雄。只需要集体的合作。” 丁飞羽点了点头,国内从不缺乏头脑敏锐的顶尖人才,但是在很多大项目上却输得一塌胡涂,就是因为每个人就想做英雄,挽狂澜于将倒,无法形成合力,只能在一些可以由个人单独完成的研究项目上有所突破。有人形像的比喻成“分开是条龙,放在一起是群虫”。 所以他对于带过的所有中国留学生最先灌输的就是非英雄主义,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真正能做大事的,从来不需要别人记住。 想到这里,丁飞羽突然抬起头,看着顾向东,问道:“你一共才回国两年,就完成了整个电传飞控项目,你独立完成的百分比是多少?” 顾向东作为丁飞羽的亲传弟子,当然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回答道:“百分之四十吧!” 丁飞羽点了点头,没想到国内居然有这么高的研究水平。然后就听到顾向东补充了一句:“成飞的杨总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也独立完成了百分之四十。” 丁飞羽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两个百分之四十,就是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项目组中的其他人加起来的完成度也不过百分之二十。像顾向东做的这种项目,组里有数十人甚至上百人都不稀奇,这么多人才完成了百分之二十的研究工作,根本不可能达到在实践中得到锻炼的目地,可以说这些人浪费了一次绝好的学习机会,而这种机会在他们很多人的一生中都不可能再次遇到。 顾向东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为难的解释道:“这个项目期限很紧,上面要赶进度,所以不能象在实验室里的那样按金字塔模式进行。我已经尽力给所有人安排课题了。” 丁飞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能理解。国内能够在做项目时还想到梯队培养的管理者少之又少,都恨不得手下的人才拿来就能用,甚至能掰成几瓣用。等到能拿得出手的人才不在了,才谔然发现居然没有为这个人准备替补。结果就造成了全国的顶尖人材越来越少,所有的用人单位都在抢有限的几个人,互相挖人。底下想要进入这个行业的人撞得头破血流却不得其门而入。等到有限的人才没有了,才想起培养接班人的重要性。可是这时显然已经晚了。 顾向东也知道这个数据很让丁飞羽失望,可是作到他这个地位,很多东西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算是国内所有高科技人才的悲哀了。偏偏国内的媒体鼓吹起这种事情来还乐此不疲。他陪着丁飞羽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还有任务,也不会拐弯磨角,直接对丁飞羽说:“我们杨总也知道您在国内了,希望您能抽时间去成飞看看。” 丁飞羽前世也做过一段愤青,对于成飞的这位杨总知之甚详。如果说国内军工界有所最让他佩服的话,这位杨总可以当之无愧,倒是的确很想见一见这位前世的偶像,所以听了顾向东的邀请,居然没像所有人都以为的那样直接拒绝,低头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过杨总,如果我在国内的行程能安排得过来的话,倒是应该去看看他。” 老实说,丁飞羽这句话一出口,大喜过望的绝对不止顾向东和范贤。不过很快丁飞羽又问了顾向东一个问题:“我给你的核心吃透了吗?” 顾向东脸一红,这两年里他一直在成飞和电传飞控较劲,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研究丁飞羽动用了在美国的影响力才秘密让他带回国的一段汇编代码。只好老老实实的说:“没有,我还没时间研究。” 丁飞羽点了点头,顾向东那一期,他一共带了四名中国留学生,四人人后来一起回国,一起消失在海归派回国掏金的热潮中。其中就以顾向东最被他看好。他也是丁飞羽所有亲手带出来的学生中最被丁飞羽看重的人。在丁飞羽来说,一个科研人员应该有四种品质:敏锐的头脑、扎实的知识、丰富的想像力和严谨的思维方式。国内人才最缺乏的就是最后两点,而顾向东是少有的同时具备这四点品质的人。所以他才把这段自己珍若生命的代码交给他。虽然知道顾向东肯定会严格遵守他的叮嘱,但是这时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记住,调试的时候计算机绝对不能联网,发现异常必须对硬盘进行低格。没有吃透全部代码前无论如何不要改动屏蔽位和标志位。” 顾向东早就从丁飞羽的叮嘱中猜到了这段代码可能的用途,这时听他又郑重叮嘱了一边,连忙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严格按这些吩咐去做。丁飞羽点了点头,一时想不出是不是可以向顾向东打听其他人的情况,随口问道:“你的项目组用的芯片怎么样?” 这个问题对于顾向东来说,绝对算是心中的最痛,皱着眉毛向丁飞羽诉苦:“我们试验用的芯片组都是我们偷偷从实验室里带回国的,国内现在还在用点一八制程呢,而且对于信号漂移解决得也不好。芯片设计倒是比较先进,可惜造不出来啊。” 这一点倒是不出丁飞羽的预料,毕竟制造业的成熟是不可能大跃进的,国内从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重脑不重体的恶果已经显露出来,这种影响绝不是用相同的时间就能够弥补的。这时听到顾向东向他诉苦,也没什么好办法,如果通过李善的秘密渠道向国内走私弗雷实验室的产品倒是可以,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弗雷试验室里已经开始进行三十纳米制程的研制工作,点一三微米制程的芯片生产线或者可以转移到国内来,这件事最大的阻力恐怕就是美国政府了,还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行。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对顾向东说:“这件事情我想办法,就算是给你们杨总的见面礼吧。” 第二十七章 回来吗?是个问题! 今日第三更,各位明天见 三个人沿着坟场旁边的田梗走上了村外的一条公路,再沿着这条公路绕个大圈子回村里。顾向东的司机开着他的本田车缓缓跟在后面。丁飞羽走在两个人中间,听到范贤笑着说:“我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丁飞羽沉着脸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想就可以不做,那世界该多么美好啊!”他既然想去成飞,当然需要范贤的人协助,所以还真不能无视这些人。 范贤当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知道不能太刺激他,笑着说:“我自学过心理学,这几天闲得无聊,我根据你的言行为你建了个行为模型。得到的结论和已有的有些不同。”说到这里,他问丁飞羽:“想知道对你的行为评价是什么吗?” 丁飞羽眉头一挑,没有人会对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不感兴趣,虽然知道范贤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仍然忍不住好奇心。像范贤的部门肯定有对自己行为模式的评价,而且最低也是机密的密级,如果范贤想告诉自己的话是真的,?(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1 部分阅读 丁飞羽眉头一挑,没有人会对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不感兴趣,虽然知道范贤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仍然忍不住好奇心。像范贤的部门肯定有对自己行为模式的评价,而且最低也是机密的密级,如果范贤想告诉自己的话是真的,那么他就是在有准备的泄密了。 范贤看丁飞羽不说话,知道他已经动心了,这些天他对丁飞羽的研究越多,就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可怕,这时也不敢把他的胃口调得太久,接着说道:“以前对你的评价是头脑敏锐,性格冲动,对技术发展有另人惊叹的前瞻性。”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对国家有抵触情绪。”其实那份报告上的原文是“对国家略有敌意”,范贤既然精通心理学,当然不会拿这句话来刺激他。 丁飞羽淡淡一笑,对这个评价非常不屑。他生肖属龙,龙性善变,常行于九天之上。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那还怎么混啊。老祖宗有句话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是说太有原则、不知变通的人很容易被人捉住弱点来欺负。偏偏还有人鼓吹大家都应该做君子,多半就是准备好让自己用“方”来欺的。丁飞羽两世为人,倒是希望大家都是君子,把“方”让给自己。 范贤根本没看丁飞羽的表情,却大概能猜到他的反应。没有人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性格,特别是像丁飞羽这样生活在别人眼中的人物。想要抓住重点,只需要抛弃那些刻意营造出来的虚假信息就可以了。现在他必须让丁飞羽重视自己,所以一定要说出能让丁飞羽吃惊的东西来。所以他说道:“不过经过我的模拟、、、、、、”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准备稍稍吊一下丁飞羽的胃口,没想到丁飞羽突然插嘴问:“你用的什么软件模拟?你自己写的?” 范贤一愣,没想到丁飞羽在这个时候居然关心自己用什么工具软件,刚才的话题就继续不下去,只好有些尴尬的说:“纸上作业,我可不是程序员。” 丁飞羽“呃”了一声,他只所以关心范贤使用的工具软件,是因为他知道软件这个东西体现的是编制人的思想意识。对于这种专业工具来说,分析员甚至程序员任何一点微小的误解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偏差。他相信范贤的部门里有专门的软件来做这种分析推理的事情,但是范贤说过这几天闲着无事,说明他很可能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他就不太可能使用专业的分析工具。工具或算法的不同,很可能得到截然相反的结论,所以他才会关心范贤使用的工具。现在范贤承认自己是通过纸上作业得出的结论,那么就少了很多可能出现误差的中间环节,完全看他本人的水平和验算的准确度了。 所以丁飞羽很无谓的“呃”了一声,说:“好吧,你继续。” 范贤对于丁飞羽的发散性思维很不习惯,明显没能跟着丁飞羽的思路及时跳回来,只好问道:“我说到哪儿了?” “你对我的看法与众不同。”丁飞羽提醒他,范贤的心思不难猜到,结合他对于历史走向的了解,显然对于自己的事有来自最高层的关注。但是自己以往的态度让人心存疑虑,自己对于很多人和事同样放心不下。双方都需要做出试探,能够平等的进行谈判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呃。”范贤总想及时调整了思路,同时隐约猜到了一点丁飞羽现在的意图。两个人现在就像在打桥牌时的叫牌,不禁要叫出自己希望的定约,还要阻止对方达成希望的定约。对于结果,必须同时考虑得分与失分,并不是做成就一定胜利。刚才丁飞羽只用了随便的一句话就打断了自己的主动,只是为了显示对方对自己可有可无的态度,现在又把主动权交回来,则是表现可以考虑自己的出价。 想通这样,范贤就不着急了。既然对方肯参与叫牌,就说明他对牌局有兴趣。至于这手牌打出来是输是赢,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出错,丁飞羽是个能输得起的人,适度的赢他一点,反而能让他在牌局上坐得久一些。 于是范闲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在我看来,你的智商非常高,你非常了解自己的强项和弱点,喜欢借势而动,善于利用别人来达到你的目地。” 丁飞羽讥笑道:“这么说来,我不是很阴险?”他其实想过要不要装疯卖傻,继续给对方制造一点错觉。但是他从来不会小看别人,范贤既然挑这个时候跳出来,肯定不会是偶然起意,很可能的确看穿了自己的一些心思,再继续扮猪,不但吃不到老虎,还会显得很可笑。他不介意在无关紧要的人面前扮扮小丑,让自己的形像可爱一点。但是在真正的对手面前,只有实力才能得到对方的尊重。 “不。”范闲很严肃的对他说:“你做事谨慎小心,总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留下暗手,这些手段总是很细小,细小到别人即使注意到也不会重视。但等到这些手段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已经无法逆转了。不论别人是否发现,都无法改变结局。” 丁飞羽皱了皱眉,很不在意的笑道:“你说得好像不是人。” “没错。”范贤居然同意他的话:“我也很怀疑这一点,但是你的确做到了。”他做了一个强调的手式:“比如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在全世界都被微软拆分案吸引了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到了IT界的时候,你就闹出了商标专权纠分,时机实在对你太有利了。究竟是商标专利局的人无意中发现的,还是你让他们无意中发现的?还有FBI指控你的间谍案,我没办法确认你有没有想到美国政府会采取这样极端的行动,但是你被释放后,通过舆论对美国政府施加压力,最终的结果是FBI负责人下台了事。看起来你吃了亏,但是随后你就开始暗中收购波音的股份。虽然不清楚你究竟收购了多少,但是如果没有美国政府的默许,作为一个华人,你根本不可能被允许参股这间世界上第二大的防御公司。” 说到这里,范贤有些得意的看了着没词了的丁飞羽,决定再给他来点重量级的:“如果像你自称的那样参股波音是对飞机有兴趣,你之前已经参股空客和通用,你的湾流五就是湾流宇航公司专为你定制的,难道你还想来架757?你参股通用、福特,注资莲花,声称自己喜欢汽车,还花费巨资为你的两个情人各自打造了一辆独一无二的跑车,让世界上的人都相信你是一个多金又多情的花花公子,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一点其它的东西。通用、福特、波音、空客等等这些企业的背后是什么?是军火制造业。这才是你真正的兴趣所在。你当然不能直接参股洛克希德马丁,那样美国人肯定跟你翻脸,所以你就东一榔头西一扫帚,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后,绕了个大圈子进入了军火制造业。” 丁飞羽听范贤终于说完了,神色仍然平静如常,就像听别人讲完了一个很平淡的故事。但是在范贤的眼里,他越是平静,就越说明自己猜得没有算,丁飞羽绝不是一般人眼中那样冲动冒失,挥金如土的年轻富豪,他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现在只是不清楚他在完成这个目标的道路上已经走了多远而已。 丁飞羽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步幅和步频都没有发生改变,也没和范贤解释苏樱不是自己的情人,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范贤笑了笑:“别小看别人,我能想到的,美国人同样也能想到,只不过你一向表现得还算老实,没有超越他们的底线,他们不想惹麻烦而已。除非你绝不超越这条底线,否则你以为手里有两支佣兵队伍就可以对抗一个国家吗?你需要更加强大的后盾。现在,你的祖国愿意承担这个角色。” 第二十八章 我是个自私的人 {今日第一更,今天应该还会有两更。下午本周的分类强推就结束了,这本书的成绩实在惨不忍睹,不过好在还有一群热心的朋友喜欢看,所以无论这本书能不能上架,我都会把他写完的。} {都说强推的时候应该多更,但是兄弟我码字的速度实在上不去,只好学2k党少更勤更。不过好在今天就下推了,这种煎熬终于过去了。从明天开始,将恢复每天一更,每更三千字以上的速度,谢天谢地!谢谢各位朋友!} //翅膀说看*头晕,咱从善如流,换这个试试。 丁飞羽侧了侧头,看了范贤一眼,突然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提爱国主义?我身为华夏子孙,理所当然无条件的回国效力。” 范贤微微一笑,很有兴趣的看着丁飞羽:“你会在乎吗?”他摇了摇头:“压力很大吧?” “是啊。”对范贤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丁飞羽给予了很肯定的答复:“我的同胞们对于爱国主义的认识显然和我不太一样。”他顿了一下,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转换国籍吗?” “不知道。”范贤摇了摇头:“似乎你只用一天的时间做出这个决定。” “那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性。”丁飞羽讥讽的一笑:“你得到的信息已经做了适度的删节。”他没有等范贤接话,就自己说了下去:“那时我还在斯坦福读博士,你知道,斯坦福的学术范围很宽松,我当时还没有自己的实验室,就在学校参加了几个项目的研究。在其中的一个项目组里,我和几个外籍学生产生了分岐。他们认为我是从一个没有计算机的国度出来的人,怀疑我的能力。我没空和这些人打嘴皮子官司,于是就适度的运用了一点在学校的影响力,把这些人开出了项目组。”说到这里,他摊了摊手:“本来以为自己能清静一点,但是很显然我错了。很快就有几位自称是什么留学生联合会的同胞找到了我,认为我对外国同学太不友好,影响了中国留学生的国际形像,给所有的中国人抹黑。呃对了,还有妨碍睦邻友好。我当时还没有读过三毛的《西风不识相》,所以有些不太冷静。就对他们说这些话应该对抗日战争时的中原老百姓说。不过那时候老百姓没文化,你们这么说人家不一定听得懂,你就直接说日本友人是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是来帮助你们致富吃糠的,应该‘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怎么能用地雷招呼人家呢。结果这些人把我一顿大骂,差点没揍我。倒是让不少外国友人见识了一下中国留学生的团结友爱。我当时好汉难抵四嘴,只好走为上了。谁知道没过几天,领事馆又来了位文秘,很苦口婆心的劝我,说我现在在国外已经有了一些影响力了,要时刻牢记自己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背后的十二亿同胞,是新中国在世界上的形像。有同胞指出我的错误,我应该虚心接受,不能对同学打击抱复,影响外国友人对我国人民的印象。当时我很生气,就对他说:‘兄弟我身板薄,当不起这副重任。既然您怕我影响国家形象,那我就放弃中国国籍,我去影响美国人的形象还不行吗?’”说到这里,丁飞羽苦笑了一下:“就这样。” 丁飞羽这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这段往事,一口气说出口后,觉得心中畅快了很多。他从不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后悔,所以也难说这时的心情,但是显然这些话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太久,这时能对人说出来,也算是个解脱。 范贤和顾向东都是第一次听说,谁也想不到丁飞羽当年放弃国籍居然是这么幼稚的原因。顾向东看了范贤一眼,心说“就这个还谨慎小心呢?根本是个愤青啊。” 范贤苦笑了一下:“那现在呢?你现在怎么想?” 丁飞羽耸了耸肩:“我觉得美国人从来没拿我当过自己人,或者说美国政府从来没拿我当过自己人。至于美国老百姓、、、、、、他们的民族感不强,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身边的人是哪个国家的。倒是咱们的留学生,当年经常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骂我数典忘祖,不认祖宗。不过这两年好多了,很多人都会对外国同学说:‘看见没,那个牛人是俺们中国人’。” 范贤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微微一笑:“这样说来,你拿哪个国家的国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 丁飞羽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很长一会,才慢慢的说道:“其实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考虑问题的时候,最先考虑的是我自己。我自己没有什么快乐可言,所以我喜欢帮助别人,然后分享别人的快乐。但是这种帮助的前提是不能影响到我自己。”他想了一下,决定举例说明:“比如现在,我可以资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医药费,因为这笔钱对她的家庭来说是笔天价巨款,可是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如果让我给全国人民每人分十块钱,那么我绝对不会同意,因为那样可能全国人民都高兴,但是我就不高兴了。因为那样我就破产了。会让我自己不高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丁飞羽的这种论点倒是不出范贤所料,从他手上的资料来看,丁飞羽的确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在范贤看来,丁飞羽养成这种性格并不奇怪,他从小就是一个出类拔粹的神童,后来也一直超出同侪甚多,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赞扬声。在这种环境下,只能培养出“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家伙,要想陪养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来不谛于痴人说梦。不过现在丁飞羽既然这样说了,就等于是告诉范贤,他可以帮助别人,但是如果需要他付出太多的话,他是一定会拒绝的。 所以范贤想了一下,试探的问:“听说明日投资准备在长三角投巨资建造汽车制造厂,那么弗雷实验室能不能迁回国内来。” 丁飞羽微微一怔,看着范贤笑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两只狐狸 //今日第二更,还在努力码字中、、、、、、 范贤没有笑,他是认真的。他不是那些无聊的官员,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决定行动,就一定会尽全力,所以才会直接提出这个提议。 丁飞羽很努力的止住了自己的笑意,玩味的想了一下,才偏头问范贤:“你认为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范贤反问:“弗雷实验室在全球有十三家分支机构,美国七家,欧洲六家,为什么不能在亚洲再开设一家。这几年IBM、MS这样的国外著名机构纷纷在国内投资兴建研究院。弗雷实验室为什么不能?” 丁飞羽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第一,这些机构和公司现在只是来国内圈地,其实并不重视这些投资。研究机构是要出成果的,你看看这些机构出了什么成果就知道了。第二,别人都可以到国内来做这件事,我却不可以。因为我是一个华人。”他很认真的对范贤说:“我的同胞们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他们可以无视外国人的掠夺,却不可以看着同胞过得比自己好。我在美国的时候,还常常有国内来人理直气壮的要赞助,要产品,要技术,如果回国,恐怕没等站稳脚,就得被这些人分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制止了范贤的插话,又说道:“这些也就算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的实验室回国,研究出了什么成果,国家想要成果怎么办?”他看着范贤,很认真的问:“你认为会不会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人都是国家的,你的成果当然也是国家的。个人要服从集体。’”他皱眉笑着说:“有些人很喜欢要求别人无条件付出的。好像就是最近,还有人民代表公开宣称‘军人就是吃苦,怕吃苦就不要参军’,来反对提高军人待遇吧?” 范贤愣了一下,丁飞羽说过他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有一部分人习惯了捆绑国家意志,总是代表国家说话,理所当然的让丁飞羽为国家做出牺牲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丁飞羽与那些从小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青年不同,他是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不可能接受任何形势的牺牲,这才是最可能产生矛盾的地方。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位烈士是怎么牺牲的吗?” 丁飞羽一愣,隐隐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没有说话。 范贤轻声说道:“他当时越境执行任务,撤离时突然有一伙那个国家的平民出现,他们当时没有果断采取措施,结果耽误了行动,被敌对势力压制。他为了掩护队友撤退,炸毁了一辆满载平民的汽车,车上四十多个平民全部丧生,爆炸引发的大火和骚乱阻碍了敌人的追击,他们才全身而退。” 丁飞羽本来以为范贤会说那个战士也丧生在爆炸中,却听说他们全身而退,大禁心中大奇,知道范贤肯定会说明,就没张口询问。 果然范贤慢慢的说:“袭击平民在我们的军队中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更别说死了这么多人,他回来后就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如果不是他的军事主官大闹军事法庭的话,他就被枪决了,现在他就关在某个沙漠中的军事监狱中,也许再也不能出来。(奇qIsuu。com書)告诉他的父母说他牺牲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没有果断炸车,叶知秋和他的战友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所以他的战友们都认为自己欠了他一条命,既然帮不了他,就把心思都花到了他的父母身上。” 丁飞羽愣了一下,慢慢的说道:“为了别国的平民,牺牲自己的战士,还有这种事?” 范贤淡淡的说道:“那次执行任务的战士一共有三十一人,现在除了两名牺牲,两名负伤退役以外,仍然战斗在特战第一线上。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不公正待遇而心存怨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为祖国而战,为民族而战,不是为那些远远坐在后方办公室里的官老爷做战,所以他们依然心甘情愿。” 丁飞羽愣了半晌,才突然一笑:“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范贤认真的说道:“我要是有编故事的天赋,早就上起点写小说发财去了,还会和你站在这里费这个劲?” 丁飞羽摇了摇头:“那也没有用,我就是我,我学不了别人,所以别指望我会委屈自己。当年我可以一时负气放弃国籍,现在仍然可能再做出一些鲁莽的行动。我的确喜欢谋定而后动,但这不证明我缺乏热血。有些时候,我是不喜欢多想的。如果有人打我一巴掌,我肯定立刻就一脚踢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完全是扯蛋。我信奉的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范贤笑了起来:“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说过你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也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些利益,就想你在国外常做的那样。” 丁飞羽深深的看了范贤一眼,慢慢的说道:“那好,高尔的汽车梦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他帮我赚了不少钱,所以我想帮帮他。如果他的投资能顺利一点,我会考虑在国内开设一家分支研究室,并且引进一条点一三微米的芯片生产线。” 范贤摇头笑道:“你的生产线是答应老顾的,可不能再卖一份人情。” 丁飞羽也眯着眼睛笑:“我可没答应向东说这条生产线不限产。” 范贤一愣,打量了一下丁飞羽,有点不可置信的说:“太无赖了吧?” 丁飞羽嘿嘿一笑:“你能指望一个自私的人同时是一个正直的人吗?”他又笑了笑:“其实这笔生意我是很亏的,居然用一笔投资来促进另一笔投资。如果不是因为高尔,我把这笔钱投到波音去,说不定就能进董事会了。” 范贤点了点头:“是啊,那样说不定就把空客挤垮了,好像那边也有你的投资吧?” 丁飞羽赫赫一笑:“不会的,最多欧盟卖单,他们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的!”说完这句,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像两只刚刚偷到鸡的狐狸。 第三十章 水至清则无鱼 {又到第三十章了,为了分成更多的章,这一卷拖得超过了三十章,不过好在马上就下推了,保证五章之内结束第三卷。} 三个人溜达着走进村子,丁飞羽和漫画里的人物不一样的地方是,他智商够高,记路的本事也不错,所以很容易就带着两个人一辆车又转到了老王头的家门口,这回看着停在一起的两辆军牌轿车,村里就更热闹了。 丁飞羽看看奥迪车,似乎秦老太太没有车里,心里有点奇怪,带着范贤和顾向东走进王家的草房,发现里面居然开饭了。叶知秋和张保贵、秦老太太都在,村长和老王头再加上几个村里的老人陪着,张保贵正端着酒杯大杀四方。 这酒只是村里的小酒坊酿造的普通白酒,没有特殊的香味,却胜在纯净,是地道的高梁酒。张保贵喝惯了勾兑的白酒,喝着这个觉得口感很好。这时左一杯右一杯的正喝得高兴,突然看到从门外进来个穿军装的,顿时吓了一跳。好在三个人在途中已经商量好了,顾向东抢着向张保贵敬了个礼:“师长,军区来了命令,请您立刻返回驻地。” 张保贵虽说退役有年头了,可还认识军衔,睢见顾向东的肩章又吓了一跳,大校啊,这个才是真的师级干部。看到顾向东向他敬礼,条件反射似的还了个军礼。好在我军干部战士的军礼一样,倒没有什么破绽。然后才想起来顾向东的话,看了坐在一边的叶知秋一眼,心说这也是托?这军装不能是假的吧? 老王头和几个亲戚听说军区有命令,也不敢再留张保贵了,众人趁机脱身,上车开溜。汽车出了村子,丁飞羽才想起来问叶知秋:“秦姨怎么也过去了?你们怎么介绍的?” 叶知秋一笑:“我就说秦姨是张师长老战友的家属,搭车去省城办点事。” 丁飞羽这才知道,敢情叶知秋编瞎话的本事也不差啊。 车子上了通省城的公路,慢慢停在了路边。丁飞羽下车,看着从后面走过来的顾向东笑了笑,伸出了手:“再见吧。” 顾向东用力的和他握了一下:“丁先生,我在成飞等你。” 丁飞羽摇了摇头,笑着说:“行了,我知道了,不用再提醒我了。”你指了指顾向东的军装:“这身衣服一旦穿上了,就不能脱了,好好干吧,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他看了看站在顾向东身边的范贤:“他们有办法联系到我。” 顾向东知道丁飞羽一向不喜欢别人啰嗦,所以也不多说,退后一步,向丁飞羽郑重的敬了个军礼,就转身走回自己的本田车去了。 丁飞羽看到范贤还站在原地,笑着问他:“跟我们回成水?” “不。”范贤摇了摇头:“我得回去做个汇报,也许还会回来。” 丁飞羽点了点头,指了一下天空:“告诉上面,我喜欢和你谈判,你这人够聪明,省话。” 范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我现在只是临时客串一下,会有人专门联系你。”他探头看了一眼叶知秋:“他怎么样?” 丁飞羽马上摇头:“他?等他在官场上再混十年吧。”也知道自己不能挑选联系人,摆了摆手:“那就再见吧。” 范贤慢慢伸出右手:“不握一下?” 丁飞羽古怪的一笑,伸手和他重重的握了一下:“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那么。”范贤放开丁飞羽的手:“你下次可不要先伸手,我很能会拒绝的。” “那就你先伸手。”丁飞羽满不在乎的晃了晃头:“我不会拒绝的。” 两个人都不是会惺惺作态的人,这时相视一笑,各自回车去了。 丁飞羽坐进车子,张保贵这才有时间问他:“你认识那个大校?” “是啊。”丁飞羽毫不在意的说:“五年前他到斯坦福求学,档案上写的是西安交大,实际是国防科技,很有前途的年青人,当然是指技术方面。” 叶知秋插嘴问道:“那时候你就知道他是国防科技出身了?” “没有。”丁飞羽摇头:“我们只是技术人员,不是上帝。不过他既然进了弗雷实验室,当然会有专人去查他的底,不论是什么人,一般三个月内都会有详细的报告。” 叶知秋看他说这些话并不避讳张保贵,反正开车也无聊,又问道:“那查出来怎么办?”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丁飞羽苦笑了一下,今天好像他苦笑的时候比较多:“你以为进出弗雷实验室的学者们有多干净?CIA、SIS、DIS、Mossad、、、、、、哪个国家的情报机构不想削尖了脑袋钻进来?别说这些人,稍微大点的公司都想往实验室里派科技间谍,还能怎么办?” 叶知秋心想CIA不负责科技情报的收集,估计丁飞羽不明白老美情报部门的分工,能往他那里派人的很可能是别的什么情报局,不过这种错误还可以接受,反正没差多少。 张保贵倒是第一次听说弗雷实验室这么复杂,虽然丁飞羽举的这几个例子他一个都没听说过,可是猜也猜得出这些都是比较有名的情报机构的名字,奇怪的问道:“那你们的研究成果不是都让人偷光了?” “哪有那么容易?”丁飞羽笑了起来:“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东西,就算他们偷出去了也没用,有些东西他们只能偷着用,还有些东西他们根本偷不着。”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这些人互相拖起后腿来可卖力气了,反间谍效率可比实验室的保安强多了。” “对了。”说完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小叶子你有没有兴趣到弗雷实验室做安保主管?” “算了吧。”叶知秋赶紧拒绝:“我在国内待得挺好的,没打算上外国看洋妞去。” 丁飞羽坐在他身边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话,心想:“上外国看洋妞你不干,那要是在国内呢?弗雷实验室在欧美之外开设的第一家分支研究机构,主要研究方面应该放在哪边?地址又应该放在哪里好呢?” 第三十一章 酸菜炖粉条 {今天起恢复一日一更,每更三千字以上。让我慢慢的写吧!} 车子驶进成水市区已经下午四点了,看着还在半空中的太阳,丁飞羽咂了咂嘴,夏天来了,白天果然就变长了,这要是再早两个月,现在就应该点灯了。 叶知秋先在秦老太太家停了一下,让她下车,又把张保贵送回家,这才把车倒回到丁家门前。丁家的这条胡同很宽,但是一侧有一条排水沟,奥迪车已经尽量贴着排水沟停了,仍然占了大半个胡同,只能容一辆自行车通过。 丁飞羽下车站在车门边跟叶知秋说:“把车停在这里会不会被人骂?”他前世经历过汽车太多,乱停乱放的苦恼,自己还往总是挡在他回家路上的汽车后轮前面扔过钉板。现在有机会成为别人眼中挡路的障碍,可得小心一点。 叶知秋这时还没下车,从车窗里望着他问:“那怎么办?你家这里没有停车场吧?” 丁飞羽当然不知道哪里有停车场,估计零一年的时候,成水也没有像样的停车场,要不也没有机动车占道这条罪名了。所以摸了摸脑袋,又想起个问题来:“哎?蓝叶她们把车停到哪儿去了?” 叶知秋刚才也奇怪怎么没看到那辆橙黄色的莲花跑车,这时听他问起,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每天晨练的地方,说道:“把车开到四中操场上去行不行?” 丁飞羽撇了撇嘴,开操场上去和开路边上去比起来,最起码安全一点,就点了点头:“你去买条烟,跟四中的门卫说一声,估计没什么问题。” 叶知秋看了看他,心里有点奇怪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精通人情事故,一点都不像在国外生活了十多年的样子,一边嘀咕着,自己把车开走了。 丁飞羽高高兴兴的一个人回家,推开门就看到丁建章和高月兰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两口子看到丁飞羽也没怎么吃惊,想来是张雨她们回来已经说起过了。丁飞羽笑嘻嘻的凑过去,从菜板上拈起一条猪头肉放进嘴里,问道:“干什么做这么多菜?” 高月兰正在摘菜,看他偷嘴吃,就说他:“洗手了吗?多大了还这么谗嘴?” 丁飞羽嘿嘿一笑,又拈了一条放进嘴里,然后很意外的发现旁边的盆里泡着一盆酸菜。 东北的冬天漫长而寒冷,蔬菜保鲜不易,所以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呃,不对,是广大劳动人民就想出了腌制酸菜这个办法。每当秋天大白菜下来的季节,家家都会买上一大堆白菜,当年很多人家都会买上千斤的白菜,除了下窖保存之外,就是腌成酸菜了。 腌酸菜的时候要准备一个大缸,有的甚至有一人来高,把大白菜洗干净了,码到缸里,然后放盐倒水,把大白菜泡起来,过一个多月,等到白菜充分发酵后就成了酸菜。这个时间随着外界的温度不同而不同,温度越高,发酵得越快。但是事实上东北腌酸菜的人家都把大缸放在家里最冷的地方,只要保持水不冻冰就行。必竟发酵快烂得也快,腌酸菜是为了保存白菜,要是刚入冬就全烂了那还腌个什么劲啊。 腌酸菜看着简单,其实门道也不少,比如白菜不洗干净容易烂,盐放少了会生成亚硝酸盐使人吃了中毒等等。现在居民们的生活条件普遍好了起来,冬天里的蔬菜供应也很丰富,所以没人再储备那么多的白菜了,但是很多人家仍然保留了腌制酸菜的传统,这个酸菜也成了东北的一道名菜。那个很著名的网络歌曲里最后一句不就是“翠花,上酸菜”吗? 东北有道名菜,叫“猪肉炖粉条”,结果很多南方人都佩服东北人的胃口,这么腻人的东西也能吃得下去。其实他们见过的这道菜里缺少一道主菜,就是酸菜。没有酸菜的“猪肉炖粉条”就是地道东北人也没几个能吃得下去的。酸菜这个东西能开胃,解油腻,有点像穿越小说里茶叶对于北方游牧民族的作用。一个东北人可以一辈子不喝茶,但是很少有一年不吃酸菜的。丁飞羽两世都是东北人,可是的确已经不吃酸菜很多年。不是他不想吃,是吃不到。这玩意过了山海关就基本绝迹了,北京一带有东北菜馆也做酸菜,却根本不是原来的味道。到东北去吃地方菜,一个是酸菜,一个是豆腐,包括大豆腐和干豆腐,特别是干豆腐,绝对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丁飞羽前世就爱吃酸菜,这一世离家的早,早就忘记了酸菜的味道。在他的心中,酸菜应该是和薄薄的肥肉片、细细的粉丝一起炖在锅里,全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大汤盆一起吃的。这些少了一样都会失去本来应该有的味道。 昨天他在省城的宾馆里吃过一次,酸菜炒粉。酸菜一样是酸菜,吃法不对,人也不对,除了勾起一些回忆之外,味道实在乏善可除。现在在家里突然发现有酸菜,顿时欢喜了一下,有点惊讶的问丁建章:“爸,哪儿来的酸菜?” 要知道酸菜不耐热,东北春天回暖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温度,能坚持到五一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换水换得勤,能保持酸菜不烂,过了五一之后酸菜也会变软而且酸得厉害,吃起来也再没有脆脆的口感了。 丁建章正套着一条围裙在用油锅炸鱼,油星子崩得到处都是。听他问起酸菜,看了他一眼,说:“这是你张娘家的,你张大爷爱吃酸菜,月初的时候腌的。” 丁飞羽这才注意到这盆里的酸菜不是用大白菜腌的,想起来因为正宗酸菜夏天吃不到,所以有人用大头菜来腌制,办法都一样,不过大头菜腌的时候要切成丝,而且时间也不一样,这种大头菜是速成的,一个星期就能吃,过了半个月要是吃不完就臭了。所以一般只有专门卖这种酸菜的人家才会腌制,利润是很高的。没想到张保贵家也会做这个,这可是托了张老爷子的福了。这种速成酸菜虽然没有大白菜做的味正,在五月到十一月间想吃酸菜也就只能用这个来凑数了,总算聊胜于无。 丁飞羽正对着一盆酸菜流口水,高月兰伸手拍了他一下:“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丁飞羽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她问的是叶知秋,解释说:“小叶子去停车了,我张叔和秦姨都回家了。”说完想起蓝叶来,又问:“妈,我有个朋友先送小雨和秦素回来,你看到没有?” 高月兰瞪了他一眼:“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是你什么朋友?” 丁飞羽听她的口气,那是肯定见到蓝叶了,知道老太太这个岁数理解不了他和蓝叶的关系。所以含糊的说:“在国外认识的朋友,临时拉来帮忙运人的。” 高月兰对于他“运人”的说法相当无语,不过还好有更重要的话题,正好这时候问丁飞羽,那个蓝叶是干什么的,怎么能开那么好的车,在国外是怎么认识的,家里有什么人等等。 丁飞羽很无奈的听她问完,忍不住提醒她:“妈,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那个又不是您儿媳妇。” “我就怕她成我儿媳妇。”高月兰越想越生气:“小雨多好啊,长得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你别看她开个好车,她会做饭吗?过日子就得柴米油盐,不是有钱就行的。” 丁飞羽这时候差点就落荒而逃了,总算想起来这是自己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中国的老太太哪儿都好,就是一门心思给孩子找对象这份热心劝让人难以承受,很难说得清有多少年轻人结婚是架不住老人的唠叨。可就算您要替儿子把关,也不能当您儿子见一个爱一个吧。话又说回来,丁飞羽要是向蓝叶求婚,多一半可能当场遭拒,蓝叶是个很特立独行的女孩子,可不是会选择家庭的人。 听着高月兰唠叨,丁飞羽只好一个劲点头:“妈,您放心吧,她成不了您儿媳妇。”还有一句话没说:“她那手做饭是不行,杀人倒是熟得很。杀的人比您杀的鸡可多多了。”他害怕高月兰借着这个劲再说下去,赶紧又问一遍:“她们干什么去了?” 高月兰哼了一声:“你那个朋友带着小雨出去练车去了。我看她对小雨那么好,肯定没安好心。” 丁飞羽咧咧嘴,心想“什么就没安好心啊?您八点档看多了吧?”难得跟父母在一块,就蹲下身子想帮高月兰摘菜。高月兰伸手推他:“行了,你会干吗?要是闲着没事,就去路口的理发店,叫马雅和她对象过来吃晚饭。” 丁飞羽听到她这一句话,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有一种很闷的感觉,脱口问道:“谁?” 第三十二章 醉花阴 丁飞羽静静的站在街边的理发店门前,透过门玻璃,看着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子,她穿着暗格的长袖衬衫,月白色长裤,不长的头发很利索的在脑后挽成马尾的形状。这时店里没有人,她戴着一副小巧的金边眼镜,正抱着一本十六开的大书在读。丁飞羽记得前世的岳振眉也有这样一副眼镜,岳振眉的近视很厉害,不戴眼镜十米之外根本认不出人来。但是她又嫌载眼镜麻烦,出门总是忘记戴,经常有亲戚朋友投诉她不理人,其实倒不能怪她,离得远了,在她眼中朋友和电线杆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在丁飞羽的记忆里,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视力很好,怎么两年不见,居然戴起眼镜来了。 那个女孩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突然抬起了头,两道锐利的目光在丁飞羽的脸上扫过,突然停住了,露出惊讶的神情。 丁飞羽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女孩,干笑道:“马雅,好久不见了。” 马雅看着丁飞羽,脸色很快回复了平静。她从身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个书签,夹到书页里,才慢慢把手里的书合上,站起身微笑着说:“你来了。” “是啊。”一向镇定自若的丁飞羽在马雅面前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摇了摇双手才说:“我妈说让你和李善过去吃晚饭。” 马雅看了看他,笑了起来。她到成水有一个很重要的目地,就是受丁飞羽之托,在暗中保护丁飞羽的家人。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人,但是其他人都是轮换的,真正长时间留在成水的,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而已。她温宛的性格使她很快就溶入到了这里居民们的生活当中,大家也都接受了这么一位外地来打工的女孩子。在丁家这一带,邻居间串门走动,守望相助是很平常的事,所以马雅才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2 部分阅读 硌挪拍芎苋菀椎慕咏礁咴吕嫉纳肀摺8咴吕级哉飧龃匣鄣呐⒆右埠苡泻酶校踔猎蛩闳纤龈膳K绞币桓鋈嗽诩业氖焙蚴浅35蕉〖胰ゲ浞沟模皇嵌》捎鸹乩凑饧柑欤幸馐柙抖选U獯喂兰剖歉咴吕枷肫鹚戳耍圆沤兴コ苑埂@钌普獯卫闯伤诵卸奖悖谴蜃潘信笥训钠旌诺模愿咴吕疾呕嵯氲搅黄鸾猩希灯鹄蠢钌苹故墙枇寺硌诺墓狻2还愿咴吕家幻判乃家庞曜龆备镜男乃迹硌湃绻挥心信笥眩膊换嵩市矶》捎鹕肀叱鱿终饷雌恋呐⒆印?br /> 不同于苏樱居高临下的笑容或是蓝叶总是带着讥讽的笑容,马雅的笑容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看到这淡淡的微笑,一直有些心烦意乱的丁飞羽立刻感到了一丝安宁。他耸了耸肩:“你的生意不太好啊。” 马雅又笑了一下:“我的顾客都是附近的居民,现在没工作的早来过了,有工作的还没下班,学生也还没放学,正是最轻闲的时候。” 丁飞羽点了点头,马雅现在的样子,谁能想象得出来她曾经是个杀手,出手二十七次,从来没有失手过,连目标带雇主,死在她手里的人恐怕不止一百个,成绩绝对不比蓝叶那个疯丫头差。 马雅看丁飞羽望着她出神,深深看了丁飞羽一眼,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吧,李善应该还在车上,我们说的话他能听到。” 丁飞羽点了点头,注意到她放在身边的书,愣了一下说:“数学分析?你居然看这个?” 马雅淡淡的点了点头:“平淡的生活是无聊的,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好打发时间。” 丁飞羽摇了摇头,看看理发人坐的大椅子挺舒服的,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叹道:“给自己找点事做就看《数学分析》?你会让那些大学生们汗颜的。” 马雅依然微笑着拍了拍他:“那是给人理发时坐的,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那就给我也理个发吧。”丁飞羽不在意的说:“要不我妈就该奇怪我在你这里待那么久都干什么了。” 马雅轻轻一笑,转身拿工具。先给丁飞羽垫上毛巾,再罩上塑料衣罩,一边用小水壶往他头上喷水,一边说道:“怎么想起回来了?” 丁飞羽把身子靠在椅子上,头枕在椅子背上,舒服的闲上眼睛,说道:“想我父母了,就回来看看他们。” 马雅放下水壶,拿起剪刀,用手轻柔的抚着丁飞羽的发际,低声说:“出了什么事?” 丁飞羽叹了口气,感觉着那双揉夷在头上轻轻的移动,也低声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向。” 马雅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剪着丁飞羽本来就不长的头发,刷刷的声音单调的响着,小小的理发店里一片沉寂。 过了很久,丁飞羽的短发又短了一截,变成了标准的美国陆军式短发,发式也与原来不一样了。马雅走到一边,替丁飞羽从电热水器中接了一盆水,叫他过来洗头,这才说道:“怎么会失去方向?目标完成了?我以为你要完成目标,最少还有十年。” 丁飞羽低着头,任由她撩起水洒在自己的头上,闷声说:“你猜得没错,我离目标完成还早着呢,只是最近心情不好,你走了之后,我再也没人可以谈心了。”他看着大镜子里面英俊的面容说:“我很累。” 马雅细心的替他洗好了头发,用一块松软的毛巾盖在他的头上,示意他自己擦干头发。然后把水倒进旁边的下水道里,轻声说:“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所以没人能理解你在做什么;你的心事太多,没人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太小心,没人可以被你相信。”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的秘密太多了,所以你才会累。两年前我离开你的时候,就是害怕你会忍不住告诉我你的秘密。” 丁飞羽擦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抬头看她,闷声说:“我还以为是因为那次意外。” “那只是一个原因。”马雅转身靠在门边,看着丁飞羽擦头,淡淡的说:“我们都知道是意外,就没必要大惊小怪。那时我就看出你的压力很大,但是我帮不到你。我很害怕你会和我分享你的秘密。”她盯着丁飞羽,目光渐渐有些迷离:“我认识你要比蓝叶她们都早,所以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是连你都不能承受的秘密,我也只能被压垮。” 马雅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蓝叶那样的战士,我没有她坚强,所以我选择逃避。”她没有说“对不起”。因为她知道,丁飞羽尊重每个人的意愿,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离开也许会让他郁闷,但绝不会让他感到生气。 丁飞羽这时已经擦干了头发,把毛巾递给她,笑了笑:“谢谢你。” “什么。”马雅愣了一下:“为什么谢谢我?” “谢谢你来陪我的父母。”丁飞羽很真诚的说。 马雅摇了摇头:“这没什么,我的家乡也没有亲人了,到哪里都一样。而且这里的人很好,很安宁,我喜欢这里。” 丁飞羽点了点头,看着马雅清秀的面庞,低声说:“你说得对,我的秘密只有我自己才能承受。没有人有资格分享我的秘密。”他停了一下,摇头笑道:“其实我只是想找人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你知道,我不快乐。你走了以后,我连放松的机会都很少了。” 马雅怜爱的看着他,轻声说:“所以你回来了?儿子只有在父母的身边才能放松,享受你的假期吧。” 丁飞羽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我没办法放松,而且、、、、、、”他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和马雅抱怨什么,就及时的转换话题,撇了撇嘴说:“如果我妈不逼着我找对象的话,我倒还真能放松一点。” 马雅笑了起来:“张雨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丁飞羽皱了皱眉,他在回来的路上也想过张雨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对张雨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但是仔细想起来,他觉得这短短的几天里,也只有和张雨在一起的时候是心情最放松的时候,这种感觉和高月兰在一起不行,和丁建章在一起也不行,叶知秋、蓝叶都不行。唯一可以相比的也只有刚才和马雅在一起的时间了。 马雅看他皱着眉不说话,轻轻从他身边走过,从墙上取下一只洞箫,轻轻吹了起来。丁飞羽侧耳听了一会,将墙上的另一只竹笛摘了下来,也合着马雅的曲调吹了起来,箫笛声中,一曲醉花阴飘扬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在心中默诵着: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一曲既罢,两个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还差一个岳振眉,丁飞羽身边的女人就齐了,下一章这位让主角魂系梦牵的女子就要登场了,期待一个。不过今天实在太累,睡一觉先,打算凌晨再起来码字。} 第三十三章 在水一方 今晚在丁家吃这一顿饭的人可不少,丁家四口人、张家三口人,秦家两口人,再加上叶知秋、蓝叶、马雅和李善,一共十三个人。虽然丁飞羽蔑视鬼神,也从不相信宗教,但是想到这个数字仍然在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也与他最近一段时间心神不宁有关。他身上的光环再多,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正常人应该有的弱点他一样不少,也就是意志坚定一点而已。 智商越高的人越容易想得多,结果需要考虑的问题也随之增多,很容易会出昏着,所以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点在围棋软件的研发上是有共识的,围棋中的变数太多,每多考虑一步可能出现的变数就会成指数的增涨,所以一般的围棋软件穷举下一步的时候,至多会考虑五到六步,而且不会无限穷举相关的变化。很多写围棋软件的程序员都发现,软件穷举得越多,就越可能下出臭棋,这就是因为需要考虑的变数太多的原因。 丁飞羽在程序设计方面的成就极高,所以也明白如果不能推算出所有的可能,就不如不推算的道理。但是身为一个智者,他又怎么可能不尽可能多的推算自己将要面对的困难呢? 所以丁飞羽现在陷入了一个怪圈,不思考是坐以待毙,思考就是自需烦恼,也难怪他心烦意乱。 好在丁飞羽在饭桌上从来不是主角,丁建章和张保贵、叶知秋喝酒喝得高兴,高月兰和老张太太、秦老太太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别人也插不上嘴。秦素和张雨迷上了蓝叶的流光跑车,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讨论开车的注意事项。丁文鹏回来得晚了,没捞着试驾跑车的机会,只能羡慕得流口水,也没工夫搭理丁飞羽。只有马雅和李善发现了丁飞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李善向来是不管这种事的,马雅坐得离丁飞羽远,也没办法对他表示关心,只能由着他坐在一边发愣。 丁飞羽这个人有一个好处,他发愁不借助外物,从来不干借酒消愁或者抽烟解闷的傻事。前者早就有古人证明没用,说这个办法只能“愁更愁”。后者更是直接在烟盒上就写明白了——吸烟有害健康。发愁就够有害健康的了,再加上吸烟就更有害了。这玩意可不是以毒攻毒,效果是叠加还是抵消还不一定呢。 饭吃了一半,丁飞羽的电话就响了两次,一次是张小白打来的,告诉他自己的同学已经到成水了,现在住在她家里,言语中大有让丁飞羽立马过去的意思。老实说,如果丁飞羽没有别的事,说不定真就去了。跟美人相邀没什么关系,对于他来说,找个够深度的课题来分散精力,暂时解脱愁闷是个不错的办法,他在实验室的时候常用。没准从实验室出来,就已经有了好主意或者是情况已经变得好了起来。最不济情况变得很糟,但是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只要想办法解决就行了,不用再猜来猜去。 但是这一次丁飞羽可没有答应,不是走不开,据他估计,这饭局上有他不多,没他不少。他要走了,没准大家还能觉着宽绰一点。就算是丁家也没有能坐十三个人的桌子,现在用来当桌面的是丁家和张家的两块面板,拼起来就是两米乘两米的面积,每个人都只能吃自己眼前的菜,最多看看对面的菜,想吃就得端着碗绕过去。如果丁飞羽没有心事,他倒不介意让人笑话一下,但是其它人可没有这个觉悟,所以只能自扫面前菜。 丁飞羽没答应立即去见张小白的同学是因为刘世辉来电话了,邀请他共进晚餐。这两个电话是连着打来的,接张小白的电话时,丁飞羽正琢磨着怎么请假开溜呢,当然不会答应张小白了。 和张小白约好明天见,又叮嘱她让她的同学先熟悉一下他们做的项目分析。丁飞羽就跟高月兰请假——他家是高月兰主内、丁建章主外,跟张保贵内外兼修不一样。 高月兰很奇怪:“你哪来的朋友要请你吃饭?” 好在丁飞羽已经和她说过在公安局里顺手救了一个大学教师,现在只说人家要摆酒倒谢,顺便还钱。 要说高月兰也算身家上百万的主,丁飞羽从前按月给家里寄钱,每月一千美元接近十年,怎么也有十多万美金了,除了丁文鹏上学花了点钱外,老两口一直没动,咱中国人民勤俭持家的光荣传统在老一辈身上有最好的体现——人家留着养老呢。她原来就知道丁飞羽手里有钱,这次回来才知道丁飞羽的钱多得超乎她的想象,所以私下里和丁建章也说过,估计这钱是不用给丁飞羽留着了,要不咱给老二留着? 现在想起来丁飞羽借给人三千块钱,人家要还,这可不能瞎了,的确得要回来,反正看儿子现在也没什么事,就打算同意,又有点不放心:“你小心点,不是说那小子好打架吗?别你们喝多了再打起来。” 丁飞羽一乐:“妈,人家怎么说也是大学老师,能有那么容易就打起来的?” 高月兰对于大学教师这个职称倒是很感冒,想了想就同意了。叶知秋和李善看丁飞羽要闪,都要陪他一起去。丁飞羽当然不能同意,他是去见岳振眉的,还在发愁怎么甩开刘世辉那边的灯泡呢,怎么可能赚光线不足,再自带两个灯泡?丁建章和高月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帮着丁飞羽说话,不让两个人因为陪他耽误吃饭。这两个人也不好太坚持了,只好看着丁飞羽大摇大摆的溜了。 丁飞羽出了家门,天色还没黑,他站在街边深深吸了口气,就看到李善等人用的小货车和范贤的人用的面包车排着队停在路边,也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估计这些人一定在骂自己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没事出门耽误人家休息。 他打了个哈欠,东张西望的等出租车。小货车先发动了起来,慢慢的靠了过来,死人摇下车玻璃,看看周围没人,就问他:“老板,今晚上还出去啊?” 丁飞羽知道不可能不让他们跟着,也不和他客气,说:“是啊,有人请饭,要不要一起去喝一口?” “算了吧。”死人翻了个白眼:“您还真忙。” “客气客气。”丁飞羽看见有辆出租车过来,赶紧绕过去招手,把死人扔到了一边。 爬爬呲着牙说:“老板这是图什么啊,放着家里三个美人一个罗莉不看,巴巴跑到外面去喝什么酒啊。” “这你不懂了吧?”狐狸打击他:“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我呸!”爬爬翻了他一眼:“还家花?哪朵花是他家的啊?” 三个人想起马雅和蓝叶,一起笑了起来,这两个人可都不是丁飞羽能摆平的,很难说到底谁是谁的情人。死人一面笑,一面看着丁飞羽钻进出租车,也慢慢开车跟了上去。 刘世辉可没有实力到升龙去消费,找的地方是成水师院附近的一家饭店,门面不算小,里面看着也还舒服。丁飞羽知道成水作为农业大市,最大的特点就是吃的东西便宜。饭店的价格在全北疆也是最低的,这种饭店吃一顿饭不会超过二百元,倒不用怕刘世辉负担不起。 丁飞羽下了车,站在饭店门前,正想着怎么和店员打听刘世辉在哪个房间,就看到刘世辉推门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原来,刘世辉总要确定丁飞羽能来他才会到饭店订餐,不然叫了菜丁飞羽不来,可就白花钱了。他有这三千块钱的外债,正经得过几个月的紧日子,可不能向平时那样可着劲花了。给丁飞羽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没到饭店,当然没办法告诉他在哪个房间等他。所以估计丁飞羽快到了,就一直站在饭店的大门口等着,这时看到丁飞羽从出租车出来,就连忙迎了出来。 丁飞羽还不能确定能不能见到自己一直魂系梦牵的前世爱人,当然得对刘世辉热情一点,以后没准还得用人家呢。所以也快走几步,伸手和刘世辉握了一下。然后他的注意力就从刘世辉的身上移开了。因为他看到在刘世辉的身后,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从饭店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岳振眉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短风衣,紧身上装,休闲裤,穿着她一向喜爱的长筒皮靴,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向他笑着伸出手:“你好,你是丁先生!” 丁飞羽望着这个前世的爱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早有准备,仍然感到了一瞬间的失神。他根本没注意刘世辉说了些什么,用力从刘世辉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望着岳振眉,脱口说道:“Yes,Howareyou?” 第三十四章 再见岳振眉 今天回来得晚了,抱歉 岳振眉的身体建康一直不好,一米六十八公分的身高,体重除了怀孕的时候外,总是在五十公斤左右徘徊。现在也是一如既往的消瘦。纤弱的身材在宽大的风衣勾勒下,显露出惊人美丽的曲线。相对于她的身材,岳振眉的脸颊就太瘦了一些,略微高起的颧骨与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层次分明,极富立体感。即不同于蓝叶惊心动魄的美丽,也不同于燕然风情万种的姿容,岳振眉的美丽来自于极高的文化素养和极强的自信心,这两种常人无法具备的素质混合在一起,交织出一种令人仰视的知性美。 她从高中开始,就不乏仰慕者。只是随着她这种独特气质的渐渐养成,大多数人都在她面前自惭形秽,望而却步了。前世的时候,也只有丁飞心这样比较迟钝的家伙才会一见钟情,契而不舍。而且他最后能够抱得美人归也和没有强有力的竟争对手有关。当时在学校里,很多人都盛传岳振眉与刘世辉的恋情。而且刘世辉曾经为了有男教师欺负岳振眉,从自己的家乡拉了满满一中巴的半大小子到成水师院寻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胆小一点的老师对刘世辉都是敬而远之的,连带着也没有人敢去追求岳振眉。后来刘世辉在美女如云的成水师院一直找不到对象,只能到外单位去寻找解决方案,也不能说和那次的行为没有直接关系。 岳振眉现在对付丁飞羽这样的家伙已经很有经验,一面不留痕迹的抽回自己的右手,一面用汉语回答:“您好。” 丁飞羽这才想起岳振眉学的是典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哑巴英语,只能阅读,不能说和听。用来评职称很管用,要指望她给外国人指路,就只能连写带比划了。这时感觉岳振眉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掌,不禁有些尴尬的笑了,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失常,好象色狼一样,可比吓跑了岳姐姐。他定了一定神,向刘世辉笑着问:“这位是、、、、、、” 刘世辉看起来莽莽撞撞,全无心机,其实心眼不少。这哥们打蓝球出身,个子高,身体棒,样子也很耐看,在帅哥如云的北体是没有出头之日,但是随便换个学校,也是小女生们心中的偶像级人物。丁飞羽刚才看岳振眉的眼神他看多了,不过大多是小女生们看他时用的。这时听丁飞羽问起,心里一面嘀咕“你刚才怎么不先问清楚了再握手”,一面笑嘻嘻的回答:“这位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起过的我姐,岳振眉。” 丁飞羽点头向岳振眉笑了笑:“是啊,小刘上次说他有个姐姐,计算机特别厉害。”如果是其他的美女,丁飞羽肯定顺口称赞她的美丽。但是对岳振眉就没敢。他知道岳振眉最自负的是自己的头脑,对于自己的容貌一向不很在意,而且特别反感男人看女人的时候先按容貌打分的恶心行为。这一点在他们婚后,丁飞羽曾经和她诉过苦:“你总得让我面对女人时候目光能有个焦点啊,看人家的脸是下流,那我盯着别的地方看不是更下流?”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人跟岳振眉讨论这个问题,还是避之为妙。 岳振眉不喜欢别人称赞她美丽,但是不等于不喜欢别人称赞她。在学校的四年里,就常有任课的老师感叹居然有女孩子能把计算机这个东西学得这么好。等到毕业开始自己做教师,也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在成水师院的计算机系树立了第一强人的形象。这些都是靠着她的聪明才智挣来的,当然希望得到别人承认。她想起刘世辉对她介绍过的话,淡淡的对丁飞羽说:“听说丁先生在斯坦福也是学计算机的?那我们就是同行了。” 这话倒不能算错,必竟丁飞羽假假也有个客座教授的身份,不过这活儿不是他的主业,他也没有“毁人不倦”的爱好,兼个教师的差,不过是为了发现人才能更方便一点。其实他非常欣赏埃里森在耶鲁大学2000届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尽管他的话有失偏颇。至少丁飞羽两辈子都是读完了大学的——虽然这一世是速成的。其实丁飞羽一直认为求学的经历是人生中积累知识最重要的阶段。但是他一样同意埃里森对于教育教学体系的看法,现有的教学体系对于禁锢年青人的头脑方面做得很不错,国内在这方面做得尤其出类拔粹,素质教育喊了这么多年,和希望工程一样成了一个笑话,喊的人不当回事,听的人也不会往心里去。丁飞羽一直怀疑国内的程序员们一旦参加工作就开始独断专行是不是在学校的时候被压制得太久了而产生的弹性释放。 很可惜埃里森的演讲刚刚开始就被耶鲁的保安打断了,不然丁飞羽是非常想听听他准备怎样结尾的。提出一个观点并不困难,难的是怎样圆满的结束,虎头蛇尾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但是耶鲁的保安们成全了埃里森,他们没给他机会结尾,结果却让他的演讲有了一种残缺的美,搁到现在就叫“坑”,埃里森挖了个坑,广大学子刚看着不错,正想着要不要跳下去,上来俩保安把埃里森撵跑了,结果大家围着这个未完成的“坑”看稀奇,得以充分发挥想象力去描绘这个“坑”的美丽前景。越想越觉得不错,结果这个“坑”就被传成了经典,现在连清华都开始允许学生中途跳“坑”了,不行还可以爬出来重修学分,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跟岳振眉在一起的时候,丁飞羽作为一名资深的程序员,对于岳振眉在大学里采取的教学手段是很不赞同的。岳振眉教出来的学生如果还是当“灵魂的工程师”还可以继续“毁人”下去。要是按照她教出来的东西,到了计算机公司找工作,就得碰得头破血流了。不是她教得不对,实在是教的东西没什么用。MS有个很著名的部门,叫做“技术支持部”,专为使用MS软件的使用者提供技术支持。IE出错后,会有一个错误报告,如果用户选择允许发送,这份报告就是发到“技术支持部”的。但是业界对这个部门有个评价,说他们“说得无比正确,但是毫无用处。”现在的大学里教的东西就和MS的“技术支持部”提供的支持一样,教的和学的都很用心,到了工作的公司一看,还得从头学一遍。结果劳资双方心力交瘁,学校还费力不讨好。 幸好丁飞羽从没想过要为教育教学体系的发展做出贡献,他是技术形人才,就算想参与教改也没那个本事。站在边上指手划脚容易,真要参与进去,估计他干得还不如人家呢。丁飞羽有自知之明,所以他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学校里往他的实验室挖人,趁着人才还没被学校变成“失败者”,先把他推到“坑”里面去。这也就是斯担福那边的学术风气比较开放,对他这种明显和学校抢人的行为,只要学生自愿,校方根本不管。这要是搁到国内,就算是风气最开放的清华,能允许学生自己跳坑,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在后面推。肯定把丁飞羽一脚踢出去,再上法院申请一张不许他靠近学校五十公里的禁制令才能放心。“清流”流了上千年,其实学者们本身是不怎么在乎舆论的,舆论骂得他们越起劲,他们就越觉得兴奋,坚持起来也就越有劲。不然袁隆平也不会被赶到工程院去。 现在面对着前世的爱人,丁飞羽可没工夫考虑两个人在教学体系上的分歧,正想着顺竿爬上去,和岳振眉套套词,饭店里又出来好几个男男女女。 对于这一男三女,丁飞羽都有印象,全是成水师院的员工。这几年成水师院开始有计划的升本,不断扩大员工编制,所以新来的年青人不少。这些人大多在学校里住单身,年青男女们工作之余一起出去玩乐也就在所难免。 刘世辉又赶着给丁飞羽介绍这四个人,丁飞羽对这些人就没有刚才的紧张劲了,很从容的应付着。三个女孩子有两个是成水师院艺术系新来的教师,身材容貌都不错。岳振眉看丁飞羽对待她们并没有特殊的表现,有点怀疑为什么刚才丁飞羽会对自己那么失态。她自问自己并不比两个同事长得漂亮,难道真是因为他听了刘世辉的介绍,对于自己的学问很感兴趣? 比起岳振眉来,另外三个女孩子对丁飞羽可热情多了。毕竟人家是在美国留学,人长得也帅,小白脸走到哪里,在女人堆里都比较吃香。像丁飞羽这样有钱又有学问的小白脸就更加受欢迎了。 七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起进了饭店,在刘世辉订好的包间坐了。刘世辉就请丁飞羽点菜。丁飞羽前世对这种档次的饭店是很熟悉的,这不客气,随口点了几个菜,又想起来刚刚在家吃过的酸菜炖猪肉,就又要了个酸菜锅。正想跟刘世辉等人再说笑几句,抬头看到岳振眉有些狐疑的目光,心中一动,想到自己无意中露出的破绽,心中一阵懊悔。 第三十五章 春水无痕 丁飞羽和刘晶、刘世辉两人吃饭时候,曾经说过自己十几年了才第一次回国,刚才居然没看菜谱就点出了好几个东北的特色菜,显得对成水的菜系很熟悉。中国的美食文化可是世界第一的,各个地区的菜肴都不一样,很可能两地相距百里,饭店里的菜谱就相差一半以上,要想像老外那样三明治、汉堡、牛奶、咖啡走遍天下,就只能进屋要大米饭了。所以刚才丁飞羽点菜点得太快,看到岳振眉的眼里,就成了一个很大的破绽。 丁飞羽看着岳振眉露出怀疑的神情,心里直骂自己笨蛋,这位姐姐可是智商一百六的牛人,稍微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她捉住马脚。但是现在菜已经点了,总不能再回去要菜谱。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让林海听涛到硅谷再开一家CHINACHINA,岳振眉已经问他了:“丁先生对成水的菜很熟悉?” “哈!”丁飞羽觉得现在套星爷的招牌笑容绝对很合适,只好打着哈哈编瞎话:“回家这几天,天天吃饭店,爱吃的这几样菜名就记住了。”他看着岳振眉满含笑意的眼睛,知道又被她发现破绽了,赶紧想辙转换话题。丁飞羽两世为人,在所认识的女孩子中,岳振眉的智商都是最高的,传说中有人的智商能到二百多,其实学过离散或者概率论的都知道,成品率的真实性是与取样率成正比的,只有百分之百取样的数据才能反应真实的情况。所以既然没人能把智商测试题库里的题都做一遍,这个数值也就只能当作参考,当然如果真有人打算把题库里的题都做一遍,那么这个人应该去参加认证考试,智商就不用测了。 当然从这个理论上来说,岳振眉一百六的数据也不太靠得住,但是至少也能表明真实数据的取值范围。所以从智商上来说,丁飞羽和岳振眉比起来没什么优势。不过丁飞羽最占便宜的是,他了解岳振眉,知道她的思维方式,知道她处理问题的优先级选择。这一点非常重要,就像下围棋,你要打劫,也得挑人家必应的地方打,不然你置子后人家不理人,不但起不到效果,还浪费了一次脱先的机会。 所以现在丁飞羽坚决不在吃饭的问题上与岳振眉纠缠,话题马上转直角弯:“岳老师也是教计算机的?什么科目?”既然不能叫“小姐”,现在也不能叫老婆,还是老老实实的叫老师吧。 岳振眉对于计算机理论的研究是非常深的,丁飞羽既然不怕和她讨论计算机技术,当然要把话题往她最得意的方面引。要是和岳振眉讨论她的衣服,估计岳振眉还得揪着“菜谱门”不放,丁飞羽如果因为点菜太熟练被岳振眉怀疑是骗子,那可就太冤枉了。 果然岳振眉听他自己向套里钻,也就放弃了从日常小节里挑毛病的想法,转攻专业问题。她能把计算机理论学得这么好,和她的一项品质有关,就是“怀疑一切”。她从习惯上怀疑一切她无法确认的东西,与此相对的是,她对自己有超强的自信心,一旦被她承认后,就很难更改。如果这个说法还不够明确的话,那么还可以换一个说法。就是岳振眉这个人习惯性的怀疑一切,而且不爱承认错误,属于死不悔改的那种人。 其实不愿意承认错误是每个人都有的毛病,要是有人非常痛快的承认自己错了,多半就是这个人根本没打算改正。但是岳振眉在这个问题属于非常固执的那种人,除非能把事实摆到她的面前,不然别想让她承认错误。 当然现在丁飞羽还没有那个福分领教她的固执,光是一个“怀疑一切”就已经让他很头痛了。岳振眉很自然的想要确定丁飞羽对刘世辉介绍的身份是不是真的,而且确认这一点很容易,直接考较他的专业知识就行,别管丁飞羽在多先进的地方工作学习,只要他用的是计算机,就别想在机内码里写个二出来。 所以岳振眉听丁飞羽问自己教什么科目,只是稍一思索,就回答说:“导论。” 丁飞羽一愣,他记得岳振眉应该是教“组成原理”、“c语言”、“面向对像”和“数据结构”,从她毕业那一年起,就从没教过“计算机导论”,这门课都是大一开,虽然算专业课,也只是让学生们大概了解一下计算机系的课程,虽然面面俱到,其实没什么深度。属于教的人和学的人都不怎么重视的课目,怎么岳振眉刚才还气势汹汹,穷追猛打,这么一会就改叫一草花示弱了? 按丁飞羽的了解,岳振眉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来探自己的底,所以从这个题目上想下去,就很容易明白岳振眉的意思了。“导论”这个东西,就像计算机系的大纲,随便挑出来一章,就可以无限引申开去,只看谈论者想到达哪个层次了。就像是刚开始学计算机语言的时候,要实现两个数相加,这个时候学生考虑的肯定是在整形数的取值范围内整数运算。就算想让范围大一点,也就是舍了一半的坐标系,用上无符号整形数。但是这个题目要是放到毕业设计上,那可就麻烦了,必须考虑实数范围内的运算情况,教师要是不放水,能过得去的估计都没有几个。所以问题的难易程度,完全是取决于讨论者的水平,和问题本身没有多大的关系。 想明白了这一点,丁飞羽就笑了,现在的世界IT界,在某一个方面能把他问倒的不少,但是泛泛而谈起来,他还真不怕谁。王国维说治学有三重境界:第一境界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境界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要是套到IT界,所有有志学习计算机的学生们都在第一层,岳振眉这样学有所成的就是第二屋,这两层境界的区分就是第一层的人只有听的份,书上教什么,他就听什么。到了第二屋境界就能提出问题来了,高明一点的还可以自己解答问题。而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真正到达第三层境界,原因很简单,计算机技术一直在飞速发展,从业人员连跟着都费劲,那有工夫“回首”啊。就算是业界的各位专家、大师,也只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探索,根本没有可能一览全局。也就是丁飞羽仗着自己占了重生的便宜,在几十年内有掌握技术发展的眼光。不过这种眼光在他自己的努力下,正在逐渐变短而已。估计再过十几年,他自己也就回到第二层境界里去了,能不能有领跑的资格都还难说呢。 既然确定的主战场,丁飞羽当然不会在战机上面欺负岳振眉,所以把话题放回去,让岳姐姐来挑题目好了,所以他笑着说:“导论啊!要是能学通了导论,其它的课程也就都会了。” 岳振眉没想到丁飞羽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准备好的说词一时没了用武之地,顿了一下,才说道:“那么丁先生对导论学得怎么样啊?” 丁飞羽一笑,国内计算机系的毕业生每年毕业数十万,其中良莠混杂,要想分辨一个人到底学得怎么样,有四门课程是必须考问的,这四门课程是“组成原理”、“接口技术”、“c语言”和“数据结构”。这四门课程可以很全面的反应出一个人对于计算机技术的了解程度,虽然不能说专精一门就不是高手,但是要想学有所成,这四个方面是不可能不涉及的。有人说学好计算机必须学好高数,这个言论其实是给计算机系的学生脸上贴金用的,高数里只有图论和计算机算法息息相关,所以说计算机理论研究方面有所成就的人都是数学家,但是数学家未必是计算机专家,就是这个道理。 丁飞羽知道岳振眉学得最好的就是“数据结构”和“数据库原理”,“数据库原理”是丁飞羽的弱项,还是在“数据结构”上面找共同语言来得稳当一定,就回答说:“导论包含的东西太多了,我首先是个程序员,最喜欢研究的就是算法。” 国内对于计算机程序设计有一种很有市场的观点,就是说“程序就是算法加语言”,对于这种观点,丁飞羽是很不以为然的,但是从原理上来说,也不能说这句话不对,岳振眉也是这种教育的产物,这时候提这种观点,正好和她取得共鸣。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刘世辉和其他同伴来说就比较无聊了,丁飞羽和岳振眉从链表开始,遍历树和图,不但顺便研究了一下查找和排序,还对数据流序列化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讨论。换句话说,俩人利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把大学里的《数据结构》这本书来了次遍历。丁飞羽知道岳振眉对书中各种问题的看法,这时候投其所好起来不遗余力。俩个人倒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其实《数据结构》这本书在计算机系的课本里,算得上最稳定的一本书,十几年来各位名家千锤百炼,书中极少值得商量的地方。后人对于这本书攻击得最多的就是书中算法部分的例程效率太低,却不想想大学里没有专门的算法课程,《数据结构》基本就是兼了这个功能,列出的例程首要讲究的就是简单明了。就现在这个程度,还有一大半学生投诉《数据结构》难学呢,要是都换成高效的,就等着计算机系的学生们挂科吧。 现在满桌子的人没有一个怀疑丁飞羽这个计算机留美学者的身份是假的,可是这证明身份的过程也忒无聊了,刘世辉记性好,都能记住这三个小时里丁飞羽一共和他说过几句话。好在还有别人可以聊天,要不他就直接洗洗睡了。就丁飞羽和岳振眉两人的话题,想插话进去比听外国人说话容易不了多少。 看着丁飞羽和岳振眉好象又换了一个话题,刘世辉差点一头钻桌子底下去,本来还打算吃完饭找个歌厅hi一下呢,这回可好,饭局改沙龙了。 要说救了刘世辉的,还得是高月兰。高老太太眼瞧着都晚上十点了,丁飞羽还没回来,她就有点不放心了,叶知秋也没法子告诉她“没事,有人跟着他呢”,估计这么说老太太就更不放心了,就攒纳她给丁飞羽打电话。这个电话算是把刘世辉救了,正好提议改日再聚。丁飞羽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岳振眉跑了,不但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岳振眉,还说好改日回请刘世辉,请岳振眉一定到场。刘世辉把三千块钱还给丁飞羽,看着他打车离开,回头对岳振眉说:“姐,我看你俩挺合适的,这也算有共同语言吧?” 岳振眉美目流转,瞪了他一眼,心里也觉得这个丁飞羽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倒不是常常见到的绣花枕头。隐隐有些期待能和他再次相见。 {第三卷至此结束,全文已完成百分之五十。第四卷可能有二十万字,计算机方面的技术涉及较多,快意事仍然不会很多。} 第一章 技术人才 又一个早晨,周六,是丁飞羽回国后的第一个周末。早上起来,丁飞羽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上,再一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你现在在探亲,不是在美国,今天没有日程安排、、、、、、没办法,十几年的习惯没有这么快改变过来,所以说丁飞羽的确需要一个假期,问题是他这次的假期显然不算成功,回到成水五天,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虽然没有忙得脚后跟踢后脑勺,可也劳心劳力,离轻松渡假八竿子都打不着。 丁飞羽正想着今天会有什么意外的时候,叶知秋进屋了。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例行健身,刚在院子里洗了个澡,白色的弹力背心紧箍在身体上,把胸前的肌肉清晰的显露出来,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看到丁飞羽已经起床了,叶知秋跟他打了个招呼,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3 部分阅读 身体上,把胸前的肌肉清晰的显露出来,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看到丁飞羽已经起床了,叶知秋跟他打了个招呼,把自己的毛巾和香皂摆好,又拿出水杯倒了杯水,问丁飞羽:“你没有健身的习惯?” “没有。”丁飞羽懒懒的回答。这话倒不能当真,他在国外的时候还是很注意锻炼身体的,老人家不是说过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过丁飞羽在实验室里作起实验来常常一次就是几天,最长的一次在里面呆了二十七天,当然不可能每天出来健身。所以他健身不是周期性的,而是突发形的。想起来又有空闲的时候,他就练练,想不起来就算了。他也很少参加室外运行,都是在他的健身房里进行锻炼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没钱的在室外骑自行车,有钱的在室内骑自行车”吗?丁飞羽前世在室外骑自行车,今生在室内骑自行车,倒是和自行车结下了不解之缘。 叶知秋懒得理他,站在床头柜前喝了一杯水,往外赶丁飞羽:“快去洗脸吧,吃了饭你不是还要出门吗?” “嗯?”丁飞羽有点发蒙:“出门干什么去?” 叶知秋让他问愣了,想了想才说:“你昨天打电话时候不是说今天要去见那位市长千斤吗,怎么又不去了。” 丁飞羽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去见张小白,昨天光想着要见到岳振眉了,压根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居然给忘了。好像自己的确是答应张小白一早就过去,还记了张小白家的电话号码。想到这里,就过去拿手机。他的手机平时夜里是不关机的,不过昨天刚好没电,就直接插上充电器充电了,这时才想起来要打开。 开机的欢迎音还没结束,悦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这个铃声是丁飞羽自己制作的,“ProudOfYou”,丁飞羽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两个男人突然听到冯翠桦清纯的歌声,都有点发愣,还是丁飞羽先反应过来,一面伸手去拿手机,一面奇怪谁这么早就给自己打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张小白,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一直在打这个电话,还是刚好这时打过来,丁飞羽按下接听键,只来得及说了声“您好”,张小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丁老师,您什么时候过来啊,我这几个同学现在都是您的粉丝了,盼着能早点见到您呢。” 丁飞羽有点哭笑不得,昨天晚上张小白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她的同学们刚到,这么快就成粉丝了,估计是一夜没睡。幸好自己昨晚关机了,不然还保不齐张小白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呢。想到这几个年青人对知识的渴求,心里也很高兴,笑着打趣说:“粉丝太细了,我比较喜欢粉条。” 张小白的确是和同学们把丁飞羽的那份概要设计研究了整整一夜。这是一份粗略的概要设计,丁飞羽只是对自己尚不明确的要点进行了评估,很多细节方面根本没有提及。但是得益于弗雷实验室对于档案文件的严谨要求,这份设计书仍然具有极高的可读性。而且就因为是个柜架设计,可以发挥的地方多如牛毛,看得张小白三个自命不负的同学瞠目结舌,越看越兴奋,天一亮就催着张小白把这份文件的作者找来,总算张小白还有点理智,没有一大早就打电话,看看六点多了,算起来丁飞羽也应该起床了,这才打电话过来,刚好赶上丁飞羽开机。 张小白属于那种技术型的美少女,脑子里的幽默细胞本来就少,这时候又都让技术资料给占了,一时居然没想明白丁飞羽说的是个笑话,还以为丁飞羽不知道粉丝是什么,只好在电话里给他解释自己的同学不是想请丁飞羽吃过桥米线。 丁飞羽听她一本正经的解释粉丝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说“我知道”。心里后悔不应该跟技术人员开玩笑,根本就是自己找罪受,只好端着电话耐心听讲。 好容易张小白说完了,丁飞羽赶紧答应她自己吃过了饭就过去。张升宇的家住在市委在郊外新建的别墅区,倒不难找,丁飞羽和张小白说好到了那里再给她打电话,这才放下电话。其实张小白倒是希望他到那边吃饭,只是张升宇一向不喜欢保姆,家里只有钟点工,丁飞羽要是过去吃,就得她自己亲自动手做饭了。 丁飞羽出来吃早饭,意外的发现丁文鹏居然也在吃饭,说是公司没有节假日,周末也得上班。丁飞羽记得前世丁文鹏打工可没有这么积极过,想不明白为什么丁文鹏会这么热心于打工事业,就让他不用着急,一会跟他一起坐车过去。 丁文鹏昨天没看到叶知秋的车,还以为丁飞羽说的是蓝叶的车。昨天他回来晚了,只来得及围着蓝叶的流光转了几圈。吃过饭蓝叶就被张雨拉到她家睡觉去了,当然没机会过过跑车的瘾,想着一会能坐一下,心里不禁憧憬起来。 三个年青人吃过了饭,丁飞羽想起张雨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又去叫她。结果两个女孩子昨天回去后聊天聊得太久,还在高卧不起。丁飞羽只好又回家去等,好在丁文鹏八点上班,这时才刚刚七点,也不用怕迟到。 等了好一会,丁文鹏都打算自己先走了,丁飞羽只好让叶知秋先去拿车,然后蓝叶才和张雨姗姗而来。 蓝叶对于这种技术上面的事情一向没有兴趣,反正丁飞羽有叶知秋陪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说要去找马雅聊天。昨天三个丫头片子聊得很开心,她今天要去找马雅玩,谁也不会起疑心,只有高月兰心里嘀咕这丫头送完了人怎么不回家,跟这儿搅和什么。不过既然丁飞羽去谈正事都带张雨去,她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叶知秋开车拉着三个人,把丁文鹏送到他的公司。然后才按照丁飞羽的指示,把车子开进了专为市领导准备的别墅区。本来丁飞羽还以为进大门要费点劲,已经做好了给张小白打电话,让她出来接自己的准备。没想到门卫的保安听说他们是来找张市长的,不但没要他们登记,还给他们指了路,让丁飞羽对这里的保安工作大跌眼镜,心里觉得应该是奥迪车的车牌发挥了作用。 张小白和三个同学早上吃了点她热的剩菜,就接茬研究丁飞羽的那份设计去了。本来就很厚的设计方案旁边,又叠起了厚厚的一摞稿纸。张升宇早听说女儿这几个朋友能干,现在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能干,简直是拼命,不禁感叹自己手下怎么没有这样的人才。看张小白参与其中乐此不彼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嘱咐她注意休息。只是张小白忙着工作,不免亏待了自己的肚子,连带着张升宇也跟着没东西吃。张升宇上班的时候,特别叮嘱了一下张小白,让她提醒丁飞羽关于在成水投资的事情。上次丁飞羽只表达了一下投资意向,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他心里虽然着急,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好在有了丁飞羽的保证壮胆,在日本人那边倒是硬气了不少,这几天他根本不再露面,先晒那两个家伙一下。 张小白对这份概要设计的熟悉程度不是三个同学能比的,刚刚给他们解释了其中的一个问题,站起来活动腰身,正好看到一辆奥迪车停在了楼前,不禁有些奇怪。她刚回成水不久,不认识成水的车牌号码,但是也知道政府用车大多是奥迪,还当是哪位官员以为张升宇星期六会在家休息,登门拜访来了。现在家里没有佣人,只好自己下楼去开门。 丁飞羽钻出车子,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欧式的二层小楼。这个别墅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却只有十几户房子。房子间的间距够宽,之间用来做隔断的绿树已经开始吐芽了。草地上也有早开的野花星星落落的绽放起来。丁飞羽知道到了夏天,这个别墅区里面百花争艳,美不胜收。当年他和几个穷朋友曾经恶意的猜想这里的晚上蚊子会不会多得让人睡不着觉。 他回头等张雨和叶知秋,听到房门一响,一个女孩子惊叫了起来:“丁老师?你哪来的车啊?” 第二章 先做个手机试试 {我得说,很抱歉!虽然也知道抱歉的事不应该做,但是事实上,如果我知道要抱歉的话,就不做了。 ID是znicy的朋友,你用手机留的言被我加精的时候不小心删除了,不管是不是有意,这是我第一次删除读者的留言,很对不起,我在这里向你道歉。顺便bs一下起点,删除的时候居然也不出个确认对话框什么的——虽然我更应该bs一个我自己。 说到留言,就让我再啰嗦几句吧。我一直认为能花时间在留言区留言的朋友都是出于关心本书,所以不论说的是什么,我都一律加精——反正我精华够分,认为有价值的还会置顶。但是我认为有些朋友的言语有些过激了。比如黄昏诸神的贴子,我置顶是因为觉得他的观点代表了很大一部分读者的想法,当时也说了自己的一些考虑。但是后来跟贴的朋友们言语就有些失控,所以我就不在回复,让这个帖子冷掉算了。 说实话,第三卷写得有些累,上推的时候,连续多章更新,让我有些心力交瘁,现在还没缓过来。有些朋友在书评区的指责,我也看了,当时想反正书是我写的,看谁说了算,有本事就别看。后来还是发现野云说得对,重生一次不容易,还是尽量让国人过得好一点吧。所以我现在正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但是事实上,我对这一点并不乐观,就算丁飞羽能够凭借他手中的技术和资金在国内打造出一个国际第一流的企业又能怎么样?就像媒体上常常说起的“**人”一样,也不过是某个企业或者是某个地区的人过得好了,代表不了整个国家的人民。技术上的东西,是需要厚积薄发的。至少在现在,高呼要“跨越式发展”的人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只有当各个行业的决策者们能够脚踏实地,安安心心的积累技术,国家的实力和人民的生活水平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发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最多也不过是像前苏联那样,打造出一个畸形的工业体系,最终轰然倒塌。} 张小白对于能够再次见到张雨非常高兴。就算她再不在乎,也不会对自己置身于男人堆里的现状感到愉悦,现在能有个智慧和头脑都不逊色于自己的女孩做同伴,起码不会感到孤独。 她能猜到张雨和丁飞羽的关系不一般,不然丁飞羽也不会走到哪里都带着她。不过她没见过叶知秋,不知道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打架是把好手,说到大规模集成电路就只会用了,现在离成品还早着呢,更加用不着用户测试,他站在这里绝不会比一根木头有用。 张小白很热情的把三个人让进家里,大叫“各位,你们的偶像来了”,用词之夸张让丁飞羽大大的汗了一把。张小白的三个同学经过这一晚上的熏陶,对丁飞羽的水平已经非常佩服,这时见到真人,倒不用象岳振眉和项强那样先试探一番,省了丁飞羽不少的力气。 三个人里周成斌年纪最大,阅历也多,平时联系业务都是他出面,这时知道不能指望张小白担负介绍双方认识的任务,就先站出来和丁飞羽握手,简单介绍了自己和两个同伴,一个是赵继东,一个是孙旭阳。只有周成斌是计算机出身,张小白三个人都是电子系的,丁飞羽前世就觉得机电的学生比计算机的学得多,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了证明。 周成斌三个人本来以为张雨是丁飞羽带来的女伴,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还在心里鄙视了丁飞羽一把,出席这种场合还要带女伴。等到听说张雨也是当日参与设计的三个人之一,又齐齐吃了一惊。大学四年,三个人也只看到了一个学问与容貌同样出色的张小白,华工不是没有美女,但是现在绝大多数的美女显然不把技术水平当作出头之路。而且就算在美女稀缺的华工,张小白也没能站稳美女的位子,很多人都认为她的额头太高了。所以张小白在背后有一个绰号,叫做“张小妹”,也有人干脆就叫她“苏小妹”。这些人未必能够理解张小白在技术上的成就,所以这个绰号不是形容她的才华和苏大胡子的妹妹有一拼,而是直指她的容貌,大有“未出门前三五步,额头已至画堂前”之恨。不过张小白性情疏朗,从不肯把心思花在这个上面,就算听了女伴们的解说也只是付之一笑。直接的结果就是电子系和计算机系的男生们大都把她当成了大众情人,有了这两个大系的支持,张小白才女的威名才定了下来。 有了张小白的传奇经历垫底,周成斌已经相信“美貌与智慧并重”不过是港姐的一句宣传口号,这一生都未必能再见到一个与张小白一般才智容貌的女孩子。这时突然听说面前这个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竟然也是个才女,心中的惊喜实在难以言表。都说知已难求,大部分的男同学都YY过红颜知己夜添香的桥段。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搞技术的男同学都是很难找到红颜知己的,因为同样能把技术问题研究到一定程度的女同学实在太少了。这也是为什么丁飞羽对岳振眉魂系梦牵的主要原因。想找个一起聊专业问题的男人容易,想找个能一起聊专业问题的女人就不容易了。想找个能一起聊专业问题还能顺便谈谈心的女人就更不容易了。丁飞羽身边的人大多怀有各种各样的目的,连带着他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只好回头寻找前世的感情。 大家简单的聊了几句,周成斌就忍不住把话题转到了手里的这款芯片组上。从一个专业的技术人员眼中看来,丁飞羽的这个设计最激动人心的不过是它的设计思路,要想凭着这份资料做出成品,还需要克服难以想像的困难。周成斌四个人昨天就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都只有单片机的设计经历,毫无设计大规模集成电路的经验,丁飞羽为什么要把这份设计计划交到他们手上。 周成斌曾经猜测丁飞羽可能是想通过张小白搭上张升宇这条线。但是张小白当日听过丁飞羽和张升宇的对话,很难相信丁飞羽手里捏着这么高技术含量的东西还要巴结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既然这个猜测被否决了,周成斌就开玩笑会不会是丁飞羽想用这个构思巴结美女。张小白当然不会傻到相信周成斌的猜测,她见过张雨,丁飞羽除非审美观有问题,不然绝不可能有这个想法。在赵继东和孙旭阳的心里,只要能够参与这个产品的研发,其它的问题都可以不予考虑,但是周成斌和张小白因为各自的原因,却必须弄清这个问题。 丁飞羽听了周成斌转弯摸角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比较头痛。他只是在和出租车司机聊天的时候才想起来MTK的芯片组的,和张小白在宾馆的那一夜,也不过是兴之所致,随意挥撒了一把。虽然也有希望这款芯片在大陆出现的想法,但是显然对像有点误差。前世在很多人心目中,MTK平台都是廉价货的代表,但是事实上,联发科做为世界第六大科研机构,研发实力绝不是几个大学生凑到一起就能比得了的。之所以变成廉价货的代名词,不过是因为MTK的芯片出货便宜,技术集成度高,还捆绑开发平台的SDK,把手机开发的研发周期和资金链都减少了到手工作坊可以承受的程度,结果受了山寨机的拖累而致。事实上很多知名大厂同样采用了MTK的解决方案来生产低端手机,只不过没人注意到罢了。 从技术上,MTK将基带芯片、操作软件,甚至液晶显示屏和摄像头等部件的驱动全部集成到了芯片组内部,想要省事一点的话,生产商只要加上配套的PCB板,再选择合适的外壳和液晶屏以及键盘按键就可以生产手机了,简单得就和组装电脑一样。这种将封装概念发挥到极致的做法使它一举赢得了大半个低端手机市场。反正低端手机首要考虑的是基本功能和成本,产品的差异化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但是同样的,这款芯片组的出现也给大量正规的中小手机生产商带来了灭顶之灾。这些正规厂商从实力上不能和知名大厂相比,从成本上也不能和山寨厂相提并论,被大量山塞手机冲击的结果,就是中小生产商的大规模破产,低端手机市场一片混乱。这种情况在VCD机、MP3、电磁炉等行业中上演了一次之后,又轮到低端手机市场了。大家一窝风的打短线,赚了钱就跑,甚至没赚钱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赚了钱就跑,也算是国内制造业的一个特点。 丁飞羽既然决定这个时候出手,当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国内的情况已经决定了大多数的厂商不可能把眼光放远,将资金投入到技术研发上面去,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们不用自己搞技术了,只要找两个力工,自备螺丝刀就行了,估计大多数的厂商都会立刻解散本来就不情不愿成立起来的技术研发部门,高高兴兴的转身雇力工去了。至于这个提供技术的厂商会不会在自己的技术部门解散后卡自己的脖子,那是全行业的事,天塌下来有武大郞顶着,不用自己操心。 所以他料做思考之后,就很肯定的告诉周成斌四个人,他们现在需要解决的是系统集成技术,各种功能芯片他会想办法提供,为了积累经验,他们可以先从手机的pcb板做起,试着自己开发一款多功能的手机。 从理论上来说,做系统集成并不比独立开发容易,因为集成的过程中必须解决各种功能芯片之间的协作问题。现在周成斌等人手里根本没有任何可集成芯片的资料,当然也没有可能做出具体的设计方案。好在丁飞羽已经在设计书中确定了总线结构和寻址方式,在一段时间内倒也不愁没事可做。 丁飞羽知道他们没有可能拿到手机牌照,让他们先设计手机也只是为了先积累经验,然后根据他们的进度和实力来确定在后续的开发中所能够承担的比重。 周成斌等人听着丁飞羽给他们讲解手持式通信设备的设计原理,不时插话询问不解之处,除了叶知秋继续无聊之外,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还是叶知秋发现中午不像有人能做饭的样子,反正无聊,也没舍得打扰这几个为技术献身的家伙,自己钻到了厨房里。 张升宇不常回家吃饭,张小白可没福气跟着出去蹭饭。上回张升宇带她去见丁飞羽,本来是想着让她帮忙看看丁飞羽的技术水平,判断一下这个人是不是骗子,结果熬了一夜也没捞到什么好东西吃。所以平时张小白都是自己在家做饭的,她家又不缺钱,厨房里可吃的东西倒是不少。叶知秋虽然没有丁健章那样的本事,做几个家常菜倒是还可以应付。 等到正沉浸在技术海洋中的几个人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时,才发现已经中午了。反正大家都是年轻人,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大家匆匆洗了手,七手八脚的摆好了桌子,就等着叶知秋上菜。 