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年华》 灿烂年华 第 1 部分阅读 作者:魔神文心 序言 随着北上的列车开动,俺跨市转学的行动终于成功。俺至少可以不用担心三件事——第一,老师的板条不用怕了;第二,离爸外遇那女人更远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在新的环境下没人知道俺的过去,那就意味着:再恶劣的我,也会以新的形象征服一到几个女同学,嘿嘿嘿……。 甩开前言言归正传:千禧年某月某号,星期几不知道,天特晴。那天俺转学,从某市重点中学转入某企业重点中学。说是企业重点,是因为这企业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高中都各一所,自然年年名列排行榜,第一位!大学还没有,所以也没有重点大学。 但是,诸位同学要问俺了,从市重点转入郊区企业“重点”,是不是晚饭吃多了没消化?当然不是咯,这是因为俺觉得,在市重点上学,一个暑假十多天假,一周半天假,,一天十二小时假实在太少了。假少的学校一定都不是好学校,俺爸心疼俺,对俺当然言听计从,于是说转就转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俺对新学校进行无限的假想跟假设,假定那里美女如云,男人又找不出一个比俺长得好看的,那该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情啊。 果不其然,事情跟俺假想中的情况半模半样,换句话说,新班级里面的确是美女如云,但是比俺长得难看的也找不出几个来。 唉,猪也不就是想着天上不断掉饲料么,俺虽然不是猪,但是比较了解猪的想法。这世界上能懂动物想法的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从哲学什么唯物唯心主义辩证法来看,俺真是个天才! 新生入校当然不必要履行什么必要的手续,老师给连个介绍也没给俺做,就给俺安排到从前数第二排第二个座上去了。跟墙做邻居,方便上课看杂书。 坐前排是因为俺姑夫给老师提了意见,说俺视力不好,不宜坐后面,再说俺成绩在市重点还是中等以下水平,不应该坐后边去,于是就坐了靠前靠边的第二第二,意思是我以后不要多正视老师,要斜视。 俺同桌是个女的,因为所有男同学旁边都是个女的,所以俺同桌是个女的。 她比较胖,属于比正常女人体重稍重二三十斤那种的胖,比起俺来就更胖了。这就是说,打架最好不要找她,虽然俺敢说她一口气吹不倒俺,但也难保她不会吹两三口气。 新转学最先认识的同学当然也是同桌,但是俺向来不喜欢在下课认识人,于是就在上课跟她搭讪:“哎,这节课上什么?” 她一脸严肃小声的回答:“数学。” 俺看她一副校长脸,有点不太好惹的样子,又小声继续问道:“你叫什么?” “你管得着吗?”她侧过头了瞅瞅我。 俺想,恐怕是俺长太帅了,她才看俺。但是她看俺的时间连三秒钟都不到,俺估摸着她已经把俺的大体特征都记熟了,俺不属于她的狩猎对象。 自讨没趣之后,俺开始掏出本子和笔。俺的一个爱好就是上课写东西,当然不是写日记随笔散文诗歌之类的东西,而是写小说。可能是小时候动画片看太多了,自个儿琢磨着有这方面的天份,于是就写一些故事之类的东西。 以上就是俺新转学后第一天第一堂课发生的事情和对之前一点东西简单的回忆。随后,俺就告别了旧的重点学校,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第一节 ( 一 ) 下课后,要认识新同学。 俺这人有个毛病,比较不会说话,所以一般想认识某某某都要经过老漫长的一段时间。比如像今天,我这样跟旁边另外一个女生搭讪:“哎呀,同学,不好意思,你有橡皮吗?” “嗯?你没带呀?”那女生递过她的橡皮。 “谢谢啊,东西非借不能用也,我人比较懒,你叫什么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认识一下,我叫刘则。”俺赶快近一步套近乎。 “哦,我叫何其欣。”女生微笑着回答。 “她的笑,真美妙”俺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当然回答得天衣无缝:“挺不错的名字,你爸妈肯定都挺有文化的,这名字我就想不出来,何其辛苦,就是说劳动什么的都是来之不易的对吧?” 于是这女生一个星期都没理我。当然情场失意,友谊跟社交场就未必都是这么一回事儿。 早晨认识了个我觉着不顺心的同桌和一个认为我粗俗又不入流的女同学,失败中的失败。于是俺决定多结交一些男同学,毕竟俺这人实在,喜欢广交狐朋狗友。 当然,结交朋友的方式说起来多了去了,俺认为结交男性朋友的最佳场所,还是去游戏厅,游戏基本上就是俺们男人的专利。 于是,俺花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在小镇上找游戏厅。终于皇天不负俺这个有心人,被俺找到了。 一元钱四个代币,这是基本价。那个时节盛行《侍魂》之类的对战游戏,虽然俺小时候常常玩TV游戏,不见得打街机一样行,所以俺决定先不买代币看看再说。其实主要原因是当时兜比脸都干净,用文人雅士的话来讲就叫做囊中羞涩,说通俗点就是没钱。 巧合的是俺同班同学有六七个都围着对战的机器看,俺本来也打算上去凑凑热闹,却被一个同学拉住。 俺记得这个戴眼镜有点少白头的家伙,也记得他坐在俺左排。具体来说就是因为俺的右排是墙,而这个家伙是俺班上的一员,由此推断他是坐俺左排的,由此也证明俺的推理能力不是盖的。 那位拉住俺的同学递给俺两块钱说:“哎,帮我买两块钱币,别让老板看到,就当是你买的,偷着给我,我们一班的吧?” 我点头称是,然后用推理出来的结果告诉他:“我坐右边。”接着就替这位老兄买了两块钱的币。 俺的同学拿了代币跑到麻将机前塞给他朋友,他的朋友又悄悄把币塞到机器里面去,一直塞了五个后大声喊:“老板!退钱!” 原来游戏厅里面的麻将机有赌博性质,只要从一玩到四十分就可以退十块钱。 刚刚在座的那位仁兄中了大三元,加上原来的五分就有三十五分了,他想趁老板不注意塞五个进去补足分数退钱,结果被老板看见了。 老板当然没好脸色的跟他说:“你刚投的五个,不算,要退就玩到四十五分。” 在坐的伙计争辩道:“谁投的啊?我一直坐这儿,一共就买了四个,我哪儿弄五个去啊?” 老板头上的老虎纹都皱出来说:“你不是第一次了,要是第一次我还不注意你,好几次了,让别人买的吧。” 这伙计一脸惊异:“谁买的啊?我咋不知道?” 老板是个残疾人,腿脚不好,整天到晚只能躺在床上,自然不能下来查看俺们。他指着俺问道:“你刚才买的币呢?” “玩完了。”俺这样说,心里想:“这下我可玩完了。” “放个屁的工夫八个币就玩完了?骗谁呢。”老板没时间搭理我这种人才,又跟那玩麻将机的伙计说:“你自己玩到四十五分我就退,废话不用说。” 那伙计“哼”了一声说:“玩就玩,五分我还玩不出来啊?” 结果那伙计那天那五分拼了他老命也没玩出来。我在旁边看着他的分数成五的倍数往下掉,掉剩了个鸭蛋为止。那位老兄垂头丧气的用剩下的币去打对战机。 眼镜兄塞给我一个币说:“刚才谢谢你了。你叫什么?” 俺接过币说:“刘则,你呢?” “赵统军,你游戏打得好不?” “一般,也就那样吧。”俺自谦道。 “一会儿挑一局啊?”赵统军说。 “行,你厉害不?” “这里面还算可以。” 不一会儿几个人分别下台,俺跟赵同学就开战,没几分钟俺就下踹(输)了,俺前面自谦的行为也得到很好的印证。 “行啊,你挺厉害的,这个我第一次玩,以后练好了再对吧。”。 又过了一阵,俺又认识了玩麻将玩到郁闷的同学。他叫卢贵宾,特点就是一头长发,正好长到学校规定长度多一点点,所以比较个性化,也因此被老师安排到我班最后班位置,坐在那里俺没看到,所以不知道他原来跟俺还是同一战线的。 后来陆续来了俺班级里面几个同学。俺发现,集中在这游戏厅的学生,就属俺班最多,几乎有一半男生都在。看来俺班将来有一天会因此成名。 这一整天收获良多,认识了挺多戏友,俺最后做一个作文性质的总结:今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感到十分高兴,我觉得交朋友真是件愉快的事情,以后我还会交更多更多的朋友。 上文提过的作文,实际上是我们每天写的日记,日记就是语文老师下给我们要完成的硬性指标。语文老师兼职我们班主任,她的话是金玉良言,而我们是良材美质,良材美质当然要听金玉良言。 当然,我们要学会写作文,首先就得学会写日记,这是俺们班主任兼职语文老师告诉俺们的。但如何写好日记,俺不知道,'奇‘书‘网‘整。理提。供'因为老师没细讲过。况且俺的语文水平只停留在小学四五年级阶段,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停滞不前。 俺们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钟老师是这样说的:“刚开学我也不好多要求你们,每天写一篇日记,主要是提高同学们的写作能力。最好是多写写自己的生活感受,学习方面有问题也可以间接提出来。老师不是要看你们的日记,而是监督你们完成自己作业,这也是一项任务,写不完日记的到时候要加倍写作业。因为这是附加要完成的作业,所以不规定字数了,但是要真实的反应问题。” 做为一名优秀的学生,我们当然要讨论有关日记的问题咯。这本是我们份内的事,于是俺听到下面这样的对话: 甲问乙:“你想好写什么没有?” 乙回答:“没有啊,回家让我姐帮我写,我又不会写那些东西。” 甲问丙:“你呢?” 丙回答:“再说吧,下节历史课,我差不多就能写完一周的日记。” 丙问甲:“你怎么写?” 甲回答:“这还不好写啊?老师不是说了嘛,不规定字数。那我就随便写了。” 好像大家都不太在乎老师这么认真留的作业,那俺也不在乎了。但是毕竟没有经验的说,那就把刘氏风格的日记发扬一下吧。俺耳朵好使,听到刚刚三位同学的谈话,下节课历史,那俺不也能写完几天的日记喽。 于是,按计划俺历史课上就在书桌上面排了一堆书挡住老师的视线,一边看着老师讲课,老师回头在黑板写字,俺就在下边写日记,时不时的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看老师几眼然后“做记录”。在老师眼中,俺可是认真得一塌糊涂,其实是写日记忙得一塌糊涂。 俺的日记也算是“经典一记”,主要讲述了从星期一到星期七这几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俺要分七天来记述,按照记叙文的格式叙述,现辑录如下: 星期一 晴 今天我准备做一架木制的飞机,我从木材厂捡了几块木板料,因为天黑的原因,只好等明天再做。 星期二 晴 今天我接着做木飞机,先用锯把木板割断掉,然后再画图纸,等画好图以后,天又黑了,心想只好明天再做。 星期三 晴 今天我接着做木飞机,我按照图纸把木飞机粘好,但是要做轮子就得用沙纸磨,家里没有现成的沙纸,只好明天再做。 星期四 晴 今天我接着做木飞机,跟爷爷要钱买了沙纸,用沙纸磨好了轮子,天已经黑了,我想剩下的还是明天再做吧。 星期五 晴 今天我用胶水把木飞机粘起来,不一会儿就粘好了一架新新的木飞机,我真高兴啊。 星期六 晴 今天我高高兴兴的拿着木飞机去玩,没想到不小飞把它扔进河里,河水很急,木飞机被冲走了,我很伤心。 星期天 晴 昨天我把木飞机不小心扔进河里了,所以我今天决定再做一架木飞机,等再捡好木板后,天又黑了,我想,我有做木飞机的经验了,五天差不多就能做完了。 以上就是本天才用历史课十分钟时间构思,二十五分钟写毕的七天日记。 当然,写日记这种小事情在俺眼里小事一桩,但未必其它同学都是如此,因为后面坐的一堆兄弟大都不谙学习之道,走偏门才成就了今天的成绩。所以俺想,有时间的话,把关于写作业的种种技巧传授给一些不爱学习的学生,然后开培训班收费。接着呢,用培训费买几只鸡,然后养鸡生蛋,蛋再孵鸡,鸡再生蛋,蛋再孵鸡,接着扩大再生产,雇人搞流水线养鸡生蛋。最后因为蛋和鸡太多,没办法只好出口,或者批量卖给肯德基。因为鸡养得好蛋生得大,所以销量可观,收入惊人,搞不好最后垄断了鸡和蛋的市场,成为名符其实的鸡蛋王。俺这想法实在太好了。 下了历史课,几个同学找我到外面去玩,原来是玩拦截游戏。所谓拦截游戏就是在地上用木枝划一个大的长方格,中间再分成几个小长方格,每次游戏分成攻守双方,攻方要晃开对手连续闯完几关再从几关那里回来就算胜利,只要有一人顺利闯过所有关卡,那攻方就继续做攻方,反之就做守方,守方摸到攻方的衣服就算胜。规则是双方均不能踩到方格中的任意一条线,踩上就算违规,被取消一次比赛资格。 游戏规则比较简单,因为俺手长,所以大家比较看好俺这种人才。只是不知道俺是不是脚也灵便,反正手长做守方就占便宜,这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 原来班级升级的同学都互相认识,于是找两个人要人,要人就是双方头领“钉钢锤”(剪刀、石头、布)获取挑选队友的权利。俺由于实力是未知数,所以比较喜欢冒险的同学肯定会要俺。 等两位公认的头领要人后,首先胜的一个家伙就选了我,属于比较识货的。 “哎,你叫什么?” “刘则。” “好,那就你了。陈鹏,你呢?” “我要周志伟。” ……。 这样,我就认识了陈鹏和我们头头张相国,那个周志伟个子比较小,不知道为什么先被先,估计是做惯了“逃犯”,看来正和俺是天生敌对,不过游戏当然不能这么认真。 等双方头领要好人之后,没等游戏开始,上课铃开始了。所以大家边往班里跑边招呼着下节课继续。 这节课是化学,化学老师是个女的,老女人,戴眼镜的老女人,普遍被俺们班上的同学讨厌的老女人。这老女人最讨厌的一点就是眼贼,据说上课看武侠小说的同学被其没收了无数本书,罚了数不清的站,所以上她的课绝对不要看别的书,也不要写作业。否则老女人就会当着你的面把作业撕掉,然后扔到你脸上,就差没让你一片片吃下去了。 当然,这种经验俺不是很容易得来的。因为这节课俺就在看武侠小说《神掌震武林》。小说作者名叫金庸新,喜欢看武侠的朋友一般第一眼看了都以为是金庸新写了书被盗版的,结果人家笔名就叫金庸新,金庸新写的书就叫金庸新著。 俺看这本金庸新的书没到十分钟,俺就被同桌轻推了一下,俺还小声问她:“干嘛?” 这一问全班哄堂大笑,笑得俺很莫名其妙。 俺同桌使眼色看看黑板,其实是让俺看老师。俺马上就看到化学老师在看俺,因为俺看到她眼睛是斜的,不是天生斜的,是特意为俺斜的。 化学老师的食指在向俺一下一下勾着,不是勾引俺,是叫俺把书交给她保管。俺觉得俺不同意这样做,但俺还是把书给她了。 