小叶子炒的菜虽然卖像不怎么样,味道着实不错,周成斌几个人感叹之余,想起刚才还在奇怪丁飞羽带叶知秋来干什么,这个人明显对技术没兴趣。现在才想明白,原来丁飞羽准知道没人做中午饭,所以特地带了个厨师来。 第三章 PCB板 吃饭的时候,大家才有空闲的时间随意聊天,说了一会话,赵继东就嘲笑孙旭阳晕机。孙旭阳必竟是年青男孩,在两位美女面前被人提起这件丢脸的事,不禁有点尴尬,结结巴巴的辩解自己是第一次坐飞机,还正好赶上了强气流,所以才会有点紧张。 提起坐飞机,张小白想起丁飞羽答应为他们出机票钱的事情,看丁飞羽没有提这个话,就想提醒他一下,可是她的勇气显然都花在考虑技术问题上了,坐在一边运了半天的气,也没能开得了口,倒是坐在她旁边的张雨看出了她的不安。 张雨看张小白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没费多大的劲就猜出了她正在想什么,她知道丁飞羽花钱大方,也不怕他赖帐,就拿筷子敲丁飞羽面前的菜盘子:“哥,你不是说给人家报销机票的吗?现在人都来了,你不是想看到机票再给钱吧?” 丁飞羽倒是早就想起来机票的事了,他从未因为周成斌等人是应界大学毕业生就看不起他们。在他的眼里,国内从来不缺乏人才,只不过被教育和用人体制成功浪费掉了。郭德刚在相声里说“传统段子有一千多段,经过演员们的不断努力,剩下二百多段了”。技术界也是这样,本来可以成材的人不少,经过家长和各级老师的不断努力,能从大学里漏出来的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再被用人单位筛一遍,基本就没了。现在国内手机制造业还很不成熟,想找现成的人材也没有。而且丁飞羽对于相互挖角的做法是很看不起的,也不屑去做这方面的事,那就只有自己培养。师资力量他可不发愁,凭借他在Symbian界的影响力,往几大手机生产商派几个人学习还是不成问题的,就算手机生产商和自己玩虚的,弗雷实验室在这方面的能人也不少,未必就比几大制造商水平差了。他现在虽然还看不出周成斌等人的实力和潜力,但是既然送上门来了,就不打算放过,没准能捡到宝呢。 他既然打算在这几个年青人身上投资,当然不会在乎几个机票钱,正好顺着张雨的话对周成斌说:“机票的事好办,你们平时做板子是自己做还是走代工啊?” 周成斌听他答应出机票钱,心里的石头落地,都笑了起来。他们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也接过一些做板的活,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现在刚刚开始创业,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除了房子是租的,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台二手的制板机,就得数哥几个在学校时用的电脑了。周成斌笑着说:“我们一开始可不是走代工的嘛,不过在学校作了一年,也赚了点钱,毕业后开了个公司,想着总代工也不方便,就凑钱买了个全自动制板机,小型的那种,一般的板子也能作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制板的工艺他并不熟悉,只知道现在国际上七层PCB板的工艺已经很成熟了,不过倒没听说过手机板有用超过四层的。听周成斌的口气,他的机器应该是入门级的,恐怕不能叠层,反正也就是个学习的过程,他已经为这几个人安排好了以后的路,能不能走下去,能走多远,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水平了。 所以他对周成斌说:“那也好,你们先在成水住几天,我帮你们联系一些资料,你们先熟悉一下手机制造的流程。”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虽然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困难,但是八字还没有撇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说出口。 他看得出来四个人里面周成斌应该是能做主的,就对周成斌说:“你们把帐户告诉我,我先给你们一点起动经费,机票钱也算在里面吧。”他看了看张小白,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未必能胜任财务工作,突然想起张雨对这个项目也很有兴趣,如果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的话,对她也是大有好处的,就对张雨说:“对了,小雨,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张雨一愣,有些迟疑着说:“我?我可以吗?”她倒是很有兴趣,但是这些人里,只有她对于开发母板毫无经验,很怕人家嫌她碍事,不要她。 丁飞羽最喜欢看她这种毫无心机的样子,张雨不是不聪明,只是她和张小白一样,从小被身边的人保护得太周到了,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缺乏必要的社会经验,不了解人心是她们现在最大的缺点。这种经验靠别人说或是自己读书是学不来的,只能一点点在挫折中积累。让她们在熟悉的人群中经历挫折是风险最小的办法。虽然见效慢一点,但是如果有人在一边提点,再加上本人肯动脑子,未必比自己出去瞎撞效果差。 于是丁飞羽就转头向周成斌笑着说:“我是投资人,安排个亲戚没问题吧!” 周成斌必竟年纪大,阅历多,知道投资人往公司里安插亲信是国内家族企业的通病。要是再过几年,还有个名词叫“潜规律”,犯事儿的人或企业有事没事都很理直气壮的往这三个字上面推,反正是“潜”的,外行人也不明白。现在丁飞羽用开玩笑的语气当面征求自己的意见,也算给了自己的面子。而且通过刚才的接触,他也觉得张雨是个不错的人选。四个人里只有他是计算机系出身,想做手机,肯定是软硬件都有涉及,前期的时候,主要是硬件架构,这时还好一点,等到后期开发的时候,软件的问题肯定很多,张小白三个人必竟不是专业出身,到时候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还很难说,有张雨这个专业人士加盟,自己身上的压力也能小点。就算张雨没什么本事,当个花瓶摆在身边也很养眼。就也笑着回答丁飞羽:“当然没问题,我们可是很欢迎小张加入啊。” 赵继东心直口快,一上午的时间下来,他觉得丁飞羽这个人没什么架子,脾气也很好,很容易相处,开玩笑说:“丁老师,您要是能多安排几个像张雨这样的漂亮妹妹过来才好呢。” 周成斌坐在他和丁飞羽中间,没等他说完,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丁飞羽和张雨是什么关系他们还不清楚,说种话很可能会让丁飞羽不高兴。没想到张家的桌子不大,这一脚没踢到赵继东,直接踢到孙旭阳的小腿上了。小孙同志正偷着瞄笑得像花一样的张雨,冷不防挨了这一下,“哎哟”了一声叫了起来。 除了周成斌,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小白坐在他旁边,很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孙旭东以为是赵继东发现了自己偷看张雨,在桌子底下警告自己,哪敢说明是怎么回事,只好支吾道:“我一下想起来,咱们的板机还在上海,要不要先回去一个准备一下。” 周成斌听他编这个瞎话还算合理,笑着骂他:“你急什么啊?小白这里就有POWERPCB,咱们先把图画出来再回去出板子就是了。” 丁飞羽也觉得孙旭东一惊一乍的,有点毛燥,笑着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们提供五十万的研究经费,你们先准备一些必要的工具,不够我再给你追加。”他看了看张雨,发现她显然没明白自己安排她过去是什么意思,只好对周成斌说:“支出项目你们自己研究决定就行,不过所有花费最好列个清单出来给我。” 周成斌知道他是怕自己几个人中饱私囊,他们都是刚刚出学校创业,正是抱负远大的时候,从资方捞钱的想法根本还没有出现过,这时一口答应下来:“那是一定的。”想了想又说:“我们公司有自己的户头,不过是在上海开户的,这边支用起来比较麻烦,要不让小张开个户,丁老师把钱打到她那里,用起来也方便一些。”他当然明白丁飞羽安排张雨加入进来的用意,既然自己不想在里面捞钱,干脆就做得大方一点。 丁飞羽皱了皱眉,他虽然相信张雨,但是更愿意相信严密的财务制度,正想怎么拒绝这个提议,又不会被几个人错误领会自己的意思。张雨已经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在学校的时候,系里计算机协会那几个家伙自己鼓捣主板,还说能自己设计CPU,借电子系机房里的设备时看都不让我们看,这回有了钱,咱们自己也买它一套。小孙也不用回上海做板了,就在这里开工就行。” 丁飞羽听了一翻白眼,觉得自己安排张雨去监管财务绝对是个错误。周成斌等人是白手起家的,知道资金的重要性,有了钱未必会乱花。张雨这个小丫头可不会替自己省钱,五十万看着不少,想把制板洗板的专业设备置办一套下来,哪怕只是实验室级别的,也未必能打得住。 除了丁飞羽,周成斌也立刻发现了张雨的这个特点,做研究的最怕就是花起钱来束手束脚,现在有了张雨这个小宝贝,估计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钱不管花了。别说拿张雨当花瓶摆。只要她愿意,就是打个板儿把她当祖宗供起来都行啊! 第四章 张雨的未来 叶知秋做的菜很受欢迎,一顿饭下来,只剩下光光的几个盘底。吃完了中饭,几个人又回到书房坐了一会。其实他们的这份简要设计已经没有多少可以修改的地方,主要技术参数也已经确定了,没有确定下来的都需要看具体采用的功能芯片才能决定,实在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但是周成斌几个人都知道能这样面对面的向丁飞羽请教的机会难得,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的把他放走,所以大家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丁飞羽看看也没什么需要自己插手的地方了,才告辞离开。张雨这下算是正式加盟周成斌他们的蝶舞工作室,知道等丁飞羽走了,他们还要根据概要设计细分功能模块,就要求留下来熟悉业务。丁飞羽对她这份认真劲倒是很赞赏,叮嘱她如果回去得晚了,一定记得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次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要是再来个夜不归宿,不用别人,高月兰就得把自己骂死。 出了别墅区的大门,丁飞羽就开始打电话,转帐的事还不用着急,五十万这种规模的资金流动,只要让李善或者苏樱去办就可以,根本不用劳动高尔这个大忙人。但是他最近要在国内有一些动作,经常需要打电话联系别人,再像上次和高尔通话那样满地球的绕弯可太不方便了,他需要让苏樱给自己架设一条保密线路。本来这样的线路让叶知秋那边的人安排是最方便的,但是有些事情,丁飞羽同样也不希望被国内高层知道,就只有麻烦苏樱了。 叮嘱完苏樱,他又打蓝叶的手机,问她现在在哪里。蓝叶果然还在马雅的发型屋里,丁飞羽告诉她张小白家的电话,让她一会联系一下张雨,最好能过去接她回来,别墅区在郊外,如果张雨回来得太晚了他可不放心。蓝叶在电话里笑他对张雨可真够关心的,丁飞羽坏笑着说“我对你也一样关心”,说完才想起来叶知秋还在旁边,赶紧又加了一句:“都是我妹妹嘛。”说完咂咂嘴,估计叶知秋也不信。 如果叶知秋看他打完电话,就开始笑他“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丁飞羽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不如不描。干脆不理他,细细想了一回张雨的未来。张雨和丁健章夫妇不同,丁飞羽希望父母留在成水,不是他不孝敬父母。以他的工作性质,是不可能有时间承欢膝下的。把老两口接出国去,物质条件肯定是好了,精神生活就没了。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每天除了在大房子里看电视,估计打麻将都凑不够人手,还不如在熟悉的环境里颐养天年,愿意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的好。张雨还年轻,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说,丁飞羽都希望她能活得精彩一些。但是张雨必竟和他非亲非故,就算两位当事人能保持纯洁的兄妹关系,来自外界的压力也小不了。他希望张雨成长的经历至少在表面上与自己的关系能少一些。把张雨塞进周成斌的工作室,等到弗雷实验室在国内建立分支机构的时候,正好把他们作为第一个项目立项,就可以很自然的把他们并入进去。就连实验室的地点他都想好了,就建在上海,最好离上海贝尔近点,好让他能去看看前生一向景仰的林锐博士倒底长什么模样。林博士的《高质量C++/C编程指南》一书,是丁飞羽前世工作后在网上读到的感触最深的一篇文章,他今生在文档管理上的很多想法都来源于这部作品,可以实实在在的讲,林锐博士是对他影响最深的人,这种影响从前世到今生,直到他现在站到了IT界的最高峰,仍然对其中的很多语句奉若经典。 只要张雨进了上海弗雷,不论她能不能出成绩,丁飞羽都可以找个理由把她从上海弗雷调回硅谷弗雷总部,那时即使张雨在弗雷实验室站不住脚,再回国内时也是了不起的精英人物,最起码可以不用自己为她操心了。 想到这里,丁飞羽突然想起周成斌等人都没有手机,张小白好像也没有。让没有手机的人去设计手机好像有点搞笑。也不知道刚才周成斌他们为什么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到底是没有想到还是没好意思提就不一定了。 从这一点上看来,至少是现在,国内手机的普及率还不乐观,有必要给自己捡到的这几个年青人每人配一部手机。而且从实习的角度出发,也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现在市场上的各种手机,特别是高端手机,要知道自己准备研制的这款芯片如果现在出来的话,从功能上讲绝对算得上高端产品了,就是不知道现在ARM的CPU性能怎么样,要是能用通用处理器就好了。想着这两年诺记应该有两款划时代的经典问世,一款是9110,一款是7650,前者似乎就是采用了全尺寸键盘和通用CPU。后者更厉害,开了后来彩屏智能手机的先河。只是自己的手机一直是由实验室内部定制的,从性能上来说,至少领先市场五年,还真不知道现在市场上投放的产品都是什么样的。 于是丁飞羽就又给张小白家打电话,等着电话接通的时候,发现叶知秋的车正拐进市中心的正大街,想起本来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看看丁文鹏的公司到底怎么样,就转头跟叶知秋说:“去二鹏的公司看看怎么样?” 叶知秋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听说他要去串门,当然不会反对,零一年的时候,计算机公司在公众面前还是很神秘的,他对丁文鹏打工的公司也很好奇,于是就开始减速并道,准备拐弯。 丁飞羽和叶知秋说完话,就听到电话里一个很冲的女孩子硬梆梆的说:“你好,张市长不在。”估计要不是出于礼貌,那边直接就挂了。 丁飞羽听出是张小白的声音,不禁有些好笑,心说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倔啊。他一共见了张小白两次,都觉得张小白书卷气很浓,没想到也有脾气大的时候。 张小白听电话里没动静,就想挂断,这时就听到话筒里有人笑着说:“拜托,你家没来电显示啊,我可是财神。” 张小白本来以为是找他父亲的,张升宇自己有手机,一般的事情都是打到他的手机或者朱延军的手机上的,打到家里的电话基本上都是见不着张升宇,又搞不到他手机号码的家伙,对于这种人张小白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这时突然听到话筒里的声音很熟悉,不禁一愣,才有些迟疑的问:“你是谁啊?” +奇+丁飞羽知道这位姑娘神经有点大条,干脆不和她说,大声说:“我找周成斌。” +书+这回张小白听出来是谁了,也不知道丁飞羽又想起什么来了,赶紧招呼周成斌。好在书房就有分机,她就是在这个分机接的电话,伸手就把电话递给了周成斌。 +网+丁飞羽听到周成斌接过电话,劈头就问他:“你用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 周成斌一愣:“我没手机。“ “那你们谁有手机把号码告诉我。”丁飞羽很没好气的说。 周成斌隐隐猜到怎么回事了,笑着说:“丁老师,我们都没手机,不过相关技术资料我们来的时候在上海就收集了不少,现在还能在网上找一些。我们几个英文都够用,国内找不到还可以到国外的网站上去搜。” 丁飞羽这才知道周成斌等人还是很有心的,倒是自己错怪了他们,有点不好意思,断然说:“那不行,看资料总没有看实物直观。你把电话给张雨。” 周成斌听他说要“直观”,估计自己很快就要进化到“手机一族”里了,很高兴的把话筒递给张雨:“你哥找你。” 张雨正兴致勃勃的看赵继东用张小白电脑上的powerpcb画排线图。张雨学过autocad,对于这种辅助工程设计软件并不陌生,一边看一边问。有美女请教问题,赵继东和孙旭阳解释起来也很来劲,再加上张雨理解能力很强,两个人基本上是问一答十,绝对没有不耐烦的时候。 正说得高兴,突然听说丁飞羽找她,张雨只当是丁飞羽催她回家,接过电话问:“哥,你到家了?” “没有。”丁飞羽看着车子已经快要到丁文鹏打工的公司前了,也没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哪里,直接告诉她:“我告诉你蓝叶的手机号,一会她会来接你,你们明天让她陪着?(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4 部分阅读 “没有。”丁飞羽看着车子已经快要到丁文鹏打工的公司前了,也没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哪里,直接告诉她:“我告诉你蓝叶的手机号,一会她会来接你,你们明天让她陪着去一次省城,把感兴趣的手机都买回来研究研究。” 张雨早就想要一部手机了,只是她比较理智,知道自己要手机没用,还得白白交月租费,她家里可不是大款,每月的零用钱也就一百多块,现在的手机都是双向收费的,每月除了必须要交的二十五块钱月租费,接打电话还要再花钱,实在消费不起。这时听说可以打着研究的旗号挑手机,大大的高兴了一把,不过刚说了一声“好”,又苦起了小脸:“哥,我的银行卡是长春的,在省城取钱是要收手续费的。” “不用那么麻烦。”丁飞羽早就想好了,压根没打算便宜银行:“明天让蓝叶出钱,从那五十万里扣就行了。”说完这句,突然想起昨天蓝叶似乎对张雨非常好,可不是平时一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思一转,笑着说:“对了,蓝叶可是个小富婆,你要是能让她答应出钱,那就不算在五十万里。” 张雨一听更高兴了,蓝叶昨天一天对她非常好,张雨又乖巧,两个人一天的工夫已经成了好朋友,想着这个好朋友开着那么名贵的跑车,口袋里的钱肯定不少,要是能把她也拉过来一起玩,那就又多了一个资金来源。想到这里,又想起一个好处来:“哥,我们明天是不是可以坐蓝叶姐的车去省城?” 丁飞羽愣了一下,开流光去省城,以蓝叶的速度,只要两个多小时就够用了,来回一天足够,倒是很方便。但是周成斌他们是五个人,坐蓝叶的车还多一个人,难道要叶知秋也陪他们去?想了一下,就把这个问题对张雨说了,如果张雨真的坚持要去的话,也只有让叶知秋跑一趟,他自己是肯定不去的,宁可在家陪高月兰和丁建章聊天也不遭那个罪。 张雨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其实对于逛街购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但是有了和丁飞羽一掷千金的经历,心里总想着再来一次。想着明天能拿着麻袋到商场里面买手机肯定很爽,所以才一定要去。只好转头争求其他人的意见。没想到结果出人意料,除了周成斌想顺便去省城电子市场看看之外,另外三个人一致表示:没空。赵继东说得明白:“反正你们是去挨样买手机的,回来我再挑就行了,跑那么老远干什么?”张雨看着孙旭阳在一边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很是无语。倒是周成斌想得周到,明天去扫货,买的手机连带配件不能少了,总得带个搬运工去,就硬性指派:“小赵,你跟我们去,咱们坐人家的车,买了东西总不好让人家帮忙拿,到时候你跟着拎包。” “凭什么啊?”赵继东很无辜的叫:“小孙怎么不去?” “因为你身体比他好。”周成斌下了断语:“小孙用power比你熟练,他和小白在家画图。” “Thatisunfair。”赵继东仰天大叫。其余人全部选择性失聪。 丁飞羽又给蓝叶打了个电话,请她明天再陪张雨去一次省城,第三组现在应该有人在省城留守,倒不用怕她有麻烦。蓝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叶知秋在丁飞羽打电话的时候,就停在了丁文鹏打工的公司门前,这时看他打完了电话,才叫他:“下车吧!” 丁飞羽推门下车,正好看到那间公司的门一开,丁文鹏从里面走了出来。原来丁文鹏的同事在店里无聊,正好透过窗户看到有一辆奥迪停在门前。成水的好车不多,黑色的奥迪A6看起来已经很漂亮了,她就叫丁文鹏来看。丁文鹏觉得很像自己早上坐着来的那辆,只是他没有看车牌的习惯,也没注意叶知秋的车是什么牌子,这时不敢确定,就出门来看看,正好看到丁飞羽下车,很惊喜的叫了声:“大哥!” 丁飞羽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女孩子从丁文鹏身后探出头来,这个女孩子文文静静的,看上去相貌一点也不比张雨逊色,不禁一愣。 第五章 装机店 丁文鹏看到丁飞羽很高兴,回头拉着身后的女孩子迎出几步,叫了声:“大哥。”又回头向女孩子说:“这是我大哥。” 女孩显然早听丁文鹏说起过丁飞羽的事,有点拘谨的向丁飞羽叫了声:“大哥。” 丁飞羽看着丁文鹏拉着女孩的手还没放开,立刻明白了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早就听丁文鹏说起他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不但小气,对雇员还很凶。丁文鹏不分节假日,每天都要上班,月薪才四百五十块钱。临时请假虽然没有扣过钱,但是就得连着几天看不到老板的好脸色,所以丁飞羽刚回来的那几天丁文鹏才一直没有请过假。丁飞羽当时就很奇怪,怎么丁文鹏转性了,这种工作居然也能甘之如饴,每天上班这么积极。 在丁飞羽的记忆里,丁文鹏应该是个老实孩子,可不是本份孩子。和所有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丁文鹏对生活有远大的抱负,希望追求高档次的生活,但是不愿意从头做起,不能吃苦是他最大的毛病。想不到自己重生一回,连弟弟的性格都变了。现在才知道,不是工作有吸引力,有吸引力的是另外的方面。只是看两个人的亲密程度,八字只怕已经有了一撇了,怎么从没听高月兰说起过。难道丁文鹏有了女朋友这事连老妈都没告诉?想到这里他看了丁文鹏一眼,向女孩颔了颔首。想起自己前生也是“鸳鸯蝴蝶派”的拥护者,也就没说什么,向丁文鹏说:“我没什么事,刚从张市长家里回来,顺便来看看你。”说话的时候,注意到那个女孩变得闪亮的眼睛,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如果换成岳振眉,听了这一句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不屑,而不是一脸向往。不过他也知道丁文鹏的实力,想追岳振眉那种类型的女孩子,他也没本事追到。这种类型的女孩看重的是人本身的实力,这种实力没办法用其他身外之物来补偿。这女孩相貌很好,看样子性格也不错,有点小毛病也瑕不掩玉,如果他们真心相爱,自己倒要想办法创造条件。 丁文鹏听了丁飞羽的话,也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向跟过来的叶知秋打了个招呼,笑着说:“叶哥,大哥,你们进屋坐会儿吧。” 丁飞羽前生做外包的时候,托互联网的福,在成水做过SOHU一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成水仅有的一名高级程序员。当时成水的计算机零售业才刚刚起步,丁飞羽虽然专攻软件,但是在计算机硬件方面的水平在成水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在成水装机行业中,不认识他的人不少,没听说过他的人基本没有。他的朋友在成水装机,只要报上他的名字,多半能拿到一点优惠。成水毕竟地方小,没准谁能求到谁的头上,和丁飞羽这样的人拉近关系,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在丁飞羽的记忆里,这里应该没有这样一家装机店,如果不是历史改变了,就是这家店在两千年到零一年计算机零售业竞争惨烈的时候撑不下去了。这时也想看看对店主有没有印像,就点头答应了,跟着丁文鹏走进店里。 丁文鹏他的这个女朋友没有高等学历,他怕高月兰不同意,一直没敢和家里说。他知道丁飞羽在家里的地位,如果丁飞羽支持他,高月兰就不会反对。至于丁建章,他对这种儿女的私事是不怎么关心的,只要人好就行。高月兰同意了,丁文鹏基本就可以操办婚礼了。丁飞羽每月往家里寄钱他是知道的,估计除了自己上大学和现在拖人找工作花了一些之外,家里最少还有四五十万,反正有丁飞羽在,家里也用不着这笔钱,要是能给他的话,不但可以在成水办个相当像样的婚礼,就连创业的钱都有了。 他本来就打算找个时候和丁飞羽通通气,可是丁飞羽回来的这几天,每天东奔西跑,哥俩能凑到一块的时间少之又少,根本还没来得及就此事交换意见。现在丁飞羽正好来公司,他就也没打算瞒着丁飞羽。这时就趁着和丁飞羽一起往店里走的机会介绍自己的女朋友:“哥,她叫夏春雪,我同事。” 丁飞羽向夏春雪点了点头,低声取笑丁文鹏:“不是一般的同事吧?Girlfriend?” 丁文鹏嘿嘿一笑,心里赞了一下大哥善解人意,推门把丁飞羽让进了店里。这间店面是很普通的筒子型商服,丁飞羽前世曾经很头痛这种店面的室内规划,建筑设计师设计的这种户型根本就是和开店的有仇。这时很不意外的看到中间有一个玻璃隔断。外间靠墙摆着一溜铝合金的货架,玻璃门后面放在一些乱七八糟的盒子。玻璃隔断后面应该是工作间,里面摆着两张大板的电脑桌,上面堆着不少东西,还有一个敞开了盖的机箱躺在上面。丁飞羽对这种电脑桌印像很深,知道这种电脑桌最大的好处是面积大,价钱偏宜,不但可以做工作台用,还能躺在上面睡觉。最大的缺点是不结实,想躺在上面睡觉的话,得做好翻个身就把桌子压散架的准备。 最里面是个硬隔断,门关着,里面应该是住人的地方。听到门响,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门,探出头来问:“装机啊?” 丁文鹏赶紧回答:“我大哥,来看看我。” 那个中年妇女“呃”了一声,打量了一下丁飞羽,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丁飞羽四个人走进店里,丁文鹏张罗着让叶知秋和丁飞羽坐下。叶知秋还是第一次逛电脑装机店,很好奇的看着墙上的货架问:“这些都是什么?” 叶知秋不是电脑盲,水平甚至比一般的大学生还强一点,起码能分辩出来主板和网卡有什么区别来。但是计算机配件的盒子一般都很大,因为要用泡沫垫框的原因,一般都要比实物足足大两圈,包装还都比较华丽,上面也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写上“主板”、“显卡”这种字样,所以如果不熟悉产品型号,还真不容易从包装盒子上看出来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夏春雪看这个传说在美国大学里当老师的大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插嘴说:“这个是主板,815EP。” “的空盒。”丁飞羽笑着接话,转头问丁文鹏:“你这店里都压什么货?” 丁文鹏撇撇嘴指着工作间里的那个机箱说:“除了那个,就只有网卡是新的了。” 丁飞羽笑了笑,零一年的时候,成水的消费水平很低,整个成水的电脑装机量都比不上省城劝业场一家公司的出货量。既然出货量上不去,也就拿不到代理商的资格,甚至很多商家连分销商的资格都没有,就是开个空壳店拼缝。除了比皮包公司多个店面外,也不多什么东西。来人要装机的话,要什么都有,能让外行人以为这个店比省城的电脑大卖场还大。等到和客户订好了配置,,然后告诉客户装机后还要拷机,明天下午来取。这时就会要求客户交定金,多则上千,少则数百。这钱倒不是骗客户的,必竟人家第二天就来提货了,到时候要把定金钱算到里面的,放手里捂一天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防止客户跑了,明天要是不来提货,这电脑就压手里了。 等到客户走了,这边就立刻往省城打电话。一般这样的公司都有一大盒子省城电脑公司的名片,挨个打电话过去把东西攒齐了,就让那边发货。零一年北疆的短途运输已经很发达了,从省城到成水的零担车一天有十几辆,什么时段都有。配货到成水后,零担车会代收货款,也不用怕谁会赖帐。 这样一般情况下,最晚第二天早上,客户指定的计算机配件就到齐了,一上午完活,下午客户来提机走人,钱货两清。所以成水的电脑公司是不压货的,至少在零三或零四年之前,跑遍成水的装机店,也别想立刻提机走人。就算是品牌机店,多半也就是摆样子的几台机器,型号也不全。 丁飞羽问了这一句话,丁文鹏和夏春雪就知道大哥厉害,门清啊。夏春雪以为是丁文鹏告诉他的,也没在意。丁文鹏则是习惯了这位大哥广大的神通,也没奇怪为什么丁飞羽身在美国,还知道成水的电脑公司是什么样子的。一面让丁飞羽和叶知秋坐下,一面去给两个人倒水。丁飞羽看到店里连个饮水机都没有,丁文鹏倒的是暖水瓶里的水,知道商服的电费比住宅高一倍,这是为了省电,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家店经营得也是惨淡,难为老板雇了两个人还能开出工资来。 正忙着的时候,店门一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店里有这么多人,愣了一下,打量了一圈,才确定夏春雪是店里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盗版光盘来,向夏春雪说:“姐,这张盘是坏的,读不出来啊。” 夏春雪接过光盘,从塑料袋里拿出光盘,对着光线看了看,没看到有划痕,就叫丁文鹏:“二鹏,你给看看。” 第六章 奸商 丁文鹏显然对这种事情很熟悉,放下水杯接过光盘,走进工作间里,把桌上敞盖机箱的电源打开,一面等着计算机引导,一面问男孩:“什么毛病。” 男孩立刻说:“读不出来。” 丁文鹏对于这个回答显然很无奈,受用户计算机水平所限,想从与用户对话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基本上属于妄想,只好又问:“是读不出东西来,还是读出来装不上?” 盗版盘的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容量大,一张盘片上通常会集成很多相关的软件。不过盗版盘制作也是个技术活,最少也要把相关软件破解掉才能拿出来卖。要不然那就不叫盗版,那叫OEM,用户买回去也用不了,还得要注册码之类的东西。最早的时候,水平差一点的盗版盘生产商干脆就是买一套正版软件,然后一个序列号发下去,反正那时都是单机,软件厂商也没办法检查一个序列号装了多少软件。两千年以前,还有一段时间使用硬件狗来保护软件,就是在并行口上串一个硬件产品,最典型的就是UCDOS。不过这种做法一样可以被破解,而且还增加了软件成本,所以很快就被放弃了。最常用的反盗版手段就是在线注册,原理是利用用户计算机上的一组全球唯一码来生成一组序列号,然后厂商根据这组序列号生成一个注册码交给用户,完成注册。这种唯一码一般采用主板或是硬盘的序列号,正常情况下,网卡的MAC地址也具有这种特性,但是MAC地址可以被改写,所以极少有用这个码串的。另一个可用的是逻辑盘的序列号,就是硬盘分区后,每个逻辑驱动器上的那个码串,DOS时代逻辑盘必须有盘符,WINDOWS下就可以不用盘符了,操作系统就是用这个码串来区分逻辑盘的。但是这个码串是随机生成的,不能保证全球唯一。 至少在零一年的时候,盗版产业链顶端的解密程序员们成绩并不稳定,很多软件的破解是不彻底的。当时有一种说法,说完美破解的大部分软件都是从美国西海岸流出来的,这个消息从未证实过,但是空穴来风,其必有因。当时国内有相当大量的盗版盘是从海外走私进来的,也算一个侧面的证明。所以老美挥舞知识产权大棒的时候,很多业内人士是很鄙视的,要打击盗版,先把你自己家门看好再说吧。 那时候光盘刻录机还是稀罕玩意,一般规模的公司都没有,盗版盘片都是用压盘机照着制作好的母盘压出来的,如果技术不过关,盘片就会有问题,造成光驱读不出数据的情况。丁文鹏要确定的就是究竟是盘片的问题还是软件破解的问题。既然是盗版盘,就得承担盗版的后果。如果是软件破解的问题,商家是不管的。 丁飞羽看着男孩局促的样子,有点好笑。他当年买盗版盘可从来没回去换过。都是一买一大堆,回去挑能用的用,用不了的就扔了,反正一张盘也就是几块钱,也不心痛。看这孩子还巴巴跑回来换,想来攒点零花钱不容易。他拿起桌上的光盘纸套,看了看上面印刷的字样,发现是一张图像处理的盘,上面用变体字印着大大的“3DMAX”,下边还有小字,photoshop、autocad、cool3d全都榜上有名。估计这孩子也是刚买电脑,还没意识到受了媒体的骗,想着用电脑做动画呢。两千年左右电脑零售业飞速发展,零售商们就常常会面对着一个“电脑能干什么”的问题,国内的家长一般对于“玩”这个字都比较敏感,估计没有哪个家长会同意给孩子花几千块钱买个大号的打字机或者游戏机,所以零售商们就得绞尽脑汁替电脑找点正事干,比如能辅助学习啊,能看VCD之类的,这里面3DMAX是用来骗人用得最多的一种,家长一般对于这种商业用途明显的软件都比较感兴趣,而且3D制作的后期渲染对计算机的浮点运算能力要求很高,为了孩子的未来,家长也比较舍得花钱。 所以像眼前这样的孩子丁飞羽看多了,买电脑前雄心勃勃,好像一机在手,天下我有。等到电脑到了手里,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家伙比想像的笨得多,想学什么东西都得自己下工夫,差一点电脑都不干活,而且这个时候的3DS和3DMAX1。0版都是英文版,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用得了的。这雄心也就“兴也勃勃、亡也怱忽”了。 丁飞羽看了看这个封皮,听男孩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叹了口气,估计这也是个被家里当龙培养的孩子,就问那个男孩:“这盘多少钱买的?” 男孩看了看丁飞羽,才说:“二十五。” 丁飞羽一个跟着差点摔着,一张盘卖二十五?这也太黑了,就算这盘是从省城劝业场的摊上拿货,也不会超过四、五块钱,一转身翻了这么多,卖出一张盘去就能把火车票挣回来。 丁文鹏看丁飞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咧了咧嘴,看着电脑已经完成引导了,就把盘片放进光驱里,退回到win95的DOS模式,准备用copy的b命令测试一下光盘。这时里屋的那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问:“怎么了?” 丁文鹏赶紧把男孩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个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孩,说:“你是在我们这儿买的吗?” 那男孩听到这话就急了,一口咬定是昨天刚买的,当时这个女人也在。男孩记性不错,把当时屋里都有谁,都在做什么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中年妇女听他说得都对,就不说话了,伸手把光驱里的盘退了出来,拿到了手里。 丁飞羽听她问男孩“是不是在这儿买的盘”的时候,就知道她准备赖帐。一张盘卖二十五块钱,这种生意不可能每天做多少笔,她也不可能对男孩没有印象,这时看她把盘拿出来凑到眼前看,不禁冷笑了一下。 果然那女人看了看盘,很严肃的问男孩:“你用的什么光驱?” 男孩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索尼的。”丁飞羽扬了扬眉,托品牌的福,索尼光驱在国内曾经大买过很短的一段时间,而且卖得还比别的品牌贵几十块钱。但是索尼光驱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挑盘太厉害。稍微差一点的盘就读不出来。索尼对于这个问题从未想过需要改正,他们把这一点当做自己产品高贵的象征,这种象征在欧美还好一点,对于国内庞大的盗版消费群体来说,就是不可忍受的了。结果很快发现问题所在的商家集体抵制,让这款“高贵”的驱动器彻底消失在国内市场,也算是少数抵制日货比较成功的例子。只不过赶跑了索尼,迅速占领市场的是LG和三星,走了个孙悟空又来个猴,还是没国货什么事儿。 既然男孩的光驱是索尼的,那么很可能就是光驱挑盘,只要试一下在店里的光驱能读出数据来,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男孩这盘没问题,是他的光驱有问题。没想到中年妇女根本没有试试盘片的意思,当然也很可能她根本不知道索尼光驱的这个特点,还在用质问的口气问男孩:“是真的索尼吗?” 男孩有点迟疑的说:“是啊。” “有标吗?”中年妇女接着问。 丁飞羽接着撇嘴,她说的“标”是指驱动器面板上的“sony”标志。在丁飞羽眼里,这几个问题问得实在没什么水平,主要的目地就是打击男孩的自信心,胡搅蛮缠形的商家都用这套。 男孩显然没有丁飞羽见过世面,一时就愣住了。中年妇女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盘片塞到男孩手里,大声说:“你的光驱有毛病,赶紧走吧。” 男孩接过盘片,不服气的说:“我的光驱没毛病,不信用你的机器试试。” 中年妇女把眼睛一瞪:“盘都划了,还没毛病?”转身问丁文鹏:“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丁文鹏犹豫的看了丁飞羽一眼,看到中年妇女瞪他,只好帮着自己的老板娘糊弄人:“你的光驱肯定有毛病,要不你回去再试试吧。” 丁飞羽比丁文鹏大两岁,说起来丁文鹏现在也是成年人了。但是在丁飞羽的眼里,弟弟永远是弟弟,只要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有管教他的义务。他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才华再高,如果品质不好也成不了大器,这时听丁文鹏睁着眼说瞎话,顿时不乐意了:“二鹏你说什么呢?” 他伸手接过男孩手里的盘片,举到中年妇女的眼前,把数据面向着她,问:“你说哪儿划了?知道光存储介质的存储方式吗?CD-R碟片怎么寻道知道吗?你凭什么说人家光驱坏了?”其实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中间两句根本没用。但是既然刚才中年妇女用行话来糊弄男孩,丁飞羽扔名词可比她厉害多了,本来没什么关系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关键词一样。 中年妇女显然也让他给绕糊涂了,愣了一下才叫起来:“你是谁呀?哪儿一脚没踩住,让你蹦出来了?” 丁飞羽听她有骂街的趋势,自己当然不好和一个泼妇较劲,回头把盘片塞到男孩手里,告诉他:“你去文化局和工商局举报,就说这儿卖盗版盘。问他们管不管,他们要不管你就说往省厅反应。”他抬头看了一眼中年妇女,对男孩说:“看谁治得了谁。” 男孩子抬头看了看他,接过盘片一溜烟跑了。中年妇女可急了,她看出丁飞羽不好惹,转头骂丁文鹏:“你哪儿招来的狐朋狗友,这是什么东西?” “哎哎。”丁飞羽拍拍她肩膀,歪着脑袋说:“错了,我在这儿呢,有气你冲我来。” 中年妇女看他一副无赖像,还真不敢和他动手,大声说:“你装什么啊?知道郭胖子吗?我一个电话就让他来收拾你。” 丁飞羽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啊,你说郭胖子啊?没听说过。”他看到中年妇女明显咽了一下,又赶紧说:“你别着急,我找人打听打听。” 这时就觉得丁文鹏在身边拉了拉他,向他示意。丁飞羽摇了摇头,在国内,他在乎的是国家的势力。他本事再大,也不敢和人民军队叫板。老蒋数百万美械师都让人家给撵岛上去了,麦克阿瑟都差点跳海,他可没信心和上面那两位比。听中年妇女的口气,这个“郭胖子”顶多也就是个混黑道的。别说几个小混混,就是北疆的黑道教父,只要丁飞羽愿意,也有办法让他人间蒸发,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所以他根本没理丁文鹏,伸手掏出手机,在电话簿里找号码。 中年妇女刚才看到丁飞羽根本没把“郭胖子”放在心上,心里有点虚,然后看到丁文鹏偷着拉丁飞羽,气又粗了起来,冷笑着看丁飞羽打电话。 丁飞羽把电话拔了出去,那边很快就接了,丁飞羽问:“你好,刘队在吗?” 那边一个很年青的声音说:“刘队出去了,您打他手机吧。“ “好啊。“丁飞羽听出是那天给他和叶知秋录口供的小警察,也没有和他聊天的兴趣,挂了电话再打刘晶的手机。刘晶接得到挺快,丁飞羽听着他随口说的“你好”想笑,说道:“你也好,刘队,我是丁飞羽。” 刘晶连着忙了几天,累得不行,正揉脑袋呢,听了丁飞羽的话精神一震:“小丁啊,什么事啊!” 第七章 辞职自己做老板 刘晶能一下就想起丁飞羽来,可不是他记性好,虽然这么多年来敢用垃圾桶砸他的人就这么一个,但是他这几天忙得昏头涨脑,也没有立刻就想起来的道理。就在丁飞羽送秦素上省城就医的当天,北疆省新的一轮“社会治安专项整顿行动”又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 这次整顿行动离上一次严打还没到两个月,别说各种犯罪份子,就连警察还没喘过气来呢,这么快就又来一遍,别的市县的干警们可能还不明白,成水的人可都知道托了谁的福,这几天没少念叨丁飞羽和叶知秋的名字,这俩人没打喷嚏算他们身体好。刘晶这时候接到电话,听说那边自称是罪魁祸首之一,哪里还有想不起来的道理? 所以刘晶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问:“小丁啊,什么事啊?” 丁飞羽听着刘晶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以为他昨天又办案熬夜了,也没当回事,说:“也没什么事,知道有个郭胖子吗?” 刘晶一愣,他这个刑警队副也当了一年多了,成水几个有点名气的地头蛇都见过,也知道他们背后的人,郭胖子大号郭保昆,手下有几号兄弟。这些年主要往实业上靠,前些天还听说他在西城那边搞了块地,贷款盖楼盘呢,怎么丁飞羽会问起他?就回答说:“知道,他怎么了?” “没怎么。”丁飞羽不以为意的说:“有一大妈,想介绍我认识认识。” “扯蛋。”刘晶骂了一句,猜到应该是有什么人用郭胖子的名头来吓丁飞羽,心想还真有不怕死的。像郭胖子这样的人物,严打之前都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像这样的大面积拉网是打不着这种人的。所以现在这一段时间,郭保昆和他的手下应该是很老实的,能搬出他来吓人的基本上都是些搞不清形式的人,就在电话里大声说:“你告诉她,让郭保昆老实点,他要敢呛刺,我送他上老黑山。” 这几句声音挺大,丁飞羽把手机从耳边离开,免得震得耳朵痛。他倒是知道老黑山有个省内最大的监狱,不过想进那里面也不容易,别说没判的进不去,判轻了的都进不去,刘晶说把人送到哪里去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进不进得去他说了不算。 等刘晶吹完了牛,丁飞羽笑呵呵的说:“行了行了,那么大火气干什么,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问问李书记有没有空。” 刘晶叹了口气,那天他带人没接到郑爱民,这位刑警队长也就失去了消息。一位刑警队长和两位老刑警一起失踪,性质极其恶劣。这件事已上报公安部,省厅本来准备派人来督办的,但是后来考虑到案情不明,现在还一点线索也没有,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有派人过来。但是仍然由李森在暗中组织人手调查,刘晶因为刚调过来不久,和郑爱民没有矛盾,也被李森拉了进来。刘晶对这个机会非常珍惜,知道这是成为李森心腹的大好机会,自然不遗余力。可惜郑爱民失踪得莫名其妙,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又是在鹤翔那边失踪的,他在成水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只好借着这次严打的机会四处出击,撒开大网捞小鱼,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这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估计李森也没心情出来喝酒,当然不会答应丁飞羽的邀请,和他客气了几句,告诉丁飞羽有事就打他的手机,两人就告辞了。 丁飞羽收起手机,笑着向中年妇女说:“打听着了,你让他来收拾我吧。”说完嘿嘿一笑,转身向丁文鹏说:“走啊,下班了,你跟这种人天天在一起混,能学出什么好来?以后不许再来了。” 丁文鹏早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就算是丁飞羽不说,他也没办法在这里再干下去,有点不舍的看了夏春雪一眼,转身去拿自己的外衣。丁飞羽看了看夏春雪,见她一脸惊愕的看着丁文鹏,也不知道她舍不舍得离开,就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夏春雪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丁飞羽的意思,想起丁文鹏说起过的这位大哥的事迹,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那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这时不敢再对丁飞羽发彪,恶狠狠的瞪着夏春雪说:“你要敢跟他走,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丁飞羽“噗”的一笑,说:“那我就让郭胖子来跟你要好了。”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真的。夏春雪却已经拿定了主意,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刘姨,这个月工资我不要了,你另找别人吧。” 丁飞羽听她这时候说的话还很得体,倒是对这个小姑娘高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那行,他俩这半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偏宜你了。”说完伸手指了指中年妇女的鼻子,转身走出店门。 很快叶知秋和丁文鹏、夏春雪三个人就走了出来,丁文鹏苦笑着对丁飞羽说:“哥,我倒是没关系,小雪家还指望她这份工资呢。” 丁飞羽扬了扬眉,问夏春雪:“后悔吗?” 夏春雪想了一下,才说:“没事,再找一份工作就是了。” 丁飞羽看她的样子,知道她还是很在乎这份工作的,笑了一下。她这次失业,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就算没有丁文鹏的关系,也不能置身事外,就笑着问丁文鹏:“打算干点什么?” 丁文鹏回头看到中年妇女还站在门里看着他们,心里有点不自在,拉着夏春雪向奥迪车走过去,嘴里说:“再找份工作呗。” 丁飞羽过去替他们拉开车门,自己坐到叶知秋身边,把后座让给两个年青人,看着后视镜问道:“自己开个店怎么样?” 丁文鹏一愣,他在这家店里干了一年多,夏春雪比他干得时间还要长,俩人都是头脑灵活的主儿,装机店里的门道全都知道,这时听丁飞羽问他,立刻高兴起来:“行啊,你掏本钱就行。” 夏春雪啊了一声,想起丁文鹏说过他这位大哥请他们在升龙一顿饭就花了一万多块,替他们掏钱开店倒是不难,可是还有个进货渠道的问题,中年妇女那一盒子名片也不可能给她们用。想开店,还得到省城去走一趟。 丁飞羽听了她的担心,笑了起来:“算了吧,还干皮包公司啊?我给你们找个上家,保证都拿一级代理的价钱,你们就想好了在哪里开店就行了,先说明白啊,本钱是借给你们的,利息我不要,本钱可不能黄了。” 丁文鹏听他说得认真,笑了起来,他从刚才丁飞羽开口,就没打算还他钱。想来丁飞羽也就是说说,几万块钱他还好意思跟自己要嘛。 夏春雪可没这么想,她家里环境一直不宽裕,常常和亲戚邻居借钱,借钱要还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很认真的对丁飞羽说:“那就谢谢大哥了,我们写借条给你。” 丁飞羽这么说也就是怕他们两个不认真做生意,拿着自己给的钱挥霍,听她这么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行啊,那你们俩以后谁是户主啊?可得户主给我出借条啊。” 这句话一说,后座上的两个年青人顿时羞红了脸,还是丁文鹏脸皮厚一点,笑着向丁飞羽说:“那当然是我了。” 丁飞羽哈的一笑:“行啊,那丁董事长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找找店面啊?” 丁文鹏想了想,问夏春雪:“你说让哪儿开店好?” 夏春雪倒是想在这一片开店,必竟这一带是成水装机店最集中的地方。但是想到和中年妇女做邻居,就有点心虚,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到南二路看看?” 丁飞羽笑了起来:“南二多背啊,你卖给谁去啊?咱们上大兴商厦看看,能在边上找个店面最好,不行就看看能不能在一楼兑个摊位,开店就得开在黄金地段,起码省了广告钱。” 夏春雪吓了一跳,想想还真没人在那一片开店,别的不说,电脑装机的利润在那里摆着,到市中心租房子,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丁文鹏已经很兴奋的说:“好啊,就是哪儿了。叶哥,麻烦你开车送我们过去吧!” 夏春雪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丁文鹏反正是花他哥的钱,赚了钱还得想想还不还呢,赔了也不是自己的,嘻嘻笑着,也不理夏春雪。奥迪车慢慢的向市中心的大兴商厦驶去。 第八章 意外 成水市委在西郊外建的别墅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一共十六橦二层的独立小楼。设计的时候,德惠风特别要求不要分出三六九等,要充分体现班子成员的平等性。所以这些小楼除了建筑位置外,所有户型都只有外观上的差异,基本结构都是一样的。市领导班子中,除了李森家在省城没有搬过来外,其他人都在这里面分到了一套住房。 成水检察院检察长孟成学的家就在别墅区第二排的第一橦,以孟成学的经济实力,孟家买车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么多市领导都住在一起,他也要考虑影响,可不想被纪委书记惦记,所以孟海想过车瘾,除了用检察院的车外,也只能借朋友的车玩。今天是星期六,他不用上班,又凑巧没借到车,在家里憋了一天,实在难受,就打电话让郭保昆开车来接他,准备到升龙去宵夜。赵旭东这一段时间忙得抓不到影,孟海又知道他有意躲自己,也没去自找没趣,想了想叫上城建局长刘涛的儿子刘亚军,三个人正准备坐郭保昆的车子出去,就看到一辆橙黄色的跑车从别墅区的大门开了过来。 零一年的时候,整个北疆也没有几辆真正的跑车,成水更是一辆都没有,看到这么一辆颜色鲜艳,造型拉风的硬顶跑车,三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看着这辆EXIGE从面前驶过,刘亚军咂着嘴说:“我操,这车谁家的?真他妈漂亮。” 孟海身为成水头一号浪子,对车子的研究还是很深的,虽然没看清车标,但是车头上那明显的前置进气道还是看到了,知道不是自己熟悉的车,就注意了一下车牌,吸着气说:“京A的黑牌车,不会是大使馆的吧!” “扯蛋。”刘亚军笑着骂他:“还大使馆呢,咱这儿离北京远着呢,哪个大使馆的人能跑成水来?” 孟海摸了摸鼻子,想想也对,不过就算不是大使馆的,也是外资企业的自备车,成水肯定没有这种档次的外资企业,他一面想着省城那边有什么国际知名的大公司,一面看着那辆车停在最里侧的一橦小楼前。 郭保昆这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让人给送到老黑山去,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心可一点不老,舔着嘴唇YY道:“香车美人啊,这里面要是坐个美女可就爽透了。” 孟海这时候可没工夫跟着他YY,他望着那辆跑车,心里想着会是什么人来拜访张升宇。张升宇是在成水干起来的,履历非常清楚。德惠风扶他上位,也有知道他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意思。所以张升宇不应该有外资背景。奇*书*电&子^书听说张升宇的女儿从大学毕业后回来了,难道是她的朋友来找她? 正想着,看到从张升宇家里走出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孟海认得是张小白,另一个他也认识,看到这人,孟海立刻就想起了那个飞扬的年轻人,微微皱了一下眉,猜测到那辆车里坐的是谁了。 两栋楼离得不远,郭保昆也看到了张雨和张小白,虽然看不太清楚两人的相貌,也能分辨出是两个美人,一面使劲往那边看,一面问:“那是谁家啊,这俩妞是他家什么人?” 刘亚军吐了下口水,悻悻的说:“那是张市长家,是什么人也没你的份。” 郭保昆倒是知道张升宇只有一个女儿,以为另外一个是她的同学,还不死心,又问:“这车是接谁的啊?” 孟海想起丁飞羽,也就没了YY的兴致,一面意兴阑珊的向郭保昆的车里走,一面说:“趁早别打主意了,你惹不起人家。” 刘亚军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他是认识那辆车里的人,赶紧问:“海子,你认识那人?关系怎么样,能不能把车借来玩玩?” 孟海心里烦闷,摇了摇手说:“一起喝过酒?(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5 部分阅读 玩玩?” 孟海心里烦闷,摇了摇手说:“一起喝过酒,没什么深交。”说完突然想起听说丁飞羽准备在成水投资建厂,以后没准在成水会经常遇到,倒是应该打个招呼,就不急着钻进车里,站在路边看着张雨钻进那辆跑车里,张小白在一边摆手。 流光很顺畅的转了个弯,驶了过来,孟海看不到车里的情形,脸上堆着笑容,招手让车停下来,凑过去敲司机侧的窗户。 等到车窗慢慢落下来,孟海吃了一惊,里面不是他想像的丁飞羽,而是一个美丽到了极点的年轻女人。这么大的误差,让孟海目瞪口呆起来,半天愣没想出词来。 蓝叶冷冷的看着这个年青的男人,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故意来搭讪的,也就不出声,等着孟海说话。 刘亚军和郭保昆可不知道孟海是以为自己认识车里的人才摆手的,还当他是为了认识美女才出手拦车,一起在心里赞叹老大就是老大,成水第一纨袴的称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这时看到孟海见了美女居然说不出话来,刚刚高大起来的形像又被两个无情的抛弃了。刘亚军把孟海挤到一边,向蓝叶伸出右手说:“您好,我叫刘亚军,能请问您的芳名吗?” 蓝叶冷着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踩油门,流光瞬间加速,猛的冲了出去。 刘亚军没想到美女这么不给面子,伸到车窗里的手撞在车窗上,痛得他跳着脚破口大骂。孟海一时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也没心思理他,正想钻进汽车,就听到郭保昆叫着:“又一个美女,你们这里美女真多。” 孟海抬头看过去,果然大门旁边的小楼里,正有一个美女款款走了出来,这个倒是熟人,正是升龙第一美女,燕然。 燕然是开车来的,出门后正想走向路边自己的别克车,突然一辆跑车在身边猛的刹车,吓了她一跳。她退了一步,凝神向车里看过去,却看到车门一开,张雨从里面跳了出来,大声叫着:“燕子姐。” 燕然又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了一下张雨,又看看这辆漂亮的跑车,才说:“小雨?”缓了一下,她才想起来丁飞羽来,心里也以为这车是丁飞羽的,笑着向张雨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说着弯下腰,想和丁飞羽打个招呼,却看到开车的人是个美女,又愣了一下。 张雨倒不会打着张升宇的旗号,笑着说:“我来看一个朋友”。转身向车里说:“蓝叶姐,这是燕然姐,我最好的朋友。”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说:“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蓝叶听张雨这么说,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伸手和燕然握了一下。都说美丽的女人是仇人,两个人可都没有张雨那么纯真,虽然碍于张雨的面子握了一下手,彼此之间却充满了警惕。特别是燕然,她这些年一直是风月场里打混,可以说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蓝叶的眼神锐利而冷漠,能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绝对不会简单。她想不出张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心里有些担心,又不好拉张雨离开。就笑着问张雨:“吃晚饭了没有?要不要姐姐请你?” 张雨和燕然几年没见,上次还没聊够,当然希望能有机会再聊天,就回头去看蓝叶:“蓝叶姐,咱们让燕然姐请吃晚饭好不好?” 蓝叶身边一直孤寂,所以从看到张雨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这个纯真美丽的小妹妹,见她想和燕然去吃晚饭,当然不会反对,点了点头,向燕然淡淡的说:“那就打扰燕姐了。” 燕然笑了笑,正好借机会问问这个女人的身份,笑着说:“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馆,新开的,人不多,咱们去哪里吧。”等到两人都同意了,就上了自己的车,带着蓝叶的车向别墅区外开去。 孟海三个人看着三位美女一同离开,互相看了一眼,郭保昆是认识燕然的,知道这个女人看得碰不得,也就只能过过嘴瘾,站在哪里一个劲的大叫“过瘾”。刘亚军同样看得目瞪口呆,也不叫手痛了,看着两辆车开走,回头问孟海:“咱们也跟过去?” “呸!”孟海可不是精虫上脑的角色,钻进郭保昆的车里发动车子,才说道:“咱们去升龙,哪儿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第九章 福祸相依 等丁飞羽拉着兴高采烈的丁文鹏回到家的时候,丁家已经开饭了,张保贵老两口也在,张保贵正和丁建章喝酒。四位老人看着三个人进屋,高月兰就奇怪了:“小雨呢?” 丁飞羽进屋还奇怪怎么没看到张雨呢,再听老妈问他,就知道张雨还没回来。他陪着丁文鹏和夏春雪在市中心逛了一圈,刚好在大兴商厦旁边有一个卖牛仔服的精品屋出兑,依着丁文鹏和夏春雪的意思,只要房子不要东西。可人家店主不干,不要商品不兑,几个人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最后还是丁飞羽不耐烦了,连衣服带店都要了。谁知道这房子不是店主的,是他租的,还有一年到期,合同居然签给他们五年。幸好交钱签合同的时候,夏春雪想起来要看房屋的产权证,店主的算盘这才露了马脚。丁飞羽差点上当,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一口咬定合同已经签字了,钱也在桌子上,店主的行为已经构成诈骗的事实,要打110报警。 那个店主也是业余骗子,看自己的生意不好,准备骗一笔就走,没想到被人识破,就很没创意的威胁丁飞羽自己社会上有人,结果被丁飞羽排头一巴掌打了个跟头。丁飞羽掰着手指头告诉他黑白两道任他挑,要么要命,要么坐牢。那店主看面前这三个年青人都不像好惹的主,只好又递小话,连哭带嚎的说自己做生意赔了多少,往后日子没法过了。丁飞羽就说没关系,他给托托关系,争取判个无期,就不用出来了,有政府管饭。店主看丁飞羽软硬不吃,看四个人中就夏春雪一个女孩子,想着女孩心软,就开始求她。丁飞羽可不是好市民,也没有为民除害的觉悟,逼着店主重写了一份合同,把剩下的一年租期转给了丁文鹏。他害怕再上当,又把店面真的主人找来,签了一份优先续约的备忘录。才把夏春雪送回家,再和丁文鹏回家。 这时听说张雨还没有回来,心里倒不担心,笑着解释张雨没跟自己在一起。张保贵和老张太太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市长千金在一起,虽然高兴,心里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丁飞羽就又打电话给蓝叶,谁知道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一直没有人接听。丁飞羽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正想给李善打电话,李善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 ************************分隔线******************************* 张升宇又在办公市里忙了一天,成水是个农业大市,大部分的问题其实就一个原因——缺钱。张升宇疲惫的靠坐在自己的真皮办公椅子里,正揉着眉心,朱延军推门走了进来。 张升宇和朱延军都是成水本地培养的干部,张升宇提市长前就和朱延军私交不错,所以提了市长后也没有换秘书长,他有什么事也不瞒朱延军。这时看朱延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却没有焦急的表情,知道不是什么大事,苦笑着说:“怎么了?” 朱延军咽了一下口水,递给张升宇一张纸条,低声说:“银行到了一笔资金,涉及金额很大,刚才省里和央行都来电话询问我们从哪里拉来的投资。” 张升宇怔了一下,北疆没什么大企业,投资个一两个亿就算大手笔了,丁飞羽答应投资两个亿,他已经做好了惊动省里的准备。到时正好证明自己的工作成绩,可比自己巴巴的跑到省里主动汇报要好得多。但是这几年国内投资环境逐渐好转,大规模的境外投资经常发生,央行可是见过世面的,不太可能因为两亿人民币就专门来电话确认。 想到这些,他有点疑惑的接过纸条看了一下,怱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摸过自己的近视镜带上,又仔细看了一遍,才不敢置信的抬头问朱延军:“真的假的?” 朱延军苦笑着说:“我已经和市建行的孙行长通过电话了,他也正想找您呢。全省建行的流动资金才有多少啊!他也想要打听这笔资金是要做什么用的,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听他说省建行也已经来电话问过他这笔资金的用途了。” 张升宇定了定神,喃喃说道:“这么说是真的了?这是那个丁飞羽的钱吗?” 朱延军摇了摇头:“是明日投资的帐户。” 张升宇眼睛一亮:“明日投资是弗雷实验室的投资机构,这么说这笔钱肯定和丁飞羽有关系了。” 朱延军也很兴奋,虽然还不能肯定这笔钱是准备在成水投资的,但是只要能在成水留住一半的钱,今年成水的引资额度就可以在北疆坐稳头三名,这对于成水这个全国排得上号的穷市来说可是了不起的政绩。 张升宇想了想,问道:“德书记知道了吗?” 朱延军摇了摇头:“我还没通知那边,不知道市委那边知不知道。” 张升宇点了点头,在成水,德惠风的权威是没有人可以挑战的,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把德惠风挤走,所以无论是在表面还是在内心,他都已经承认了德惠风压他一头的事实。就站起身,挥了挥手说:“走吧,咱们去向德书记汇报一下。怎么说这个丁飞羽都是德书记引见的嘛。”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张升宇看着熟悉的号码,心中一惊,随即就想到可能也是这件事,向朱延军笑了笑说:“严副省长来电话,看来我一时半会是走不开了,你先去和德书记说一声吧。” 朱延军知道他这是怕德惠风得到消息后有其他的想法,现在成水的两套班子因为张升宇甘于低调,相处得还是很和睦的,他也不想因为市长和市委书记反目,自己夹在中间难做,就点头出去了。 张升宇镇静了一下心情,拿起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了声音:“老张啊,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大一个财主啊?” 张升宇嘿嘿一笑,说道:“严省长也知道这事了?我也才刚刚知道。” 电话那边显然很高兴:“老张啊,我不管你是怎么作的,这个机会你可一定要抓好啊。现在全国都在谈招商引资,咱们北疆没有地利,引资工作就需要下更多的力气去搞。明日投资是大财主,据说第一期就准备在国内投资上百亿美金。你们成水有什么困难没有啊,有困难就要和省里提,不要自己抗着,省里是支持你们的。成水的成绩也是省里的成绩嘛。” 张升宇在电话这面连连称是,心里明白省里是希望能借着成水的机会和明日投资这种国际投资机构搭上关系。可是天知道自己连明日投资的人都没见过,现在的成绩全是靠一个弗雷实验室的人得到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明日投资是邓弗雷的私人投资机构,丁飞羽能够说动明日投资向成水注资,这个人的能量不可小窥,既然他正在和女儿合作项目,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拉近一下关系。 张升宇和严副省长通完了电话,又急急忙忙的赶去德惠风的办公室。德惠风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又得到了朱延军的电话,正在等他。同丁飞羽联系投资的事,还是他提醒张升宇的,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成果,张升宇又摆明态度不敢居功,那么他德惠风的政绩上自然又加了大大光彩的一笔,心里也很高兴。两个人随意聊了一会,德惠风笑着说:“我坐这个市委书记也有五年了,还是头一回拉到这么大一笔投资,张市长居功甚伟啊。” 张升宇谦虚的说:“哪里哪里,还是德书记慧眼识人,要不然我们哪里知道成水还有这么一位财神啊。” 德惠风正要开口,就看到自己的秘书刘震北推门走了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朱延军,不禁愣了一下。他不像张升宇脾气随和,就算刘震北进门也是要敲门的,这时看刘震北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脸上顿时不高兴起来,总算这时心情正好,没有开口骂人,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刘震北现在的神色还真是慌张,当然朱延军的脸色也不比他好多少,刘震北结结巴巴的说:“德、德书记,刚才公安局来电话,说市区里发生枪战。” “什么?”德惠风和张升宇都吓了一跳,北疆不比沿海,打架斗殴的事常有,就算上百人打群架也不希奇,但是动枪的时候就太少了,大白天在闹市区枪战,别说成水,全北疆也没出过几次,德惠风愣了一下问:“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 第十章 绑架 蓝叶开着她的流光跟在燕然的车后,很随意的问张雨:“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 张雨想到一会又能和燕然一起聊天,心里很是兴奋,笑着说:“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上大学之后就没有联系了。要不是前几天大羽哥请我们去升龙大酒店吃饭,我还不知道她在那里当经理呢。” 蓝叶点了点头,四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足以使一个人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所以张雨对燕然的了解也许根本就是错误的,这就需要沟通。张雨那么希望能和燕然接触,不能说没有道理。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就聊起了燕然,蓝叶听张雨说着和燕然上学时的趣事,心里不断判断着燕然的性格。 成水的市区不大,从别墅区到市中心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途中要经过升龙大酒店。蓝叶看着燕然的别克车从升龙的门前驶过,就很随意的问张雨:“她要去哪儿?” 这个问题对张雨来说比较难,她也不知道燕然想去那里,看着燕然的别克车没有转弯的意思,想起前面就是成水唯一的高校——成水师院,就猜想可能在师院附近。成水的经济条件,使大学生们成为了地方上的主要消费人群,也只有师院附近的店铺才会把讲究格调放在第一位。两个人正说着话,蓝叶突然皱了皱眉,问张雨:“后面那三辆桑塔纳的车牌你认识吗?” 张雨昨天和蓝叶学了一天的车,以她的头脑,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差的只是经验。这时从侧视镜仔细的看出去,过了一会才说:“不认识,不是成水的车牌。” 蓝叶“呃”了一声,一般情况下,一个地方的汽车牌号前的字母都是一样的,但是也有例外。张雨说这三辆车不是成水的车牌,也只是根据常例来确定,事实上她们两个都不清楚北疆车牌字母的排列规律,现在也无从确认。 这三辆车是从升龙大酒店旁边跟上来的,燕然他们一直在走直线,距离又短,还不能判断这三辆车就是跟着她们的。蓝叶只是根据这三辆车的速度和与她们保持的距离才感到疑惑的。这时车子已经过了北三路口,能看到前面一段路的车子比较少,蓝叶稍稍放慢了速度,想看看那三辆车的反应,如果他们不是故意跟上来的话,现在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超车。 果然那三辆车一辆一辆的从蓝叶的车边超了过去,那三辆车的车窗上都只贴着太阳膜,从流光涂着单向透光遮阳涂料的车窗看出去,三辆车里人都不多。 看着三辆车越过自己后仍然在加速,、第一辆车已经越过了燕然的别克车,蓝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她对于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信任,微微一凝神,就想到了自己不安的原因。那三辆车上的人太奇怪了,都是每车三个人,一个司机,后座上两侧分坐两个人。 蓝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对她来的,立刻告诉张雨:“系上安全带。” 张雨坐小车的时候都少,更从来没有系过安全带,愣了一下才问:“什么?”不过她等不到蓝叶回答了。她这时正面向蓝叶,没有看前面,突然发现蓝叶猛打方向盘,车子向右疾转,差点把张雨甩到蓝叶身上。 原来那三辆超过蓝叶的流光后,迅速追上了燕然的别克车,前后两辆车突然并道,插入别克车的前后车位,三辆车成品字型将别克车夹在了中间。前面的车并道后突然刹车,燕然根本没有思想准备,也只好紧急刹车。虽然她的车上有防抱死系统,但是距离太近,她的车还是撞在了前面的车尾上。她在车里也没有系安全带,撞击使她硌到了方向盘上,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车边的那辆桑塔纳上冲下来两个男人,拉开别克车的车门,一把将她拉了出来,还没等燕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抬着她扔进了那辆车里。 三辆车中最后的那辆车也跟在别克车的后面疾停,它后面就是蓝叶的流光。蓝叶既然感到了不安,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这时也当然不会停车。她的车猛的转向,从中间那辆车的右侧挤了过去。 她的车子刚刚越过第一辆车,就从后视镜里看到燕然的车被逼停,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紧急转向的同时猛踩刹车,流光在刺耳的轮胎磨擦声中原地掉头,又冲了回来。 那三辆车上的人显然业务比较熟练,从迫停别克车到将蓝叶捉到自己的车上,只用了不足一分钟的时间,这时流光也不过刚刚掉头回来。第一辆车发现这辆跑车玩了个原地转向又杀回来了,立刻意识到这辆车可能是燕然的保镖。这时候也没工夫想一下什么保镖能开这么好的车,立刻开车向流光撞了过去。 蓝叶看到那辆车撞了过来,根本没想过刹车,一面避让一面加速。流光间不容发的从撞过来的桑塔纳前掠过,就看到那辆捉了燕然的车子也已经发动起来,从第一辆车的身边钻了过去。 蓝叶骂了一声,右手握住方向盘,又来了一次急停转向,左手在车窗玻璃边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又伸手抽出了自己的手枪。 张雨被晃得头晕眼花,现在也没系上自己的安全带,瞥见蓝叶抽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刚一发愣,正赶上蓝叶又一次加速,她的身子因为惯性的原因重重的撞在座椅的后背上,总算这椅子背够软,才没有被撞痛。听到蓝叶尖声骂她:“我让你系上安全带。” 蓝叶口里骂着张雨,手脚可没停,那三辆车上的人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但是和蓝叶比起来,绝对是技工和技师之间的差距。第一辆车刚才拦截失败,差点撞到马路边上,司机正手忙脚乱的倒车,眼看着流光也要跟着那辆捉了燕然的车后面冲过去,却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就看出人多力量大的好处来了,在关键时刻,最后一辆车终于冲了下来,英勇补位。眼看着这辆车就要撞到蓝叶的车尾上,蓝叶从已经半开的车窗中伸出左手,看也不看的反手一枪,那辆车的前挡风玻璃轰的碎了,司机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看着蓝叶的车从身边冲了过去。 张雨总算系好了自己安全带,又被92式手枪开枪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瘫在座位上。蓝叶把枪夹在腿上,取出手机递给张雨:“报警。” 张雨接过手机,手却抖得没办法按键盘,连着出了几次错,带着哭音叫道:“你开稳点啊。” 蓝叶没想到张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指责自己的驾驶技术。她倒是想稳点,可是这时她们已经追过了北二路口,前面车子又多了起来,她正在连续超车,那里稳得下来?正想说话,前面路口突然拐出了一辆卡车。 那辆载着燕然的桑塔纳刚从自行车道冲过去准备抢红灯,这辆卡车突然拐出来,只好紧急转向,拐了个九十度的弯,一头冲进了东西向的正街,向市中心驶去。 蓝叶这时已经快要追上它了,看到那辆卡车,也吓了一跳,流光又一次在刺耳的磨擦声中成功甩尾,也不知道莲花用的什么牌子的轮胎,质量就是过硬。这时张雨正在专心对付手机,没有防备,安全带又没有系紧,身子一晃,头撞在车边上,手机落到了地板上。她急忙伸手去捡,却被安全带拉住够不着。蓝叶知道这时候让她松开安全带是非常危险的,大声叫道:“别管它了,坐稳。” 这时身后那辆调头追过来的桑塔纳一路横冲直撞,也追过来,这时借着流光转向的机会,终于拉近了距离,后座上的一个男人将身子探出窗外,向蓝叶的车连开两枪。可惜这位的枪法比起蓝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加上车子不稳,用的又是以弹散布著称的五四式,这两枪都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蓝叶知道流光的车身是合成树脂,可比不了自己的逆火是全钛合金,几十米的距离上,五四的手枪弹很可能把车身打个对穿,可不能让对方舒舒服服的在后面开枪。看看前面的路上车子不多,突然推开车门,身子挂到门外,向后开了一枪,然后腰身用力,身子又立刻坐回了原位,在张雨的尖叫声中,猛的避开了一辆迎面开来的面包车。这条正街路面比较窄,中间没有防护栏,所以蓝叶借着这个机会,将车子驶上了正常的车道。两辆车一前一后,呼啸着向市中心冲了过去。她这探身一枪,正中身后的那辆车的左侧轮胎,这辆车注定了完不成转弯动作了,怪叫着一头扎进了那辆卡车前后轮之间的空隙里,整个车顶都被掀了下去,里面一片狼藉。 那辆被蓝叶一枪轰碎了挡风玻璃的桑塔纳在它身边驶过,停也没停,也向市中心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十一章 出任务前要写好遗书 成水市中心作为成水市里唯一的购物集中地,傍晚时分是非常热闹的。街上车子很多,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排着队向前挪,倒也没有塞车的现象发生。但是随着那辆劫持了燕然的桑塔纳出现,井然的秩序便瞬间崩溃了。 那辆桑塔纳显然已经知道身后的车里跟了一个狠角色,这时玩命的向前挤,不断的碰撞已经使得车头发生了很严重的变形,不过前盖倒是很结实,没有翻起来挡住视线。街道上的车子发现这辆车不要命的向前挤,纷纷闪避,将街道中间闪出一条不宽的车道来,蓝叶就沿着这条车道追了上来,省了自己开路的力气。 别说前面的桑塔纳在不断碰撞中损失速度,就是两辆车一样跑,桑塔纳也跑不过流光。所以蓝叶只花了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就成功赶上了前面的车,但是这时,她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自己没有办法让前面的车停下来。 一般情况下,电影里这样的戏码都是后面的车不断的用车头去撞前面的车尾,如果能并行的话,还要用车头去撞车身。不过蓝叶的这辆流光建造时的宗旨就是一个“轻”字,全身没用一块金属,真要一头撞上去,人家没什么事,自己很可能就先散花了。都说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如果用流光去撞别人的车,那就是杀敌一万,自损两万五了。 所以蓝叶现在很轻易的就追上了前面的车子,却苦于没办法让对方停车。那辆桑塔纳的玻璃上贴着遮阳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后座上哪个是燕然,当然不能向车里开枪,用子弹打轮胎,最好是打前轮,后轮因为不是导向轮的原因,对车子的影响不大。蓝叶更不会蠢到开枪打车身,所以这时候也只有老实在后面跟着。 很快那辆车就撞出一条胡同,出现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前。不是交通高峰期的时候,成水只有市中心的这个十字路口有交警值勤,这时站在中间的交警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辆前脸撞得奇形怪状的黑色桥车突然冲了出来,在自己身边拐了个弯,怪叫着向南冲去。然后又一辆橙黄色的跑车以一个完美的侧滑动作在他身边完成转向,也追了过去,路口的车子被这两辆车弄得大乱,横七竖八的停得到处都是。 成水的交警没什么执法力度,依仗特权和关系无视交警存在的大有人在,而且这个路口现在用的红绿灯系统还只是最简单的那种,现在正显示东西向的绿灯,这两辆车并没有闯红灯。但是可是这么玩命的转弯速度这位交警也就在电影里看过,愣了足有半分钟才明白过来。 零一年的时候,成水交警系统还没有配备对讲机,还好这位交警有手机,不用上路边借公用电话报告。 蓝叶甩弯之后,为了躲一辆被前面那辆车吓昏了头的出租车,一头扎进了上行线,倒是和那辆桑塔纳隔着路中间的水泥防护栏跑了个并头。蓝叶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把枪交到右手,向张雨喝道:“向后靠。” 其实不用她说,张雨也得使劲向后躲,谁胸前有把枪比划着也得有多远躲多远。蓝叶用枪按了一下右侧车窗上的按钮,等车窗玻璃降下来大半的时候,两辆车已快跑到南二的路口了。桑塔纳是顺向还好一点,蓝叶是逆行,不断的有车子为了躲避她而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甚至有两辆车挤到了一起。蓝叶也没工夫管那些人怎么样,看看角度合适,猛踩油门,流光向前一窜,她手里的枪就响了。 还是一枪正中前轮胎,那辆车里的人早就发现蓝叶追上来了,后座上的两个男人正比划着也要开枪,却没想到蓝叶说干就干,根本不给他们先发制人的机会。前胎一爆,司机措手不及,桑塔纳一头撞到了水泥防护栏上。这回这辆车可顶不住了,前盖弹起,彻底熄火,水箱也漏了,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雾气。 蓝叶车子不停,继续向前,到了前面的路口才又一次疾停转向,不过这回没继续加速,就停在了路口上,离那辆冒着水汽的汽车五六十米的距离。 蓝叶推开车门,对张雨说:“坐在车里别动,我去看看。”说完钻出车子,双手持枪,侧身向桑塔纳走了过去。老实说,蓝叶很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对方藏在车里,手里又有人质,现场对她很不利,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是步兵呢,攻坚的活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她的步子不大,但是左右移动得很快,而且没有规律。不断的移动中,她的枪口始终对着那辆车的车窗。 “砰”、“砰”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四周刚刚抢好位置看热闹的人群轰的一下,和炸了群的小鸡一般四散奔逃。桑塔纳的后座侧窗玻璃被打得粉碎,两颗子弹一出一入,效果却大不相同。 第一枪是车里坐在右侧的男人开的,桑塔纳的前盖翻起,他坐在后面根本看不到车前的情况,从侧窗里看到蓝叶的身子出现在视野中,就立刻隔着玻璃开枪。但是子弹经过玻璃的折射,又一次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蓝叶则是跟着那人开的枪,92式手枪在50米的精确度要比54式好得多,蓝叶的枪法比那个男人强得更不是一点半点,她的子弹飞进车子的时候可没有玻璃起折射作用,很准确的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钉在了座位上。 另一个男人怪叫了一声,一把推开车门,拉着燕然钻了出去,用枪指着燕然的头向蓝叶大叫:“别过来。” 蓝叶看到这家伙居然学电影里大反派的戏码,这么紧张的时候居然笑了起来,她毫不理会那人的叫声,一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面向那人走了过去。 那人看蓝叶不理会自己的威胁,又看到蓝叶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声嘶力竭的大叫:“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蓝叶讽刺的一笑,心里奇怪都这么半天了,警察来得慢也就算了,怎么这伙人的另一辆车还没有追上来,开口向那人说道:“好啊,你杀了她,我杀了你。”她比了一下手里的枪:“都是一枪爆头。” 那人愣了一下,心说电影里不是这个辞啊,现在蓝叶不按套路打,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说:“你以为我不敢杀她?” 蓝叶欣赏的看着燕然木无表情的俏脸和因为被拉向身后而显得高耸的前胸,摇了摇头:“她死不死不管我的事,我又不是警察。” 那人有点发蒙,听蓝叶的口气,她不像是燕然的保镖,现在又说不是警察,难道是侠客?这又不是都市武侠。他不信的大叫:“你不想让她活着?” 蓝叶笑了笑,在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笑容,所以她的表情就显得有些阴森:“我是军人,比起拯救生命,我更喜欢收割生命。乖一点,让我打死你吧,保证一枪爆头,你不会感到痛苦的。”她美丽的脸上显出魅惑的表情,微微咬着嘴唇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开枪,你打烂她的头,我打烂你的头,我们各得其所。”说完不等那人回答,自顾的数了起来:“一、二、、、、、、” 那人目瞪口呆的听她说完,直到她数到二,这才明白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大叫了一声,举枪向蓝叶射击。就在他的枪离开燕然头部的一瞬间,蓝叶的枪就响了。 如果蓝叶用的是自己熟悉的MK23,那么这个男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保证在他暴露在蓝叶枪口下的那一瞬间就完蛋了。但是现在蓝叶为了在国内方便,用的是9mm的92式军用手枪。她对这款定型不久的新枪并不熟悉,虽然知道这枪的弹散布很小,但是仍然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枪切断对方纹状体和小脑与神经的联系,只要那人的食指还能动一下,燕然美丽的头部就得在五四式手枪强大的威力下变成焦炭。所以她才会用语言刺激对方,当那人的枪离开燕然头部的瞬间,那人就已经死定了。 九二式手枪最让人垢病的是它的杀伤能力,很多人都质疑它的威力。因为使用全钢弹的原因,九二式手枪弹在肌肉组织内很难发生变形,杀伤力不足。但是现在蓝叶击中的是那人的前额,号称人体最坚硬的额骨成功使弹头变形翻滚。不足十米的距离下,全装药军用手枪弹的威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这颗子弹从那人的前额进入,在后脑上开了个碗口大的窟窿,飞了出去。 燕然惊叫了一声,被那人的尸体一拉,向后摔倒在地上。 蓝叶这时可不敢放松,一枪击发,立刻将枪口转向另一侧的驾驶室,她记得车里还有一个司机,可不想倒在最后胜利的时候。 慢慢挪到司机侧的车窗边,看到那个司机满脸是血的扑在破碎的车窗上,蓝叶吁了一口气,伸手一拉车门,居然把车门拉开了。那个司机本来已经被撞得昏过去了,这时从车里滚落到地上,摔了这一下,居然明白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同伴的半个脑袋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至于倒在一边的燕然,这时候美女的感官冲击力就比不上恐怖镜头了。他正想叫,又抬头看到一个美女用枪指着他,吓了一跳,连忙叫道:“我投降,别杀我。” 蓝叶伸脚把那人踩得平躺在地上,从他的腰上摸出一支五四式手枪,扔到车里,才冷笑着说:“你不是军人?” 那人不知道她这么问什么意思,也顾不得脑袋上被撞出的伤口,连连点头说:“我不是,我不是军人。” 蓝叶慢慢直起腰,不屑的看着他扭曲的脸说道:“那么没人告诉过你,出任务之前都要写好遗书的嘛?” 说完,她用手枪在他的头上比了一下,看着那人一翻白眼,居然吓昏过去了。 第十二章 现役女军官 丁飞羽接起李善的电话,看着屋里的人都在看他,知道他们以为是张雨那边来的电话,笑了一下说:“没事,我先接个电话,再给她们打。”说着走出堂屋,站在院子里问:“什么事?”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李善问。 “呃”丁飞羽一般的时候是喜欢先听坏消息的,因为后面还有好消息撑着,能好过一点。但是今天他有点担心张雨和蓝叶,顺口说:“好消息吧。” 这个回答明显出乎李善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才说道:“好吧,好消息是,你要的那笔资金到帐了。” “是个好消息。”听到是这件事,丁飞羽有点提不起兴趣来,随口应承着。但是李善显然没打算就此打住,他问道:“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和高尔说的吗?” 丁飞羽正想着快点和李善说完再给蓝叶打电话,听他居然和自己聊起天来,觉得有点奇怪,问道:“什么?” “你和高尔说你需要多少钱?”李善明确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丁飞羽更奇怪了,李善刚才还说自己要的钱到帐了,怎么现在又问起自己金额来了。他相信高尔是不会出错的,可是李善也不是会没话找话聊天的人。他想了一下不得要领,干脆老老实实的说:“两个亿。” “人民币?” “是啊。”丁飞羽不明白李善是什么意思。 “太好了。”李善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确认对高尔强调过是人民币。现在明日投资在成水的帐户上有两亿美元。” “什么?”丁飞羽失声叫了一声,不过立刻反应过来,回头从客户看了看屋里的人们,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才和李善说:“美金?” “是啊。”李善今天脾气出奇的好,慢慢的说道:“两亿美金,也就是十六亿五千五百万元人民币。” 丁飞羽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呲了呲牙才说:“这个是好消息?你没弄错吧?” “不。”李善断然否认了他的幻想:“我说这是个好消息,是因为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这笔资金流,只要够聪明,就可能发现你的身份。我们就不用再陪着你在这里玩过家家了,所以至少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好吧。”丁飞羽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到后悔这件事上的,既然错误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应该想办法补救,只是他现在的头脑很乱,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好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李善犹豫了一下,才说:“蓝叶她们遇到了劫匪,她开枪打死了人。” 丁飞羽的心怱的一下提了起来,一瞬间觉得气都不够用了,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心烦意乱了,原来是蓝叶遇到了危险。他定了定神,想起蓝叶这几年遇到的危险也不是一次半次,为什么这次自己感觉这么明显?想到这里,他才想到另一个人来,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的不安是同时来自于这两个人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问道:“张雨呢?她怎么样?” ******************************************************************* 丁飞羽和叶知秋赶到成水市第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丁飞羽摸了摸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跳刚刚恢复正常。这个李善肯定是故意的,说话大喘气。他刚听说蓝叶遇到劫匪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劫匪是冲着蓝叶和张雨去的,所以才会担心张雨,没想到根本没她们两个人的事,居然是有人要绑架燕然,蓝叶和张雨只是适逢其会。害得丁飞羽白担心了一场。 不过丁飞羽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担心完两个人的安全,又开始操心蓝叶的身份了,在国内见义勇为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她非法持有武器,还杀了人,就算是在制止犯罪,恐怕也得进去。而且这次事情太大,和上次恐吓交警可不一样,很难糊弄过去。 没想到李善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和总参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联系的,居然说动他们出面承担了这件事,蓝叶摇身一变,成了现役女军官,虽然人家明确说明这个身份仅限本次丁飞羽在国内逗留期间有效,但是也够蓝叶嚣张一回了。丁飞羽早就知道蓝叶和李善都和国内的情报部门有联系,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和哪个部门有联系。他虽然不知道国内都有哪些情报部门在国外有势力,但是也不会傻到相信只有一家。也不知道现在是总参的人借着这个机会伙同蓝叶糊弄自己,还是借机和蓝叶拉关系,反正他早就决定对这种事装傻了,也不多这一次。 绕了一圈,合着坏消息没丁飞羽什么事,好消息才足够让他头痛的。反正这种资金流向的问题他也不是专家,现在不担心蓝叶和张雨了,他的脑袋也灵光起来,直接让李善通知高尔处理,自己继续跟家里人说谎,谎称张雨和蓝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燕然,正好燕然病了,她们就陪燕然去了医院。其实这个倒也不能算瞎话,现在张雨和蓝叶确实在医院,燕然也的确是病了,只不过是吓的。谁让人绑架一把都不会觉得舒服,她又让蓝叶暴力解救了一把,最后还有幸和一个被爆头的劫匪摔在了一起,这刺激实在大了一点,所以没等警察赶到,她就被张雨和蓝叶送到医院去了。 听说张雨在医院陪燕然,张保贵两口子当然不担心了,丁飞羽匆匆吃了一口饭?(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6 部分阅读 捅徽庞旰屠兑端偷揭皆喝チ恕?br /> 听说张雨在医院陪燕然,张保贵两口子当然不担心了,丁飞羽匆匆吃了一口饭,又拉着叶知秋去医院接张雨。对于丁飞羽的热心劲,丁家和张家的四位老人倒是很喜闻乐见,这一高兴,张保贵又多喝了一杯。 路上经过中直南二路口的时候,看到那辆桑塔纳还没有拖走,附近有两个武警在站岗。叶知秋也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咂着嘴问丁飞羽:“你这妹妹哪儿捡的啊?整个一女中豪杰啊。” 丁飞羽瞥了他一眼,开始想办法岔开话题:“不是说咱们军队里也有女特种兵吗?” 叶知秋身为优秀男兵中的代表,对于女兵跑到特字号里来抢他的饭碗很不满意,正想拽两句“战争让女人走开之类”的话,突然想起丁飞羽是美籍华人,自己跟他可不是“咱们军队”,就又顺口刺激了一下丁飞羽。两个人这些天一直在一起,彼此已经很熟悉了,这时当然不会有人真的生气,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开车,很快就到了第一医院。 到了楼下,丁飞羽给蓝叶打了个电话,听说她们居然在六楼,小小吃了一惊,也不知道是燕然能享受高干的待遇还是借了蓝叶现役军官的光。 上了六楼,他们就看到护士值班室的门一开,邱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 第十三章 小叶子的新身份 丁飞羽见到邱敏,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高月兰住院那一晚,正是邱敏值班,两个人也算有一面之缘,那天凌晨,丁飞羽还给她带了一份菜。邱敏天生丽质,身边常有无事献殷勤的男士,像丁飞羽这种讨好的举动还算好的,她也早习惯了,本来以为这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帅哥还会纠缠几天,没想到大休上来,那间病房已经人去屋空了。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她还和杨海波猜测过丁飞羽一家人的来历。对于这个惊动了市委书记的家庭,医院里众说纷纭,怎么猜的都有。可惜高月兰出院太快,真正看到她的人也没有几个,不然以成水这种小地方,没准还真能人肉出她的身份来。邱敏本来以为丁飞羽不过是自己身边匆匆过客中的一员,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丁飞羽对这位容貌殊丽的小护士印象也很深。大多数男人对自己身边的女孩子越熟悉就越不注意她的容貌,就算娶个美如天仙的老婆,时间长了该吵架也吵架,并不会因为老婆长得漂亮就让步。与此相对的是,越陌生的女孩,越容易被人注意容貌。第一眼看到的女孩,印象一定是用“漂亮”和“不漂亮”来划分的。丁飞羽也是这种俗人中的一员,自然不会拒绝面前有个养眼的MM晃来晃去,所以看到是邱敏值班,一直有些低落的心情居然好了一点,向邱敏打了个招呼,问:“今天值班?” “是啊。”邱敏笑了笑,上次丁飞羽的表现很好,没有对她表露出不良的企图,所以她对丁飞羽的态度也不错,笑着回答说:“你来做什么?” “看望病人啊。到医院能干什么?”丁飞羽笑了起来,本来想说自己是来打酱油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想来这时候邱敏未必能领会自己的幽默。 邱敏上次值班的时候,张雨在家看家,所以她没见过张雨。不过六楼的高干病房一共就那么几间,生意一直都不兴旺,最近这几天虽然没断了人,可是现在却只有一份刚住进来的。这时邱敏听丁飞羽说是来看望病人,立刻就猜到了他要看望什么人,想起那三个各有特色的美丽女生,她的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一丝醋意,停顿了一下才说:“呃,你是来看望燕然的吧。我正要给她送药去,一起走吧。” “好啊,那就谢谢你了。”丁飞羽伸手请她先走,没话找话的问道:“你那个姓杨的姐妹呢?” 邱敏听他问起杨海波,心中一动。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他还能记得杨海波的名字,那么自己的名字他是不是也应该记得呢?想到这里,又吓了自己一跳,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了?连忙回答:“我应该是昨天夜班,有事和今天的护士串了一下,海波今天早上下班了。” 丁飞羽“呃”了一声,也没在意。杨海波的相貌也算不错,但是和邱敏在一起的时候,就显不出来了,也亏得她居然愿意当绿叶。这时就听邱敏问道:“那个病人是你女朋友?” “嗯?”丁飞羽一愣,想起燕然妖娆的风姿,撇了一下嘴说:“不是,她的朋友是我妹妹。” 邱敏眼睛一亮,燕然住进医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早有消息灵通人士打听到了她住院的原因,虽然还不能肯定那个当场击毙绑匪的警察就在那两个陪同前来的女孩之中,但是只看跟着来的那几个警察的神态,也能猜出个大概。至于为什么会传说是警察击毙了绑匪,当然是因为消息来源比较不可靠,真实情况被封锁了,大家想当然的认为有枪的肯定就是警察了。虽说大家看电影都喜欢黑侠,可是侠以武犯禁,路见不平,拔枪相助,可没有得好市民奖的机会。 要说不爱八卦的女孩子肯定有,不过邱敏不是。高干病房这边工作不忙,没事的时候,大家当然都是用聊天打发时间的,所以邱敏马上就问:“哪个是你妹妹?” 丁飞羽本来想说两个都是,想了想还是没说。这时三个人已经走到燕然的病房前,邱敏就不再问了,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丁飞羽想到里面都是女孩子,故意磨蹭了一下,落后了几步的距离。等他走进房门,看到这间病房和高月兰住院时待的那间病房差不多,估计六楼的病房都是一样的格局,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叫了一声:“哥?”接着一个女孩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丁飞羽吓了一跳,要说有人投怀送抱这回事,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他已经看清了扑过来的是张雨,心里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躲一下。 张雨一下扑到他的身上,叫着:“哥,有人要捉燕然姐,就像电影里那样,吓死我了,多亏了蓝叶姐。” “是啊是啊。”丁飞羽有点郁闷的轻轻拍了拍张雨的肩膀,让她先放开自己。这屋子里可不是只有她们三个女孩子,现在除了邱敏和叶知秋之外,还有三个男人,一个是刘晶,另外两个人一个穿警服,另一个穿了件夹克衫。这三个人和蓝叶分别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燕然躺在床上,张雨就是从她的床边跳起来的。 