化学老师眯着眼睛瞅瞅我问:“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说:“我叫刘则。” “好,刘则,以后我认识你了。到墙边站着去,后两节课也这么站着,别的老师问就说我让的。” 俺觉得站着是没问题的,但是有件事情要讲清楚:“老师,书是我租的,压金二十块,一天五毛钱,下次我不看了,你先还给我吧。” 俺说完这话时后面的同志都在小声笑着,化学老师也挺觉得书是要还我的,于是说:“行,期末到你们班主任那儿去领,我不稀要你的书。” 俺心里可不是滋味了,但是不好说出来,只好心里面想:“三八婆!” 不要被俺正直无邪的外表迷惑了,俺心里面其实是比较龌龊肮脏的。 连续站了两节半课之久,俺的大名也被物理和英语老师知道了。物理老师据说还是个整个年级的教科主任,虽然俺觉得他不一定记得住俺的大名,但这么丢脸总是不好的;英文老师是个和善的老好人儿,用俺的话就是好得一塌糊涂的那种。作业留得少,不打人也不骂人,虽然课也讲得不怎么样,但是俺们都喜欢她。因为在她课上看书做作业都最安全,既便万分之一不小心被抓住了,她也会当时还给我们,并且也不罚站,仅在口头上教育批评一下,这样的老师哪儿找去哩? 果然,经过第三节课之后,俺被英语老师放回去了,于是挑了这节课休息,休息时间最好找点活动,写写小说什么的。 俺有一个创意贼好,准备在这堂英语课实施,忽然发现没有好的本子写东西了。俺向来喜欢用好的笔记本写自己作品,带锁那种更好,只是太贵买不起。用普通的笔记本写小说,就好像上厕所用报纸擦屁股的感觉。但是现在好本坏本子都没有,因为开学买的本子都充作业本了,唉,只好幻想幻想剧情磨时间。 好容易挺到下课后排同学“梦醒时分”,俺也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吃午饭了。还没想好下午怎么过,此一天得过且过,明天再寻明天的过法,学习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开学的第一周,俺茫茫然不知所措,总觉得生活平淡无奇,但也不至于每个人都是一样。有的人从出生到俺这般大的年龄时,还在街上要饭呢,俺至不济比起这号人物活得还要强上几分。 不知不觉两周过去了,俺们班重新排座,俺由于前面所述原因还在原座打晃。俺的同桌由胖子变成矮子,这位女同学叫张春铃,在俺班学习也属前十名那伙儿的,跟俺不搭边。俺是中下层次的庶民,人家怎么也算得上个秀才举人。 “哎,刘则,下午班会班长会提你名字,你这周犯了挺多事儿。”张春铃跟俺打招呼。 “我靠,不会吧,班长那么爱打小报告?” “信不信由你。” “你咋知道的?” “你刚转来当然不知道了,我都跟她学习一年了。反正你也是活该。” “哎,你还真是我新同桌哦,说话一点都不向着我。” “你给我多少钱啊我向着你,哪儿凉块儿跟呆着去。” “靠,我就愿意坐这儿,这儿是我老窝。” “哟,看不出来你还去过缅甸呢?” “什么?” 张春铃的话让俺莫名其妙?缅甸怎么也出来了?俺还没来得及细琢磨,就听见张春铃小声笑着:“没文化。” 俺一听可火大了:“哎?怎么这么说?我小时候写故事写到大的,没文化咋写的?这都不了解,怎么混呐?” “老实儿在你老窝里歇着吧,没空搭理你。”张春铃翻开语文书闭口不言了。 俺来劲儿了:“我靠,婶能忍,叔不能忍,姑爷爷不吃你这套,不让我说,我就偏跟你说!”。 张春铃被俺的话逗笑了,俺心说:“笑吧,笑放屁了看你能不能憋着不闻。” 但是俺没如愿以偿,张春铃当然也不了解俺现在的愿望。俺是个只要熟了就贼能侃的人,不会放过她地。 第二节 ( 二 ) 上课铃这时候偏偏响了。俺说:“看在上课份儿上,这次饶你不死。” 张春铃听着笑得更开心了,俺越看她笑越火:“咯咯咯咯,老咯咯啥呀?上课呢不知道啊?学什么鸡叫?” 张春铃脸都笑得通红,一边喘气说:“就笑,怎么啦?” 俺一撇嘴:“啧!家开养鸡场的,天天学鸡叫。” 张春铃更得意地说:“就开养鸡场啦,气死你!” 俺“哼”了一声:“对,你就开养鸡场,鸡是自已养,蛋是自己生。” 这时班长不小心听到了俺的话,她不客气地大声叫俺的名字:“刘则!上课了!一会儿还有你的问题要说,再说话到墙边站着去!” 俺心里不服气:“神气个屁,不就是个班长吗?” 这时张春铃还在笑,班长也顺便说了她一嘴:“张春铃,注意点影响,上课了。” 俺见张春铃不笑了,就想胳肢她接着笑,然后打小报告说:“班长,你看她还在笑,罚她站”。 但是嘛,看在班长在上面开会的份上儿,先放她一马,这场子以后总会找回来的。 俺班长名叫林婷,天生就是干部长相。俺来的这段时间,发现她下课也在看书,上课也是在看书,脸板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多得多,以为她整个儿一个只会看书的神经病。想不到班里同学对她评价还颇高,说这家伙做事儿一丝不苟,跟包公他孙女儿似的,而且没出过纰漏,学习成绩一流,还有演讲口才,说起来就是个人才。 没等俺把班长分析完,班会已经开始了。首先是班长拿了我们上周写的日记说:“上周的日记老师判过了,大多数同学都完成得不好,重点说几个同学。先是王刚,站起来!” 班长令声一下,在俺身旁那排先站起来一个看起来老实八交的同学,一脸正气,好像日本动画里的正气大侠。 班长继续批评:“你写的是什么日记啊?从星期一到星期天都空着,下边就一句话,什么晴,晴转多云,阴,阴天。你家是开气象站的啊?日记写哪儿去了?” 王刚挠挠头说:“我不会写日记。” “不会写你就问问同学,周围学习好的同学不是多的是吗?你来问我也行啊?这周老师让你补写完还要再写这周的日记,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情可以写,比如说今天的班会,你也可以写进去,多反思一下,写不了太长的就写短点,刚开始写日记老师对我们期望挺高的,所以这次点到名字的同学回去要及时改正问题。王刚你先坐下,彭伟站起来……。” 俺定睛一看,此君长得一脸呆相,傻笑时还暴露一嘴被虫子嗑掉一半的牙,显然是智商不太高的那种人才。 果然被俺猜中了,班长跟俺们这样说的:“同学们,彭伟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他是属于特殊情况,他家里面准备让他拿到毕业证就不读了。他可能智力上有点障碍,小学文化还不够,所以这次老师安排他只写两篇日记,这次点到他不是批评,是表扬。彭伟能够写日记,我们不管写得好不好,这种精神值得鼓励,现在我把日记发给大家浏览一下,我们继续开班会,下面的同学一个一个传。有错误的地方学习好的同学帮他改一下……。” 俺坐前排,彭伟的日记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前面两位同学没怎么看,但俺对彭伟的日记颇感兴趣,全文兹录如下: 星七六青 今天我和林居家的二蛋打游戏,du五块前的。二蛋不知道我原来有个外号叫九七无弟的。一上来他就加豆,后来是我先加的一个,我用一个绝招就干掉他老多血了。他的八神几下就让我打死了,后来他用大门又上,大门轻角老闹心了,给我的土头飞猪踢了好几重脚,我真想说发克什么的。后来我一吨下球就把他给做了,原来他不会下挡。接着他又用红完,不过他不会用红完,当年我就是先用红完的,所以有什么招我早知到了,说以我几下把他正死了,就这么ying了五块前。 星七天青 二蛋不服,今天要和我玩十块前加一和心心相yin巧克力的,我心说你这是车所里打灯龙找死啊。我们又干上了,后来他又书我十块前,我买tang吃了,我爸说花自己正来的前买东西吃是最香的,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 俺看了这两篇日记大叫“妙”,终于找着对手了,俺正愁没对手呢,这小子九七打得还可以,有时间跟他拼几局。不过他这篇日记是犯了禁,因为学校里规定不准进游戏厅,不准去网吧,不准去舞厅,不准去台球厅,不准送生日礼物,不准吸烟,不准谈恋爱,这是学校里的七禁。当时俺听到这七禁的时候心里就一个反应:校长你应该加上几条:不准吃,不准喝,不准睡觉,允许自杀。 这时班长在上面提到俺的大名:“刘则,站起来!” 俺在下面用外语回答她:“哈依!太军!” 全班哄堂大笑,班长的脸立刻拉得比薯条还长,她严厉斥责俺:“你什么态度啊?现在就说你呢,日记哪天写的?” “啊?我一天写一篇啊?”俺装糊涂。 “骗谁呢?刚刚你没听见王刚的日记吗?起码他还知道哪天晴哪天阴,上周三周四都下雨,你家一周七天都晴啊?”班长的推理真是精彩。 “没啊,我没注意天气情况。”俺狡辩道。 “这个先不说,你日记写的什么啊?七零八碎的。像一篇作文分解了一样,一看字体就知道是一天写的,你刚转来就不好好完成老师留的作业,将来学习不好找不着工作家里面有钱养你吗?” 俺被说得脸红起来,当然不是羞红的,是气红的,俺心说:“你一个屁事都管的班长,管学习还管人家里边儿去了!” 班长又继续说道:“看在你新转来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写做什么木飞机就写一篇,别分解开应付老师,写日记就一事一记,要不想写就别写,坐下!” 受了这顿批让俺的心情十分不顺:“我本来就没想写,我不写你干老师不干,神气个鸟啊。” 俺气再不顺,也得写好这周的日记,于是趁着班会俺就想了一个好故事当日记写下来,两篇预备好的日记全文如下: 5月17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我的心情十分忧郁,因为我把家里的鱼缸打碎了,可怜的金鱼洒了一地,艰难着呼吸着。我把金鱼们用一只碗盛进去,怕它们没水喝会死掉,也到处找不到水,只好用暖壶里的水临时救它们的命,结果金鱼都被烫死了,成了一碗鱼汤。可是,令我难过的不是金鱼的死。是因为金鱼死了以后,我怕它们不熟,又放到锅里去用煤气灶煮了,还放了盐和奶奶切好放在菜板上的姜片。我听说金鱼是很好吃的,而且长大的金鱼卖得还很贵……,我,我真对不起它们呀。 因为这件事情我被爷爷严肃的批评了,所以我今天心情不好。 5月18日 星期四 小雨 今天我看了一个笑话。 一个外国人说我们中国人很不谦虚,说我们大街上贴着很多招牌,上面写着:中国很行,中国人民很行,中国工商很行,中国农业很行……。 原来是这个外国人把我们国家的银行看成了很行。哈哈哈哈,真好笑。 这两篇日记应该说是从前看过的笑话改编了一下,俺这人比较擅于改编这些东西,因为自己写故事的水平还不够成熟,必然要经过这一阶段。 看着自己满意的作品,正准备先自个儿笑一笑捧捧场,忽然听见大家都在笑,不知道笑的啥,好像某君的日记更有特色,但是俺没听清楚,后悔自己刚刚写得太投入了,写完了还陶醉自己的东西没顾得上听班长讲话。 俺问了一下张春铃,张春铃告诉我,某君可能写了跟我差不多一个类型的日记,只是更为简洁精炼,正好也被班长发下来让大家传着看,其文如下: 星期一 今天我准备看球赛,延迟到明天。 星期二 今天足球还没开始比赛。 星期三 今天下雨,没比赛。 星期四 今天还是下雨。 星期五 今天终于比赛了。 星期六 我出去玩了,很开心。 星期天 今天在家写了一天的作业。 俺也被这位仁兄的作品逗乐了,真是天才见天才,两眼泪汪汪,'奇‘书‘网‘整。理提。供'笑得俺两眼流泪了。 张春铃在一边哼哼着说:“五十步笑百步。” 俺不高兴了:“你还懂成语啊,整天说成年人的语言,看不看成人片啊?” 张春铃一下脸红了,斜了俺一眼再不说话了。俺估计她肯定是看过几级片的,要不怎么不敢还嘴了哩?但这时候没空儿理会她,马上就下课了。趁着下课前先看一看周围同学有没有准备到游戏厅去对战的。 俺后桌的男生忽然拍拍俺的肩说:“撒么(到处瞅)啥呢?” “啊?没有啊。”俺有点惊讶的说。 那位同学指指张春铃书桌里面的一个精美的日记本小声说:“敢看不?” 俺小声回了一句:“有啥不敢的。” 俺先喷了口气,然后掐了一下张春铃指着他右边的同学说:“你看那女的。” 张春铃看了看问:“怎么了?” “没怎么。” “神经病。” 反正趁着张春铃转头的时候,俺已经把她的笔记抽出来了。里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课堂笔记,没啥看的,翻到中间一页,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些奇怪的话,诸如:大海啊,你真他妈的美啊!宇宙,宇宙……。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张大将军。(此句字体有异,不像张自己的笔迹)人为什么都这么贱?下堂体育课,两块肥皂。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比较欣赏自己……。 俺没等看完这页早都笑得抬不起脑袋了,肚子也要笑抽筋了,张春铃看见俺正拿着她的“宝贝”欣赏,早一把抢过,气呼呼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俺已经笑得没力气回话,心说:“你这人还挺有意思,以后得多交流交流。” 张春铃脾气暴发了:“谁跟你交流啊?滚一边儿去!” 俺瞅瞅周围同学,大家都在看俺们俩。俺旁边的一位同学还小声说:“人家两口子吵架,你管啥闲事啊?” 声音虽然故意小的,但是小得半边都听得见。听见的全都在笑,后面的同学虽然听不见,但是被气氛传染了,也跟着傻笑,搞到最后俺也跟着笑,然后就听见张春铃一个人在哭,整个儿一大混乱。 俺怕张春铃告老师,都说女生三大密秘武器——一哭二闹三上吊。其实在学校里更大的武器就是找老师当刽子手给男同胞们行刑。这招用来对付俺一用就灵,俺的弱点可不想被她发现。 于是俺为了平息张春铃的怒火,小声跟她说:“别生气,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我最怕女人哭,哭了没人理就上吊,上吊死了做吊死鬼还拉我一起……。” “啪啪啪啪啪啪”班长用教鞭用力敲桌子说:“都干什么呢?还没下课呢!” 全班在三秒钟内集体闭嘴,班长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俺们不给班长面子就是不给老师面子。 “等一会儿下课刘则你到老师办公室去,扰乱课堂纪律,让老师处理你。”班长果然拿俺先开刀了。 俺当然不能束手待毙,立刻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哀求:“班长,这次就饶了我吧,下次我不敢了。” 班长眼睛微瞪了一下说:“还有下次?” 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没有没有,我没这意思,就是下不为例,这是最后一次。” 俺班同学趴桌子的已经占了半数,全是笑趴的,俺觉得自己演了一回小丑。 “我告诉你刘则,因为你刚转过来不长时间,这次从轻处罚,回去按老师要求把日记重改写一遍,下次再犯你自己跟老师说去!” 俺本来还想再来个“哈依,太君”,但这样做不明智。 这节班会就这样在活跃的气氛中结束了,张春铃对俺的印象,就俺来看,如果杀人不犯法,她一定会杀了俺,幸好俺们国家法律健全,俺感到作为一个公民,受到法律保护是件荣幸的事情。 经过短短一周时间,俺跟班里面大部分男生和小部分女生都混熟了。告诉诸君一个小秘决,想新认识班里的女生,最好就是先借东西。什么铅笔啦,橡皮啦,三角尺等等的常见学习用具最好用,先套套近乎,熟了自然好说话。第二步呢,自然是多向女生请教学习问题,表面上要做出虚心求学的假象,在女同学讲题的时候,脑袋要靠近一些,装成听的样子,不要太近贴一起去,因为是在班里面,太近了容易被其它女同学看笑话,被其它男同学嫉妒。由于时间关系本次讲座先告一段落。 第三节 ( 三 ) 星期天应同学罗德鑫邀请去他家玩,一早起来俺吃好饭就准备出门,临行前爷爷在一边说:“一天就知道玩,也不学习,以后没人管你。” 俺把这话当做耳边风,反正矛盾不是一天了,让它恶化去吧。虽然爷爷的话多多少少影响俺玩的情绪,俺还是高高兴兴地来到游戏厅。罗德鑫早等在那里了。俺们玩了几个币后罗德鑫说:“今天他们都玩麻将呢;一会儿上我家看电视去,节目老他妈好看了。” 俺心里直犯嘀咕:“嗯?这家伙怎么说脏话哩?在班里不是挺文明的吗?”表面上还得和气应付着:“行啊,还有别人没?就我们俩?” 罗德鑫说:“没,一会儿赵统军和卢贵宾也来,你小子打得不赖啊,以前练过吧?” “还行,从小玩的,从刚出游戏机那阵就玩了,不过大型(街机)没怎么玩,也是最近刚练的。” “那你练得挺快,我打了两年了,有些连招都用不好。走,先上我家去,他们一会儿肯定到俺家找我。” 于是俺跟罗德鑫一起去他家先玩。一进门一股浓重的烟雾就喷射而出,熏得俺边流泪边咳漱。罗德鑫有点抱歉的说:“呛着了吧?我爸他们玩麻将呢,你肯定不抽烟吧?” 俺一边进屋一边说:“现在怎么能抽烟呢?我们不是还没成年吗?” “走,咱们先上小屋去玩。” 罗德鑫拉着俺就进他房间,罗父正忙于“建设长城”,随口问一句:“你同学啊?一会儿给我倒点水。” 罗德鑫“啊”了一声说:“一会儿还有两个要来,爸,呆会儿他们来了叫我一声。” “行,玩去吧。”罗父应了一声。 罗德鑫回他屋里,打开一个很旧的电视机说:“一会儿有武打片,咱们先看,他们俩也不知道啥时候来,哎你吃雪糕不?我给你拿一串。” 俺摇头说:“不用了,现在不渴。” “哎,别客气,来这儿跟自个儿家一样,我去给你拿。” 罗德鑫拿了两串雪糕递给俺一串,俺道了声谢,结果又被说是客气。 俺见罗德金开门时又放进来一股烟,就问道:“你们家老这么抽烟,晚上有没有当自己是块熏肉的感觉?” 罗德鑫一摆手说:“没,习惯了。” 这时候赵统军和卢贵宾也敲门,罗父大声说:“德鑫!开门!你同学来了,快点!” 罗德鑫把两个同学接进来,门一划说:“来,打扑克。” 赵统军从兜里掏出一幅牌说:“玩啥?娘娘还是红十?打升级不?” 俺忙说:“升级我不会玩,我妈她们常玩,我没学会。” 卢贵宾说:“玩红十吧,正好俩人儿一伙儿。” 罗德鑫同意道:“行,刘则会玩的也不多。” 赵统军问:“干砸还是带龙的?” 罗德鑫说:“带龙吧,干砸没意思,谁牌好谁就赢了。带龙还好玩点儿。” 大家最后同意罗德鑫的说法,俺们就这样开战了。玩不到两把牌罗德鑫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长白参和打火机,给赵统军和卢贵宾一人发了一支,递给俺的一支让俺回绝了,俺说:“小时候就抽过一次,感觉不咋的就再没抽了。” 于是俺替罗德鑫省了一支烟。 赵统军问:“哎,刘则,你咋不抽烟呢?” “不知道,就是有点呛,去年过春节放炮时,我爷还拿了烟点着让我抽一口点二皮角。我知道他试我呢,就装咳漱几声。他还说‘看来你是真不会抽烟’,其实我是觉得烟不好抽,不是不会抽。” 赵统军吐了口烟圈说:“你爷还挺有一套呢,我爸就经常闻我身上有没有烟味,闻到了我就说上罗德鑫家里玩了,他家都烟鬼。” 罗德鑫“靠”的一声说:“你别把我带上,我是清白的,我从来不抽烟,抽的也都吐出去了。” 卢贵宾一边插话:“那是一种美丽的扯,你不把烟吐出来还吃进去了?到时候拉屎还带尼古丁味的。” 罗德鑫一口烟朝卢贵宾喷过去笑着说:“哪儿凉哪儿呆着去,刚吃完雪糕还没消化呢,别让我吐。” 卢贵宾说:“没事儿,反正吐你家也不吐俺家,随便吐。” 罗德鑫也争口道:“我憋着也吐你家去,跑不了你的。” 俺为了避免这两位打起来还是从中制止说:“行了行了,一会儿中午都还吃饭呢,别提这些东西,要不我吃饭时顺着根就?(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2 部分阅读 俺为了避免这两位打起来还是从中制止说:“行了行了,一会儿中午都还吃饭呢,别提这些东西,要不我吃饭时顺着根就想到这些东西了。” 赵统军马上也借故改话题说:“哎,罗德鑫,昨晚你爸是不赢了?” 罗德鑫边打牌边回答说:“嗯,赢了二百,他这月差不多参赢一千多块,一般都不输。” 卢贵宾立刻插口:“给你几块啊?请客不?” 罗德鑫把剩的烟头扔到另外一只空烟盒里,然后递给卢贵宾说:“请,反正是赢你爸的钱。” 卢贵宾“哼”了一声道:“小心别噎死了。” 罗德鑫打个哈哈说:“我死了也拉你陪葬,跑不了你。” 俺赶快趁战事还未发展起来叉开话:“行了行了,卢贵宾,你爸总输啊?我家也是的,一年到头儿没赢过几次。” 还没等卢贵宾答话,罗德鑫又插进嘴:“他爸?打我出生到现在,没听说赢过,外号‘干输省常任理事’‘青皮大队队长’,头衔好几个。” 卢贵宾白了他一眼说:“少来!” 罗德鑫又火上浇油,学宋丹丹说:“伤自尊了。” 卢贵宾“哼哼”着说:“咋的,愿意,不服一会儿单挑。” “春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你挑着担,我牵着你……。” 赵统军立刻切入:“你俩都少放屁了,玩就玩安静点,要不一会儿你俩挑。” 俺也本着息事宁人的作风说:“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出牌了出牌了。” 卢贵宾没忍得住一股火:“一会儿挑,赌午饭的,一顿十块钱。” 罗德鑫哼着小调说:“OK!BABY。” 果不其然,扑克打不到一个小时罗德鑫和卢贵宾就出去单挑了。俺正准备拉架,结果被赵统军拉着一起出去买烟,回来时顺便被带到游戏厅,卢贵宾和罗德鑫已经在那边战得不可开交。 “不带无限连的,昏了不带打的。”罗德鑫说。 “带,啥都带,要不你就认输。”卢贵宾分文不让。 “啧,带就带,好像你多厉害似地。” 不到十分钟罗德鑫就把卢贵宾KO了,而且三局都赢了。 “不干,我这边轻脚不好使。”卢贵宾还想再比。 罗德鑫当然不放过他:“哎,不管,你自己倒霉不怨我。” 卢贵宾十分不满:“你自己也知道打不过我,靠机器赖算啥本事?” 罗德鑫说:“那不管,你输不起拉倒,以后不跟你对就是了。” 卢贵宾只好认倒霉:“算了,吃饭去!” 罗德鑫拉着俺跟赵统军说:“一起吃去,四碗冷面,四瓶汽水。” 俺白蹭了一顿饭,拍拍鼓鼓的肚皮,心里边无限感激卢贵宾的输, 倘若是他赢了,那就未必有我跟赵统军的冷面吃了。 