刘晶看到张雨放开丁飞羽,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站起身走了过来,伸手和丁飞羽握了一下:“你和燕经理是朋友?” “是啊。”丁飞羽笑着说:“怎么连你都惊动了?” 刘晶叹了口气,北疆省刚开始整顿社会治安,成水就出了这么恶性的事件,再加上马小昆和郑爱民的事,估计市里有人要倒楣了,很可能就是李森,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借光呢,这时苦笑着回答:“枪击案啊,当场死了五个人,放哪里都是大案了。” 丁飞羽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的身份,也不好和刘晶打听案情,随口安慰了几句,刘晶这时候也没心情和他聊天,想想应该做笔录的也都做了,就带着那个穿警服的手下离开了。 丁飞羽看着那个穿夹克的人没有和刘晶一起走,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人跟着他把刘晶送出房门,看着两个人走到电梯口等电梯,身边再没有别人,才向伸手丁飞羽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陆天宏,总参的。” 丁飞羽这才知道这人是范闲的同事,想到这次多亏他们出面帮蓝叶隐瞒身份,再加上从前对范闲的印像不错,倒没有向第一次对范闲时那么冷漠,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说:“你好,这次谢谢你了。” 陆天宏知道范闲当初是什么待遇的,这时看丁飞羽对待自己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地方,心里非常满意,知道范闲分析得没错,对丁飞羽示好还不如对他身边的人示好来得容易,这时微微一笑,说:“您太客气了。您交给国家的很多技术我们都是直接受益者。” 丁飞羽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些技术。直接从他手里交给国家的,也只有一个可变比视频压缩技术,别的都是通过其它途径从他的实验室里流出去的,有的他知道,有的他根本不知道。也许陆天宏是在暗示蓝叶的身份,但是他对这种事情是有一点驼鸟心理的,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并不想被人挑明。而且现在他们的对话还会被李善和苏樱的支援小组听到,虽然这些人都是李善和苏樱亲手挑出来的,他也相信这两个人不会害自己,但是也并不能完全放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里面没有其它国家的情报人员渗透。 所以这时抬了抬手,示意陆天宏不要再说了,回头推门向病房里看了一下,看到没有人注意这边,才向陆天宏说:“这个情我领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不用。”陆天宏比范闲年轻,笑起来也比范闲好看多了:“上面指示我们要全力配合丁先生在国内的行程,尽最大努力为您创造条件,这次的事情只是一点小事。” “好吧。”丁飞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所谓的最大努力肯定是有限度的,不过既然对方打算打亲情牌,自己还真不能拒绝。他知道陆天宏露面不会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就等着他继续说。 果然陆天宏说道:“如果丁先生的行程能够安排出时间的话,有人想在成飞见您一面。” 丁飞羽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和范闲谈话的后果,想了一下,问道:“范闲的效率倒是挺高的。” 陆天宏淡淡一笑:“我们的效率一向很高。”他摆了摆手:“有的部门可以拖拉,有的部门不可以,我们就是必须高效的那种部门。如果有机会常打交道的话,您会知道的。” 丁飞羽感受到他流露出来的自豪感,叹了口气,说道:“进屋坐?” “不用了。”陆天宏笑着拒绝,他想了一下,慢慢的说:“叶知秋是临时抽调的,不是我们的人,当时对您的意见不太统一。所以他主要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现在我们考虑要不要换一个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丁飞羽的神色,希望不会因为这个疏忽使丁飞羽产生误解。 丁飞羽听他说到“对他的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垂了一下眼皮,倒没有什么表示,听陆天宏说完,想了一下才说:“他是现役军官,让他变成你们的人应该没难度吧。我个人希望和熟悉的人打交道。” 陆天宏又一次笑了,觉得范闲对丁飞羽的回答判断得丝毫不差,果然不亏是情报局第一高手,立刻回答道:“没问题。不过他可能会离开您一段时间,大概十几个小时。” 丁飞羽笑了笑:“明天我哪里都不去、、、、、、”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自己的愿望,笑道:“明天我陪我父母逛街没问题吧?” “没问题。”陆天宏也开始喜欢起丁飞羽了,觉得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事:“那就这样吧,我先告辞。” 丁飞羽主动和他握了一下手,两人道了别,看着陆天宏沿着楼梯走了下去,丁飞羽伸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第十四章 你是什么人? 和李善的通话时间长了一点,中间邱敏端着药盘子出来,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打电话,很是盯了他几眼,不过想着自己就要下班了,还没洗脸换衣服呢,也就没空理他,自己回值班室去了。 丁飞羽好不容易和李善就某些问题取得了共识,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居然看到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说笑,叶知秋远远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丁飞羽想起那句著名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只是没想到蓝叶也有演戏的天赋,看她们聊得开心,没舍得过去打扰美女聊天,走到叶知秋身边坐下,低声问他:“怎么不过去聊天?和这么多美女聊天的机会可不多啊。” 叶知秋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才低声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啊?”丁飞羽这下来了兴趣,凑过去问:“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叶知秋转头打量了他一下,撇嘴说:“你打听这个干嘛。” 丁飞羽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也爱好八卦,只是面前的三位美女各具仪态,张雨清纯、蓝叶冷俊、燕然恬静,这样的三位美人都入不了叶知秋的法眼,一句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打发了,实在堪称新世纪好男人,极品中的极品,丁飞羽已经很自律了,可也自问做不到这样。 既然叶知秋不想聊这个话题,丁飞羽只好再换一个,眼睛注意着床边的三个女孩,低声说:“我又给你找了一份工作。” “我知道。”叶知秋根本没看他,淡淡回答。 丁飞羽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耳朵里戴的耳塞,心里佩服情报人员的效率果然够高。奇怪的问他:“怎么不高兴?不是说很多人都向往情报工作吗?就像007那样。” 叶知秋抽了抽鼻子,不屑的说:“那是他们不了解情报人员的工作,别说世界上就一个詹姆斯邦,就算成了他,一样让克格勃绑起来扔海里去。”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低声说:“我喜欢真刀真枪的干,不喜欢猜来猜去,所以一直不能单独指挥行动。但是至少现在,我还没干够呢。” 丁飞羽本来以为自己给叶知秋找了份好工作,没想到自己果然是个外行,还是属于不帮正好,越帮越忙那种的,这时讪讪的说:“你当兵很多年了吧?还没干够吗?” 叶知秋摇了摇头,想了一下,知道这种事没有隐瞒的必要,也就没有否认:“老兵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只有闻到硝烟的味道,我才会兴奋。” 这话丁飞羽倒是相信,很多人都对他能在实验室里一泡半个多月感到惊奇,认为他的工作态度认真,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喜欢在实验室中全身心投入一项研究时的感觉。不用考虑身边谁是可信的,不用考虑现在什么事是可做的,也不用考虑做一件事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只是一门心思的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解决问题,那是一种非常轻松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在实验室里的时候才是真正放松的时候。 所以丁飞羽小心的对叶知秋说:“要不要我再和他们谈谈,让他们换个人?” “算了吧。”叶知秋摇了摇头,他实际的军衔已经是上校了,这和他的家世关系很大,几乎每次行动,他都是受奖级别最高的。但是即使是他的队伍级别很高,行动指挥官也就是个大校,大多数时候,他就是整个队伍中军衔最高的人。但是数次模拟都表明,他的性格比较冲动,考虑问题不全面,不适合指挥整个行动,只适合指挥目标明确的局部行动,所以其实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参与实际行动了,如果再升一级,他就是大校了。一样是军事主官,到时候总不能让他服从上校的指挥吧?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转换工作岗位,体面的退出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情报局的人明白这一点,他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这件事没办法和丁飞羽说明罢了。当然他也可以编点瞎话搪塞丁飞羽,但是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将远离战火,再想过枪瘾只能到靶场上去,他就开始心烦意乱,也没心情应付丁飞羽。 丁飞羽看他心情不佳,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只当是自己好心办了错事,叶知秋必须服从组织分配,只好陪着叶知秋保持沉默。 这时那边的三位美女不知道说起了什么,燕然和蓝叶都笑了起来,张雨羞红了脸,轻轻打了燕然一下,回头看了看丁飞羽,结果引得那两个人也一起向丁飞羽看了过去。 丁飞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站起身,想着来了这么久,还没和燕然打招呼,正好扔下叶知秋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笑着问:“三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雨当然不能说燕然正取笑她刚才冲过去抱丁飞羽。其实刚才也就是一时冲动,她当时也没有多想。从看到燕然被绑架开始,她就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特别是最后蓝叶那一枪爆头,因为那人站在燕然身后,所以燕然只是被蓝叶开枪这件事吓倒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一颗大好头颅变成烂西瓜的。这种镜头放到电影里都是限制级,更别说弄个真的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力气下车帮蓝叶把燕然抬上车,送到医院的。丁飞羽来之前,她的精神状态还不如燕然。只是自从蓝叶出现在丁飞羽身边之后,她就在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张雨当然不会像肥皂剧里的女猪一样对可能的情敌横眉冷对,反而和蓝叶腻在一起。但是心里未尝没有和蓝叶一较高下的念头,现在蓝叶大展神威勇救燕然,她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软弱,只好一直强撑着,直到看到丁飞羽出现,她才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安慰,这才投进丁飞羽的怀抱。现在燕然拿这件事取笑她,一时也没有合适的话反击,只好装傻。正好丁飞羽过来说话,也算是替她解围了。她不知道丁飞羽根本没听到她们说的是什么,还当丁飞羽是为了她才适时出现的,心里倒是很甜蜜,只是脸上红红的白了他一眼。 丁飞羽不是神经大条的人,张雨的神情倒是看在眼里,可惜他老兄对女人实在没什么研究,哪里猜得到张雨想的是什么?就看着燕然问:“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燕然很得体的微笑着谢过丁飞羽的关心,她的身上只有一些轻度的淤伤,倒是最后吓晕时的那一摔比较严重,到了医院还头晕了很久,不过这会也好多了,不然也没精神和张雨说笑。丁飞羽问候了她几句,就问她们有没有吃饭。 从蓝叶击毙绑匪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中间要上医院,还要安排燕然处院,看医生,接受警察的询问。要不是燕然和蓝叶的身份特殊,很多手续都简化了,估计现在还没完呢,那有工夫吃饭啊。丁飞羽听说她们还没吃饭,很夸张的扬起双手,说自己忘记给她们买饭了,只好让张雨和蓝叶到楼下餐厅去买了。 张雨对丁飞羽的话倒是很听的,也没多想,就拉着蓝叶陪她下楼买饭,还问燕然喜欢吃什么,如果医院食堂没有,还可以到外面去买。等她们出了门,燕然才笑着问丁飞羽:“让女孩子自己下楼买饭不是绅士应该做的吧?”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也不用再装,丁飞羽脸上真诚的笑容就没了。自己一屁股坐在刚才蓝叶拉过来的椅子上,沉着脸问燕然:“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绑架你?” 第十五章 一地鸡毛 燕然听了丁飞羽的问题,眼波流转,看着丁飞羽轻轻一笑。顾盼之间,满室生辉。丁飞羽根本不为所动,仍然沉着脸盯着燕然:“别告诉我是什么小毛贼见财起意,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专业级的,别说成水,就是整个北疆也没有几个有这种本事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又为什么绑架你?” 燕然发现自己的诱惑在丁飞羽面前完全无效,也并没有意外的表情,轻轻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才抬眼看着丁飞羽说:“那么你又是什么人?蓝叶又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们都是军人。” “当然不是。”丁飞羽盯着燕然美丽的脸看了一会,发现燕然也抬眼看着他,一幅夷然不惧的样子。想想人家不说实话自己也没办法,只好哼了一声,说:“好吧,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关心张雨和你在一起会不会安全。” 燕然这次又想了一下,才有些迟疑的说:“我不能肯定。” 丁飞羽叹了口气,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生气。不论是什么人,既然对燕然动手了,那么最聪明的办法当然是偃旗息鼓,另找机会,但是无论是苏樱的零号车还是情报局的支援组,得出的结论都不能让人放心。对方在大白天实施绑架实在太反常了,无论升龙宾馆内部有多么严密的安保措施,以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素质,在夜间突袭都会是比较好的选择。可惜虽然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但是对于这件事情都没有足够多的情报可供分析,再专业的情报人员也只能靠猜的。 所以丁飞羽只好和燕然打商量:“那么你需要帮忙吗?” “不用。”燕然淡淡笑了笑:“一会宾馆会派人过来。” “好吧。那么张雨一会回来,请让她跟我回家。”丁飞羽对于面前这位美女并没有应该护花的责任感,也就是随口一问,他真正的用意是最后一句。 燕然玩味的看着他,轻声笑道:“为什么你不让她跟你回去?” “因为她是你的朋友。”丁飞羽从张雨出门后就一直板着脸,他虽然也有好奇心,但是对于什么秘密是应该打听的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既然有人对燕然出动了专业级的人手,这个麻烦还是离得远一些的好,国内可不是他的地盘,他自己还一脑门的官司呢。 燕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丁飞羽,轻轻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让张雨离我远一点。” 丁飞羽继续板着脸说:“我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不会强迫她。” 燕然听了他的解释,微微有些失神,半晌才低声说:“你对她真好。” “不。”丁飞羽摇了摇头:“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叶知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如同豹子般一步窜到隔间的门边,猛的推开了门。 六楼的病房都是分内外两间的,里间是病人住的病房,外间是陪护人员睡觉的地方,这两个房间的房门是向外开的,叶知秋猛的推门,只听门外“哎哟”一声,有人叫了一声。门开了一半,又弹了回来。 丁飞羽没听到有人进来的开门声,叶知秋将门撞开后就冲了出去,没等丁飞羽看清外间的情形,房门就弹回来关上了。丁飞羽听到那一声惨叫,吓了一跳,也跟着跳了起来,推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叫声是个男人发出来的,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丁飞羽刚放下的心就又提起来了。 他急匆匆的推门出去,一看这外间不大,还真热闹。门后站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正捂着脸靠墙站着,手指缝里还有血迹流出来,估计就是被门撞破了鼻子。床边还有一个同样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被叶知秋扭住右手按在床上。病房门边,一个女孩子正一脸惊慌的看着叶知秋。丁飞羽愣了一下,皱眉问:“怎么回事?” “你问他们吧。”叶知秋用嘲笑的口气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偷偷进来?”说着用力掰了一下自己捉住的这个人的胳膊,那人痛得叫了一声。 那个捂着鼻子的年轻人闷声闷气的说:“别误会,我们是升龙酒店派来照顾燕经理的。” 丁飞羽疑惑的打量着三个人,看起来这个人说的话到像是真的,不过自己这方面的眼光连业余水平都算不上,既然叶知秋没相信他们,他当然也不会装明白,就转身看叶知秋,看他怎么办。这时里间的房门一开,燕然小心的走了出来,看着那个捂着鼻子的年轻人诧异的问道:“小五?”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林翠?你们搞什么啊?” 那个叫林翠的女孩哭丧着脸说“都怪小五,他说要吓你一跳。结果把他自己鼻子撞破了。” 看到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流鼻血的小五身上,那个被叶知秋按在床上的年轻人忍不住叫了起来:“燕姐救我,我胳膊要断了。” 邱敏刚换完衣服,正等着接班的护士来,看到居然有人在医院里撞坏了鼻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帮着找绵球止血。两个保安都是年轻人,看到护士妹妹居然是这么漂亮的美女,倒是惊喜了一下。有邱敏在身边忙前忙后,小五也不觉得自己这一下撞得冤枉了,他的同伴则大有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之恨。 和他一样很受伤的是和邱敏在一起值班的小护士,她也是当初高月兰住院时过去看帅哥的两个小护士之一,这时认出了叶知秋,本来以为再也看不到的帅哥突然出现在眼前,自己却要下班了,而且事隔几日,这位帅哥居然不认识自己了,怎不让人伤心欲绝? 这时候叶大帅哥可不知道还有护士妹妹为自己愁肠百转,正编词劝燕然呢。他把燕然的手下鼻子撞破了,虽然是那两个家伙自找的,不过叶知秋可没有丁飞羽皮厚心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就劝燕然回升龙大酒店去。反正她也没受什么伤,住不住院没关系。如果绑架她的人再来的话,靠这两个极品保安估计没什么用,最多算买一赠二的赠品。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回酒店,也应该请警方派人保护她。 燕然很认真的听着,听到动情处还很配合的点头,就是不答应。刘晶走时也说过要派人过来保护她,不过在她看来,刑警队的人也不比这两个保安强多少。她能大概猜出绑架她的人的底细,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希望把事情闹大。在国内,从没有一个地下势力可以和政府对抗的。小偷小摸可以及时转入地下,只要做大了,得罪了政府,就只有被连根拔起这一条路。所以现在她选择住在医院,就是赌对方不敢在公共场所再来一次暴力行为。她有把握最迟明天就能得到真正的保护。 当然现在成水也不是没有人能够保护得了她,以她的聪明才智,当然能看得出来待在丁飞羽的身边应该是最安全的。那个枪法精准的女少校是丁飞羽的朋友,这个彪悍的年青人也是他的朋友。虽然猜不出丁飞羽的真正身份,但是在她看来,丁飞羽一定具有极为浓重的背景,要不是早听张雨说过丁飞羽的身世,她说不定就猜是京城的哪位太子到成水来溜弯来了。 但是就因为丁飞羽的身份难测,她才不敢和丁飞羽拉上太多关系。如果丁飞羽真有官方背景,她的身份就并不难查,那时候很可能会牵连到张雨。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让她不能伤害的话,除了她的父母,纯真的张雨绝对能排进前三。 丁飞羽冷眼看着叶知秋苦口婆心的劝燕然,自己坐在一边发呆。刚才和李善通电话的时候,李善已经很严厉的警告过他。因为一直有所顾忌,所以他们在国内的力量非常薄弱。本来为了保护丁飞羽回国,行动组就是从全世界抽调人手的。现在欧洲已经没有可信的人能够抽调了,美洲的行动刚刚展开,正是紧张的时候,不要支援就得谢天谢地了,根本指望不上。非洲那边亚裔本来就少,离得还太远。现在唯一能抽调人手的地方就是亚洲区在阿富汗的行动组,但是那些人的特长是渗透突击,除非丁飞羽要和什么人开战,让这些人过来毫无帮助。所以现在能够参与丁飞羽的安保行动的人,算上马雅率领的成水保卫组和零号车的非战斗人员,也只有二十几个人。鉴于丁飞羽回国后连续遇到不可控制的情况,李善和苏樱已经决定和情报局的人合作,共同维持丁飞羽的安保任务。苏樱明天会带着部分零号车的人回省城,一面架设丁飞羽同弗雷实验室间的通信专线,一面与情报局在省城的协调小组联系,确认共同行动的方法和情报共享的渠道。由于明天叶知秋可能不在丁飞羽的身边,李善要丁飞羽出门的时候想办法带上自己或者蓝叶。同时警告他不要节外生枝,燕然的事情显然不简单,不关他们的事的话,就不要浪费力量。 现在丁飞羽头痛的是不清楚张雨和燕然的感情到底有多好,一会张雨能不能愿意回家。如果张雨肯离开燕然回家,那么她明天还要去省城,蓝叶说好跟她一起去。而且他也希望有人跟着张雨,保护她的安全。那么按照李善的要求,他明天要么在家老实待着,要么就应该想办法把李善带在身边。他本来是准备星期天陪父母逛街的,邀请马雅的男朋友一起去算怎么回事? 正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张雨和蓝叶说笑着走了回来。丁飞羽发现蓝叶和张雨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很喜欢说笑,心情也很好,不像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里有些嘀咕,不会是蓝叶的性取向有问题吧,这么多年没看出来啊。 张雨看到叶知秋正和燕然聊天,倒是非常高兴。她听燕然说过,现在还没男朋友。叶知秋家世很好,工作不错,人又长得帅,算得上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如果他肯追求燕然,倒是个不错的结果。不禁有些后悔回来的早了一点,这时当然不能退出去重新回来一遍,只好翘着可爱的小鼻子,问燕然:“燕然姐饿了吧?我给你买了瘦肉粥,有营养脂肪又少,你趁热喝了吧。” 叶知秋看到张雨回来,就放弃了自己看起来无望的念头。他虽然是好心,人家不接受也没办法,反正不关他的事,尽到心意也就算了。 张雨看着叶知秋给她让位置,有些歉意的看了燕然一眼,心里盘算着回头怎么给她们创造机会。不过张雨小妹妹聪明是聪明,这种做计划的活可不是长项,想了一下不得要领,立马放弃了。瞄了一眼沙发上的丁飞羽,心想有事找能人,那家伙花花肠子一大把,肯定有办法。想到高难度的问题可以找别人来解决,她马上放下心事,全心全意的陪燕然喝起粥来。 喝了几口粥,听到门响,进来一堆人。居然是德惠风和张升宇一起来看望燕然。这次目地明确,两人身边当然呼呼拉拉的跟了一大堆人,还有拎相机、扛摄像机的,一下子把很大的病房装满了。有人看到丁飞羽和叶知秋在房间里,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想到另外两个女孩子可能是燕然的朋友,以为他们是陪两个女孩子来的,就很客气的把两个人赶了出去。一群人前呼后拥的,也不知道德惠风和张升宇认出丁飞羽和叶知秋没有。 坐在外间的床上,叶知秋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低声问丁飞羽:“咱们怎么办?” “凉拌。”丁飞羽回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要不是张雨还在里面,他就想溜了。看到张升宇,他才想起来自己那边还有个两亿美元的大麻烦,也不知道成水的官僚系统知不知道呢,解释这笔钱的来源还是个问题。自己怎么就忘记向高尔强调是人民币了呢?高尔也是,咱又不是国际货币结算,你怎么能拿美元当默认值呢? 丁飞羽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意外天天有,今天特别多。除非自己现在拍拍屁股回美国,不然每一个意外都要自己出面摆平,就算自己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用啊。 正盘算对策的时候,朱延军偷偷溜了出来,装做漫不经心的坐到丁飞羽的身边,低声说:“丁先生,一会张市长想见您,您看在什么地方合适?” 丁飞羽翻了个白眼,朱延军说话不但用了个“您”字,态度还非常恭维。他一个堂堂市办的秘书长,对自己这样的年轻人低三下四,分明是有求于人,估计那两亿的事犯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十六章 投资 {刚码完这一章,看来两更是没戏了。不过看在兄弟这两天都是四千多字的份上,就别骂我了。:)} 不管丁飞羽怎么想,他还没有逆天到心想事成的地步,所以该来的还得来,该面对的还得面对。等到德惠风和张升宇带着市里的宣传机构慰问完了美女,告辞离开后。丁飞羽抓紧时间安排张雨的事,张雨果然要留下来陪燕然,虽然在燕然和丁飞羽两个人的同时反对下偃旗息鼓了。不过她说什么也不肯明天去省城了,说白天要来陪燕然,丁飞羽就不明白了,燕然受的伤根本不重,还赖在医院干什么?不过张雨肯晚上回来已经很谢天谢地了,丁飞羽见好就收,明天的事留着明天再说吧。 但是张雨明天不去省城,蓝叶当然也不能去。丁飞羽只能给张小白打电话,让她们明天自己找车去省城。至于钱的问题倒是好解决,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银行虽然已经不办业务了,ATM机的转帐业务还有,一会见张升宇的时候让他关照一下银行连夜给张小白办一张龙卡就行了。谁知道周成斌已经在张小白家听说张雨的事了,主动说明天先不去省城,让张雨先休息一下。丁飞羽很怀疑周成斌是担心自己认为他乘机贪墨,觉得这人实在太小心了。但是张雨能融入周成斌的团队中对她日后的发展很重要,所以丁飞羽也不好过多的参与周成斌他们的日常细务,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告别燕然,让蓝叶送张雨回家。叶知秋当然留下来,丁飞羽沉着脸站在医院的台阶上给朱延军打电话。电话刚通,就看到从医院的后面开过来一辆奥迪。丁飞羽看着0002的车牌,叹了口气。张升宇居然就在车里等,还真是看得起他。 他回头看了看叶知秋,问他:“跟我一起上车吗?” 叶知秋对这种事情可没兴趣,想来丁飞羽和张升宇谈经济问题也没什么听头,就说自己开车跟在后面。丁飞羽也没什么好说的,看着叶知秋去拿车,自己走到张升宇的车边。 朱延军从副驾驶的位子下来替他开车门,丁飞羽钻进车里还没忘记谢谢他。 坐在张升宇身边,看张升宇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也正好两免了。就听张升宇问他:“想去哪?” 丁飞羽皱了皱眉,如果是回国前,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有时间的话就会陪在父母身边。但是现在回来一周了,总是麻烦不断,真正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也不知道丁建章和高月兰会怎么想。只是现在他的心思也很乱,一时也无心回家,想了想说:“成水有好一点的酒吧吗?比较安静的那种!” 张升宇笑了起来:“我这个年纪陪你去泡吧?”说完敲了敲朱延军的椅子背:“知道有这样的酒吧吗?” 朱延军倒是听说过国外的酒吧也有讲究格调的,不过他可没有泡吧的习惯,当然也不清楚成水有没有这样的酒吧。想了想为难的说:“我可以问问,不过要去酒吧,坐这辆车不太合适。” 张升宇其实不想去酒吧,这几天他偶而和女儿聊天的时候,听张小白说起过对丁飞羽的印像。张小白觉得丁飞羽这个人很平易近人,说话做事都很肯为别人着想,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张升宇对丁飞羽的印像倒也不坏,就说道:“要不去我家吧,我家地方大,还有些好酒,不过小白的那几个朋友住在那边,可能会吵一点。” 丁飞羽笑了笑,从心里说,他是个孤独的人,前世还有岳振眉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谈谈心。今世他背负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根本没办法和别人说。事业成功之后,又背上了更多的包袱,如果不是他两世为人,心意已经坚强到极点,恐怕早就发疯了。现在倒是很享受和技术人员在一起时心无旁鹫的感受,虽然觉得周成斌世故了一点,可也并不排斥,就点头答应了。 张升宇的司机可比蓝叶开车稳当多了,车子慢慢行驶的过程中,丁飞羽和张升宇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丁飞羽很少和国内的官员打交道,印像中作到张升宇这个级别的人都是官腔实足的,心里觉得奇怪,就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了出来。 张升宇听了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不是我们喜欢打官腔,比如我吧,和别人说话要时刻小心,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歪曲。官腔所以能成为官腔,就是因为被人说得多了,千锺百炼,虽然没有实际用处,却不会被人会错意。总打官腔也累人啊,所以下班回家,我也得歇歇,总不得和女儿也这么说话吧。” 丁飞羽也笑了起来,听张升宇抱怨官腔累人,觉得很有趣。他知道这是张升宇的谈话策略,意在消除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气氛,也不点破,随意问道:“张市长常和女儿聊天?” “不,没时间啊。”张升宇叹了口气:“小白妈妈去得早,她是跟着我长大的,倒没有叛逆期的别扭,不过我工作一直忙,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她,她长这么大,没有走歪路,其实都是这孩子自己的功劳。” 丁飞羽听他这么说,心中也唏嘘不已。他可以说自小离家,和父母沟通的机会少到可以忽略,也是自强不息的那种,虽然能猜到张升宇可能是知道他的身世才故意这么说的,心里却起了共鸣,对张升宇也觉得亲切起来。 看着车子出了市区,丁飞羽问道:“机具厂的事怎么样了?” “日本人可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7 部分阅读 了共鸣,对张升宇也觉得亲切起来。 看着车子出了市区,丁飞羽问道:“机具厂的事怎么样了?” “日本人可能知道了消息,这两天积极多了。”张升宇提起这件事心里倒是很舒畅,这几天他把那两个日本人晾到一边,这两个家伙倒是上心起来,没事就催着接待人员跟市里联系。周五班子会议上,还有人笑称日本人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才听话。张升宇听了这话表面上一笑了之,心里可是痛快不少。这种改变当然是丁飞羽答应的两个亿的功劳。这时听丁飞羽主动提起这件事,就顺着他的话问丁飞羽:“丁先生的投资意向已经确定了吗?” 丁飞羽苦笑一声,自己这两天东跑西颠,这件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好在钱到帐了,随便花了就是,只当自己为家乡做贡献了。就回答说:“大概的意向是有了,不过我的投资顾问想知道市里对机具厂有什么安排,最好我们能相互配合。”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的投资顾问不认为成水的环境适合投资,这里地处内陆,离经济发达地区太远,交通不便。每年还有五个月的冬季,生产成本也高。” 张升宇不能确定他口中的投资顾问是指他自己的顾问还是明日投资的顾问,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那已经到帐的十六亿人民币已经揭示了最终结果,他当然不用担心。这就像打牌,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丁飞羽的底牌,知道自己已经赢定了,至于怎么加注就又是一回事了。就开口向丁飞羽介绍市里曾经的构想。其实这种事情,说起来麻烦,本质上无非也就是把机具厂现有的东西卖了换钱,然后到郊外圈块地再盖新厂,组织职工恢复生产。利用两块地皮之间的差价来赚资金。这种办法再早十年就已经在南方很多地方施行了,有的成功了,更多的失败了。差价肯定是赚到了,不过恢复生产这件事落到实处的可没有多少,大部分失业工人还得自己琢磨再就业。成水经济现在很不景气,连带着机具厂在市区的地皮也不值钱,赚来的钱离能恢复生产还远着呢,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 丁飞羽听着张升宇的介绍,就算他不懂经济也知道这个方案够离谱的,直截了当的问:“那市里能拿出多少钱来?” 张升宇一怔,犹豫了一下才说:“市财政也很困难,拿不出什么钱来。”这时天已经黑了,车里没有开灯,他也看不到丁飞羽狭促的目光,咬了咬牙说:“一两百万吧。” 丁飞羽忍着没笑出声来,想想张升宇也真不容易,堂堂一市之长,张一回嘴才一两百万,再过几年,连电视剧里面的小白人张嘴都是几十万的数,可比他阔气多了。摇了摇头笑着说:“算了吧,既然市里也不宽裕,钱还是我来出吧。市里给政策就行。” 张升宇对这种事当然不会反对,想来丁飞羽要的政策也就是免税什么的。他是外资身份,省里有专门的优惠方案,也不用自己出头。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当然答应得痛快无比。 丁飞羽想了一下,还是不想把两亿美金都投在成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可派,这几年还是过点紧日子吧。重建机具厂当然还得依托原来的技术工人,想到这种人事的事儿张保贵肯定熟悉,正好可以请他出面确认一下可用的工人人数和可以恢复的生产规模,然后才能确定投资规模,就一口答应下来,向张升宇保证自己明天就着手准备,尽快和市里开始正式沟通。 张升宇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想起机具厂在市郊还有个二厂,日本人看中的是市里那一块地,二厂的厂址也没有人要,正好可以送给丁飞羽,就提了出来,不过可没提那里本来就是机具厂的地,只说那边本来准备建工厂,圈了地也没建,如果机具厂想试生产的话,那里比较合适。如果想要扩建,周围都是农地,征地也容易。 丁飞羽听说连地都有了,可不知道被张升宇忽悠了。倒是对成水市里的工作效率吓了一跳。 车子很快进了别墅区,机具厂的事也告一段落。张升宇突然问了一句:“丁先生准备在成水建芯片厂吗?” 丁飞羽一愣,即使周成斌他们的研究不成功,只要弗雷实验室介入,这个芯片组想出不来也难,到时候肯定是要在国内生产的,但是他的意向是在沿海一带建厂,那边经济发达,交通便利,官员的思想也开放一些。现在张升宇向他打听这件事,明显是希望他把厂子建在成水。说起来把厂子建在成水也有一定的好处,至少挟巨额投资的威力,能从当地政府手里拿到更多的优惠政策,这种好处在国内是不可忽视的。所以丁飞羽想了一下,含糊的用芯片组的研究才刚刚开始,离量产还早为由搪塞了过去。 张升宇心里有些失望,重建机具厂,不过是为成水的工人们找口饭吃,对成水经济的拉动不大。但是通过这几天恶补的电子知识来看。一种成功的电子产品对于周边配套产品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如果丁飞羽能把芯片厂建在成水,各种周边产业就会蜂拥而至,到时候成水的经济肯定会有一个巨大的跃升,其效益是机具厂无法相比的。不过丁飞羽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芯片组八字还没有一撇,操心这个的确为时尚早。反正自己的女儿就在项目组里,自己可以很容易了解研发进程,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张升宇和叶知秋的车子停到张升宇的家门前,张升宇就让自己的司机先回去,反正叶知秋有车,也不用他的车送丁飞羽。然后请丁飞羽和叶知秋一起到家里坐,朱延军当然也跟了进去。 第十七章 越喜欢她了 丁飞羽在张升宇的家里没坐多大一会,他看出张升宇很疲劳,所以和张升宇喝了一杯红酒就离开了,张升宇倒没有送他,还是张小白和周成斌把他和叶知秋送到了门外。 丁飞羽坐在叶知秋的身边,看着叶知秋驾车在车流中穿行,突然问他:“你说那个燕然是干什么的?” 叶知秋轻笑了一下:“这还用问?能让市委书记和市长一起去医院看望的人,要么是背景深,要么是本人身份高。酒店的经理可不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好人家孩子也不会去酒店当经理,她肯她家里人也不肯,所以肯定也不是冲她家里人去的。” “是啊。”丁飞羽看他不肯说下去,揉了揉脸:“很可能是看升龙酒店的老板面子。绑架她的人也可能冲这个人去的。能请你的人帮我查查升龙酒店老板吗?” “为什么不用你的人?”叶知秋停下车等红灯,因为排在第一位,交警还向车里仔细看了看,估计是没见过白牌车这么守规矩的。猜可能是有首长坐在里边,所以司机不敢乱来。放行的时候还向车里敬了个礼。 丁飞羽苦笑了一下:“我的人在国内根基太浅,查不到东西。李善刚和我抱怨完人手太紧,让我不要惹麻烦。”他回头看了看那个警礼的交警,感慨的说:“他向你敬礼,是感谢你尊重他的工作。我也一样,像这种事请官方的人出面也是一种尊重。” 叶知秋倒没想出这么大一堆道理,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反正他们的对话支援组都能听到,帮不帮忙那边会做决定,用不着自己再说一遍。 很显然情报局的情报工作是非常有效的,有效到叶知秋的车子还没过一条街,结果就来了。 叶知秋一边开车,一边复诵耳机里的话。丁飞羽听说燕然果然是省城升龙集团董事长霍安国的情妇,并没有意外。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个霍安国居然是省城最大的黑道头子。这些年像霍安国这样的人纷纷洗白,转手做正行。霍安国凭着混黑道时在省城攒下的关系网,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升龙集团转眼间就已经是资产数十亿的大鳄。霍安国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已经不怎么管省城黑道的事了。但是近几个月一伙省内的势力到省城发展,和霍安国从前的一个伙计起了冲突。伙计不比小弟,那是和霍安国一起打天下出来的交情,霍安国当然不能坐视,本想凭着自己的面子把事情平了,没想到那边态度强硬,当场谈蹦了。两方面倒没像电影里那样当场掏枪对射,但是对方也撩下了狠话,省城一定要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结果这几个月来,省城那边的冲突不断。但是霍安国虽然不做大哥有几年,手下实力还在,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别说霍安国不是蛇,而是条龙。那边占不到便宜,渐渐顶不住了,绑架燕然很可能就是为了对付霍安国。 丁飞羽听了这个消息,沉吟了一会,再没说话,直到快到家了,才叮嘱叶知秋不要把燕然的身份告诉张雨。叶知秋很不满意的表示自己又不傻,当然不会八婆到这个地步。丁飞羽不怕他不傻,就怕他犯傻,听了也就一笑置之。 他本来顾虑的是燕然的安全会不会影响到张雨,现在看来倒不用着急了。如果霍安国对燕然这次的事件反应不大,那就表明他已经放弃这个情妇了,当然燕然也就再没有危险了。如果燕然对霍安国很重要,那么来自省城的保安人员很快就会到,燕然同样也会安全。而且升龙大酒店对燕然被绑架的反应也比较奇怪,不但反应慢了好几拍,而且酒店的高管也没有出现,还不如成水市政府表现得积极。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在等待来自省城的指示,恐怕也有不敢对大老板的女人表现得太积极的原因。 一面想着,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院子里,丁建章和高月兰和平时一样在看电视。丁文鹏在房间里上网。丁飞羽陪父母聊了一会天,说好明天一家人出去逛街,就洗洗睡了。很意外的,居然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叶知秋就起来继续健身。丁飞羽则继续他来之不易的懒觉,直到高月兰来叫他起床,这才爬了起来。大家吃过了饭,丁飞羽偷偷和丁文鹏说:“今天咱全家出去逛街,你把你那小朋友也叫来吧。” 丁文鹏倒是想让夏春雪露面,可是事到临头,又胆怯起来,很不放心的和丁飞羽嘀咕:“我还没跟妈提过呢。” “废话。”丁飞羽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再说你那小朋友也不丑,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丁文鹏想想也是,反正有大哥在场,天塌下来让他去顶好了,就摸回房间去给夏春雪打电话。夏春雪家里还没安电话,丁文鹏得打到她邻居家,请人家把夏春雪叫来,所以快不起来。丁飞羽趁这个工夫出去帮高月兰洗碗,一面跟老妈套词,一面绊住她。 娘俩洗完了碗,叶知秋就找了个借口出门去了。高月兰知道他是不想跟着去逛街,觉得人家大老远来玩,现在全家出去倒把人家自己扔家里,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丁飞羽就说他那么大人了,还怕没事做不成?咱自己家里人出去溜弯,就别让他也跟着掺合了。 高月兰听说自己家里人这句,很是心动,想了想给丁飞羽下了个命令:“你去把小雨叫上吧!” 丁飞羽假装愣了一下,心里窍喜。他当然知道老妈对张雨的心思,刚才一口一个家里人这么叫,就是为了引起高月兰的注意。蓝叶就住在张雨家里,拉上张雨当然不能把蓝叶扔下,多带个美人出行还在其次,主要是有蓝叶在,能顶上叶知秋暂时离开造成的应急能力下降。说到反应迅速,行动果断,叶知秋可比不上蓝叶。只看蓝大小姐在闹市区果断开枪就知道了,她只追求结果,至于开枪会不会伤人,会不会吓到人,出车祸又会不会伤到人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这要扣个帽子就是缺少社会责任感。问题是蓝叶从来就没觉得对社会应该有责任感,既然社会从没对她有过责任感,她也就不认为自己应该回报社会。 引援工作进行得格外顺利,当然也和具体执行人的能力有关。丁飞羽去叫张雨的时候可就绝口不提什么家里人了,他看出张雨的精神很不好,估计昨晚没睡好。想想也是,张雨小妹妹可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火爆的场面,怎么能坚持下来的都很难说。精神一放松就更麻烦了,可不能和见惯了杀场的蓝叶比。所以丁飞羽就说自己全家要去逛街购物,邀请张雨一起去散心。张雨本来想早上起床后去看燕然,但是丁飞羽的邀请可不好拒绝,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蓝叶看张雨委靡的样子,主动要代她送丁飞羽出门,站在张家的院门外,她侧着头向丁飞羽举起了大拇指。朝阳的光线穿过她晶莹的脸庞和手指,仿佛温玉一般。让丁飞羽砰然心动。丁飞羽还以为她要夸自己骗人的水平高呢,就听蓝叶说:“你这个小雨妹妹够坚强的,有潜力。要不是昨天她做了一夜的恶梦,我都以为她看惯了恐怖片呢。” 丁飞羽吓了一跳,摆手说:“你可别打她的主意,要敢把她拉到你们的佣兵队里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蓝叶侧头微笑,对丁飞羽威胁毫不在意。现在她们可不是刚出道那会,时不时的需要丁飞羽接济,不过看着丁飞羽担心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知道他是真心的,笑着安慰他:“放心吧,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她了。” “啊?”听她这么说,丁飞羽就更不放心了。 第十八章 逛街和所谓的黑社会 {这一段时间忙得可以,没什么时间码字。我已经尽量在挤时间了,甚至在路上用手机码字,可产量还是上不去,:(} 陪老爸老妈逛街绝对是个轻松的差事,当然这种轻松是指心理上的,肉体上是不是轻松还得两说。他们在家等夏春雪到了之后,就开着两辆车上街。叶知秋留下车钥匙不知道跑到那里接受速成培训去了,丁飞羽就把他的车开跑了。开车丁飞羽没问题,但是他的驾照是在美国拿的国际驾照,这次回国根本没带回来,也就是叶知秋这辆车的牌子比较牛,不会有人来查,不然丁飞羽还真不敢开。 零一年在成水还不用发愁找车位,他们把车子停在大兴商厦楼前的停车场,就开始购物之旅。在父母身边,丁飞羽可老实多了,一点也没有带张雨购物时的嚣张。丁建章对买东西这回事一向没主意,一群人全听高月兰的。高月兰勤简节约了一辈子,老了也别指望能狠下心来消费。这个和有钱没钱没关系,主要是心态和观念的问题。丁家四口加上三个女孩,一行人呼呼拉拉的东游西逛,其中三个美女一个帅哥回头率还挺高——那时候正流行F4,丁飞羽的样子放男人堆里还成,穿上裙子也不像女人,按F4的标准离帅哥还有一段距离。 脑子稍微好使一点的人看到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带着一群年轻人逛街,也能猜出这是一家人。不过怎么是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可就猜不出来了。这件事高月兰也郁闷,丁文鹏虽然没说明夏春雪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高月兰又怎么会猜不出来?虽然从未听丁文鹏说起过这个女孩,但是看这个女孩子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本分人家的孩子,第一印象不错,心里也就接受了。如果没有蓝叶,这就是老两口带着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逛街,那多温馨啊,偏偏多出来一个蓝叶,弄了个不伦不类。不过既然来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就这样了。 逛街当然不能不买东西,高月兰难得两个儿子都在身边,心里高兴,花起钱来也痛快,张罗着给几个人每人买了一套衣服,连蓝叶也没落下。等到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一行人等已经把成水这一条街逛了个遍。丁飞羽和丁文鹏手里都拎满了东西,就连几个女孩子都没有空着手的。丁飞羽呲牙咧嘴的向高月兰求饶:“妈,您儿子实在是又饿又累,咱歇会成吗。解放军还优待俘虏呢,您这也太不人道了吧。”其实别说丁飞羽,就连丁建章都累了,三个女孩子也只有蓝叶还神采奕奕。另外两个女孩虽说都是穷人家孩子,能吃点辛苦,可也没练过负重越野,这么连着几个小时上楼下楼,左转右转的,早就苦不堪言了。也只有高月兰第一次两个儿子都在身边,还有准儿媳妇陪着,亢奋劲还没过去,才会这么起劲。这时候听丁飞羽喊累,丁建章第一个响应:“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不饿孩子们还饿呢!” 中午的时候,他就提议过先吃饭,但是和高月兰就在那里吃饭的问题产生了分歧。丁飞羽难得一次不用做决定,当时也还没觉得累,就没有发表意见。结果两位老人家扯了两个小时的皮,把吃饭的事情耽误了。现在旧事重提,高月兰也知道大家都饿了,就同意在附近找个吃饭的地方。丁飞羽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上的东西,突然心里一动,偷着问丁文鹏:“你店里的钥匙带了吗?” 丁文鹏早就想到自己昨天租下的店面就在附近,只是昨天没跟家里说起过这件事,现在有些难开口。丁飞羽可没他这么多顾忌,直接把丁文鹏的事说了,提议把东西送到那边去,省得大包小包的去吃饭。高月兰果然对兄弟两个瞒着她开店的事有些生气,只是碍于几个女孩子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出来。丁文鹏带着大家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店里,看看店里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坐的地方,只好放下东西就走。高月兰却是第一次做生意,想着就兴奋,又里里外外看了一回。正想走,门一开,呼呼拉拉进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正是郭保昆。 老郭同志倒不是凑巧路过,这个店的前主人是真的和郭保昆有点关系,想想行骗不成,不但租金一分钱没赚到,压在手里的货也没地方消化去,这可是几万块的东西。所以这个人就去找郭保昆哭诉。北疆的普通话水平很好,不但标准,土语方言也比辽宁那边少。但是原住民仍然在某些特殊的字上面发音与普通话不同。所以这个店主听出了叶知秋和丁飞羽不是本地人,这也是他敢骗丁飞羽的原因。 郭保昆听说有外地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自尊心大大受挫。如果是探亲或者旅游的也还罢了,他也不敢追着去打人,但是想在成水开门做生意,无视他的存在就不可容忍了。他到是记得这几天成水有外面来的大人物,但是想破头也猜不到这个大人物居然要在成水开店,就向店主人表示自己会替他出头找回场子。 这个店主人今天上午来店里搬东西时,无意中发现叶知秋的车停在附近,就猜到丁飞羽他们在附近购物,很可能会到店里来。马上就给郭保昆打电话。他分不清军用车牌与警用车牌的区别,怕郭保昆不敢来,就根本没提车的事,只说那几个人说今天会来。等郭保昆带人来了,他就把他们安排到街对面的肯德基里面,自己在外面望风。 郭保昆带着几个小弟喝着啤酒吃着鸡块,还能顺便调戏一下肯德基小妹,日子过得暇意,把快餐当成正餐吃,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走的意思。好容易店主过来告诉他们丁飞羽来了。郭保昆把鸡骨头一扔,就带人出来了。肯德基的人虽然知道又有人倒霉,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还在庆幸这些家伙终于走了。 郭保昆借着酒劲一脚踹开店门,就进去了。店里的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郭胖子的威名不小,真正认识他的人大多是圈里的。至少现在店里这些人都不认识他。丁飞羽看出这些人不像好人,上前问:“你们找谁?” 郭保昆把眼一瞪,正想说话,就听他身后一个小弟“啊”了一声,身子一软,差点扑到郭保昆身上。 郭保昆正觉得跟在丁飞羽身后的女孩子很眼熟,还在想在什么地方见过。美女当面,郭保昆的气势稍微收敛了一点,正想怎么教训面前这小子还能顺便搭讪一下美女,最好用什么办法带她出去,被身后这人吓了一跳,正想回头骂他一句,脑子里灵光一显,倒是想起在哪里见过蓝叶了。 他身后的一个小弟昨天有福气站在南二路口亲眼目睹了一把蓝叶开枪爆头的飒爽英姿,虽说当时吓得够呛,到现在吃东西都没胃口。倒没耽误和朋友们吹牛,他的口才不怎么样,描述不出蓝叶当时冷艳与血腥完美结合的场面,只能翻来倒去的夸那个女人如何漂亮,如何果敢。辞不达意之处,说得大家心痒难耐,自己抓耳挠腮。这时猛然间看到真人就在面前,倒是不用想词来描述了。不过当时站在一边看热闹总嫌场面不够刺激,现在有份站到女杀星的对面,想起蓝叶爆头时的果断,顿时觉得腿肚子开始朝前,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郭保昆倒是没有能通过小弟的描述认出本人的联想能力,他是从蓝叶冷漠的眼神中想起昨天在别墅区时见过蓝叶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从张升宇家里出来,孟海拦下这个女孩,结果吓得没敢说话,刘亚军想套近乎还被车窗撞了手。 他认出蓝叶来,顺便向丁飞羽身后看了一眼,又依稀认出了张雨,立刻确定面前这几个人一定与张升宇家有联系。 郭保昆是在成水黑道跺脚有反应的人物,但是成水地面贫困,养不出真正的黑道大鳄来。像影视剧中那种漠视政府的主也根本不可能在国内出现,就算再穷凶极恶,随便一个县市级的领导一句话,也能调来大批的武装警察来抄他的底,在国内做生意没有官方背景不行,做黑势力没有官员保着一样不行。马小昆活着的时候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连便衣警察都敢打,被叶知秋一拳打死,他的手下连屁都不敢放就是这个道理。所以郭保昆不用身后的小弟提醒,马上就知道眼前这伙人自己惹不起,刚刚瞪起来的眼睛一转,麻利的转身向后:“又他妈的走错门了。走走!” 这下除了那个腿软的小弟,其他几个人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说怎么会进错门?还有反应慢的打算提醒老大没错。可惜郭保昆根本没给他机会,伸手一分,闪出条道来,推门又出去了。几个小弟也只好莫名其妙的跟了出去。就算丁飞羽智商高,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郭保昆出来的时候走得急点,差点撞上迎面过来的一个小伙子,他现在正后怕差点得罪了市长家的亲戚,也没注意,就伸手去推那人,嘴里骂着:“让开。” 那人其实是情报局散在外面的保卫人员,叶知秋不在,他们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了解丁飞羽身边发生的事。好在昨天李善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可以从零号车转给他们丁飞羽身上传出来的视频和音频,但是必竟会有延迟。 李善和苏樱的意思,既然自己手里的力量不足,干脆把丁飞羽的安全交给情报局的专业保卫人员,自己的人做后备。反正现在各种迹象都表明国内高层要拉拢丁飞羽,也不怕那边不卖力气。 总参情报局想把丁飞羽掌握在手里的心思可不是才有一天半天,丁飞羽回国这件事国内所有的情治系统都已经知道了,尽管各方反应不同,不过却是有志一同的想要插上一脚。在这方面,总参是半步也不肯让的。由军方主导丁飞羽这次回国的保卫行动是已经内定了的,一方面总参下手够快,他们是与丁飞羽接触最早的部门。另一方面也有高层希望丁飞羽能在军用技术方面与军方合作的意思。所以情报局同意中南海保卫处介入是看中了大内高手们的专业能力,其他部门伸过来的手全都被情报局挡在了门外。 现在连丁飞羽自己的保卫力量都主动收缩,让情报局能够完全主导丁飞羽的安保行动,情报局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如果不是怕引起丁飞羽的反感,只怕现在丁飞羽身边的保卫力量已经可以和国家元首出巡有一拼了。 刚才郭保昆气势汹汹的过来,在门口就有人准备拦下他们了。但是那时还不能肯定他们是冲丁飞羽去的,又能判断出这伙人没有自动武器,属于看起来危险,没有实际杀伤力的那种,所以有关人员犹豫了一下,才让郭保昆进门。 等郭保昆进了门,他的资料就已经在情报局前线指挥官的面前了。参谋们发现这小子居然是个黑道人物,当然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叶知秋不在丁飞羽身边,如果第一天接手丁飞羽的安保就得劳动蓝叶出手,那情报局的面子可丢大了,立刻指示附近的人员控制局面。 结果附近的几个人刚凑到店门前,郭保昆就出来了,走在前面的保卫人员没想到这伙人出来得这么快,就是上侧所也没有这个快法,一时躲避不及,才差点和郭保昆撞上。这些人都是特选的,身手不会比叶知秋差,当然不会给郭保昆推开。郭保昆一伸手,这人顺势一个金丝缠腕就把郭保昆的胳膊背过去了,郭保昆连“哎哟”叫痛都没来得及。要是再从腰里摸出副手铐来,这就是电视剧里经典的抓捕场面。可惜这兄弟没带那玩意,也没有抓人的兴趣,制住郭保昆后就顺手一推,把郭保昆推了出去。 郭保昆带的几个人刚出店门,就看到老大吃了憋,摩拳擦掌的刚要上去替老大找面子,就发现身边围上来好几个年轻人。郭保昆踉跄了几步,就站住了,觉得被扭住的胳膊钻心的痛,好像断了一般,呲着牙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己被围住了。 他今年已快四十了,在道上混了二十几年,眼神当然不会差,一眼就看出这几个神情彪悍的年青人不是自己的人能对付得了的,心里叫了一声苦。反正老祖宗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郭保昆也是好汉,赶紧陪笑:“误会误会,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从面前这个青年人的身边蹭了过去,快步走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的跑了,连头都没敢回。只剩下那个满心欢喜过来看热闹的前店主站在大街上发傻。 第十九章 省城霍安国 丁飞羽一家人吃了顿牛肉面,今天的逛街行动就算完成了。丁文鹏倒是想吃肯德基,但是被丁飞羽否决了。他倒不是因为垃圾食品的原因,作程序员的垃圾食品都没少吃过,所以这个不算理由。丁飞羽不喜欢肯德基的原因是里面没筷子,吃东西得用手抓,太不习惯。 吃完了饭,张雨要去看望燕然,蓝叶仍然陪她去。丁文鹏和夏春雪要到店里收拾一下,丁飞羽在大兴楼下的取款机里取了些钱给他们先用。他想着郭保昆的事,怕有人去丁文鹏那里捣乱,暗中叮嘱李善派人照顾,才拉着父母回家。这次购物买回来的东西,除了夏春雪的东西外,都被他一车拉回了家,三个人搬了两趟才搬完。丁飞羽陪二老说了一会话,叶知秋就回来了。 丁飞羽看叶知秋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他这特训的成果怎么样,正好高月兰和丁建章逛了一天街觉得累了,丁飞羽就拉着叶知秋去接张雨,让父母能休息一下。 两人开着车去医院,在路上丁飞羽也没向叶知秋打听他的事,两人随口聊了些今天逛街的趣闻,就到了第一医院。 两人都不喜欢坐医院的电梯,嫌这个太慢,所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走楼梯,结果上到六楼,居然发现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守在楼梯口。看到他们上来,很客气的拦住了他们。 丁飞羽微微一惊,想起绑架燕然的事来。这些人很可能是对燕然不利的,现在张雨应该还在燕然的房间里,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想到这里,他也没工夫和这两个人磨牙,推开面前的人就要上楼,那个被他推的人也没想到丁飞羽这么蛮横,倒没想自己不让人家上楼算不算不讲道理,顿时火了。反手拉住丁飞羽的左手,向后拧转。丁飞羽虽然不是练家子,身手和力气可比郭保昆强,这人一拧居然没拧动,丁飞羽飞腿踢他小腹,那人蹲身抱膝,标准的捕俘动作。只用了半个横滚就把丁飞羽撩倒了。他放倒丁飞羽,一长身正要扑上去按倒丁飞羽,就觉得脑袋后面顶上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叶知秋略带嘲弄的说道:“身手不错,就是太慢,哪个部队出来的?” 这人一愣,被叶知秋一掌敲在颈动脉上,晕了过去。叶知秋也不去拉丁飞羽,俯身从这人怀里摸出一支五四式手枪,皱了皱眉。他虽然比丁飞羽动手晚,另一个可不是他的对手,不但被他直接放倒,还被他顺手把怀里的枪摸了出来,并且来得及支援一把丁飞羽。他掂了一下手里的两把五四,递给刚爬起来的丁飞羽一把,低声说:“这两个人不是好人,你在这看着他们等支援,我上去看看。” 现在这个时候,国内的警察已经淘汰了五四,开始大量换装64式手枪。有权利配枪的人员也不会使用五四这种大威力的手枪了,这两个人不但身上有枪,还是这种不应该出现的五四式,很大的可能不是官方的人。 丁飞羽听他也说这两个人不是好人,顿时更急了。上面一个张雨,一个蓝叶,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怎么肯老实待在下面。所以接过手枪二话不说,纵身就上楼了。 在叶知秋的印像里,丁飞羽一直是那种很冷静的人,所以叶知秋根本没想到丁飞羽会这么冲动,一把没拉住他,只好也跟着冲了上去。 丁飞羽也知道自己的水平,真要动起手来比菜鸟强不了多少,他现在打的主意是在蓝叶身上。别看蓝叶年纪和张雨差不多,她在国际佣兵队伍里的名气可不小。蓝叶头脑清楚、肯吃苦,身体条件又好,和人正面对抗时从来没落过下风,她身上虽然没有丁飞羽身上的那种通讯装置,但是发出告警信号的东西还是有的,既然她没发出告警,那就证明她要么没有危险,要么就是没有机会发出告警。没有危险当然最好,如果有危险,以蓝叶的美丽,能对她痛下杀手的人实在找不出几个,所以蓝叶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失去了自由。 丁飞羽的目的就是要为她创造机会。他没等叶知秋一方面是知道叶知秋绝对不会同意他冒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如果他突然出现不能给篮叶创造机会的话,还可以指望叶知秋。叶知秋和篮叶都是特种作战方面顶尖的高手,在旁人眼里不是机会的机会都可以利用,如果有了机会,他们想失败都难。所以丁飞羽心里有底,倒也不是一味蛮干。 六楼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值班护士到哪儿去了,这种宁静更加深了丁飞羽的不安,他急步跑到燕然的病房前,想都没想,一脚就把房门踹开冲了进去。病房里间的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外间人可不少,五个人四把手枪,一起对准了丁飞羽:4VS1。 丁飞羽虽然有心里准备,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面对着黑黝黝的枪口,也一样肝颤。不过好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呃,他不是一个人。叶知秋及时出现,分担了一部份压力。其实他差点把所有的压力都分担过去了,就在他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那四个人同时把枪口指向了他,然后才发现不对,有两个人又转回了枪口重新对准丁飞羽。 如果把丁飞羽换成蓝叶,这四个人移动枪口的同时就已经变成尸体了。如果只论实力的话,叶知秋也不比篮叶差,但是他却不能像篮叶那样毫无顾忌的开枪,总得先弄明白对方是什么人,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没了就找不回来了。对生命的理解不同,是正规军人与佣兵之间的区别。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叶知秋没能抓住这个纵息即逝的机会。不过看到这几个人犯的低级错误,叶知秋就知道对方不是专业人士。其实叶知秋也不是专业保镖,不过他是专业战士。如果他来主导进攻的话,一个专业战士对付四个业余保镖,胜算还是不小。叶知秋心里有了底,就不急着控制局面了,端枪大喝一声:“别动,警察。” 别说,这一嗓子还真有效果,那四个人都愣了一下,有三个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床边没拿枪的人。叶知秋手里拿的不是刚才缴获的五四,而是自己的佩枪--9毫米口径的92式手枪。叶知秋用92的时间可比篮叶长多了,对手里这支枪的性能可以说了如指掌。就凭92的高射速,这几个人走神的工夫就够死几个来回的了。但是这些人对警察有反应,就更不能随便开枪了,没准还是自己人呢。而且这时候叶知秋从耳机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就五个字--“狙击手就位”。叶知秋虽然不知道这说的狙击手是李善那边的人还是自己这边的人,可也知道自己的压力小多了。 那个没拿枪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浓眉大眼方脸膛,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白衬衣紅领带,藏青色西装,黑皮鞋铮亮,一看就是社会精英型败类里面的人物。这人本来是坐在床上的,丁飞羽冲进门的时候,他才慢慢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胜券在握的原因,一样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可比丁飞羽镇静多了。这时候听叶知秋大叫“警察”,耻笑道:“兄弟,成水的警察什么时候用92了?这种高级货不好弄吧?卢老二就让你们两个来,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叶知秋头一次使用警察这个身份,倒也不是冒充。不过他调到省厅时间紧张,根本没来得及落实岗位,当然也就没有佩枪,这把92还是上午才发给他的,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他和同事还专门到郊外校了枪,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听这个人讥笑他冒充警察的口气,似乎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微微笑了一下,用左手拍了拍丁飞羽,示意他把枪放下。 看丁飞羽持枪的样子就知道他这套业务不熟,现在又不用他凑数,还是先让他休息吧,免得一紧张走火可就麻烦了。那个中年人看着丁飞羽垂下枪口,满意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叶知秋:“那你还举着枪干什么?想一对四吗?” 叶知秋摇头笑了起来,慢慢抬起了枪口。 砰的一声,被丁飞羽踹了一脚的房门终于倒了下去,差点砸到叶知秋。叶知秋脸上的笑容一僵,心说这要是被门砸了可就成笑话了。随着房门倒下,三个人快步冲了进来,从两侧迅速绕到丁飞羽身前,把他挡在身后,一齐举枪对准了那五个人,同时门边也有两个人举枪向室内瞄准。叶知秋一边笑一边把手枪揣到腋下的枪套里,说:“按你的说法,现在是五对四,该你们把枪放下了。” 那个人这下是真吃了一惊,眼看着冲进来的人动作迅速,队形协调。每个人都穿着城市迷彩的战术背心,下面鼓鼓囊囊的明显套着防弹衣,虽然没有人戴头盔,但是护目镜耳塞一样都不少,两个人手里拿的是刚刚部分装备部队的95式突击步枪,另一个拿的分明是国内很少见的56短突。他们身后站在门边的两个人一个用79微冲,一个用的81-1,明显的战术小队配置。他自己年轻时因为成分不好,没当过兵,所以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后来事业有成,一个癖好就是收集军事用品和资料,这时一眼就看出来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是正规特种部队出来的,而且很可能是现役军人。 国内特种部队组建这么多年了,每年都有退役的,王牌部队的人很难招揽,但是他手下也有几个干过特种兵的,所以他才能一眼看出来这几个人的身份。至于对现役的判断,则是基于那两支95突。这种枪九七年第一次大规模装备驻港部队,随后才在国内开始换装,但是对这种枪的特点众说纷纭,谁也说不清这枪倒底算不算好枪。所以在国内,黑道人物们是不用这种枪的。一来是新品,不好弄,成本比走私外国名枪还高。二来配件和子弹与其它枪型也不通用,能玩得起枪的黑社会也讲究个后勤压力,实在用不起这种枪。也只有正规部队才会配发。 现在四支手枪对上五支自动武器,是个人就知道大事已去。如果这些人真是他的对头派来的,这个人知道投降也是死路一条,没准还真是顽抗到底,但是既然隐隐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就没必要玩命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不是警察,你们是干什么?” 话音没落,里间的房门突然弹开,蓝叶纵身滚了出来。九二式手枪在丁飞羽几个人面前一滑而过,总算她反应快,一眼认出丁飞羽来,没有扣动扳击。那几个突击队员对于丁飞羽?(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8 部分阅读 话音没落,里间的房门突然弹开,蓝叶纵身滚了出来。九二式手枪在丁飞羽几个人面前一滑而过,总算她反应快,一眼认出丁飞羽来,没有扣动扳击。那几个突击队员对于丁飞羽手下常见的几个人的特点都很熟悉,本来就是为了防止相互间发生误会的。随着蓝叶纵身出来,用79和一个95式的人枪口转了一下,也没有开枪。 蓝叶做了一个标准的翻滚动作,收枪站起。正好站在那四个拿手枪的人身后。刚才她在里间就听出外面情况不妙,作为战士,她可不想被人堵在屋子里,这才冲出来。不过她也不傻,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火力不差,这一出来,就打着一击不中先找隐蔽的主意。外间就那么大,除了一张床再没有可以利用的障碍物了,所以她才选择那几个保镖的身后,人肉虽然不结实,怎么也比没有强。 可惜蓝叶准备得挺充分,出来一点都没用上。现在站在床边那个人的身旁,一边收枪一边很不满意的问丁飞羽和叶知秋:“怎么回事?” 丁飞羽满头黑线的看着她,知道肯定哪里出了差子,费力的指着蓝叶身边的中年人问她:“你们没事?他是谁?” 屋里拿枪的人现在也知道是误会了,纷纷收枪。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见了,就听见唏哩哗啦关保险的声音。特别是那四个保镖,看着对方不但有自动武器,还有防弹衣,虽说五四以穿透力强著称,但是心里上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现在能不动手,实在是捡回了一条命,每个人都是一身的透汗,有的人腿都软了。只是想不明白对面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自己的老板算得上北疆黑道第一号的人物,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没听说成水有数得上的人物啊。 那个中年人一直空手站着,现在倒是比较闲,听丁飞羽问蓝叶,跨步走了出来,向丁飞羽伸出右手:“兄弟省城霍安国,阁下怎么称呼?” 丁飞羽手里还拎着那把五四,现在还没空想应该怎么处理这把枪,反正是没打算把这枪揣兜就是了。听这个人说话,愣了一下,原来他就是霍安国?省城黑道教父?实力也不怎么样嘛!不过这会他可没空研究霍安国的业余打手为什么会比不上自己背后的精锐突击力量,连和霍安国握手都没工夫。刚才开了一下的里间房门又开了,张雨慢慢的探出小脑袋,难以置信的叫道:“哥?” 丁飞羽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右手背到身后去,不让张雨看到自己手里的枪。不过看着满屋子的军火,也不差他手里这一支,只好干巴巴的笑着说:“呃,小雨啊。我们、、、、、、我们闹着玩、、、、、、”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比较白痴,转头看了一下,就看一屋子的人都用一种眼光看着自己,那叫一个鄙视。 第二十章 抛弃自由 丁飞羽和叶知秋、蓝叶陪着张雨告辞了燕然,一起下楼。情报局的突击行动不用他管,不过自己的冒失行动估计又得被李善骂了。他想到霍安国可能回成水,但是根本没想到霍安国会到医院来见燕然。而且因为最近在省城的火拼,霍安国的手下很小心的在六楼的楼梯口设置了警卫,当时想的是六楼只有燕然一个病人,应该没人上来,没想到丁飞羽偏偏这个时候跑过来接张雨。霍安国来看望燕然,刚才护士来给燕然换药。有一处伤口在胸部,霍安国和燕然虽然不见外,但是当着张雨和蓝叶的面,也不好意思呆在病房里,就到外间去等,正好和丁飞羽来了一次演习。 当时的病房里,除了蓝叶、张雨和燕然之外,还有一个小护士,居然就是邱敏。丁飞羽可不知道邱敏是因为前些日子被蓝叶送进医院的省城交通局长的公子住在这里的时候,总是骚扰她,所以和同事调了班。现在那位花心的有妇之夫走了,她正忙着还同事的班,还很奇怪怎么又是邱敏当值。不过邱敏的承受能力可比不上张雨,在张雨身后看着满屋子的枪,差点晕了,还得张雨和蓝叶照顾她。 丁飞羽好容易得个机会脱身,也不管情报局的人怎么对付霍安国,就拉着张雨找个借口跑了。到了医院门前,叶知秋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丁飞羽,很不仗义的指着蓝叶的车说:“我坐那辆车。”说完也不等丁飞羽答应,麻利的钻进了蓝叶的车里。 丁飞羽硬着头皮替张雨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看着张雨坐进去,这才挪到司机的坐位上,慢慢的发动车子。 张雨沉默的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声也不吭,倒像是她做了错事一般,丁飞羽缓缓起步,感受着张雨的沉默,心里也不好受。两个人默默的开了一会,丁飞羽把车停在路边,犹豫着轻声对她说:“其实、、、、、、我、、、、、、”说到这里,他又说不下去了,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张雨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雨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慢慢的笑了起来,她到底是小女孩,看出丁飞羽的窘迫,忍不住主动问道:“蓝叶姐真是军官?叶哥也是军人是吧?我爸早说过叶哥当的不是一般的兵。”说到这里,她很好奇的问起来:“那些保护你的人是干什么的?你的手下?你不是弗雷实验室的吧?” “不不。”就最后一个问题丁飞羽觉得可以回答,赶紧否认:“我的确在弗雷实验室工作,千真万确。” 张雨疑惑的想了一下,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间谍?詹姆斯邦!” “啊?”丁飞羽实在没想到张雨的小脑袋联想力这么丰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间谍自己倒是见过,不过再怎么说,自己也做不了这个活,总不能偷自己吧?想起叶知秋说起过那位真正007的下场,可有些敬谢不敏:“不是,我也不是间谍。”他怕张雨再猜下去,只好含糊的解释说自己在弗雷实验室地位很重要,所以这次回国,国家很重视,派了人保护。 张雨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算是重要,又应该怎样保护,也没地方打听去,听丁飞羽说得像模像样,倒也没办法不信,想了想又问:“那个霍安国是什么人?他的手下怎么也有枪?” 丁飞羽头都大了,想不到替自己编瞎话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替霍安国编,干脆推说自己也不知道,让她去问燕然好了。两个人坐在车里说了一会话,丁飞羽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看张雨虽然还有些疑惑,却苦于问不出问题的苦恼样子,觉得很好笑。他的心情好起来,脑子也就灵活多了,一套瞎话居然编得四平八稳,渐渐的连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当程序员的,逻辑性都很强,思维严谨,真是下工夫编瞎话,是很难漏出破绽的,所以丁飞羽东一句西一句,居然把张雨糊弄过去了,渐渐的真的相信了丁飞羽的话。 摆平了张雨,丁飞羽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空观察一下周围。从车里向后看出去,蓝叶那辆显眼的跑车就停在不远处,已经吸引了一些人围观。丁飞羽知道她们在等自己,就再次发动车子,向家里驶去。 快到家的时候,丁飞羽发现张雨依然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笑着问她:“想什么呢?还有什么话就问吧,回到家可千万别提这两天的事,别把我妈吓着。” 张雨扁着嘴想了想,到底心里这件事太重要,不问清楚她也不放心,就鼓起勇气问:“蓝叶是你女朋友?” 丁飞羽正往胡同里拐,听了这句话,手一哆嗦,奥迪差点钻到马雅的理发店里去。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拔乱反正,一边否认:“不是,她是我朋友,不是女朋友。”他倒是的确对蓝叶动过感情,就在前几天,他还和蓝叶做过爱做的事。丁飞羽不傻,知道一个女孩子肯自愿和一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心里绝对不会没有这个男人的位置。只是自己和蓝叶的身份都很特殊,两个人在一起的确会有很多麻烦,蓝叶心志坚毅,不是会为爱情做出牺牲的人,这一点和他很相似,所以他再没有对蓝叶提起过感情的事。 “可是我看得出她喜欢你。”张雨一不做二不休,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干脆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她说起你的事,神情总是很特别。” 丁飞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谁说张雨单纯的?这丫头不傻啊。他只好把车子停在胡同口,好在现在这个时候人少,也不用怕妨碍别人走路。 停好车,他侧头跟张雨解释:“你在学校恋爱过吗?” 张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丁飞羽叹了口气,大学四年没恋爱过的漂亮女孩子也就剩下这一批了,再往后想找个没尝过禁果就毕业的女孩子都不容易了。他轻轻拍着方向盘,斟酌着词语说:“我和蓝叶、、、、、、怎么说呢,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我们都不想放弃。但是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说完这些话,丁飞羽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没有说服力,谁知道张雨根本没有置疑他的话,反而又追问了一句:“那么你也爱她对吧?” “我的天啊。”丁飞羽拍了拍额头,靠坐在座位上,却没有立即否认。聪明如丁飞羽,当然知道自己对蓝叶是什么样的感情,只不过两个人都是极理智的人,知道他们结合的后果,所以才小心的避开,不论他们现在的谈话会不会被外人听到,丁飞羽都不想否认自己对蓝叶的感情。 张雨看着丁飞羽半晌都不肯开口否认,心里泛起一丝难言的情绪,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你们不肯为对方放弃自己的事业?” “就像电影或者小说里那样?”丁飞羽皱起了眉头,第一次认真严肃的和张雨讨论感情问题:“那不可能,我们都认为只有工作才是个人价值的体现。”他很严肃的看了看张雨,认真的告诉她:“爱人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全部,相比之下,保持独立性才是最重要的。” 张雨疑惑的看着丁飞羽,小心的说:“你是指自由?” “不!”丁飞羽斩钉截铁的说:“自由和散漫是一对双生子,没人能分得开。而且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所以我说的是独立性,相对于其他个体的独立。” 张雨慢慢的把头靠在座位上,仔细思考着丁飞羽的话,很不明白的喃喃自语道:“独立?不是自由?” 丁飞羽转头望着张雨柔和的脸侧曲线,知道自己的理念和她平日听到的全然不同,没有社会阅历的张雨很难理解,就进一步解释说:“现代社会,分工越来越明确,企业与企业之间、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使得相关的一串环节受到牵连,至少按照现在的发展模式,自由已经不合时宜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有些离经叛道,张雨一时肯定理解不了。但是这是自己多年阅历积累出来的经验,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告诉张雨,不论在他的心里把张雨放到什么地位,这个小女孩对他的重要性都是勿痈置疑的。不管她相不相信,早一天知道对她都有好处。所以丁飞羽马上举例说明以便让张雨加深印像:“比如一个软件开发项目,分析员下了计划书,程序员就开始分块开发。我们假设所有的程序员都是热爱本职工作的,不考虑有人突然自由浪漫主义发作跑去夏威夷晒太阳。但是其中一个程序员突然发现了一种新的算法很适合自己的这个模块,于是自由主义发作,开始尝试这个新的算法。也许他成功了,在指定周期内新的算法被应用,效率提高了。但是谁也不能肯定薛定锷的那只猫肯定会活下来,如果这个算法最终被证明是不可行的,或者可行但是无法在指定周期内完成,那么他就拖累了自己的开发团队。” 张雨听着丁飞羽的例子,皱着眉头问丁飞羽:“可是老师都不是这么说的,难道算法不是最重要的嘛?” “重要,但是对于软件工程,有一种说法是‘一个好的软件必须首先是可运行的’,如果这个软件不能如期交工,那么再好的算法也没有用。”丁飞羽摇了摇头:“在一名程序员心中,开发周期必须是首先要保证的,他可以试验一种新的算法,但是只能在业余时间。在工作中,他必须尽可能遵守开发进度表,即使他是个天才,也没有权利绑架整个团队。所以在团队合作中,自由主义者必须被抛弃。”他看张雨若有所思的样子,总结道:“记住,饿死你自己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害了你的公司。” 张雨皱眉想了一会,渐渐舒展开了眉头,高兴的对丁飞羽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保持自己的独力性,用事业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对。”丁飞羽非常高兴,小姑娘太聪明了,说话一点都不费力。他又一次发动汽车,正想顺便夸张雨几句,就听张雨又说了一句:“哥,你放心吧,咱俩的事业不会有冲突的。” “那当然。”丁飞羽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看了一眼张雨,看到小女孩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十一章 进展 张雨显然是误会了丁飞羽的意思,但是丁飞羽现在也没有时间跟她解释了。五月的天气虽然还说不上暖和,但是如果在家里生了火后还是很热的。丁家做晚饭生了炉火,连带着把土暖气也烧了,所以现在屋子里很热,就打开了堂屋的窗户。当时成水的城市噪音很小,丁飞羽的车子刚停到家门口,高月兰就听到声音迎了出来,招呼大家快进屋吃饭,就等他们了。又拉着张雨一起进院子,说张保贵两口子也在,让她不要回家了。 大家在院子里排队洗脸的时候,高月兰才发现丁文鹏不在,问丁飞羽:“你没接二鹏回来?” 丁飞羽这才想起来丁文鹏还在他的店里。本来他和高月兰说好接了张雨回来的时候顺便接一下丁文鹏,没想到在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身份差点曝光,当时一门心思糊弄张雨,倒把丁文鹏给忘记了。这回不但证明了说谎不容易,好像还有重色轻友的嫌疑。 当下拍了拍脑袋,感慨了一下“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了”。结果又被高月兰敲了一下:“你还年纪大了,那你爹妈也太没正事了,都不给你找媳妇。” 丁飞羽抱着脑袋跑路,叫着自己去接丁文鹏。高月兰想着马上开饭了,干脆让丁文鹏自己回来算了。叫丁飞羽的时候,丁飞羽早跑出去了,反正开车来回也就十分钟的时间,正好可以不用帮着搬碗筷。高月兰看丁飞羽钻进车里,就改口叮嘱他把夏春雪也接过来一起吃饭。 丁飞羽发动车子的工夫,叶知秋也钻进了车里。昨天发生了绑架案,今天又和霍安国虚惊一场,叶知秋可不敢马虎,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再出什么事? 两个人开车到了丁文鹏的店门前,发现店门早已锁了。丁飞羽就给李善打电话,他告诉李善安排人跟在丁文鹏身边,应该知道丁文鹏去了哪里。果然李善说丁文鹏和夏春雪往城东去了,他的人还暗中跟在后面。丁飞羽放下了心,猜到丁文鹏可能跟夏春雪去她家了,也就放心回家向高月兰报告去了。 高月兰听说丁文鹏可能是去夏春雪家了,就向老张太太笑着说:“完了,一个儿子被儿媳妇拐跑了。” 老张太太就笑话她怎么不说自己儿子拐了人家的姑娘。高月兰一面笑一面心里感叹儿子如果真结了婚就得分出去过日子,可不能再天天见到了。 丁建章下午的时候在家里和高月兰聊天,倒是听她说过这个担心,这时看出她又在想这个,就劝她:“等二鹏结婚,咱们就在他们附近买个楼,不就能天天去了。倒时候你就该烦了。” 张保贵知道丁家现在的经济实力买商品楼是没有问题的,笑着对丁建章说:“那我再找你喝酒可就不容易了。” 丁建章和张保贵那可是实实在在几十年的交情,丁建章最困难的时候,还是多亏张保贵帮忙才挺过来的,虽然知道天下事聚少离多,到底舍不得这么多年的邻居兼好友,就劝张保贵:“要不咱们一起买楼吧,老了还做邻居。” 高月兰住了一辈子平房,十年前还很向往集体供暖的楼房,但是住了这么久的地方,也是有感情的,从心里不愿意搬走,插话说:“对了,隔壁老孟家前几天说要搬走,要不咱们把那个房子买下来,到时候咱们两家不就挨着了吗?” 丁飞羽听着四位老人在那里争论平房和楼房的好处,实在没什么兴趣,坐在那里埋头吃饭,心里盘算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就没听清张保贵抱怨现在的楼房太贵。零一年成水的商品楼也就是四、五百元一平,放到五年后都便宜得和白捡一样。但是丁建章和张保贵都是工薪阶级,挣的工资是和消费指数挂钩的,房地产便宜的时候,他们挣得也少。张保贵可没有一个按月往家寄美元的儿子,从前的积蓄供两个女儿上大学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可拿不出几万块钱来买楼。 丁建章当年没钱的时候,没少向张保贵举债。那时候还不兴加利息,都是借多少钱还多少钱,八十年代有过两次通涨。第一次的时候丁建章借了张保贵三百块钱养鸡,两年后还给强保贵三百块的实际购买力已经顶不上从前的二百元,这件事他一直记着。现在自己有钱了,当然不能让张保贵为难,马上拍胸脯:“大哥,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挑房子我掏钱。” 张保贵一向信奉的是“烟酒不分家”,所以到丁家来蹭酒在他心里是天经地义的,但是钱就不一样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占丁建章这个便宜。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高月兰也在一边帮腔,老张太太就有点心动。反正张雨和丁飞羽现在看着走得很近,要是成了一家人,张雨肯定会跟丁飞羽出国,给老人买套房子也不算出格。张保贵可不肯动这个心思,女儿嫁给谁是她自己的事,做为家长可不能靠女儿过日子,他张保贵这个志气还是有的。 四个人说了一会,就剩下丁建章和高月兰劝张保贵,老张太太坐在一边基本不说话了。高月兰看说服不了张保贵,转头看到丁飞羽正在一边埋头苦干,跟饭一般见识,就伸手敲了敲丁飞羽:“锅里还有呢,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啊?你也劝劝你张大爷。” 丁飞羽刚才正想到机具厂的事,觉得现在也没有外人,正好和张保贵先说一声,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只是看几位老人说得热闹,他也插不上嘴。这时候明白高月兰的意思,也想快点把这个话题结束,好跟张保贵说机具厂的事,就顺着高月兰的话说:“张大爷,您跟我爸那是什么关系啊,好的跟亲兄弟似的。要不这么办吧,这钱我出,给我爸和大爷买两套房子总行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这话要是平时说也没什么,反正丁飞羽有钱,真要掏钱给自己父亲的铁哥们买个房子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在座的人都认为他和张雨的关系暧昧,这话听着就有意思了。张保贵和老张太太对视一眼,都没词了。张雨脸一红,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有一丝甜蜜。 丁飞羽看自己的话效果不错,倒没有多想。难得桌上没人说话,赶紧说自己的事。等他把重建机具厂的事情说出来了,张保贵半天没说话。 要说张保贵这个人,是典型的热心肠,机具厂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职工们衣食无着,张保贵心里早就不好受,如果有办法,他早就想去了。前几天在升龙大酒店,丁飞羽说过要为张雨买下机具厂,后来没了消息。张保贵也不好去追问,但是心里可是一直惦记这件事的。现在丁飞羽说起重建机具厂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准备让他做新机具厂的领导人。张保贵现在已经不再年青了,知道好心和能力是两回事,自己做新机具厂的厂长,无论劳资双方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自己吃几碗干饭还是心里有数的。如果真是自己来领导机具厂,估计干不了几年还得黄摊,赔了丁飞羽的钱不说,厂里的老兄弟又得下岗了。 丁飞羽看张保贵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倒是做惯了领导的,也不着急,给张保贵留下时间思考,转头问张雨:“明天去不去省城了?” “去啊。”张雨刚跟丁飞羽保证过自己也要以事业为重,燕然那边又有人照顾,她早就想和丁飞羽提明天去省城的事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叮嘱蓝叶:“明天还是麻烦你陪她去吧,钱你先出,有没有问题?” 蓝叶翻了他一眼,心说你帮你的小情人为什么要我出钱?嘴里却说:“没问题,我看小雨挺喜欢这辆车的,要不这辆车送她算了,你再送苏樱姐一辆车,明天花的钱我跟苏樱要去。” 丁飞羽愣了一下,想着张雨开流光的样子,笑着问张雨:“喜欢那车吗?喜欢就送你。” 张雨一惊,她替别人跟丁飞羽要钱可以要得理直气壮,但是替自己要可就不好意思了;赶紧摆手:“我可不要、、、、、、我还没驾照呢。” 丁飞羽笑了笑,流光是全自动控制,想达到蓝叶的水平很难,上手却很容易。他知道现在国内的驾照管理混乱,只要花钱一天学校都不用去,连考试都免了,直接就能拿本子,那些所谓的马路杀手就是这么出来的。这些人上了路都敢跑高限,只有在停车场才能看出来没有最菜只有更菜。如果张雨现在想开车,驾照根本不是问题。就不理张雨,转头对蓝叶说:“那行,你让苏樱把逆火送回来,再问她想要一辆什么样的车。” 蓝叶笑嘻嘻的向张雨说:“你不是说喜欢这车吗,喜欢就留下,不用替他省钱。” 高月兰听蓝叶的话里透出一丝对丁飞羽的亲腻,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也支持张雨要那辆车,又问丁飞羽:“苏樱是谁啊?” 蓝叶听了,向丁飞羽吐了吐舌头。丁飞羽只好硬着头皮给高月兰解释:“是明日投资的高级雇员,明日投资准备在东北考察投资环境,她现在带人在省城。” 高月兰半信半疑的点头,想着明日投资的高级雇员怎么会要丁飞羽给买车,难道自己儿子比世界第一投资团队的高级雇员赚得还多?张保贵可不愿意让女儿不明不白的要丁飞羽的车,就开口替张雨拒绝。丁飞羽糊弄老头老太可是得心应手,就把张雨参加了张小白她们的项目组的事告诉了张保贵,说她们可能会在成水做一段时间的开发,有辆车也方便一些。 昨天张雨回家就已经很晚了,又受了惊吓,洗洗就睡了,也没向张保贵夫妇说起自己的事,张保贵这时候才从丁飞羽嘴里知道二女儿居然和市长的女儿一起创业去了,实在有些出乎意外。他也算老派的人,又在官场干了十几年,市长在他心里也算了不起的存在,既然张雨能交到市长女儿这样的朋友,也就不说什么了。 丁飞羽说到这里,又想一件事来,对张雨说:“你们这一段时间估计得在成水开始前期设计了,总在张小白家也不好,明天你们分开,一伙去省城,一伙在成水买个房子,搬到那边去设计,也让那三个男孩有个地方住。总不能让三个男生住张小白家。” 张雨点头答应了,说一会去给张小白打电话。丁飞羽指指丁文鹏的房门,说那边就有电话,不如马上去打,有什么变化也好有时间应对。张雨答应了一声,就站起身去打电话。 高月兰笑着骂丁飞羽:“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办,要这么急?” 张雨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指着丁飞羽说:“他可是大老板,有了批示当然得听,不然万一不要我了怎么办?”她本来是指丁飞羽可能炒了她的工作,结果说完才想起来自己的话有语病,连忙一溜烟的跑了。 丁飞羽也听出不对来,赶紧转移话题,问张保贵考虑得怎么样了。张保贵倒是真想了不少,就和丁飞羽说机具厂的职工里本来有一些技术工人,这几年厂子停工,年轻一点的都自己谋出路去了,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回来,倒是年纪大的老师傅们大多还在,可是几年前这些人的技术水平就已经落后了,现在更加指望不上。另外就是机具厂的领导班子早就散了,现在剩下的都是没什么本事混饭吃的。总结起来就是说成水机具厂要管理人才没管理人才,要技术人才没技术人才,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想指望原班人马再把厂子支起来几乎不可能。 丁飞羽一听也愣了。他倒是知道人才的重要性,这些年来,凭着弗雷实验室和明日投资的金字招牌,也很是拉拢了一大批各类人才。但是他的摊子铺得太大,这些人才随到随用,自己还不够用呢,根本不可能给张保贵。就算他肯也没人愿意来。 丁建章这时倒是提出了一个办法,机具厂想恢复生产,现阶段技术力量肯定是最重要的,成水技工学校怎么说也是省劳动厅直属,全国重点技工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动手能力还是不错的,不如试着在他的学校招技术工人,毕竟在家门口,愿意来的肯定多,就算还要培训,年青人的接受能力也比老头强。 丁飞羽差点抱着老爸唱万岁,管理人才虽然难找,但是更重要的是干活的人,没人干活管理层再强也没用。做为技术起家的丁飞羽可从来不相信什么营销奇迹,差就是差,就算广告做得好,也不过风光一时,要踏踏实实的做企业,技术才是最重要的。 等张雨打完电话回来,大家又说了一回话,也就各自散了,只是从这一晚起,对于很多人来说,生活已经不再一样了。 当然对于丁飞羽来说,生活并没有发生值得纪念的变化,他依然奋斗在注定的孤独中,这是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深刻到骨头里的孤独,如影随行,无从逃避。 写到这里,零九年的元旦已经过去了。回首零八,有两件事值得纪念:一则我真正踏入了symbian的大门,虽然被v3吓回去了,但是毕竟在那里留下了痕迹。二则是在网上看了n年小说的我居然也在起点A签了,虽然我的水平注定了这是一本铺街的书,但是毕竟,我在一个不同的领域得到了承认。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们! 人生总是充满变数,谁能想到一个工科生会选择程序员做为职业,谁又能想到一个程序员写的故事也会有人喜欢看?人生境遇之奇,是超乎想像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在这里祝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付出总有回报! Zxy于2009-1-1 第二十二章 零号车与实力 对于丁飞羽来说,今天只是生命中众多普通日子中的一个,与昨天和明天没什么不同。而且他是注定没福气睡个好觉了,吃完饭不久,李善就通知他说苏樱已经架好了保密通道,问他要不要安排与他手下的高管们见面。 丁飞羽回来度假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不在时的工作,他在管理中也一直强调方法的延续性和操作上的透明性,要求各个部门都应该做到缺少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影响到本部门的正常工作,这个人甚至包括部门主管在内。在这个方面,弗雷实验室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其管理制度的成熟和优秀有目共睹。所以丁飞羽绝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需要和自己的高管们通话,倒是应了那句“计划没有变化快”。同时也说明再优秀的制度也无法代替优秀的决策人。 李善得到了丁飞羽的答复后,立即着手安排,这种流量的通信就不是丁飞羽的手机能够支持得了的了,所以十分钟之后,丁飞羽就从家里溜了出来,当然为了不让高月兰担忧,他谎称自己和叶知秋出去看夜景。高月兰虽然不觉得成水的夜景有什么好看的,倒也没管他,毕竟儿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 这个时候,成水还没有智能楼盘的概念,光纤到户也还停留在宣传上,想要利用公共信息网络虚拟局域网也没办法。能够承担这样大量的载波无线通讯只能借用零号车的力量。零号车其实只是一个代号,指的是其中的一整套指挥和侦测系统,这套系统以大功率、高性能、高集成度著称。世界情报界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弗雷实验室的这套指挥系统,但是都不清楚这套系统的真正性能。不是没有组织或是个人打过这套系统的主意。但是拥有这套系统的弗雷实验室总部拥有强大的防御能力,就算是正规部队也必须动用装甲部队攻坚。鉴于美国人没有对这套系统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外界推测弗雷实验室的这套系统可能与美国人的电子战侦察机和正在研制中的C4I作战指挥系统处于同样的水平或者略低。