饭后俺们四人就一直呆在游戏厅直到晚上,临走了还听见卢贵宾跟罗德鑫在斗嘴,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 回到家,爷爷又没好脸色给我看,我们家电视到八点半后禁止我看,那时候正演我想要看的节目。名义上是影响俺学习,其实俺学不学习受人影响不受电视影响。这种环境生存都感觉是件麻烦的事情,时不时到自己生活得十分苦闷,精神空乏,无所事事,好像就是在应付时间一样。 星期一,班里又转过一位新同学,名叫王跃。人如其名,这家伙十分活跃。他就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上下课都在动个不停,不是手动就是脚动,更多的是嘴动,唠叨得像个老太婆。像他这种人才自然很受女生欢迎。 俺跟王跃不同,不太懂得如何去讨女人欢心,不过对惹女同学生气倒是颇有心得。往往是俺惹生气了一位,王跃就能哄开心一位,这点倒是让俺心羡不已。 没事就能看见王跃跑到俺跟前:“哎,刘则,抬起头来让本官瞧瞧~~~~~。” 俺最讨厌这句奸官的口头禅,周围的女生看见俺郁闷,反倒开心地笑。就连张春铃这家伙也不怀好意的笑,好像落井下石是女人的专利一样。 一节语文课后,俺们副班长李大鹏,就是俺后桌那位曾唆使俺去拿张春铃笔记的那位仁兄。他没事儿介绍俺认识邻班的一个女生认识,说是比较适合俺这种人才。俺不曾发现那家伙还有这种好心,也勉强算是答应见面了。 其实李大鹏介绍俺的是五班一个比较有名的女生,那女生出名在她少了两颗门牙,无论是说话还是笑,必然会被发现“宇宙黑洞”,人送外号“露风”。其实她本人并不难看,俺是说,如果她牙齐全的话。 但是,虽然说是见面,却不是约会的那种见面,而是李大鹏让俺在五班门口站着,就像是被老师罚站一样站着。李大鹏在俺旁边假装和俺说说话,聊聊天,顺便指指让他说和俺天生一对的那女人让俺参观,一见只下俺立刻对他萌生“好感”了。所谓“好感“,当然是指好玩的感觉。 李大鹏在一边傻笑,以为整治了俺,没想到俺问他:“那女生叫什么名字?就追她了。” 李大鹏一脸错愕地说:“郭娜,用不用我帮你介绍?” 俺说:“不用,这是咱自己的事,让人帮忙算啥。” 下午第二节自习课,俺决定利用这一节课时间写封情书给郭娜,但首先重要的是把上午老师留的作业先写完,于是俺边写边作业边构思,怎么样写一封搞笑的情书,然后让她上课憋不住笑,然后被老师罚站,她时候一定不敢说是在看情书,肯定找点啥别的理由应付过去。 说起来俺也算是半个作家,写情书尤其擅长。为了让情书更加生动撩人,开篇即以诗为引,全文如下: 青山青水青少年, 你我有钱比蜜甜。 桃花开在三月里, 我的情人就是你。 郭娜同学,自从我见到了你,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叫做爱。昨天经过同学介绍,我对你开始一往情深,深得像太平洋里面的小水沟。我对你的爱如潮水,几乎都由爱生恨了,此爱绵绵无绝期。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就能天长地久了,所以你答应嫁给我吧,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你不要以为我眼里只有眼屎,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天地良心,我对灯发誓,今天今日只爱你一个,明天爱你不得好死。我这么爱你,还不是因为你笑起来能吓死洋鬼子,迷人的两颗虎牙(对不起,本来想说门牙的,但是……)还有,你那比黑人还白,比白人还黑的皮肤,像傻子串门一样的走路姿势,比二皮角还响的放屁声,能抓死两头牛的长指甲,随便在身上哪里都能搓出来的泥巴,这一切让我太着迷了。 噢!亲爱的!噢!希望你别看了就想上吊。 爱你的,六班一个同学。 俺对这一封情书十分满意,觉得虽然文理不通,但措词得当,每句均含或多或少的杀伤力,一般人看了哪有不患上羊癫疯的道理?于是俺越看越得意,越看越想笑,结果就真的忍不住自己笑起来。虽然俺笑的只有脸上的肌肉,没发出声音,但是呼吸明显急促得让张春铃听见了,她没好气的说:“嘎哈呀?抽疯呐?” 俺白了她一眼说:“你才抽疯呢,懂不懂啥叫艺术?” 张春铃撇撇嘴:“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艺术细胞呢。” 俺一攥拳头说:“我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很优秀!” 张春铃果然被俺逗笑了,只不过是逗嘲笑了。 “拉倒吧你,你要觉着自己优秀,跑出去裸奔吧。” 俺觉得张春铃这样说就太下流了,便反唇相讥:“行啊,你这没长开的茄子苞要敢裸奔,我陪你一块儿。” 张春铃显然很忌讳俺谈论她的身高,用力瞪了俺一眼不说话了。俺本来就是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伤她自尊。 等了一下不见张春铃言语,俺觉得自己说得有那么一点点过份了。但俺这人不会跟人家主动赔礼道歉的,除非太阳打北边起床一回。俺只好僵在那里闲着,还好立刻下课了。 俺把情书折好交给李大鹏说:“我给郭娜写的信,你帮我交给她。” 李大鹏先审阅了一遍笑着说:“你应该多写点歌词进去。” 俺说:“这还不够多啊?我会唱的几首词都写进去了,就差没说是我作的词。” “我还以为你真要追她呢。” “笑话,我这种人才怎么着不也配个美女啥的啊。” “少来了,你那样的郭娜都还不一定愿意呢。” “她要愿意,我明天就去跳楼,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以为郭娜眼光不高啊?就是要你也是让你提鞋。” “行了行了,要不要再说,帮我送信儿先。” “放学吧,现在没空管你这些事儿。” 李大鹏的话让俺比较的失望,非常的生气,极其的郁闷。俺觉得他是不把俺半节课的心血放在心上,全当屁放了。于是俺觉得应该找别个同学玩。 陈懂学算是俺班上一号怪人,不知道大家如何评论他的思维方式,总之几个字就是与众不同,到底与众不同在哪里,直到后来的一次班会上俺才算了解,不过此是后话不提。俺就是要打算跟他先套套近乎,看看此君有没有什么可玩之处。 正当俺刚把陈懂学的名字放到嗓子眼里没吐出去的节骨眼儿,王跃又活跃到俺面前来说:“刘姑娘,抬起头来让本官瞧瞧。” 俺心想反正都闲出屁来了,就跟他先闹闹。随口应道:“县官,玻璃多少钱一斤啊?” 王跃嘿嘿笑道:“本官没有断袖之癖。” “啊嗬,难不成你有整袖之屁?” “本官只是见姑娘你人长得还算标致,嫁给本官做妾,不如你意下如何?” “意见大了,首先你得有车有房有游泳池,另外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 “哟,小娘子,本官以为你视钱财如稀屎。不过你只要跟了本官我,包享你要啥有啥,吃便饭,喝西北风,享不尽的清福。” “这么说本姑娘让你死,你也去死喽?” “那是当然,说吧?怎么死法?” “第一种,自已撒泡尿淹死;第二种,想着自己怎么死思考死;第三种,被我气死。” “本官选第三种死法,小娘子你能拿本官怎样?” “是吗?你该不是喜欢被虐待吧?” 王跃的眼神立刻变得兴奋:“ 是啊,本官正是喜欢被虐待,OH!comE ON BABY comE ON……。” 这时,俺装出十分恶心的样子朝着地上“哇”了几 口,听到大家都在笑,王跃脸色也变得十分尴尬。