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世界上第一套真正经受住了实战考验的C4I系统。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国家能像老美那样拥有空、天、地三位一体的侦测和指挥能力,真正能像老美那样使用的更是一个没有。所以弗雷实验室的这套指挥系统具有更加实际的用途。有幸使用这套系统的是两支佣兵队伍,一支被誉为最具战斗力的部队,而另一支则顶着最危险部队的称号。 既然零号车是指这套系统和设备,那么它就需要一个载体。通常情况下,这个载体是一辆车,所以称为零号车。当然它也可能是一间房子,或者一架飞机。丁飞羽眼前的零号车是一辆车,还是一辆冷藏车。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车箱上写的“太阳升肉联厂”和两边画的猪肉图案,转头问陪他来的李善:“有这个厂子?” 李善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关系。”丁飞羽嘀咕了一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叶知秋倒是想进去看看,不过也知道那里面肯定不会欢迎自己,很识趣的没有跟进去。 这是一辆大型的冷藏车,里面本来很宽敞的空间被各种仪器和设备占得满满的,丁飞羽微微弯着腰,小心的使自己不会碰到挂在车厢顶上的设备上面。然后就看到有人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丁飞羽坐到柔软的转椅里,感觉舒服多了,零号车的这些工作人员倒是很会享受。他带上那人递给他的耳机,把话筒的位置调好。面前的半圆型显示器阵列上显示出几幅图像,分别是明日投资的高尔、丁飞羽的安全顾问托马斯和弗雷实验室的技术负责人劳尔,丁飞羽不在的时候,弗雷实验室的日常事物就是由劳尔负责的。丁飞羽的摊子铺得大,如果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召集起来,总有几十号人,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进行召集的。眼前这三个人就是他最基本的班底。 现在自己在度假,三个人身上的压力明显大了不少,只从他们的神态上面就能看出来。高尔明显最憔悴,劳尔看起来倒是最好过,显然是因为两个人的业务一个在开拓期,另一个则比较稳定的原因。不过老托马斯作为他与各国政府打交道的代言人,也显得比较疲惫,就比较奇怪了。所以丁飞羽和三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先问托马斯:“外面有什么反映吗?” 托马斯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老头已经六十多岁了,在CIA干了一辈子,见惯了其中的倾轧手段,心灰意冷后倒没想到会被丁飞羽挖出山来,虽然不会有世界大同的理想,丁飞羽对他也非常放心,现在老头听丁飞羽问自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抬头说:“还好,西方对于大陆的看法没那么容易转变,很多人对你选择到国内旅游有顾虑。看来我们之前估计的一个月时间太乐观了,如果你不准备缩短假期,那就得造点假新闻出来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托马斯说话时的图像和语音有明显的延迟,这是因为零号车是使用大功率无线电台与省城的转接中心联接的,为了避免被人截取无线信号,使用了大范围跳频,由于各波段的传输速度不同,数据包需要在终端重组,所以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延迟。这也属于无奈之举。 老托马斯在CIA不是白混的,他对西方政府思考问题的方法和特点了如指掌,他的估计不会有大的偏差,就点头答应了。这时高尔突然插话道:“有没有兴趣接受一下记者采访?” 丁飞羽愣了一下,他一向不喜欢媒体,就连专业媒体都很少接见,这一点自己身边的人都知道,高尔怎么会主动提出这个建议? 高尔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解释说:“是个文字记者,这次回国认识的,人品不错,视角也很独特,没有那么功利。她对我说起过希望能给你做个专访。” 丁飞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反问道:“是女的吧?一定是美女喽!” 高尔能看到其他人的视频,看到三个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就连老托马斯都一脸的笑容,心里有点发虚,硬着头皮解释:“我只是看她人不错,在国内还有些影响力,飞羽又需要有一次公开露面的机会,所以才想到她的。” “行了,你也三十出头了,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也无可非议。我支持你。”丁飞羽笑着说:“那你安排吧,下周或者更晚些时候在省城,就说我正好旅游到那里好了。”他竖起食指强调说:“先说好,不能拍照,发文前须要经过我的同意,你和她先签一份协议。” 高尔知道这是丁飞羽的一贯做法,而且他从来只接受专业媒体访问,能答应下来应该完全是看自己的面子,就一口答应下来。 丁飞羽点了点头,国内有很多的美女记者懂得利用身体的本钱来上位,不知道高尔认识的这位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高尔业务精通,情商可不高,多年在国外生活,仍然能够洁身自好,从来没绯闻传出来过,圈子里很多人都怀疑这家伙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就是那方面有毛病,现在有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子,自己这个好朋友当然要往他两肋上插刀,亲自看一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人。如果是个想利用高尔出位的,宁可让她消失,也不能让她伤害到高尔的感情。 既然高尔接茬了,丁飞羽就接着问高尔投资的事,高尔这一段时间把境外的投资项目都交给助手去做,自己一心一意的把心思放在国内,倒是有了一些进展,起码一期工程的厂址已经确定了,就在杭州附近,虽然也是上汽的地盘,毕竟离人家的本部远了一点,然后就看高尔的手段了。丁飞羽看着高尔说起这个时的兴奋性,忍不住给他泼泠水:“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突然顺利了吗?” 高尔一愣,立刻明白了丁飞羽的意思,有点不相信的问他:“是你的功劳?” 丁飞羽冷笑一声,把自己承诺的条件说了出来。高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这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还有人一直不肯承认国内是市场经济的原因。自己拿着巨额资金报国无门,丁飞羽直接同上层做交易却能轻易踢开障碍。 劳尔听了丁飞羽的话,可就涉及到自己的业务范围了,马上提出异议,建立上海弗雷倒是没问题,根据立项要求抽调一批,再从本地招聘一批就行。但是那条点一三生产线就有问题了,现在属于美国对于国内禁运的高科技产品,不太可能得到出口许口。劳尔建议丁飞羽通过秘密渠道运输。 丁飞羽对这个建议很不满意,点一三的生产线已经算不上高新技术了,现在纳米级生产线都已经开始投产了,只不过因为国内还没有相应等级的技术,所以西方国家还没有把这种设备剔除出禁运名单,这也怪国内制造业自己不争气。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是国内制造业争气了,他这条生产线就不值钱了。 劳尔说的秘密渠道说白了就是走私,老美的海岸警备队看着挺威风,其实美国的海岸走私从来就没断过。但是丁飞羽并不打算通过走私把这条生产线搬回来,因为在他的心目里,这种做法根本用不着。他直接告诉劳尔,让他向美国政府申报弗雷实验室准备在上海投建分支机构的事,那条生产线做为上海弗雷的设备报运。如果美国人以禁运为由不准,那就对外发布消息说弗雷实验室总部准备向上海搬迁。 对于丁飞羽的这种拍桌子吓唬老鼠的做事方法,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除了劳尔迟钝一点,另外两个人都明白了丁飞羽的意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29 部分阅读 对于丁飞羽的这种拍桌子吓唬老鼠的做事方法,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除了劳尔迟钝一点,另外两个人都明白了丁飞羽的意思,高尔迟疑的问:“用不着这样吧,直接和美国政府私下接触就可以了,公开发消息很可能会引起股市震荡。” 丁飞羽笑了一笑,高尔在金融方面是专家级的,但是在政治方面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转身问托马斯:“你认为怎么样?” 老托马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正端了一杯咖啡慢慢的啜,听丁飞羽问他,想了一下才说:“你现在在美国国内的实力已经非常强了,美国政府在明里已经动不了你了,提醒他们一下倒是不用有顾虑,不过股市会震到什么程度需要考虑一下。” 丁飞羽得意的笑道:“美国人自己说是什么民主政府,实际上是富人们的民主政府,我现在的经济势力已经渗透到了美国社会的每一个方面,打掉我,美国人的经济就会大地震,所以现在我最不用害怕的就是美国政府了。不过真把山姆大叔惹急了对大家都没好处,放个假消息,华尔街不会真的乱起来,最多纳斯达克再跳一次水,反正那死大个刚跳过一次,也习惯了。那边咱们也没什么可损失的。借此警告一下美国政府就行了。”说到这里,他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十年了,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真正溶入了美国社会。现在科西嘉那边也快结束了,就看法国人肯出什么价钱了。再加上南美那边的政变成功,我们的势力范围就差亚洲了。” 托马斯皱着眉提醒他:“欧美的思维方式和亚洲方面从根本上不同,我们在西方的成功无法在东方进行复制,你最好不要对这次国内之行抱太大的希望。” 丁飞羽知道托马斯在这方面是绝对的权威,他的警告也是为了自己好,立刻答应了。西方社会一向标榜平等,但是只有脑袋烧坏了的家伙才会真的相信。国内很多人用犹太人在西方的成功来证明华人缺乏凝聚力和政治观念,但是却不想想,犹太人和西方人同为高加索人种,从天然上就有优势,华人在西方上流社会中是被排斥的。对于有色人种,西方的主流意识是利用,但绝不接纳,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华人能在专业领域出头,却得不到相应的政治待遇。丁飞羽占了重生的便宜,一出现就站到了科技的巅峰上,又小心经营十几年才得以把自己的势力和财富融入到西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从表面上看起来,丁飞羽说不上风光,甚至很憋屈,花了那么多钱却没能在任何一家有影响力的企业控股。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丁飞羽的投资遍布西方经济领域之后,他已经实际上融入了西方的上流社会,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对西方社会的经济造成巨大的冲击,所有能看清这一点的人都必须重视他,尊重他,不是因为他的品格或是技术,而是因为实实在在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外宣称回国旅游还有各种政府和组织关照他的动向的原因,不是关心他这个人,实在是怕他出事了会给自己造成灭顶之灾。 主要的事情说完了,他又转头又向劳尔通告了一下他准备在手机芯片和网游市场的动作。劳尔毫不意外的对网游市场不感兴趣,却对丁飞羽描述的芯片组前景非常向往。这是所有技术人员的通病,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热心。好在劳尔也知道自己的业务范围是什么,虽然他不是程序员,倒也能明白丁飞羽说的东西,答应找人试试看。 四个人又说了一些目前能想起来的东西,就各自散了,反正现在有了专用通信统线路,再联系也很方便,也不用把话一次说完了。在断开视频电话后,丁飞羽又专门和劳尔通了一次话,这种事丁飞羽常做,因为他本质上是个科学家,能在专业领域做出很多细致的指示,这些指示对于高尔和托马斯等人来说根本听不明白,听了也是浪费时间,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只是劳尔听了丁飞羽特别提出的注意事项后有些惊奇,丁飞羽要他提醒弗雷实验室下属的互联网实验室安全中心特别注意亚洲的互联网安全,劳尔很奇怪丁飞羽怎么会有这种担心,丁飞羽却没有解释。 从零号车出来,丁飞羽还没来得及和叶知秋说两句笑话,手机就响了起来。在零号车里,为了防止信号反泄,车体上是加了屏蔽层的,所以他的手机在里面肯定没信号,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一直在打自己的手机。丁飞羽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按下了接听键,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您好,丁先生吗?我是霍安国、、、、、、” 第二十三章 遇袭 在去升龙酒店的路上,叶知秋忍不住向丁飞羽抱怨,霍安国虽然转做正行了,但必竟不是好人,这么晚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邀请丁飞羽,实在没有必要赴约。在这一点上,总参的人和丁飞羽不熟悉,不好开口拦阻,而且也会显得对自己的保卫力量没有信心一样。但是至少李善对丁飞羽的决定很不满意,作保镖的,最怕的就是需要保护的人无组织无纪律,哪里人多往哪里钻,丁飞羽在国外时没什么业余活动,不是实验室就是大学,和现在比起来,那时的保镖工作简直就是神仙干的活,实在太轻松了。 丁飞羽当然还是用说服李善的话来对付叶知秋,霍安国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见自己肯定不会在公众场合,只要老霍不起心思对付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叶知秋也觉得霍安国和丁飞羽没有冲突,下午自己这边还展现了一下实力,除非霍安国疯了,不然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动丁飞羽,也就不再劝了。 丁飞羽其实还有另外的打算,他这些年的力量一直用在国外,对国内下的力气很小,结果这次回国,才发现自己两眼一摸黑,做什么都费劲。国内的情况,官面上的东西的确重要的,但是社会中的黑暗势力也有很大的能量,很多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情暗中下手会少费很多力气,所以他也想看看霍安国为什么要见自己,如果能合作的话,对他下一步的亚洲战略是很有好处的。 车快到升龙酒店的时候,丁飞羽又接了一个电话,依然是个陌生的号码。因为是固定电话的号码,丁飞羽很容易分辨出是成水本地的电话,还以为霍安国改主意了呢,谁想到接起电话后传出来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话那边有一个清脆高亢的声音问:“是丁先生吗?” 丁飞羽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听错了,但是这个声音自己前世听了近二十年,印像实在太深,想听错也不容易,所以他定了定神,不确定的问:“是我,您是谁?” 那边轻轻笑了起来,说:“我是岳振眉,刘世辉的同事。” 丁飞羽松了口气,果然是岳振眉,能接到她的电话可是一件大喜事,自己正愁没办法接近她呢,可是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岳振眉找他又有什么事? 岳振眉倒是爽快人,根本没跟他客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事情。原来,她家不在成水,所以现在她在学校住单身,因为宿舍没有计算机,休息日她常常去学校的机房上机,也顺便解答一下学生们上机时的问题。反正她基础知识扎实,不论哪个科目的问题都能答个大概。很多学生也习惯了到机房去找她解答疑问。今天她在机房和几个学生聊起弗雷实验室,顺便提了一下丁飞羽,这几个学生也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对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倒是很向住,就串捺岳振眉把丁飞羽请到学校来让大家看一看,岳振眉想着和丁飞羽又不熟,本来是不同意的,架不住起哄的学生越来越多,最后整个机房的学生都想见见这个在传说中的是地方工作的人物是什么样子的。 岳振眉在省城师大的时候,学校也常常请国内的名师专家来开讲座,对这种事倒没什么新鲜感,但是成水师院要名气没名气,要资金没资金,可请不到什么名家过来,能请个弗雷实验室的人搞个座谈什么的也能让学生们开阔一下视野,这才答应试试看。可惜那天吃完饭,她就把丁飞羽特地给她的电话号码给丢了,想打电话还得找刘世辉要,这才拖到这个时候。 别说只是搞个座谈,就是让丁飞羽去师院兼职,只要能和岳振眉在一起也是好的,丁飞羽马上一口答应下来,说好明天下午去师院,中午时候让岳振眉再打电话确认一下,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好在他在国外时没少到大学里忽悠人,李善等人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人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丁飞羽和叶知秋又一次走进升龙的大厅,门前早有霍安国的保镖在恭候了。等他们几个上了电梯,再从十三楼走出来的时候,霍安国就已经等在电梯的门前了。 两个人握了一下手,霍安国以为叶知秋是丁飞羽的保镖,也没在意,请丁飞羽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小会议室里坐。丁飞羽上次只到过九楼,倒是听说过升龙的十三楼是酒店的办公地点,是不对外开放的,这时看走廊里不时有穿深色西装的人出没,知道都是霍安国的保镖,不禁多看了几眼。 霍安国看他注意自已的手下,想到下午在医院看到的丁飞羽身后那支精锐的突击力量,不禁有些汗颜,他这一段时间倒是见识到了一伙来自省内同道的力量,自己觉得手下的素质和火力实在有待加强,就想打听一下丁飞羽的保镖都是从什么渠道找来的,不禁用言语试探了一下丁飞羽。可惜丁飞羽对这方面一样外行,水平还不如霍安国呢,霍安国看他语焉不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就把丁飞羽让进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不大,里面的装潢倒也雅致,也不知道是不是燕然的手笔。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霍安国的两个手下站到了门口,叶知秋却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霍安国看他居然自己坐下了,有些诧异的看了丁飞羽一眼,看他没有异样的感觉,不禁对叶知秋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 等到酒店的服务员送来咖啡,丁飞羽笑了笑:“霍先生也喜欢咖啡?” 霍安国端起杯子,示意丁飞羽自便,笑着说:“我这个年纪,喝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是想着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应该喜欢喝这个。” 丁飞羽笑了笑,自顾的向咖啡里掺糖和奶油,霍安国慢慢啜了一口咖啡,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奇怪:“加这么多?不是说你们这些海归的都喜欢喝苦咖啡吗?” 丁飞羽抬头看了霍安国一眼,才淡淡的说:“喝咖啡也要因人而宜,有些人喜欢的不是咖啡,而是情调。我喝咖啡,只是把它当起一种提神的饮料,所以没必要苦了自己。” 霍安国端着咖啡想了一下,就也学着丁飞羽的样子大力的向杯子里掺东西,丁飞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回转到他奇怪了。霍安国掺完了东西,抬头看到丁飞羽迷惑的样子,笑了起了。尝了一口搅拌后的咖啡,才满意的对丁飞羽说:“不怕你笑话我,我没上过几天学,从小就在道上混,靠着心狠手辣不怕死,再加上讲义气,才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然后转行做生意,扎起领带跟人家学装人模狗样,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就说这个咖啡吧,他妈、、、、、、呃,听说什么白领都喜欢喝不加糖的,味纯,我就纳闷,这玩意苦了吧叽的有什么好喝的。刚才听了你的话才明白,赶情这玩意就是个提神的东西,什么喝法都是傻小子自己整出来祸害自己的。” 丁飞羽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他在医院看到霍安国的时候,看他打扮得跟卖保险的似的,还以为这家伙多有素质,现在才知道自己香港电影看出了,黑道大亨也还是黑道的,别指望他老人家能有贵族气质。其实严格来说,咖啡和西餐都有严格的规矩,一般人当然只有遵从的份,特别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更是必须按照礼仪要求来做,否则很可能会被人认为是不尊重,但是到了丁飞羽或者霍安国现在的地位,已经可以不必考虑别的想法了,既使是与合作伙伴之间,联系的纽带也应该是利益,个人的习惯完全可以无视。也就是说只要有了实力就有资格无视规则。 霍安国看丁飞羽笑得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他笑了一会,突然问丁飞羽:“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混黑道的?” 丁飞羽点了点头,等他接着说下去。霍安国看丁飞羽点头,有点意外的靠在沙发,想了一下才问:“你真是大学老师?” 丁飞羽慢慢的用小勺搅拌咖啡,反问道:“为什么不是?” 霍安国撇了撇嘴,用手比了个枪的姿势,说:“美国的大学老师也会玩这个?”他用眼睛瞥了一眼叶知秋,想起下午的架势,还是不信丁飞羽的身份。不过他必竟在黑道混了一辈子,丁飞羽身上的书卷气还是能看出来的,既然丁飞羽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深究。想了想还是说自己的事:“听说丁老弟准备在成水投资建厂?” 丁飞羽微微抬了抬头,猜到是燕然告诉他的,微笑着问:“霍先生也有兴趣?” 霍安国摆了摆手,停了一下才说:“丁老弟是在美国有身份的人,回国投资对国内的环境不一定适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老哥我在省里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丁飞羽点着头随口答应,他老哥在省里有影响力,鄙人不才,在国内还有影响力呢,不过人家不管是不是客气话,总是好心,总不好拒绝。 霍安国看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更加摸不透他的底细,对自己想说的事就有些犹豫,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办这件事了,有道上的兄弟传出来信息,自己的对头要和自己摊牌了,出来混的,脸面最重要,自己到了现在的地步,是不可能退的。如果他一直不出头也就罢了,现在如果把省城的势力范围让给外人,以后也不用在省城抬头了。但是对方展现的实力很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肯定能赢下这一局。所以他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觉得燕然怎么样?” 丁飞羽这次是真的愣了,聪明如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霍安国也不等他回答,接着说道:“我也不瞒你,燕然从九八年跟我,跟了三年,也帮了我不少。去年她想单飞,我就给了她这个酒店,不过看来没什么用。” 丁飞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不管燕然当年出于什么理由做了霍安国的情妇,如果想要脱离都不容易,除非她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不然就始终要生活在霍安国的阴影下,这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一个人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后果。 霍安国看丁飞羽没有特殊的表示,慢慢的说道:“我本来已经转做正行了,可惜牵挂太多,没那么容易脱身,这次又给拖了回来,还连累了燕然。所以我觉得应该给她找一条新的出路。”他抬头盯着丁飞羽的眼睛说道:“我的意思是,把她给你。” 丁飞羽手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了,这家伙开什么玩笑,以为谁都能包二奶啊,就算燕然没话说,自己也得敢要算啊。 霍安国看出了丁飞羽的想法,觉得有些好笑,倒是对自己的决定又多了一些信心,解释道:“燕然很聪明,做生意的天份很高,她跟着你,应该能帮到你的忙。” 丁飞羽苦笑了一下,想着燕然绰约的风姿,摇头说道:“我想霍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我知道。”霍安国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没打过她的念头,我把她推荐给你,只是做为一个商业人才,不是让她做你的情妇。她有很高的商业天赋,如果没有机会展示,太可惜了。” 丁飞羽想起那天在升龙酒店吃饭时,燕然对于机具厂的了解,微微点了点头,有些相信霍安国的话,又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别人我不放心。”霍安国笑着说:“丁先生年少多金,如果燕子看上了你,我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话好说,但是最少,你不会强迫她。” “为什么?”丁飞羽倒是相信自己的确不会强迫女孩子做事,却不知道霍安国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霍安国大有深意的看着丁飞羽说:“今天在医院,丁先生为了女朋友敢一个人闯上楼,当然是重情意的人。燕子和你女朋友又是好朋友,有些事当然要有顾虑。” 丁飞羽一愣,心想这人倒对自己有信心,正要说话,听到有人敲了几下门。霍安国的保镖打开门,一个服务生推着辆小车走了进来。丁飞羽以为这是霍安国准备的,也没在意,霍安国则以为这是酒店里的人安排的,正想问服务生是什么,那个服务生对着他微微一笑,突然抽出一个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左右连击,顿时将门边的两个保镖打倒,刚要举枪向霍安国射击,叶知秋已经一枪击中他的眉心。 叶知秋不是专业保镖,所以也没有做保镖的自觉,看着这个服务生推车进来,根本没有起疑心。但是那个服务生无论如何没想到这屋子里最危险的人物不是那两个保镖,反倒是这个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家伙,他打倒两个保镖的时间虽然够短,也足够叶知秋拔枪的了。 叶知秋的枪可没有消音器,枪声一响,走廊里立刻像开了锅一样,清脆的枪声爆豆一般响起,连发的自动武器射击声中,夹杂着五四式手枪沉闷的枪声。小会议室的门猛然打开,在叶知秋的枪口注视下,一个霍安国的保镖踉跄着冲了进来,一跤摔在地上,背上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地毯。 叶知秋急纵几步,把惊跳起来的丁飞羽一把推到墙边,反手把吊灯和应急灯都打碎了。这间屋子在楼屋的一端,所以三面都有窗子,这时窗子也没有拉窗帘,但是升龙酒店旁边没有楼房,楼下路灯的灯光也照不到上面来,只有微弱的月光洒了进来,屋子里虽然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了。 叶知秋掀翻了几张沙发,一边向丁飞羽喝道:“双手护头,靠墙蹲下,找掩护,别到窗口去。”说着话,把墙边的酒柜推倒在门前当做障碍,也不管摔得满地的酒瓶,大声叫着:“我们遭到俄式自动武器攻击,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第二十四章 战场指挥系统(上) 其实根本不用叶知秋叫,从他拔枪射杀那个服务生的一刻起,升龙酒店内外就沸腾了起来。不断有从远处出来的各种没有标识的车辆咆哮着冲到酒店楼下,然后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卸下一车车全副武装,手持各种武器的军人,然后迅速离开,给后来的车辆腾出地方。从车里冲出来的军人们一面熟练的站据楼外的有利地形,快速切断楼内外的联系,一面组成各种做战单位向楼内渗透。升龙酒店内的惊叫声不断响起,但是迅速就在这些头戴半封闭头盔,身穿城市作战迷彩,手持自动武器的军人压迫下选择了保持安静。就在这些人在无线通讯系统指挥下迅速从一楼向楼上发展的时候,九楼的楼梯间也开始传出枪声。 李善拎着一支95突从自己的车里冲了出来,一面往脑袋上套全封闭头盔,一面大声叫着:“零号车展开,各小组检查装备,两分钟后开始接受作战方案,狙击手上制高点。” 耳机里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大狗请马上到零号车,腹蛇不在,你是第一顺位指挥官。” 李善这才想起来苏樱不在,零号车的主要人员都跟她回省城了,连忙转身向不远外飞奔过来的冷藏车跑去,身后传来狐狸的大叫:“这里他妈的哪儿有制高点?我需要直升机。” 李善头也不回,反正有无线通讯器,也不怕狐狸听不到,他边跑边叫:“我们现在没有直升机,你和爬爬留在下面,先寻找有利地点。零号车给我接联合指挥部,我们需要直升机支援。”话音未落,冷藏车已经尖叫着打横停在他的面前,车顶缓缓裂开,一个个形状古怪的设备从车厢里升了出去。 李善跃上车子,把突击步枪和头盔扔在驾驶座上,钻进车厢里,随口问道:“平面图怎么样了?” “正在生成。”不大的车厢里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头也不抬的回答他。李善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大屏幕平显,上面正在刷新升龙酒店的建筑平面图。另一个人插话说:“多普勒断层、超声定位、热成像已经全开,储备能源下降太快,两分钟后降到警戒水平。” “应急方案是什么?”李善是战场指挥官,这种事问他根本没用。 “已经起动应急方案,发电车已经赶来,正在接驳。”那人回答说:“一分三十秒后转入内通风以降低热辐射,如果觉得缺氧,墙上有氧气面罩。” 李善皱了皱眉:“这里不是战区,不用热磁屏蔽。” 那人愣了一下:“这样会暴露很多技术参数。” 李善挥了挥手:“有什么关系,我们不可能和国内发生武装冲突。” 这次回国,支援人员大多选择华人,这时车里的两个人也都是地道的中国人,虽然觉得李善的命令与条例不符,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就没有反驳。另一个人招手叫李善过去,递给他一个通讯器:“联指,情报局现场指挥官。” 李善接过通讯器,按在脑袋上,说:“我是李善。” 那边回答道:“我是陆天宏,现在由我负责战场指挥。” 李善看着面前环形平显阵列上从各种支援车辆上传来的升龙酒店外的图像,说道:“我的人必须参与。” “那当然。”陆天宏知道这种事自己没办法拒绝,但是两支部队协同行动,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同时展开是非常危险的,从指挥上来说也不可取。只是现在的情形下,他也不可能拒绝李善,好在李善和他的手下应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误击方面应该不用担心。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上风头最劲的佣兵队的真实战斗力:“直升机大概十分钟到。我的人已经上了六楼,在七楼发生接触。九楼有枪声,你的人什么时候上去。” 李善看着主平显上正在不断合成的楼层断面扫描图,回答道:“九楼是我的人,只有两个人,还是短枪,对手有自动武器,我需要时间。” 这时陆天宏和李善同时接到了部下的报告,内容大同小异。因为李善的支援小组需要准备作战装具,所以行动比情报局的人慢了一步,刚刚赶到酒店就被情报局的外围人员拦住了。这些警戒人员面对着这些头戴全封闭头盔,身穿黑色紧身防弹衣的佣兵们可不敢大意,没有陆天宏的命令绝对不许他们靠近大楼。接着狐狸也在通讯器里大骂起来,他刚刚和爬爬挑了一个高一点的民居爬上去,就被发现了,不能确认他们身份的情报局突击队员迅速包围了他们,如果不是爬爬大叫自己人,这会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但是突击队员们在没有确认他们的身份之前,要求他们缴械。现在双方正在对峙。 李善现在只能通过丁飞羽身上的监视器了解十三楼的情况,但是丁飞羽身上的摄像头可没有夜视功能,只能大致判断出丁飞羽和霍安国每人捡了一支手枪,正准备帮助叶知秋守门。对于李善来说,三支手枪在狭小室内对付连射武器并非没有胜算,但是丁飞羽这个人无论如何不能有损伤,暗中跟上去的两个二组的人只能跟到九楼,上面就上不去了。结果现在被压制在九楼的楼梯间,周围又没有制高点,地势不利,就已经让他很恼火,现在自己的人居然因为和盟友对峙不能进入攻击位置,李善简直要暴走了。他大声叫陆天宏:“让你的人给我的人让路。” 陆天宏也为难,谁知道哪个是你的人啊,又没有身份识别器,要是放错了人乐子可就大了,脑筋一转,立刻要求李善:“我们是不是互派联络员,免得发生误会?” 李善沉默了一下,盟军互派联络员倒是惯例,不过与之相连的大多是扯皮,现在他可扯皮不起,所以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把指挥车靠过来,带一个人到我这边来直接指挥。”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人就不干了,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不行,零号车禁止外来军事人员进入。” 李善一点不客气的顶了回去:“那他妈的你们说怎么办?让我和他们开会讨论行动方案吗?” 那两个都是搞C4I的,知道战场上时效性的重要,想想李善的话,顿时蔫了,就算可以在两地间架设通讯系统,现在也肯定来不及。陆宏远听了李善的话可是喜出望外,零号车的名头太响,情报局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零号车又太神秘,就算直接参与的作战部队也没办法进去,里面有什么设备和功能只能够用猜的,这时候借着他们大BOSS遇险的机会居然能亲自进去看看,也不冤枉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起码值回票钱来了,立刻命令一个参谋跟着自己跑了过去。 陆天宏带着参谋钻进零号车,正好听到有人说话:“图像合成完毕,正在生成作战方案,需要筛选条件。” 李善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没空理会陆天宏,立即回答:“进攻方案速度优先,撤离方案安全优先。” “明白。”那人用鼠标器在面前的屏幕上点选菜单。陆天宏也是战术参谋出身,对于战术指挥车并不陌生,钻进车里略一打量就看出了车里很多设备的功用,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大平显上面显示的升龙酒店的三维立体图形。因为情报局的人已经控制了七楼以下,八楼的争夺也已经结束,突击队员们正向九楼展开,所以这里屏幕上显示的是九至十三楼的立体图形,旁边还有小屏幕显示各楼层的平面图。两种图像上都有一些细小的红点,有的移动,有的静止。陆天宏能够担任成水这边的现场指挥人,科技知识一点都不差,立刻猜出来这些红点应该表示的是楼内的人员分布,单从屏幕上来看,零号车最少具有雷达扫描建筑物平面和热成像功能。从旁边的环形液晶显示器陈列上,能看到酒店附近的雷达成像图,楼前密布的红点显然是自己的手下,在他们附近有一些深蓝色的亮点,应该是李善的手下,只是这些亮点外围还有一圈虚线不知道表示的是什么意思。陆天宏不用李善说话,立刻用对话机要求相关位置的人员放开李善的人。还没等他下完命令,那个正在确定行动方案的人已经对李善说道:“方案已生成,是否需要审核?” “不用,立即下发,各小组行动。”李善已经觉得时间太长了。一般情况下,机选方案生成后还需要人工修正,但是现在这种战场环境实在太简单,系统内部就有类似的方案模板,生成的方案也没什么修正的必要,反正具体执行时,执行人也会进行修正。 这时,另一个人抬头看他:“找到敌方通讯频道了,明码无加密,要不要压制?” “不用。”李善想要伸手接耳塞,然后才想起来陆天宏在身边,改变主意说:“接到音箱上吧,声音小一点。” 那人根本没有起身,点了几下鼠标,身边的音箱里就传出了声音。陆天宏把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大平显上,一边观察上面红点和蓝点的运行轨迹,一面低声使用对讲机下达命令。解放军的作战传统,是指挥员靠前指挥,但是并不干预前线基层指挥员的战术动作。这种传统当年的形成是因为没有条件实时通讯,后来则是发现这样作便于发挥前线指挥员的长处。这也是中国与西方军事思想的不同之处。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战术体制,总统恨不得能亲自指挥前线的每一名士兵,也不知道是不相信前线指挥官的能力还是生怕自己上当。陆天宏本来看着零号车里的设备,以为零号车秉承的也是西方战术理念,但是很快就发现佣兵行动非常迅速,没有丝毫犹豫,李善和他的指挥车也没有再下达任何命令。结合之前听到的对话,显然李善和他的手下不但拥有数据链传输能力,还应该有单兵战术平显装备。这时他已经从平显阵列上看到了李善手下的佣兵形像,注意到那个显眼的全封闭头盔,他立刻想起一个很有名的单兵作战系统——美国人的陆地勇士单兵作战系统。这时候看李善也没什么事了,就开口问道:“陆地勇士?” 李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可不乐意了:“陆地勇士算什么东西,我们这套系统的通用数据链最少领先他五年,其它方面更多。” 李善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问道:“有没有人报案呢?” 陆天宏带来的参谋低声用对话机问了几句,回答道:“刚有人报案,成水的武警特勤中队已经接到命令,预计十五到二十分钟到场。 李善点了点头,成水的武警特勤中队驻地在城南,又没有直升机,只能坐车。连动员到出动,能用二十分钟到达城北的升龙酒店已经很迅速了。他看了一眼大平显上的数字时钟,离叶知秋开枪已经过去了两分四十三秒,他的手下都已经进入了作战位置,准备在零号车的指挥下展开在国内的第一次行动。 就在李善考虑自己的人是否能在武警特勤队到来之前撤离时,他手下的三个小组已经完成战术展开,开始正式行动了。 这次行动,由于楼内有两名第二组的队员,所以主攻的是第二组。一辆小卡冲到楼前的广场上,对准大楼,车里冬的射出两支绳枪。穿甲弹头准确命中丁飞羽所在的十三楼窗户上方。还没等车上的卷扬机把高强度尼龙绳绷紧,两个队员已经把手里的抓绳器挂在上面。卷扬机转动,拉动尼龙绳,在穿甲弹尾部的滑轮组作用下,迅速把两个人升了上去。 旁边已经有情报局的突击队员从七楼向上徒手攀爬,转头看到居然可以这样取巧,不禁目瞪口呆。好在这些人的速度也不慢,有人从八楼的窗子爬进去,还有人继续向上,去抢夺九楼和十楼的控制权,楼梯间的枪声也开始向九楼转移,显然楼里动手的人开始顶不住了。 第二组的队员又上去了两个,月色下黑色紧身衣勾勒出的苗条曲线显露出这两个人居然是女人。陆天宏心里一惊,想到丁飞羽旗下的另一个神秘的佣兵部队,这支部队专以渗透刺杀为主,成员全部是女人,蓝叶就是其中的一员,脱口道:“看雪?” 李善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要论战斗力,自然还是自己的手下要强悍一点。但是这种室内战,还是“看雪”的专业刺客有经验,这也是第二组主攻的原因。 就在突击队员们打破九楼的窗子,翻进去的时候,第一批的两名佣兵已经用枪托砸开十三楼小会议室的窗玻璃,跳了进去,李善看着平显上的图像,暗暗握了一下拳头,知道到目前为止,他这边已经至少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第二十五章 战场指挥系统(下) 叶知秋一直很紧张,不是他怕死,他执行任务时比这时更危险的情况多了,那时他从未觉得紧张过,因为他知道,就算他牺牲了,还有战友可以接替他完成任务。但是这一次不同,他必须保证丁飞羽的安全,而且在短时间内没有队友可以支援,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都说保镖不是人干的活了,战士失败了可以再找机会,保镖失败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霍安国和丁飞羽都不是平常人,虽然叶知秋让丁飞羽躲起来,但是两个人还是摸起了霍安国两个保镖的五四式手枪。霍安国年轻的时候黑道的小混混还没有枪这种高级货,动刀子比较多,后来身份高了,摸枪纯粹是爱好,也没机会实际操练,这一点倒是和丁飞羽差不多。借着月光,他看丁飞羽双手握枪,身子靠在墙壁上,居然看不出紧张来,心里很是佩服,更加不相信丁飞羽只是一个大学老师,就这个镇静功夫,说他是黑道老大都有人信。可惜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不然他还真想再问问丁飞羽。 小会议室的门是对开的不锈钢弹簧门,两面都可以开,有一定的防弹能力。叶知秋刚刚用酒柜挡住了门,就有人试图撞开门冲进来。可惜一撞只把酒柜撞开了一厘米多一点,就被叶知秋从门缝里开枪击中了。都说九二式手枪弹停止作用差,那也分打到哪里。叶知秋的子弹是全装药的钢制军用弹头,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一枪就把那人的大腿骨打断了。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遭到这种抵抗,有人沉不住气用枪向大门扫射。这门虽然不是均质钢板作的,但是两层铁皮间填充有隔音材料,这么近距离用步枪弹扫射,虽然没有跳弹,但是子弹的动能经过隔音材料的衰减,再穿透第二层铁皮的时候就有点力不从心,就算穿透了门,打到人身上也就是一个包,没有实际杀伤力。如果是叶知秋的队友们,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叶知秋可没空笑话敌人经验不足,他只有一个备用弹夹,加起来才三十发子弹。听外面的动静,最少有四五支AK系的自动步枪,这屋里除了沙发就是茶几,如果被对方冲进来扫射,躲都没地方躲,所以在支援火力上来之前,他必须守住这道门。 外面的人也不是笨蛋,扫射了十几秒钟就发现没用了,渐渐停止了射击。他们知道门被从里面挡住了,最好的办法是把门向外拉开,但是里面有枪,谁上去开门就是往枪口上撞。最倒楣的是这门被自己人打出一堆窟窿来,会议室里的灯被叶知秋打掉了,连应急灯都没放过,想透过门上的洞从外面向室内看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这些人自己也需要照明,所以走廊里的灯还亮着,从里面向外看可是清楚得很,现在想偷偷的摸上去开门都难。就是这么一耽误,又有零星的枪声传了上来,就是第二组的两个人在九楼开火了。 这两个人因为是暗中保护,没办法上十三楼,就在九楼假装找人。九楼的服务员当然不能让陌生人在这里转,上去撵他们,这俩人正跟服务员妹妹扯皮,就听到楼上的枪声。 九二式手枪的枪声不大,又隔了四层楼,那个服务员跟本没听出来是什么。但是这两个人可是行家,立刻知道有事了,推开服务员就向楼上跑。室内战,要是有人还敢坐电梯,不是傻了就是活腻了,这两个人当然是走楼梯,刚到九楼转弯就看到上面有人伸出枪来,结果上面的人还没看清楚下面上来的是谁,就被一枪撩倒了。不过他还有战友,用自动武器封锁楼梯口这种事还是会的,一梭子就把两个二组保镖打下去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没穿制式防弹衣,只在外衣里面套了一件芳纶纤维的衬衫,挡跳弹都费劲,更别说直射了,所以也没敢往上冲,顿时被压制在九楼楼梯间的拐弯处。这两个人特战经验都非常丰富,看到冲不上去,都从身上摘下眼镜戴上,这种看似墨镜的眼镜其实真正的功能是微光夜视仪。那个男保镖伸手把楼道里的电源开关砸开,扯下两根电源线对到一起,整个九楼就没电了。 这些袭击者的计划还算周详,在升龙的楼下也有人接应。但是这时候在楼下接应的人看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车辆上冲下来的武装人员,傻子也知道不对了。几个本来准备接应撤退的人连枪都没敢掏,一面往楼上跑,一面用无线电对讲机通知楼上。 十三楼的人还在研究怎么开门,听到楼下的报告,第一个反应就是中埋伏了。马上有人建议撤退,好在领头的人还算清醒,知道被围在楼里了,现在想跑也晚了,只有先捉住目标人物再说,立刻让手下分开去找东西开门。他的手下正砸开十三楼的办公室门找家伙的时候,陆天宏的手下已经在七楼和不断被压缩的袭击者发生了接触。这些突击队员们可比第二组的两个保镖装备精良,一面集火压制,一面向上冲,一个照面,七楼通八楼的楼梯就易手了。总算这几个袭击者还有做恐怖分子的潜质,及时拉了两个在八楼吃饭的食客当作人质,才没有一撤千里。但是他们也没能坚持多久,甚至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0 部分阅读 铩5撬且裁荒芗岢侄嗑茫踔辆土勇ネ馀逝郎侠吹耐换鞫釉倍济换岢鍪郑蔷捅淮泳怕ハ吕吹牧礁龆榈挠侗颖澈蠼饩隽恕?br /> 有陆天宏在零号车里根据热成像雷达扫描出来的图像指挥,突击队员的进展神速,这些人论战斗力很多都在李善的手下之上,又提前知道前进道路上的人员分布,现在要做的就是分辨出这些人是不是敌人,实在再简单不过。这些人也没有抓俘虏的觉悟,在从楼外攀登的队友支援下,转眼就冲上了十楼。 十三楼的人听着同伴不断的报告,都急了。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的实力是狮子搏兔,手到擒来,没想到成水居然还有这样的势力,这次一脚踢到铁板上,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变成飞蛾扑火了。这些人中不乏退役军人,听着楼下的枪声根本不是武警常用的七九微冲,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国家力量掺合进来,还以为和自己一样也是地方黑势力眷养的,不禁对这次的对手刮目相看。一个人喃喃的骂道:“他妈的霍老五居然有这么大阵仗,也不怕没法子善后?” 其他人也觉得霍安国这次是疯了,升龙酒店这个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楼下迪厅、舞厅、酒吧、KTV,还有游乐城、洗浴中心,这么多地方,怎么也有几百人。他把自己的力量都亮出来,被这些人一传,省里不可能还装着看不见,说不定明天就被人民专政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黑社会再牛,和国家力量比起来也什么都不是。云南的大毒枭够强吧?手下拿枪的好几千,军火用卡车拉,连山头都占了,十五军出动一个师就都给缴械了,敢放枪的都没几个。他们这次敢于行动,也是算准了升龙酒店十楼到十二楼都是客房,成水这种地方根本没什么流动人口,这时候在升龙开房的大多是出台的小姐,而且也没有这么快就上班的,杀了霍安国就跑,也不会有多大响动,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霍安国根本没有这种力量,也不可能有这种力量,只不过这些人运气太背,让霍安国借了别人的光。不过也难怪,就算是有人刺杀省长,先到的也是武装警察,谁能想得到成水这么小的地方居然有人能享受国家领导人的保安待遇。 这时有人从别的办公室扯了一条窗帘过来,有人小心翼翼的贴墙蹭过去,把窗帘套在门把手上。这时就听到屋子里哗啦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这几个人都以为屋子里的人想跳窗逃跑,心想这是十三楼,真要跳下去倒省事了。那个领头的人挥手让大家准备,正要下命令,就听到屋子里轰的一声轻响。这人虽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本能的觉得不好,抢过窗帘用力一拉,喝道:“冲进去。” 门边早有准备的四个人同时闪到门前,一面向里冲,一面向各个方向开火压制。 第二批的两名二组队员破窗而入的时候,叶知秋已经从耳塞里知道是自己人上来了,枪口连动都没动一下,仍然指向房门。他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干什么,但是既然有人能上来,就能原路下去,他要做的就是为丁飞羽离开争取时间。谁知道上来的两个人根本没有把丁飞羽从窗口顺下去的意思。俩人手搬脚踢,把南面与隔壁房间相邻墙壁前障碍物搬开。然后一个人退开几步,端起随身带的MP5向门前戒备,一面打手势让丁飞羽三人向他靠拢。另一个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向墙上一扣。盒子上面的显示屏立即显示出这面墙的厚度、密度、材质、敷层等信息。那人一下不停,取出一个条状物,用军刀切成小块,直接按到墙上,这种东西居然具有粘性,也不掉下来。 叶知秋一看那人拿出来的东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知道这是纯粹的技术活,拉起丁飞羽靠到墙边,把丁飞羽挡在身后。这时又有两个人从窗子跳了进来,分散开来执枪对准房门。 那人粘了几块之后,也不说话,直接把从各块状物中引出的导线在面前一对,轰的一声轻响,那几块东西就爆炸了,屋子里立刻腾起一阵烟雾。那人直接无视飞溅的沙土,侧身向墙上一撞,就撞出一个边缘规则的矩形门来,那人头也不回,直接冲了进去。叶知秋也不用人让,拉着丁飞羽也钻了进去。霍安国知道不会有人管他,也跟着过去,最后是那三个执枪警戒的人。 最后一个人还没有缩进洞口,房门已经被拉开了,四支枪喷吐着火焰冲了进来。殿后的二组队员头也不回,从肩上摘下一个东西回手扔了出去,就钻进了隔壁的房间。 四个袭击者冲进屋子,一边开枪一边散开,还没等一梭子弹打完就已经发现了墙上的大洞,一个人大叫起来:“旁边那屋,他们跑了,旁边那屋。”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扔进屋里的东西就炸开了。气浪杀伤型进攻式手雷爆炸的声音并不大,也没什么火焰,但是威力却在狭小的室内显露无疑。小会议室三面的窗玻璃同时被气浪吹开,冲进屋子里的四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卷起的气浪吹得飞了起来。 那个领头的人听到自己手下的叫喊,就知道不好,抢步上前,刚冲到门口,正赶上手雷爆炸,好在那枚手雷不是正对门口,他闪得又快,只是被气浪刮了一下。这人刚刚摔在地上,就立刻爬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听到身边的房间里又传来一声爆炸声,这次的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大得多,就连整栋楼似乎都随着爆炸声摇晃了一下。他想起刚才自己手下喊的话,转身一脚踢开身边房间的房门,冲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他冲得太快,差一点掉到地板正中的一个大洞里,他一时收不住脚,就势向旁边一跃,身后又有两个手下冲了进来。他冲进来的时候,二组殿后的队员刚刚从这个洞跳到十二楼去,发现有人冲进屋子,抬头就是一个短点射,那个领头的人跳得快,正好闪开,这三发子弹就让给身后的兄弟了,那个中弹的人一声没吭,一头从洞里栽了下去。 另一个人是退役军人,反应很快,操枪向下面扫了一梭子弹,却什么都没打到。他犹豫了一下,看到身后又冲进来几个兄弟,一咬牙,从洞里跳了下去。 身后的几个人看他落在十二楼的地上,一个翻滚,闪到一边执枪警戒,也纷纷跳了下去,转眼就只剩下那个领头的人了。那人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被炸开的楼板边缘,看着断楼板里断裂的钢筋出了一下神,就被楼下传上来的枪声惊醒了。他呸了一声,纵身跳了下去,还没等站起身,就抓起对话机大吼道:“任务失败,撤退。”转身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一间空着的客房,又大吼道:“抓人质,别管霍老五了,这他妈是正规军,咱们上当了。” 话音未落,外面的走廊里已经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与AK枪系截然不同的小口径步枪清脆的枪声表明,下面的人已经冲上来了。这人顿时觉得嘴里发苦,知道这次行动是彻底的失败了。霍安国显然早有准备,而且他手下的也不是和自己一样的黑暗势力,而是真正的正规特种部队,他服役时也在特务连待过,从气味上,依稀能分辨出对方用来进行爆破的是塑九军用炸药,别说这种军用高爆烈性炸药一般人弄不出来,就是弄出来了,也没有人能用得这么精确。爆破手可不像一般战士,全军也没有多少这样的高手,这样的人也根本不是霍安国这样的私人能养得起的。再联想到那枚气浪杀伤弹,对方肯定是正规部队。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也许还有机会挟持人质逃脱,现在枪声已经在十二楼响起来,这层楼现在根本没有住宿的客人,想抓人质都没办法。听着外面走廊里已经变得稀疏的枪声和一阵阵的惨叫声,他一阵后悔,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霍安国是通过什么关系才能调动这样的部队来保护他。 陆天宏手下有两架做支援的直九,但是成水实在太小,要是把直升机开进市里来,恐怕全市人民马上就都知道了,所以这两架飞机被布署在郊外的一个武警训练基地里。等到两架直升机赶来的时候,升龙酒店里的枪声已经完全停止了,大批来这里寻求刺激的年轻人在突击队员的指挥下从楼里疏散了出来。陆天宏吁了口气,回想着这不足十分钟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后怕。零号车能够监听袭击者的无线电通话,现在从通话内容上判断,这些人的目标应该是霍安国,丁飞羽只不过是跟着吃了刮落。反正捉到了活口,在情报局专业人员的手里,不怕问不出来这些人的来历来,敢在国内发展武装力量,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还有李善的手下也真够疯狂的,居然在楼里进行爆破作业,连楼板都炸开了。这橦楼受了这么强烈的震荡,恐怕离报废也不远了。还真是佣兵本色,只问结果,不论过程。这次对手没机会挟持人质,估计就算有人质,在这些佣兵面前也起不了作用,不过多几个怨魂罢了。玩了这么大一出场面,回头还得跟地方上交涉,怎么解释这次行动还得动一番脑筋,恐怕得向一些相关领导通报丁飞羽的真实身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他抬头看到李善的手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关闭仪器,知道自己也应该离开了。不过走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就拉着李善,指着大平显上代表李善手下的蓝点周围的虚线问:“这是什么意思?” 李善看了看陆天宏,觉得也没有必要瞒他,答道:“那是他们身上佩带的生命探测器的探测范围,只要符合条件的生命体出现在范围内就会在单兵视觉显示器上告警。” 生命探测器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只是陆天宏没想到能小型化到这个地步,点了点表示明白,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他们成组行动时不会互相干扰吗?” “不会。”李善带着陆天宏和那个参谋从车里钻出来,拿起自己的枪和头盔:“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套身份识别装置。”他笑了笑:“美国人在枪上装敌我识别器,让自己的武器不能向战友射击,可是万一敌我识别器落到敌人手里,那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我们可没这么傻,有另外的一套识别办法。” 陆天宏心中一动,跟在他后面问:“从今天的事来看,我们之间有必要进一步加强联系。” 李善知道他的意思,想了一下说:“身份识别器和通讯信通没问题,其它方面你应该和他谈。”说着,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大楼。 陆天宏也知道李善拿不了这么大的主意,不过听他这么说,又想起一件事来,奇怪的问:“他怎么还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李善想起丁飞羽就有气,劝他别和霍安国往一起凑他偏不听,要是老实在家待着能出这么大乱子吗?想想之前听到的丁飞羽和霍安国的谈话,没好气的说:“大概等那个姓霍的拉皮条呢吧!” 陆天宏看着李善走开,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丁飞羽要召妓?霍安国倒是肯定有渠道,问题是丁飞羽如果现在还能有这种心情,那就不能用镇定来形容了,最合适的词应该是“变态”。 第二十六章 余波 {哎,各位,你们喜欢看这本书,我当然高兴,也知道更新慢是个毛病,可咱这书又没上架,我也得赚钱吃饭不是?实在两天一更已经很努力了,分推那时候一天三更,那都是牺牲睡觉时间赶出来的,咱是程序员,缺觉是很危险的事情,头脑不清楚是要耽误工作的。} 丁飞羽当然不是变态,不过网络上有一句话说,“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丁飞羽即不想变坏,也不想变态。所以他放弃沉默,拒绝了李善等人让他尽快离开升龙酒店的建议,要和霍安国谈一谈。 那四个二组的保镖带着丁飞羽三个人连续爆破,转眼到了十一楼,知道后面的追兵已经被挡住了,就不再移动,停留在一间客房里,等着清除危险后再离开。十楼和十一楼都是普通客房,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双人床。霍安国现在坐在床边,丁飞羽坐在唯一的凳子上。四个保镖两个在窗户前,两个在门前。都戴着全封闭的头盔,也看不出表情。 叶知秋环手靠在墙边,打量着那四个人。他本来就是特字号出身,作战等级比那个袭击者的带头人高得多了,又是高级军官,早就看出这四个人中,两个男人的战术动作分明就是解放军特有的,就是那两个女人,动作中也有我军特有的战术动作的痕迹。再加上认识那个爆破手用的炸药是塑九,更加肯定对这两个人的猜测。爆破手和普通战士一样,对于习惯的武器总有一种信赖感,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更换武器。一个爆破手想达到作战要求,需要下的工夫比普通战士不知道要高多少倍,对于使用的炸药的依赖也比战士对于枪支的依赖要深得多,这人把塑九用得这么好,根本不可能是外军出来的。 正好那个和爆破手一批上来的男人站在叶知秋身边,叶知秋拉了他一下,低声问:“哪个部队出来的?” 那人作为丁飞羽的保镖,当然认识叶知秋,也知道叶知秋的身份,耸了耸肩。隔着防弹面罩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手对着叶知秋比了两个手势。叶知秋一愣,有点半信半疑,那人知道叶知秋不信,也不多说,干脆打开房门走出去了。反正他有生命探测器,又有后方数据链支持,知道走廊里现在很安全。 那个爆破手伸手推开头盔上的防弹面罩,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孔,向叶知秋笑了笑。叶知秋回了一个微笑,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也不过去。伸手拔出自己的手枪,换上备用弹夹。刚才的情况虽然危险,他也只开了两枪,原来的弹夹里还有十三颗子弹,现在他身上可没有子弹,所以只是习惯性的把备用弹夹换上。 霍安国正好看到他的动作,微笑着对丁飞羽说:“你这个保镖是真刀真枪打过仗的吧?边防军出身?” 丁飞羽正有一肚子话要说,倒没想到霍安国会先开口,不禁有点奇怪他怎么看出来叶知秋是真打过仗的人,就问了出来。霍安国自嘲的一笑:“我也是听一个兄弟说过的,他听人说,真正在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的枪里总是要装满子弹才能安心的。”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叶知秋现在太平静了,就算是在道上混了一辈子的家伙,刚刚经历了那么危险的场面,还亲手开枪射杀了人,也很少有这么快就能平静下来的。看叶知秋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缺心眼,那就只能说是他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当回事。国内太平了几十年,最后一次战争是对越,看叶知秋的年纪,那时候他还背着书包上学校呢,可是又有军人气质,所以才猜他是边防军出身。国内各大军区,也只有成都军区的兵实战的机会多一点。 丁飞羽眉头一挑,霍安国说起这些,让他想起刚才的袭击,心里是真有点生气了。他不是没想过霍安国的身份会有麻烦,但是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么倒楣,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李善自己不会有危险,然后居然有份赶上枪战。他也已经猜到那些人是冲霍安国去的,如果那些人的目标是自己,没道理水平这么差,就算当年蓝叶打劫自己,也比这些人的装备好。所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就是要向霍安国确认这件事,顺便要份人情。要说他没打算报仇那是瞎话,他可不是君子,虽然报起仇来不会从早到晚,但是也绝对不会干十年不晚的事情。但是现在是在国内,他的身份又比较敏感,自己动手影响太大,还是让国家机器来干好一点。所以他这次的亏可以说是吃定了,也只有看看能从霍安国这边捞回来多少。这时听霍安国主动提起来,正好借机问他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霍安国淡淡一笑,他这一个月来可没少被人修理,憋气透了。虽然依仗着在省城经营多年,占了地利人和,没让对方占到便宜,但是如果换算成数据对比的话,那可是损失惨重。内线作战,打烂的可都是自己的坛坛罐罐,要不怎么都说要御敌于国门之外呢?唯一的好处就是转用兵力容易,可是霍安国必竟是黑道起家,最熟悉的也就是打个群架什么的,手下人虽然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次的对手却是显然经过正规训练的,虽然一旦行动起来,落在叶知秋、李善这些特战行家眼里漏洞百出,但是放到霍安国眼里,那就是雷霆一击了。他千辛万苦,拼着巨大的损失,终于在省城那边控制了局势,很快就要把对方的势力挤出去了,没想到出了燕然的事。在他想来,这也不过是对方狗急跳墙,最后一击了。所以在昨天晚上知道燕然遇袭后,他并没有漏出一点要动身来成水的意思,让人都以为他准备坐镇省城,和对方拼最后一下的时候,他却在今天上午突然离开省城来成水。一方面是实在放心不下燕然,另一方面则是真怕了对方的手段,害怕对方急得跳墙,不顾一切的刺杀自己。所以才想在最后一战的时候躲出省城,等彻底消灭了对方的力量再回去。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才半天的时间就策划了对他的袭击。他在成水的力量必竟薄弱,本来是躲灾的行为却成了自寻死路,如果不是托了丁飞羽的福,现在连尸体都冷了。所以他现在对丁飞羽非常热情,甚至有点小意,就是看了丁飞羽的实力后,希望能和丁飞羽拉近关系。混到霍安国这种年纪地位,早看穿了很多事情,巴结有实力的人,并不觉得丢脸。现在听丁飞羽问起,他可不知道丁飞羽已经打好了主意不自己动手报仇,想着正好拉丁飞羽下水,就详细和丁飞羽说起了自己对头的事情。 原来这些人是边境一伙走私犯起家的,本来是三兄弟,都姓卢。借着苏联解体,很是捞了一笔。后来中俄贸易萎缩,这些人又和俄罗斯的黑道势力合作,真正是财源滚滚。后来和俄国人起了冲突,卢老大和老三都死在了俄国人手里。卢老二痛定思痛,反正手里有钱,从俄国走私军火又容易,居然请了人按正规军的标准练了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横扫北疆边境一带的黑道势力。他一面剿灭不听自己的势力,一面又大把花钱拉拢地方官员,对于拉拢不到的则是能踢就踢,不能踢就下手剪除,这几年居然就风光起来。卢老二自认为自己这一套很吃得开,自然不愿意窝在边境上,就想先在省内发展。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官面上的人护着不行,就借着地方上的关系,先花钱疏通了关节,得到了一些默许。这才把手伸进了省城。但是霍安国在省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卢老二背后的人也不愿意当面得罪霍安国,所以两个人才直接冲突起来。卢老二一向信奉暴力,结果一脚踢在墙上,虽然把霍安国这面墙踢得千疮百孔,自己可也支持不下去了,这才把主意打到燕然头上。 丁飞羽从霍安国嘴里听到了卢老二的详细情况,哪里还能不知道霍安国的心思。不过丁飞羽老谋深想,可不干这种出头的事。反正叶知秋就在一边,霍安国的话那边都能听到,上面可以对黑道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有阳光的地方总有黑暗,但是对于黑道武装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估计那个卢老二离灰飞烟灭也就不远了。丁飞羽倒是乐得坐在一边摇扇子,作高深莫测状,于是也就住嘴不说,正好李善的人再次询问他是否离开,就向霍安国告辞。 霍安国拿不准丁飞羽的心思,虽然知道卢老二今天折了十几个人,力量大大受损,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再给自己来一下子。照今天的情形看,自己除非躲起来,不然就要时刻担惊受怕,所以拉丁飞羽下水的心思就比较迫切,他摸不清丁飞羽的态度,也不好再问,就向丁飞羽说:“燕然的事情,就拜托丁老弟了。” 丁飞羽犹豫了一下,燕然虽然美丽,他也不是没见过。所谓红粉骷髅,为了美色身陷麻烦可不是他干的事。但是燕然和张雨的关系很好,只要自己在乎张雨,就必须要考虑她身边的人,再说霍安国做实业也有些日子,既然说燕然有些商业才能,应该不会是无地放矢,他投资的机具厂现在正好缺人,拿来应应急倒是不错,起码可以用来和市里那些人打交道,就点头答应了,然后有点古怪的看着霍安国说:“霍先生行事还真让人佩服。” 霍安国知道他是指自己送燕然这件事,虽然他本来的心思的确是想让燕然脱离自己的影响,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毕竟起了一些别的心思,脸上居然有些发热,心里也觉得别扭,就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丁飞羽告别了霍安国,仍然和叶知秋等人走楼梯下楼。这时成水的武警中队已经赶到了,正接替情报局的人维持秩序,看到丁飞羽四个保镖的装扮,也没有拦阻,走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刘晶陪着李森走进大门,丁飞羽倒是不意外,国内地方上出了事情,主管的党政一把手是肯定会到场的,不管当时情况怎么样,也得成立个指挥部什么的做做样子。李森和刘晶都是公安系统的,这时候到并不稀奇,恐怕德惠风和张升宇也正赶过来。但是李森和刘晶就有点吃惊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晦气,怎么这几天出什么事都离不开叶知秋和丁飞羽啊,这两个人来成水不过一周,先是打死马小昆,然后昨天枪击绑架案、今天枪击杀人案都有这两个人的身影,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扫把星降世。但是看两个人身后跟着的四个保镖的样子,李森和刘晶越发确定这两个人来头不小,恐怕不只是像自己知道的那样,虽然心里腻歪,还是走过来打招呼。丁飞羽对两个人倒是很热情,推说自己只是恰逢其会,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自己去问霍安国,就找个借口溜了。他倒是觉得李森和刘晶这两个人的性格比较对自己的胃口,不过想着还有别人来,可不愿意和官场上的人应酬。 李森看着丁飞羽六人走出大门,转头看了看刘晶,刘晶疑惑的说:“不是说那个叶知秋是高干子弟吗?怎么看样子他还是听丁飞羽的?” 李森也正疑惑这件事情,看起来两个人并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但是丁飞羽的履历他也看过,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情报局办事,当然会把丁飞羽的履历造得天衣无缝,绝对不会犯仅仅提高丁飞羽档案密级这种低级错误,否则一个普通人家孩子的档案居然有最高密级,分明是告诉别人“此人有鬼,速来调查”。也只有好莱坞大片看多了的人才会相信这种事情。 李森是省高院出来的,对霍安国的底细了解得很深,如果叶知秋和丁飞羽真像他们说的那种身份,霍安国根本不会和他们搅在一起,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刘晶则是武警部队出身,一眼就看出那四个保镖的装备根本没有在国内装备部队,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保镖?两个人虽然不清楚丁飞羽和叶知秋的身份,但是同时从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对两个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北疆民风彪悍,成水地处平原,经济不发达,人们更加愿意相信力量,所以虽然国家的禁枪令发出很久了,但是民间拔枪动刀的案件仍然时有发生,就算是平时在街道工厂里沉默寡言的小青年,也可能一言不合,就从家里抽出一支二尺半来卸人大腿。所以成水的警察大场面见得不能算少。但是像这次这样的大规模枪战,也就只有在电影里才有缘得见了。看着满地亮晶晶的弹壳,还有十二、十三楼楼板上的大洞,所有的警察都在咧嘴,庆幸自己没赶上这场。被击毙的罪犯尸体都已经被突击队员们集中到一起了,看着这些尸体和枪械,刘晶摸着下巴发了一会怔,偷偷问李森:“出了这么大的事,省里知不知道?” 李森当然知道他担心什么,这几天成水风波不断,在上面看来,难免会觉得成水的警察办事不力,昨天他也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当成替罪羊背黑锅,今天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难怪刘晶担心。他想了一想,低声道:“省里肯定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吧,安心办你的案子,有事我顶着。” 刘晶吃了一惊,官做到李森这样,说话很少会这么直接,自己又不是他的嫡系,这样说话,就是把他当成亲信了。就算是刘晶这样在官场混了半生的人,听李森这么说,也觉得心中感动。 李森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所谓祸兮福所依,如果没有今天的事,自己只怕还真就有些麻烦,但是官场的事情,有时候闹大了,下面的人反倒不怕出头,反正天塌下来有武大郞站在房上顶着,能就此因祸得福也说不定。看着刘晶发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咱们去看看霍大财神,这次说不定,咱们还要靠他呢。” 丁飞羽出了大门,正想和叶知秋去拿车,就看到陆天宏靠在一辆车前,正望着自己,他犹豫了一下,挥手让叶知秋去拿车,自己走了过去。四个二组的队员四下散开,护着他走到陆天宏身边就撤退了。 第二十七章 福祸两依依 叶知秋开车拉着丁飞羽回到丁家的同前的时候,已经是二十点多了,到了胡同口,看着马雅的理发店还亮着灯,丁飞羽突然让叶知秋停车。叶知秋有点奇怪的停了下来,正想问他要干什么,丁飞羽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总算还没忘记让叶知秋自己先回丁家。叶知秋看着他推开理发店的门走了进去,心中疑惑,愣了一会,才把车子开进胡同。 丁飞羽推门走进理发店,居然看到秦素和一个男孩坐在墙边的饭桌旁学习,不禁愣了一下,秦素这时也看到他进来,势必是不能退出去了,所以干脆走进屋子,问秦素:“你怎么在这里?” 秦素看到丁飞羽很高兴,笑着回答说:“我每天都到这里来写作业。” 丁飞羽点了点头,知道马雅本来就有电子学硕士的头衔,又一向喜欢读书,辅导一下秦素应该没什么问题,就问另一个男孩:“这孩子是谁家的?” 秦素还没有回答,马雅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丁飞羽也有些意外,接过话头说:“我房东家的孩子。也在四中,比小素低一个年级,你怎么来了?” 丁飞羽对着她苦笑了一下:“有茶吗?我有点累,想找杯茶喝。” 马雅凝视了他一下,才摆了摆头说:“进来吧,我给你沏茶。”又转头对秦素和那个男孩子说:“再看一会书吧,到九点半就回家睡觉。”两个孩子乖乖的点头答应,看着丁飞羽和马雅一前一后进了里间,男孩偷偷问秦素:“那人是谁啊?” “丁爷的老儿子。”秦素扑闪着大眼睛回答。 “哇,美国回来的那个?”男孩子转头看了看里间,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才小心的问秦素:“他不是小雨阿姨的男朋友吗?怎么会认识雅姨?” “我怎么知道?”秦素比男孩大一岁,这时候摆起姐姐的架子,用圆珠笔敲了一下男孩的头:“作业写完了吗?这么多话?” 男孩嘿嘿笑着,吐了吐舌头:“我作业早写完了,雅姨有男朋友啊,不会是第三者吧” “去去,瞎说什么呢?”秦素对丁飞羽的印像倒好,当然不能让人诋毁,不过说归说,她也有些好奇,丁飞羽怎么会和马雅这么熟的? 理发店的里间并不大,两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床,马雅显然就住在这个地方。再向里还有一扇门,丁飞羽坐到沙发上,看着马雅推开那扇门走进去,猜测那里应该是厨房。 马雅很快拿了两个杯子和一个暖水瓶走了出来,然后又在一边的杂物柜里找茶叶。丁飞羽关了自己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想着马雅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叹了口气,说:“辛苦你了。” 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马雅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顾的往两个杯子里倒茶叶,说:“有什么可辛苦的?吃得饱穿得暖,再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一个人还有什么需求?” 丁飞羽知道这是她处事的哲学,也不和她争论,有些人生来就是甘于平淡的,这是价值观的问题,没什么可争的。转口劝她:“你应试找个男朋友了。” 马雅正好放完茶叶,听他这么说,转回头看了他一眼,才笑着说:“怎么了?” “据说李善在追求你,我觉得他还不错。”丁飞羽很认真的解释。 马雅侧头看了看他,弯腰向杯里注水,等两个杯子都冲好了,才放下暖水瓶,轻声问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拐弯磨脚的。” “呃。”丁飞羽的心思被人揭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伸手拿过一个杯子,低头闻了一下茶香,觉得这茶叶的味道比较怪,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茶?” 马雅一笑,笑容中略带着一点顽皮:“茉莉花茶,三块钱一大包。” 丁飞羽眨着眼睛,实在想不出马雅还真是安于清贫,居然连茶叶都是这种大路货,自己前世都不喝这种茶的,这辈子居然托马雅的福喝到了。 马雅看出他的惊讶,自己拉出沙发,坐到他的身边,淡淡说道:“你不会是真想到我这里来喝茶吧?” 丁飞羽愣了一下,慢慢放下茶杯,想了想才说:“对不起,我们分开太久了,我有点不习惯。” 马雅点了点头,丁飞羽这个人什么都不缺,唯独没有朋友,如果有心事,恐怕也只能对着墙说。以马雅对丁飞羽谨慎性格的了解,他多半连对着墙说话都不敢,只会把心事藏在心里。也许做大事的人就应该这个样子,但是至少,马雅觉得丁飞羽活得很累。了解这一点,所以马雅才会忍不住怜惜他。 丁飞羽看马雅不说话,轻轻用手指敲着茶几,问道:“我知道你们几个都和国内的情报机构有联系、、、、、、”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马雅,发现她根本没有像蓝叶听到这句话时那样吃惊,可以说根本是无动于衷,显然是早就猜到丁飞羽知道这件事了。心里叹了口气,接着说:“李善是不是和总参情报局有关系?” 马雅垂下双眸,轻轻吹着茶杯里的水气,慢慢才说:“出了什么事?” “他让情报局的人进了零号车。” 马雅抬起头,直视着丁飞羽,认真的问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今晚你不出现在那里,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让人进入零号车?” 丁飞羽摇了摇头,说:“因果率的问题,我们不考虑,我只是说这件事情本身。在牌桌上我必须确信我的底牌没有被对手知道。”他摊开双手:“如果对手对我的底牌了如指掌,而我还在故弄玄虚,那是很可笑的事。” 马雅盯着丁飞心,慢慢的说道:“你怀疑他会出卖你?为什么你会没有信心了?在美国的时候,你相信托马斯,为什么不能同样相信李善?如果你现在开始怀疑所有人,那又为什么要相信我?” 丁飞羽与马雅对视了一会,移开了目光,靠在沙发上,疲倦的揉着太阳穴,对于马雅的一连串问题只回答了一个:“因为托马斯已经六十多岁了,能分得清爱国和爱政府之间的区别。我现在的确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国家给了你们什么?我又为你们付出了多少?为什么当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要放弃我?” “没人放弃你。”马雅温柔的看着他,伸出手轻轻压在他的手上:“我们为国家做事,是因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爱国是不需要理由的,从没有任何一任政府想把自己的国家搞垮,有实力才能得到尊重,没有实力就只能隐忍,你忍了十年,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我们瞒着你做的事情,只是希望增加我们国家的实力,让她有和大国平等对话的能力。我们都希望能为自己的国家自豪!同样的,我们也爱你,所以我们不希望在你和国家之间做选择,李善这样做,只是推了你一下,希望你能和他的祖国走到一起,不用在某一天为选边而苦恼。仅此而已,他不会帮别人看你的底牌的。” 其实丁飞羽也不是想不通这个道理,但是事不关已,关心则乱,而且他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劳心劳力,仍然不能让别人全心全意的支持自己,这时听马雅解释,苦笑了一下,半晌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果我选择回国,托马斯会怎么想?劳尔又会怎么想?就算是那些大公司,动一动都要和政治牵扯到一起,更别说弗雷实验室了。” 马雅轻轻放开丁飞羽的手,柔声说:“你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用不着改变什么。如果你不想,就没必要为别人作出牺牲。不过如果你有能力,为什么不让自己身边的人生活得更好一些呢?别去想他们了,想想你自己,想办法让自己快乐一点。你不是常说世上不如意事居七八吗?不管什么事,尽力就好。” 丁飞羽长叹了一声,马雅说的这些,他自己何尝不明白,但是别人可以乐观,因为他们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的。自己重生一回,却不是回来享受生活的,不然以他的才智能力,自然可以安安稳稳的作个富家翁,何必要站到风口浪尖上,让自己一刻都不得安宁?只是这些话就不能和马雅说了。其实说起来,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真正善解人意的也只有马雅了,可惜马雅太聪明,早早就离开了自己,独善其身去了。马雅和蓝叶的性格正相反,蓝叶外刚内柔,明知道留在丁飞羽身边会有无数的麻烦,但是却仍然打着走一步算一步的算盘,所以刚刚回到成水的时候,才会觉得了无生趣。马雅的性格却是外柔内刚,刚一发现丁飞羽有一个惊人的秘密,就立刻萌生退意,和丁飞羽一夜缠绵后便不顾而去,行事何其果决。所以在丁飞羽眼里,马雅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知道没有可能,丁飞羽当然也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看着丁飞羽不说话,马雅低头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才低声说:“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人生的目标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现在的这个世界,是尊重实力的,你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做事不必如从前那样小心翼翼,为什么不率性一些?有得必有失,福祸两依依,既然说不清福祸,不如只看眼前。” 丁飞羽皱眉不语,想了一会,才抬头对马雅说:“你是说,我太小心了?” 马雅轻轻一笑,说道:“很久以前,有一个秀才,家无片瓦,身无长物,借住在和尚庙里,以替人打官司为生。常常在衙门里辩得县官哑口无言,有一天县官又被他弄得下不了台,恼羞成怒的问他:‘就不怕我杀你的头吗?’,秀才笑着回答他,‘我身无长物,怕什么死?’。县官听了也没办法,就自己掏钱给秀才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别人都来祝贺秀才,说他能让县官低头。秀才苦着脸回答:‘从今以后,我就得怕县官了。’” 丁飞羽知道她说的是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也不打岔,安静的听她说完,才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我也知道无欲则刚,可是六欲红尘,谁能跳得出来?” 马雅淡淡一笑,知道他古文的底子比自己还厚,对他这么快就明白自己的意思毫不惊奇,侧头看着丁飞羽,轻声说:“有时候,抢先表明态度,对自己和别人都有好处。你已经站在了高处,为什么不让别人按你的想法取舍?你现在这样犹豫,让身边的人很难作。”她看着丁飞羽沉思的样子,轻声笑着说:“你的天空太黑暗了,为什么不放进一点光明?” “因为那是世界本源的色彩,有了光,才分明暗。”丁飞羽皱眉回答:“很多事情没那么复杂,天下本无事。是有些人想得多了。” “你是在逃避。”马雅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说。 丁飞羽一愣:“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马雅摇了摇头:“在技术上,你的成就无人可比。对于这个世界发展方向的把握上,你更是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但是?(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1 部分阅读 “你是在逃避。”马雅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说。 丁飞羽一愣:“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马雅摇了摇头:“在技术上,你的成就无人可比。对于这个世界发展方向的把握上,你更是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但是在具体的运作上,你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当初你明确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高尔、托马斯、劳尔,李善、苏樱他们,你发现他们的能力,给他们指出方向,然后他们回报给你成功。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你开始插手具体的事物,开始让一切变得复杂起来,你说得没错,天下本来是无事的,归根结底,是你自己想得多了。” 丁飞羽愣了半晌,觉得自己似乎刚刚被当头打了一棒子,似乎突然捉住了什么东西,又似乎变得迷糊了起来,半天才认真的向马雅说:“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马雅举杯向他示意:“你不是普通人,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丁飞羽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茶杯,觉得茶水已经凉了,就一口喝干,听到马雅在耳边低声笑道:“已经快二十二点了,你还不走?不会是想睡在我这里吧?” 丁飞羽想通了心事,觉得心中一片安宁,笑着回答说:“固所愿,不敢请耳。” 马雅倒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一愣之下,脸上一片飞红。 {这一章后,丁飞羽斩去心魔,行事会嚣张直接一些。本来应该从这里分卷,但是如果真这么做了,这卷名就成问题了,所以还是按原计划,二十万字分卷。 丁飞羽虽然有实力按自己选择的道路走,但是在国内很多人的眼里,他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下面的一卷半里面,矛盾冲盾会比较激烈,技术描写将会减到最少,处理完岳振眉之间的感情,就要到第六卷完本了,我现在有点期待这一天了。完本万岁!!!} 第二十八章 军国主义者 丁飞羽当然没有睡在马雅那里,他可不想被马雅打得满头包再给扔出来,这个女孩子可不像蓝叶那样心软,想动手的话可是狠得下心的。 回家睡觉的时候,高月兰和丁建章已经从叶知秋的嘴里知道了他的去向,看他回来,倒是很想教训他不要到处拈花惹草,只是不愿意在叶知秋的面前骂儿子,这才放了他一马。丁飞羽可不知道居然借了叶知秋的光逃过一劫,兴高采烈的洗漱准备睡觉,让叶知秋大感意外。刚才在车里,他能感觉到丁飞羽情绪不高,怎么才一会工夫就变得这么高兴?想起马雅清秀的容颜,大概猜到了一些,就问丁飞羽:“那个女孩也是你安排的人?” “是啊。”反正这些事早晚瞒不住,丁飞羽承认得很痛快。 于是叶知秋很努力的回忆对马雅的印像,可惜除了记得这个女孩很漂亮外,就再也想不起别的了。 然后当夜无话,除了丁飞羽有点想念在美国豪宅中的自动热水器之外,倒也睡得安稳。 第二天丁飞羽还没睡醒,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推他,丁飞羽以为是叶知秋,咕噜了一声,也不睁眼睛,问:“几点了?” “六点半。” 丁飞羽一激灵,这声音可不是叶知秋。他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高月兰和丁建章都在他床前站着,吓了一跳,一翻身爬起来问:“爸、妈?你们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丁建章和高月兰对望了一眼,高月兰坐到他的床前,拿过衣服让他先穿上。丁建章翻出一支烟叨到嘴里,皱眉问他:“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昨天晚上?”丁飞羽觉得心一沉,难道父母知道自己去升龙酒店的事了?不应该啊,就支吾着说:“昨晚上?我和小叶子出去溜达去了,怎么了?” “我说你溜达回来后上哪儿去了。”丁建章干了二十多年教师,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丁飞羽这点小伎俩根本不放在眼里。 “啊。”丁飞羽立刻就明白什么事了,想想老俩口居然因为这件事如临大敌,不禁有些好笑:“我上马雅哪儿坐会,怎么了?” “还怎么了?”丁建章经过十年动乱,打砸抢烧都见过,年青时候打过的架也不比张保贵少,只不过后来作了教师,气质也跟着变了,骨子里其实还是崇尚暴力的,要不是丁飞羽现在大了,说不定这一巴掌就扇过去了,这时压了压火问他:“你跑人家哪里干什么去了?我可告诉你,人家是本份人家的孩子,你别打什么主意,这是中国,不是美国,你要敢瞎整,我打断你的腿。” 高月兰听他说得狠了,赶紧打断他的话,也对丁飞羽说:“你跟小雨到底怎么回事?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咱家跟小雨家可是老邻居,你要对不起小雨,我和你爸都抬不起头来。” 丁飞羽摇头苦笑,一边爬起来穿衣服,一边解释:“我没打人家什么主意,就是去串个门,聊聊天,看把你们紧张的。” “什么?有那么半夜三更去串门的吗?”丁建章这火更大了:“你糊弄谁呢?” 丁飞羽穿上衣服套上鞋,估计着叶知秋出去锻炼也快回来了,干脆跟父母坦白:“我和马雅认识好几年了,她到成水来还是我提议的,昨天真就是去聊天。” 丁建章一时没转过弯来,高月兰可吓了一跳,她对丁飞羽身边出现的女孩子一向敏感,听丁飞羽这么说,就更担心了,赶紧追问他和马雅倒底什么关系? 丁飞羽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的确应该让父母知道了,不过还是要循序渐进,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先挤一点出来,让二位老人习惯一下:“马雅原来是干保镖的,很厉害那种,后来退休了,我就推荐她到成水来定居、、、、、、就这样。”说马雅是保镖,倒也不算骗人,她也的确干过这个活。 “保镖?给你当保镖?”高月兰更不放心,女保镖啊,没看出来马雅很厉害的样子啊? “不是我的。”丁飞羽知道老妈担心什么,赶紧撇清:“她当年很厉害的,我可雇佣不起。” 高月兰倒是知道丁飞羽财力,听说他都雇佣不起马雅,又吓了一跳:“这么贵?那她怎么会听你的?” “妈!”丁飞羽提高了声音:“她不是听我的,我只是建议了一下,她认为我的建议不错,没人能让她服从,除了她本人之外。” 丁建章咳了一声,觉得两个人的对话有点跑题:“那你和马雅是朋友关系?” “对啊。”丁飞羽点头承认。 “那你和小雨是什么关系?” “朋友呗。”丁飞羽犹豫了一下:“小时候不算,我们才认识七天,你们以为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对这种事是很认真的。” 丁建章倒不怕他认真就怕他不认真,又和高月兰叮嘱了几句,好在叶知秋回来了,丁飞羽才落个清闲。 因为会审丁飞羽,今天的早饭比较简单,丁建章匆匆吃了饭上班,丁文鹏也早早走了,说要去注册电脑公司。叶知秋等丁飞羽帮高月兰刷完碗,问他:“今天怎么打算?” 丁飞羽想了一下:“上午去医院看燕然,下午去师院。”又对高月兰说:“妈,您要闲得没事,就跟我张大娘出去看看房子,有好的就定下来,住在一块也好有个伴。” 高月兰本来想问他看燕然干什么,听了后一句,也就算了,丁飞羽这么看重张家,未必没有张雨的原因,燕然又是张雨的好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丁飞羽走的时候没有叫张雨,他其实很想问问张雨去省城的收获,但是又怕张雨过来,就只是给蓝叶打了个电话,让她先陪张雨去张小白家,就说自己今天有事。 出门时候,李善坐进了他的车里,递给了他一个纸袋。丁飞羽有些疑惑的打开,原来是份厚厚的文件,第一页上有一个人的照片,他愣了一下,问李善:“福原正雄?这是谁?” “你不是让我调查一下那两个日本人吗?”李善一副被他打败了的表情:“福原正雄和田中义一,经营长崎福田株式会社,注册资产两千万美元。” 丁飞羽愣了一下,才想起那天在升龙酒店听到要准备收购机具厂的两个日本人喝酒后唱君之代,这才让李善去调查两个人的背景,这几天忙,早把这件事忘记了,弹了弹手里的纸说:“有什么结论?”说完才想起来:“注册资产两千万美元?那怎么会用两个亿人民币收购机具厂。” “对。”李善点了点头,对丁飞羽看问题的准确性毫无表示,干巴巴的说:“田中的祖父曾经是关东军的一个支队长,驻地就在成水附近,当年的任务是保护省城通往鹤翔的铁路,日本战败后逃回了老家,机具厂就是原来的日军驻地,田中本人是军国主义者。我们认为这次收购与此有关。” “军国主义者?”丁飞羽皱了皱眉:“两个人都是?”福原正雄和田中义一既然是生意伙伴,那么拿出超过注册资产的钱来成水投资肯定是两个人共同的意愿,两千万美元的公司投资两亿人民币,要么有另外的融资渠道,要么就是疯了。丁飞羽倒是听说过日本军国主义者都是疯子,不会是想经济占领中国吧!这也太可笑了。 “不是。”李善可没有丁飞羽表现那么轻松:“福原正雄是右翼分子。不是军国主义者。” “有什么区别?”丁飞羽这下奇怪了:“日本军国主义者和日本右翼不是一伙的吗?” 叶知秋听了他的话,身子动了一下,到底没有说话,还是李善解释:“是两回事,真正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尊重实力,他们承认战败,只不过不承认是被中国打败了,所以他们对于美国人卑躬屈膝,因为他们被打服了。右翼是政治势力,有奶就是娘,为了利益可以反华,也可以大叫中日友好,只看有没有好处罢了。” 丁飞羽皱眉想了一下,如果按照李善所说,那个田中的动机还好猜,福原的动机就很难说了,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让他冒着破产的风险来华投资?而且是成水这个经济不发达地区?想了一会,才问李善:“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善很认真的回答:“机具厂有问题,我们的统一看法是——不能让他们拿到那块土地。” 丁飞羽点了点头:“你们的工作还真及时,我正打算开始运作这件事。不过那两个日本人已准备了三年,未必会轻易放手。” “他们会放手的。”李善淡淡的说:“我已经通知高尔了,他认为这是小事,已经让手下去办了,最多一周后,那两个人只怕就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了。” 丁飞羽转头仔细看了看李善:“你们都办好了,还告诉我干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李善理所当然的说:“必竟是你给我们发薪水。” “太好了。”丁飞羽把手里的文件装进口袋,顺手递给李善:“别提望我给你们发奖金!” “不需要。”李善丝毫没有应该感到难为情的觉悟:“我们干这种事很来劲。” 当叶知秋把车停在医院的楼下时,李善先下了车,并没有拿那件文件。丁飞羽下车后看了看那份文件,拿起来和叶知秋一起走进医院去了。 第二十九章 放手 丁飞羽和叶知秋走进六楼,值班的居然是杨海波,小丫头刚听邱敏说起那个气派得不得了的美女病人是前些日子那两个帅哥的朋友,就看到丁飞羽和叶知秋上来,很是高兴了一下,丁飞羽今天心情不错,就和小护士调笑了几句。杨海波倒是很开朗,一点都不害羞,算准了丁飞羽身边那么多美女,最多也就是占占自己的口头便宜,言语间很是放得开,结果反倒把丁飞羽吓跑了,看着丁飞羽落慌而逃,杨海波笑得直不起腰来。 燕然的病房里人可不少,一个公安局派来保护燕然的警察,两个霍安国派来的保镖,还有好几个升龙的服务员。原来昨天李善的手下在升龙楼里进行爆破作业,炸楼板的那两下引起了墙体裂纹,霍安国又没心思管这种小事,连夜回省城去了,结果升龙大酒店只好无限期关门。燕然在酒店人缘一向好,服务员们就相约来看她,还有脑子转得快的,眼看大老板不像有重开升龙的意思,知道燕然肯定有办法,就来走走关系,如果燕然走,也好能跟着,免得失业。 看到丁飞羽和叶知秋进来,有服务员认出他是昨晚和霍安国在一起的人,脸色顿时变了,不知道这个帅气的年轻人和燕然是什么关系,受这几个人的影响,病房里本来很热烈的气氛很快就冷了下来。 燕然已经知道了霍安国的安排,心情有占低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被一个男人送给另一个男人都不会让她高兴,她其实更加想用实力来证明自己,可惜别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她的容貌。更可惜的是她一开始的时候就选错了方式,现在想改正过来也晚了。所以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站起来和丁飞羽打招呼。 丁飞羽并不是细心的人,至少对于他不关心的人没有那份耐心,所以没有注意燕然的神色,把手里的档案袋扔到茶几上,问燕然:“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能在升龙做服务员的,都是心思灵巧的人,听了丁飞羽的话,又没看到燕然出口拒绝,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冷,几个妇孩子连忙上前和燕然告别。丁飞羽也不是强势惯了的人,对自己的手下一向温和,发现场面不太对头,就转口对其他人说:“我只是和燕然说件事,你们在门外等就可以了,只耽误你们一会的工夫。” 燕然强笑了一下,让几个姐妹到外间去等。丁飞羽转头看了看叶知秋,叶知秋耸了耸肩膀,也出去了。 丁飞羽自己在燕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侧头问:“霍先生说你有管理才能,升龙其实是你管理的?” 燕然有些疲倦的笑了笑,不只丁飞羽,很多人都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男人们更愿意相信她只是一个花瓶,只是沾了大老板的光。 丁飞羽看她不说话,也没有等她回答。第一次在升龙看到她的时候,燕然就在饭桌上表现出了她对商业运作的敏感,现在回想起来,丁飞羽觉得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而且以燕然在升龙积攒下来的人气,运作机具厂重建也会容易一些,丁飞羽没时间把精力牵扯在机具厂的琐事上面,两亿人民币在明日投资的日常管理上甚至没有立项的资格,所以他只能依靠本地资源,好在他对于机具厂的期望值也不高,赔了赚了也无所谓,说不定还能替高尔发掘一个人才呢。所以看燕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接着说下去:“我个人很高兴能找到燕经理这样的管理人才,如果燕经理不反对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他本来是跟着张雨称呼燕然“姐”的,现在是公事,称呼“小姐”又不合适,只好先用燕然在升龙的职位,心里顺便骂了一下给“小姐”这个称呼转职的人,生生糟蹋了一个好称呼。 燕然其实并不想接受霍安国的安排,在她看来,从一个男人身边转到另一个男人身边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这些年她也攒下了一些身家,陪着父母在一些二级城市定居没有问题。没有直接拒绝丁飞羽,只不过是有些心痛自己的才华。她这几年打理升龙,已经显现出自己的商业能力,看着升龙在自己的努力下稳占成水第一消费场所的位置,营业额在成水这种低消费的地方也能和省城的一些同行看齐,她心里其实是很骄傲的,甚至已经有些迷恋上这种生活,如果丁飞羽真的能给她霍安国给他的东西,她倒并不很抵触,至少丁飞羽在形象和气质上要比霍安国强一些。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她,男人都是一样的,能找到一个像霍安国那样的男人已经是她的幸福了。这时既然丁飞羽对她发出了邀请,自然要好好打听一下。她在服务行业待了那么久,谈话的艺术还是有的,很隐晦的向丁飞羽表达了自己对于到他手下做什么的担心。 丁飞羽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不过托脑子还算够用的福,倒是听出了燕然的担心,想了想说:“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投资额度吗?现在钱已经到帐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张厂子一起把这些钱花出去。”他口中的张厂长当然是指张保贵,重建机具厂,总不可能全部外招工人,最好还是以原机具厂的职工做班底,张保贵在机具厂几十年,各方面的人都熟悉,也压得住阵脚,只是人不够精明,在开始阶段有燕然帮他,应该足够了。燕然和张雨是好朋友,和张保贵在一起也不容易有风言风语,这年头这种事情还是提防一点的好,他可不想被老张太太骂。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是要提醒燕然的,自己没空管机具厂的事,张保贵这个人重情义,如果这两个亿完全由张保贵支配,丁飞羽还真怕都让张保贵给职工发下去改善生活了,所以还要燕然盯紧一点。 燕然听他说完,有点玩味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显动着疑惑的光芒:“丁先生倒是相信我!” 丁飞羽微微一笑:“疑人不用嘛。”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按照明日投资的内部规程,这笔钱到帐后,肯定会有财务监管人员进驻,想在明日投资里贪污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他就没有必要提醒燕然了。张小白她们的项目组涉及资金太少,所以才要张雨去监督。丁飞羽从不相信人治,对于他来说,透明的监查制度才是工作效率的最好保证。 和燕然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丁飞羽特地强调一定不要让日本人拿到原属机具厂的土地,不过也不用忙着提价,拖一段时间就好。这倒是让燕然惊讶了一下,她当初就劝告丁飞羽不要去争那块地,丁飞羽当时也答应了,为什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丁飞羽没有向她解释,把茶几上的档案袋向她推了推,示意她自己看,就起身告辞。燕然以为丁飞羽还是想拖着日本人加价,也没多想,起身送丁飞羽出门。拉开门的时候,丁飞羽看到外间那群升龙的服务员,才想起来燕然还在住院,回头对燕然说:“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出院吧!” 燕然点了点头,和丁飞羽的交谈完全局限在工作范围,丁飞羽毫无其他的暗示,这让她的心情大好,嫣然一笑道:“我今天就出院,下午去找张叔叔。能让小雨帮我吗?”她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在张保贵身边,也要小心谣言,如果能把张雨带在身边就好了。 “不行。”丁飞羽断然拒绝:“她有自己的工作,我很快就会离开成水,小雨也可能会走,你自己组织班底,用人的问题不要问我,你和张厂长决定就行。” 燕然显然误会了丁飞羽的意思,以为他准备带张雨出国,心里很为自己的好朋友高兴,笑得更加妩媚:“丁先生放心吧,我会证明我的能力。” 丁飞羽淡淡的笑了一下,认真的回答她:“如果你要证明,就证明给你我的乡亲们看吧,记住,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机具厂能够脱离我的影响,那才是对你的能力的最好证明。” 燕然微微一笑,觉得他的话里有话,正想回味,丁飞羽已经很优雅的向她告辞,招呼叶知秋一起带开,走的时候,倒也没忘记向其他的人示意。 看着丁飞羽出门,几个升龙的服务员一拥而上,围着燕然问:“燕子姐,他是谁啊,让你组织什么班底,是不是要请你做事啊?” 燕然心情正好,示意她们进屋,她在成水也只有升龙这一处人脉,想用人,还真得在这些人里面挑。 *********分隔线******* 坐进车里,叶知秋问丁飞羽:“去哪?” 丁飞羽想了一下,取出手机给张小白打电话,接电话的居然是赵旭东,说张小白和张雨、周成斌出去找房子了。原来几个人听了丁飞羽的建议,觉得他说得不错,这些人留在张家的确不太合适,张小白也不想天天待在父亲的眼皮底下,居然难得的热心,拉了张雨和周成斌出去找房子,当然还是蓝叶给她们当司机。 丁飞羽本来是想等张小白这边的事稳定下来,让蓝叶陪自己的父母的,现在当然不好开口,也就算了。马雅的手下本来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丁家的人,高月兰出门,当然有人跟着,也不怕出事。想了想告诉叶知秋:“回家。” 高月兰每天都要收拾屋子,要出去看房也得找老张太太,现在天色还早,回去的及时也许她们还没出门,正好可以陪母亲。 车子刚开动,丁飞羽的手机就响了,项强告诉他网吧的执照办下来了,问他要不要来省城看看,丁飞羽听了马雅的劝告,正想放手,以他现在的身家,这点投资根本不算什么,有赵梓明帮项强,也差不到哪里去,就算有问题,让他们自己摸索着解决更能锻炼能力,所以就告诉项强把帐号用短信发过来,他把资金转过去,顺便把丁文鹏要开公司的事告诉了项强,让他在省城那边拿货照顾一点,项强马上拍着胸脯表示丁飞羽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有事就找他,肯定办好。他办事效率倒高,不到三分钟,帐号就发过来了,丁飞羽转给李善去办,顺便问了问那个在省城医院住院孩子的病情,知道钱已经过去了,那边正在安排手术也就算了,他自己精力有限,也不可能事事关心。 到了家里,高月兰果然还没有出门,丁飞羽笑嘻嘻的凑上去,问:“去不去看房子啊?” 高月兰对于买房子的事其实并不怎么热心,这么多年平房也住了,换不换楼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看丁飞羽这么热心,也就有点心动,说:“一会我叫你张大娘去。” 丁飞羽嘿嘿笑着说:“我陪你们去吧,还有车。” 高月兰对这个提议倒不反对,还想着把张雨叫上,丁飞羽坏笑着说最近你就别指望张雨了,她比我还忙呢,再过几天,估计她爸也要抓不着影了。 高月兰也不笨,听说张保贵也要忙起来,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机具厂的事,这一片平房里,有不少是机具厂的职工,这些年生活的窘迫也是有目共睹的,自己的儿子有本事给大家找碗饭吃,自己当然脸上有光,倒是夸了丁飞羽几句。 等高月兰叫上老张太太出门坐上叶知秋的车,丁飞羽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岳振眉的电话。丁飞羽也不废话,和岳振眉敲定下午过去,就互道再见。高月兰听说他下午还有安排,就问他去干什么?丁飞羽照实回答了,当然不会在两位老太太的面前提岳振眉,只说是那个被他从公安局捞出来的师院老师安排的。两位老人听说丁飞羽要去成水的最高学府给大学生上课,又羡慕了一回,一个是丁飞羽的老妈,一个自认是丁飞羽的岳母,当然都不遗余力的夸奖丁飞羽。丁飞羽虽然没把这件事当真,但是得到自己老妈的认可还是很高兴,正有点飘飘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居然是李善。 李善这个人很少说废话,特别是心情不好也不坏的时候,丁飞羽听说情报局那边要派人来联系协同保卫的事,沉默了一下,说:“你负责吧。” 李善在电话那边皱了一下眉,说是协同保卫,就涉及到情报和技术共享,他的作战级别很高,但是无权过问技术方面的事,让他负责的话,可以作主的事情就不多,陆天宏那边可能要失望了,说实话,这个结果并不出他的意料,但是心里仍然有一丝失落,他不是丁飞羽,在解放军中成长的经历,使他很难割舍对于祖国的感情。就问:“要不要指定底限?” “你和苏樱确定吧。”丁飞羽当着老妈和老张太太的面,也不好多说,含糊的说:“总不能从实验室叫人回国吧,那样影响太大,零号车不是有工程师吧,有什么就转让什么,具体你们定。” 李善大吃一惊,零号车的工程师可不是普通人,这些人不但需要在前线参与作战保障,还要负责对所有高技术武器的情报收集,技术测试,信息反馈,技术级别相当高,都是从弗雷实验室下属的专业实验室里抽调出来的高级人才,而且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这次回国的人大多是中国国籍,最差也是华人,为了保证人员素质,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降级使用的,允许这些人向情报局转让技术,相当于全面放开弗雷实验室的相关技术,这在弗雷实验室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丁飞羽没听到李善回话,知道他为什么沉默,他这个决定其实并没有李善想得那么严重,任何技术都是需要积累的,自己只准备在国内停留一个月,到了时候,零号车的随车工程师们必须跟他一起离开,二十几天的时间能转让多少东西还不一定。而且这些人水平虽然高,但是因为之前并没有进行技术转让的准备,相关资料和数据也不全,真正能够系统交到情报局手里的东西有多少还不一定,这种事,一半要靠天意,能到哪一步,就要看双方技术人员的热情了。所以他也就不等李善的回答了,直接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李善定了定神,又想起一件事来,急忙说了出来,丁飞羽刚一听清李善的话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善也不生气,很沉稳的又重复了一遍:“高尔明天到省城。晚上来成水!” 第三十章 解惑 高尔到省城其实是前些日子定下来的,丁飞羽做为IT界顶峰的人物,关注他动向的人注定了不会少,这次回国他是打着旅游的旗号,大家也都知道他的童年是在国内渡过的,所以他想回国看看也没人感到突然,但是做为一个敏感的人物,西方国家还是很怕他和国内政府暗中达成什么协议的,冷战虽然过去了,这思维习惯可一时半会不会改变,这要是让东方社会主义国家站到技术的最高峰,那世界不是要毁灭了?所以为了安抚这些担心天塌下来的外国杞人,丁飞羽在这一个月中适当的露上一小脸是很有必要的。当时决定的是在省城,高尔会安排一个记者对丁飞羽进行专访,但是丁飞羽原本的计划是下周,为什么高尔来得这么早?不过这种问题李善肯定没有答案,高尔和李善都是部门主管,相比起来,高尔主持明日投资,级别还要比李善高半级,根本不需要向李善解释,想知道高尔为什么改变主意,也只有等高尔来了才行了。 所以接下来的活动,丁飞羽就有点心不在焉,叶知秋开着车满城里转,看到有楼群就凑过去打听,两位老太太第一次出来看房子,热情倒是满高的,可惜她们想买连在一起的两户,基本就把二手房的可能排除了,丁飞羽个人是不喜欢期房的,压不压资金倒没什么,主要问题是看不到交工后的情况,到时候和开发商有得官司打。其实要买新房,最好的时间是十到十一月份,那个时候天气已经冷了,大部分的建筑工程都会选在这个时候交工,可以直观的看到房子的情况。 中午四个人去找丁文鹏吃饭,结果丁文鹏的小店关着门,也不知道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高月兰提议回家做饭,丁飞羽想着下午还要去师院,怕回家做饭来不及,就拉着两位老人去吃了牛肉面,然后送两人回家,看看时间不早,连屋子都没进就走了。 两个人专门拐了个弯,叶知秋打趣的问丁飞羽:“你这是去上课还是去泡妞啊?” 丁飞羽看了看捧在手里的花束,成水这时还没有像样的花店,这还是在师院附近买的,他当然没有笨到送岳振眉玫瑰的地步,而且岳振眉作为一名理性多于感性的知性才女,送她玫瑰也只能得到相反的效果。不过丁飞羽记得前世岳振眉不止一次的抱怨过他们两人没有一起到电影院看过一次电影,丁飞羽也从没有送过她那怕一朵花。前世欠的债,就在今世来补偿吧,所以丁飞羽要准备花。他本来想买一束梅花的,可惜节气不对。话又说回来,成水的花店也从来没准备过这么有性格的花。结果丁飞羽转了一圈,只好选了一束剑兰,估计自己花这么大心思,岳振眉也不一定能明白。 车子进师院大门的时候,门卫连个出来的人都没有,让丁飞羽感叹还是成水人实在,就没有防人之心,这要是华仔,保管要训训门卫,不过叶知秋这车不是宝马,丁飞羽也有那份热心,直接就进去了。 丁飞羽装模作样的找人打听实验楼怎么走,结果两个女生花了五分钟很热心的给他讲解了一遍,然后问他找实验楼干什么。丁飞羽老老实实的说找计算机系的岳老师,结果两位女同学立刻大叫起来:“你是弗雷实验室的丁老师吧?” 丁飞羽大吃一惊:“你们也是学计算机的?” 两女生一起叹气,她们是学化学的,不过知道丁飞羽今天要来的可不只是计算机系的,现在全校都传开了,凡是有点好奇心下午又可以逃课的估计都跑实验楼去了,谁让弗雷实验室名气太大,大家都想看看丁飞羽是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成水师院可是很久都没有过这么高级别的人物来访了。 这两个女生还算比较有理智的,想着去看热闹也听不明白计算机专业的东西,不如出去逛街,没想到居然在校门口遇到了丁飞羽,俩人对丁飞羽的学问没兴趣,对他这位帅哥倒是很有兴趣,正琢磨着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丁飞羽已经下车替她们拉开了车门。 成水师院和其它城市的著名高校比起来,校区算是小的,但是放在成水绝对算大单位了,丁飞羽他们从东门进来的,实验楼在西门,徒步横穿校区要走十来分钟,所以丁飞羽看出两个女生的心思,索性就大方点,主动邀请她们一起过去。不管怎么说,前世他老婆就在这里,对师院的布局实在太清楚了,两个女生花了五分钟讲的走法,完全可以化简成一句话——“沿着南边的道一直走,路拐人也拐,到头就是了。” 师院新校区是两千年新建的,各种配套设施都很现代化,叶知秋把车停在实验楼前的停车场,走下车,看到丁飞羽正殷勤的替两个女生开车门,有点好笑。果然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两个女生身材还行,相貌顶多算中人之资,别说和蓝叶燕然这种极品美女比,就是比起张小白都还差着一截,也难为丁飞羽居然这么热情。 两个受宠若惊的女生刚刚下车,就看到实验楼的台阶上下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师院计算机系的主任简明和岳振眉。 丁飞羽当然认识简明,这个老头是五十年代的老大学生,电子系出身,学问不低,不过说起计算机就差点了,不过成水师院也没有大个,成立计算机专业的时候,就把简明推出来了,那时还是挂在数学系下面。后来计算机系独立出来,成了师院两大系之一,与英语系分庭抗礼,简明的老资格也是功不可没。丁飞羽对这个老头的印像很不错,除了有点贪财还算好人,两年后在师院扩招丑闻里下台,也是吃了当时的副校长的牵挂。 看到简明和岳振眉,丁飞羽立刻扔下两个女生,快步迎了上去,笑盈盈的把手里的剑兰送给岳振眉:“初次见面,希望你能喜欢。” 岳振眉倒是第一次有人送花,不过她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走的,虽然不认识这种植物,但是不是玫瑰就行,伸手接过这一大把叶子,给他介绍简明:“这是我们系简主任。” “您好!”丁飞羽主动伸手和简明去握,简明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有好感。他是认识剑兰的,只是不知道这玩意代表什么意思,倒也觉得比较适合岳振眉。他看叶知秋是从司机的位子上下来的,以为是丁飞羽的司机,也没在意,和丁飞羽寒暄了几句,就陪着丁飞羽进了实验楼。 师院的综合实验楼也是去年新建的,一共四个大型计算机教室,本来岳振眉准备的是第二教室,没想到来的人太多,有一百张座位的第二教室根本放不下,还是简明临时决定启用多媒体礼堂,这个礼堂在实验楼四楼,足足占了半栋楼,阶梯型,有四百八十个座位,虽然还是不太够用,不过起码也有个站人的地方。 丁飞羽和简明谦让着上了讲台,简明先给学生们说了些场面话,然后就请丁飞羽讲话。丁飞羽回头打量了一下,这间教室是没有白板的,身后是一张大型投影屏幕,投影仪倒是先进,可惜丁飞羽根本没准备课件,今天肯定是用不上了。他低头想了想,扬起头笑着说:“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同学,看来我挺受欢迎的。” 下面的学生们没想到这位归国学者第一句会是这么开场,顿时笑了起来。丁飞羽对这种场合是架轻就熟的,也不会怯场。反正没有主题,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随意挥洒,围绕着计算机的发展说了起来。他学识渊博,语言幽默,教室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笑声。简明和岳振眉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看着丁飞羽对计算机技术如数家珍的样子,低声对岳振眉说:“这人基础知识很深啊,看起来倒是很有做老师的潜力。” 岳振眉笑了起来,丁飞羽说的话,有些东西她是不认同的,不过这些东西集中在对于计算机技术的态度上,丁飞羽对于计算机基础认识的阐述还是很让她佩服的,有些思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她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时丁飞羽不用迁就她的感受,自己站在台上越说越顺口,内容也渐渐深奥起来,好在他中文够用,常常穿插一些业界的趣闻和笑话,听不懂的学生虽然越来越多,倒也不至少冷场。 简明干了一辈子教师,对于课堂气氛的感觉是非常敏锐的,很快就发现丁飞羽讲述的内容越来越深,自己都有些听不懂了,估计自己的学生也没几个能听得明白的了,看了看表,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就想示意丁飞羽结束,转头看了一下岳振眉,发现这位自己手下第一高手满脸兴奋,一眼不眨的注视着丁飞羽,全部精神都已经集中到丁飞羽讲话的内容中去了,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教室里五六百人中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跟得上丁飞羽思路的人了。 简明张了张嘴,也知道这种机会对于岳振眉来说实在太难得了,有些不忍心打断。反正学生们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来,干脆再坚持一会好了。这时他已经确定这个丁飞羽的确有真才实学,心里不禁暗暗盘算,怎么能利用丁飞羽进一步扩大计算机系在师院的影响力。 丁飞羽能在两座著名大学任教,教学经验也不少,只不过他在国外授课,学生们的起点比较高,所以对于授课内容的深度就没掌握好,正说到高兴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排的一位同学看着他双眼无神,打了个哈欠,这才警觉到自己已经说到数据加密技术的发展和各种流行方法的局限性。他回国前的一段时间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印像正深,不知不觉就说到技术细节里面去了。如果真有数据加密专业的学生在这里,当然能受益非浅,可是师院根本就没有这种专业,估计现在下面的同学比鸭子听雷也好不了多少,不禁有些气馁,正想收束一下思想,结束这次演讲,正好看到岳振眉兴奋的目光。两个目光一触,丁飞羽立刻觉察出起码岳振眉是真正能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心中一暖,看岳振眉的目光就更加热切了。可惜丁飞羽能看清岳振眉,咱们岳老师眼神不好,这会又没戴眼镜,也就能看出丁飞羽站在哪儿,根本不知道丁大帅哥正冲她飞电眼,丁飞羽这也算做媚眼给瞎子看了。 丁飞羽又说了几句,开了个玩笑,就结束了这次不短的大课。教室里的学生们有一半不是计算机系的,就算是计算机系的也没有多少能听明白的。从大一到大四,能到岳振眉这种程度的更是一个没有,不过也知道丁飞羽讲得很精彩,听他讲完了,倒是很卖力的拍了一会巴掌。 丁飞羽看了看表,让同学们随便提问,这是他在国外的习惯,借此来发现有潜力的学生,好往弗雷实验室里挖人。不过师院的学生知识面有限,师院的教材也老,数据结构还在用PASCAL,学生们更没办法问出有新意的问题,奇%^書*(网!&*收集整理丁飞羽随口回答了几个问题,就一个女学生问他:“丁老师,您在弗雷实验室做什么工作啊?” “呃,数据加解密研究。”丁飞羽随口回答。 “那您结婚了吗?” “啊?”丁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2 部分阅读 “呃,数据加解密研究。”丁飞羽随口回答。 “那您结婚了吗?” “啊?”丁飞羽一愣,他当老师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众问这个问题,居然还是在国内。教室里的学生们顿时轰的一声热闹起来。 简明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这个女生,估计不是自己系的,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不知羞耻”,走到丁飞羽身边,对着话筒说:“好了同学们,今天就到这儿,以后有机会,再请丁老师给大家讲课。” 丁飞羽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这师院的学生们求知的本事不怎么样,八卦的精神倒是不错,师院不开新闻系真是浪费了。跟着简明走下讲台,岳振眉微笑着看着他,由衷的说道:“丁先生讲得太好了,受益非浅。” 丁飞羽当然要客气一下“班门弄斧”之类的话。简明乘机邀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坐一下,丁飞羽见岳振眉也去,就没有推辞,三个人一路说笑,走进了简明在实验楼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喝了杯茶,丁飞羽答应了简明有时间再来师院上几堂大课,就告辞出来,简明送到办公室门外就回去了,让岳振眉送他。 丁飞羽对于简明如此善解人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岳振眉陪着丁飞羽下楼,丁飞羽也不急着上车,笑着问岳振眉:“岳老师有没有兴趣陪我看看你们学校啊?我虽然算是成水人,可还是第一次到师院来。” 岳振眉笑了笑:“小地方,也没什么可看的。”话是这样说,还是陪着丁飞羽沿着实验楼前的水泥路走了下去。 第三十一章 篮球场上的意外 我给大家拜个年先,大家过年好! 两个人顺着实验楼前的水泥路往东大门走,叶知秋很知趣的开车在后面缓缓跟着。岳振眉问丁飞羽:“丁先生对计算机的认识很有特点啊。” 丁飞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实在太了解身边的这位丽人了,闻言笑着回答:“恐怕听了我的话,有很多同学会后悔学计算机了。” 岳振眉想了想,终究觉得丁飞羽不是专业教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提醒他了,笑着说:“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计算机必竟是一种工具,能不能发挥它的能力要取决于使用者的能力,不过你对于人工智能的说法会不会太悲观?” 丁飞羽摇了摇头:“计算机无所不能是主流媒体的宣传,业界从来没有这种提法,真要有人这样说会被人笑话的。AI总有其局限,计算机的思维方式和人类的思维方式从根本上不同,决定了计算机不可能融入人类为主导的社会。” “这么说会不会太武断?”岳振眉只是一个大学教师,不是研究人工智能的,当然不能从技术角度提出反驳,但是她仍然从心理上不愿意相信丁飞羽的说法。以机器人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的宣传可以追溯到她上小学的时候,这时候有人告诉她那不可能,当然没办法接受。 丁飞羽淡淡一笑:“AI的思维是建立在穷举的基础上的,我不是说计算机不能主导社会,我是说计算机在人类为主导的社会无法替代人类。” 岳振眉和大多数的理科生一样——语文不行,对于丁飞羽这么绕嘴的提法一时反应不过来,丁飞羽就接着给她解释:“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其实很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但是人类自己把自己的社会弄复杂了,这种复杂性连制订规则的人类都无所适从,当然不可能抽象成计算机可能执行的规则,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岳振眉低头想了想,笑着说:“这么说,你认为人工智能没前途喽?” 丁飞羽一笑,岳振眉的确聪明,但是对于语文的偏科使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语言中的陷阱,不过这就没必要向她解释了。正想换个话题,就听到有人叫他们。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刘世辉。 这时他们已经走过了实验楼,来到了露天篮球场边,这片篮球场也是去年新建的,师院有体育专业,篮球场当然不能少,这里一共八个场地连在一起,外围用铁丝网圈起来。现在里面人不少,刘世辉就趴在铁丝网里面叫他们。他也知道丁飞羽今天来师院的事,不过他对计算机没兴趣,本来想等完事了再去见丁飞羽,谁知道丁飞羽说得高兴,拖了这么长时间,刚才在外面等得闷了,正好有同事叫他来找篮球,就先过来了。刚才看到大群的学生从实验楼里出来,就猜到那边完事,一直留神着路上的人。他可不知道丁飞羽散了课跑到简明的办公室喝茶,等了一会不见人,还以为丁飞羽走了,正想专心玩一会,就看到丁飞羽和岳振眉慢慢走了过来,连忙跑过来打招呼。刘世辉能混到大学毕业,当然有点心眼,但是骨子里终究是个实在人,又因为没什么势力,没少让人当枪使,自己也知道只有一个岳振眉是真心拿他当弟弟带。丁飞羽连认识他都不认识,就出钱把他从刑警队捞出来,这份情义在他心里也是重得很,没蹲过局子的人是不会知道那里面的滋味的。 因为隔着铁丝网,丁飞羽和刘世辉打招呼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刘世辉开始还没觉得,趴在铁丝网上说了两句,也觉得不舒服,转头看看身后的球友们,就招呼丁飞羽一起来玩一会。 丁飞羽篮球玩得还行,美国人最喜欢的其实是橄榄球的,但是托NBA的福,篮球运动开展得也不错,国内出去的留学生们很少有喜欢橄榄球的,没事的时候大多选择篮球,硅谷弗雷实验室的运动中心就有一个很大的室内篮球场,可以同时进行四场比赛。丁飞羽玩球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他运动意识好,身体协调性也不错,所以也常常参加。这时听刘世辉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刘世辉他们正好四打四,也就是随便让让,丁飞羽要真想玩还得撵一个人下去,所以也就算了。谁知道岳振眉居然热心起来,也开口攒纳丁飞羽过去热热身。她对丁飞羽没有特别的意思,虽然不介意和丁飞羽聊天,但是却不想陪着他到处逛,师院这时候人正多,她要考虑影响,正好让丁飞羽去打篮球。 丁飞羽知道岳振眉没有运动神经,自己玩不了要求高的项目,但是却不反对别人参加体育运行,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他抬头看刘世辉叫他的朋友下来一个人,赶紧招呼刘世辉:“不用,我再给你找一个。”说完就把叶知秋拉了过来。 刘世辉和岳振眉都不认识叶知秋,听丁飞羽介绍是他的朋友,暗暗猜测是什么朋友能有军牌的奥迪A6,篮球是解放军内第一运动,叶知秋玩得正经不错,这一段时间没碰,看到有人玩早就手痒了,听到丁飞羽叫他也没推辞,反正他和丁飞羽都穿的是运动鞋,脱了外衣就可以上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刘世辉重新安排了一下队友,他和丁飞羽、叶知秋分到一起。他是篮球专业出身,在这些人里水平最高,因为不知道丁叶两个人的实力,所以拉来的另外两个队友都是师院体育系的学生,对方五个人两个体育系的教师,一个英语系的教师,两个校外的朋友。 丁飞羽这个人缺少激情,篮下从来没有感觉,所以很自觉的打控球后卫,拖在后面。刘世辉和对方一个戴眼镜的年青人争球后,正好把球打到他这边,丁飞羽一下没带,直接分球。这个球传得不错,可惜那个接球的队友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传球,一下没接住,球出界了,对方发球。 双方你来我往的打了几个回合,因为丁飞羽和叶知秋跟另外三个人配合不好,有了几次失误,被对方连进了几个球,落下了近十分,刘世辉就有点急了,他看出那两个学生不太敢和对方的三位老师硬顶,自己虽然被眼镜兄缠得紧,可也直叫传给自己。 丁飞羽一直拖在外面,开场以来他这边还得数他拿球时间最长,这时已经慢慢观察出队友和对方的跑位习惯,听刘世辉叫他,双手持球向他比了一下,做出要传球的样子。对方五个人对刘世辉还是很在意的,看得也紧。立刻又分出一个人和眼镜兄包夹刘世辉。可惜丁飞羽这一下是假动作,那个人刚一动,他的球就出手了,不过不是刘世辉而是叶知秋。 叶知秋刚才一直没什么机会表现,他的长处和丁飞羽正相反,得到篮下才有威胁,这时终于得了个空,单手一招也不停球,直接插了个弧形,三步上篮。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对方的五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突入篮下,上篮得分。 刘世辉刚看到丁飞羽这个球传出去的时候,心里还以为这次进攻又废了,没想到刚一转眼的功夫叶知秋就玩了个漂亮的勾手上篮,不禁大声叫起好来。 有了这个球垫底,刘世辉这边士气大振,篮球这个东西,对于个人能力的要求很高,一个队里有一个高手就很可能改变一场比赛的结果。丁飞羽这边却有两个明显高于对方的选手,刘世辉仗着个子高力气大,强攻篮下,叶知秋能抢能投,再加丁飞羽这个还算不错的控球后卫,双方的比分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 师院露天的运动场所不少,但是要论可观赏性,还得说篮球,而且这边离第一、三学生宿舍都近,很多学生下课后回宿舍都要路过这里,有回去没事干的,都会到这边看会热闹。早在丁飞羽他们开始玩的时候,篮球场外就已经围了一群人,但是因为刘世辉几个人都是师院的老师,所以学生们看热闹有选择性的绕开了这边,只有岳振眉这一个观众。但是玩了一会,这边的观众就开始多了,刘世辉和叶知秋这两个人都是玩篮球的高手,配合了一会,彼此间越来越默契,能玩的花活也就多了起来,等到叶知秋接了刘世辉一个空中分球后单手惯篮,周围观众的情绪就已经被点燃了,叫好的,加油的此起彼伏。 师院的篮球场是按国际标准建的,篮架是买现成的,筐高虽然未必是三点五米,可也差不多,真正能够得着惯篮的全成水也找不出几个来,刘世辉一米八三的个头是这几个人中最高的,摸高才两米七,根本连边都摸不着。叶知秋弹跳力惊人,也只能单手上篮,还不一定每次都行。但是惯篮这个东西最能鼓舞士气,一个成功了,就还有下一个。他们的对手打到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争胜的信心了,大家都不是专业运动员,就是一个玩字,本来应该是胜固欣败亦喜的,可是打到这个份上,身边围了一圈人,还有大批的女学生,心里就有点挂不住了。如果像原来只有一个岳振眉,虽然这位姐姐是公认的师院第一美女,但是岳振眉的学历气质在哪里摆着,也没人打她的主意,也不怕丢面子,但是现在人太多,这个面子就有点丢大了,所以哥几个防守时的动作就开始大起来。 叶知秋身手敏捷,在部队里都是战友,下手本来就重,所以也还习惯,刘世辉常常被别的单位借出去打比赛,激烈的对抗常常遇到,也没当回事。另外两个学生本来也不是主力,感觉还不太明显,所以先打退堂鼓的就是丁飞羽了。丁飞羽在实验室玩球的时候,毕竟身份不同,大家也没人好意思使劲撞他,一场比赛下来,受侵犯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谁敢把实验室的一把手放倒啊?所以现在对抗程度一升级,他就不想玩了。虽说这样有点临阵脱逃的意思,不过以丁飞羽的心态,当然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所以丁飞羽拉到中圈分球后,就没想往前凑合,就等着这次进攻结束喊停了,看着已方的一个学生在三分线内出手,他就回头找岳振眉,刚找着岳振眉在哪,就看到岳振眉腾的跳了起来,耳中听到观众们一阵哗然。 第三十二章 弯曲 岳振眉今天穿一件浅白色风衣,鹅黄色的绒线内衣,墨绿色长裤,红色长筒皮靴,再加上一头长发,站在场边相当显眼。她虽然只是计算机系的教师,但是师院不论男生女生不认识她的都不多,有学生不知道师院校长是谁的,可没人不知道计算机系有位第一美女——可惜是位老师,这个事实让不少男同学扼腕长叹。 篮球场内没有坐的地方,岳振眉就靠在铁丝网上,身边不论男女同学都很自觉的离开她一点距离,她这个人的气质很冷,不认识的人很难有勇气往她跟前凑,女同学们更没人愿意凑她身边当绿叶去。 丁飞羽看到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惊慌的从铁丝网上撑起身来,急急忙忙的向场内跑。丁飞羽愣了一下,顺着她的方向转身看过去,就看到叶知秋他们几个都围到了一起,也看不出怎么一回事,连忙也跑了过去。 他离得近,跑得又快,倒是比岳振眉早到了一会,分开人群,就看到刘世辉捂着鼻子蹲在地上,身前的水泥地面上流了一滩血。叶知秋正伸手拉开刘世辉捂着鼻子的手,嘴里说着:“没事没事,你让我看看倒底怎么了。” 刘世辉刚才是和眼镜兄抢篮板的时候起跳晚了,眼镜兄先抢到了球,正好收肘护球的时候,他从下面顶上来,被眼镜兄一肘砸在鼻子上。这时只觉得鼻子痛,听了叶知秋的话,也觉得光捂着不是个事,就放下了右手。身边的几个人都吸了一口气,就看到刘世辉满脸都是血,从鼻子里还在往外冒血。丁飞羽觉得刘世辉这时候怎么看都别扭,却一时没想出是为什么,就听叶知秋啊了一声说:“还好,只是鼻梁骨断了。”丁飞羽这时才发现,刘世辉的鼻子不在原来的位置了,而是横在了脸上,和正常的位置有了三十度左右的夹角,难怪看着这么别扭呢。 叶知秋见过的比这严重的外伤多了,判断出伤害程序,就不担心了。鼻梁骨是软骨,很容易折断,必杀技里还有这样一条,但是只是垂向力危害不大,刘世辉身体好,失点血也顶得住。就让刘世辉捂着鼻子跟他上车去医院。这种伤师院校医院未必做得了,反正有车,不如直接去医院。 这时岳振眉也跑过来了,看着刘世辉满脸是血的样子当时就慌了,还是刘世辉哼哼着安慰她:“没事,鼻子出血了。” 他捂着鼻子,岳振眉也看不出倒底伤得怎么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到刘世辉手里,让他捂鼻子。零一年的成水,用纸巾的还都是大款,大多数喜欢干净的人身上还都有手帕,要到四五年后这种东西才成稀罕物。 丁飞羽这时早跑了过去,发动起车子靠了过来,然后把驾驶位让给叶知秋,这会倒不是因为想到自己没驾照,主要是叶知秋开车比自己快。岳振眉当然也上了车,那位罪魁祸首也跟了上来,其他人没地方,想去就得自己打车了。 叶知秋打着急行灯赶到医院,也没快到哪里去。别说成水,就是很多大城市也没有给急行灯让路的习惯,好在刘世辉的鼻血到是流得慢多了,大有渐渐停止的意思,只是这个鼻子显得比较狰狞。 市医院的大夫也没拿这个当回事,简单处理了一下,用根钢丝把刘世辉的鼻子固定到正确的位置就完事了,然后建议刘世辉先住院。因为有岳振眉在场,还笑着安慰刘世辉:“放心吧,长好了跟原来一样,保证该怎么帅还怎么帅。”丁飞羽心说废话,当然原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又不是整容外科,难道还能越来越漂亮了? 刘世辉住的外科病房在五楼,丁飞羽陪着岳振眉去交了押金,再回到病房已经十七点多了,刘世辉鼻子里塞了好大一团止血棉,撑得整个鼻子比平时大了一倍,整张脸就看这一个鼻子了。他自己觉得气闷,又感觉血已经止住了,就自己动手把止血棉拽了出来。这时候丁飞羽和岳振眉刚回来,身边都是球友,一群大小伙子也没当回事,结果他把棉团一拉出来,血马上就跟出来了。正好岳振眉回来,顿时又惊慌起来,赶紧出去叫护士。 这时候日勤的护士已经下班了,五楼只有两个值班的护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岳振眉连叫了几声,没找着五楼的值班护士,倒把邱敏叫下来了。 六楼这几天就一个燕然,今天燕然出院了,再没有病人,邱敏和杨海波正等着下班,听到五楼有人叫护士。邱敏想起今天五楼有一个值班的护士孩子正上幼儿园,可能偷跑出去接孩子了,就从六楼下来问怎么回事。 岳振眉不知道她是六楼的护士,看她从楼上下来,还以为她跑六楼聊天去了,很是不满意。邱敏也没分辩,问清了原因,就从值班室拿了止血棉和用具跟岳振眉到了病房。她进病房的时候,刘世辉的几个球友还在骂护士来得太慢,等一看到邱敏,就都不说话了。刘世辉托鼻子的福,刚才跟本没得空说话,这时看邱敏弯下腰凑到他面前观察他的鼻子,居然觉得气有些不够用,又生怕喘气粗了唐突这位护士妹妹,竟然有些脸红心跳,当然有很大程序是憋的。 邱敏倒没在意刘世辉的神态,这时候刘世辉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花里呼哨的,也看不出个数来,她撕开棉团,小心的用镊子塞到刘世辉的鼻子里,在特护干惯了,她的手脚可比一般的护士温柔多了。刘世辉刚在下面享受了一把处置室护士大姐的野蛮装卸,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觉得能有机会被这位漂亮的小护士服侍,这个鼻子伤得也算值了。 邱敏处理完刘世辉的鼻子就走了,丁飞羽和叶知秋看看没什么事,也就告辞了。刘世辉这伤往严重了算也就能弄个轻伤,又不耽误行动,根本不用人护理,他那几个球友留下跟他挤眉弄眼的嘀咕刚才的漂亮护士,岳振眉就回去给他取洗漱用品,丁飞羽当然自告奋勇的陪着。等陪岳振眉给刘世辉送来了东西,又把她送回师院,也快十九点了。丁飞羽和叶知秋想着回家也赶不上饭了,就找了个小饭店随便吃了一顿。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全黑,丁飞羽看到蓝叶的流光车还没回来,倒是在张保贵家门前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别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么晚了,当然不好往张雨家里钻,先回自己家再说。结果不但自己家的人都在,连老张太太也在。原来燕然的工作积极性还真高,出院后回家安顿了一下就开着自己的别克车来找张保贵,她和张雨是好朋友,上学的时候没少往张家跑,当然熟门熟路。张保贵早就惦记着自己手下这群老伙计们的生计,当然希望早日开工,只是可惜老张这几天牛是吹出去了不少,具体怎么落实还是没谱,现在燕然来了,两人一合计就开始制订具体计划,主要是燕然提思路,张保贵想办法解决,要是想不出来就出去找人问,好在这一片不少机具厂的老职工,想起什么来,张保贵就去把人找到家里来商量。这些老人听说要重开机具厂,还是张保贵当厂长,那是真的热心,消息一传出去,三三两两的自己就找到张家来了,张保贵和燕然正好就当集思广益了,直接在张家开起了茶话会。这些人凑到一块,烟是不能少的,燕然是工作需要,捏着鼻子也得挺着,老张太太可受不了一屋子老烟枪,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跑到丁家聊天来了。 看见丁飞羽进屋,高月兰就笑着骂他:“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吃没吃饭呢?” 丁飞羽笑着回答了,就问老张太太张雨回来没有,两位老太太对于丁飞羽回来先打听张雨很满意,高月兰回手拿出个本子来,指着上面的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丁飞羽:“这是小雨的手机号,你说你啊,抓你张大爷的工也就算了,都是他的老手下,怎么给小雨也安排活了?要不你给你张大娘也找个活,把他们家三口都卖给你算了。” 丁飞羽当然打着哈哈说“不敢,张大娘的工作可得张大爷来安排”。又细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张雨今天一早就去了张小白家,据说张小白她们昨天就找好了一户楼房,就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小区里,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布局也还合理,主要是临街,而且因为是二手房,也不用收拾,直接就能过去开工。张雨她们昨天在省城不只是买手机,还一人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今天谈妥了房子,就赶着过去布置,说如果太晚了就不回家了。她们买了手机,当然不能浪费了,每人办了张手机卡,张雨第一个电话就打到家里,让家里人有事就打手机。 丁飞羽想不到张雨她们干劲还真足,成水一直没有写字楼的概念,反正张雨她们也不打算挂牌,搬到居民楼里也很正常,初期做设计也不会有扰民的问题。和她们的办事效率比起来,高月兰和老张太太买楼的进程就实在太慢了。 说了一会话,老张太太想起来了,问他怎么把燕然找来了。丁飞羽就说升龙那边出了点事,停业整顿了,他想张保贵正好缺帮手,就把燕然找来了。 燕然是张雨的好朋友不假,但是老太太们对这个事还是很敏感的,谁让燕然太漂亮了呢,好在丁飞羽表示自己并不会亲自参与机具厂的重建,主要工作都由张保贵和燕然负责。两位老太太听说丁飞羽不会天天和燕然在一起,这才放下心来,至于张保贵,大家对老爷子还是比较放心的。 说到这里,丁飞羽又想起一件事了,要了张雨的手机号出去打电话,高月兰和老张太太听说他要给张雨打电话,相视一笑,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到院子里去打。 丁飞羽和张雨随便聊了几句,问了问现在的她们在做什么,就让她找张小白接电话。张小白正和周成斌他们布置房间,三个男生这段时间就要住在这里了,工作间和卧室都要布置,还要组局域网布线拉电源,正忙得团团转,听说丁飞羽找他,很是奇怪的接过电话。丁飞羽告诉她,让她抽空给她爸爸打个招呼,就说明日投资的高尔明天到省城考察投资环境,他可以联系让高尔抽空到成水来一趟,问张升宇有没有兴趣。 他不知道高尔为什么要来成水,不过估计高尔也不能明说是来见人的,那样岂不是说这里有人很重要(感谢n(x)f提供台词,稿费就别想了)?怎么也要打着投资的旗号,如果能让成水市政府出面邀请,就比较说得过去了,不但能卖张升宇个人情,还可以给高尔的成水之行找个理由,这种事情顺手人情丁飞羽做起来自然很是熟悉。 张小白多少知道高尔是什么人,赶紧就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张升宇这几天也很忙,主要是为升龙枪战的事,他要处理善后,还要注意消除影响,实在是劳心劳力。这时候刚刚结束一个会议,正想回家,就接到张小白的电话,顿时吓了一跳。明日投资是什么样的机构,能和高尔拉上关系那还得了?随便弄个项目就能抵上成水一年的生产总值了,赶紧让张小白再给丁飞羽打电话,请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高尔这位财神请来,自己叫司机掉头回市政府,然后又打电话给德惠峰。丁飞羽这个人情送得顺手,成水市政府的各位头头们可要忙起来了,不为别的,经济建设可是官员升迁的硬指标啊。 第三十三章 小日本的愤怒(一) 丁飞羽叮嘱了一下张雨早点回家睡觉就挂了电话自己洗洗睡去了。有蓝叶陪着张雨,他一点都不用担心,而且还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头好得不得了。 吃过早饭,丁飞羽闲着没事,接着陪两位老太太逛街看房子。结果十点多一点,朱延军就来电话了。丁飞羽早猜到市政府的态度,大包大揽的告诉朱延军,高尔准来,今天不来明天也得来。朱延军不知道丁飞羽是因为高尔在天上飞,没法子用保密电话,还以为丁飞羽决定不了高尔的行程,这样倒也合理,就算丁飞羽和高尔私交再好,也不可能替高尔安排行程。 一直到该吃中午饭的时候,高尔的电话才打过来。这时候丁飞羽正陪着两位老太太在一幢刚刚交工的大楼里转圈。这楼是去年筹建的,结果当时拆迁的时候碰上一位钉子户,一直到八月份才谈妥,耽误了工期,当时就决定这栋楼延后一年交工。但是这一片是四栋的楼群,另外三栋去年就已经交工,小区的配套设备上得也算齐全。开发商本来打算盖三期工程,三年十栋楼,这是第一期,当然要保证质量,所以丁飞羽看着也还满意,这时正准备去售楼处看看有哪些房子还没卖出去。看到是高尔的电话,丁飞羽让叶知秋陪着两位老太太先去售楼处,自己找了个角落接电话。 高尔没说为什么要来成水,只是简单通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丁飞羽坏笑着告诉他自己已经把他来的消息透漏给了成水市政府,让他自己编词应付。高尔很奇怪的问他不想知道自己来干什么吗?丁飞羽就告诉他虽然自己不看新闻联播,但是还可以找人打听最近国内有什么事,几位主要领导人都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还是很容易知道的。不过能请动高尔这个人做说客还真是不简单,最起码这个工夫没少下。高尔听他这么说后,很是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丁飞羽笑了笑,想像着高尔的表情:“你其实应该先和李善通通气,他已经开始做你希望的事情了。” 高尔显然对于这个消息很意外,愣了一会才问:“为什么?我以为这会很难。”他当然会这样认为,不只是他,所有了解丁飞羽的人都认为,丁飞羽骨子里是一个商人,任何决定都会本着利益交换的原则来进行,而他最重要的资本显然是弗雷实验室的技术,特别是重工业实验室和信息技术实验室里的军用技术,这才是所有国家和势力最为垂涎的,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表现在很多方面,但是军事实力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别人觉得很容易就可以把你打翻在地,夺走你的一切,那么无论你其它方面有多么强大,都不会有实际意义。丁飞羽很明确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把手里的技术握得死死的,甚至不惜和美国政府翻脸,高尔实在想不到他怎么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也许丁飞羽猜错了自己的意图,但是如果一个合作项目是由李善主持的,那么也基本不可能是除了军事技术之外的项目了。对于李善的背景,高尔和丁飞羽都很清楚,他是国内军人出身,在军队里有不错的前途,但是在前几年的大裁军中因为一些客观原因退役,然后出国做了佣兵,最后被丁飞羽收罗到了身边。这个人是军人出身,没有商人对于利益的认识,又从内心里希望自己的祖国强盛,让他主导与国内的合作项目,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结果会怎么样,他不帮对方的忙就得夸他有职业道德了。丁飞羽这个人识人之明还是有的,不可能犯这样明显的错误,所以高尔才会奇怪。 丁飞羽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在电话里说这样重要的事情,打了个哈哈,说等高尔到了成水再说就挂了电话。如果他的判断不错,自己的计划很可能会提前,到时候很可能会成为美国人的主要目标,给一向自大的美国人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就变得非常迫切了,但是这个动作又不能太明显,不然没等这个对手成长起来,美国人就得先对付自己了,把责任推给李善显然是个还能说得过去的办法。很多时候,谎话不是为了骗人,而是为了给听谎话的人找个下台阶的借口。 等到他收起电话赶到售楼处,正好看到高月兰和老张太太走出来,丁飞羽很是意外,他和高尔一共也没说几句话,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里面没有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售楼小姐(丁飞羽觉得这两位自己叫大姐比较合适,如果自己装点嫩,叫阿姨也不能说过分)直接告诉两位老太太,楼已买完,就剩下两三户了,还不挨着。 丁飞羽撇了撇嘴,这是房地产市场的主要操作手法,再过几年连路边捡破烂的都知道,只不过当时楼市火爆,大家明知道是个套,也得乖乖的伸头进去被宰一刀。不过这时候在成水,老百姓还不知道有这么一说,所以高月兰才会上当,别说她,就连叶知秋也还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说起猫腻,这家伙居然过年放假,实在让人又爱又恨)。丁飞羽也不说破,直接拉着高月兰走了回去。成水的楼市虽然不太景气,但是这时候也绝对不用发愁卖不出去,所以丁飞羽虽然很看不起两位大姐的售楼手法,但是仍然很客气的说明自己要两套挨着的单元房,价钱没有问题。 两位大姐见丁飞羽根本不问她们有没有空房就直接说起细节来,对视了一下,很为难的说符合这个条件的房子是真的没有了,要不等二期峻工吧,十月份肯定交工,现在订房的话倒是还有挑选的余地。 丁飞羽当然不喜欢期房,要是买期房的话,他还不如自己掏钱盖一个呢,那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既然希望自己的父母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不能太高调,迫不得已还得夹着尾巴做人。正和售楼大姐磨嘴皮子的时候,门外溜达进来一个矮胖子。 丁飞羽一愣,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正奇怪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认出他来。 这个矮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郭保昆。这些年改革开放,不只是经济实体,黑社会也讲究个整合实力,郭保昆的势力本来就不大,看看混黑社会也没什么出息,干脆改行做房地产,这一片楼盘就是他第一次试水的结果。他有黑道背景,拆迁的时候能少费不少力气,做这个正好。不过强中更有强中手,碰上这个钉子户背景也不简单,家里的老头和沈阳军区一位副司令员是战友,老郭刚动了动嘴,吓唬了一下那家,省里的压力就来了,要不是他在市里人面足,直接就进去了。结果又找人说合,很是花了一笔钱才把这户人家启走,还是耽误了工期。他本来也没事,今天正好开着自己的桑塔纳来工地溜弯,就看到了丁飞羽。 他在丁文鹏的店里见过一次丁飞羽,这人记人的本事相当好,当时又差点吃憋,印像深刻,这时当然一眼就认出了丁飞羽。虽然不知道丁飞羽的来头,也知道这个人不好惹,他的那个手下告诉了他蓝叶的事,丁飞羽有这样的朋友,又开着军牌的奥迪,多半也是军中高官的子弟,他刚吃了一个亏,这时候那有不小意巴结的道理,赶紧问丁飞羽的来意。 他没说什么时候见过丁飞羽,丁飞羽也没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想了想也就算了。郭保昆听了丁飞羽的来意,转头想了想,这两个老太太不知道和这人什么关系,很可能是直系亲属,就算不是丁飞羽自己买房子,但是有直系亲属住在自己的小区,以后有事也方便拉关系,就拉过两个下属嘀咕了一下,然后笑着跟丁飞羽说:“我们这楼确实没有这样的空房了,不过有几个朋友也在我这里拿的房子,如果几位真想要,我给你们联系联系。” 丁飞羽猜出来他是说了算的,也就没和他客气,表示只要符合自己的条件肯定要,还可以补偿郭保昆朋友的损失。其实他很怀疑有没有郭保昆口中的朋友存在,这么说也就是变向的答应郭保昆可以多出一些钱。 郭保昆看丁飞羽这么上路,心里也很高兴,摸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然后请丁飞羽留下联系方式,自己联系好了立刻给他打电话。 丁飞羽没有名片,又和郭保昆要了一张名片,就在空白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递给了郭保昆。 郭保昆接过名片,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心里格登一下,生怕看错了,赶紧又看了一遍,失声问:“你是丁飞羽?你认识霍五哥嘛?” 丁飞羽皱了皱眉,猜到他说的霍五哥是谁,不过有自己的老妈在一边,当然不希望郭保昆说出来,正想否认,又听郭保昆问:“你是不是要承包机具厂啊?” 这事身边的两个老太太可都知道,丁飞羽想不认也不行,只好点了点头,心想难道这位也是机具厂的职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知道我?” 郭保昆心里骂了一句粗口,心说我知道你?现在成水消息灵通一点的就没有不知道你的,当官的或者还能装不知道,我们这样在道上混的谁敢不知道您啊?那不是寿星佬上吊,赚命长嘛? 霍安国在省城做老大十几年,北疆一半的地盘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成水也得算是一份。当年排场大的时候,霍安国来成水,像郭保昆这样的人是要赶过去站班的,不然就别想混下去了。现在霍安国退了,北疆一时还没有能接他的位子的人,所以他还是名义上的老大。前几天霍安国突然来成水,郭保昆几个在成水混得有点头脸的老大正想过去晋见,就传出来霍安国在升龙遇刺的消息。然后霍安国连夜赶回成水,哥几个当然要打听是怎么回事,当时情报局出动了突击队,连武装直升机都动用了,这么大的阵仗也不可能瞒住人。虽然市里禁止媒体报道,但是像郭保昆这样的地头蛇想打听一下大概的情况还不算费事,当然知道丁飞羽当时也在场,后来出现的武装力量很可能就是丁飞羽手上的,只是郭保昆手下的人没人知道丁飞羽的名字。但是昨天在医院看望燕然的几个服务员有人和郭保昆有关系,认出丁飞羽后打听出了丁飞羽的名字。郭保昆听说这个人很可能连燕然都接收了,想到燕然的身份,觉得这个丁飞羽绝不简单,就找孟海去打听。孟海人在市办,又有父亲的关系,消息非常灵通,各方面的消息一综合,郭保昆就知道了很多丁飞羽的事,这时候知道丁飞羽就在面前,哪里还有放过的道理,马上表示现在是中饭的时候,丁飞羽怎么说也是他的客户,一定要由他安排吃了中饭再走。 丁飞羽心说你老人家刚才还说让我回家听信,这么会又要安排吃饭,肯定没安好心,正要推辞,郭保昆早就看出来,猜到丁飞羽的身份不愿意接触自己这种人,赶紧凑过去跟丁飞羽说:“您有个兄弟最近要开个公司吧?” 丁飞羽这一下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郭保昆了,用手指着他说:“是你?” 郭保昆尴尬的笑了笑,心说我哪知道那个店面就是你兄弟的啊?当时听孟海说起,在伙还猜丁飞羽的兄弟打算开多大的公司呢,敢情就这么个公司啊?您也不嫌寒颤。知道这事说起来不好听,赶紧岔过去:“您兄弟的执照还没办下来吧?这里面有事,咱们边吃边说,我在成水还能办点事,别的事不一定,这事包在我身上。” 丁飞羽心中一动,疑惑的问道:“他就是开个电脑公司,里面能有什么事?” 郭保昆嘿嘿一笑,心里斟酌着词语,小心的说:“您不是想承包机具厂吗?有两个日本人也想要机具厂的地,听说市里有不少人拿了他们的好处,有人就想替日本人出头,正好您兄弟碰上来,所以他这个执照要是没人说话,就别想办下来了。 第三十四章 鹤翔枪声 丁飞羽最终没有选择和郭保昆一起吃午饭,一方面是不想两位老太太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又接了一个电话。郭保昆是很想抓住这次机会的,在社会上混的人对于广结善缘是很重视的,认识的人多,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不用关系太好,只要能比自己的竞争对手好一点就行。所以如果丁飞羽想找个借口推掉郭保昆的邀请还真不容易,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好,就在这个时候,朱延军来电话,说张升宇请他吃饭。 别说丁飞羽不想参加这种宴会,就算想去,也不能当着郭保昆的面一口答应下来,那也太不给郭保昆的面子了。但是朱延军马上说张保贵和燕然也在市政府,这是张升宇宴请新机具厂的班子成员和投资人。 丁飞羽犹豫了一下,新机具厂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张保贵知道消息倒是很早,基本上没什么动作,不是老头不想动,实在是眼高手低,不知从何动起。所以这个新机具厂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应该从昨天下午燕然出院开始。虽然燕然的能力让丁飞羽吃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3 部分阅读 嗳怀鲈嚎肌K淙谎嗳坏哪芰θ枚》捎鸪跃钦派钫飧鍪焙蜓缜胄禄叱У牧斓及嘧泳吞挡还チ耍鹚祷叱衷谥挥醒嗳缓驼疟9罅礁鋈耍萏ò嘧佣妓悴簧希ぐ救耸值故峭ψ恪>褪鞘被弦菜挡还ィ鹇胍惨仁欣镎嬲⑾钜院蟛趴梢哉庋笳牌旃牡谋硖K哉派钫庋鲋荒苡幸桓隹赡埽褪窍蜃约喝范ǜ叨男谐蹋私飧叨赡艿耐蹲室庀颉U饧碌氖甲黟弑鼐故亲约海哉舛俜够拐娌荒懿蝗コ裕缓煤凸@ニ当噶恕?br /> 郭保昆听了丁飞羽的解释,也没办法。要是换成他也得去赶市长的饭局,自己这顿饭肯定是得省了。丁飞羽四个人刚走,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自己手下一个亲信打来的。 郭保昆在成水做黑道大哥没什么油水,当然要广开财路,前些年和俄罗斯的边贸生意很红火,他也插了一脚。这几年边贸生意迅速降温,他又改行走私,主要是出口,俄罗斯那边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可惜他身子骨太弱,弄回来也消化不了,所以只能赚点小钱花。鹤翔离边境近,而且有卢老二在那边把持,边境上查得也不严。他的生意一直是走这边,只要过境的时候给卢老二抽成,保证不会出事。卢老二家大业大,也看不上他这点东西,也就是取个彩头。现在打电话过来的这个手下就是负责做走私生意的,郭保昆看到是这个人的号码,心里一沉,成水怎么也算是霍安国的地盘,卢老二和霍安国火拼,现在全北疆道上的兄弟都知道了,像他这样没什么实力的势力,就算想掺合进去也没资格,反正最后谁赢了自己听喝就是,所以开始的时候他倒没担心会夹在中间难做人。可是前天霍安国在成水遇袭,如果迁怒到自己这种地头蛇身上,安一个没有及时通风报信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才急着抱丁飞羽的大腿。现在这个手下打来电话,难道是卢老二要自己表态?这不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 别管心里多没底,电话还得接,这种事躲是躲不过去的。郭保昆接起电话,“喂”了好几声,才听清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不禁心里奇怪,大声问:“小四,你那么点声干什么?” 小四在电话里嘘了一声,叫苦道:“昆哥,您小点声,这边出事了。” 郭保昆就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心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卢老二打不进省城,要收自己的地盘?可是成水要什么没什么,离省城也不近,卢老二要这里干什么?只好沉住气问:“怎么了?是不是卢老二有事了?” 那边大大的惊奇了一下,心说老大就是老大,料事如神啊,这边刚出事,自己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老大离着几百公里,居然已经知道了,赶紧说:“是啊,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郭保昆心情不好,当然没心思跟手下吹牛,问:“卢老二怎么说?” “啊?”那边愣了一下,能被郭保昆派出去独挡一面,脑子当然不能笨,听郭保昆这一说,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昆哥,卢老二被军队抄了。” “什么?”郭保昆一下跳了起来,听说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心里突然一阵轻松,不过这个消息太过惊人,声音不禁又大了起来。 “嘘嘘、、、、、、”那边一个劲的嘘:“昆哥,我现在在鹤翔市里的旅店里,外面满街都是大兵,你要把人招进来,就不定什么时候能见着兄弟了。” 郭保昆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子躲在房间里打手机,自己声音再大也不可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看来这小子是吓着了,只好耐着性子问:“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定了定神,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这人带货到了鹤翔,按规矩是要先给卢老二上供的。卢老二觉得在市里不安全,自己在郊区的山脚下有个别墅,里面戒备森严,号称能抵挡坦克攻击。不过这次卢老二没在家,他手下的人听说是成水来的,知道是霍安国的地盘来的人,就没让他在附近等,把他撵到市里来了。这人连着几天,每天早上都上卢老二的别墅报道,也没人答理他。他知道卢老二的凶狠,没有卢老二的话,也不敢自己到边境去交易,只好继续等。昨天晚上闲得无聊,出去找了点乐子,今天起床就晚了,一出门就看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坐着军车从市中心的火车站出来,直奔卢老二的别墅方向去。 这人吓了一跳,就没敢出门,回去跟旅店的人打听。鹤翔比成水还小,本地人论起来不出三人都能攀上亲戚,开旅店的人消息又灵通,不出一会真打听出来了。原来今天早上火车站计划过两列军列,说是去边境拉练的。结果到了鹤翔站直接就停下了,跟车站说是机车故障。然后军人下来就把车站戒严了,再然后各种军用车辆和人员装备下车,就在站内集结,直接就开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其实别说他们这些人,这次行动,整个北疆能提前知道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鹤翔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卢老二在成水升龙酒店对付霍安国,展现了一把自己手下武装力量的风采,可惜观众不对,总参脾气再好也不能容忍在国内有样一支成建制的武装力量,作为国内最大的国家机器,一旦行动起来的威力是巨大的。从情报汇总、制订计划、批准行动到部队展开,一共就用了三十多个小时,这还得算上部队调动需要的七个小时。 等到郭保昆这位手下打听明白了这些情况,就隐隐听到了卢老二别墅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和爆炸声。这座号称可以媲美城堡的别墅在号称陆战不败的解放军面前一共也没能抵抗五分钟就宣告陷落,卢老二生死不知。 郭保昆的手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部队不是去卢老二家串门的,想了想赶紧给郭保昆打电话,就在打电话之前,从窗子里看到一辆汽车不顾军人的警告强行冲卡,结果被几支八一杆打成了筛子,连油箱都被子弹击中起火,里面一个人都没能出来,肉体燃烧的焦臭味整条街都能闻到。 郭保昆听完电话,心里的感觉和这个手下一样,知道卢老二完了。黑社会永远都只有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份,再精锐的武装力量,在国家机器的面前也只能是一个笑话。卢老二和霍安国在省城互掐了一个月,现在终于被国家力量连根拔起。这里面未必都是霍安国的作用,不然这个时机就太巧了。那个丁飞羽在郭保昆的眼中越发神秘起来。他想了一会,让这个手下赶紧回来,走私的货也不要了。拔起萝卜带出泥,卢老二完了,他的势力网也得跟着完蛋。官面上的人打起落水狗来可是不遗余力的,自己手下能用的人一共也没几个,可别跟着搭进去。打完电话,他立刻开车去找孟海,心里就想着一件事——别管这事跟丁飞羽有没有关系,他要哪个房子就给他哪个,哪怕那房子真的已经卖出去了,自己也得花钱买回来,只要能和这个人搭上关系,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丁飞羽可不知道卢老二的事,这种事也没人会告诉他。他要去跟张升宇吃饭,两位老太太当然不好跟着,就先把两位老太太送回家。高月兰也听到了郭保昆的话,不禁埋怨丁飞羽了几句,不过也知道这事不能怪丁飞羽,就说反正咱家也不缺钱,让丁文鹏别干了。 丁飞羽冷笑了一声,如果是有人针对自己,也许他还真就忍了,但是有人想动他的家人,他就绝不会退缩。别人用他的家人来威协他,他同样要用这个人的下场来警告其他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家人身上的人,所以对这个敢伸头出来的,绝不能砍头了事,如果可能,必须要凌迟才行,他一直认为,血淋淋的教训要比任何形式的口头警告要来得有效得多。 送两位老人回家,他让叶知秋开车去市政府,自己摸出手机给李善打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李善。 丁飞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个电话是在支援车内的,李善另有移动电话。现在他负责和情报局商量技术合作的事,当然不可能在车里待着。现在接替他的现场指挥位置的是狐狸,不过丁飞羽和狐狸不熟,所以也不废话,直接要求狐狸和情报局勾通,他要知道是什么人在丁文鹏的执照上动手脚。执照的审批是工商局的业务范围,日本人钱再多也不可能撒到工商局去,一定还有什么人在上层打招呼,能知道丁飞羽的家人都在做什么,这个人的能量不可小视,丁飞羽现在需要的就是把这个人找出来,然后打翻在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稳、准、狠三个字不只是佣兵行动的准则,放到任何行动上都有可行性,丁飞羽绝不希望因为自己给家人带来危险,任何可能的源头都要及时掐断。 狐狸有点为难,李善和苏樱调走了大批的技术人员,自己这边连日常安保都交给情报局了,像这种撒开大网捞小鱼的行动根本没有力量,总不能把工商局负责审批执照的人抓来大刑伺候吧? 丁飞羽听了狐狸的话,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外来势力的悲哀,别管你有多强大,一个人手不足就让你束手无策。他咳了一下,告诉狐狸找情报局帮忙,至于情报局找谁帮忙那他就不管了,他只要答案,还得尽快。 看着丁飞羽收起手机,叶知秋轻声笑道:“情报局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也得客气客气吧?” 丁飞羽斜视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手里的东西其实就像毒品,你可以敬而远之,但是只要碰到了一点,就再也离不开。美国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国内也不会例外,像这种小事,情报局肯定会帮忙,而且如果负责人会办事的话,一定会把后续的手尾办得漂漂亮亮。技术合作方面,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现在是索取回报的时候了。 第三十五章 市府里的人们 张升宇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连感叹一下做市长太不容易都没空。前些日子,他还在愁机具厂职工上访的事,好容易天上掉下来个丁飞羽,承诺重建机具厂,既不要原来机具厂的地,也不用市里掏钱,算是把机具厂的这个包袱接过去了。这样一来日本人买原机具厂地皮的钱就落到市里了,等于白得了将近两个亿。他不是没想过日本人为什么要那块地,但是他要操心的事太多,能省点心就省点心吧,就算日本人不安好心,只要不在自己任期内出事就好。 谁知道这刚刚消停了几天,又出了个绑架案,说实话,这件事情虽然影响恶劣,但是跟他没什么关系。成水的治安再差,也有分管的副职顶着,落到自己头上的雷也大不了。结果就又出了个升龙枪击案。这回可是实打实的枪战,最倒霉的是冲突的两方根本不是本土势力,成水地方政府算是捡了个黑锅背。这还没完,情报局的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要给地方政府一个交待。陆天宏可不傻,知道军队干政好说不好听,正好把中南海保卫处顶出来。总参是什么地方?要比做可行性方案的水平,绝对是全国第一。下属情报局的人更是一个个猴精着呢,当初肯分给中南海保卫处好处,就是看准了这块金字招牌,当时就说好了“送死我去,背黑锅你来”,就差没唱“ONLYYOU”了。结果中南海保卫处把证件一亮,就轮到成水市政府傻眼了。李森陪着来人套了半天词,一概被人家用“保密条例”给挡了回来。几位班子成员琢磨了半天,中南海保卫处是干什么的大家都知道,现在摆明了是在保护叶知秋和丁飞羽两个人。丁飞羽最多有个海外背景,又不是钱学森、杨振宁,多半是因为叶知秋的身份。这样说起来,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是国家主要领导人的子女,可是几位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也没算出来中央那位主要领导人姓叶,难道这个叶知秋用的是假名?可是他又为什么要用假名?就为了这个事情,成水的几位主要领导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凑到一块开了一夜的会,各位达人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可能完全可以出本玄幻小说集,最后也没理出个头绪来。还是德惠峰最后拍板,既然人家不告诉咱们,咱们就装傻好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位总不能在成水常住。但是话是这么说,谁也不想有小辫子被上面的人抓住,还是决定要全力把成水黑暗的一面遮盖起来,什么市容市貌、小摊小贩、交通路政、城市卫生、上访上告、、、、、、、都要整顿,最好能整顿到北京奥运前那模样,不过成水车少,不用搞限行那么麻烦。 张升宇前天开了一晚上的会,只是凌晨眯了一会,还得工作。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晚上什么事也不管,一定早点睡觉。结果刚刚下班,丁飞羽就通过张小白告诉他高尔要来,张升宇这一晚的觉就又泡汤了,班子里的老几位接着熬夜开会。好在这几年上面抓班子年轻化建设,几位领导都是五十岁上下,张升宇还没到五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用小品里的话说就是“扛造”,几天不睡觉也还熬得住。话说回来,听了这么大的事,谁还睡得着觉啊。 虽然说大家都能想到吸引明日投资的项目对自己的仕途有多大好处,精神都处于亢奋状态,但是兴奋剂还有时效性呢,几位老先生年纪毕竟不少了,长时间的工作也觉得精神不够用,所以早上开碰头会的时候,就连一向不吸烟的张升宇也捏着一根烟,幸好空调的工作还行,会议室里倒也看不出烟雾缭绕的样子。坐在会议桌主位的德惠峰手里端着不知道今天的第几杯浓茶,低声问张升宇:“小白她们的项目和明日投资有没有关系?” 张升宇苦笑了一下,他在机关干了几十年,下面的人什么德行还是知道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传出来自己是靠女儿关系拉投资的。他其实对丁飞羽这个人印像很好,觉得丁飞羽很沉稳,是个靠得住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对丁飞羽很有好感。但是丁飞羽明显有女朋友了,他是老派的人,绝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做不光彩的角色,相信张小白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很少干涉张小白的决定,而且常常能给张小白一些可行的建议,所以张小白有事很少瞒他,这几天张小白在干什么他是很清楚的。昨天张小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特地问了张小白,丁飞羽在什么地方。知道丁飞羽这几天根本没露面,他的那个小女朋友则一直和张小白她们在一起,张升宇听了这个就比较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有,但是丁飞羽再无耻,也不可能通过自己的女朋友来接近张小白,也许他真的是希望为家乡做贡献,这在海外华人身人并非没有先例。张升宇知道德惠峰问自己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不然以德惠峰这样的老油条,也不会这样问,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小白说她们正在熟悉相关技术,如果可行,也许会得到弗雷实验室的立项。” 德惠峰呃了一声,他提拔张升宇,当然要小心张升宇野心太大。好在张升宇没有背景,也不怕他翻出自己的手掌心。最近这几件事,张升宇都没有绕开自己的意思,如果能争取到明日投资的项目,即使金额不高,政治意义也是很了不起的,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还有向上发展的空间。如果自己到了省里,还是需要地方实力派的支持,张升宇如果能和明日投资甚至是弗雷实验室拉上关系,将来肯定是自己的一大臂助,所以听了张升宇的话,立刻关注起来:“那可一定要争取啊,据我所知,弗雷实验室在国内还没有合作项目。” “何止啊。”说起这件事,张升宇还是很为自己的女儿骄傲的,他当然不知道丁飞羽准备筹建上海弗雷,低声对德惠峰说:“据小白说,弗雷实验室在亚洲都没有公开的合作项目。” 德惠峰心中一动,低声问张升宇对丁飞羽的看法。弗雷实验室放弃亚洲绝不是偶然,很可能说明邓弗雷对于亚洲方面的态度。这个丁飞羽如果真的准备把张小白她们的课题并入弗雷实验室,那么至少说明他在弗雷实验室中的地位绝不简单。再联想到叶知秋的身份,很可能这位神秘的太子党就是专程来陪同丁飞羽的。那样的话,丁飞羽在国家领导人心目中的地位又可见一斑,至少他能把高尔这样的人用电话请到成水来。要知道以高尔的身份,如果他不想,就算很多小国的领导人都不用给面子。 德惠峰能想到的,张升宇当然也想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也没法子说出来,彼此心里有数就行。德惠峰敲敲桌子:“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管好自己那摊事,财神既然来了,能留下什么东西就看咱们的了。还是那句话,想吃肉就得拿出真本事来,谁那里出了漏了,谁自己顶着。散会!” 下面的几位听了这话纷纷起身离去,各人都是在成水有头有脸的人物,刚才的话,也就是德惠峰能说,换了张升宇都不行。虽然大家说起“时间紧任务重”已经习惯了,但是这次的任务也知道是真的又“紧”又“重”,当然要抓紧落实。李森揉着眉心,刚要走,就听到德惠峰叫他:“老李啊!” “什么?”李森兼着公安局长的差事,这几天可累得不善,老头也不年轻了,要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就得学诸葛亮死而后已了。这回要不是德惠峰叫他,他都懒得回头。 德惠峰也知道李森和别人不同,这人的背景很深,是省里下来镀金的,没必要的话不应该得罪,站起来走到李森的身边:“安全工作你多费点心吧,这是造福一方的好事,咱们不能错过啊。” 李森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张升宇活动着脖子走过来:“老李压力够大的了。” “我知道。”德惠峰想了想:“那个郑爱民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消息。”张升宇摇了摇头,自己的刑警队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全国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还真是多事之秋。 德惠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看看会议室里没有别人了,才低声说:“郑爱民是在鹤翔那边失踪的吧?听说今天那边有军事行动,没通知地方政府。” 张升宇愣了一下:“什么军事行动?” “扫黑。”德惠峰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张升宇当然也不会问。说完这两个字,德惠峰就走出了会议室。张升宇站着没动,想了一会,心中越来越惊讶,走出会议室,看到朱延军正在等他,问他:“给丁飞羽打电话了吗?” 朱延军刚才也在会议室,只不过他没有发言权,刚才就出来给丁飞羽打电话,这时见张升宇问起,把丁飞羽的回答说了。张升宇听说高尔一定会来,点了点头,心中越发确定这个丁飞羽很不简单。回到办公室,居然发现燕然陪着一个中年男人在接待室等他。张升宇觉得那个中年男人很眼熟,但是看衣着气质也没有特殊的地方,心里猜测着他的身份,嘴里和燕然打着招呼。 燕然看着张升宇出现,款款从沙发上站起身。市办的人都是升龙的常客,对这位升龙第一美女当然熟得不能再熟,虽然已经等了一会,倒也没受冷落,这时看张升宇出现,大方的伸出手去和张升宇握了一下:“张市长可真忙啊。” 张升宇打了个哈哈,一边伸手示意燕然跟他进办公室,一面问道:“燕经理来有什么事啊?升龙的事我都知道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过话说到头里,要钱我可没有啊。” 燕然微微一笑:“都知道张市长穷,谁敢来和您要钱啊。” 张升宇一笑,他虽然不像德惠峰刻意做出威严的样子,但是也很少有人敢和他开玩笑,必竟身份在那里摆着。燕然身为绝色美女,再加上背后站着个霍安国,倒没有这层顾忌。 走进办公室,张升宇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也跟了进来,有点疑惑的问:“这位是、、、、、、” 燕然嫣然一笑:“这位是原机具厂的副厂长张保贵先生,我们受丁飞羽先生委托到市政府洽谈关于重建机具厂及申请购买原属于机具厂厂址事宜。”说着,从自己的手包里摸出一张名牌,递了过去。 张升宇目瞪口呆的接过名片,总算想起来张保贵是谁了。那天在升龙酒店他约见丁飞羽的时候,远远看到过张保贵。想起这件事,他心中一动,问道:“你是张雨的父亲?” 张保贵在张升宇面前,远没有燕然的洒脱,有点紧张的回答:“是啊,张市长认识我女儿?” 张升宇笑了笑,想着那个圆脸的明丽少女,笑道:“你有个好女儿啊,我家丫头很少服人,这几天可没少说起她。都说她的专业水平很高呢。” 张保贵这才想起张雨和张升宇的女儿正在一起做科研项目,好像是做手机。他没有张升宇和女儿沟通的能力,张雨也懒得给他解释芯片组是干什么的,谦虚道:“她哪有什么水平啊,就是跟着瞎混。” 张升宇哈哈一笑,张小白对张雨推崇的其实是性情,张雨性格开朗,毫无心机,属于邻家小妹那种类型的。和张小白四个人相处不长时间,就得到了四个人的认可,要不是张雨名花有主,说不定赵继东和孙旭阳就开始追求她了。但是能和这几个技术狂人凑在一块,没点真本事是不行的,这几个人可不是会容忍花瓶的人。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和张保贵解释了。 想起了张保贵的身份,张升宇就不得不对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刮目相看了,不为别的,这人很可能是丁飞羽的老丈人,可不是谁都能得罪起的。张升宇很热情的请张保贵就座,这才想起手里的名片来,刚想起来细看。正好这时候手下送茶进来。并不是所有到张升宇办公室的人都有这个待遇,手下人这么主动,多半是因为有燕然的关系。想着这个,再看燕然的名片,张升宇不禁吓了一跳。燕然的名片是昨天赶制出来的,天蓝色白花底色上赫然印着“成水机具厂筹备办公室主任”的字样。 张升宇愕然看着燕然:“燕经理不在升龙了?”有一刻心里还真佩服燕然,这转项也太快了,丁飞羽才出现多久啊,就把霍安国给甩了,就算是跳槽也跳得太快了一点吧!这时就听到燕然回答:“升龙楼体维修的钱还没影呢,霍老板临时把我借给丁先生帮忙的。” 张升宇眉头一扬,心说这女人还真不简单,这算不算脚踩两只船啊? 第三十六章 小日本的愤怒(二) 张升宇宴请丁飞羽的地方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紫薇皇宫。与升龙不同,这里虽然也提供食宿服务,却是真正标准的三星级商务酒店,没有升龙那么全方位的业务,价钱当然也是一流的,认真算起来,在升龙省着点花的话,一顿饭一两百块也能吃下来,但是在紫薇,除非你叫一个菜吃完就走,要不然的话,没有千元左右的心里预期还是不要来了。张升宇在这里请客,做出的也是一种姿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宴请丁飞羽和叶知秋。 与上次的家宴不同,那一次本来就是丁飞羽做主角,所以当时李森没有察觉出丁飞羽和叶知秋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一次列席的人员之间关系相对简单,张升宇就很敏锐的察觉出丁飞羽说话做事,并不需要考虑叶知秋的感受,而且叶知秋也并没有不安的表示,这一点对于张升宇非常重要。 丁飞羽本来以为张升宇只是为了安排高尔的事,但是很快就发现不止这一件事,张升宇显然是想把在这里花的每一分钱都赚回来,所以他很快就向丁飞羽提出了问题,为什么丁飞羽突然对机具厂的地皮感兴趣了?张升宇记得丁飞羽曾经表示过不会真的想要那块地,只会帮忙抬一下价钱。 丁飞羽转头看了看燕然,看燕然清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撇了撇嘴,知道这个女人不打算帮他,只好自己给张升宇解释。听了他的解释,张升宇心里很不以为然,如果丁飞羽不改主意,那么市里几乎可以肯定会有两个亿的收入,这可是实打实的市财政支配款。但是丁飞羽介入就不一样了,他必竟还要重组机具厂,一旦拍得这块土地,那么完全可以以机具厂债权人的身份抵现,至少可以堂而皇之的拒绝全额付款,这可都是市政府的损失。日本人也许有这样那样的可能,但是在这些可能变成事实之前,还是那两亿人民币更加真实,只是这种话没办法向丁飞羽说出来。 张升宇正在想着怎样措词才能打消丁飞羽的这个念头,燕然已经在举起酒杯:“张市长,机具厂的人事档案现在据说都在人事局,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查看一下。” 张升宇心头一震,看了一眼丁飞羽:“新机具厂对人员有什么要求吗?” 丁飞羽摊了摊手:“张厂长和燕主任全权处理机具厂的事,我只管掏钱。”他先前已经知道了燕然自封的头衔,所以才会称呼燕然主任。从他来说,当然不愿意背机具厂老弱病残的包袱,但是这时候国内社保体系还没有建立,把这些人推向社会其实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这种事市里当然没办法说话,事实上当时的企业改制也都是这样做的。但是张保贵这一关可过不去,机具厂里的老人大多和张保贵年纪相当,老张绝对不会同意把自己的老伙计推向社会,与其等张保贵找上自己,还不如先把事情办漂亮了。反正丁飞羽有钱,机具厂就算不开工,他也养得起。 张升宇听了丁飞羽的话,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与那两个亿相比,接管机具厂的全体职工显然是个长期花钱的项目,现在的问题就是丁飞羽的新机具厂能不能撑住。如果他干两年又黄了,职工还得市里负担,这是作为地方政府没有办法回避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拿下那两个亿来得实在。 丁飞羽能猜出张升宇犹豫的原因,但是他并不着急,他不是善财童子,为家乡人民改善生活没问题,但是地方财政的好坏就跟他没关系了。李善既然已经通过高尔去拖日本人的后腿,丁飞羽相信精通资本运作的高尔手下完全有把握给予日本人预想中的打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市里不与日本人签约,只要拖过这一段时间,就算成水市政府想把那块地送给日本人,两个小日本也没本事要了。 张升宇看大家都不说话,知道是在等他表态,但是这个态是那么好表的吗?正在犹豫的时候,朱延军总算是适时尽了一下他的责任,插话说:“丁先生知道今天张厂长的事了吗?” “什么事?”丁飞羽看到大家都露出一丝笑意,就知道不是坏事,不过看张保贵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壮举,反正张升宇有求于自己,也不着急逼他,就顺水推舟的问。 张保贵有点尴尬,朱延军看了张保贵一眼,想着怎么说才好。燕然忍不住笑道:“张大爷今天是骑自行车去市政府的,结果门卫以为他是来上访的,说什么不让他进。” 丁飞羽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只是让张保贵和燕然开始筹备重建机具厂事宜,并没有给他们拨钱,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现在还是光杆司令,也难为张保贵了。想着这些,就马上给狐狸打电话,让他准备两辆车,他知道燕然自己有车,但是不知道这车是不是升龙的,张保贵是精神领袖,实际工作还得指望燕然,也不能在她身上省钱,所以让狐狸准备两辆车,特别指出其中一辆是给女士用的,别只想着商务车。打电话的时候,张保贵就连忙推说自己用不着车。燕然插嘴说可以先用她的车,自己就不用再配车了。丁飞羽因为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对她们说两个人怎么也要一人一辆车,才不会耽误工作。然后狐狸问车怎么落户,丁飞羽就请张升宇帮助,这事张升宇当然不会拒绝。说完这件事,丁飞羽问燕然有没有帐户,他先拨一部分款项过去。燕然苦笑了一下:“现在机具厂就我们两个人,哪有帐户?所以才急着调机具厂的档案。” 说到这些具体操作,丁飞羽就是外行了,倒是燕然对这些东西非常熟悉,张升宇和朱延军也算内行,就连一向大条的张保贵,这方面的业务水平也比丁飞羽和叶知秋强,等他们商量具体细节,丁飞羽只好和叶知秋在旁边听着。 过了一会,张升宇觉得冷落了丁飞羽,问丁飞羽有什么意见,丁飞羽摊开手做无辜状:“其实投资人,只管把钱花出去,具体操作自有专业人士,如果只能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投资,那范围也太小了。” 张升宇点了点头,正好把话题转到高尔的身上,丁飞羽说高尔已经到了省城,晚上一定会到成水,自己可以陪同张升宇一起去接他,至于能不能给高尔留下好印像,就要看张升宇自己的了。不过丁飞羽特别强调高尔算是少壮派的,比较认死理,最好用实力说话,市办这边可不要弄出什么出格的东西来,免得大家难看,朱延军一一记下。末了,丁飞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投资环境其实是很重要的,硬件上不去,软件可以先提高。前几天我资助我弟弟开个店,现在执照还没批下来呢,要是明日投资来也是这个办事效率,可别想指望我能帮着说话了。” 张升宇一愣,看了看朱延军,朱延军就觉得自己脑门开始冒汗,连忙问丁飞羽他的弟弟要开什么店,自己马上过问。丁飞羽笑着说不用,还是让他们按正规渠道办的好,这事也就放下来。不过五分钟之后朱延军借着如厕的出去了十来分钟才回来,脸色还有点难看。丁飞羽笑着提醒他包房内就有卫生间,跑外面去上厕所,是不是找不着地方了?朱延军笑了笑,也不辩解。解决了工作的问题,燕然就充分发挥起调解气氛的能力,很快大家放下心事,专心吃饭喝酒,酒过三巡,张保贵紧张的心情开始放松,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张罗起喝酒来,可惜张升宇想着晚上要见高尔,可没心思跟他拼酒,丁飞羽更不敢跟他老人家叫劲,倒弄得张老爷子顿生寂寞之感。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丁飞羽知道张升宇还惦记着晚上见高尔的事,很识趣的及时告辞。一行人在酒店经理的陪同下一起出了门,张升宇的司机刚刚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还没等靠到台阶前,一辆皇冠突然冲了过来,抢先停在了酒店门前。 张升宇皱了皱眉,他倒不是生气有人抢他的车位,但是有人这样开车,难免会让丁飞羽觉得成水缺少秩序。他的司机刚才踩刹车踩得猛了,差点撞到方向盘,愤怒的按了两个喇叭,但是看张升宇没有表示,也只能自认晦气,停在那辆车的后面,打开车门走下来接张升宇上车。 张升宇刚走了两步,就看到那辆皇冠车门一开,走下来三个人,正是福原正雄和田中义一,还有他们的翻译。 福原正雄在车里就看到张升宇,这时快步走出车子,向张升宇打招呼。他的翻译赶紧跟上来,给他翻译。 张升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个日本人,说实话,他其实很讨厌这两个日本人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人家是来投资的,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特别是外商,在国内是被惯出毛病来的,他也没办法抗衡。后来丁飞羽来了,他才有资本晒日本人一下。不过说到底,还是掂计人家兜里那俩钱,也没敢太晒人家,市办一直有人陪着。这几天估计日本人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倒是比从前客气了不少。张升宇正想着这几天抽空开始新一轮的谈判,把感情定下来,没想到丁飞羽突然变卦,既然这地不打算卖给这俩日本人了,这俩人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当然不必再陪笑脸,所以也就不冷不热的打了个招呼。 福原正雄感觉到张升宇的冷淡,心里有些生气。如果三年前他刚来成水的时候,成水的官员就是这样一副样子,他也不会觉得有问题。但问题是这三年来他一直被成水的官员供着,说东不往西,在国内比在日本可牛气多了,这脾气早就养出来了,现在当然有些抵触。不过他必竟是商人出身,知道自己现在有了竞争者,人家是卖方市场,只好忍着气上前。通过翻译和张升宇客气了几句,看了看张升宇身边的人,他倒是认识燕然,知道这位美女是升龙的高层,当初也打过主意的,不过被人劝住了。这时看到她陪着张保贵,以为这个中年人就是传说中黑白通吃的霍安国,向张升宇说:“市长阁下能不能介绍一下这几位先生啊。” 张升宇听了翻译的话,觉得没必要介绍他们认识,但是既然福原正雄提出了,也只好勉为其难,依次介绍了过去。张保贵是丁飞羽的长辈,介绍的时候当然要先介绍张保贵,福原正雄听说这个人不是霍安国,心里正有些失望,突然听到了丁飞羽的名字。 福原正雄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丁飞羽。丁飞羽个头本来就比他高,这时又站在台阶上,足足比他高出了三四十厘米,福原正雄想看到丁飞羽的脸,正经得仰视一下,他正打量丁飞羽的时候,田中义一已经冲了上来,指着丁飞羽说了几句话。 张升宇和朱延军等人都不会日语,这时身边只有日本人带来的一个翻译,看田上义一气势汹汹的样子,猜到不是什么好话,一起向那个翻译看过去。果然那个翻译脸色变了一下,没有说话。田中义一知道别人听不懂他说的话,转头对翻译说了一句让他翻译(奇qIsuu。com書)。不翻译人家就听不懂,骂人还当是唱歌呢,那不是白费劲嘛? 那翻译有些迟疑,正犹豫要不要翻译,丁飞羽慢慢走上了两步,站到张升宇身边,向翻译摆了摆手:“我能听懂。”然后用英语问田中义一:“能听懂吗?” 田中义一一脸茫然的看着丁飞羽,知道他说的不是中文,不过日本人外语学得也不怎么样,只有一翻两瞪眼的份。 丁飞羽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那个翻译:“我说你翻译给他听。” 翻译一愣:“你不是会说日语吗?” 丁飞羽哼了一声:“我说我能听懂,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说?日语又不是强势语种,我那有哪个工夫学这玩意,看AV又不用说话!” 第三十七 实力是需要展现的 相比起前面的几句话,丁飞羽这最后一句绝对多余,属于画蛇添足,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那伙的,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张保贵没听懂之外全部绝倒。丁飞羽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当众承认看AV还会被人讥笑,等几年以后,男生如果说没看过AV就该被人看不起了,饭岛爱去世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网上留言记念,有人断言就算主流演员死了都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怀念。 俩日本人听不懂丁飞羽说的是什么,但是看丁飞羽不屑的表情和旁边众人精彩的神色,显然会错了意思,以为丁飞羽是在骂自己。这俩人自尊心可比丁飞羽强,田中义一就问翻译他说的是什么。翻译正想着怎么简短洁说,丁飞羽又说话了,这回直接用中文对日本人说,翻译爱翻不翻,就算日本人听不懂,也还可以充分调动他们的想像力,这想的可比听的厉害。所以丁飞羽伸出一根食指很没礼貌的指着田中义一:“就你俩这水平,也敢往中国跑?就不怕让人贩子拐卖了?当年你们的祖先打这里的主意的时候,起码先下了大力气研究过他们的对手,你们干了什么?连中国话都听不明白,你们知道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想的是什么吗?你们除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转移国内矛盾捡祖宗的剩饭,还会什么?你们没机会重复你们祖先的行为是你们的幸运。作为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我不介意替你们的祖宗给你们一点教训。” 他说得不快,如果没有张升宇等人,他可能会说得直白一点,但是现在必须要保持身份,骂人不带脏字可不是他的长项,所以得边想边说。那个翻译一边低声把丁飞羽的话翻译给俩个日本人听,一边打量丁飞羽,猜测丁飞羽的身份。相对于中文的简练,日语无疑?(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4 部分阅读 槐叩蜕讯》捎鸬幕胺敫└鋈毡救颂槐叽蛄慷》捎穑虏舛》捎鸬纳矸荨O喽杂谥形牡募蛄罚沼镂抟梢榉骋恍远》捎鹚低炅耍歉龇氩欧氲揭话搿6》捎鸷懿桓咝说奶欧氲囊胛模沼诓遄焖担骸拔宜的阍趺捶氲模以趺刺鸥宜档牟惶谎。俊?br /> 那个翻译翻了个白眼,冷冷的说:“先生,我认为您的语言缺乏做人起码的礼貌。” 丁飞羽一愣,打量着这个人,差点气乐了:“你是中国人吗?” “请注意您的言辞。我是大韩民国公民。”那个翻译显然对于自己的国籍很骄傲。 丁飞羽被这个回答噎了一下,很疑惑的看着这个韩国人,这人个头不矮,也没有韩国人常有的扁脸,丁飞羽倒真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会带个韩国翻译,他看着韩国翻译得意的面孔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你好,其实我是美利坚合众国公民,我代表我的同胞对贵国公民对我国驻贵国军队的服务表示满意。我保证在这方面,贵国绝对没有被您这两个朋友的国度抛在身后,尽管我认为贵国还应该加大宣传力度。” 韩国翻译很费了一番工夫才理解了丁飞羽话里的意思,所以勃然大怒的时间比丁飞羽预料的要晚了不少,由此可见,他倒也不是故意把丁飞羽对两个日本人说的话翻译得词不达意的。他直瞪着丁飞羽:“你这是挑衅。” “是。”丁飞羽一脸的欠揍样:“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开玩笑,我的确是美国公民,所以就算是在你的国家,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你的国家需要我花钱供养的军队的保护。”他用那根嚣张的食指指了指脚下:“更何况,这里也不是你的国家,这里在五十年前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那个韩国翻译瞪着丁飞羽,瞪了一会,终于没敢和丁飞羽决斗,转身就走。两个日本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又没有受到丁飞羽语言的直接攻击,心情可比韩国人好得多了,看自己的翻译转身撤退,愣了一下,知道没了翻译什么也做不了,赶紧追了上去。 早在丁飞羽走上前去和日本人对话的时候,叶知秋就跟了过去,看着那三个人钻进皇冠车里一溜烟的走了,低声笑道:“你就不怕他揍你?” “他敢吗?”丁飞羽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是那两个日本人,我也许还要担心一下,韩国人就算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在劣势下反击的传统,冲冠一怒这个词跟他们没关系。”张升宇和朱延军苦笑着走了上来,不喜欢日本人是一回事,当面得罪国外投资人可不是他们愿意做的,只不过这时的丁飞羽比日本人重要,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丁飞羽跟张升宇握手道别,说好等高尔到了成水和张升宇一起去接,然后看着张升宇的车缓缓开走。叶知秋和燕然去停车场取车。燕然走过丁飞羽身边的时候,低声笑道:“你常看AV?” 丁飞羽瞄了她一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心里嘀咕了一下,如果是别的人,他也许会提议切搓一下,但是这个女人却不行,先别说霍安国的关系,就是因为张雨,也不能打她的主意。只不过丁飞羽没想到燕然居然敢主动撩拔自己,又不能报复,只能在心里生气的滋味可不好受。好在张保贵及时走了过来,他从市政府过来的时候是搭燕然的车,那辆破自行车还在市政府大院里,这时候正考虑要不要回去取他的自行车。丁飞羽听了张保贵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大爷,您现在好歹也是厂长了,虽说现在手下还没人,将来也少不了上千号人,现在一期投资就两个亿,怎么还骑自行车啊?” 张保贵怕官那是国人特有的毛病,他可不怕丁飞羽。在老派人眼里,晚辈就是晚辈,走到哪个地步当长辈的都有摆谱的权利,所以很自然的教训丁飞羽管厂子和管家一样,都得精打细算,不能辅张浪费,说了两句,看丁飞羽一幅无奈的样子,知道年轻人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换了个口气说:“当初我在厂里的时候,工人们最看不惯厂长们出去大吃大喝。开始我也看不惯,后来我当上供销科长,才知道这国内的事儿,不吃不喝根本办不成,所以也得去吃去喝。我给厂里办事,当然不能掏自己的钱,想掏也掏不起,所以还得公家给报销。可是咱做人得有良心,该花的钱咱省不下,不该花的钱再不省下来,我跟当年被我骂的人有什么两样?” 丁飞羽一愣,想不到张保贵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他沉默了一下,满心钦佩的抬头对张保贵说:“大爷,您说的对,不过现在的机具厂不是公家的了,是您侄子我的。该不该花钱我说了算,所以您哪车还是扔了吧。” 张保贵眨了眨眼睛,还没想出词来,叶知秋已经开着车过来,丁飞羽知道张保贵的观念一时转不过来,他也不是做政委的材料,这种事情还是让燕然去潜移默化吧,赶紧让张保贵上车。张保贵扶着车门想了想:“我还是不坐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得把我那车取回来,那还是我结婚时候买的呢,都骑了二十多年了。” 丁飞羽差点吐血,没想到那破自行车这么大岁数了,不过他倒是相信张保贵的话,六七十年代的国产自行车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有一样绝对没错,那就是结实。再加上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习惯自己动手,一辆车修修补补骑上几十年并非不可能。 他看张保贵不上车,忍着笑跟张保贵说:“得,大爷,我送您取车去还不成吗?”这时燕然也开着自己的别克车过来,问张保贵:“大爷,我送您回去吧!” 