俺十分得意的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师站在门边上看着俺俩这拙闹剧上演完毕。 “咳,一会你教我做那道题。” 俺随口胡说了一句,以为能混过老师,不幸的是钟老师已经将俺们大半部分对话都听全了,她也在一边笑着向俺和王跃招手:“来我办公室。” 俺心说这下完了,整不好作业又得抄几遍。王跃其实也没有什么幸运的想法,俺们这时候反倒心灵相通,都知道准没好果子吃。 钟老师把俺跟王跃带进办公室说:“王跃,看不来文言文学得还不错啊,以前语文多少分?” 王跃头比茄子还低,小声说:“68分。” “哪儿学的那些词,什么本官小娘子的,这么小就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啊,被虐待?今天我也不多虐待你,回去写一篇六百字以上的检查。” 王跃当然不敢像俺在班长面前说“哈依,太君”,毕竟俺们面对的人物等级不同。他只能点头,一副被教育得要改过自新的面貌。 “还有你,刘则,新转来不久,还挺淘气的,你语文考多少分?” “老师,72分。”俺觉得比王跃多四分至少在气势上是胜了一筹,没准检查写到一篇日记那么长都行。 钟老师点点头说:“还行,看来你语文成绩不错,那你就写800字检查吧。” 俺“啊”的一声,十分纳闷,咋的学习好还好出病来了。但是俺不敢对老师的话有丝毫反驳意见,俺把意见都咽肚里去了。斜眼观瞧王跃是一种想笑强憋住的表情,怕是一出门他就得喷满地吐沫星子。 钟老师继续说道:“啊什么啊?最近我也听说你表现不怎么样,把你最近的错误统计一下八百字应该足够了,回去认真写听见没?” 俺点头称是,心里边想:“其实说三个字‘我错了’就够了,老师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被放回班里后,俺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老在想着怎么整治王跃和被老师班长罚写的检查和日记的事情。虽然俺在班会上已经写完两篇质量较高的日记。但是完成这些任务要浪费多少青春?多少风华正貌的大好时光?多少泡妞的机会?多少看武侠书的时间?多少游戏的快乐……。更主要的是,写这么多东西还不给稿费。 俺算是明白了,要在这个社会生存,首先得学会见风使舵。钟老师明显是喜欢谦虚上进的学生,俺下次犯错一定得把别人的错也揽在自己身上,善于伪装自己才能处处如鱼得水。 第四节 ( 四 ) 接下去的两节课,俺偷偷在课上先把老师要求的检查写完了。日记也多完成两篇,加上这一周要写的日记还需要十篇,这就得在明天的课上完成了。 张春铃在最后一节快下课的时候轻轻掐了我一把说:“哎,你钢笔好使不?借我用用,我看你反正也不用。” 俺受宠若惊地献出自己用得最舒适的钢笔交给她说“保管好用,下次请我吃饭就行了。” 张春铃也没客气的拿过去就用,还顺便说了句“臭美”。 这世界上就有许多好心没好报的人,很明显,俺就是这种人。但现在许多人偏说俺像周星驰《功夫》里面那个绝世奇才,当然不是主演的那个,而是光着半边屁股说“很明显,我就是这种人”的那个。 好容易等到放学,俺跟两名同学从门跑去游戏厅。所谓“后门”是指后面补课教室旁边的一个狗洞。'奇‘书‘网‘整。理提。供'这个洞方便许多家离学校后面近的同学,也方便逃课的同学不被发现,曾经被老师填满一次,后来又被人扒开。 游戏厅还跟往常一样火爆,一到放学,学生们就来聚会。刚上机玩两个币,罗德鑫就小声在我耳边说:“刚才主任从大道上过去了,还往边瞅了一眼,不知道看没看见我,他要来检查就完了。” 俺心里“咯噔”一下。安慰他说:“没事儿,主任眼神儿不好,戴眼镜跟瞎了没两样,咱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罗德鑫蛮不在乎地说:“没事儿,我以前让那混蛋抓住过,也不怕再抓一次。” “抓住了怎么罚的?”俺问道。 “找我爸呗,我爸打麻将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应付我?两天没给我钱花就算是罚了。” 俺觉得俺爷可不像罗德鑫的爸那样好讲话,要是被抓住的话……。接下去的时间俺都玩得提心吊胆的,迅速玩完手中的币就灰溜溜地逃回家去装模范好学生了。 刚一到家,就看到桌子上放着,后面的机壳也被卸开,一个附近开店的修理工正拿着电笔在修电视,我随口问奶奶:“什么地方坏了?” 奶奶当然也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就详细告诉我说:“也不知道你爷咋整的,今天一按纽就灭了,咋打也打不开,就找了一个修电视的,一问要八十,人家说可能是显像管烧坏了,显像管有那么贵吗?” 我想想说:“可能吧,人家都说电视显像管坏了就废了,可能要换个新的显像管什么的,那差不多八十也算便宜的了。” “你爷嫌那人态度不好,少八十不修,就跟人家急了,不让那个人修了,这不又找了一个。” “这人要多钱啊?” “还没问呢,你爷说比那个人好多了,人态度挺好的,还上门服务,你爷就让他修了。” “哦,还这么费事。” 俺没空管电视的事情,反正修好了俺也不能看过八点半。整天像个犯人一样被管着,哼,坏他个球的才好呢。俺心里边愤愤不平,书包扔到炕上倒头小睡。 不一会儿,电视修好了,俺听见爷爷问那个修理工价钱。修理工擦擦本来就没有出的“汗”笑着说:“唉呀,看你们家挺困难的,我也不好意思多要,换了一个显像管,一个保险丝和一个二级管。成本费可能要九十多块,加上手工费也不多要,凑个整一百块吧。” 爷爷大吃一惊:“啊?刚才找的一个才要八十,这你,怎么还反倒贵了呢?” 修理工露出一副为难的嘴脸说:“大爷,你看我干这行十几年了那还能骗你吗?光一个显像管最低价就七十多块,另外还有两处毛病可能那人没看出来,我都给我一块儿修好了。你也想想我给你换的都是新件,旧的显像管不扛使,再过半个月坏一次您能受得了吗?再说旧货便宜,我那儿收的二手管都十块钱一个,您要装二手的管我再给您换一个,加上刚才的手工费和另外两个零件五十块就够了。” 爷爷一摆手说:“算了,反正修好了就行了。” 修理工这才露出笑容说:“放心大爷,以后有毛病就找我,咱们得经常打交道。” 就这样爷爷就被宰了一百块钱,俺眯缝着眼睛装睡觉都听得看得一清二楚,心想:活该!眼睛瞎得不认识人。 送走修理工后,爷爷坐到我这边炕上对奶奶说:“你看他,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跟个废物一样,他妈的以后有个屁出息?” 奶奶小声说:“行了,孩子睡觉呢,一会儿吃饭了,你跟孩子较啥劲呢。” 俺一股怒火总算是压制下来,继续装睡,但是感觉鼻子粘糊糊的要有血喷出来,于是想尽一切办法不浪费自己的血,这可不是游戏里面的HP投了币就有几管。想一想学校里的快乐时光,俺总算把闷火浇灭了。 俺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只是一个劲儿的翻身,想到去年那一百多人一班的学校,集体生活虽然可怕一点,在校时间长一点,也比在家里面要强许多。现在的家根本称不上是俺的家,只是一个让俺苟延残喘的地方,相当于一个狗窝,俺充其量只是一只看门狗兼桀骜不训的宠物。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迎来了俺转学以后的第一次月考。