丁飞羽挥了挥手:“不用,你也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和我一起去接高尔。” 燕然一愣:“我也去?” “是啊。”丁飞羽点了点头:“明日投资可能会接管机具厂,这对机具厂的未来发展大有好处,所以我会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说到这里,他看张保贵已经钻进了车里,绕到燕然身边,低声说:“业务上的事提望不上张大爷,你多费心吧。” 燕然深深的看了丁飞羽一眼,点头答应了。丁飞羽看着她开车远去,自己才钻进车里,让叶知秋开车去市政府。有张保贵在车上,叶知秋不好和丁飞羽开燕然的玩笑,想起刚才的事情,就问他:“你干嘛提你是美国人那茬?要是韩国人揍美国人,我可不知道应该帮谁好。” 丁飞羽嘿了一声:“我说我是中国人,人家能怕吗?国际上说话要靠实力,美国最少要霸道一些。” 叶知秋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张保贵可不知道丁飞羽真有美国国籍,还以为丁飞羽美国待久了崇洋媚外,很不高兴的教训他:“别以为美国人什么都好,抗美援朝一样打得鬼子满地找牙。” 对于这个问题,丁飞羽当然不会傻到和张保贵争辩,不过他想了一会,低声嘟囔道:“实力是需要展示的,就算有全世界最强大的战斗力,不敢用也等于没有。” 题外话:推荐三本书,都是我正在看的。我一直以为能看得下去我这书的,喜欢的口味应该和我差不多。 第一本是《天剑歌》,章渝写的,没错,就是那个写日曜的家伙,算起来也是大神了,只所以要推荐一下,是因为这家伙好死不死居然写起武侠来,更好死不死的是我也是个喜欢武侠的家伙。在起点写武侠会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喜欢文笔清新的就去看看吧,第一卷比较黑暗,如果不喜欢就直接看第二卷吧,开始爽了。 第二本是《无尽预言》,新人新作,这家伙写小说可比我强多了,都市异能,有限YY那种,值得一看,我一直在追。 第三本是《兼职的天使》,快完本了,一共就这么十几万字,新人试手,第一卷比较生涩,但是渐入佳境,文笔不错。推荐的理由是这是一本猜迷类的小说,比较温馨,远离血腥和暴力,虽然是女主,但是没有女频常见的毛病,适合没事的时候换换脑子。 以上 第三十八章 高速路口 下午十六点左右的时候,丁飞羽站在国道高速公路成水的出口边上看夕阳,高尔说十六点左右到,他本来准备十六点出城来接的,可是张升宇说要表现出市政府方面的热情,所以提前出来,丁飞羽也不好拒绝,只好陪着早早出来吹风。高速出口离成水市区还有半小时的车程,两边都是农田,现在刚种下去种子,不管是大豆玉米都还没冒头,就算是水稻也还只有苗,公路两边能挡点风的只有一排护路树,所以站在路边风可也不小。 燕然显然刻意打扮了一下,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又在修长的脖颈上系了一条丝巾,站在晚风中显得风姿绰约。不过她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冷,又要注意淑女形象,不能到处走动。只好用双手环抱在胸前抵御一点寒风。丁飞羽转头看到她冻得厉害,叹了口气:“到车里等吧,还指望你干活呢,可别冻感冒了。” 燕然犹豫了一下:“一会车队来了,会不会不礼貌?” 丁飞羽撇了撇嘴,用下巴指了一下出口那边的人群:“高尔他们出来不被吓到就不错了,谁能看到你在哪里?” “那你怎么不进车里?”燕然盯着他的眼睛问。 丁飞羽愣了一下,燕然的聪明觉不在岳振眉之下,而更重要的是,燕然的社会阅历不知比岳振眉多了多少,很多细节问题都会被她推导出实际问题来,比如现在对高尔的态度。所以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想吹吹风,一会再进车里。” 燕然显然觉察到自己的试探被对方发现了,也没有任何尴尬的表示,只是嫣然一笑,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叶知秋靠在自己的车上,看着丁飞羽面色阴郁的注视着远方,忍不住问他:“怎么了?你真准备去师院教书?” 丁飞羽唔了一声,算是回答。下午的时候,岳振眉打来电话,说师院计算机系有个程序员班,简明想请他给上课,问他有没有可能,还有他的报酬怎么算。 丁飞羽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接近岳振眉,听了这个提议,当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报酬就算了,他在国外授课,都是学院掏钱。师院计算机系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这钱多半要分摊到学生的身上,他可不想把学生们都吓跑了。 叶知秋看他没说话,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是不是对那个岳老师有好感?” 丁飞羽慢慢转身,看了看叶知秋:“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以你的身份,怎么会想去这种连二流都算不上的大学兼职?” 丁飞羽笑了笑,叶知秋必竟认识自己比较短,同样的问题苏樱她们就不会问出来,不过他还是决定解释给叶知秋说:“我其实就是一个技术员的命,运筹帷幄不是我的长项。所以我更喜欢学校里的气氛。”他转身看了看远处的人群:“我永远没办法像他们一样。” 叶知秋笑了笑:“我没看出来。” 丁飞羽知道他是指什么,苦笑了一下:“这世上真有人能绝世而独立吗?”他转过头,看了看燕然那辆深蓝色的车子,心中想起岳振眉,她出了校园又进校园,虽然身份转变了,社会阅历却没有什么长进,所以现在的岳振眉应该还生活在理想当中,如果自己真的走进她的生活,以岳振眉的聪明,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时和丁飞羽一起看向那辆别克车的人还有很多,成水市政府来的人不少,不但德惠峰和张升宇来了,基本上人在成水的班子成员都来了,再加上各自的手下,想分一杯羹的职能部门,乱七八糟的来了十几辆各种大小车辆,数十人挤在公车收费站边上,害得收费站的人紧张兮兮的,生怕弄错了什么。高速上来往的车辆很多,远远看到这边的一堆车,还有交警维持秩序,都在猜测是不是又出车祸了。只有从出口出来的车辆才能看清这些车牌都是在成水排得上号的,猜到可能是上面下来人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场面。 各位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官员们大多没想到这里这么冷,这时德惠峰倒是待在车里没出来,但是张升宇偏偏站在车外出神。连市长大人都没进车里,各位成水的大人物也只好陪着在外面挨冻,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来趟这个混水,但是这时候又不能走。高尔带着手下包了一辆中航的737从杭州直飞省城,省政府早就安排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还想着怎么丰富高尔的夜生活,没想到高尔下了飞机露了一面就要动身赶到成水,连安排好的午宴都没参加。联想到之前明日投资的拨款,有心人都在猜测成水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和现在世界上风头最劲的投资机构搭上了关系。官场上讲究个同气联枝,高尔还没离开省城,省城和成水间的电话通信量就猛然暴增,所以关于张升宇养了个好女儿的说法现在已经在省城上层流传开来,一点没给信息社会抹黑。 有了这个解释,很多人在背后看张升宇的眼光就变了。德惠峰是有关系,但是这年头做官什么政绩升官最快?招商引资啊,张升宇有了这层关系,想不发达都难,所以在成水大多数官员的心目中,张升宇这个市长的地位悄然拔高了很多,已经可以真正与德惠峰分庭抗礼了。 想起张升宇的女儿,有一些人就又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比起如青苹果一般的张小白,这个女人在成水的名气可要大得多,作为男人,打她主意的人从没断过,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敢付诸行动,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难惹,而是因为这个女人背后站的那个男人难惹。正当人们都以为这个女人会一直生活在那个男人的羽翼之下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不声不响的转换了门庭。 今天早上燕然到市政府送出自己的新名片的时候,很多人还在不知所谓,都以为燕然是因为升龙停业闲得无聊才会跑到机具厂客串一把,直到下午高尔到成水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很多人才明白燕然这张名片的份量,再想到那传说中升龙大酒店内神秘的枪声,几乎所有人都对燕然刮目相看。现在这个女人就在离他们不远的车里,如果是平时,恐怕不少人要过去搭讪,必竟跟美人聊天来打发时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惜现在不行,不但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张升宇,燕然身边还有一个丁飞羽,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但是大家无一例外的认为丁飞羽接受燕然绝不会是因为她的能力。 就在众人开动脑筋,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的时候,一个五辆车的车队从高速路的出口拐了出来,不论众人正在想的心事是什么,这时都收束了心情,在德惠峰和张升宇的带领下迎了过去。这位大名鼎鼎的高尔终于出现了。 第三十九章 信念 丁飞羽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尔的加长奔驰缓缓停下,撇了撇嘴。高尔虽然成功,但是必竟年轻,又生活在金融投资领域,对于能代表身份的东西还是很看重的,比如衣着和用品,当然也包括他的座车。丁飞羽知道高尔刚刚弄到一辆劳斯莱斯,不过现在看起来,显然他还没有来得及把那辆车弄到国内来。丁飞羽个人并不喜欢奔驶的产品,而且他全资收购莲花,注资福特,说起来梅赛德斯还是他的竟争对手。不过高尔必竟不是投资人,坐坐大奔也算不上影响形象。 高尔已经知道会有成水市政府的人接他,所以车队在人群前停下来,先下车的依然是保镖。李善曾经讽刺高尔的保镖是明哨,就是摆在那里让人摸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四个黑西装黑墨镜的男人往车边上一站,视觉效果还是很壮观的。 张升宇等人没见过这种人物,看着四个保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心里有点发毛,转头看了看,没看到丁飞羽在身边,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就看到从保镖守住的那辆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他以为这个是就是高尔,刚抬着手想说话,就看到丁飞羽从他身边挤了过来。 那个年轻人向丁飞羽点了点头:“丁先生下午好。” 丁飞羽回了个微笑,这个人是高尔的私人助理邵伟,很得高尔信任,自己的事情高尔不可能瞒他,所以这时才会称呼自己丁先生。 邵伟打开车门,高尔才走下车来。丁飞羽看着这个家伙一身精英型败类的打扮,伸手右手:“欢迎到成水来。” 高尔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拥抱。” 丁飞羽笑了笑:“我以为你最近不需要别人的怀抱。”说着低头看了一下车里,发现加长的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高尔狭促的笑道:“妮娜留在杭州那边了。” 丁飞羽知道他说的是他的副手,也是能独当一面的金融天才,嘿了一声回敬道:“我以为会有个记者什么的跟在车里。” 高尔笑了笑,丁飞羽的身份现在还是秘密,没有必要他不可能让外人知道。丁飞羽也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转身给他介绍德惠峰等人。然后的事情就不用他参与了,如果一定要拉着他,那么张升宇等人的水平也就太差了一点,丁飞羽也就没必要再下力气。 车进了市区,丁飞羽和燕然的车就离开了车队,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两辆跟高尔来的车,这两辆车里的人都是明日投资的人,他们才是真正来成水帮助丁飞羽的人,燕然和张保贵将在他们的帮助下完善新机具厂的架构,也许从丁飞羽的心里并不看好新机具厂的前途,但是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彻底同新机具厂脱开了关系,以后的事自有专业人士负责,明日投资正式接手之后,机具厂想不好也难,不管怎么说,高尔也要维护明日投资的面子。 高尔做为商业精英,对于各种酒会、宴会应付起来要比丁飞羽熟练得多,但是这一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汽车,仍然身心疲惫。张升宇看出他的状态不好,早早送高尔回紫薇休息。高尔走进戒备森严的总统套房,一点都不意外的看到丁飞羽正坐在房间里看电视,看他的装束,显然还洗了个澡。 高尔给自己倒了一杯速融咖啡,坐到丁飞羽身边的沙发上,丁飞羽关了电视,转头看他:“怎么会想到来北疆投资?” “我从未想过到北疆来投资。” 丁飞羽一愣,他本来以为高尔是因为在北疆有项目才会顺道来接触自己,高尔是个注重效率的人,没有必要,他不会浪费几天的时间,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我知道那个人去了杭州视察,你应该见到他了。我只是好奇,他承诺了什么,能让你放下你的汽车帝车专程跑到这里来做说客。” 高尔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很认真的注视着丁飞羽:“他对我承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什么样的未来?”丁飞羽微笑着看着他问道。 “富强、民主。” 丁飞羽笑了起来,自己站起身去倒茶,他在睡觉前是不喝咖啡的。 高尔以为他不信,稍微提高了声音:“我相信他。而且他应该就是下一界的最高领导人。” 丁飞羽慢慢的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水,端起杯子转过身,正好看到高尔炯炯的目光,从他的目光中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刚刚赶了一天的路,还和人应酬了几个小时,有的时候,丁飞羽是非常羡慕高尔充沛的精力的。 他轻轻抚着杯子,迎着高尔的目光走回去,轻声说道:“我也相信。富强,你的国家一定会富强,并且成为全世界的希望。” 高尔愣了一下,凝注的目光有略微的闪烁:“什么意思?我的国家?” 丁飞羽摆了摆手,不和他争持这个问题:“听说你在法国的时候见了几个**的人,不是脑子坏了吧?” 高尔看他不愿意解释,也不再纠察,不屑的说道:“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 “感觉怎么样?” “你说得对,这些人要的不是真正的民主。”高尔淡淡的说。 “真正的民主只会是无休止的扯皮。”丁飞羽摇头说道:“不过你说的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民不民主,他们只是把这个当作职业,赚钱养家而已。” 高尔笑了起来,丁飞羽看问题常常非常偏激,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有些话语打击力度非常大:“那个人和我谈起过你对某些问题的看法,他对你很赞赏。” 丁飞羽垂下眼皮,吹着茶杯里的水气:“再等等吧。” 高尔微微皱了皱眉:“你还是不放心?” “不,我只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丁飞羽回答道:“而且,这个国家太大了,不能单纯把这个国家的发展寄托到最高决策人那里。坦白说,我不看好这里的官僚体制。” 高尔仰起头,看着丁飞羽:“我来之前,知道了你的一些事,以为你在犹豫,所以亲自跑过来,但是现在看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丁飞羽让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慰烫着自己的下颌,有些出神的说道:“老实说,我对高层的一些事比你知道得要多,但是仍然拿不准他们的态度,所以这次回国,我做了一些事,目的就是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现在有一些我很满意,有一些不太满意,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有结果,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期盼。” 高尔皱眉想了一下:“你准备什么回硅谷?” “我还没有修改计划的打算。” “你每在国内逗留一天,身份暴露的可能都会承指数形势增加,而且我知道你回来后并不安静。” 丁飞羽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也不想啊,不过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能说走就走,身份暴露就暴露吧,不过是麻烦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出意外,我已经不需要伪装了。” 高尔摇了摇头:“收购西门子的手机业务进行得差不多,明基已经明确表示放弃,不过德国人不准备让我们继续使用西门子这个品牌,我们正在努力。听说你让劳尔筹建上海弗雷,准备上手机芯片?” “是。”丁飞羽当然知道自己的几个手下有互相通气的习惯,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高尔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今天成水市政府的招待酒会很热闹,可惜这里的官员素质比沿海差得太多。”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更加不认为这里适合投资。” “这里是我的家乡。”丁飞羽淡淡的说:“而且,那个市长还不错。” “是啊,不过这个人书生气太重。”高尔点头同意:“听说他有个女儿?你不会是为她准备的上海弗雷吧?” 丁飞羽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不过我倒的确想向上海弗雷安排一个人。” “你那个青梅竹马?”高尔的回答再次证明了他对丁飞羽回成水后的行为了解得很清楚。 丁飞羽并没有否认,他轻轻转了一圈,坐在高尔面前:“也许我妈说得对,我的确应该找个老婆了。”他看着明显吃惊的高尔,侧了侧头:“你说什么样的女孩子最适合我?” 高尔撇嘴笑道:“你问我?这种事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 丁飞羽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很认真的说道:“爱我、包容我,最重要的是,不要太精明了。” 第四十章 王者之怒 水若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那天在机场见到高尔后,她并没有想到还有机会接近这个成功的男人。但是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可理喻的,第二天,她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再次见到了高尔,还和高尔聊了一会。那一段时间高尔在国内表面风光,实则四处碰壁,正是心情郁闷的时候,自然时间也就多了一些。水若柔善解人意,又没有以一个记者的身份接近高尔,让高尔感觉很舒服,所以之后两个人又有了几次私下接触。感情的事情是很奇妙的,高尔这个世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居然就在这有限的几次接触下动心了。所以当一次水若柔和他谈起邓弗雷的时候,高尔答应她可以安排一次对邓弗雷的专访。 水若柔知道高尔为什么要安排这次专访,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谎话的人,所以对于自己向他打听邓弗雷的事情很为难,才会让自己当面去问邓弗雷。其实天地良心,她并不需要用邓弗雷来为自己的事业做铺垫,只是为了满足一个女孩子的好奇心而已。所以高尔要求她签署那份保密协定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当面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就可以了,采访能不能发表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她现在名义上还在跟着笑青天做采访,所以离开北京的时候,她向笑青天说明了自己的目地。她对这位年纪大不了她几岁的前辈是很信任的,记者这个行业虽然没有演艺界那么乱,毕竟水也不浅,她能在短短的时间站稳脚跟,还没有被潜规则,这其中离不开笑青天对她的帮助。 她还记得笑青天听了她的话后,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或是置疑。这位记者界中的大腕沉默了一会,很严肃的对她说:“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青人渴望成名,但是希望你能记住,有些代价是不可以轻易付出的。” 水若柔愣了一会,才想明白自己被误会了,但是笑青天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简单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弄得水若柔憋了一肚子的气,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个出色的专访出来。 自从与高尔签署了那份协议,她就开始收集邓弗雷的资料,为这次专访做准备,但是她很快就发现,有关邓弗雷的资料少得可怜,本来在国内没有找到足够的资料后,她以为邓弗雷身在美国,国外有关他的资料会多一点,但是当她从网络上搜索了一些外文资料后才发现,自己在国内搜集的大多数资料根本就是这些外文资料的中译版,甚至有些地方翻译得牛头不对马嘴。很明显这些信誓旦旦宣称是第一手材料的东西根本就是照抄外国同行的,水若柔很怀疑这些国内同行们有没有见过邓弗雷这个人。 当她得到高尔的通知,邓弗雷会在北疆的省城接受她的专访的时候,她其实还没有对邓弗雷这个人形成一个具体的印像,倒是坚信了一件事,那就是传说中邓弗雷不喜欢媒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明白了高尔为自己争取的这次机会有多么珍贵后,水若柔跟着高尔派去接她的人走进省城的竹苑宾馆时,感觉就有些紧张。这家宾馆在省城算不上高档,但是胜在幽静。据说邓弗雷这次到省城,连政府方面都不知道,接受自己的采访后就会立刻离开,这个安排更加说明了自己这次专访的来之不易。 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向她点头微笑。水若柔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此刻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前玩电视游戏。水若柔不玩电玩,当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正在玩的就是大名鼎鼎的PS2。她以为这个人就是邓弗雷,心里不禁暗暗沉了一下,邓弗雷既然这样没有礼貌,那么接下来采访的难度就可想而知。 水若柔正在犹豫的时候,那个年轻的男人已经微笑着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您好,我就是邓弗雷。”水若柔一惊,这个人不但有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最重要的,这个人居然自称是邓弗雷,而且竟然如此年轻。 水若柔伸手和这个人握了一下,感觉邓弗雷的手干燥而有力。两个人的手随即分开,邓弗雷指了指沙发:“请坐吧!喝点什么?” 水若柔看着邓弗雷镇定的表情,心情突然放松下来,望了那个玩游戏机的男人一眼,轻轻坐了下来:“打扰邓先生了,感谢邓先生在旅途中抽时间接受我的采访,也感谢您能给国人一个了解您的机会。” 邓弗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水若柔的对面坐了下来,一面招手让人送饮料过来,一面笑着解释:“别理那个人,他不会对我们的谈话感兴趣。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水若柔取出采访机,按下按键,看着对面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正想着怎么开始这次采访,就看到邓弗雷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下:“我知道你已经和高尔签署了一份保密协定,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所公开发表的文字必须得到我方的同意,请注意是每一个字。我知道现在国内的风气,所以我不会陪你打官司。但是请记住,如果你违反了这份协议,结束的将不仅仅是你的记者生涯。” 水若柔心中一凛,正想解释,邓弗雷已经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要紧张,我们都是高尔的朋友,所以也可以算是朋友,想不想和我聊聊他?” 水若柔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坐在电视前的叶知秋撇了撇嘴,这个小姑娘还是嫩啊,这么快就让人牵着鼻子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子有些眼熟,可惜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叶知秋这半辈子,美女见过的不少,不过大多是在街上擦肩而过,要说到熟悉还真没有几天,所以他想了一会没想起来,估计是自己记错了,也就专心玩起他的游戏机来。 ***********************分割线(记得我答应一位朋友不用这个“*”,可是天地良心,我实在没想起来用什么来代替这个分割线,下不为例一个先)**************** 当丁飞羽在省城市郊这个幽静的宾馆第一次接受国内媒体专访的时候,北疆乃至全国的目光都已经被成水吸引了。就在这一天,高尔在成水四处出击,不但与成水市政府草签了一系列合作协议,而且参观了成水师院和成水高级技工学校,并且分别进行了资金捐赠。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明日投资是希望在成水有大动作,仅目前公布的合作意向,涉及金额就已经接近十亿元人民币,虽然大部分只是意向,不一定能落到实处,但是这笔金额在北疆绝对已经算得上一笔不小的投资了。而且谁都知道,这些钱只不过是第一期投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投资还有多少。如果放在平时,北疆省委一定已经开始考虑成水市政府的人员调配了。但是现在摆在这些方面大员面前的并不只是一个成水的问题。就在昨天夜里,一个从中央下来由数十人组成的工作组突然进驻鹤翔,大量官员的档案被调阅,谁都知道,随着军队介入鹤翔扫黑,一个在官场上的大地震正在鹤翔这块土地上酝酿形成。结合明日投资的行为,有部分人已经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对北疆陈旧势力的一次警告。 省委组织部长韩贵芳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外。这位贵妇人已经年近六十,在组织部门工作了二十几年,影响力遍布全省,就连中央也有不小的势力。一生在官场中打混的经历,让她敏感的意识到了现在北疆面临的风险,但是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场风波的来源,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北疆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在全国带有普遍性,并不是只有北疆一个省的问题。人事任免这种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例来有动作之前,省委组织部门都会先得到一些风声,但是这次鹤翔的事情省里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这次军事调动也是军委直接下令,根本没有通知地方配合,显然是出于对地方上的不信任。她能猜到这次的事情多半是因为卢老二在省城闹得太凶了,但是这次既然动用了军事力量,显然是闹得太大了,能够动用这种力量,国家高层的几位肯定都已经惊动了,什么时候霍安国有这种能力了?她想了一会,联想起明日投资在成水的事,回身拿起桌上的电话,亲自拔出了一个号码,等那边接起电话,她缓缓问道:“惠峰同志吗?你那里怎么样了?” 没有人能想到,高尔在成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丁飞羽为家乡做点事,让身边的人生活得好一点这个愿望。当然高尔在这个时候安排丁飞羽在省城接受专访,也有掩人耳目的效果。就在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时候,丁飞羽已经结束了在省城的专访,连夜坐车返回成水。他一脸阴沉的坐在叶知秋那辆奥迪的后座上,狐狸坐在他的身边,低声说着:“那几个人是冲机具厂去的,当时厂里只有张厂长、燕小姐和明日投资的工作人员,那几个人砸了些东西,张厂长和燕小姐都受了些轻伤。成水刑警队已经抓了几个人,不过据说领头的两个人已经跑了。高尔非常生气,现在成水市政府的几个人一直在陪着他,我们不方便和他通话。” 丁飞羽哼了一声:“为什么他们没有安全保卫?” 狐狸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高尔的人都跟在他身边,情报局的人都跟在咱们这边,我们留在成水的人手有限,也没想到会有人对付他们。” 丁飞羽脸色铁青,也知道这事不能怪狐狸:“让李善回来,和情报局的合作由苏樱主持,联系大碗面,从他手下抽人过来,有些事情还是得我们自己做。” 狐狸愣了一下:“大碗面的人都是战士,没人做过安保,让他们过来没什么用处,是不是让欧洲分部派人过来。” “不。”丁飞羽摇了摇头:“安保维持原样就行,机具厂那边请情报局派人。大碗面的人熟悉国内情况,让他挑人回来,找到那两个逃跑的家伙,没人可以动我的人,这是原则问题,今天是轻伤,明天说不定就是死人了,所以不论动用多大的力量,都必须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他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恨恨的说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王者之怒。” 第四十一章 不该来 零点左右,丁飞羽的车子已经拐出了高速,丁飞羽看着前后长长的一溜车,皱眉问叶知秋:“这些都是你们的人?” 叶知秋摇了摇头:“不全是,我们的人也不会凑得这么密集。” 丁飞羽有些奇怪,成水又不是什么大市,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车进入市区?还是狐狸看出他的疑惑,在一边回答道:“高尔在成水的事现在全省都传遍了,有点头脸的这会儿都想向成水跑,拿高尔当财神了。” 丁飞羽这回明白了,哼了一声。明日投资立项有一整套严格的审查手续,就算是高尔自己也没有决定权。他现在在成水挥舞支票薄,其实花的是丁飞羽的私房钱。明日投资本来就是丁飞羽的私人投资机构,严格说来,丁飞羽的所有钱都应该由明日投资来管理。但是丁飞羽总是需要有零花钱的,所以他其实另有一笔钱可以自由支配。但是说起花钱来,丁飞羽的水平实在很烂,所以这笔钱越攒越多,钱多了当然还得流动,所以这笔钱就又流回明日投资,一般情况下是作为流动准备金,所以高尔才有权经过丁飞羽同意直接动用。 这样说起来,所有打高尔主意的人其实都打错了算盘。因为丁飞羽能够直接动用的几乎只有那两亿美元,除去在成水投资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余钱。而北疆的投资环境离明日投资的标准太远,更不可能获得明日投资立项,所有打主意来拉投资的其实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成功。 叶知秋当然不知道丁飞羽这会儿在想什么,把车子从高速收费站开出来,开口问道:“回家还是去宾馆?” “去公安局。”丁飞羽想了一下,很快就回答。说完摸出手机给刘晶打电话。刘晶这时果然在刑警队,看到是丁飞羽打来的电话,心里就是一翻腾。今天老刘可以算得上是度日如年,来投资的大财神的人居然被小混混给打了,虽然没什么后果,这影响也恶劣到极点。好在成水混社会的就那么几个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刘晶下了狠心,这回谁的面子也不给,基本上把涉案的都抓回来了,只有两个主犯还在潜逃。他这会正和赵旭东提审犯人,听到手机响,就知道没好事,再看到是丁飞羽的号码,就知道正主回来兴师问罪来了。 丁飞羽向刘晶了解了一下案情的进展,心中很不满意,就告诉刘晶自己正往公安局去,一会面谈,就挂了电话。刘晶捏着手机发了一下呆,向赵旭东苦笑了一下,知道这事躲不过去,也只有硬着头皮顶上去。 叶知秋的车子很快驶进市区,?(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5 部分阅读 ⒘艘幌麓簦蛘孕穸嘈α艘幌拢勒馐露悴还ィ仓挥杏沧磐菲ざド先ァ?br /> 叶知秋的车子很快驶进市区,一起从高速下来的车流分散了不少。现在顺着环城路走可没有象样的宾馆,来拉投资的主们都找窝去了,剩下的都是和丁飞羽有关的人。丁飞羽闭上眼睛,正想着一会见到刘晶应该用什么态度,他的手机又响了。 丁飞羽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丁先生吗?” 丁飞羽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是郭保昆,就是前天您到我哪里看房子那个人。” 丁飞羽皱起眉头,他倒是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可是就算这人再热情,也没有半夜给人家打电话推销房子的道理,再加上现在他的心情不好,就冷冷的问道:“郭老板啊,什么事?” 郭保昆咳了一声,说道:“今天机具厂的事我听说了,想给丁先生帮个忙。” 丁飞羽愣了一下,向狐狸示意了一下,看着狐狸拿着通讯器低声下命令,这才慢慢说道:“郭老板想告诉我什么?” 郭保昆可能是感冒了,又咳嗽了几声,才说:“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都是刚出来混的,不懂事,之前也没告诉他们老大,这事是他们老大管教不严,所以想跟你当面陪罪。” 丁飞羽沉吟了一会,问道:“在哪儿?什么时候?” *******又是分割线,用这个省话啊************* 四点,正是凌晨前最黑的时候,叶知秋的车停在市郊一处废弃的厂房前面。丁飞羽从车里打量着这片坐落在黑暗中的建筑,觉得有些可笑。张升宇当初答应过自己在市郊给机具厂一块地,当时他还想着成水市政府政策灵活,现在才知道赶情机具厂本来在市郊就有一块地,连厂房都盖起来了,只不过从没有开工过,现在连原有的一些设备也都被人偷光了,这些房子连门窗都不知道被谁卸走了,在夜色中露出一个个黑乎乎的大洞, 狐狸没在车上,所以车里只有丁飞羽和叶知秋两个人,丁飞羽伸手推开车门走下车,看到叶知秋也下了车,站在一边等他,轻轻摆了摆手:“你不用进去。” 叶知秋摇了摇头:“你坚持这次全用你的人,我们答应了,但是我必须跟在你的身边。这是条件。” 丁飞羽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你的上级应该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所以你跟我进去会很不方便。” “谁很不方便?” “你们。”丁飞羽摇了摇头:“我不会改变主意,所以你们应该置身事外。” 叶知秋哼了一声:“我们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所以我要做的只是保护你的安全。”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丁飞羽看出了叶知秋的坚持,转身向黑洞洞的厂房走去,叶知秋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丁飞羽没有手电,但是他有一副眼镜,尽管在夜里戴着一副像是墨镜的东西比较可笑,但是丁飞羽这副墨镜显然比较特殊,靠着它,丁飞羽很准确的避开了丛生的杂草和土堆砖石,快速的走进了洞开的厂房大门。 两个人走进大门,就站住不动。丁飞羽轻轻按了一下耳朵里的小东西,开口道:“出来吧,这个时候还装神弄鬼,是不是港片看多了?” 丁飞羽的话立刻起了效果,几盏安装在厂房里的大灯同时亮了起来。可惜这间厂房实在太老了,白炽灯强烈的光线纷纷被灰暗的墙壁吸收,根本没有起到操作者们希望得到的效果 尽管光线没有想像中强烈,丁飞羽仍然被微光夜视议的效果晃了一下眼睛。他伸手摘下眼镜,随手挂在外衣的口袋上,抬头看着对方的四个人。三个中年人,一个青年人,其中的一个中年人就是郭保昆。 郭保昆又咳嗽了一声,搓着手走了出来,给丁飞羽介绍:“这是杨威、李爱军、刘卫国。都是咱们成水有字号的人物。” 丁飞羽点了点头,知道他介绍的这些大名放到成水也没有几个知道的,真正有字号的是这些人的绰号,不过郭保昆应该看出自己不是道上的人,说了绰号也没效果,反倒让自己笑话,还不如直接介绍名字。 郭保昆看丁飞羽不说话,有点尴尬,要不是同为成水四大势力的一员,他这次根本不会来趟这个混水,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但是自己身边这哥仨不信邪,他也不好明着得罪朋友,只好硬着头皮来做中间人。他又咳嗽了几声,才说道:“砸丁先生场子的两个人是杨哥罩的,这事杨哥事先不知道,所以特地约丁先生出来陪罪。” 杨威在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看起来也有快五十了,他可没有霍安国保养得好,脸上的皱纹很深,听郭保昆说完,走上来两步,向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个手下捧了两摞钱走了上来。杨威接过钱,在手里拍了拍:“丁先生,我的晚辈不懂事,是我管教不严,这点钱不多,给丁先生的人买点东西,是个意思。如果丁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办到,没二话。” 丁飞羽看着杨威把钱递给那个手下,然后那人捧着钱送到自己面前,却根本没有要接钱的意思,看着杨威说道:“那两个人呢?” 杨威侧了侧头,看了看郭保昆,郭保昆只好又咳嗽,正想说话的时候,那个最年轻的刘卫国说话了:“丁先生,我们敬你可不是怕你,谁都有个亲戚朋友,今天这事我们四个一起出面,就是想跟丁先生要个面子,放这两个人一马。” 丁飞羽笑了一下:“亲戚朋友?”他转头看了看郭保昆:“郭老板也是这个意思?” 郭保昆被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头上就有点冒汗,咳嗽着说:“丁先生,要是一般的事儿,咱们豁出来大义灭亲,可是这两个人有一个是杨哥的孩子,所以求丁先生给个面子,以后只要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只要一句话。” 丁飞羽笑着看了他一眼,回头向杨威说道:“原来是杨老板的公子,我那个机具厂还没开张,怎么就惹着杨公子了?” 杨威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生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刘卫国接口道:“你得罪了那两个日本人,那两小子出了两万块钱,也怪杨猛没眼色,见钱眼开,杨哥已经教训他了。丁先生说句话,山不转水转,咱们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丁飞羽哼了一声:“你们不是要再见我的面,是想再见我亲戚朋友的面吧?”他看了看杨威:“令公子也来了吧,把他叫出来,我问他一句话。” 杨威等人听了丁飞羽的话,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是老油条,知道这次杨猛是捅了马蜂窝,如果事情摆不平,凭高尔在省里市里的地位,杨猛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在还有一个丁飞羽,他可以不怕报复,但是他的家人不能不怕,所以才会约丁飞羽出来。现在听丁飞羽的口气,显然他已经听出了自己这边的意思,接着就是大家找台阶下了。杨威回头招了招手:“让那两个小子出来。” 丁飞羽冷冷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个年轻人,这两个人身上脸上都有血迹,看他们走路的样子,身上应该也有伤,显然刘卫国说已经教训了他们不是说瞎话,等两个人走到杨威等人身边,他开口问道:“你们谁是杨猛?”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丁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丁哥的手下,求丁哥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大恩大德,小弟以后再报。” 丁飞羽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话,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帮着日本人对付家乡人?” 杨猛愣了一下,他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丁飞羽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丁飞羽等了他一会,没有等到回答,就知道这人是行动派的,拙于言而敏于行,谁给好处就给谁干活,摇了摇头,看着杨猛说道:“你们说得对,谁都有亲戚朋友,我是不在成水,可是我的亲戚朋友在成水,我要是不放过你,估计你老爹也不会放过我的家人。”他看着杨猛露出喜色的脸,又说道:“可是我要是放过你,明天要是再有人打我一巴掌,然后给我个甜枣,让我看在家人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你说我怎么办?” 杨猛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杨威等人却已经听出丁飞羽的意思,刘卫国年轻,早就说好要出来扮黑脸的,张口道:“你是什么意思,痛快说吧,倒底要怎么样?” 丁飞羽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笑:“我也是好事,今天来其实就想问刚才那句话,可惜还没得着答案。”他叹了口气:“看来我今天不该来。”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郭保昆一愣,心说这就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好歹也撩个话啊!他追上一步,正想张口叫丁飞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从厂房洞开的门窗处闪烁出一道道细微的光线,伴随着光线,还有一阵阵轻微的声响。摇动的灯光下,离郭保昆看到杨威等人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股的鲜血,这些人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惊愕的表情,就已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几个人身上涌出的血液迅速染红了地面。 第四十二章 决不忍耐 郭保昆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成水的四个人中,他的势力是最小的,但是因为为人灵活,各方面倒是最吃得开的,这次答应出面来做调解人,也是存了两面讨巧的意思。成水黑道一直没什么发展,所以还有清末那时打九九不打加一的风气,想来四个人一起出面,丁飞羽这猛龙怎么也应该给点面子,其实郭保昆来之前已经做好让杨猛三刀六洞斩手指的准备了,虽说杨猛有点舍不得,但是只看丁飞羽能从霍安国手里把燕然抢来,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杨威是老江湖,这种事还是看得开的。不过说起来,几个人还是看轻了丁飞羽,这件事如果换成是霍安国,杨威早就带着儿子上门负荆请罪去了,哪里还敢摆这个谱。谁知道丁飞羽比霍安国更狠,他信奉的是不动则已,一动必出全力的原则,在国外混到现在的地步,更是没有给敌人留口气的习惯,留下郭保昆,也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来收拢成水的各路人马,丁飞羽可没心思和成水当地势力打游击,当然要有人出面收拢残余势力。这个人既然不能空降,现扶持也来不及,就只能在现有的四个人里面挑一个,郭保昆这个人就顺利当选了,也算挫子堆里挑出的大个儿。 郭保昆傻眼的时候,丁飞羽已经和叶知秋走出了大门,听着门外汽车发动的声音,郭保昆心头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这时还不如没想明白呢,郭保昆就觉得两腿发抖,上下牙捉对撕杀,打的那叫一个激烈啊。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的黑夜里踱了出来,这人一身黑色紧身衣、尼龙头套、红外夜视仪,战术背心上挂着一支小口径自动步枪,郭保昆这时候当然不知道刚才的场面是微声冲锋枪的效果,面前这人刚才根本没开过枪,还以为这人是来对付自己的,两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人也没想到堂堂成水四大金刚耸成这样,咧了咧嘴,过去一把拎起郭保昆:“你还没死呢,站稳了。” 郭保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点丢人,可惜身子骨不给他长脸,努力了半天,这两腿也不给劲。好容易自己站住了,一回头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在用无声手枪给杨威等人的尸体上补枪,腿一软又出溜下去了。 这个从门外溜哒进来的正是狐狸,他是狙击手,又是这次行动的战场指挥,所以刚才才没机会开枪,其实这也怪郭保昆这边抵抗力太差,有生力量直接就被消灭了。狐狸臂力虽然强,总拎着这二百来斤的人也累,所以放了两上,觉着郭保昆肯定是站不住了,叹了口气,直接把郭保昆拎出了门,放到门边的一块石头上面。郭保昆的屁股还算长脸,倒没接着往下出溜。不过郭保昆看着两个人各背着一个箱子从身边走进门去,又吓了一跳。 狐狸也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郭保昆的肩膀,这个动作又差点把郭保昆吓晕过去。狐狸把头套推到额头上,看了看刚进去的那两个人:“我那老板说这厂房以后还有用,让把这里弄干净了,这两人就是专门负责洗消的,保证天亮之后谁也看不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也没人能找得着里面那些人了。” 郭保昆人是吓着了,脑子却格外的清醒,听着身边这人轻描淡写的说法,立刻醒悟到这些人毁尸灭迹是专业级的——居然都有人专门负责干这个活。想到这里,郭保昆再也忍不住,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大口的呕吐起来。 狐狸皱眉在一边看着,等他吐够了,才慢慢的说:“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郭保昆又干呕了一会,才一边吐着酸水,一边喘息着问:“你们要我干什么?” 狐狸笑了笑,嘲讽的看着他:“你说我们能指望你干什么?”他慢慢说道:“你要是吐够了,咱们就好好谈谈吧,没准对你还是个好事呢。” ****分割线*** 天亮的时候,叶知秋把车停在市医院住院处的停车场,看着沉默着坐在一边的丁飞羽:“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只是在表明我的态度。”丁飞羽平静的回答:“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做得过份了,他们既然收钱替人卖命,就要有赔本的觉悟。另一些人也是自己选择了卷入这件事,又没人逼他们。” 叶知秋撇了撇嘴,他不是道学先生,虽然觉得丁飞羽这次有些杀戮过重,必竟对黑社会也没好感,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丁飞羽的霉头。 张保贵和燕然还有三个明日投资的人都住在六楼,两个人上了楼,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丁飞羽愣了一下,正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人已经看到了他,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丁哥。”这人正是刘世辉。 丁飞羽看着刘世辉的鼻子,心说又不是什么大伤,这都几天了,怎么还在医院住着,而且他跑六楼干什么来了?随口问道:“你还没出院啊?” 刘世辉嘿嘿一笑:“今天就出院,这不是医院还没上班呢吗。” 丁飞羽点了点头,又问他:“你不是在五楼吗?上来看谁啊?”在他的记忆里,刘世辉家里没有什么势力,不过这人爱交朋友,难道是他的朋友也在六楼住院? 刘世辉嘿嘿笑着:“看个朋友。”神色居然有些扭捏。丁飞羽正奇怪他怎么这个表情,就看到邱敏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看到丁飞羽和叶知秋两个人,不禁愣了一下,和丁飞羽打了个招呼,随手把袋子递给刘世辉。 丁飞羽恍然大悟,向刘世辉挤了挤眼睛,然后向邱敏打听张保贵在哪间病房就准备告辞,电灯泡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有人惦记,要是有事没事都亮着就该招人烦了。 邱敏见过丁飞羽来看燕然,刚才以为他又是来看望燕然的。说起来燕然这位美女还真有医院缘,前几天刚出院,这就又进来了,连病房都没换。没想到丁飞羽居然不是来看燕然的,张保贵他们几个都是外伤,受伤的原因邱敏也知道,更知道市里对这几个人有多重视,正想带丁飞羽去,杨海波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 丁飞羽被杨海波拉走的时候倒没忘记问岳振眉今天会不会来,杨海波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边笑话他:“喂,你还不走啊,当心生针眼。邱振眉是谁啊?你还真花心。” 丁飞羽差点被她气个跟头,哪儿啊我就花心了?杨海波看出他不服来,挑衅的问他:“你这么早跑来看美女,然后还惦记着什么岳振眉,你还不花心?” 丁飞羽对这样活泼的女孩子没有办法,只好跟她解释:“我不知道你当班,所以不能说我是来看美女的。” 杨海波愣了一下,脸上有点发红,嘟着嘴说:“还说不花心,嘴这么甜。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你是来看燕然的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丁飞羽已经跟着杨海波走到一间病房前,正想推门,听到这句话,丁飞羽一愣:“这间房是燕然的?” “是啊。”杨海波笑得跟狐狸似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知道你是来看她的,做人要有勇气。” 丁飞羽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是来看望张保贵的,带我到他的病房去,谢谢!”幸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就真让这个丫头给害死了。如果没有张保贵,他倒不介意先去看望燕然,但是现在可不行,如果让家里人知道了,那才真是不得了呢。 杨海波看着丁飞羽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汗了一把,连忙老老实实的把丁飞羽领到张保贵的房间。 丁飞羽整了整衣服,推门走了进去,外间没人。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张保贵脸上包着厚厚的绷带,正躺在床上睡觉,张雨趴在他的床边,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丁飞羽没想到张雨也在这里,想想也对,老爸住院了,她当然要过来,不过怎么只张雨一个人在这里? 他轻轻关上门,低声问杨海波:“伤得这么严重?” 杨海波知道他是指张保贵身上的绷带,偷笑着说:“没这么严重,不过市里总有人来,也不能光擦红药水啊。” 丁飞羽松了口气,低声询问了一下张保贵的情况,知道这位老爷子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挨几棍子,有些淤清,脸上和手上划破了几个口子。这还是几个人中伤势最重的。 原来当时张保贵他们正在机具厂的大院里实地考察,杨猛带人冲进来就打。杨猛他们以为这几个人不是老人就是女人,有两个男人也都文质彬彬的,当时还怕下手重了真把人打坏了不好交待。没想到张老爷子老是老了,尚能饭桶。像这种混混打架,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讲究个心黑手狠,重在气势。张老爷子开始没留神,被人推倒在地,爬起来进顺手抄起一块砖头就把一个人的脑袋开了。然后夺过这人的棒子排头打过去。杨猛的人都是小青年,不认识张保贵,当然不知道张老爷子年轻时的威风,当时就被打蒙了。张保贵可没有留手的习惯,既然打都打了,打到什么程度那是打完之后的事,打的时候要是思前想后的,那还不如不打。所以夺过棒子又把一个人开了。要不然后来刘晶抓人也不能这么容易,这两人都在医院里呢。 然后杨猛反应过来,知道遇上硬手了,就掏了刀子,可惜张保贵动作是慢了,经验可没扔,一个打三个人,居然支持几分钟,然后就有来打听消息的机具厂职工赶过来帮忙,虽说都是大爷大妈一级的,但是这些人和张保贵那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帮起忙来是真卖力气的,结果就把杨猛几个人赶跑了。 正说着,张雨推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是丁飞羽,顿时高兴起来。丁飞羽知道是自己吵醒了她,也没客气,一起走进去看张保贵。张保贵必竟老了,打了这一架,全身酸痛,伤处倒是没觉得有多严重,听说丁飞羽连夜赶回来看他,老怀甚慰。听丁飞羽询问他的伤势,就吹起牛来。 丁飞羽其实很喜欢张保贵的性格,搬了把凳子坐在他身边听他讲那过去的事情。聊了一会,明日投资的人送来早饭,丁飞羽让那人告诉燕然自己来了,也没过去。其他人他也不认识,就没必要过去了,当心被人认出来。 六点半的时候,蓝叶送老张太太她们过来,同行的还有丁文鹏和高月兰。还是老张太太心痛老伴,嘀嘀咕咕的说他呈能。张保贵听了不高兴,马上说自己没问题,今天就出院。丁飞羽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先在这里住着,就告辞出来想去见见高尔。丁文鹏跟他一起出来,告诉他说执照批下来了。高月兰那天听郭保昆说过有人卡丁文鹏的执照,当然就告诉了丁文鹏,丁文鹏正犯愁,工商局就把执照送来了,还有专人赔礼道歉,说那个办事员已经撤了,请丁文鹏放心。 丁飞羽冷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己给张升宇下的药生效了。不过欺负到自己头上,只撤个办事员就想算了?丢个卒就想保帅?最起码也得丢个车才能够级啊。 丁文鹏要去公司,丁飞羽和叶知秋送他到了大兴的楼下才分手。丁飞羽在快餐店要了两杯热咖啡,和叶知秋把车停在路边慢慢喝,给狐狸打电话,结果接电话的居然是李善。 丁飞羽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李善显然熬了夜,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既然是李善接电话,丁飞羽就问了问与情报局合作的事,李善的工作效率倒是真高,已经确定了大致的合作范围,现在正好交给苏樱接手具体的事务。说完这些事,李善问他:“打人的凶手都已经蒸发了,还要不要从亚洲分部调人了?” 丁飞羽沉吟了一下:“命令下达了吗?” “已经下达了。”李善那边传来一阵鼠标的点击声:“一共十九个人,最快的今天到成水,最慢的要两天后,考虑到配套的装备运输,最少要三天后才可能形成战斗力,你准备怎么用?” “备而不用吧!”丁飞羽有些疲倦的回答道:“我倒是希望用不上,但是有些事还是得用咱们自己的人。” 李善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你要的那个人来了,让不让他过来见你?” 丁飞羽嗯了一声,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摇头道:“算了,送他出国吧,等他熟悉了再看去哪边。”听到李善答应了,又问道:“我弟弟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 李善那边停了一会,才回答说:“你是说执照的事?前天情报局的结果就来了,不过德惠峰亲自过问了这件事,陆天宏建议就这么算了。” 丁飞羽皱起眉头,陆天宏不是心软的人,能给出这个建议,那么涉及到的人级别肯定不低,而且居然是德惠峰亲自过问,那么肯定是张升宇不能或者不好出面的人。这样的人留着绝对是个威胁,所以他不能接受陆天宏的建议:“是谁?” “薛庆林,常务副市长。” 丁飞羽呃了一声,想了一下说道:“那就不能指望那边,想办法搞掉他,做成事故吧。” 李善对于他这个决定显然有些吃惊,停了一会才问:“有必要吗?” 丁飞羽哼了一声,也懒得解释,说了声:“去做吧。”就挂断了电话。 叶知秋转头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丁飞羽皱眉靠在座位上,也不知想着什么,两人谁也不说话。开了一会,丁飞羽发现叶知秋居然把车开出了市区,愣了一下,问道:“去哪?” 叶知秋看了他一眼:“陆天宏要和你谈谈。” 丁飞羽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又开了一会,叶知秋把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砖场边上,丁飞羽看着陆天宏正靠在路边的一辆车门边吸烟,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栽赃陷害 陆天宏靠在车门上吸着烟,他正对着砖场取土的大坑,这砖场看起来当年生意不差,留下好大一个坑,这一面都是平地,没有遮挡,风还挺大,从陆天宏嘴里吐出的烟雾刚一冒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看到丁飞羽凑过去,陆天宏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递给他。丁飞羽接过来看了看,居然是玉溪,看来情报局的工资还不错。把烟放在手里摆弄着,既不吸烟也不说话。 陆天宏吸了几口烟,看了看丁飞羽:“我是个搞技术出身上,上面以为我和你能有共同语言,所以才把我调过来。所以说起对人性的了解,我比起范闲差得远了。我一直很羡慕他对别人行为模式的预测,他总能提前猜到别人的反应。” 丁飞羽皱了皱眉“人性的复杂在于因人而异,如果想预测一个人的行为模式,你必须了解这个人的思维方式,这个东西受影响的范围实在太大了。想猜得准其实得靠运气。” “丁先生对人性也很了解吗?” “我曾经努力过,后来放弃了。” “呃?”陆天宏很感兴趣的问:“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丁飞羽淡淡的回答。 陆天宏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丁飞羽,看他并没有特别的表情,知道不是说笑,不禁轻轻笑了一下:“是,你有资格这样说。” 丁飞羽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过偶而我也会猜一下,比如我猜你是认为没有阻止我清除那些黑势力,所以我现在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要对一个常务副市长动手。” 陆天宏本来还想和丁飞羽多聊一会,都说要沟通,作为一个方面负责人,他的确和丁飞羽沟通得太少了,没想到丁飞羽根本没有和他聊下去的意思,居然真接切入主题,所以他想了一下,才回答:“我只是希望你能注意一下方法,暴力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丁飞羽轻轻笑了起来:“一个国家最大的暴力机构告诉我说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他看着陆天宏很认真的问:“如果有一团弄乱了的绳子,你准备怎么解开它?” 陆天宏一愣,一时没弄明白丁飞羽的意思,好在丁飞羽也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轻轻说道:“除非这根绳子对我有用,否则我会用剪刀把它剪开。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陆天宏慢慢的摇着头:“你不是亚历山大大帝。” “我同样开创了自己的帝国。”丁飞羽着着面前的大坑,可惜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然的话他倒是可以张开双臂面对朝阳、、、、、、现在只能捏着一根玉溪对着大坑吃风。 陆天宏叹了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丁飞羽的自负并没有错,但是从感情上,他并不想接受这个说法,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回避:“如果两个人谁都没有办法彻底击倒对方,寻么武力终究只能做为一种手段,最后还是需要用谈判来解决问题。” 对于这一点,丁飞羽显然是赞同的,他点了点说:“你说得对,几天前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诚意,今天只是表明一下我的底线。我愿意参加谈判,但是有些事不能当做筹码。” 陆天宏很郁闷的吸了一口烟:“那个人必竟是高级官员,最好还是由官方出面,我们会想办法调走他。” 丁飞羽摇了摇头:“不行,国内官场盘根错节,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东山再起,我可没工夫跟这种人泡蘑菇。只有死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说完这话,他看了看陆天宏,突然笑了一下:“不过你说的方法倒也可以试试。”说着他又摸出手机给李善打电话。 李善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询问计划进度,好在能通过丁飞羽佩戴的通讯器了解到他和陆天宏的对话,倒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听丁飞羽问起,就给他解释:“这需要时间和机会,除非你想让他上班的时候死在办公室。” “好吧。”丁飞羽轻松的说:“我们给朋友一个面子,你组织一点材料交给老陆,咱们走正常渠道。” 李善皱起眉头,不用丁飞羽细说他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在美国的时候,他们没少办这种事,马克吐温都能被人栽赃成那样,更别说美国的政要们了,所以干这活也算熟练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所以他有些犹豫的表示反对:“我不认为这样做值得,这太耗费精力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丁飞羽呲了呲牙,在美国做这种事自有熟悉的人负责,像李善这种外国人也就打个下手,谁知道他死脑筋死成这样:“不用费什么精力,你随便给他栽点证据不就行了,比如就说日本人贿赂他,再帮他造个电话录音,银行的帐户里帮他存点钱什么的。就当这是电子战演习。” 李善听了这话相当的佩服丁飞羽,不是为了他的花花肠子,而是为了他居然能当着陆天宏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授意自己栽赃政府官员。他答应了下来,趁着丁飞羽还没挂电话,低声说道:“还有个事儿。” “什么?” “那两个日本人不见?” “什么意思?”丁飞羽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 原来昨天张保贵被人袭击后,狐狸就瞄上了日本人,必须在机具厂的问题上有过结的也就这么一份,用脚趾头想也能想个八九不离十。今天早上杨威承认之后,狐狸就准备安排人报复,被李善阻止了。这两个人必竟是外国人,在国内动他们太麻烦。日本人在国际上又是素来护短的。这时候就看出不一样来了,零一年的时候,国人在国外出事,国家项多也就口头交涉一下,最好还要四五年以后外交上才能强硬起来。 虽然不准备在国内动手,但是李善还是派了人跟踪他们,防备这两个家伙再使什么坏。必竟这两个家伙也不笨,明知道很容易惹人怀疑还敢这么明目涨胆,肯定有所依仗,现在看来,他们的依仗就是那位常务副市长了。谁知道刚才派去跟踪的人通知说那两个日本人和翻译从酒店消失了,不知去向,也没看到他们从大门离开。李善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丁飞羽一下,正好丁飞羽打来电话,就告诉了他。 丁飞羽想了想,就挂了电话,转头问陆天宏:“你看这个办法行吧?” 陆天宏苦笑了一下:“可以反对吗?” “可以。”丁飞羽满不在乎的回答:“那就让那个家伙死在办公室好了。” 陆天宏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对这种地方官僚也没好印像,当然不会为了这个跟丁飞羽硬扛,以后还要打交道呢,这事还是让上面的人头痛去吧。李善告诉丁飞羽日本人的事的时候,丁飞羽一直没说什么话,陆天宏也听不到李善的话,所以还不知道这时候葫芦没按下去呢,瓢又漂起来了。 丁飞羽告别了陆天宏也没去找高尔,这时候估计高尔那边也不得消停,所以干脆回家睡觉。可惜事实证明这也就是个美好的愿望,丁飞羽也就刚躺下,电话就响了。丁飞羽迷迷糊糊的看着电话号码发愣,心说这又是谁啊,结果接起来一听,居然是赵旭东。 这一段时间刑警队的人手折损得利害,所以像赵旭东这样科班出身又有背景的家伙上来的就快,现在刘晶暂代队长,赵旭东就是事实上的二把手了。刘晶为了机具厂袭击案忙了一夜,刚才睡觉。赵旭东想着自己也记得丁飞羽,就自己打了这个电话。丁飞羽对这个人倒是还有印像,反正也没有视频,他躺在床上也不起来,直接问什么事。 赵旭东在那边沉默了一下,问他:“丁先生知道那两个日本人到哪里去了吗?” 丁飞羽一愣,心想难到李善派去监视小日本的人被发现了?嘴里含糊着问:“什么日本人。” 赵旭东必竟年轻气盛,这几天被折腾得不善,这火也压不住,大声质问丁飞羽:“你装什么糊涂,谁都知道日本人买凶对付人,你把他们弄哪去了?” 丁飞羽火也起来了,硬梆梆的顶回去:“你还知道日本人要对付我啊,早干什么去了你?报失踪找警察去,我没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结果没过半个小时,陆天宏又打电话过来,也是问这事儿,丁飞羽告诉他自己也找这两小子呢,陆天宏将信将疑的挂了电话。这时就连旁边睡觉的叶知秋都不耐烦了:“你这业务还真忙。” 丁飞羽被搅得睡意全无,干脆拉上叶知秋去看高尔。他刚刚才医院回来,现在身边人倒不少,不过高尔神色不善,兴致也不高。这种脏活当然得张升宇干,这时看到丁飞羽,差点把他当救星。丁飞羽虽然也不高兴,对张升宇倒是比较有好感,当然也不好让张升宇难堪。在他的带动下,高尔对张升宇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这些落到其他人眼里,当然又少不了张小白的功劳。 高尔中午匆匆吃了一顿工作餐,和张升宇又草签了几个意项,留下几个人和成水市政府保持接触,下午就带着三辆车回省城了。 张升宇也很无奈,像高尔这样的人别人想请也请不来,能到成水来那难度比买彩票中五百万都难,没想到却被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给搅了,如果他有权决定的话,说不定昨天就把那三个人犯拉出去毙了,说实话,剐了他们的心张升宇都有。这两天的确是签了不少意向,但是这些都不能算数,如果不是高尔还留下了几个人继续考查,让他还能看到点希望,他早就暴走了。 丁飞羽倒底没捞着多少时间和高尔密谈,连一起上卫生间都算上也不超过一个小时。所以高尔的车队离开成水的时候,丁飞羽早回家补觉去了。现代世界交通便利,所以想要伤别离也伤不过来,不如回家睡觉来得实在。 一觉睡醒,也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丁建章和丁文鹏倒是都回来了。最近俩人都比较牛叉,丁文鹏是不是用说了,现在谁都知道市委书记亲自关照他,各种穿制服和胳膊上带箍的没事就往他的店里跑,不过没有一个是要钱的,都是去送温暖的,丁文朋开始的时候还满心感激,后来多了就开始烦了,要不怎么说锦上添花不值钱呢。丁建章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本来他的同事们都知道他在美国的天才儿子回来了,不过大家最多是羡慕,也没什么别的感情。不过昨天市政府官员陪着高尔参观了成水技工学校后就不一样了。当时高尔一行人浩浩荡荡逛到丁建章的教研室,正好丁建章刚下课回来。他是教实作的,上课当然要穿工作服,结果穿着一身工作服,夹着个破本夹子的老丁就在教室门前遇到他们了。李森也没用技工学校的校长介绍,就跟丁建章握手,完事又给身边的人介绍,就从高尔开始:“这是小丁的父亲。” 丁建章当时不知道高尔是干什么的,丁飞羽也不知道高尔会去技工学校,当然也没有和丁建章说起过。所以李森看丁建章发愣,就又给他介绍:“这位是高尔先生,是您儿子的好朋友,高先生能到成水来,咱们成水可都是托了您儿子的福啊。” 当时在场的人看着一身工作服的丁建章眼神就不一样了,德惠峰还要端着点架子,所以张升宇拉着丁建章的手好一通亲热。高尔也把跟别人时高傲的样子收了,站一边尽晚辈本份。丁建章也是老劳模,虽然没进过京,省市级的官也见过几个,再加个不知道高尔的身份,听说他是丁飞羽的好朋友,也就没拿高尔当回事,他一个快退休的老教师,不像张保贵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对官员级别那么看重,所以神色间也很正常,随便跟众人聊了一会。这落到别人眼里就又是一回事了,眼看着老丁站在市领导中间侃侃而谈,不卑不亢,那神情就跟面前这些人都是路边打听道的陌生人一样,谁都在心里赞一声“这老头了不得,难怪能养出那么出色的儿子来。” 这工夫技工学校的领导想上来跟老丁搭句话都得不着空,按说技工学校也是正处级单位,校长、党委书记级扔这堆人里也不算低,可是人家都是实权单位,哪个他们也得罪不起,所以这时候也只能站外边看热闹。好在丁建章的工作关系就在这里,要套亲乎大可来日方长。 所以高尔等人参观完技工学校,提出要对学校捐款的时候,坐到会议室里的人中就多了个老头。丁建章倒是不想来,问题是校领导哪能放弃这么好的巴结各位市领导的机会。 等到高尔等人要走的时候再了不得,德惠峰为首的市府官员排着队和丁建章握手,校长和党委书记站在一边陪着,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保准以为这个瘦老头才是这里最大的官司。高尔倒是没和丁建章多说,只说自己是丁飞羽在美国的好朋友,曾经一起在弗雷实验室做事。他生性谨慎,现在不知道丁建章对丁飞羽的事究竟知道多少,生怕言多语失,所以干脆不说。 然后丁建章在学校就了不得了,他在学校本来人缘就好,只不过因为脾气梗直和领导都不太合得来。因为成水技工学校属于三级事业单位,人事权在市里,校长也奈何不了学校的教师,所以丁建章平日过得也还逍遥。但是有了这次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在学校里众人的眼、中,丁建章的形象突然就神秘起来。丁建章对这种变化心知肚明,表面上还是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心里却未必没有一丝骄傲。所以总的来说,现在丁家人的日子过得都不错,如果平日里来丁家串门的人再少点,那就更好了。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6 部分阅读 骄傲。所以总的来说,现在丁家人的日子过得都不错,如果平日里来丁家串门的人再少点,那就更好了。 第四十四章 平凡的日子 高尔走后的日子乏善可陈,丁飞羽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郭保昆整合成水黑道势力的速度不算快,毕竟他本来的势力就不大,那几位老大的尸体又被狐狸的手下消灭得干干净净,在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杨威等人的手下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大只是躲出去避风头了,当然不会痛快的转投郭保昆的怀抱。其实要是依着负责协助郭保昆一统成水黑道的狐狸的建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敢挑刺的人聚到一块也收拾了算了。可惜这个建议除了让郭保昆又寒了一把外,没有人支持他。丁飞羽要的是有秩序的黑暗势力,可不是要搞爱国卫生运动。而且貌似从前有个叫小周周的同学负责的那次运动被一个姓易的同学给干掉了,口彩也不好。其实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地方上的屏拖裨硬荩可帐巧詹桓删坏模鹚涤萌肆闯萘恕?br /> 不过郭保昆倒是很麻利的办了一件事,就是丁飞羽看中的那两套房子。老郭为了这两套房子可是下了血本,这时成水刚刚出现复式房,郭保昆这一片楼里还没有这种规划,好在施工队都是现成的,什么地方能动,什么地方不能动,这些人也不用再找工程师,直接在楼板上打洞,改出两套三层的复式房来孝敬丁飞羽。丁飞羽知道给钱郭保昆也不敢要,倒也没客气。老张太太和高月兰对这两套房子也很满意,俩老太太不知道这是白送的,不免有点心痛钱,不过想想丁飞羽建个厂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也就算了。 张保贵伤得不重,在医院意思了两天就待不住了,其他人也不想在医院住下去,所以很快就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建厂运动中去了。俩老太太没事了,就专心往房子这边跑,郭保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这俩人一个是丁飞羽老妈,一个是丁飞羽丈母娘。天天带一伙人来站班,老太太说哪里不合适,立马就改。两天就把一个客厅改了三遍,最后还是高月兰不好意思了才做罢。 这两套房子占了小半个楼,加起来足有七八百平方,装修郭保昆包了。家具当然给了刑德会,这个就得给钱了。想把这么大的地方装满,放到刑德会亲威家的家具厂也是大单了。家具厂专门派了两个技术员来根据室内条件重新设计,再回厂里定制。结果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刑德会最喜欢问别人的一句话是说:“知道我做得最大的一单生意是多少吗?” 而事实上,刑德会给丁飞羽的价格都很低,利润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光家具厂给他的分成就够他交三年房租的了。刑老板没了资金上的压力,这腰杆挺得倍儿直,衣着形像也光鲜起来。 丁文鹏的生意也不错,成水这时还没有成规模的电脑卖场,他的店开在商业区,行不行先混了个脸熟,大多数成水人买电脑头一个就先想到他的这个店,所以开张以来生意居然也很不错。因为丁飞羽的关系,项强给丁飞羽的货都是代理商的价格,退换也容易,所以丁文鹏起步就比成水很多老店的起点高,要想不赚钱也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项强的网吧也开张了,有赵梓明帮他,技术上的事不用他操心,虽说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好在要实现网吧的基本功能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项强和赵梓明俩人摸着石头过河,倒也没有摔着。赵梓明有了丁飞羽的指点,对于网吧里能作什么有了明确的认识,现在还在熟悉阶段,等到真正明白了网吧的基本技术,就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相比之下,机具厂的事就比较复杂了,不过张保贵虽然干不了多少实事,以他在工人中的号召力,人事安排方面还是很顺利的。再有燕然和明日投资的两个人帮忙,这招兵买马的活干得也还有声有色。 新机具厂就建在郊外的那个厂址处,现在在那里忙碌的人们没人知道自己站着的地方几天前曾经浸满了鲜血。燕然为了尽快恢复生产,并没有拆掉那个最大的厂房,准备就先用这个工厂开始试生产。估计等高尔联系的机器都到位了,怎么也七八月份。她已经提前把成水技工学校这一界机加专业的毕业生都签下来了,正好和原机具厂的工人一起上岗。到时高尔还会从其它地方调一批高级工过来做技术指导。能不能赢利再说,起码先试试手,古代有个老头说“无他,但手熟尔”,倒是说出了加工制造业的真谛。所以丁飞羽告诉燕然:“咱们不怕出废品,但是这些工人必须得到良好的培训机会。” 都说外科医生和飞行员是用黄金堆出来的,其实你把一个傻子扔金库里他也聪明不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培训费用。技术工人的培训也是一个道理,想培训出合格的高级工人,省钱是不行的,得让他们动手,不亲自动手操作,理论知识再好也做不出东西来。 零号车释放的无人机使用探地雷达对老机具厂的大院做了造影成像,毫无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地下阴影。虽然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从外形上判断,已经可以确定是一个很大的贮藏室。丁飞羽并没有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张升宇,只是通知了陆天宏,虽然他对机具厂地下的东西也很感兴趣,但是显然接下来的事已经不用他来操心了,估计他想操这个心也轮不上。 虽然机具厂的新厂址在郊外,但是丁飞羽还是以从前和市政府谈好的价格把这块土地的使用权买了下来,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现代化的示范住宅园区,不过这些都得等有关部门处理完那个神秘的贮藏室再说了。 那两个日本人在失踪两天后重新出现,从他们出现的地点和时机来看。这两个人的确和那位常务副市长关系密切。丁飞羽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两个日本人再次出现后曾经想要见他,似乎是想谈谈条件什么的,但是被丁飞羽拒绝了。不论他们想说什么,对丁飞羽都不重要。成年人是不会对昆虫的行为感兴趣的,除非这人是个昆虫学家,丁飞羽不是昆虫学家,所以不见。 日本人回家的时候据说很有点萧索的感觉,不过丁飞羽很怀疑这俩人能不能理解得了这么高级的情绪。在他们回国后的第二天,李善就在电话里告诉丁飞羽:“那两个日本人的事结束了。” 丁飞羽当时正陪着老妈在新买的楼房里看工人拼卫生间的瓷砖,这是郭保昆专门从省城运回来的大块彩砖,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图案衬着“福贵吉祥”四个变体字,在大理石的环绕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因为有老妈在场,丁飞羽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对他来说,这两个人就像餐桌上的苍蝇,虽然可以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当苍蝇拍打下去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后面的事已经不值得他去关注。 然后不久,成水官场上就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一位常务副市长被双规,让很多了解内情的人松了一口气,这位副市长的位子暂时由李森兼任。 这件事在成水民间造成的影响远远比不上在官员们心中的大,对老百姓来说,不过是又一个贪官落马了,至于接任的这个官品怎么样,跟大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一个贪官倒下去,千百万个贪官站起来,所以大多数人连拍手称快都懒得去做。只有熟悉这位副市长的人才知道,他肯定惹上了不应该惹的人物,就连一向被人们视为这位副市长的靠山之一的德惠峰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似乎这个人被双规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说到机具厂,就不能不说丁飞羽投资的另一个项目——“高集成移动电话芯片组”的开发。周成斌带着四个年青人这些天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终于、、、、、、把移动电话的设计原理弄明白了。以他们现在的水平,谁的手机坏了,根本不用去售后维修点,他们几个人的水平可比那些突击陪训的所谓工程师强多了。这可是拆了数不清的高级低级手机后练出来的本事,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周成斌几个人的水平也是用无数的手机堆出来的,他们拆坏的手机比很多人见过的手机都多。 因为时间紧张,所以张雨和张小白常常在实验室留宿,结果老张太太不放心,天天往那边跑,倒是给张雨她们多了一个搞卫生和做饭的免费保姆。不过老张太太也没白待,现在说起手机理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一次跟高月兰打车去郭保昆那边看房子,不小心和司机聊起了手机,那司机还以为她老人家是卖手机的呢。 丁飞羽中间到周成斌他们那里看过几次,终于发现这几个人聪明是够了,但是这闭门造车的效率实在一般。这时劳尔通知他说美国政府同意了上海弗雷申报的精密仪器出口,让憋着劲准备和美国人掰腕子的丁飞羽大大失望了一把。不过失望归失望,上海弗雷的组建已经正式进入实施期。周成斌这边进度还上不去,丁飞羽也开始着急起来,正好这时在电视上看到明日投资收购西门子手机产业的新闻,他灵机一动,让高尔马上安排,要送周成斌五个人去德国学习。 这时西门子手机产业已经转到了明日投资名下,邀请周成斌等人出国访问,手续并不复杂,但是护照办下来还是要等几天,丁飞羽就给五个人放了假,各自回家看看。周成斌和赵继东、孙旭阳直接回家收拾东西。张小白和张雨又在实验室泡了两天,才终于决定劳逸结合,给自己放假。她们和周成斌三人分手时说好用MSN联系,但是张雨虽然已经有了笔记本电脑,张家却没有开通ADSL,想申请开通这个业务,拖拖拉拉的要一个星期。所以张雨干脆上丁家用丁文鹏的电脑上网。丁文鹏现在和夏春雪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别管店里忙不忙,也要在店里泡到天黑才回家。、丁飞羽又要去师院上课,所以高月兰干脆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张雨一把,反正在她的心里,张雨早晚是自己的儿媳妇。 这天,张雨一个人在丁家上了一会儿网,顺手点开了扫雷游戏,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机房里还是DOS,但是有些机器里还是装了WINDOWS3。2。事实上这个3。2中文版很不稳定,比起3。1英文版简直不可以道里计。所以同学们用这个版本除了熟悉一下GUI界面之外,最熟悉的也就是纸牌和扫雷这两个小游戏了。比起纸牌这个休闲性质明确的游戏,张雨更喜欢扫雷多一点。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至少扫雷这个项目上,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学生还真没有几个,现在闲来无事,就想扫两次雷再回家。 像张雨这样的高手,当然要玩高级别的,一次下来,张雨在排行榜输入自己名字的拼音简写字母——“ZY”时,突然注意到TOP1位置上的名字是“FLY”,这个游戏是可以输入中文的,所以丁文鹏都用的汉字名称,在一排“丁文鹏”中,这个“FLY”和“ZY”同样显眼。 张雨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丁飞羽手机上的logo,想道这个“FLY”应该就是丁飞羽了,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一动,沉默了半晌,再也没有心思扫雷,关机回家去了。 第四十五章 渐行渐远 丁飞羽这些日子天天跑师院去给人上课,讲课的内容都是些浅显易懂的东西,丁飞羽讲起原理性的东西来也只能照本念,就像特级教师教一加一一样,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所以自然不可能有天花乱坠。而且在学生们的眼中,这位丁老师总是强调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让很多慕名而来的精英们大失所望。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丁飞羽的课堂就从摩肩擦肘变成门可罗雀了,毕竟他这个课不是正规课时,来听课是要牺牲学生的休息时间的,有工夫听丁飞羽喋喋不休的说代码的书写习惯还不如回宿舍补觉,既然对丁飞羽授课的内容失望,学生们自然就用脚投票了。(所以说在起点看小说,遇到不爱看的作品大可以转身就走,弃之而去多潇洒啊,实在犯不上非得撩两句狠话来表达自己的卓而不群。)当然这样一来好处也是有的,起码丁飞羽的课堂上座位够用了。 这倒并不是说剩下的学生水平就有多高,事实上,丁飞羽就没发现师院里有真正高水平的学生,根据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教师这个原理,估计师院的学生们都被教师耽误了。然后这些学生毕业后又大多走上教师岗位,继续一代一代耽误下去。 现在丁飞羽课堂上剩下的大多是女学生,她们天天来上课只不过是因为丁飞羽讲课风趣,人又长得比较能看,就像很多美女帅哥作家一样,相貌可以给文笔拉一下分,照样饿不死。所以现在剩下的大部分学生根本不在乎丁飞羽讲的是什么,只要他不停嘴就行。所以不得不说,女人还真是感性的,或者说是——不可理喻的。 当然丁飞羽的学生们也不都是花痴,至少还是有一部分人是真正为了听丁飞羽讲课而来的。丁飞羽一直在课堂上强调他是以一个资深程序员的身份来给大家讲解生存之道的,在职业程序员的生活中,没有激情和热血,稳定的产量和质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想做程序员,可以没有敏锐的头脑,也可以没有过人的才智,但是一定要能耐得住寂寞。真正的程序员通常都是寂寞的,因为他们最了解的其实是电脑。丁飞羽的这个说法很受一班略有受虐潜质的学生欢迎,丁飞羽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想要借此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起码这些人在自己的哼哼教导下进步飞快。据说在这些人中间,有一句话非常流行,那就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着电脑慢慢变老。”(汗一个,这个算不算恋物控?) 所以说起来,能让丁飞羽每天按时到师院来上课的动力,有一半就是这几个耐得住寂寞的年青人。当然另一半更主要,人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丁大帅哥前世的恋人岳振眉。 作为师院第一大系,现在在校的计算机系学生有两千多人,能真正领会丁飞羽的授课精神的却只比一个人的手指多一点,这个反差不能不说是大了一点,好在丁飞羽早有心理准备压根也没打算能在这里发现人才,能有人相信自己的话,在未来的工作中少走弯路,他就已经很高兴了。当然如果岳振眉能接受他的观点就更好了。 岳振眉这些天每天都会来听丁飞羽的课,即使有事也会尽力调开,大多数时间,丁飞羽的课程结束后,两个人都会凑到一块聊一会天,再加上每天丁飞羽都会给岳振眉带来一束剑兰,所以现在几乎全师院的人都知道这个风头很劲的外聘教师正在追求师院的第一美女。还有人对于用剑兰追女孩子表示了相当的不理解,因为大多数的花店都只知道用剑兰来搭配花卉,单独送剑兰是什么意思,还真没有人能说得上来。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随着丁飞羽课程的逐渐深入,两个人之间的分岐已经越来越大,渐渐有难以弥合的趋势。 这一天,丁飞羽照常结束了自己的课程后,解答了几个学生的提问,这几个问题显然不是出自他的授课内容,应该是学生们在其他科目中带来的问题。本来这种跨学科的问题,师院的学生们最喜欢问的是岳振眉,但是自从丁飞羽出现以后,学生们就发现丁飞羽在这些问题上的解答显然比岳振眉的讲解更加生动有趣,也容易理解得多。学生们对此的理解是,岳老师和自己的老师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所以该听不懂的地方还是听不懂,丁飞羽的知识则来自于他的自学,所以丁飞羽知道什么地方学生们难以理解,也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学生们轻松接受。 听完丁飞羽的举例说明后,向丁飞羽道了谢的学生们就笑嘻嘻的跑开了,把剩下的时间留给敬爱的丁老师来泡另一位敬爱的岳老师。丁飞羽当然知道这些家伙心里转的是什么念头,微微笑了一下,拿起课桌上自己带来的剑兰花束,向仍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岳振眉走过去。 他的剑兰攻势从他到师院演讲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停过,岳振眉不知道剑兰代表什么,问过几个人也不得要领后也就安之若素了,反正只要丁飞羽不送玫瑰,她就照单收下。结果她的办公室和宿舍里到处都是这种大片的绿叶子,岳振眉的一个室友曾经很遗憾的和岳振眉说:“他就不能送点实用的东西吗?哪怕是大白菜也行啊。” 这话岳振眉当然不会转告给丁飞羽,丁飞羽也没想过大白菜会比剑兰受欢迎,事实上现在的岳振眉秉承前世的作风,除了煮面条之外还不会做菜,就算真送她大白菜她也不会做。要是换成丁飞羽还能生吃白菜叶子,岳振眉可没有这个能耐。所以在两个人的默契下,这种被大片叶子点缀的日子就毫无新意的继续了下来。 今天岳振眉来得有点晚,丁飞羽上课前没来得及把剑兰送给她,好在他知道岳振眉一定会在课后等他,就把花束放在了讲桌上。 岳振眉接过剑兰向丁飞羽笑着说:“谢谢!”这种场景每天都会发生一次,所以说的人习惯成自然,听的人也没当一会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教室,沿着图书馆前长长的水泥路慢慢的走着,岳振眉犹豫着说:“我还是觉得你讲课的重点不对。” 丁飞羽无奈的笑了笑,岳振眉在他的课堂上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人,她对于丁飞羽讲课的内容理解起来并不困难。所以对岳振眉来说,她听课的重点就是丁飞羽解决问题的思路。丁飞羽毫不怀疑以岳振眉的能力,完全可以进入弗雷实验室,至少进入草创的上海弗雷没有问题。可是问题是她是岳振眉,岳振眉最大的特点是她的固执。这可以算做她的优点,她就是依靠这个优点才能达到现在的水平,但是现在,这个特点就变成了制约她发展的缺点。 岳振眉是国内传统教育模式下的产物,并且她对自己所学的东西深信不疑,偏偏丁飞羽非常反感国内教科书上用解数学题为例来学习算法的作法。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在摧残学生们的学习热情,同时丁飞羽更加厌恶诸如“i++++”或者“++i++”之类的命题,这种在职业程序员眼中如同恶搞的写法充斥于国内的教科书中,以至于林锐在《高质量C++编程》》中明确提出“一行语句只做一件事”这一规则。丁飞羽能明白设计这个题目的人只是为了考查学生们对于运算符优先级和结合性的掌握程度。但是无疑这种写法会给学生们开了个不好的先例。所有折戟沉沙于这种写法的学生肯定对其印像深刻,保不其就在以后的程序中用上一次两次。如果这人真能保证结果正确并且这行代码不会给二次开发的程序员带来困扰的话,写上一次也无可厚非。问题是没人可以保证这两点,如果真的能够保证的话,这人也就不会这样写了。 像这种分岐还有很多,丁飞羽前世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不过前世的时候丁飞羽做他的程序员,岳振眉在学校教书,大可以求同存异。但是今生就不同了,岳振眉对丁飞羽没有做爱人的感觉,她接近丁飞羽只是纯粹的为了获得知识,在这种背景下,丁飞羽根本没有办法藏拙。他的身份又不能允许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两个人之间关于计算机的争执也越来越多。 现在岳振眉提出的这个话题前几天已经说过了。岳振眉同意丁飞羽对于自己讲授的内容只适用于实际工作中的观点,但是认为丁飞羽现在对自己的学生灌输这些观点为时尚早,丁飞羽则认为这不是时间的问题,国外大一就有创业的了,早一点接触到实际经验好过走出校门后重新学习浪费时间好。 事实上零一年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学校的教学与实际应用之间脱节的问题,但是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却各怀已见,甚至有一部分人很自恋的认为这样才能彰显象牙塔的高洁。 丁飞羽对这种糟蹋学生的作法实在无话可说,难怪学生们生造出了个“叫兽”呢。所以轮到他传道的时候,他是一定要站在学生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的。 岳振眉等了一会,发现丁飞羽没有回答,知道他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自嘲的笑了笑,默默的送丁飞羽走到车旁。丁飞羽笑了笑,温和的向岳振眉笑道:“晚上叫上刘世辉,咱们出去玩玩吧。” 岳振眉摇了摇头:“我晚上要备课,再找时间吧。” 丁飞羽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挥手和岳振眉告别。岳振眉目送着丁飞羽的车子转过弯道消失在视线里,微微一叹。她何尝感觉不到丁飞羽的情意,只不过她对丁飞羽并没有特殊的感觉,所以只能对这份感情装作看不见。 她站了一会,正想回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同事从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看到她很是惊喜了一下,挥着手叫她:“小岳,你的信。” 岳振眉愣了一下,仔细想着谁会给她写信。等那位同事走到面前,把手里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她,她才看到发信人地址是北京。 第四十六章 夜市惊魂 张小花昨天更晚了,借口居然是看第一混乱看过头了,咱bs他,多更一章。 五月末的时候,成水的气温已经很高了,日照时间的延长使成水人的作息时间也跟着发生了改变。很多人吃完晚饭后都会选择出门散散步。成水还没有像样的社区公园,大多数人出门散步的首选是去市中心的夜市一条街,不一定是为了买什么东西,主要是为凑个热闹。 丁飞羽这些日了也不怎么在家呆着,尤其是晚饭后睡觉前。丁家大小子很了不起这事儿在成水这种小地方传得很凶。直接后果就是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十六舅妈纷纷打上门来,有借钱的、有想出国的、还有推销自己的,呃,还有慕名给丁飞羽介绍对象的。这后一种人不用丁飞羽出面,到高月兰那儿就被打发了。这些人中有很多是丁飞羽两辈子都没见过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攀上了亲,也搭着成水人口少。不过在丁飞羽看来,就这个攀亲戚法,全国人民都能凑到一家去,“千里共单元”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要是按着丁飞羽的意思,这些人来了连门都不应该让进,直接赶走就是。偏偏高月兰是个好面子的人,谁来了都要应酬一下。丁飞羽给高月兰当了两辈子儿子,老妈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知道这时绝对不能心软,这要是松一下口,立马后患无穷。其实国内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一件事你可以申请特事特办,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来的全是“特事”,想下不为例都没机会。丁飞羽虽然不介意偶而成人之美,但是让他职业做好事那就敬谢不敏了。 所以丁飞羽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他倒也没忘记给高月兰交个底:“谁答应的事谁办,别找我。”在这件事上,高月兰是非常的不满意,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好容易有了个露脸的机会,正是“有事您说话”的阶段,丁飞羽把门堵死了,她一个老太太能办什么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丁建章和丁文鹏都站在丁飞羽这一边。他们也拦不住高月兰,就也学丁飞羽一样躲出去。丁文鹏当然是躲到夏春雪那里去。俩人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按高月兰的意思,他们婚后当然要和父母住在一起。那么大面积的复式房,总不能只住老俩口吧,不说住不了,那也糁得慌啊。反正大儿子是肯定留不住的,这个二儿子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丁建章朋友也不少,挨家出去串门也有地方可去。扔下高月兰自己在家,本来以为她用不了几天就会厌烦,没想到马雅怕丁家来往的人太杂,高月兰独自在家会有危险,所以和蓝叶轮流过来陪高月兰。等到张雨开始休息后,她也常常过来。这样一来,高月兰自然就不会觉得孤单,又被来人奉承着,居然乐此不疲起来。除了让高月兰看蓝叶顺眼了不少外,最大的好处就是来给丁飞羽提亲的人当着三个各具特点的美女基本上都羞于开口了。 丁飞羽今生在成水一共也没待过几年,当然也没什么朋友,前世的朋友没有机会也不能贸然跑过去认,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周成斌他们做为实验室的那间房子里。这时丁家新买的房子还在装修,加上装修后还要消除有害气体,估计夏天也住不上。 丁飞羽从李善那里要了一部手提电脑,正好躲起来看从弗雷实验室传过来的各种资料。像他这种技术渗透到骨头里的人物,研究和阅读根本就是兴趣和爱好,有空闲的时候当然要用这些事来打发时间。 不过今天有点特殊,他从师院下了课后,岳振眉很罕见的没有出现。丁飞羽正想着要去拜访她,刑德会来电话说给他定制的家具到了,让他到店里去看看。丁飞羽知道刑德会这些日子没少为他的房子出力,还没组装的家具当然没什么看头,就干脆约了刑德会出去吃饭。 刑德会知道丁飞羽喜欢热闹,又没有架子,叫了两个朋友陪客,加上叶知秋五个人先在一家中餐馆吃了点饭,几个人说起夜市上的小吃,丁飞羽立刻食指大动,提议大家去夜市的大牌挡吃烧烤。这种事前世的时候丁飞羽和刑德会一班人常干,大牌挡价格低廉,吃着肉串喝啤酒,聊天打屁看行人,正是一群穷小子的乐趣之一。刑德会现在当然不知道丁飞羽怀念的是前世的记忆,只当这位留美神童想体验生活,就一起移师再战。 夜市的大牌挡当然不比饭店,大多是在人行道上临时支个棚子,或者干脆就是露天的摆几张桌子。成水市政晚上是不管这种占道行为的,白天可不行,要是架子搭得太好,白天来不及拆,就得接罚单了。 丁飞羽和刑德会在闹市区选了个摊位坐进去,后面呼拉进来一群客人把其它的桌位都占满了。刑德会的一个朋友跟摊主开玩笑,说这些人都是他们给带过来的,让摊主给打八折。丁飞羽和叶知秋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些人真的都是自己带过来的。随着实验室与情报局各方面合作的逐渐深入,情报局对丁飞羽的安保越来越重视起来,因为有了前些天张保贵等人受袭击的前例,情报局现在几乎不惜血本的保护丁飞羽,据陆天宏说,现在丁飞羽身边只是来自中南海卫处的专业人士就有四十多人。这些人安保经验丰富,和李善以及情报局下属的兼职保镖们比起来可实在强得太多,不但能够不留痕迹的在丁飞羽身边层层布控,而且很少干涉丁飞羽的行动,让丁飞羽常常感叹“大内高手”不是盖的,这专业化程度自己的手下就绝对学不来。 现在丁飞羽明知道身边桌子旁坐的都是自己的保卫人员,偏偏看不出一点端倪来,这些人三三二二的就座,年纪有老有少,性别有男有女,各自聊着自己的话题,连多看自己一眼的人都没有。 丁飞羽打量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外行,就算端个放大镜也别想看出破绽来,不禁有些怀念在家里陪老妈的蓝叶和马雅,这俩人都是顶级刺客,让她们保护自己难免出错,要让她们来看看哪些是保镖哪些是普通人可绝不会出错。 这时刑德会叫了吃的东西和啤酒,正用筷子一瓶一瓶的开盖子。这里就一个服务员,一下上来这么多人,就有点忙得发晕,当然照顾不到他们。好在几位都不是讲究人,明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 刑德会撬开了两瓶啤酒,就发现叶知秋已经用手指头把其余的三瓶都扣开了,不禁赞了一句:“老叶,你真行。” 叶知秋笑了笑,没说话,自己给自己倒酒。几个人已经喝了一顿,知道规矩是每人一瓶,所以也不谦让。刑德会的两个朋友名字分别是王勇和黄春辉,其中王勇还是成水技工学校的教师,虽然和丁建章不在一个专业,倒也知道这位老教师。 丁飞羽在五个人中酒量最浅,加上刚才吃正餐的时候已经喝了两瓶啤酒,这时一瓶下肚,再开一瓶的时候,就有些头晕,干脆不陪其他人喝了,叫了一个烤馒头,串在竹钎子上慢慢吃着,突然听到身后川流的人群中一阵喧闹,有人大声叫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爱看热闹是人的本性,所以刑德会等人纷纷转头去看,其它桌位上的人也有凝神观察的。丁飞羽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再加上喝多了头晕,就坐在原地没动。成水的小青年们一向好勇斗狠,互相踩一下脚都可能动刀子,当街打架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出来逛夜市的人大多是闲得没事的主儿,像丁飞羽这样毫无好奇心的人到底不多,所以不一会大牌挡外面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刑德会他们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到底出了什么事,又不好挤过去看热闹,也就按下好奇心,接着喝酒。 刑德会看丁飞羽已经干掉了大半个馒头,笑着用丁飞羽瓶里的酒给他倒满杯子,又往自己的杯里倒了一些,举杯跟丁飞羽示意。丁飞羽知道刑德会这是看出自己不胜酒力,帮着自己喝酒,不禁想起前世朋友们也常常这么干,心中涌起一丝暖流,端起杯子和刑德会比了一下,正要喝下去,突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哭叫着:“救命啊,打死人了。”这声音凄历悲惨,不似作伪。丁飞羽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女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似乎是看到了丁飞羽他们喝酒的这家大牌挡压桌脚的砖头,一头扑了上去。 丁飞羽就坐在那砖头旁边,看那女人披头散发的冲过来,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刑德会坐在他旁边,但是看出那女人想干什么,脱口道:“我操,抄家伙啊,真猛。” 五个人中要论打架,叶知秋算是专业级的,所以他更相信自己的拳头。然后就得算刑德会,这哥们打野架是把好手,在他看来,这女人抄板砖是不对的,女人力弱,用板砖砸人没多大杀伤力,远不如用空酒瓶子划人威慑力大。 那女人的确不是专业级的,抄起板砖来想转身,却被砖头的重量带了一下,一个踉跄仆到丁飞羽他们的桌子上。这张桌子就是普通的折叠桌,这一撞非倒了不可,所以丁飞羽伸手拉了她一下。女人一晃站稳,一把抓住丁飞羽叫道:“打死人了,快叫警察。” 丁飞羽犹豫了一下,心想有打架的叫警察总没错,管他是不是真的打死人了,正想摸电话,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一愣之下,两人同时认出对方来,那女人叫道:“是你?” 丁飞羽认出这人竟然是邱敏,他几次看到邱敏都是在医院,邱敏一直穿着护士穿的白大褂,戴护士帽,配合妖娆的身材演绎制服诱惑,丁飞羽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时装,又是一副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的样子,要不是邱敏也认出他来,还真不敢认。 邱敏刚才一直惊慌失措,孤苦无着,这时突然看到个认识的人,可算找到亲人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声叫道:“你快去看看吧,是刘世辉,他们快把他打死了。” 丁飞羽一惊,刘世辉这人很爱交朋友,又没什么坏心眼,丁飞羽两辈子对他印像都不错,现在听说被打的是他,那是说什么也要帮忙的。他一下把邱敏按到凳子上,把手机扔给她,大声说:“报警。”转身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挤进了人群。刘世辉人高马大,又有力气,连他都只有挨揍的份,丁飞羽空手过去也是白给。其实他就算拎把刀过去也没多大用,顶多算运输大队长的干活。但是丁飞羽确信只要他冲上去,支援的人手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任何时候,他都不是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汗一个) 跟着丁飞羽冲出去的是刑德会,在他看来,丁飞羽是自己的朋友,朋友打架,自己只有帮忙抄家伙的份,“为什么”这种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打听。所以他一手一个啤酒瓶子就窜出去了,要不说人家是老手呢,还没忘记把两个瓶子互相磕一下,把底磕下去。 叶知秋落在刑德会后面倒不是他反应慢,他比刑德会反应快不少呢,问题是丁飞羽把邱敏按到凳子上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挡住了他。叶知秋又不好把邱敏推开,所以才慢了一点,不过他也不用挤,至少王勇和黄春辉就根本没打算跟他挤。 丁飞羽抄着瓶子往人群里挤可比邱敏挤出来时费劲多了,前面的都以为他也是看热闹的,谁也不愿意给他让位子,还是刑德会在后面破口大骂:“谁他妈再敢挡路就往脑袋上招呼。”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两个人都一身酒气,手里抄着酒瓶子,一看就是要参战的主儿,人群立刻就很自觉的分开一条路来,看热闹的当然不怕事儿大,不过要是把自己卷进去就划不来了,再说把参赛选手都挡外面了还看什么热闹啊。 丁飞羽冲进人群,正好看到一幕让他怒火中烧的情景。人群中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几个人正用棍子往他身上招呼,旁边一个女人扑上去拉开一个打人的家伙,结果被这人一脚踢开。这个女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刚好摔在丁飞羽身边,不用看脸,丁飞羽就知道这人是岳振眉。 (有人打小丁的老婆,小丁当然是power格全满,可惜没必杀。) 第四十七章 枉凝眉 估计刚才岳振眉拉那人的时候给那人带去了一点伤害,所以那人踢开岳振眉后还不解气,转身还想跺她一脚。对于站在一边的丁飞羽,这人并没在意,这也打了几分钟了,也没看谁出来多管闲事,以为只是个看热闹的,站得近了点,所以连头都没抬。谁知道一脚下去,还没踩着岳振眉,就觉得头上一痛,半边脸热辣辣的,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这才知道是被打了。 丁飞羽一瓶子砸在这人头上,瓶子破了才划开了他的脸,所以这人被砸得有点晕,双眼茫然的抬起来,还没看清丁飞羽长什么样,就被丁飞羽用碎瓶子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下。丁飞羽跟佣兵们学过一击必杀术,他恨这人居然敢打岳振眉,这下根本没留后手,虽然认不准颈动脉,但是用那么大个破瓶子在人脖子上面出溜,想划不上还真难。那人心脏功能明显不错,动脉血从破口喷涌而出,居然射出两米多远,对面看热闹的人被血箭一冲,顿时一片哭爹喊娘声。 理论上说,颈动脉被割并不会立即死亡,人体大量失血后,血管收缩,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失血速度,所以这时应该有人用力按压那人的颈动脉止血。可惜丁飞羽划开那人的血管时就没打算再去按着,看那人踉跄了一步,以为这人还能坚持,又加了一脚,把那人踢倒在地,低头去看岳振眉。刑德会紧跟在丁飞羽后面,他没有丁飞羽高,所以刚才丁飞羽那几下都没看清楚,就来得及看到丁飞羽一个扁踹放倒了一个人,不禁对这位留美神童朋友的勇武刮目相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看到一个人手里挥着根棍子向丁飞羽扫来。刑德会手里就两个瓶子,可挡不住棍子,挥手把右手的瓶子向那人脸上砸过去。结果右肩上被另一根棍子打了个正着,这瓶子就没飞多远。他哎呀了一声,知道对付用棍子的不能后退,一步冲到打他的那人怀里,左手的瓶子狠狠的当胸刺了下去。 丁飞羽一脚放倒对手,急忙低头去看岳振眉,正好看到岳振眉也正在瞪大眼睛看着他,美丽的脸上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丁飞羽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什么大事,但是从岳振眉的眼中,他看出了强烈的恐惧,丁飞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岳振眉晕血,手指头被划个小口都会大惊小怪,刚才应该是看到自己给那人放血了,那一股血可是很有视觉冲击力,所以才会害怕,可不要给她留下心里阴影才好。他急忙伸手去拉岳振眉,没想到岳振眉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这时再看岳振眉的眼神,丁飞羽心中一阵抽痛,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是吓到她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拉她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7 部分阅读 了一下,这时再看岳振眉的眼神,丁飞羽心中一阵抽痛,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是吓到她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拉她,突然觉得背上一痛,一根棍子狠狠抽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根铝合金的空心管,上点档次的混混打架比较喜欢用这个东西,因为铝合金管材质比较软,打发了性也不容易出人命,就是成本高了点。打丁飞羽这个人就是刚才刑德会扔瓶子没拦住那个人,他看丁飞羽把自己的同伴放倒了,所以这一下用尽了全力,一棍子抽到丁飞羽背上,把丁飞羽身上穿的T恤连里面的弹力背心都抽碎了,连铝管都抽弯了。丁飞羽觉得胸口一闷,扑通一声就趴到了岳振眉的身上。 那人一棍子打倒丁飞羽,知道这下要不了人命,把弯成三十度角的铝管又抡了起来,准备再给丁飞羽一下,铝管刚抡起来,面前又冲出一个人一拳打在他握着铝管的手上,只听格的一声,那人手腕立刻弯成了一个很诡异的角度,手里的铝管再也握不住,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还在围殴刘世辉的几个人看到冲出来的人不少,对望了一眼,刚举起棍子想开辟第二战场,就听到“哒哒哒”一串清脆的鸣响。几个人心头一震,这才发现身边的人群里站出几个人来,手里都端着自动步枪,刚才正是有人对天鸣枪。 这些后出现的都是情报局和中南海保卫处的人,刚才丁飞羽的动作太快,这些人再跟上已经慢了半拍,身边又都是人群,一时间难以控制局面,还是中南海保卫处的人经验丰富,抢先鸣枪示警,对于他们来说,目标人物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其它损失都在可承受范围。 不过这些人用的却是95式步枪,因为95是无托枪,枪身较短,容易携带,而且射速高,适合城市做战。缺点就是口径太小,声音也小,鸣枪的时候缺少震撼力,耳背的人容易听不着。比如那个被叶知秋一拳打断了腕骨的人在剧痛中就没有注意到枪声。他被叶知秋一拳打中,就知道自己吃了亏了,心中发狠,喊了一声,左手伸进怀里,还没等他够到怀里的东西,一串沉闷的三发连射声响起。这人胸前爆出一团血花,身子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向后猛的仰倒,重重摔在地上。 他伸手的时候,叶知秋也已经抄枪在手,只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习惯爆头,手部的扬程大了点,没有第一时间击发。这时知道是身后的队友开的枪,也不回头,跨上两步,小心的翻开那人的衣服,就看到一柄西瓜刀别在那人的腰带上。原来那人发现棍子掉在地上,第一时间想的是抄刀再战,可是丁飞羽的人不知道他是要掏什么,生怕他弄出个手雷什么的,所以第一时间给予射杀,这小子死得也算冤枉。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看到不但有枪,还打死人了,这才惊慌起来,再也顾不上掌握第一手谈资,轰的一下彻底作鸟兽散。这时留在外围的李善和死人才挤过来,看到有人扶起丁飞羽,连忙赶了过来。旁边刑德会也和那个和他纠缠的人分开,他虽然占了武器的便宜,但是因为右肩先挨了一棍子,使不上力气,所以虽然扎得那人全身是血,也被那人用棍子勒得够呛,要是丁飞羽的人来得慢点,他就得想办法拿瓶子捅那人的脸了。 丁飞羽被人扶了起来,憋了半天才咳出声音来,觉得五脏六腑都似乎翻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后背上热辣辣的痛,连站都站不直了,估计后背上一条血印是省不下了。他挥了挥手,勉强笑着对李善说:“给我弄件衣服,别告诉我妈。”又对刑德会说:“我不说谢谢了,你们先回去,改天再喝。” 刑德会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个人正在检查那个被打的人的伤势,剩下几个打人的被勒令双手抱头,两腿分开趴在地上。这几个虽然打起架来不怕死,但是这时脑袋后面有自动步枪支着,而且人家真敢开枪往身上招呼,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就连那个被刑德会扎得一肚皮血的家伙也在其中。这下刑德会彻底看出来这些拿枪的人肯定认识丁飞羽,而且不是警察,不然不会这么明显的拉偏架。他一肚子的疑问,却知道这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纳闷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王勇和黄春辉刚才虽然没有参战,倒也没离开,这时正躲在一边看着,见刑德会走过来,急忙凑上来,黄春辉小声问他:“你这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啊?” 王勇倒是知道一些,当初高尔到成水技校的时候,出动了武警维持秩序,这个丁飞羽据说是高尔的好朋友,身边有武警保护也不稀奇,他没当过兵,倒是听人说老兵在执行任务时是真敢开枪往人身上招呼的,所以这时疑问比黄春辉小点,只是觉得那边一阵阵的血腥气熏得他作呕,赶紧拉着两个人离开了。刑德会身上没受什么伤,也不用去医院,各自回家了事。 丁飞羽看着刑德会向路边走去,抬头向李善说:“把这些人带回去,问问他们是谁的人,为什么打架。”他发现这些人拿的都是铝合金管,分明是准备好了来打架的。他想不起来刘世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要问清楚,别说不能不管刘世辉的事,岳振眉可就在刘世辉身边,像今天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这时陆天宏刚刚赶过来,皱眉说道:“这些人应该移交给公安局,咱们带走不好吧。” 丁飞羽这时觉得后背越来越痛,岳振眉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烦躁,老大不耐烦的说:“行了,把活人带走,死人给公安留下,你要怕回头再移交有麻烦,干脆不要移交了,问完话直接处理了。” 陆天宏扁了扁嘴,看到叶知秋一个劲给他使眼色,这才发现丁飞羽的衣服破了,问道:“你受伤了?” 丁飞羽不理他,受着痛蹲下身子,这才发现岳振眉紧闭的眼皮剧烈的抽动,看来不像是晕过去了,应该是吓坏了,不敢睁眼睛,又是心痛又是好笑,轻轻抱起岳振眉的双肩,柔声说:“没事了,你感觉身上有没有受伤?” 他一蹲下,背上的衣服绷起,那道棍子留下的伤痕就变得触目惊心起来,陆天宏吓了一跳,叫道:“叫救护车。”说完才想起来那还得等,又叫道:“开辆车过来,送他们去医院。” 那边邱敏正跪在刘世辉的身边,小心的询问刘世辉的伤势,本来负责检查刘世辉的队员看她询问刘世辉的话和处理伤口的动作都非常专业,知道她不是医生就是护士,也就站在一边看着,听陆天宏叫车,这才低声对邱敏说:“他神智很清醒,手脚能自主移动,应该没大事,伤口去医院再处理吧。”邱敏呆了一下,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刚才的一串动作都是职业性的条件反射,眼看着刘世辉刚才被那么多人用棍子打,实在想像不出伤得有多重,所以虽然按照紧急救护的方法做出处理,却不敢判断伤势,这时听人说刘世辉伤得不重,心头一松,低头看了刘世辉一眼,见刘世辉也正睁眼看着她,目光中尽是温柔,不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岳振眉被丁飞羽半扶在怀里,她刚才眼睁睁看着有人狠狠一棍打下来,把丁飞羽打倒在她的身上,心里下意识的以为丁飞羽完了,所以当时就吓傻了,后来的枪声对她来说都非常遥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是什么,直到丁飞羽搂住她的肩头说话,才开始有了反应,这时只感到强烈的恐惧无法释放,突然听到邱敏的哭声,就像受了启发一样,慢慢抽泣几声,就也大哭了起来。丁飞羽听她哭出声来,终于不再担心,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然后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到了他的面前。 丁飞羽这时有点舍不得把前世的爱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抬了抬头示意道:“那边那个伤得最重,先把他抬上车。” 岳振眉听到丁飞羽说话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这种感觉她从上了小学就再也没有了,连忙挣扎了一下。丁飞羽感觉到她的动作,低下头轻声说:“没事了,咱们去医院。你有没有受伤?“ 岳振眉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丁飞羽的两只眼睛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中一阵害羞,轻轻推了丁飞羽一下:“我没事,让我起来。” 丁飞羽只好扶着岳振眉慢慢站了起来,岳振眉离开丁飞羽的怀抱,定了定神,先看到邱敏和被人抬起来的刘世辉,然后一低头,看到身边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这会儿那个被丁飞羽划开颈动脉的人血早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另一个人被5。8毫米步枪弹击中胸部,也死得不能再死了,两个人的血流到一起,在地上汇集了好大的一摊,看上去触目惊心。岳振眉只觉眼前一黑,软软的向丁飞羽靠了过去,这回是彻底晕了。 ——————分割线—————— (本来准备从这里断章的,不过剩下的又不足一章,所以分割一下算了,这是第四卷最后一章了,下面开始的第五卷估计不足十万字了,我尽量写得精彩一些,咱们好聚好散,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丁飞羽在医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痕,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叶知秋站在他的身边抱怨道:“痛吧?下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我们做保镖的也是人,你得给我们反应时间,这次是一棍子,下次要是一刀,你就废了。” 丁飞羽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讪讪的笑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他咧了咧嘴:“看来这几天是不能躺着睡觉了。“ “活该。”叶知秋毫不留情的骂他。 丁飞羽心里记挂着岳振眉,也没心情和他说笑,又坐了一下,就看到李善匆匆走了过来。丁飞羽看到李善,觉得有点不对,一般情况下,李善有事找他都是电话联系,这回怎么自己来了,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李善阴沉着脸说:“那几个人是省城来的,老大叫刘三儿,原来是霍安国的小弟。省城交通局长的公子看上了邱敏,所以找人来教训刘世辉。” 丁飞羽有些疑惑的问道:“省城交通局长的儿子?他怎么会认识邱敏?” “还记得上次被蓝叶挤沟里那个人吗?那家伙在成水住了三天院。” 丁飞羽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几个人来成水霍安国知不知道?” 李善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个还不能确定,不过、、、、、、霍安国今天早上出事了。” 丁飞羽愣了一下,正想问霍安国出了什么事,岳振眉推开门从处置室走了出来,几个人立刻闭上了嘴。丁飞羽对李善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就迎了上去。岳振眉看起来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脸色仍然苍白,不过起码能自己走路了。她被人摔了一下,除了几处擦伤外再没有事,只是被吓得够呛,这时看到丁飞羽,勉强笑了一下。丁飞羽扶着她想坐到椅子上,被岳振眉拒绝了。她慢慢的向丁飞羽说:“送我回学校好吗?” 丁飞羽点了点头,刘世辉有邱敏照顾,也不用他操心,岳振眉住单身,夜不归宿对她的声誉会有影响,所以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两个人坐在叶知秋开过来的车上,一时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岳振眉才说:“我过几天要离开成水了。” 丁飞羽一愣,脱口道:“为什么?” 岳振眉苦笑了一下:“我一个同学在北京一所私立学校教书,她们学校现在缺计算机教师,让我过去,月薪五千。” 丁飞羽皱眉道:“私立学校啊,有没有保证?” 岳振眉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过我打算到了北京去读研究生预科班,那边考研容易一些。” 丁飞羽不记得前世岳振眉曾经有过这个念头,看来自己重生后,连岳振眉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改变,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想继续深造,我可以帮你联系斯坦福,我在那边还有一些影响力。” “我知道。”岳振眉低声说:“今天那些人都是保护你的吧?”她看着丁飞羽,温柔的说道:“谢谢你今天的行为,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今天的事我会永远记得。” 丁飞羽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知道岳振眉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所以和马雅一样选择远离自己,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是自己吓跑了她,不禁有些愤怒,低声问道:“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会做我的朋友吗?” 岳振眉温柔的看着他,低声说道:“我们永远是朋友。” 丁飞羽叹了口气,知道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叶知秋把车开进了师院的大门,熟门熟路的停在教工宿舍前,丁飞羽帮岳振眉打开车门,站在岳振眉的面前问:“什么时候走?” “应该很快。”岳振眉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微微笑着说:“不要来送我。” 丁飞羽点了点头,又抬头说:“弗雷实验室会在上海开设上海弗雷,如果想找我,就到那里,让他们通知邓弗雷转告我。” 岳振眉深深的凝视了他一会,才郑重的说道:“我记住了,不会告诉别人。” 丁飞羽叹了口气,知道岳振眉肯定猜到了很多事情,有些无力的挥了挥,看着岳振眉一直走进宿舍楼里,居然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丁飞羽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正想拉开车门,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燕然。丁飞羽以为她是听说自己出事了,打电话来慰问,有些漫不经心的接通电话,就听到燕然在那边用很镇定的语气说道:“丁先生,霍安国死了,我要去省城。” 第四卷完,请看第五卷《青玉案》 关于卷名,出自曹雪芹的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所以n(x)f(谁知道他怎么这么叉啊,只好用函数来表示)根据岳振眉的名字猜到结果让我很不服气,就没给他置顶,那纯属巧合。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这哥们的,基本上我写开头他就知道结尾了,实在是俺们作者的大敌啊! 第一章 别亦难 五月末的省城比成水多了许多高丽的色彩,让丁飞心感叹果然经济影响观念,起码成水大街上的女孩子就不敢穿得这样少,让行走在大街上的男人少了很多乐趣。坐在丁飞羽身边的燕然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头乌黑的长发换在脑后,美丽的脸上没有使用任何化妆品,淡雅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 丁飞羽从车窗望出去,看着不远处的一座高档酒楼,现在这座酒楼前脸上装扮得庄严肃穆,白色挽联从二楼一直挂到大门前,依稀能看到类似“霍公安国千古”的字样。丁飞羽看了一眼燕然,这个女人已经在车里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进去。 丁飞羽昨天听说霍安国死了,倒真是有些意外,等到燕然说她要去省城的时候,丁飞羽反倒没有太多意外了,本来他是不用陪着燕然来省城的,霍安国虽然和他一起患过难,但是当时场面虽然刺激,俩人却都缺少相互帮助的经历,说起来还是丁飞羽救了霍安国的命,虽然事后霍安国把燕然托付给了丁飞羽,勉强算是还了这个人情,但是顶多也就算个两不相欠,所以两个人可以说守望相顾,也可以说两不相干。 只是丁飞羽想着第二天还要到师院上课,再见到岳振眉不免尴尬,所以才决定陪燕然到省城悼念霍安国,也算是变向逃避了。 来时的一路上倒还顺利,燕然显然对霍安国的死亡感到了悲痛,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丁飞羽已经知道了霍安国是被枪杀的,各方面的情报都显示刺杀霍安国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卢老二,据说当时清剿他的时候,这家伙刚好不在鹤翔,所以逃过了一劫,谁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快就敢卷土重来了,说起来同样是面对解放军,这个卢老二逃跑的本事可比张灵甫强多了,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张灵甫当年在包围圈里面,卢老二在包围圈外面。 对于这种已经转入地下的黑暗势力,动用军事力量来打击已经不合适了,但是显然北疆的警察系统并没有被卢老二放在眼里,居然就在省厅的眼皮底下一枪干掉了霍安国。对于卢老二干掉霍安国的目地,下飞羽这边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他可能是以为调动军队对付他是霍安国做的手脚,所以枪杀霍安国泄愤。也可能是仍然贼心不死,反正鹤翔那边的地盘被抄了,干脆全心全意的干掉霍安国吞并他在省城的势力。要确定卢老二的目的并不难,只要等两天看看卢老二后续的动作就可以了。卢老二敢和霍安国火拼,北疆上层肯定有人支持他,但是省城黑道的势力可都是霍安国一手带出来的,霍安国人走了,茶可没这么快凉,卢老二想收拢黑道势力,也没那么容易。成水这么小的地方郭保昆又占着地头蛇的便宜,在李善等人的支持下想当老大还困难重重,更别说省城这滩混水了。 又坐了一会,丁飞羽有点不耐烦了,今天这个饭店应该是让霍家包下了,来来去去的都是一脸凶气的人物,让行人离着老远就退避三舍了。其实就算没这些人也不会有人跑到一家大办丧事的饭店里吃饭,所以现在饭店里应该都是来给霍安国悼灵的。丁飞羽虽然不是黑道人物,也能猜得出以霍安国的名头,不管省城黑道的各方势力平时给不给他面子,现在都要来装模作样一翻,花花轿子大家抬这是国人的基本常识,官场和黑道其实都差不多。 丁飞羽虽然不介意陪着燕然进去给霍安国上柱香,但是让他自己进去可实在没那个心情。他正想问问燕然到底是什么意思,燕然突然指着出来迎客的一个中年妇女和她身边的年青男孩说:“那是他老婆和孩子。” 丁飞羽嗯了一声,那个中年妇女远远看去相貌还算不错,想来年青时也是一位美人,但是现在年纪大了,难免身材臃肿,连资深熟女的边都沾不上了,也难怪霍安国移情别恋。她身边的男孩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倒是很有偶像明星的潜质,相貌应该是像他母亲多过像他的父亲。丁飞羽看男孩的举止并不如何出色,只是呆头呆脑的跟着母亲,有些奇怪的问:“他的儿子能接他的班儿吗?” 燕然摇了摇头:“小英从小就被有意识的隔离开,霍哥不希望他和黑道沾边。”她看着那个男孩,淡淡的说道:“他现在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前些日子听霍哥说,小英学习很好,发挥得好的话应该能考上清华。” 丁飞羽听着燕然的口气,似乎对这个男孩的感情很好,心说她和霍安国的老婆不是应该是死敌吗?怎么说起对方的儿子来这么亲切?不过现在他也算想明白了,不管燕然和霍安国的老婆关系怎么样,她离开省城也有几年了,特别是现在转到自己手下,再去当着霍安国老婆的面悼念霍安国,难免会让人起疑心,认为她回来是另有目地,所以她才一直犹豫着不肯进去。 想通了这一点,丁飞羽打算劝劝燕然,既然她现在在自己的手下,就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霍安国死后,省城黑道势力肯定会乱上一阵,各方势力重新洗牌,郭保昆有自己的支持,脱离省城黑道的控制自立门户也是迟早的事。燕然这时出现在霍安国的灵堂上可能会有人疑心,但是有自己在她背后,也不可能有人对她怎么样,时间久了,这疑心自然也就淡了。反到是燕然如果现在不能顺着她的心意去悼念霍安国,可能会成为一生的憾事。 丁飞羽正想说话,就听到燕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丁飞羽到了嘴边的话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憋了回去,一时转不过弯来,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到燕然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看的,我们回去吧。” 她的话音虽低,叶知秋坐在前面也听到了,他回头看了丁飞羽一眼,见他微微颌首,也就不再说话,发动起车子准备离开,就在他的车子的发动机刚刚发出第一声爆发音的时候,一声巨响传了过来。 丁飞羽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缩脖子,然后就看到了一副终生难忘的情景。即使在正午明亮的阳光下,也能看到一团炽热从那饭店的门窗各处席卷而出,蒸腾的热气瞬间给视野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水纹,附近建筑物上的玻璃被这一声巨响震得纷纷破碎。被气浪卷上天的东西下一刻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让路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行人们抱头鼠窜。 叶知秋的车停得离饭店较远,所以没有被抛飞的杂物波及,得以迅速离开爆炸现场,在向省城外脱离的路上,不时见到鸣叫着的特种车辆从他们的对面飞驰而过,看来省城的紧急应急体系可比成水的强多了。 作为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者,就连燕然这样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强度的爆炸下,饭店里是不可能还有人活下来的,这才是真正的把省城黑道势力一网打尽。如是说霍安国的死让省城黑道势力群龙无首的话,现在这一击才真正让省城的各种黑暗势力变成了毫无战斗力的一盘散沙。即使省城剩余的势力从现在立即开始重新整合,也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足够任何有准备的外来势力在省城站稳脚跟了。 叶知秋沉默的开着车,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丁飞羽倒是挺想打电话,但是看看坐在一边的燕然还是算了。这个女人很聪明,跟自己的关系又没那么紧密,除非自己想把她弄上床,不然有些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 就这样出了市区,公路两边开始出现农田,燕然突然叫停。叶知秋莫名其妙的把车停在路边,燕然立刻冲下车去。丁飞羽开始还以为她是尿急,然后才发现不对,燕然就站在路边面向田野呕吐了起来。 丁飞羽扁了扁嘴,有点鄙夷的想:“当初蓝叶一枪把劫持燕然的人爆头,也没见她反应得这么强烈,这回又没有崩出个断胳膊断腿什么的落到她的面前,怎么倒反胃起来了。 结果还是叶知秋看不下去了,回头叫他:“你不下去看看。” 丁飞羽看到自己车子前后停了好几辆各种类型的车,知道这些人都是保护自己的,也不好让大家久等,只好走下车,来到燕然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燕然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早就没东西可吐了,感觉到丁飞羽走到她的身边,慢慢站起身,取出一块纸巾擦着嘴,不说话。 丁飞羽耸了耸鼻子,再漂亮的女人的呕吐物闻起来也气味不会好,所以他换了个位置,站到燕然的上风处,轻声说道:“我过几天就要回美国去,以后未必能再见到你,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倾听你心事的陌生人。有些事情,说出来感觉好得多。” 燕然慢慢的抬起头,脸色比早上出来时还要苍白几分,她看了看丁飞羽,感受到了丁飞羽身上传来的与他年纪不相衬的沧桑,犹豫了一下才说:“霍哥早知道自己未必能得善终,可是他们既然已经杀死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他的家人?” 丁飞羽愣了一下,他设想了无数种燕然此时的想法,唯独没想到燕然居然为了霍安国的老婆和孩子。果然是女人的心事你别猜,猜的没有想的怪。 燕然估计也知道这个问题问丁飞羽有点专业不对口,她虽然对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也知道丁飞羽不是黑道人物,未必能理解这些江湖人物的思维方式。这些江湖仇杀的问题问霍安国才比较合适,所以也停了一会,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儿子考上清华,以后能堂堂正正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的身份。” 丁飞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不到霍安国的心愿居然是这个,想来他为自己黑道出身的事烦恼过不是一天了。他想了一下,取出手机关了,转头问燕然:“我知道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燕然的智商比起岳振眉来低点有限,但是她社会阅历比岳振眉多得多,情商就要高出很多。让她学高等数学肯定成就有限,不过闻言知意的本事可不差。听丁飞羽这样一说,立刻猜到丁飞羽要讲的故事可能和自已刚才说的问题有关,所以凝神说道:“你说吧。” 丁飞羽摆弄着手里的电话,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这个故事从来没有讲过,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也不会向人提起,但是现在,却突然有一吐为快的想法。刚才他劝燕然的话其实同样适合于他自己。而且在美丽的女人面前,男人的防范意识总是比较薄弱的,即使是如同丁飞羽这样谨慎的人也好不了多少。而且丁飞羽清楚的知道,当燕然听过了这个故事后,自己就再也不会允许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了,这也算是他下意识里对这个美丽尤物采取的隔离措施。 燕然看着丁飞羽站在那里不说话,有些奇怪的看了丁飞羽一眼,突然发现丁飞羽的神情有些悲伤,又有些凝重,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情绪中,她正在奇怪的时候,就听到丁飞羽开口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程序员。” 燕然一时失笑,插话道:“很久很久以前的程序员?” 丁飞羽嘿嘿笑了笑:“故事吗,总是这样开头的。”说完,他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是一个很有天份的程序员,热爱自己的工作,对程序设计有着独特的理解。他所处的时代是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所以他没能出人头地,但是凭着他的能力,也照样能过得衣食无忧。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有了美丽的妻子和聪明的孩子,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是像所有的故事一样,有一天,他的生活发生了转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这位程序员使用win32汇编得到了一段代码,这段代码本来是一个底层开发工具包的衍生品,它的功能是对x86架构cpu的指令集进行排序。事实上,出于此人一贯的懒散作风,它只对精简指令集进行排序。但是程序完成后,他对于这个工具的自动化能力很不满意,再加上暂时没有开发压力,所以直接在汇编层面上对它进行了修改,结果他成功了。这段代码编译后能自动对x86架构cpu的精简指令集进行分析,理论上精简指令集的指令周期都是相同的,但是因为指令的复杂度不同,实际上有一些简单指令是使用空指令来对齐周期的,这个程序能够找出这些空指令,并且插入另外的指令。” 说到这里,丁飞羽看了燕然一眼,发现燕然双眼茫然,知道这些理论对燕然太过难懂,所以加快了讲述的进度:“当时他还年青,有了得意的作品,当然要炫耀一下,所以把这个程序发给了一个同样是程序员的朋友。这个故事的主角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他不喜欢写文档,这次也没有写,好在他的这个朋友是作杀毒软件的,就算运行了,最多系统崩溃,重起就行了。这个软件最多只能算是恶意软件,没有病毒必须的传染性,其触发特征也只能是显势执行。但是那个时机很不巧,他的这位朋友当时被同行陷害,正在隔离审查,他的笔记本电脑作为证物在警察手里。” “很可能是有警察打开了他的邮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程序没有得到执行,被激活的是笔记本上的一个病毒样本,这个病毒有很强的传染性,但是危害并不大,它的主要破坏特征是将随机附着的一段代码在染毒机器上执行。” “然后很巧合的,这个病毒就附着了主角的那段代码,开始在网络上肆虐。它攻击所有使用精简指令集的x86体系的计算机。托当时软硬件厂商牢固联盟的福,当时网络上的大部分机器都是这种架构,包括相当多的服务器。只有使用另一种比较晦涩的操作系统的服务器得以幸免。那时正值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全世界的人们都在忧心忡忡的时候,突然受到这样大规模的打击,立刻产生了很大的骚乱。在第一时间,全世界的杀毒软件厂商和一部分程序员都致力于分析病毒样本,制定对策。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无所事事的所谓专家站出来推波助澜,作出悲观的预测。” “我们的主角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病毒裹挟的就是他的那个程序,但是他也加入到了反病毒的行列。从网上下载到了病毒样本后,他立刻发现了这个病毒的核心就是基于他的程序。作为作者,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程序的局限性,所以就上网发表了一篇声明,除了阐述这个程序的局限性和特点外,也承认了其核心出自他的手里。” “但是与他的初衷不同的是,普通人并没有从他的文章中看出这个病毒的危害远小于宣传的那样,被金融危机沉重打击后又无可释放的人们找到了他的处住,并攻击了他,把他从十七楼的窗子扔了出去。” 说到这里,丁飞羽长时间的陷入了沉默之中。燕然显然没有听懂其中的技术名词,但是却不妨碍理解这个故事的情节,试探的问道:“故事结束了?后来呢?” “主角都死了,谁还能知道后来怎么样?”丁飞羽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回答道:“有人说机会无处不在,就看你能否把握。在我看来,机会的确无处不在,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机会都对你有利,偏偏有些会对你不利的机会却又无法逃避,道家管这个叫做劫,劫来了,就只能想办法应劫。在这个故事里,如果主角没有死,在他的协助下,那个病毒很快就能被制服,他也许会成为英雄,那怕是污点英雄。但是他死了,如果那个病毒很快被制服,他的死会被作为一般刑事案件处理,他的名字很快会被人遗忘。如果那个病毒没有很快被制服,那么他的名字将会被钉到耻辱柱上,所有人都会记住这个给全世界带来灾难的计算机病毒是他制造的,哪怕那根本不是他的错。” 他转头看了看燕然,温和的说道:“每一个人都在作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这些事的正确与否只能靠后人来评价,所以一个人如果想让自己站在正确的一方,就要活下去,用那怕是拙劣的谎言让大多数人相信他。死人,永远是没有话言权的。” 燕然茫然的想了想,不确定的问:“你是说后人会认为制造爆炸的人是正确的。” “至少这些人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丁飞羽淡淡的说道:“行事无愧于天地,天地无情,怎么能判断是非?其实一个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 燕然轻轻咬着嘴唇,恨恨地说道:“可是有些人是没有良心的。” 丁飞羽微微摇了摇头:“良心每个人都有,只是各自的定义不同罢了。”他觉得和燕然说得已经很多了,这时的燕然看起来比刚才的状态好了不少,就招呼燕然上车,一面随手打开了手机,手机刚刚打开,立刻有一个短信闯了进来,丁飞羽坐到车里,让叶知秋开车,这才打开短信。短信是刘晶发的,只有两句话——“速回成水,有人欲对你不利”。 第二章 山雨欲来 丁飞羽被这没头没脑的短信弄得莫名其妙,用手机打回去,刘晶居然关机了。再打刑警队的电话,那个小警察说刘晶不在队里。丁飞羽和他套了半天近乎,终于让对方想起自己就是那天在刑警队里用垃圾桶砸刘晶的人,知道丁飞羽的身份后,那个小警察才小心的透露说他们的刘队长去鹤翔了。 丁飞羽被“鹤翔”这个词吓了一跳,虽然还是没明白刘晶的这个短信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恐怕刘晶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告诉小警察如果刘晶回来让他给自己打电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叶知秋已经知道了丁飞羽的短信内容,看丁飞羽挂了电话,立刻问:“你想怎么办?” 丁飞羽沉吟了一下,问道:“有什么建议吗?” 叶知秋知道他是问联指的意见,立刻回答道:“宁可信其有。” 丁飞羽点了点头,这个回答不用联指说,自己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不过主意虽然不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倒是最稳妥的,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胜。丁飞羽身份高贵,可没有必要玩出奇至胜那一套。 燕然看他们两个说话都藏一半,知道是顾忌自己在场,轻声问道:“我换一辆车吧。”虽然她不知道外面哪辆车是丁飞羽的,但是只看前后那么多车都傻乎乎的跟着他们停在路边,也知道都是在等什么。 丁飞羽摇了摇头,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清楚,没必要就这么慌里慌张的,而且手上现在掌握的情报太少,也没办法制订出有用的对策来。再说有联指那帮家伙在,制订行动计划这种事也用不着自己插手,人家怎么安排自己怎么听就是了。所以他拒绝了燕然的提议,向叶知秋说:“发晕不当死,咱们先回成水再说。” 叶知秋点头答应了,通知各单位行动,返回成水。这时既然有了这种传言,又刚刚经历省城的爆炸,联指已经将警戒级别提升了两级,叶知秋按照无线电里传来的指挥车的指示,把车子开得怱快怱慢,每当会车时,都会有接应车辆展开战斗队形,一路上虽然辛苦,倒也无惊无险的回到了成水。 车队再次开过高速公路的出口,很有默契的在市郊外转了个圈,并没有进市区,反而向上次丁飞羽和陆天宏谈话的那个废弃的砖场开过去了。 丁飞羽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一眼燕然,问叶知秋:“老陆又想和我聊天?” “不是。”叶知秋盯着前面车子的尾灯,回答道:“李善有事和你说。” 丁飞羽愣了一下,想起昨天在医院李善就曾经亲自来见他,不过岳振眉出来得太快,李善就离开了,现在想来,李善想和自己说的事应该是比较繁琐,不适合在电话里说,又不十分紧急的那种。现在他挑了这个地方,应该还是要说那件事,不知道是什么事值得他这样契而不舍。 没用他猜多久,就到了上次那个大坑前,丁飞羽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周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还不说,风还特别大,吹着风说话,不但听着费劲,还特别冷。唯一的好处就是谁在这种地方都不可能有长篇大论的兴致,要是把国内的会议都搬到这种地方来开,保证节省大量的办公经费不说,效率也得呈几何级数提高,就是费点棉衣服。 李善这次没有跟着他去省城,除了零号车和联指的联络员外,李善的人除了在省城和情报局交流技术外,都留在了成水休息。这半个多月来,他们的人手一直不足,所以累得够呛。有了夜市那一次事件后,李善对陆天宏手下的反应能力非常满意,想着丁飞羽的假期过几天就要结束了,返回美国的途中还得指望自己的手下,所以才给大家放了一天假,打算让手下们放松一下,就算是职业佣兵,总绷着精神也太累,需要适当的放松。他既然让车队到这里来,自然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丁飞羽走下车,看着李善脸色凝重,以为他是担心刘晶那条短信,笑道:“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干嘛听风就是雨的?” 李善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相对来说,李善这人比较稳重,对无关紧要的事一向没有好奇心,所以根本没理会丁飞羽的话,开口说道:“有件事得告诉你。” “什么事?”丁飞羽看他的样子,觉得这件事应该比较重要,不禁有些好奇。 “我们和总参的合作项目中有“防区外散布弹药”的项目、、、、、、”李善开始向丁飞羽解释起来。 这次的技术转让清单,丁飞羽是亲自批准的,但是并不是全部展开了合作。军方感兴趣的技术大多集中在半导体领域,显然国内在传统高科技领域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大。反倒是在新兴科技项目上瘸腿得比较严重。这次的技术转让正好弥补了国内的缺陷。 “防区外散布弹药”又称未端制导弹药,它还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灵巧炸弹”。这三个?(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8 部分阅读 沽斯诘娜毕荨?br /> “防区外散布弹药”又称未端制导弹药,它还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灵巧炸弹”。这三个名称间其实并不等价,只不过因为这种技术还没有任何国家投入实用,所以技术规范也没有严格的定义。这才会出现这三个名称的混用,严格来说,未端制导弹药和灵巧炸弹都只是“防区外散布弹药”的子集。这种技术说白了就是给普通的远程投放弹药加上精确打击的能力,用以降低战争成本。举例来说,炮射榴弹只能进行覆盖射击,如果想要进行精确的远程打击,就只能动用战术导弹。但是一枚导弹从技术上来说就是一架装满炸药的无人飞机,成本实在太高。美国人用战斧炸伊拉克,看上去很爽,但实际上就是欺负伊拉克地方小、战略目标少。如果换成美俄冲突,不用说反击,就算俄国人只挨打不还手,美国人炸上一个星期就得破产,砸锅卖铁当裤子也买不起那么多的战斧。但是如果给普通炮弹装上导引头和一定的机动能力,那么战争成本就会大大降低,炮弹和导弹哪个省钱就不用说了吧! 所以军方对这项技术感兴趣丁飞羽并不吃惊,只不过“防区外散布弹药”涉及的技术范围太广,弗雷实验室也只在有限的几个方面获得了突破,这其中就有弗雷实验室最拿手的电子控制技术和发动机小型化技术。利用这些技术,目前也只能实现航弹的未段制导,改装的的成本也不低。 随着合作的深入,双方都希望能够制造出实验用成品来进行研究。由于国内的相关生产线一时无法就位,尤其是小型化制造工艺不过关,所以苏樱决定从美国调运成品。这种东西在弗雷实验室属于高度机密,既使是美国政府也不知道弗雷实验室已经进入实际应用阶段,更不可能允许出境。好在上海弗雷新建,需要从世界各地调运资源和设备。其中就包括那套现在硅谷的点一三制程生产线。正好把防区外散布弹药的关键零部件藏在其中偷运出来。但是在运输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意外,CIA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那批货物,并在这批货物离开美国境内的前夕试图扣压检查。其实以弗雷实验室此时的实力,即使被查出偷运禁运品也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但是问题是如果这些配件曝光,美国政府就会知道弗雷实验室在这个领域的技术进展,所以当时押送的负责人以CIA不是海关总署,无权检查进出口货物为由拒绝,结果双方发生武装对峙,现场态势一度剑拔弩张。但是在最后一刻,CIA的人突然撤退,让弗雷实验室的人大为惊奇。后来了解到当时是因为白宫对CIA下达的放行命令。对于这个情况,丁飞羽的情报专家们组成的战略分析室给出了强烈警告,但是警告的内容并不统一,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种观点认为这是美国政府欲擒故纵,因为这次的事即使揭开了也不能对丁飞羽造成实质上的打击,所以他们不愿意打草惊蛇。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这是美国政府在对丁飞羽示好,美国政府可能在某些事物上需要丁飞羽的支持。 丁飞羽的这个战略分析室是一个非常秘密的机构,只有丁飞羽和手下几个主要决策人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这个机构的职能是通过各方面汇总的信息来分析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政治、经济、科技等领域的发展走向,给弗雷实验室和明日投资的决策作为参考。能够有资格参与分析的人并不多,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自己为谁工作。一身情况下,分析室给出的分析报告上面,观点都是统一明确的,像这次这样有明显分岐的时候并不多。丁飞羽手下的高管们遇到这种情况,一般的作法是提交给丁飞羽仲裁。事实上,丁飞羽在这方面拥有令人惊讶的纪录,曾经多次做出过极为准确的判断,高尔等人曾经在私下对此表示过极度的钦佩,高尔套了一句金圣叹的话——“此人多智而近妖”。 有了以往的经验,所以这份相互矛盾的报告在第一时间转到了李善的手里,所有的高管们都希望知道丁飞羽的看法。 丁飞羽默默的听李善说完,轻轻叩着两手,问道:“那份报告在什么地方?” “在车载电脑里,如果你想看,现在就可以传送到你的手机上。” 丁飞羽轻轻抚着额头,他其实已经想到了美国人可能的想法。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确的知道三个月后将会发生什么,恐怕现在既使是制定计划的当事人都还没有确定目标和时间呢。但是毫无疑问,美国人已经嗅到了一丝气味,并且秉承于他们一贯的作风,准备牺牲掉那座标志性的建筑以及相应的生命,来为国家谋求更多的利益。在这个方面,丁飞羽其实很欣赏美国政客们的无情,再宏伟的建筑,其作用都是有限的,只有利益才最值得追求。 很显然,在这种时候,白宫里的决策者们不愿意得罪像丁飞羽这样有能力影响美国经济的人物,所以才会对丁飞羽的行动采取纵容的态度。 丁飞羽清楚的明白这种纵容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危机,美国民众普遍没有民族观念,所以在公众眼中,自己这个华人就是个美国人,自己的成就就是美国人的成就,自己的产业就是美国人的产业,这些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侵犯,包括美国政府。如果自己继续下去,美国人很可能在“911”之前都会采取容忍的态度。但是一旦美国国内的反恐情绪高涨,自己这个华人身份就会被美国政府拿出来做文章,失去了美国国内舆论的支持,自己能给美国政府制造的麻烦就少了很多,很可能会被一直在自己面前吃憋的美国政府不顾一切的连根拔起。 所以事实上,从两千年末开始,丁飞羽采取的一系列行动都是在与这次恐怖行动抢时间,他绝不可以让自己的的行动与恐怖袭击在时间上重合。美国政府在这次袭击后借题发挥,很多政策都会调整,留给丁飞羽活动的空间会大幅减少,为了给自己争取最大的战略空间,丁飞羽不惜抛出上海弗雷来打击美国经济。在丁飞羽的计划中,美国政府如果从中刁难,他就放出硅谷弗雷总部向中国搬迁的消息,不仅逼迫美国政府就犯,还可以顺便打击美国人在纳斯达克刚刚恢复的信心。到了丁飞羽现在的身家,已经不需要借助外部经济的环境来赚钱了,他更加需要有利于自己的经济环境。但是很显然,美国的政府官员比他想像的要聪明一些,所以他们不接招,而丁飞羽在一套试探用的组合拳打完之后,才尴尬的发现自己虽然捞到了一点甜头,但是离希望达到的目标还远。而对手不但毫发无伤,自己却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丁飞羽一向希望自己能做到果断取舍,但是这一次,他的心里有点犹豫,他知道现在这段时间有多重要,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继续挑战美国政府的底线,后果可能是什么样的。所以犹豫了一会,丁飞羽决定放弃。“911”之后,他并不是没有机会,美国人借反恐之名大肆扩张是事实,但是这种辉煌是美国人打造出来的,不是水到渠成的,辉煌之后必然隐藏着无数的漏洞,他相信自己仍然能够发现有利的机会。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911”事件太过耸人听闻,所以这个判断绝不能从自己的口中传出去,他必须想办法诱导自己的战略分析室来做出这个判断,哪怕是跟这个有些相似的判断。 丁飞羽转头看了一眼李善,低声说:“把文档传过来吧。”等李善吩咐完手下后,他轻声向李善问道:“佣兵团的生意最近怎么样?” 李善没想到丁飞羽会想到这个,想了一下才说:“应该还行吧,我们人手一直很紧张,据说亚洲分部最近接了很多任务。咱们的收费标准一向很高,任务多就肯定赚钱。” “那么你说亚洲分部接的这些任务里面,会不会有与美国人有关的?” 李善愣了一下,他的心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不禁抬头愕然向丁飞羽问道:“你说美国人准备在中亚动武?为什么?对付谁?” 丁飞羽摊了摊手:“这话你应该去问美国总统,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他裹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说道:“我记得咱们的分析室有一份报告提到美国人这两年来加大了对中亚的军事投资,或许有时间你应该看看。” 李善做为军事指挥官,这些已经公开的消息他根本不用去查报告,所以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立刻说道:“你说阿富汗?这不可能。那里的战略位置虽然重要,但是苏联人在哪里得到的教训美国人不会不知道。” 丁飞羽讥讽的一笑,西方人相信绝对的力量,虽然后来美国人在造势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这种传统观念是没办法很快扭转的,尤其是在美国人认为不配作为他们对手的人面前。丁飞羽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善一眼,说道:“你也说那里位置重要,'奇書網整理提供'苏联人已经试过了,美国人不试试又怎么会甘心?而且当年是美国和中国联手给苏联使绊子,才拖垮了苏联人。如果美国人再来,当然会想办法让中俄两国不能明目张胆的支持阿富汗。”他转头看了看李善,见李善紧皱着眉头,显然是被自己的命题给绕胡涂了,不禁得意的笑了笑:“你把我的话转告分析室,看他们有没有好的办法。我这几天再抽空写一篇论文给他们。”他伸手拍了拍因为听说美国人准备在中亚出手,而变得忧心忡忡的李善笑道:“放心吧,我觉得这不全是坏事。” 李善摇头道:“如果你猜的是真的,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好处,我们国家的战略态势本来就不好,那样一来就等于被关在了笼子里。” 丁飞羽轻轻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大坑后面破败的小房子,轻声说道:“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在笼子里待两天没什么关系,只要你想出去,就一定有机会。” 李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在大局的战略意识上并没有多少可以被人称道的地方,干脆不再想了,正想再多问丁飞羽一些有关的猜测,突然从身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频鸣叫。丁飞羽一愣,正想取笑李善的手机铃声实在太难听,就看到李善脸色大变,一伸手抓住丁飞羽,把他按倒在地上,喝到:“一级警告,我们正处在极度危险中。” 第三章 脱剑膝前横 丁飞羽没有防备,突然被李善按倒在地上,呛了一嘴的土。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面呸呸的吐着嘴里的土,一面还往起挣了一下。谁知道刚抬了一下头,又被李善按在地上,嘴里刚吐出去的土又吃了回来。这下他可真生气了,晃了晃脑袋,斜眼看了一眼李善,就看到李善半抬着身子,左手还按着他的头,右手里抄着一把92,正在四下瞄着。与此同时,车队各辆车中纷纷有人端着枪冲了出来,迅速在丁飞羽身边围成了一道人墙。李善看着保镖们围上来,松了一口气,一把托起丁飞羽,在人群的掩护下离开了那辆奥迪,免得被人把车炸了。 这条路上过往的车辆很少,多是附近的农用车,远远的一辆摩托开过来,着到一群奇型怪状的人端着枪站在路上,吓得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沟里。 丁飞羽这时总算明白不是开玩笑了,一面吐着嘴里的土,一面问道:“怎么回事?” 李善这时已经听到耳塞里传来的信息,一面招手示意一辆防弹奔驰开过来,一面大声下令:“让叶知秋过来,他那车不防弹。三号车去成水技工学校,四号车去电脑公司接丁文鹏。” 丁飞羽听李善不回答他的话,却让人去接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心里一紧,一把揪住李善的衣领,大声喝道:“出了什么事?” 李善根本没理他,一面把他塞进奔驰里,一面又下达了一串命令。车外的车辆纷纷发动,刚才组成人墙的保镖们迅速登车,在狭窄的路面上将丁飞羽的车子夹在中间,前面还安排了一辆和丁飞羽现在乘坐的车子一模一样的奔弛车,不但外观一样,就连车牌都是一模一样。 丁飞羽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李善按在座位上,咬牙切齿的喝道:“我妈呢?谁去接她了,出了什么事?” 李善瞪了他一眼,看着叶知秋拎着手枪钻进车里,坐到丁飞羽的另一边,与他把丁飞羽夹在中间,这才说道:“有人袭击你家,已经和马雅的留守小组发生交火,你妈现在没事。” 丁飞羽听李善说得不尽不实,心中疑云大起:“那我妈现在怎么样?” 李善在心里骂了一句,无奈的说道:“她们被困在屋子里了,蓝叶和马雅跟她们在一起,支援小组正在营救。” 丁飞羽愤怒的砸了一下座椅的靠背,回头向司机说:“开车,去我家。” 司机根本没理他,反而看着李善。李善叹了口气,知道以自己身边的力量,除非动用巡航导弹,应该足够保护丁飞羽,如果不让丁飞羽回去,这家伙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下命令道:“战斗队形,回丁家。” 丁飞羽身子挺了挺,终于没有再说话。车队迅速开动,浩浩荡荡的向市区内开去。过了一分多钟,丁飞羽又问道:“现在怎么样?” 李善脸色铁青,咬牙道:“对方火力很猛,应该是职业军人,我们的人已经发生了伤亡。” 丁飞羽的心怱的提了起来,想问高月兰怎么样,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在这种时候,他只能相信李善和联指,自己现在对他们能做出的最大支持就是别添乱。 丁飞羽的车队蛮横的占据了公路的大半个路面,仗着自己的车子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与别的车辆发生碰撞,在一片司机的叫骂声中一头闯进了成水市区。过环城路的时候,正好赶上红灯,面对前面排成一排正缓慢通过十字路口的车辆,最前面的佣兵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一枪打爆了一辆车的轮胎,然后车队就在那辆车闪出的空隙处冲了过去,只剩下四下里凌乱的汽车和目瞪口呆的交警。 等车队赶到丁家附近的时候,车辆已经无法通过了,所有道路都已经被封闭起来,守路的有的是警察,更多的是武警。 根据中俄最新的边境协议,北疆只有少量的驻军,主要分部在几个大城市,边防由武装警察部队负责,所以成水根本没有正规部队,只有一个武警中队。因为丁家离武警中队驻地不远,所以枪战开始后,警察与武警几乎同时赶到现场,事实上,武警的战士们来得比成水市的警察们还要快一些。只是同李善手下的佣兵以及情报局的特种兵们比起来,身穿城市迷彩,手持79微冲的武警战士们的装备显然比较简陋,在情报局的一位上尉和中南海保卫处的一位科长的干预下,武警战士们主要负责外围警戒和维持秩序,疏散人群的工作。 丁飞羽的车队到来前,联指就已经通知了现场的指挥员,所以丁飞羽的车队几乎没有受到拦截就直接开进了警戒圈。丁飞羽紧跟着李善的后面跳下了车,叶知秋拉了他一把,却没有拉住。李善看出丁飞羽的紧张,拉着他快速通过武警战士组成的人墙,向指挥车跑去。丁飞羽突然听到本来稀疏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又没办法逼问李善,只好自己去看。好在他没少过问零号车的事,对零号车也不陌生,几步窜到零号车的车门边,正要钻进去,就听到身边有人叫了一声:“大羽哥!” 丁飞羽一愣,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少女站在他身后,正是张雨。丁飞羽看到张雨衣衫零乱,小脸上一片漆黑,心中一紧,问道:“我妈怎么样?” 张雨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身后就站出一个人来,叫道:“大羽。” 丁飞羽看到这人,叫了一声:“妈。”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高月兰显然受了惊吓,抱住丁飞羽,身子一个劲的发抖。丁飞羽抱了抱高月兰,回头问李善:“怎么不送我妈去医院,枪声是怎么回事?”他一路上一直担心家人的安全,现在见到老妈安然无恙,心情一放松,平日里的精明劲就立刻回来了。 李善摇了摇头:“现在这里最安全,伯母没受什么伤,精神有点不稳,你不用担心。” 丁飞羽嗯了一声,向张雨点点头,估计她当时也和高月兰她们在一起,正想说话,就听到有很多人大声叫着:“闪开闪开。”接着就听到“哗啦”一阵响声,不远处一片烟尘腾起。丁飞羽在人群中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安慰了一下高月兰,扶着她靠着零号车坐在地上,转头望了一下,问道:“马雅和蓝叶呢?” 李善沉声说:“战斗还没结束,狐狸被围在里面了。” 丁飞羽这才知道枪声为什么还这么激烈,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向李善挥手道:“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不用管我。” 李善点了点头,转身钻进零号车,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一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对方是职业军人,火力很猛,冲了两次都进不去,蓝叶她们正准备第三次攻击。”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李善听出是直九的声音,知道是联指的直升机赶过来了。不过现在战斗的性质已经转变成了攻坚战,直九不能加挂重武器,在这种情况下作用有限,也就能当个观测气球用,还不如零号车已经放飞的无人机作用大。 李善一面随口询问进展情况,一面打量着车内各个平显上的图像。战斗已经进行了十来分钟,各种现场监视器和平面示意图都已经建立起来,从各个角度忠实的反应出现场的各种情况,李善注意到一个屏幕上,蓝叶那辆逆火后半个车身埋在丁家前面一排平房的废墟里,正在原地轰鸣着,几个佣兵持枪在车旁隐蔽。李善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那人有些思绪不宁的回答道:“我们的重武器在营救老板母亲的时候用得差不多了,现在缺乏攻坚设备,蓝叶说要用她的车当步战用。“ 李善嗯了一声,这次事发突然,不明势力对丁家发动袭击的时候,丁家附近只有马雅的成水小组,一个组员就是在这个时候牺牲的。但是这个人的死给蓝叶和马雅争取了时间,两个人凭着两支手枪在丁家的砖房里坚持了几分钟,附近的佣兵和情报局的人就纷纷赶到。情报局的军人们还要顾及不要伤及无辜,佣兵们可没有这个顾忌,从遇到抵抗那一刻起,就使用手里能用上的重武器开路,手雷、枪榴弹和迫击炮弹不要钱一样倾泻过去。对方明显没想到这些人根本不顾及居民的生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没能切断蓝叶与援兵之间的无线电联系,被蓝叶她们冲了出来。 当时狐狸是第一批赶到的,作为狙击手,他的大局观是最强的。第一时间发现对方战术素养出众,火力凶猛,他就立即决定抢先建立前进阵地,等待后援。虽然后来的队员们在情报局特种兵的帮助下从丁家房后的那排民居使用爆破技术抢出了高月兰等人,但是狐狸他们的阵地起了很大的牵制作用。那些人做梦也想不到零号车虽然没在这里,但是佣兵们仍然能够对现场进行热成像扫描,对各个位置的防御能力了如指掌,直接对他们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在这些人心里,既然佣兵们已经建立起前进阵地,当然会以这个阵地为起点发起攻击。 狐狸当时有三个人,阵地楔进对方的外围,所以处于被半包围状态。高月兰等人突围后,那些人反应迅速,立刻发起反击,狐狸因为一点意外,没能即时撤离,结果被包围在了一间房子里。但是这时这些人也被佣兵和特种兵们包围了,现在就看谁先能突破对方的防御了。 陆天宏这时也赶了过来,其实不论是谁,放着零号车这样的设备在跟前都不可能舍得不用。零号车外警戒的佣兵认识他,知道他进过零号车,这时又是友军指挥官,就没拦他。陆天宏钻进车里的时候,蓝叶的车一阵轰响,猛的窜了出去,一头撞在面前的一座房子上。 那座房子连晃都没来得及晃一下,轰的一声就塌了下去,腾起的烟尘后面,几条人影用娴熟的战术动作弹了起来,试图另找隐蔽,但是立刻被早有准备的佣兵们打成了筛子。这些人根本没想到蓝叶这辆造型新潮的车子能有这么大的动力,还有如此坚固的外壳,居然能当坦克用,措不及防下死得也算不冤。 蓝叶的车从倒塌的房子中直接冲了过去,一头撞在院子中的一棵大树上,把一人多粗的树干一撞两段,但是逆火也卡在了树桩前。 车子面前的房子里立刻射出密集的子弹,可惜在全钛合金的车身上只留下了一排排的白色弹痕,根本伤不了车里人分毫。佣兵们借着这个机会迅速将包围向前推进,向房子里猛烈开火。 李善和陆天宏都被这面平显上的图像吸引了目光,正全神贯注的观察对方的火力点,就听到那名技术员叫了一声。李善转头看去,突然看到一面平显上出现了狐狸的脸。 每名佣兵的单兵做战系统上都有一套视频音频传输装置,这种装置都是用来观察战场形势的,虽然不能真正实现与佩带者视角同步,但是也绝对不可能看到佩带者的脸,因为狐狸被围,所以这个平显上专门播放的就是狐狸身上的观描装置传回来的图像,现在平显上出现狐狸的形像,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狐狸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了。 李善的第一个反应是大声骂了一句,接着看到平显上的狐狸手里拎着一支30发弹鼓的m1911手枪,斜靠在墙上,全身都是血,看起来已经把他的芳纶防弹衣染透了。李善知道狐狸是用svg的,除了狙击步枪,就只有这一把m1911,他包围圈里面已经坚持了五六分钟,现在子弹应该也剩不下几发了,只是不知道他把头盔拿下来干什么。 这时就看到狐狸抬手向已经被打烂的房门处开了一枪,然后抬头向镜头摆了摆手。李善注意到他的左臂有一个很怪异的弯曲,应该是已经断了,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子弹打断的。他的无线通讯装置已经被打坏了,零号车里根本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也不知道狐狸能不能听到这边的声音。 然后就看到狐狸用右手支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从他的身后露出了一个女孩子,居然是秦素。李善吃了一惊,脱口问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个技术员苦笑着说:“狐狸他们抢占的就是那孩子的家,交火的时候那孩子的奶奶被流弹打死了,撤退的时候那孩子抱着她奶奶的尸体不走,狐狸回去拉她,就被包围了。” 李善一拳砸在面前的操纵台上,破口大骂道:“胡闹。”也不知道是骂秦素还是骂狐狸。 陆天宏安慰他说道:“那是一间土房,根本挡不住子弹,对方没有扫射,应该是打着捉活的当人质的念头,我们还有机会。” 李善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平显上的狐狸又向门外开了一枪,然后把枪叼在嘴里,用右手摸出一个手机来。那个技术员惊喜的叫了一声:“该死,我怎么忘了他还有手机。”这时就看到狐狸飞快的按了几个键盘,然后把手机夹在耳边,又抄起了手枪。 这时,零号车里响起一阵蜂鸣声,李善猛的回头,另一个技术员已经飞快的将一条电话线路接到音箱的外放上面,狐狸的声音有些疲倦的传了出来:“谁在啊?” 李善一把抓住操纵台上的话筒,叫道:“我是李善,我命令你立刻放弃抵抗,向对方投降。” 狐狸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算了吧,你想让我成为佣兵界的笑柄吗?”停了一下,他又说道:“这些人也是职业军人,多半也是佣兵,我看到里面有好几个欧洲人,就用佣兵的方式来解决战斗吧。”正说着,从门外扔进来一个东西,在地上跳了一下,停在狐狸的脚边。狐狸晃了一下,受伤的身体终于没有能第一时间把这个东西踢出去,他停了一下,费力的弯下腰,把手枪夹在左腋下,用右手捡起那个东西,笑着说道:“这帮笨蛋,手雷不拉弦就扔进来,想吓死我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用汉语喊道:“喂,你要是再不投降,下次扔进去的手雷就该爆炸了,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也不想让那个女孩跟你一起死吧。” 狐狸冷笑了一下,抬手把那个手雷又从门里扔了出去,估计外面的人也被吓了一跳,那个喊话人的声音立刻就断了。狐狸扔手雷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夹在耳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这手机质量不错,通话居然没断。狐狸不再管手机,转过身向着秦素,问道:“想给你奶奶报仇吗?” 秦素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机械的点了点头,狐狸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伸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递给秦素:“拿着。” 秦素很听话的伸手接了过来,陆天宏倒吸了一口气,喃喃的道:“手雷?他想干什么?” 狐狸慢慢的拔下手雷上的保险销,指着手雷上的一个按钮对秦素说道:“握紧,用拇指按下去。”秦素茫然的看了狐狸一眼,慢慢伸开拇指,陆天宏惊叫道:“别听他的。”说话间,秦素已经按了下去。 狐狸向秦素点了点头,抽出腋下的手枪,一步步慢慢向房门走去,嘴里说道:“你要想报仇,等他们进来就松手吧。” 这回轮到陆天宏一拳砸在操纵台上,他向李善怒吼道:“她还是个孩子,你的手下有没有人性。”李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平显上的狐狸已经走出了房门,接着就听到几声枪响,然后就有人迅速冲进房子里,大声叫道:“女孩在这里,让他们停火,我们有人质。”这人的叫声中,又有几个人挤了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把拉起秦素,接着就听到这个人凄历的大叫了起来:“不、、、、、、” 第四章 持觞劝侯嬴 狐狸的手雷是特种装药的气浪杀伤弹,当初在升龙酒店里展示过一次威力,一弹手雷干掉了对方四五个人,只要在狭小的室内,不管有没有隐蔽,都不可能有人幸免。这次在秦家的土房里爆炸,回旋震荡的气浪直接把已经千疮百孔的房子向四面推倒,茅草盖成的房盖笔直的砸了下来,将刚才在房子里的人埋在了里面。 在爆炸声中,周围的枪声突然停顿了下来,这种小规模的冲突,人数本来就少,参战的又都是职业军人,除了需要火力压制的时候,没有人会打连发,所以枪声一直都是稀稀落落的,光听枪声,让外行人有出工不出力的感觉,但是从开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出现双方同时停火的情况。 李善手下的佣兵们使用的数据链是分队模式,因为狐狸是营救对像,所以他的数据链不在战场频道上,正在想方设法向狐狸所在的土房靠近的佣兵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突然间发现面前的土房里发生了爆炸,一阵烟雾升腾中,那座近在咫尺的房子就消失了。 死人做为突击手和狐狸的战友,一直冲在最前面,身上早已多处受伤,要不是特制的芳纶防弹衣质量比较好,他现在早就挂了。这时,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大叫了一声,纵身从一截断掉的砖墙跳了出来,向土房冲了过去。前方五六米外打出来一个短点射,死人的身一顿,重重向后摔了出去。身后一片子弹向那个火力点扫了过去,接着有人大声喊道:“手雷,用手雷。” 在场的佣兵和特种兵们大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当时知道如果爆炸能把一间土房移为平地,里面的人估计也剩不下了。刚才他们不敢使用手雷,主要是顾虑里面有战友和平民,生怕手雷威力太大了伤到自己人,这时没了顾忌,也不知道是谁扔出的第一颗手雷,一时间方圆不足一百平方的范围内手雷横飞,也不管是气浪杀伤型还是破片杀伤型,是特种型还是普通型,纷纷被扔了出去。这些人都是军人中的精英,那种手雷掉地上还能蹦两下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大多数的手雷都是直接空爆,卷起的气浪在废墟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简直肉眼可见。 两个佣兵不等爆炸结束,就冲了出来,一人抓住死人的一去胳膊,把他拖了回来。有这两个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冲了上去,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杀人的。 零星的枪声很快沉寂了下去,陆天宏和李善默默的对视着,不同的是陆天宏眼中燃烧的是愤怒的火焰,李善眼睛里却只有悲哀。 陆天宏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而且自己也没有办法对当事人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但是他还是愤怒的砸了一下操纵台:“这就是佣兵的方式?” 李善叹了口气,然后就看到丁飞羽一个人从车门走了进来。他看到老妈平安无事,又接到通知说丁建章和丁文鹏都被安全接到,就放心下来,让军医给高月兰打了一支镇静剂,留下张雨陪在高月兰和老张太太,自己到零号车里了解情况。他倒是打算给张雨也来一针,但是被张雨拒绝了,结果这一针就给老张太太打上了。 丁飞羽看到陆天宏和李善两个人的表情,还以为战斗中出现了误伤,所以陆天宏来找李善兴师问罪,所以连忙打听出了什么事。虽然说他是李善的老板,但是陆天宏现在也算有求于他,让他来打这个圆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听到丁飞羽询问,李善和陆天宏全都闭嘴不说话,李善是没有立场,陆天宏则是知道说了也没用。如果陆天宏是圆滑一点的人,现在早就走了。最后还是有技术员把那段视频给丁飞羽重放了一遍,丁飞羽才知道这两个高级指挥员为什么跟孩子一样呕气。 老实说,秦素的死的确很让丁飞羽伤心,他回家的第一天就认识了秦素,从心里很喜欢这个美丽的小姑娘,但是现在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李善的手下有很多人都是退役的解放军战士,但是并不是全部,比如狐狸就是英籍华人,他是在英国的一支二流佣兵队中成长起来的,后来这支佣兵队在一次任务中受到沉重打击不得已解散,狐狸才转到李善手下,对于他这样的佣兵,是很难用国内军人的思维来理解的。丁飞羽只是不明白,像狐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带出秦素而被困。 即使是丁飞羽,也没办法评价狐狸做法的对错,只好叹了口气说:“开始打扫战场了,出去看看吧。” 陆天宏看了李善一眼,低头走了出去。丁飞羽拉了李善一下:“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是人已经死了,别再想了,我要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李善沉着脸问他:“你准备怎么办?” 丁飞羽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沉吟了一下,才很认真的说道:“就像你想的那样。” 李善皱了一下眉毛:“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丁飞羽又叹了口气:“从你一直保持沉默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李善点了点头,走下车去,走到车门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转头向丁飞羽说道:“谢谢你。” 丁飞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变成废墟的民居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整齐的排着三排尸体,有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等待着专业人员来收敛。丁飞羽耸了耸鼻子,强忍着胃里强烈的不适,走了过去。李善和陆天宏并肩站着,一个佣兵站在一边低声向李善说着什么,奇*书*电&子^书看到丁飞羽走过来,那个佣兵闭上了嘴,退到了一边。丁飞羽问道:“伤亡怎么样?” “我们的人二死七伤,对方十七死四伤,有八个平民死亡。” 丁飞羽点了点头,抬着看了看不远处围成一圈的佣兵,这些人还穿着作战服,携带着武器,很多人身上还有斑斑的血迹,唯一显露出他们不在作战状态的标志是他们都没戴头盔。这些人的脸都向着圈里,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从他们身上透出的重重杀气还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别说没人敢往他们身边凑,就连打扫战场的武警战士和警察都没人愿意从他们身边经过,丁飞羽看到两个警察离他们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圈子走到另一边去。 丁飞羽默默的走过去,分开人群,看到在人群中的地上摆着狐狸和另一名队员的尸体。两个人身上都布满的弹孔,唯一不同的是,狐狸布满硝烟的脸上很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丁飞羽轻轻蹲下身,看着狐狸年轻的脸,想起他曾经叫自己老板,叹了口气,正想站起来。蓝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蹲到了他的身边。 蓝叶也穿着黑色紧身的芳纶防弹衣,身上满是泥泞,美丽的脸有大半覆盖着血迹,她的右手握着她的军刀,刀上挑着一个东西,一刀扎在丁飞羽身前的地上,说道:“这是从那些人身上剥下来的纹身。” 丁飞羽这才知道她的刀上穿的居然是一块人皮,“呃”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示答应还是想吐。 蓝叶一向粗心大意,这时候当然没空考虑丁飞羽这个老板的感受,恶狠狠的说道:“是俄罗斯的野狼佣兵团,他们的老板叫安德森,我能找到他。” 丁飞羽还没等说话,李善已经在她后面说道:“安德森未必知道要对付的人是我们,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蓝叶哼了一声,抬头看着李善:“他起码知道雇主是谁。”然后她不等李善说话,又转向丁飞羽,盯着他恶狠狠的说:“你怎么说?” 丁飞羽苦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佣兵们的想法,但是敢当面遇他表态又能干得理直气壮的,也就只有一个蓝叶了,他苦笑着说道:“我回头就发布召集令。” 蓝叶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我要去。” “不行。”丁飞羽断然否决,他看到蓝叶瞪起了眼睛,连忙解释道:“看雪另有安排。” 蓝叶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安排?” “保镖!”丁飞羽站了起来:“帮我保护我的家人。” **分割线,没有断章,我很厚道吧!** 丁飞羽和陆天宏一起坐在一辆车里,看着车外忙碌的人群。张升宇和李森也在外面,丁飞羽还和李森打了个招呼,很随意的问了一下刘晶,李森也说刘晶去鹤翔了,说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丁飞羽再也没心思和他们多说废话,拉着陆天宏钻进了陆天宏的车里。 陆天宏静静的听完丁飞羽的话,沉吟了一下才说:“第一个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办好。第二个要求绝不可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相信我们一样能做到你希望的程度。” 丁飞羽轻轻叹了口气:“我相信,但是对于我的手下们来说,借助别人的力量是可耻的行为。” 陆天宏奇怪的看着丁飞羽:“他们是佣兵,不至于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吧?” 丁飞羽看了他一眼:“正因为他们是佣兵,所以感情才更好。对于他们来说,正义和公理都不如友情来得实在。所以我才要帮他们完成这个心愿。” 陆天宏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还真是个好老板。” “我不是好老板。”丁飞羽有些出神的说道:“没有什么人的生命更加宝贵,如果我是个好老板,就不会让他们为我卖命。所以我只能尽力让他们牺牲得有价值一些。” 陆天宏愣了一下,才说道:“我以为他们只是拿钱办事。” 丁飞羽摇头道:“从来没有比钱更加不可靠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会出比你更多的钱。”他看了陆天宏一眼,猜出他正在想什么,接着说道:“不要说什么职业道德,当你要求别人对你有道德的时候,你应该首先付出道德。” “所以。”丁飞羽看着陆天宏说道:“帮我联系你的上级吧,我需要和能作得了主的人沟通。” 陆天宏为难的看了看丁飞羽,轻声说:“我不认为上面会同意你的要求。没有任何军人会允许不属于国家的两支武装力量在国内发生冲突,局内中立这回事,只有袁世凯才能干得出来。” 丁飞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如果是联合行动呢?我知道你们从我这里得到了一些新的军用技术,但是新的技术还要有新的战术?(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39 部分阅读 丁飞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如果是联合行动呢?我知道你们从我这里得到了一些新的军用技术,但是新的技术还要有新的战术理念来配合。我的下属们凑巧在这些方面有一点心得体会,也许他们能够演示给你们看。” 陆天宏的心砰然一动,然后又有些犹豫的挣扎了一下,才说道:“我帮你联系一下再说吧。先说好,最少也得是联合行动,你的人不能不听指挥。” 丁飞羽盯了他一眼,笑道:“你怕什么?我的人占山为王?他们要打局部战争还行,要是和解放军为敌,估计还没打先得跑一半。” 陆天宏知道他是指身边的佣兵们大多出身于解放军这个事实,丁飞羽刚才请求允许他的人在国内展开行动,那么当然要依靠这些亚洲面孔,这些人在国内接受军事化训练的时候,同时也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对祖国的感情可比同样花了不少钱培养出来的大学生们强多了。不知道后来的教育产业化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国家才不愿意再掏钱养白眼狼,反正军队是禁止产业化的,后来更是连曾经鼓励的经商都禁止了。 丁飞羽看到陆天宏没有表态,以为他依然有疑虑。丁飞羽知道陆天宏说得对,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军人都不会允许其它的武装力量在自己的国土上开战,这其实是原则问题。但是丁飞羽还知道,这件事最后能作主的绝不会是真正的军人,既然为了需要连宪法都可以先违着再修宪,只要自己给出的好处够多,就一定能达到目的。丁飞羽如此卖力,原因并不全是为了狐狸和他的战友报仇,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说别人也猜得出来,既然有人能对丁飞羽的家人动用军事打击,那么不找出这个势力并亲眼看着它毁灭,丁飞羽是不可能睡上安稳觉的。丁飞羽向陆天宏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送他的家人出国旅游,从这一点上来看,丁飞羽显然是对国内产生了怀疑,而陆天宏在这种不在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情答应得如此爽快,如果不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是已经得到了来自上面的指示。丁飞羽通过几次和总参情报局打交道得出的经验表明,情报局内不但拥有着各种顶级人材,而且其反应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丝毫没有臃肿的大型机构那种拖拉的作风。丁飞羽甚至怀疑陆天宏在自己的人要求亲自出击的问题上如此坚定,很可能也是得到了来自上级的指示。 看着沉默不语的陆天宏,丁飞羽正想再说话,突然听到陆天宏手边的战场通讯器响了起来,陆天宏看了丁飞羽一眼,打开通讯器凑到耳边听了一下,向丁飞羽说:“你的人带走了四个俘虏。” 丁飞羽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摊开手说:“你总不会是想把他们交给警察吧?” 陆天宏被咽了一下,知道丁飞羽的意思是说这不是战争,军方也没有收押俘虏的权力,既然大家都是违法的,那么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所以他到嘴边的词立刻就换了:“这四个人都受了重伤,应该先让他们接受治疗,你们也还需要从他们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丁飞羽笑了一下:“你参加过境外战争吗?”说完不等陆天宏回答就接着说道:“他们都是职业佣兵,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相信我,在没有得到足够的消息前,这四个人是不会死的,在这方面他们有的是办法。” 正说着,他看到远处李善派去接丁建章和丁文鹏的两辆车开了回来,就推开车门,转头向陆天宏说:“我的事你抓紧办吧,如果有问题,就安排我和上面直接对话,我知道你们一直想找这个机会,成飞太远了,我看省城就不错。” 陆天宏看着丁飞羽轻轻关上车门,疲倦的揉了揉眼睛,慢慢的靠在座位上,紧张的思索了起来。 丁飞羽走下车,还没等找到自己父亲和弟弟的车在哪里,就看到一个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居然是郭保昆。丁飞羽有些诧异的看了郭保昆一眼,现在现场还在封锁状态,郭保昆居然能混进来,这个地头蛇倒也不是白给。 郭保昆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穿得太多,满脑袋都是汗,一面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一面媚笑着凑到丁飞羽的面前:“丁哥,我听说了,赶紧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可惜外面让武警封了,等了半天,这才进来。” 丁飞羽似笑非笑的看了郭保昆一眼,知道郭保昆的意思是在解释他为什么刚刚出现。至于他到底是不是被外围的武警拦住了,那时候乱七八糟的,谁又能说得清楚。不过他对郭保昆这个人倒也说不上恶感,虽然这家伙欺软怕硬,说到底也不过是混在社会底层的生存手段罢了,再说这些天郭保昆天天为了丁家的房子跑前跑后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所以丁飞羽也没给他脸色看,笑了笑说道:“我这儿也没什么事,让你费心了。” 郭保昆看丁飞羽的表情,这下倒是真放心了。他听说丁飞羽家被人袭击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跑。像他这样没什么势力的地头蛇,最怕的就是夹在两股势力之间左右为难,但是也知道自己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那天在郊外的厂房里,丁飞羽手下人的精悍实在让他刻骨铭心,那可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毁尸灭迹做到这个地步,就连郭保昆这个在黑道上混了半辈子的人都没有听说过。所以他思前想后,才又鼓起勇气跑过来,果然丁飞羽毫无悬念的又赢了,看着周围全副武装,身上毫无标识的特种兵,郭保昆当然不知道那些都是总参直属的,还以为是丁飞羽的私人武装,想着丁飞羽的人居然可以在警察面前拎着制式武器这样大摇大摆,这人的身份恐怕猜得再高都不过份,心里又害怕起来,生怕丁飞羽一翻脸再问他个没有及时通风报信的罪名。其实天地良心,这样一股武装力量进了成水,就连国安都没发现,他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哪里能知道。谁知道他准备好的说词到了丁飞羽这里全没用上,丁飞羽根本没拿他当回事,这才叫自做多情了。 郭保昆看丁飞羽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赶紧又凑上来:“丁哥,这边的房子都毁了,您看我是不是马上安排把老人接到那边去住?” 丁飞羽愣了一下,这才悚然一惊。他刚才一直想着怎么调查对方的身份,怎么展开反击,却没想到眼下丁家附近这三趟平房都毁得差不多了,死了人的家庭固然悲痛,但是活着的人也还得安置,怪不得刚才看到张升宇的时候,这位书生市长脸色臭臭的。 想到这里,丁飞羽向郭保昆问道:“你那边交完工还没住人的房子有多少户?” 郭保昆愣了一下,不知道丁飞羽什么意思,喃喃的说道:“就那一幢楼刚交完工,总有一百多户房子吧。” 丁飞羽点了点头,丁家的新房子他也常去,知道那是一幢八单元的七层楼,就算都是一层两户的大室型,也有一百多户,就吩咐郭保昆说:“没卖出去的我都要了,你现在就去安排,给我这些邻居每家安排一户房子,再去买点基本生活用品和家具,最好让他们今天就能住进去。我马上安排人给你送支票去。” 郭保昆又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丁飞羽的意思,这回倒是由衷的赞叹了一下:“丁哥,您真是好人。” 丁飞羽脸皮再厚也受不起这句称赞,这些家庭说到底都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如果没有自己,不但不会死人,就连拆迁还得再等几年呢。丁飞羽虽然这一世离家的早,和邻居间没什么感情,但是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邻里间和和睦睦,守望相顾的情景。所以听了郭保昆的话,反倒觉得愧疚起来,连忙又叮嘱了郭保昆几句,就赶过去看老爸老妈去了。 第五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丁飞羽站在简易公路的边上,看着远处腾空而起的湾流五,半晌一动不动。叶知秋在自己的车门边上靠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对于丁飞羽的安全问题,他现在丝毫不用担心,这里方圆五十公里都已经被划为军事禁区,暂时有一个轻步兵团驻守,别说是狙击手,就是007电影里的机械苍蝇,从边界飞到这里也得累死。 这个军事禁区的中心是一座简易机场,全部按照野战标准建成,跑道使用的是高标准速干水泥,四周矗立的警戒雷达可以确保机场在受到来自任何空域的不明飞行物体威胁时,部署在机场四周的防空导弹有足够的时间作出反应。 这个机场是按丁飞羽的要求在成水的郊外建成的,丁飞羽刚才就是利用这座机场将自己的家人送上专机的,包括丁家三口人和张家三口人,以及夏春雪和她的父母。丁飞羽想起夏春雪的父母就觉得好笑,两位老人从来不知道自己女儿未来的婆家居然有这样的势力,听夏春雪说亲家请自己两个人出国旅游,开始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好不容易被夏春雪说动了,还以为要坐车去省城机场,在这里下了车,看着眼前的湾流直夸接他们的大奔跑得快,才不到半个小时就从成水跑到省城了。 离别的场面并不悲伤,虽然高月兰对于丁飞羽不能随行很不满,但是经历了上次的袭击事件,看着丁飞羽身边密布的军人,她和丁健章突然都觉得这个儿子离他们非常遥远,明明现在站在他们面前,却似乎比当初身在美国的时候还要遥远。 蓝叶和马雅将会陪伴他们一起旅行,因为专机将直飞巴黎,所以蓝叶并没有刻意隐藏随身携带的武器,显露出她身上凛冽的杀气。马雅则一如既往的清秀打扮,看起来比张雨更像女学生,可惜高月兰和老张太太亲眼见识了马雅一手持枪,一手反握军刀的英姿,实在没办法再把她与平日里的理发师联系在一起。随机一起去巴黎的保卫人员没有李善的手下,都是轻一色的看雪队员,看着一群美女环绕在身边,高月兰反倒相信丁飞羽说她们都是专业保镖的说法了,不然的话,估计丁飞羽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丁飞羽身边并没有多少看雪的成员,这些人平日里都散布在世界各地,但是丁飞羽毫不担心专机的安全。在中国境内,将由中国空军全程护航。然后专机将绕道印度洋,其后的安全由北约司令部协调。事实上,现在几乎世界上所有有实力的国家元首都已经知道邓弗雷在中国的直系亲属就在这架专机上,而且也知道了邓弗雷对于这次飞行的重视程度,所以丁飞羽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希望这架飞机在自己的境内出现意外。 对于丁飞羽来说,巴黎做为自己家人欧洲之行的第一站并不合适,他其实更想让这次欧洲之旅从米兰开始。但是做为购物之都,巴黎的名声实在太大,丁飞羽不愿意让父母觉得他们这次是出国避难去了,还要偷偷摸摸的。好在他已经发出了召集令,看雪的全部成员都将在巴黎汇合,他倒也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全问题。界时这支世界上最神秘最危险的佣兵部队将齐聚巴黎,丁飞羽相信没有人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伤害自己的家人,就像他相信没有人能够阻止看雪清除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类一样。不过这次看雪人员最整齐的行动依然不是全员的,苏樱和她的助手仍然需要留在中国,负责尚未完成就又继续深入扩展的科技合作项目。 在这次协调飞行路线的时候,美国人对丁飞羽的事情倾注了无可比拟的热情,甚至表示可以立刻接受丁飞羽的家人成为美国公民,但是被丁飞羽拒绝了。就像丁飞羽现在都不敢告诉父母自己的国籍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丁飞羽一样能够拿国籍不当一回事,起码丁飞羽就拿不准丁建章和张保贵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不过丁飞羽有相当的把握两个老头会把他臭骂一顿,抽他两个嘴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种霉头还是不触为妙。 让丁飞羽出神的并不是在这段时间里各个国家的反应,作为一个国家,各种政策和态度都是有迹可循的,丁飞羽在这之前就已经估算出了各国大致的反应。让他真正吃惊的是张雨登机前悄悄对他说的话。 当时张雨偷偷的拉了他一下,和他一起离开了人群。所有的人都会意的笑了起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这件事,丁飞羽也很好奇她想对自己说些什么。按照计划,张雨将在德国和张小白等人汇合,然后去西门子的手机设计部门实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将在三个月后返回上海,加入开始运作的上海弗雷实验室,开始高集成度手机芯片组的开发。 张雨拉着丁飞羽走开几步,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觉得没有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放开拉着丁飞羽的手,低声说道:“大羽哥,我问你一件事。” 丁飞羽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砰然一跳,难道张雨要向自己告白?说实话,丁飞羽这个人在感情处理上并不是很果断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回来希望和岳振眉再续前缘了。其实他身边的女孩子从来都不少,关系暧昧的也有几个,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肯主动开口向丁飞羽示爱的还一个都没有,而除了岳振眉之外,丁飞羽也不会向任何一个女孩子主动示爱,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孑然一身,如果现在张雨问他愿不愿娶她,丁飞羽还真拿不准自己要怎么回答她,所以现在居然有些害怕听到她将要提出的问题。 张雨看丁飞羽没有做声,低着头鼓了鼓勇气,问道:“你是不是邓弗雷?” 就算丁飞羽智商高,对于这个问题也缺乏准备,丁飞羽的第一个反应是在想:“还不如让她问我爱不爱她呢。” 张雨抬头看了看丁飞羽,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道:“我看到你在二鹏哥电脑上的扫雷排行榜了,你用的是fly这个名字。” 丁飞羽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漏了马脚,他刚才还以为张雨是根据他这几天表现出的实力来判断的,但是事实上,以张雨等人接触到的范围,根本不可能了解邓弗雷能够动用的力量是什么样子的,对她们来说,也许有钱人都是可以拥有国家派来的军人保护的,也可以随便建造一座机场,只要他有钱。但是很显然,张雨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种细小的纰漏足够让一个细心的人产生怀疑了。 丁飞羽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承认,不置可否的解释说:“那是我们实验室的标志。” “那么你对你的实验室的忠诚可真让人钦佩。”张雨的笑容在丁飞羽的眼里很有恶作剧得逞后的调皮:“肯在游戏成绩排行榜上留下名字的人,应该不会使用实验室的LOGO吧?” 丁飞羽摊了摊手,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兜圈子,反正张雨以后会在弗雷实验室工作,早晚会知道自己的大老板长成什么样,与其日后尴尬,还不如现在就痛快承认,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你不会想让我给你签名吧!” 张雨愣了一下,才明白丁飞羽这是承认了,心里一时竟然觉得空荡荡的。她对丁飞羽一直心存好感,无聊的时候也想过自己成为丁飞羽的妻子会是什么样,但是在她的心里,丁飞羽与邓弗雷必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形像,一个是邻家哥哥般可亲哥爱,一个是天边偶像般不可触摸,现在虽然听到丁飞羽亲口承认,却怎么也没办法把两个形像重合在一起,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飞羽感受到了张雨的迟疑,微笑着摊了摊手:“我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是邓弗雷。” 聪明的女孩子大多是敏感的,像马雅和岳振眉,她们当然能够想像到和丁飞羽在一起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巨大的好处,但是她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将会失去什么,当她们觉得得到与付出不成比例,或者觉得必需付出的代价太大的时候,两个人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逃避。丁飞羽知道张雨同样聪明,所以立刻暗示张雨,她这段日了里的丁飞羽才是真正的自己。 张雨的智商也许比不上马雅和岳振眉,但是也相差不多,但是对张雨来说,她没有马雅丰富的阅历,也没有岳振眉的功利。大学四年,并没有污染她的心灵。她同所有刚刚走出校门,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年青人一样,对生活充满了幻想,所以她这一刻的迟疑来自于丁飞羽身份的转换,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考虑进去。 张雨侧了侧头,给了丁飞羽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指望以后我会叫你老板。” 丁飞羽宠溺的淡淡一笑:“随便你好了,叫什么我都答应。” 张雨突然有了一个举世闻名的邻家哥哥,心里非常轻松,蹦蹦跳跳的走回飞机,让所有等着看热闹的人们大惑不解,只有比较了解她性格的马雅猜到了一些,在张雨登机的时候,轻轻抱了她一下。张雨的美丽并不出众,她的吸引力来自于她活沷的性格,大学时又在美女如云的师大,暗中打她主意的男生实在太少,还不足以让她产生对人的警惕,所以本质上来说,她是个对人毫无机心的女孩子。虽然蓝叶的出现,让她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并且一直在努力使自己成熟起来,但是只看她能和蓝叶相处得那么融洽,就可以知道她其实没办法把别人当作敌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才是最适合丁飞羽的。 丁飞羽目送着专机远去,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转身走回车里。现在他的坐驾已经换成了刚刚运来的防弹轿车,漆黑的车体上打着林肯的栅栏标志。蓝叶离开的时候,曾经想把那辆逆火留给丁飞羽,那可是真正能防御反器材武器正面袭击的车。但是逆火被她当成步战用后,形像实在不怎么样,想翻修也需要时间,所以才特地从美国运来了这辆车。其实丁飞羽倒是想弄一辆国产车坐坐,可惜国产车现在全是贴牌的,做为福特的大股东,给日韩车系做广告,实在太丢人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先坐这辆车对付着。其实他很不喜欢林肯这种沉闷的造型,如果可以,他更喜欢阿斯顿马丁,可惜现成的防弹车只有林肯。 坐起车里,叶知秋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只是看着窗外说:“高尔在线,等你电话。” 丁飞羽知道高尔在等什么,他本来告诉过他们不必等他,这又不是现场直播,但是想来,这件事情对自己手下的所有高管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甚至会影响到今后十年的发展走向,所以他们肯定会尽量郑重一些。丁飞羽沉吟了一下,伸手拿起车载电话。蜂鸣器响了两声后就接通了,高尔低沉浓厚的嗓音传了过来:“开始吗?” “开始吧!”丁飞羽的声音无比平静,似乎只是在决定中午到哪里去吃饭。这个计划早已经被专业人士推敲过多少遍了,丁飞羽自问不可能也不可能有什么补充,所以现在他很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按钮,按钮本身是没有的意义的,当他按下去的时候,只是通知以后的各个流程“演出开始了”。 挂断高尔的电话,丁飞羽想了想,又拨通了李善的电话,问道:“他怎么样?” “他死了。”李善淡淡的说道:“没有人能被7。62毫米步枪弹击中腹部后再驾车三个小时还能活下去,”说到这里,李善叹了口气:“他的坚强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丁飞羽并没有为这个消息悲痛,他皱眉道:“还有谁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这件事瞒不住情报局的人,他们只是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能够确认,肯定会来和我们要人。” “给他们吧!”丁飞羽疲倦的说道:“他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坚持找到我们,也只是希望我们能救他。既然我们救不了他,就尽管为他多做一些事吧。他的所做所作,值得烈士的称号,这些只能由官方才能给他。” 李善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下,叹息着说:“你总是习惯把别人想得很自私。” “自私没什么不好的。”丁飞羽淡淡的回答:“至于一个人做事应该先对得起自己。”他看到自己的车队已经进入市区,突然想起刘世辉住院后自己还没有去看过他,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我们去医院。” 为了不至于过于引人注目,丁飞羽的车队相互间拉开了一些距离,使叶知秋的车看上去像是独自驶进停车场的。丁飞羽和叶知秋简单看望了刘世辉,这小子拖了丁飞羽的福,住在高干病房,又有邱敏陪在身边,日子倒是过得滋润。丁飞羽在刘世辉身边略坐了一会,看着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样子,这个电灯泡实在当不下去,只好落慌而逃。不过在逃跑之前,他还是打听到了一个他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昨天岳振眉就已经离开成水去北京了,她没有通知丁飞羽,尽管她有他的手机号码。 走出住院处大门的时候,丁飞羽仍然有些伤神,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为女人伤心,但是事到临头,他才知道,他仍然深爱着自己前世的妻子。 刘世辉的伤还没有好,所以邱敏替他送丁飞羽下楼。因为感激丁飞羽救了刘世辉,所以邱敏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楼下,才和他们挥手告别。因为岳振眉离去的伤感,丁飞羽这时有些走神,恍惚中觉得叶知秋拉了他一下,然后他听到有人的叫了一声“邓先生”,他提头看过去,身边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正惊喜的看着他,丁飞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是水若柔,不禁有些奇怪。离这位高尔的意中人采访他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周多,她怎么跑到成水来了,难道是高尔走露了风声?他看着水若柔快步向他走来,转头又看到邱敏正在身后疑惑的盯着自己,估计在想自己怎么改姓“邓”,连忙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去,然后向水若柔迎了过去,希望自己来得及阻止她叫破自己的身份。 水若柔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到邓弗雷,而且是在这样一座小小的城市,刚才她脱口叫出“邓先生”的时候,只是试探性的想看看对方的反应,以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但是随着丁飞羽和叶知秋向她看过来,她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认错人。就错有人长得像邓弗雷,他的朋友也不可能碰巧像叶知秋,虽然她不知道叶知秋的名字,但是上次就是这个人陪在邓弗雷的身边。 当水若柔着着丁飞羽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微笑着向丁飞羽伸出手去,正想打招呼的时候,突然看到丁飞羽的脸色变了,似乎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他身后的叶知秋一把将他扔向了身边的花坛里,接着向她扑了过来。水若柔吓了一跳,一时有些失措,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叶知秋腾身跃起,把她仆倒在地,向路边滚去。接着她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她的头猛的撞在路边水泥护栏上,顿时晕了过去。 第六章 十步杀一人 当丁飞羽走向水若柔的时候,突然看到从不远处的医院大门外拐进来一辆宝石兰的宝马,那辆车本来是准备向大门边的停车场开去的,但是在看到直路尽头的丁飞羽的时候,他似乎临时改变了主意,划出一个夸张的曲线,突然加速开了过来。从停车场门前到丁飞羽站的住院处门前,只有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宝马车优良的加速能力使它只用了几秒种的时间就冲到了丁飞羽的面前,也就是水若柔的身后,当时离丁飞羽较远的两个保镖刚刚来得及做出反应,离丁飞羽最近的叶知秋则在第一时间将丁飞羽扔了出去,至于去救水若柔,只是叶知秋下意识的动作,从时间上来说,他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再把水若柔推出危险地带了。这个时候,站在台阶上面对那辆开过来的宝马车的邱敏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丁飞羽被叶知秋扔出去的同时,在医院的某一个角落里,一声沉闷的枪声响了起来,12。7mm反器材狙击步枪弹几乎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从宝马车的侧后方穿了进去,号称安全性能良好的宝马车的车身甚至完全没能使这颗钢芯钨头弹的动能产生丝毫的衰减。 这颗子弹顺利的贯穿了半个车体,一头撞在了前置的L型内燃发动机上,优良的破甲性能顺利的撕开了发动机上的一个汽缸,均匀雾化的汽油在十几兆帕的压力下喷涌而出,第一时间就被弹体摩擦产生的火花引燃,然后在随之破损的喷油管路中喷涌而出的燃油支持下猛然爆发,明亮的桔黄色气体从宝马车的每一个缝隙中迸射。 被子弹巨大的侵彻力击中后,宝马车产生了一个向侧前方的横向位移,然后它的前轮撞到水泥路的边缘上,整个车身腾空飞起,越过了路边花坛的围栏。还没等它的身体到达最高点,就已经在剧烈的爆炸中四分五裂。散落的零件带着火焰飞濺到院子中的每一个角落。 丁飞羽又一次以一个极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他想要抬头,却被人压得死死的。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在他被叶知秋扔起来后就及时改变了方向,正好在丁飞羽落地的一瞬间扑到了他的身上,三百多斤的重量差点把丁飞羽砸晕过去。一个人的头部就在丁飞羽的脸旁,丁飞羽能清楚的听到他耳塞里传出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第一组清场,vip小组报告目标人物情况,接应车辆在哪?那家伙是干什么的?vip小组回话、、、、、、”然后压在丁飞羽身上的另一个保镖抬起半个身子,丁飞羽从他漏出的缝隙里看出去,视线里到处都是飞奔的人脚,还有一堆仍在燃烧的火焰。 等到丁飞羽在市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往自己身上抹药水的时候,李善在一边沉着脸通报情况,叶知秋身上的伤比丁飞羽多,但是小叶子皮糙肉厚,根本没当一回事。 丁飞羽呲着牙吸着气,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因为听了李善的话吃惊:“那个记者还没醒?” “没有,CT出来了,说是轻微脑震荡,应该没事,这要等她醒过来才能确定。”李善说着,看了旁边一脸无辜的叶知秋一眼:“如果她被摔坏了,那肯定是最倒楣的无辜者。” 叶知秋耸了耸肩,谁知道那辆车会不会撞过来,当时叶知秋扔完丁飞羽,重心已经不稳了,还能推倒水若柔,全靠自己身体的超常协调能力,如果那辆车撞过来,他其实已经失去了保护自己的最后一点机会。谁知道那车半道被打飞了,害得他舍已救人的英雄事迹成了无用功,还害得水若柔的头部受了震荡,这笔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算。 丁飞羽可没工夫管这两个人在想什么,已经发生了事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再去思考的价值,他更加注意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水若柔换成另外的人,就算她是国内的王牌记者,丁飞羽也没有替她操心的义务,但是这个水若柔是高尔的心上人,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丁飞羽沉默了一下,叮嘱李善说:“先别告诉高尔。”接着解释说:“等待往往比事实更让人难受,等她醒了再说。” 李善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做事的人,这种时候当然不会儿女情长。然后他又向丁飞羽说道:“还有个麻烦、、、、、、” “什么?”丁飞羽奇怪的看着李善,这家伙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 李善犹豫着说道:“那辆宝马车里的人已经烧焦了,把他从车里捡出来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是那辆车已经确定是省城交通局长公子的车。” 丁飞羽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李善摆了摆手:“还记得当初蓝叶和人飙车,把人挤到沟里去的事吗?” “是他?”丁飞羽立刻想了起来:“是他找人袭击刘世辉?” “对。”李善很高兴丁飞羽还记得这个人:“他当初在升龙酒店门外飞车吓你,应该是想在张雨面前表现一下——情报显示他在省城就有这个习惯,喜欢在美女面前炫耀车技。可惜那次让蓝叶挤到了沟里。然后他在成水住了几天院,见到了邱敏。邱敏当时为了躲他,连班都不敢上了。好在几天后他就被接回省城养伤。他的老婆是省检察院检察长的女儿,省里的实力派,所以他在老婆面前不敢有什么动作。伤好之后还不忘邱敏,又溜回成水,不过邱敏当时已经和刘世辉处起了对象——可能也有躲避他的原因。这位衙内很生气,又舍不得对邱敏动手,从省城指使人来成水打刘世辉,他当时告诉那几个人要把刘世辉打残。我们当时控制了那几个打手,知道了这些事。不过接着发生了袭击案,考虑到这个人的背景,也没空理他,没想到他贼心不死,又来成水了。我们怀疑他看到你和邱敏在一起,误认为你是刘世辉,所以开车撞你。” 丁飞羽添了添嘴唇:“他要撞上我,我就死定了。这家伙就不怕惹上人命官司?” “他有个好老丈人。”李善说:“他在省城最少驾车撞死过两个人,都没起诉,有一个现在还在上访,他到成水应该是来散心的。” 丁飞羽笑了笑:“交通局的儿子,还是省高院检察长的女婿,难怪。可惜碰上咱们这样更霸道的,还没等他把老爸亮出来,就给烧成了炭。” 李善摇头道:“这是另一个问题,不关我们的事。问题是他老爸只有这一个儿子,对他非常娇纵,恐怕咽不下这口气。” 丁飞羽没用怎么费事,就明白了李善的意思,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认为他们会对付我?” “交通局长没什么办法,省高院检察长就不一样了,国内官场的联系要比你想像的紧密。”李善丝毫没有和丁飞羽开玩笑的觉悟:“你上次扳倒那个副市长,上面已经有人不高兴了。如果再和省部级的官员较力,很可能会引起反弹。”说到这里李善微微皱起了眉头:“上面挺你那个人压力很大,他必竟不是一把手,很多方面他都需要考虑。” 丁飞羽瞄了李善一眼,他知道李善提到的那个人是谁,只是在心里猜测着李善和这个人的关系,沉吟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骑在老百姓身上作威作福没关系,但是不能动官员,因为那是他们体系内的,咱们是外人。”说到这里,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抬头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你立刻离开,回硅谷也好,去陪你的家人旅游也好,离开这里。” “不。”丁飞羽摇了摇头:“你们怕有人暗中做手脚?除非我们停止在东亚的活动,否则的话,我离开了,你们更加可能遭遇意外。”他看了看叶知秋,没有显露出让他回避的意思,又转头看李善:“如果你们在接下来的联合行动中遭到误击,你认为我能给你们讨回公道吗?”他摇了摇头:“所以我不能走,还必须和你们在一起,至少在现在,还有人舍不得我死,只要我活着,我们的行动就有保证。” 叶知秋不满的咳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李善仔细的想了一下,才说:“你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你是非战斗人员。” “我把我自己征用了。”丁飞羽站起身,小心的套上背心:“如果你不能保证你们不会遭到意外的打击,那就不要劝我。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我可能采取的报复措施的。”他走到窗边,看着住院处院子里狼藉的汽车废墟,淡淡的说:“只要敢于使用武力的人,才配拥有武器。” **分隔线** 水若柔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小护士赶紧又把小桶凑到她的嘴边。水若柔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再想吐了。那个小护士才很高兴的放下手里的小桶,笑着说:“你刚才吐得可真厉害。” 水若柔勉强笑了一下,活动着胳膊问道:“我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的?” 小护士知道人在昏迷后可能会缺失一部分记忆,所以倒没有吃惊,把自己知道的经过给水若柔讲了一遍。那位公子上次在这里住院的时候,虽然只有三天,却也闹得医院鸡飞狗跳,在护士中留下了很恶劣的印象,所以小护士讲起这个花花公子最终碳化,多少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 水若柔听着小护士的讲述,慢慢想起了当时的情境,突然问道:“那邓先生呢?” “哪个邓先生?”小护士一愣,托常来医院的福,大部分护士都认识丁飞羽和叶知秋,所以小护士不知道水若柔口中的“邓先生”是谁。 水若柔思考得稍稍用力,觉得脑子又隐隐痛了起来,正想再问小护士,有人轻轻敲了一下房门,然后一个年青人走了进来。 小护士见过这个年青人,知道他是丁飞羽身边的人,向他点头笑了笑。年青人回了一个微笑,然后走向水若柔,微笑着说:“你醒了?” 水若柔眨了眨眼睛,想不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问道:“你是谁?” “我姓李。”年青人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对于您的意外,我们很遗憾。为了表达歉意,您在成水产生的所有花费都会由我们负责。”说到这里,他做了个手势,制止了水若柔插话的意图,晃了晃手里厚厚的档案袋:“我们老板说如果您觉得无聊,也许可以看看这人。” 水若柔看着年青人把档案袋放在床头,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年青人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门外有专门负责你安全的人,有问题你可以问他,不过我们老板说,这个档案袋里的资料最好不要外传,如果您没有兴趣的话,请把它们销毁。” 水若柔微微吃了一惊,再想问的时候,那个年青人已经走出了房门。 小护士伸了伸舌头:“好酷啊。” 水若柔笑了笑,这个人口中的老板很可能就是邓弗雷,所以她相信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所以这时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她身上本来也没有受伤,只是头部有一处擦伤,这时在小护士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随手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摞打印出来的A4纸。那时候国内用标准打印纸的还很少,水若柔捧着这些还散发着热量的打印纸,微微有些发愣。 当水若柔为了资料上的事实触目惊心的时候,她不知道,一场血雨腥风已经在世界各地骤然而起,比资料上多了无数倍的人正因为送给他资料的人而失去生命。对于大人物来说,最低层的生命只是一些数字,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从不在意这些数字会变得有多大,甚至有些时候,他们会主动去让这些数字变得大一些。 在非洲丛林中,一支佣兵队正小心的在密林中搜索前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半生的军人生涯,让战争成为了这些人生命的一部分,他们先是为了国家而战,后来国家无法再供养他们,他们就开始为自己而战。 走在队伍前方的队长突然打出了警戒的手势,队员们虽然猜测这又是一次虚惊,但是仍然一丝不苟的作出标准的隐蔽动作。虚惊一场付出的只是一点体能,如果真的危险来临,很可能就再看不到密林外的天空了。 静静的过了一会,队长慢慢探起身子,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右胸。仿佛是一个信号,这一刹那,无数的火舌突然在佣兵们的四周出现,精准而冷酷的收割着佣兵们的生命,完全无视他们赖以隐蔽的树木。终于,一个老兵叫了起来:“他们有热能探测器,别躲在树后面、、、、、、”话音末落,一弹子弹就让他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猜到敌人使用什么手段来发现自己并无助于佣兵们逃过被猎杀的命运,大约五分钟后,枪声渐渐的平息下来,几个身穿丛林迷彩,头戴全封闭头盔的人慢慢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从头盔的生命探测器指数上看来,对方已经没有活人了,但是这几个仍然小心的挪动着脚步,他们的老板手中掌握着这个世界最高端的科技,但是最常告戒他们的一句话就是:“精密意味着不可靠,永远不要只依靠仪器。” 很快,尖兵们作出安全的手势,身后又出现了十几个人开始打扫战场。一个满脸疤痕的亚裔男子走到那个队长身边,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尸体脸上的鲜血,与自己头盔显示器上的照片对照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告诉你,你的兄?(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40 部分阅读 盔显示器上的照片对照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告诉你,你的兄弟在中国杀了我的兄弟,我们是来报仇的。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主意,不过别担心,你很快就有机会去质问你的老板了,也许现在就可以了。” 类似的场景在世界各地上演着,特别是在亚洲。屠杀的理由各不相同,但是消失的无一例外是鲜活的生命。 第七章 全球恐怖袭击 东京湾风景最优美的地方,耸立着一座五十六层的写字楼,有资格在楼里拥有一间办公室,是东京湾里大多数商人的梦想,小泽纯一郞无疑是这些人中的骄骄者。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坐在四十层宽敞的办公室里,小泽纯一郞轻轻啜了一口咖啡,拿起秘书为他准备好的晨报,正要开始一天的工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小泽纯一郞抬头看了一眼,就吃了一惊。进门的是两个男人,后面的高个子明显是个欧洲人,前面的人个子不高,黄皮肤,面容有些阴沉,看不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两个人都穿着得体的西装,每个人手里还都拎着一个公文包。 在日本,欧洲人是很受尊重的,但是小泽的社会地位很高,这让他不用克意去讨好任何人,所以未经通报闯入他的办公室这种事,就算是欧洲人也是不被允许的。 小泽在这两个人身后,没有看到自己的秘书,心里咒骂了一句,显然那个狐狸精又没在岗位,所以才会让人直接闯进来。但是这两个进来连门都不敲一下,实在太没礼貌了,很可能是那个欧洲人的主意,或者他可能是个美国人。所以小泽决定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日本人,在他的面前,最好不要摆出宗主国的架子。 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报纸,拉长的声音问:“你们是谁?不知道最基本的礼节吗?” 走在前面的小个子亚裔男子对他的不满显然有些意外,微笑着走近他,说:“小泽先生?我们今天是为了您在中国的一笔投资而来。” 小泽哼了一声,看出对方并不想因为他们的无礼而道歉。不过既然是生意上的事情,这些细节问题倒是可以忽略。同很多主流社会的日本人一样,小泽信奉的是利益至上,虽然他依然正在为了一个梦想努力着,但是并不妨碍他对于金钱的追求。 小泽让自己的态度尽可能放柔和一些,但是早已养成的社会优越感使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变化,他淡淡的问道:“我的公司在中国有很多项投资,你们指的那一项?” 小个子男人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停下,把手里的公文包拄在小泽的办公桌上,这个动作让小泽心中的反感又增加了一些。然后小个子男人微笑着说:“最大那一笔?” 小泽对于这种猜迷式的谈话感到了厌恶,正想挥手让对方要么有话直说,要么滚出他的办公室,却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已经挥起的胳膊划了个弧形落了下来,趁着身体前倾的机会,按了抽屉旁的按钮一下。 小个子男人并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他看到小泽的表情,很满意的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很高兴小泽先生能想到是哪一笔投资,我的时间不多,请您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完成了刚才的小动作,小泽纯一郞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慢慢的把身子靠到椅子上,换了一幅和善的表情,摊手说道:“两位可以先坐下来,我们喝点东西慢慢谈。” 小个子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用很坚决的语气说道:“我说了我很慢,而且你也别指望你的保安了,在我离开之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小泽看着对方的笑容,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定了定神,慢慢的说道:“福原正雄和田中义一是你们干掉的?” 小个子男人依然在笑:“既然他们没有尸体,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死了?” 小泽纯一郞看着对方笑得弯起来的眼睛,艰难的说道:“你是中国人?” “对。”小个子男人点了点头:“明白这件事对我们都有好处,如果你能回答我的这些问题的话,我不在乎杀不杀你。” “那不可能。”小泽纯一郞坚决的回答:“大日本武士是不会接受威胁的。”然后,他看到对面的男人笑得更加愉快了。 半个小时后,两个好奇心得到满足的男人离开了小泽的办公室,还很有礼貌的替他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小泽的那位秘书似乎很疲倦,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动也不动。公司的门外,有几个人正在离开,一个隔间里,隐约叠放着几具人体。 小泽坚难的用还算完好的左腿站了起来,他的两只手的十个手指都已经被折断了,但是手掌还能用,他费力的用手掌拍下了电话上的免提键,居然传出了蜂鸣声,那些人并没有切断他的电话。小泽按奈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用嘴拔出了报警的号码、、、、、、 十五分钟后,出现在东京湾一艘渔船上的两个男人被一声巨响吸引的注意力,高个子的白种人从船舱的玻璃向外看了一眼,望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烟柱,摇头叹息道:“整整一座楼,你太疯狂了。中东的恐怖分子和你比起来就像小孩子在作游戏。” 小个子男人好整以暇的换着衣服:“我只是告诉他们,恐怖分子应该怎么做,别以为往公共侧所里扔手榴弹就算恐怖袭击了。而且轰炸东京是大多数中国男人的梦想,我做得还很不够,还要继续努力。” 白种人对他的谦虚很不在意,耸着肩膀说:“这么说我们还要去韩国?” “是啊。”小个子男人有些郁闷的说:“我一直以为韩国人恨日本人。” 白种人夸张的摇着头,用纯正的汉语说道:“老板说过,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不介意和任何人合作。显然那些韩国人也是这么想的。” 小个子男人显然听过他说的话,脸色重又阴沉下来:“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我知道,你们这些中国同志很多都不喜欢我们的老板,但是他付给我们钱,很多很多的钱。” 小个子男人瞪了他一眼:“我们不只是为了钱。” “我知道。”白种人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是为了钱,有了钱,我可以喝伏特加,吃美味的鱼籽酱,所以我喜欢老板。” 他的同伴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皱眉说道:“你最好少喝一点伏特加,我可不希望你哪天早上把自己炸成碎块。” “放心吧,我很小心的。”白种人笑了起来,他低声用汉语说:“不见鬼子不挂弦。” 他的同伴被他逗笑了,低声骂道:“你知道得倒多。” 白种人耸了耸肩:“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中国人,我们都知道老板喜欢用和他同种族的手下,所以我得想办法和他保持一致,从文化上接近是最好的办法。” 小个子男人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个大块头居然也有心细的一面,他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远处还在升腾的烟雾,叹了口气:“走吧,我们还有事要作,也不知道明天报纸会怎么说。” 就在东京湾里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巴黎警察局的局长大人正在面对一位市议员先生的愤怒。 局长大人尽力让自己表现得积极一些,议员也是分人的,有些议员是用来凑数的,你可以不理他们,但是有些议员是真正有权力的,比如眼前这个家伙,所以局长大人为了减少麻烦,不得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但是议员先生显然没打算长话短说,或者他说得正高兴,所以不一会,局长大人的思想就开始溜号。 这位坐在警察局长办公室里喋喋不休的议员先生属于一个古老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字军时代,但是真正让这处家族发际的黄金时代还要数二战末期。警察局长知道议员先生现在很气愤,他无聊的想着,其实议员先生完全不必要说这么多的废话,他只要说他对于昨天夜里发生在巴黎的两起袭击事件很不爽就行了,当然前提是他敢于承认码头上那一船走私货是他的。 其实局长大人并不觉得昨天夜里的袭击有多严重,两伙人在码头上用自动武器打了一架,然后在警察赶到前各自扔下那一船货物跑掉了。今天的报告称那些货物并不值多少钱,当然这一点要因人而异,但至少对议员先生的家族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而且对于议员先生来说,从海外走私一些日用品实在算得上很干净的生意了,至少局长大人听说这位道貌岸然的先生同时在做军火和毒品生意,就像那些和他们一样的古老家族一样。 议员先生显然注意到了局长大人的走神,他更加愤怒的指责局长大人滥用警力,因为就在昨天下午,他把相当一部分警察派出去保护一群黄皮肤的家伙,据说那些家伙来自大洋的另一端,那里没有民主和自由。 局长大人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但是实在提不起兴趣,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提醒议员先生,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法国的普通市民,他受过高等教育,能自己独立思考,而且做为巴黎警察局长,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至少他知道,议员先生的那一船可以给他带来财富的货物来自哪里,而且至少那个没有民主和自由的地方很少发生枪战,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也许仅仅是为了大家的生命着想,没有民主和自由也不是一件坏事。 议员先生又喷了一会口水,这才提出他的要求,他要求局长大人把派去招待特殊保卫任务的警察召回来,“回到他们应该待的地方”,毕竟供养他们的是巴黎市民,而不是那样黄种人。 局长大人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白人,他虽然不是种族主义者,但是对于有色人种的心理优越感还是有的,让他派出自己的同胞保护一群来自遥远国度的平民并不是他的主意,这个命令来自于最高当局。而且他知道,这些黄种人的飞机是被北约空军全程护送来的。他知道对于欧盟,这些人背后站着的那个人代表什么。但是很显然,议员先生不明白,他背后的家族也不明白,长久的优越感和对东方人的歧视让他们失去了灵敏的嗅觉。 当议员先生终于明白局长大人这次不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的时候,他阴沉着脸离开了。局长大人苦笑着让人送进来一杯咖啡,得罪这样的一个家族感觉并不美妙,看起来自己要过一段苦日子。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局长皱了皱眉,这里不是繁华的街道,会出什么事情才能让人发出这样的惊叫?难道又有该死的东方旅游团路过?他站起身,走到窗外,透过百叶窗看出去,警察局门前,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倒在血泊中,那个人身上披的长风衣是那么的让局长大人熟悉。 几个小时后的北疆,丁飞羽坐在自己的林肯车里,听着李善向他报告:“欧洲那边已经动手了,用不了几天,欧洲黑手党的势力范围会有新的变化,按计划,我们不会插手。”他翻了一下手里薄薄的纸片:“到了鹤翔,你必须保证不会到处乱跑。” 丁飞羽摆了摆手:“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李善点了点头,还想说话,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丁飞羽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眉头突然一挑,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与电话里的人交谈了几句,显然两方都没有感到愉快,丁飞羽淡淡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们不是怕你,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损失。“ “你怕了?“丁飞羽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晚了,如果我是你,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电话里的声音愤怒的叫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丁飞羽摇头向李善笑道:“流氓头子就是流氓头子,再有钱这素质也上不去。”他看着车窗外移动的群山,淡淡说道:“他让我有本事就去找他,他以为我找不到他。他已经落伍了,不知道科技的力量是什么。” 天空中,一架形状古怪的小飞机突然转向,向群山深处飞去,一辆大辆货柜车,有人轻声命令:“确认目标,二号机释放导弹,一号机继续跟进,通知地面搜索队准备收尾、、、、、、” 第八章 科技的力量 大家节日快乐 “二号导弹发射,进入惯性制导。” “一号机进入目标区域,升限盘旋等待。” “目标信号源再次出现,位置不变。” “二号导弹进入目标区域,开始无线电制导。” “目标信号源消失。是否激活?” “一号机制导成功。” “发现目标,脱离无线电制导,进入主动制导、、、、、、开始图像匹配。” “目标锁定、、、、、、成功!” 丁飞羽默默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那座号称可以防御坦克攻击的堡垒式别墅。卢老二造这座别墅一定花了不少心血,可惜他不明白再坚固的堡垒也需要坚强的战士来守卫,他没有坚强的战士,所以他的别墅陷落得比设计时快了无数倍,在丁飞羽现在听来,当初的经历简直可以用行进间占领来形容。 李善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已经确认卢老二被炸死了。” 丁飞羽疲倦的挥了挥手:“他恐怕到死也不会想到,导弹竟然可以循着手机的信号进行攻击,他其实应该去恨移动公司。”说到这里,他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撇了撇嘴说:“我猜移动公司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人恨他们。” 很可惜,李善其实算是高收入人群,又常在国外,对于国内手机服务并没有直观的认识,所以根本理解不了丁飞羽的幽默。所以他连个笑容都没有挤出一个,继续板着脸说:“那个记者出院了。” 丁飞羽点了点头:“她去哪里了?” “省城。”李善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往北京打了几个电话,找人来帮忙,有人答应,也有人拒绝。” 丁飞羽揉了揉眉心:“她比我们想的聪明,我还以为她会单枪匹马去做呢。” “然后等着路边的出租车司机突然变成英雄来救美?你那是电影看多了。”李善毫不客气的说道:“让她去冒险并不合适,我不知道高尔会怎么说。” “我给她的是一个成名的机会,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观察她的品性的好机会吗?” “太危险了。”李善摇了摇头:“如果她死了,证明她的品性还有什么用处?” 丁飞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派人保护她。” “从没有一种保护措施是万无一失的,特别是我们不可能限制她的行动。”李善看了丁飞羽一眼,有些恼火的加了一句:“你应该有体会。” 丁飞羽自从送走了家人后,心情一直都不好,这时候也没有心情和李善兜圈子,微微出了一下神,就拍着前面的座椅问:“你去一下行吗?” 林肯车的隔音板并没有升起来,事实上从丁飞羽换到这辆车上,就没有用过那玩意。倒不是丁飞羽不喜欢,他这一段时间作的事情太敏感,虽然取得了国内的同意,但是难免受猜疑。所以丁飞羽要尽力让自己的行动在对方面前保持透明,至少是看起来比较透明。人性本善是老祖宗拿来糊弄人的,国人更加信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神秘感是为了让别人保持敬畏的心里,人是从来不惮于用最恶毒的心思来揣测看不懂的人和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恶毒的话为什么要装神秘? 所以叶知秋在这一段时间里,做得最多的其实就是一个在丁飞羽和情报局之间的传话筒,丁飞羽从不避讳叶知秋,情报局则通过叶知秋身上的通信装置了解丁飞羽的言行。这个工作对于一位上校来说,算得上有点憋气。事实上叶知秋此行并没有发挥出预想中的作用,他的性格使他更加适合出现在战场上,而不是做这种需要前思后想,寻找微言大义的工作。 叶知秋自从丁飞羽显露出狰狞的面目后,就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保持了沉默,他的军衔虽高,在这里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但是他做为一名忠于国家的军人,又实在不愿接受境外佣兵在国内行动的事实,所以也只能保持沉默。 丁飞羽知道叶知秋在想什么,但是这几天他必须让自己的身边有情报局的耳目在,所以叶知秋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在他身边呆着,现在丁飞羽认为自已的行动应该结束了,所以觉得应该补偿一下叶知秋了。 叶知秋听到丁飞羽的问话,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去保护那位记者怎么样?”丁飞羽嘴边露出一丝笑容:“你知道她去做什么。” 叶知秋摇了摇头:“我认为你不应该让她陷入危险中,既然你手里有足够的资料,为什么不走正常的渠道,我相信国家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丁飞羽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又一次显露出疲倦的神色:“你说得对,但是你也提到了,这不是我的国家,有些事情,是不应该由一个外国人来做的。而且相信我,上面的人恐怕也不希望我参于到这件事里来。外国人到国内来关心一下民生,捐点款建点厂就行了,官员们的问题还是少沾边的好。这些事,如果有空,你可以问一下你家老爷子,我不方便给你说。” 叶知秋沉默了一会,他并不笨,丁飞羽说到这个份上,他当然能够理解丁飞羽的意思,所以他问道:“你准备走了?” “是啊。”丁飞羽叹了口气:“我本来只想偷偷的看一下爹妈,谁知道弄出这么大的事来,我都不知道回头怎么安排他们。”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突然问叶知秋:“这件事完了,你准备回情报局吗?” 叶知秋扁了扁嘴,他们的对话有实时监听,丁飞羽可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他可不行。所以在这种事上,他也只能唱高调:“我服从组织分配。” 这个回答并不出丁飞羽所料,他淡淡一笑:“来上海弗雷怎么样?” “什么?”叶知秋有点跟不上丁飞羽的思维:“我去上海弗雷干什么?” 丁飞羽轻轻笑了笑:“上海弗雷一样需要安全保卫工作,你来做安全主管吧。” 叶知秋犹豫了一下,就明白了丁飞羽的意思。像上海弗雷这样的单位,国内情报部门不想方设法安排人进来才怪,与其和专业机构斗智斗力,不如大大方方安排他们进来,如果自己出任上海弗雷的安全主管,就等于宣布总参情报局进驻上海弗雷,其实的情治机构怎么也要给情报局面子,不但省下了明争暗斗带来的混乱,还让丁飞羽可以自主的选择合作伙伴。最大限度的为自己争取利益,这还真是丁飞羽作事的风格。所以叶知秋迟疑着说道:“恐怕这个我说了不算。” “我打赌只要你同意就行。”丁飞羽笑了笑:“回头我就和陆天宏说。”他转向李善:“我们回成水吧,请陆天宏到我的车里来一下。” 李善虽然觉得丁飞羽大老远跑到鹤翔,连车都没下就要回去有些儿戏,也觉得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估计这也算是趁兴而来,兴尽而归吧。所以点了点头,走下车去。 陆天宏登上丁飞羽的车子里,丁飞羽靠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很多人都认为丁飞羽精力过人,其实丁飞羽也是人,做为传统的技术人员,他的身体素质并不超常,所谓的精力充沛只不过是他做项目时精神亢奋给别人留下的假像。事实上丁飞羽最喜欢的享受就是睡觉,这从他回家后从来没有主动早起过就可以看出来。这几天岳振眉的离开和家人遭袭让丁飞羽很是受了打击,偏偏最知心的马雅又不在,所以他的精神一直保持在比较低沉的状态。而且他还要殚精竭虑的维持与各方面的关系,精神损耗很大,所以等了陆天宏一会,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陆天宏来得比丁飞羽想像得要晚得多,他上车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大,所以丁飞羽一下就惊醒了,他看着一屁股坐过来的陆天宏,觉得有些反常。印像里这个人总是文质彬彬的,怎么现在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陆天宏没上车之前,丁飞羽的车队就已经开始返回成水了,刚才为了让陆天宏上车,车队停了一下,等他上车了,车队又缓缓开动起来。鹤翔到省城间的公路也算二级国道,不过施工质量实在不怎么样,靠近鹤翔这边又多山,顺着山间公路,车子根本开不起来,好在这条公路上汽车流量很小,常常很久都看不到一辆车的影子,丁飞羽的车队不用总是摆出防卫状态,不然速度更慢。 丁飞羽睁天眼睛,看着陆天宏坐稳了,才问:“怎么了?” “你干得好事。”陆天宏有些气极败坏说道,丁飞羽感觉他很有可能想要咬自己一口,心里更加奇怪:“出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全国的军用网络瘫痪了百分之五十,据说那个病毒是你写的。” 丁飞羽眉头一扬,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很早以前他就已经预料到陆天宏所说的情况了,但是长时间的沉默,使他觉得自己很可能猜错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淡淡的问道:“我的确给过顾向东一个病毒,但是他不会这么不小心,你不是想告诉我在军事单位有人偷用顾向东的电脑吧?” 陆天宏被丁飞羽这一句一咽,这几天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级别其实不够知道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但是作为总参情报局下属的一方负责人,他还是被授权了解到总参在这件事情上所知道的所有细节,情报分析人员出身的陆天宏已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其中隐藏的奥秘,所以才会跑来向丁飞羽兴师问罪,而丁飞羽现在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的确不是顾向东的疏忽,可是你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东西,又为什么在省城见到他的时候重点提醒他,别告诉我你只是出于谨慎,我们都知道顾向东做研究的时候是非常小心的,根本用不着你见他一次面提醒他一次,你那次是提醒别人,他有这个东西。” 丁飞羽赞赏的看了陆天宏一眼,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可能打不过陆天宏,他没准就要鼓掌了:“没错,顾向东做研究的时候非常谨慎,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提醒他。但是国内像他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我这次只不过是想办法帮高层的领导看清其中的危害。” 陆天宏愤怒的盯着他骂道:“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危害,如果现在有人对我国发动战争,我军的反应能力会下降多少?” 丁飞羽笑了起来:“谁会发动战争?日本?韩国?还是越南?战争是需要准备的,不论是俄国还是美国,要打一场战争都需要经过至少半年的后勤准备,所以没人会趁着这个机会来打仗。” 陆天宏倒是知道丁飞羽说得没错,但是他仍然不能容忍现在的结果,所以他狠狠瞪着丁飞羽:“你知道这次的损失有多大?” “损失不大会有人记住吗?而且我认为,在军事领域里,和平时期为了暴露缺陷造成的损失都是可能承受的。”丁飞羽的脸上仍然挂着令陆天宏痛恨的笑容:“我承认我对那段程序动了手脚,在给顾向东之前它不是现在这样的。现在让我猜猜它是怎么发作的!”丁飞羽慢慢合上眼睛,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顾向东回国后是不是向上级报备了这段程序,但是从我和他谈话时他的反应看来,至少没有得到重视。我和他在省城见面后,有人注意到了那段对话,以我的身份,能对那个程序如此看重,这段代码当然非常重要。顾向东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哈飞负责与弗雷试验室的技术共享,没时间回成飞,所以有人等不急了,想要抢功,从他的机器上拿到了那段程序,然后完全无视我的警告,编译执行。”他摊了摊手:“现在出事了,有人要找替罪羊,程序是我的,往我身上推虽然不能把我怎么样,却可以成功转移视线。不过你们内部总有人要对此负责,是不是顾向东?” 陆天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凛然升起一丝寒意,丁飞羽的猜测与事实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大致的思路没有任何错误。事实上,情报局对丁飞羽在国内的一言一行,只要有可能,都会进行录音录像,然后传回总参进行分析,的确有人注意到了丁飞羽当时提到的程序,并专门提起报告。然后军中的一位主要领导注意到了这份报告,指示尽快搞清楚这个程序的用途。但是顾向东因为出身于弗雷试验室的关系,被总参指定为双方合作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不可能离开,其关机构就要求顾向东交出代码。顾向东做为军人执行了这个命令,并附上了一份详细的建议计划书。但是接手这份代码的工作人员表现出超常的工作热情和另人难以置信的马虎,结果这份计划书的电子文档与代码分离,最终交到研究员手中的只有这段代码。同样的,被指定负责的那位研究员完全无视相关规定,在开放网络状态下编译执行,就此在军用网络内部释放出了一头凶猛的怪兽,在极短的时间内,大量计算机和路由器当机,甚至部分通信能力受到影响,而当总参陆续接到报告的时候,作为罪魁祝首的那个研究所居然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他们研究所的电脑都不能用了。 陆天宏也是技术员出身,知道一般情况下这种问题的处理流程,按理说应该首先控制损失范围,但是这一次上面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有人急着追究当事人的责任。但是矛头却莫名其妙的绕过了事故发生的单位,直接指向了带回代码的顾向东,并且有人向情报局施加压力,要求扣押丁飞羽。 想到这里,陆天宏基本上已经认同了丁飞羽的话,果然是丁飞羽设下的圈套,但是暴露的却是内部的缺陷。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问:“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有关的领导,技术研究这个领域是很严肃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靠行政命令强行介入,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科技无所不能,外行还是不指手划脚的好。”丁飞羽懒洋洋的说:“至于后果,那段代码只会攻击X86架构的中央处理器,不会破坏数据,而且其中内置有一个计数器,三天以后就会失去传染性,如果这样你们的人都搞不定,就别提什么科技建军了,买点小米回家炒了撑死算了。如果你是说我的处境、、、、、、其实世界上每一个大一点的国家我都惹不起。但是我为什么敢在全世界搞出这次这么大的动静?因为现在几个大国都有求于我,美国人正在全力准备随时可能发生的,针对他们的恐怖袭击,所以他们欢迎有人替他们在世界范围内转移视线。欧洲经济总量连续下滑,又要顶着美国人的压力发行欧元,所以只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什么我没有在俄国搞出大的动静来?就是因为老毛子在我手里的把柄少,如果我能控制OPAC就好了。国内的情况和欧洲是一样的,申奥和加入世贸组织,增加在世界经济领域的话语权这些事都比我这些小动作造成的损失重要得多。托我这几年在国外足够努力的福,我在世界经济领域的还有点影响,所以最终我不会有事。估计现在把我当成朋友的人是没有了,不过你们的传统不就是厚待敌人,以德服人吗?让我也感受一下做敌人的快乐吧。” 陆天宏再也忍不住,挥起一拳,猛的砸在丁飞羽的鼻子上。丁飞羽没想到陆天宏这文质彬彬的家伙也有动手的一天,毫无防备下被打得向后一仰,头部撞在车体上,还没来得及捂住脑袋的时候,鼻血已经流了下来。 叶知秋一直注意着两个人的情况,虽然觉得丁飞羽挨捧很活该,也知道陆天宏这一拳打出去,他的仕途只怕就要毁了。但是他现在正在开车,可没办法上去拉架,所以他只能突然刹车。陆天宏和丁飞羽坐在后座,都没有系安全带,又没有老老实实坐着,这一下顿时从座位上滑了下来,陆天宏当然也没机会再给丁飞羽补上一拳了。 车队中各车之间的距离是有严格规定的,所以叶知秋突然刹车并没有让后面的车乱成一团,但是也足够让指挥车愤怒的了,至于叶知秋的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气:“你在干什么?” 叶知秋还没来得及回答,眼角的余光突然督见路旁的树丛中闪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划着弧线向他飞来,叶知秋脑中一个念头猛然闪现,再也顾不得身后车里的两个笨蛋还要不要继续真人PK,猛踩油门,车子向路边窜去。 还没等叶知秋的车冲进路边的沟里,连续的爆炸声已经响了起来,射向这辆车的火箭弹没有击中目标,飞进了对面公路下的小树林里。但是作为迷惑手段的另外两辆林肯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两发火箭弹分别准确命中了两辆车。特制林肯的车身倒是经受住了考验,没有被直接击穿,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两辆车掀翻了,在路面上翻了两个跟头,跟在叶知秋的车后摔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叶知秋的车子因为是斜着冲下路面,所以受到的撞击并不大,连安全气囊都没有弹出来,只是车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车门,只能推开一条缝。叶知秋冒着跳弹的危险连开几枪轰碎了车窗上的防弹玻璃,这才有空回头看一下后座的两个人。这时耳机一片混乱,有人大声的叫着:“敌袭,四十火,左侧树林。”接着有人大声指挥着:“切换战术频道,战斗人员展开,第一组搜索右侧树林,其他人就地防御。报告VIP人物状态、、、、、、” 这时车外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间杂着有人受伤时的惨叫声。叶知秋知道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伏击,装备精良的保卫队在确认卢老二死亡后放松了警惕,结果落入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被压缩在一个很不利的地形中,并且在对方发动的那一时刻就已经出现了人员伤亡,现在除了时间,没有任何优势站在他们这边。 第九章 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 今天过节,争取完本 陆天宏那一拳杀伤力有限,但是丁飞羽的脑袋撞在车体上可是实打实的,所以一时间也处于双眼茫然的状态,居然没有注意到车外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叶知秋抬脚踹掉车窗玻璃,然后钻了出去,丁飞羽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陆天宏除了拳头痛一点,比丁飞羽的状态好了不少,所以车一进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级别虽然高,却不是战斗人员,这时候一把拉住丁飞羽,把他按在座位下面,拔出手枪说:“待在这里别动,我先出去。” 丁飞羽知道他是怕自己先出去让人当靶子,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鼻血,咧嘴笑道:“我以为你刚才想杀我。” “要杀也轮不到别人。”陆天宏咬牙切齿的说。他这时候也发现车门打不开了,这才明白叶知秋刚才发什么疯,不过他可没勇气跟防弹玻璃较劲,运气差的话,让迸飞的跳弹把人打死也不是没发生过,丁飞羽不能死,他陆天宏可也没豁得出去。好在叶知秋已经在前面开了一扇窗户,他从座椅间费力的爬了过去,回头叮嘱丁飞羽:“留在车里,车里比外面安全。” 这时候叶知秋已经钻出了车子,大概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情况很不乐观,他们被包围了,四面都是枪声,十几辆车被压缩在公路上,两面受敌。最倒楣的是,公路边的排水沟不够深,车子落在里面,露出好大一截,要是再来一发火箭弹,他可没地方躲了。所以叶知秋来不及干别的,低头冲着车里大叫:“快出来,离开这辆车。”正叫着,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很奇怪的声音,然后一辆用蓬布罩住的卡车上的蓬布突然落了下去,露出车上装着的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来。 看到这件东西,不管是伏击者还是被伏击者,都觉得心跳少了一拍。就在这一时刻,这件双联装的14。5mm机枪开火了。 这是02式14。5mm高平两用机枪第一次参加实战,其实当时这枪还没有定型,但是这些日子来,总参的精锐们和丁飞羽手下的佣兵在一起超级郁闷,佣兵们占着弗雷实验室的便宜,又有丁飞羽的财力支持,武器装备绝对是超一流的。总参的精锐们又不能和他们比实战能力,想来想去,就把这支实验用枪搬出来了。要说在20mm以下口径的重机枪里,这支枪绝对算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佣兵们一见倾心,想起前几天在成水攻坚时缺乏重武器的窘境,居然把这枪改成双联装的,藏在车里拉着跑,倒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伏击车队的人显然反应也很迅速,02式刚一出现,那边所有的重武器就都对准了这里,当两发四零火箭弹喷着火焰向这辆车飞来的时候,单管理论射速每分钟600发的双联装机枪已经呈扇面扫射出了七百多发子弹,在十几米的长度上,几乎每一点几毫米就有一发子弹扫过。在14。5mm重弹面前,所有的障碍物都起不到防护作用,十几厘米粗细的小树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般纷纷倒下,靠在起伏地势上射击的伏击者则直接被穿透了土包的子弹拆成两段。 和子弹比起来,火箭弹飞行的速度实在慢了点,所以那个机枪射手赶在火箭弹飞来之前跳了车,不过在落地的一瞬间,一发子弹砸在他身边的车胎上,吓得这人抱头打了个滚,大声叫着:“掩护我,有阻击手。”话音未落,他身后的车子就被火箭弹击中了,明亮的火焰和浓烈的烟雾升腾而起,这下别说狙击手,就连队友都看不到他了。 02式尽管只扫射了几十秒钟,但是巨大的威力基本扫除了射界内的生命。车队中的保卫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根本不用指挥,立刻有人自发跟进,占领了那边空地。当战斗打响一分钟后,这个完美的包围圈就被强大的火力撕开了一个口子。 袭击开始的时候,李善正在零号车里检查行动计划,在所有的人心中,卢老二的死亡就意味着国内行动计划的中止。这里是一个有着强大主权意识的国家,大规模高强度的军事行动是要冒风险的,国内的官员与西方官员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在行事准则上,相对来说,西方官员的行为更加容易捉摸。所以即使是丁飞羽,也不愿意猜测国内高层的具体心思。 李善检查的行动计划是整个东亚地区的,丁飞羽的力量在亚洲一直都很薄弱,随着他在国内开始大规模投资,相关的武装力量也必须跟上。所以丁飞羽才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在东亚大开杀戒,以彰显他的威势。 结果当零号车突然刹车的时候,李善差点摔到地板上,好在零号车上的各种仪器一直处于开机状态,各种信息迅速反馈了回来。零号车位于车队的尾部,没进伏击圈,外形又不特殊,所以受到的照顾也少,车外的雷达天线等东西居然没有首先遭到打击。 就在零星子弹打在零号车的车身上,发出叮噹的声响中,李善连续的发布着作战命令,14。5mm高平两用机枪开火的时候,他用手在大平显上显示的地形图上比了一下,对着话筒大声下命令:“七点钟方向,六十度范围炮射布雷。” 王翔是这次伏击行动的指挥官,出身于某集团军特种作战大队的王翔是真正的特种兵。他是农村兵,退役后回到了家里,用复员费承包了一片荒山,准备种果树。但是他没能熬过果树从种植到成熟的那段日子。先是他的父亲重病不治,然后就是母亲因为伤心而病倒,为了两位老人高昂的医疗费用,他不但低价贱卖了自己的果园和房子,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当他在距离家乡五百多公里的省城医院里送别了深度昏迷近半个月的母亲,回到家乡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未婚妻嫁给了镇里的一个干部,马上就要结婚了。 王翔觉得自己还是能理解未婚妻的,自己的父母先后病重,拖拖拉拉的一年多时间,她有一大半的时间陪在他身边忙里忙外,吃苦受累不说,还前后为他垫付了上万元钱。这笔钱在当地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只是王翔一直以为是未婚妻帮他借的,反正是一家人,日后一起还就是了。后来的这段日子,她回家后就没了音信,王翔虽然有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想到她从前为自己作的事,倒 (精彩小说推荐: ) 重生之寻找回忆 第 41 部分阅读 就是了。后来的这段日子,她回家后就没了音信,王翔虽然有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想到她从前为自己作的事,倒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必竟人家还没过门,已经不能再要求什么了。没想到她居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他,要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干部。 家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的东西了,所以王翔准备出去打工,必竟欠乡亲的钱还是要还的。临走前,他请人通知了自己的未婚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她自己会还她的钱。没想到那个女孩子找上门来,告诉他钱不用还了。这些都是那位中年干部出的,条件就是她嫁给他。 如果仅此而已,王翔只会记住女友的情份,然后远走他乡,也许再无音讯,也许有一天功成名就,重回故里。但是那位中年干部显然不放心这个女孩子,或者是担心自己帽子的颜色,他派了两个人跟着女孩子。就在王翔和女友告别的时候,两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冲了出来,准备替自己的老板教训一下王翔——虽然这并不是这次行动的目的,但是两个人打赌老板一定会高兴他们的作法。 对于当时的王翔来说,拳头已经是他唯一还拿得出手的资本了,所以两个立功心切的家伙毫无悬念的被悲愤的王翔暴打了一顿。等到镇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的时候,两个被打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位干部很不高兴,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授意几个心腹搞一下拘留在派出所的王翔,最少废他一支胳膊。没想到最后关头,王翔发现了几位协警的意图。一副手拷当然挡不住不甘心束手的王翔。从这几个人口中知道那位干部准备怎么对付他后,愤怒的王翔终于爆发了。他一把火烧了镇派出所,当天风大,结果把相邻的镇政府也给烧了,所以后来镇里上报的是黑恶势力纵火焚烧镇政府,没提派出所的事,市里为了表示打击黑恶势力的决心,很快给镇里又拔了一笔款子,然后镇里又自筹了九倍的资金,重建了办公楼,不但豪华壮丽,楼内遍布消防设施。而且在大楼四周上千平方的范围内修广场和水坛,保证就算镇里都烧没了,也不会波及到大楼。这也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意思。 被压抑了一年多的王翔一不做二不休,趁夜色赶到那位中年干部家里,又一把火烧了整条街,数十人葬身火海,那位干部家的十几口人全部包含在内。因为所有知情人都死光了,也没有人能相信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所以王翔奇迹般没有受到通缉,从此他成了一个亡命徒,后来被卢老二拉拢到了身边,成了他私人武装力量的指挥官。 不可否认,王翔的作战能力还是对得起卢老二的重用的,王翔也把手下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的亡命徒训练得有模有样,成为卢老二手中最精锐的力量。卢老二在省城对付霍安国,只是从他手下抽调了几个人,带着卢老二搜罗的一群打手就打得霍安国狼狈不堪。只不过这几个人全部丧生在升龙大酒店里。后来军队突击卢老二的别墅时,王翔带着手下保护卢老二在外,才让卢老二的堡垒别墅成了笑柄。 一向信奉以血还血的卢老二和王翔以为霍安国是抄他们老窝的罪魁祸首,稍稍占稳脚跟后,王翔就亲自出马干掉了霍安国。然后在霍安国的葬礼上顺手把省城黑道头面人物一锅端掉。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卢老二从另外的渠道知道错怪了霍安国,转头又要打击丁飞羽。王翔听说丁飞羽才是升龙枪战案的主力,认为强攻胜算不大,才转而对丁飞羽的家人下手,因为时间匆忙,所以只发动了对丁家的攻击,没有派人对付丁建章和丁文鹏。 谁也没想到丁飞羽在自己家里放了那么强的防卫力量,绑架高月兰的计划功败垂成,王翔派到成水的队伍全军覆没。王翔对自己手下的战斗力知之甚祥,知道能把这些人包了饺子的对手有多可怕,连忙带人逃回鹤翔避风头。谁知道卢老二这家伙不知死活,居然想和丁飞羽谈判,结果让一颗反辐射导弹炸成了碎片。 卢老二一死,王翔就成了卢老二剩余势力的头儿。按王翔的意思,反正国内混不下去,不如拉到老毛子那边去做佣兵。只是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又不甘心,这才策划了袭击丁飞羽的行动。 按计划,王翔带人在公路两侧埋伏,无论刺杀丁飞羽成不成功,都会立即撤走。但是事到临头才发现丁飞羽的车队里有三辆一模一样的林肯车,谁也不知道丁飞羽在哪辆车上。王翔既然确定要打,当然力求成功,可不会满足于显示武力。所以他把手下仅有的三支四零火编了号,一辆来一家伙,有杀错没放过。这也是为什么叶知秋躲过了第一支火箭弹后,没有后续火力攻击的原因。四零火这玩意连射能力太差,有点跟不上趟。 结果当车队进入伏击圈的时候,叶知秋突然踩了一脚刹车,身后的车辆都跟着减速,王翔以为哪里出了破绽,立刻下令开火,才使丁飞羽的车队并没有全部进入包围圈里。而战斗打响后王翔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撤退,也是因为叶知秋那辆漏网之鱼。他希望能再趁乱给那辆车一家伙。要不然如果丁飞羽真在那辆车里,自己以后总不能跟人说,老子被人赶跑之前把丫吓沟里去了,那也太搞笑了。 不过王翔马上就发现不对了,车队中的战斗人员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战术素养,在来自两侧火力的夹击下,这些人丝毫没有慌乱,而是就地寻找掩体,开火也都是有目的的压制射击,那三辆车旁只有本来在附近的人出现,根本没有出现预想中大量人员抢救重要人物的场面,也完全无法从被重视程度上看出丁飞羽在哪辆车里。 于是王翔开始准备撤退了,由于他的机动力不足,所以可供他设伏的范围太小,为了有利于伏击,他选择的这段山边公路是一个转弯,虽然公路边有树林可以隐蔽,但是身后都是陡峭的山体,可以说根本不利于撤退,如果战事胶着,附近的驻军赶来就得把他们堵在这里。就在王翔准备下令的时候,14。5mm高机打响了。王翔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用打飞机的火力覆盖自己的战线,即使没有伤亡报告,他也知道在那里布防的手下都完蛋了。 好在他的手下也有一些从全国各地收拢来的退役军人,没用他命令,就有两支四零火向那架高机发起了攻击,另一架四零火没有动静,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王翔就在两枚火箭弹击中卡车的同时在无线电里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再从无线电里继续发布命令了,从耳塞里传出的高频啸叫声告诉他,他们的通讯频段已经被压制了。由于条件限制,王翔没办法搞到跳频电台,所以在战场上失去通讯能力并不出乎他的意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电磁压制会来得这么快。唯一让王翔感到高兴的是,对方为求速度,很可能使用了全频带压制,那样的话,大家都没有信道可用,已方并没有明显的劣势。 撤退的命令虽然下达了,但是王翔的手下撤离战场的行动依然困难。已经把突击渗透理念融合进了血液中的总参突击队员们在战斗一开始就对局部阵地展开争夺。刚才的14。5mm高机又彻底清除了十几米的空间,所以双方的阵地几乎交叉在了一起。失去无线电联络的伏击者们在有战场数据链支持的突击队员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一个又一个的倒在枪口下。 王翔的位置靠近车队前端,因为丁飞羽的车队并没有全部进入伏击圈,所以他这边的手下显得有点多,这时正好集中火力接应战友撤退,但是真正接应到的人却廖廖无几。王翔焦急的等待着,听着渐渐转为稀疏的枪声,幻想着自己的手下很可能从另一边脱离了战场。但是就在这时,又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间杂着手雷的爆炸声,几个手下灰头土脸的从树林中钻了出来,王翔眼看着其中的一个人就在这最后的几步路上被身后追来的子弹击中倒地。 王翔一面命令手下集火压制追兵的火力,一面一把拉住最先冲过来的手下,他认出这个人的位置应该在车队的尾部附近,心里一紧,问道:“其他人呢?是不是从后面撤了?” 那人满脸黑灰,身上的血迹被尘土遮盖,倒是并不显眼,他哭丧着脸大叫道:“没人了,那些家伙在另一边布了雷,猴子和小猪都被炸断了腿。” 王翔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骂道:“放屁,哪来的地雷?”这时又一个人侧身从他身边滑了过来,只看这种标准的战术姿态,王翔就知道这是他一个很器重的手下,也是卢老二重金搜罗来的退役军人,从前在主力野战部队服役过。这个人大声叫道:“王哥,撤吧。这些人最次也是集团军级的特种兵,他们在那边用八零迫炮射布雷,把咱们的人都堵住了。现在还撤不出来的肯定都交待了。” 王翔愤怒的骂了一句,他绝对想不到对面的军人比他还狠,居然在国内的公路边上使用炮射布雷,要知道炮射布雷不像人工布雷,布雷位置在一定范围内是随机的,打完了再想排除的难度极大。他当然不知道对方现在布的这种雷内置有无线触发引擎,打完仗只要按一下按钮剩下的地雷就会自动爆炸。 就这么耽误了一会的工夫,王翔面前的追兵就已经摸了上来,有人发现了王翔的位置,向他这边打了几个点射,王翔不敢伸手还击,只好大声喊着:“梯次掩护,撤退。”语音未落,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躺在地上转头向天上看去,赫然看到一架轰六从远处的山后飞了过来。王翔听到身边的人喃喃的骂了一句:“连轰炸机都来了?” 王翔推了他一把:“别理它,别走。”他是特种兵出身,当然清楚空中力量对于陆军的威慑,但是这架轰六的高度最少有两千米,这个高度投弹,别说在山区,就是在平地,落在对方头上的机会也比落到自己头上的大,所以王翔可以确定,这个看起来很吓人的大家伙不帮正好,肯定越帮越忙。就在王翔回头扫了一枪,最后一个准备脱离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那架轰六真的投弹了。 第十章 青玉案(全书完) 王翔在心里突然生起一丝警兆,大喊一声跳了起来,疯狂大叫道:“快跑,跑!”一边喊,一边奋力向前跑去,几发子弹从他身边掠过,和他一起殿后的队友刚刚跳起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王翔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对方的战术素质高得令人仰视,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向胶着战场投放航弹,除非指挥员想要把敌人和自己人一起杀死,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枚航弹是精确制导的。 王翔没空去想精确制导的航弹有没有研究成功,当然更不可能知道现在天上这枚航弹还是实验室制品,现在全中国就两枚,要不是为了取得实战数据,还舍不得扔他脑袋上呢。不过估计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荣幸的感觉,他这会正在玩命的跑。后面缀上来的突击队员们已经接到了航弹攻击的通知,这会也在找隐蔽,居然没人有空向王翔开枪。刚才还很热闹的战场突然沉寂了下来。 天空中呈自由落体的航弹突然顿了一下,弹体上的导向雷达接收到了来自地面的指引信号,开启尾部的火箭推进器,五百公斤的弹体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形,突然加速向地面俯冲。 王翔恐惧的听到空中传来的啸叫声,突然想起在军中受训时教官的告诫,大叫:“空袭,不要卧倒,找隐蔽。”但是在失去了无线电通讯的情况下,能听到他的话的人实在太少了,很多人发现了来自空中的威胁,按照平时训练时的要求卧倒在地上。还有一些人则根本没有发现出了什么事,就在茫然的寻找突然不见了的同伴的时候,航弹一头撞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上。 王翔笔直的贴着一棵大树站着,密集的钢珠弹在他身边飞过,把他的两名同伴撕成碎片。王翔能感觉到自己背靠的大树也在弹雨中颤抖,他甚至能感到有穿透了树干的钢珠撞在他背后的轻型防弹衣上,好在穿过质地紧密的树干后,钢珠的动能已经大大衰减,并没有能给王翔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暴雨般的钢珠来得快去得也快,王翔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分秒必争,所以立刻转身,准备继续逃命,但是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声,一发子弹从身后击中了他刚才藏身的大树,有人懒洋洋的说道:“不许动,缴枪不杀。” 王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步炮协同是野战部队的基本功,没想到这些人空地协同也做得如此好。他慢慢转过身去,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人头戴全封闭头盔,身穿套着重型防弹衣的丛林迷彩,手持一支九五式突击步枪,身上挂着全套的作战装具,就差背个背包了。另一个人则只披了一件迷彩服,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套防弹衣,从衣服滕起的样子上看来,里面最多有一件防弹背心,这个人也没有戴头盔,手里也端着一支九五式,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人。 王翔看着两个人持枪站立的位置和姿势,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苦笑着扔掉手里的枪,慢慢抬起右手,露出在刚才转身时摘下的手雷,向两个人示意自己的拇指位置。他看不到那个戴头盔的人的表情,但是却明显看到了另一个人眼中嘲弄的眼神,接着,那个戴头盔的人手中的枪就响了,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向后撞倒在地,已经按下压发引擎的手雷在落地的瞬间爆炸了。 叶知秋慢慢从树后闪了出来,走到王翔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旁,低声说:“可惜了,是个好兵。” 另一个人一面在头盔面板上查询附近的生命标记,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兵就应该死在战场上。” 叶知秋没有单兵装具,当然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方便的确认附近有没有敌人,一面端枪警戒,一面问道:“你怎么出来的?老头子终于把你要出来了?” “老头子没那么大本事,是你那个朋友把我要出来的。”那个人的口气充满了嘲讽:“自已人总没有外来的和尚说话管用。” 叶知秋吸了口气:“丁飞羽把你要出来的?你现在是他的人了?” “是。”那人笑了笑:“解放军不肯要我这种屠杀平民的侩子手,就算是为了掩护战友也不行,我只能去作佣兵。”他停了一下,又说:“家里的事他们都告诉我了,我还偷偷回家看了一眼,谢谢你们了。” 叶知秋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战友做佣兵会不会比蹲军事监狱更好,看着身边开始出现的突击队员和佣兵,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也没心情打扫战场,只好换了个话题问:“出来多久了,还习惯吗?” 那人叹了口气,垂下枪,找了棵树靠上去:“咱们当兵的,有仗打就行,有什么习不习惯的。”他指了指王翔的尸体:“这小子身手不错,估计也是特字号出身,还不是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说完这些,他大概是觉得话题太沉重了,笑了笑说:“我刚出来的时候,就给送到科西嘉岛上去了,那个教官牛叉哄哄的说要参加一个月的训练,希望我能完成全部的训练科目。”他取下头盔,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来:“你猜我最后用了多久?” “肯定不到一个月。”叶知秋笑了笑,他倒不是取巧,李善手下的佣兵怎么做战他也看了几回了,除了装备让他羡慕之外,单兵素质和他的战友们还有差距。能被放在丁飞羽身边的肯定都是挑出来的精英,普通佣兵是什么水平还真不好猜。 那人笑了一下,才说:“我当时看那老外的牛叉样,就想阴他一道,假装说想先看看作训大纲,丫大概看我比较顺眼,真给我拿了一份表格,大概是想吓唬吓唬我。我看完之后就有底了,当时跟他说现在就想试试,那小子下巴差点掉地上。后来他一个劲问我是不是中国王牌特种部队的,我就跟他说像我这样的,中国一划拉一大把,运气好的进王牌了,运气不好的就像我这样,哪哪不要,只好出国混口饭吃。” 叶知秋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说:“你小子还这么贫。” “没办法,改不了了。”那人笑了笑说:“完事我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学电子设备和战场测绘,顺便飞了一下F16A,也没觉着怎么先进,听说这边有行动,就给调过来了。” 叶知秋听到这里,想起自己以后可能要在办公室里过下半辈子,再也闻不到战场的硝烟味,不禁叹了口气,正想再说点什么,通讯器里已经传出集合的声音。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虽然知道这次之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也只是互相点了点头,并肩走了回去。 *********分割线,本书最后一次分割线********** 丁飞羽从林肯车上走了下来,脸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了,但是仔细看,还能看出来他的两只眼睛不一样大,那是一侧脸上还有些肿造成的。 叶知秋去了省城,所以陪在丁飞羽身边的是李善,他对丁飞羽可没有叶知秋那么客气,打量着远处的湾流公务机问:“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丁飞羽想试着笑一下,却没笑出来,只好差开话题:“那个记者怎么样了?” “很勇敢的女孩子。”李善对水若柔的评价倒是很高:“可惜经验太少。她到省城刚一开始联系那几起车祸的家人,就被那边发现了,为了抢他出来,叶知秋手下有人受了伤。” “这么厉害?”丁飞羽愣了一下,因为丁飞羽不准备等叶知秋完成任务再离开,所以佣兵们都留在成水,叶知秋带的人都是总参的人,暗中救人居然还会受伤。 李善撇了撇嘴:“那边动用了省城的警察,叶知秋他们说这些警察不知情,结果他们不敢下杀手,人家可敢开枪。” 丁飞羽点了点头,总参的人和他的佣兵最大的差别就是对自己生命的态度,佣兵们当然是自己优先,总参的兵身上的责任太多,保护这个保护那个,就是没人要他们保护自己,甚至有人提出当兵就是应该牺牲的,也算人民军队的一个特点。 李善继续说道:“那个记者的几个朋友倒是挺聪明,化装坐火车来的省城,可惜还是没瞒过人家。叶知秋的人下手晚了些,那个叫笑青天的名记居然抢了辆汽车逃跑,叶知秋的手下只好开车替他去撞追兵,又伤了两个。给他当兵真够倒楣的。” “结果怎么样?”丁飞羽皱起眉头看着机场跑道边站着的一群人,希望结束这次谈话。 “还行,之后那边就没什么强有力的动作了,倒是采访的过程中有点麻烦,大多数被采访人根本不相信他们,就算相信他们是好心也不相信他们的报道能发出去。有人还质问他们当初求告无门的时候记者干什么去了。” 这个倒是丁飞羽早就想到的,他摇头低声说:“当官员们遇到比他们更强大的力量的时候,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敢做,从这一点上来说,卢老二和王翔更像男人。倒是那些老百姓,我本来以为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文化冲击,他们会学会反抗,看来麻木比反抗更容易。这是劣币理论。” 李善不知道什么是劣币理论,摇头说:“起码还有水若柔、笑青天这些人。” 丁飞羽哼了一声:“人都是会堕落的,向下总比向上容易。”他指了指向他们走过来的人群:“这里不是军事禁区吗?他们是什么人?” “德惠峰和张升宇,说是来送你的,卫兵就让他们进来了,必竟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驻军也得给点面子。” “德惠峰?”丁飞羽皱起了眉:“他怎么来了?不应该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 “也许是来探风声的。”李善无所谓的说:“要不要见他?” “算了。”丁飞羽摆了摆手:“让我们看看官员们的骨气吧。”他加快了脚步,向德惠峰和张升宇迎了过去。德惠峰回头吩咐了一句,让跟着他们的人留在原地,这才和张升宇一起走了过来。 三个人站到了一起,张升宇习惯性的等德惠峰先和丁飞羽握手,谁知道德惠峰并没有伸手的意思,他看着丁飞羽说:“你终于想走了。” “是啊。”丁飞羽耸了耸肩:“给你们添麻烦了。” 德惠峰淡淡的笑了笑:“你的确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丁飞羽深深的看着他,想了一下才问:“你都知道了?”他看到德惠峰的表情,慢慢的问道:“为什么?你是这里的一把手,为什么这么做?” 德惠峰哼了一声:“你知道成水有多穷?”他看了看站在一边对他们的对话莫名其妙的张升宇:“我们的张市长上任以来最愁的是什么?是钱。做什么都得用钱,想发展更需要钱,可成水最缺什么?也是钱。” “所以你就勾结卢老二制毒?”丁飞羽嘲讽的看着他:“用大米提炼神经素,你还真找到了一个人才,可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产业就算再发达也带动不了经济。” “最少农民种的大米有地方卖。”德惠峰恨恨的说:“你知道前几年成水的农村是什么样?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可是种粮食要靠天吃饭,天时不好,粮食欠产,总算丰收了,米价又跌了。可是不管农民有没有钱,农业税要交,各级政府的摊派也要交。我可以严查下面的乱收费,可是那些村官乡官吃什么喝什么?国家自己的财政都不富裕,每年那么点财政补粘能干什么?有几年的时候,农村根本没人愿意种地,种得多赔得多,种得少赔得少。要不是我给他们找到大米的销路,成水比现在还穷。” 丁飞羽看着有些激动的德惠峰,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理由?” “牺牲的总是少数人。你以为发展是不需要牺牲的吗?”德惠峰嘲讽的看着丁飞羽:“从上到下,很多人都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不然你以为轮得到你这样的人回来主持公道?” “我没有主持公道。”丁飞羽摇了摇头:“还记得刘晶吗?他不是个好人,却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卢老二为了毒品生产,从各地拐骗十几岁的男孩给他干活,这些小孩听话,接受能力又强,反正毒品生产也不用出力。拐骗来的小孩又不用发工资,人死了往山沟里一扔,倒是个好主意。可惜他没留神拐了前刑警队长郑爱民亲戚家的一个孩子,郑爱民是老刑警,居然查到了鹤翔,卢老二派人干掉了他,到现在都找不到尸体。刘晶接任后,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所以一直暗中调查。他是武警部队出身,身手比郑爱民强得多,居然查到了一些东西,知道成水高层有人参与这件事,所以偷偷联系李森,因为李森是省里空降下来的,嫌疑最小。可是李森出于对党的信任,又汇报给了你,你找人去杀刘晶,却被重伤的刘晶逃了。他知道只有我能救他,所以一直逃到了我家附近,被我的人截住了。也就是那以后,我的人才会对我家附近加强戒备,卢老二的人突袭我家才没成功。” 德惠峰低头想了一会,才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天意,非战之过。” 丁飞羽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耳机,说道:“我的人告诉我,你口袋里有一支枪,他让我提醒你,如果你掏枪的话,就不用接受双规了。” 德惠峰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 “远距射线扫描。”丁飞羽笑道:“剂量不大,就是定位有点麻烦,还好不算太难。” 德惠峰叹了口气,独自转身向外走去。张升宇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才问:“你们说的是真的?” 丁飞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从他身边走过,远远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站在湾流的舷梯下。 丁飞羽快步走了过去,低头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孩,笑着说:“你还好吗?” “我很好,妈妈死了。”小孩抬起头,帽子下的头上,看不到一根头发。 丁飞羽点了点头:“你妈妈最希望你的病能治好,所以才托那位大姐姐到成水来找我,你愿意跟哥哥到国外去吗?” 小孩子点了点,黑如点漆的眼睛望着丁飞羽:“我妈妈为了给我治病才会累死,你会不会累死。” 丁飞羽慢慢蹲下身子,扶住小孩子柔弱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哥哥很强壮,所以不会被累死。” “我会很听话的。就像听妈妈的话那样。”小孩子认真的对他说。 丁飞羽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站起来向面前的范贤说:“你怎么来了?” “陆天宏太嫩了,让你耍得团团转。所以上面想明白了,派我来送你。” “看起来总参的人才也不多。” “不是我们的人才不多,是你太狡猾。”范贤微笑着看着丁飞羽:“成飞去不成了,我很遗憾。” “我也是。”丁飞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遗憾的样子:“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个人要是还能见我就太不明智了,这个我能理解。”他顿了一下说道:“顾向东怎么样了?” “很不好。”范贤摊了摊手:“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过估计他要有几年苦日子过了。” “把他给我,上海弗雷需要一个负责人。” 范贤摇了摇头:“这个恐怕不容易,他参加的军事项目太多了,去外企身份太敏感。” 丁飞羽点了点头,突然说道:“涵道浆。” “什么?”即使镇定如范贤也露出了惊骇的神情:“你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想要涵道浆吗?我用这个换他。” 范贤很认真的想了想:“他值得吗?” “这世界从来不缺少天才,他有大多数天才没有的品质。”丁飞羽微笑着回答。 范贤叹了口气:“我看这买卖做得。” “少听点郭德纲的相声吧,你又不想上春晚。”丁飞羽俯身抱起小孩:“再见吧,希望还能再见。” 范贤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和丁飞羽握了一下,转身离开。 丁飞羽抱着小孩登上舷梯,看到机舱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性黑人,不禁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难怪范贤要在飞机下面等我。” 女黑人笑着伸出手来:“总统听说你要回去,非常高兴,让我代表他来欢迎你。” 丁飞羽伸手和她握了一下,淡淡的说道:“谢谢。” “总统让我转告你,欢迎你回国。” 丁飞羽嘲讽的笑了一下:“他欢迎的不是我。”说着,抱着小女孩从她的身边走过,回头吩咐:“起飞吧。” (全书完) 本来想写后记的,但是写到这里,突然觉得有没有后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书终于完本了,没有留下太大的破绽。我一直认为,一个作者应该用他的作品说话,让读者从他的作品中找到问题的答案,所以不喜欢写额外的解释,请大家见谅。 最后,感谢所有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感谢你们的支持,再见! 附:青玉案·元夕 宋·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精彩小说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