记得俺爸的朋友说过:“你在七中的时候排中等生,一个班一百一十多人,能排到四十几名也挺不错,那你现在转学的班最多四十几个人,肯定能排第一名了。” 俺当时就知道没这可能,跟他说:“原来一百多人能排四十多,也就是差不多五分之二的名次,现在换班最按四十的五分之二算应该是十几名吧。” “还挺会算术的呢。行啊小宝,看你表现了。” 俺现在要交待一下,过去俺的名字就叫做刘宝。原来在七中的时候,英语老师曾经因为俺的这个名字,在体罚的时候加重了一些份量,因为那里的老师都讨厌娇生惯养的孩子,到那个学校去的学生,最好不要起这种名字。像宝啊贝啊什么的,人家都会以为你在家里面肯定是尊卑倒置。就比如说爹变成儿子,儿子说啥爹做啥,儿子要骑马,爹就往地下趴,嘴里还得“噜噜噜”的叫着。 俺转学后的名字改成刘则,是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是古代有名的诗,最好就改成则吧。” 算命先生说啥,俺奶就信啥。本来俺的名字是应该叫刘庆春,是俺奶起的名字,她认为庆春的意思就是庆祝春天的到来。俺们中学生都知道老舍叫舒庆春,俺死也不同意。而且跟同学说起时,一些女同学就说:“老舍的字号也能盗用,肯定算不了正版,你只能盗版人家名字,就干脆叫老色吧。” 俺说:“那也行,干脆家里养只狼做宠物,合称我们老色狼不更好?” 女生拍拍手笑着说:“好啊好啊,挺配你的。” 俺斜眼“嘿嘿嘿”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女同学,然后她们笑得更开心了。 有了上面一段小历史,俺就只好改刘则这个名字。算命先生说起这个名字就喜欢学习,结果是算命先生说反了。 闲谈了一下俺过去的名字,是想告诉各位同学,自己的名字起不好,往往容易被人冠上不同的外号取笑。 书接上文,月考是俺最担心不过的考试。因为俺转学过来除了熟悉同学、跟女生套近乎、打游戏、看武侠小说外,几乎没有干别的事情。所以俺月考必然会烤糊,这是不容置疑的。 俺们班级的月考监考不是很严,只要俺身边的伙计放水,抄到一点是完全可以的。但是考试时只不过把桌子拉开距离,同桌同学仍然不变。这也就是说,同桌关系好的,就有机会作弊,但俺觉得俺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虽然俺觉得张春铃不会给俺抄,还是想试试。于是在考试中场时趁老师出门的一次机会赶快把头伸向张春铃,结果张春铃用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俺的动作,然后“啊哼啊哼”的咳了两声。明眼人瞎眼人都知道那不是咳漱声。 俺听到班级里面同学们都在笑,俺这张老脸可挂不住了。心想你不让抄也就算了,何必搞这一套?不小心咳坏了花花草草那也是不好的。 监考老师听见笑声赶回来开门严肃地问:“刚才都笑什么?” 俺赶快打马虎眼说:“老师,张春铃有点不舒服。” “是吗张春铃?” 张春铃忍住笑说:“没有老师,刚才咳漱两下,嗓子有点疼。” 兼考老师说:“人家嗓子疼干你们什么事儿?老实儿考试,出去不到一分钟就乱七八糟的,别的学校老师看到了是什么影响?好了快点答题!” 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偷眼见到张春铃在那边得儿意地笑,她得儿意地笑。俺忍不住想大声喊:“去死吧三八!”考虑到不是俺们二人独处的时候,不能这么激情的表达俺心中的感受,于是俺,忍了! 考完试俺一股子气没地方发泄去,刚放学就跑去游戏厅,卢贵宾和罗德鑫早在那里开战了。这两位卷子几乎就是空着交上去的,只花了十分钟时间就将考题答完,然后剩下的一个小时二十分直接跑这里来对战。 俺凑上去说:“怎么样谁赢了?” 俺一不小心弄掉了卢贵宾放在游戏机上的半支烟。 “小样儿,上次不是靠机器赖你赢得了我?”卢贵宾得意地对罗德鑫说。 听这话也知道是卢同学更胜一筹,罗德鑫也不客气说:“哼,让着你,你以为呐?” 俺插嘴:“卢贵宾,你的烟掉了。” 结果罗德鑫一听这话,“扑哧”地笑了,卢贵宾没好气地说:“你的才阉掉了。” ] 俺心想这帮家伙思想实在太龌龊了,不管他们。卢贵宾把剩下的烟踩灭,罗德鑫接掉话茬说:“卢公公,宝贝割掉多少年了?小心被狗翻出来当饭吃了。” 卢贵宾生气道:“去你妈的,要玩好好玩,别他妈埋汰我!” 罗德鑫知道再说下去卢贵宾肯定生气,就轻咳了一声接着对战,俺觉得自讨没趣只好先背了书包回家。 没等到家,先看见马路旁停了辆货车,正往俺家下面搬东西。俺知道是搬来新邻居了,就站在家门口看着新邻居搬家。 这时,一个约比俺大七八岁的青年向俺招呼:“你好,我是新搬过来的,你家住这儿吗?” 俺微笑了一下回答说:“嗯,也没搬挺长时间,一会儿来坐吧,我刚放学。” 青年一边帮着搬家公司拿椅子进去一边说:“行,有时间一定拜访一下。” 俺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客气的人,肯定搬过来好个非常不错的邻居。俺想俺爸是不是也明白孟母三迁的道理了,这回转学的事情真是办的不错。 不过回家后心情就一落千丈,俺爷没等俺坐稳就翻出一些令俺不愉快事情来说:“我那《神掌震武林》哪儿去了?小宝,你看到没有?” 俺心说:“看见了,在老师那儿保管着呢,丢不了。” 实际上俺是说:“我又不看那些东西,我哪儿知道。” “那你一天看啥,看电视?看那个动画片?你说你能看见啥?” 俺本来想接着说:“我眼瞎,啥也看不见!”但是俺忍住了,小不忍则挨大揍,俺又不能打他,只能干挨。 虽然俺不说话,俺爷仍没放过俺:“怎么了?怎么不说了呢?无声的反抗是不?” 说着说着就拿起扫帚来准备给俺开皮了。俺斜眼看他,就等着挨这顿打。这时候俺奶正好进门一把拉过扫帚说:“有话好好说,别一整就打,打傻了咋整?还是孩子。” 俺爷哼了声说:“他妈的老不听话。” 俺坐炕上低着头不吭气,心里面想着有时间得写点啥揭发俺爷的恶行,虐待孩子还不是违反法律? 正在俺们家庭矛盾刚刚缓解下来的当口儿,新领居——俺心目中的好青年大驾光临俺的茅草房,这真让俺高兴了。 好青年新来乍到,先到俺家窜门,开门先招呼:“大爷,大娘,你们好,兄弟你也在啊。那什么,我新搬来的,招呼一声,以后要多关照了。” 俺爷也算是场面上过来的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顺口问:“怎么称呼啊?” 好青年说:“许斌,叫我小许就行了,来,大爷,先抽一支。” 俺爷接过烟看了看,还读了读:“中华,这烟不错,先坐,你现在干什么呢?” 许斌坐下“哦”了一声说:“没什么,刚出来正找活儿呢。” 俺一听“刚出来”三字,大脑“嗡”的一声,心说:“咱爸三迁数还没够,还得迁一回。跟个蹲过房子的家伙扯到一块儿,早晚俺得青春有悔。” 不过俺爷没听出来话,以为许斌刚从家出来找活儿,就说:“一个人住啊?” “嗯,爸妈都在营口,我一个人来这儿租的房子。” “这样啊,找对象没有?” “还没呢,这事儿我爸说得对,男人先立事后成家你说对吧大爷?” 俺爷点点头说:“对,这么想就对了,小伙子有出息,不像我这孙子,将来早晚得上大街上要饭去。” 俺一听怒火中烧,起炕就往外走,心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废话听多了,谁也记不住。” 俺爷后面大声问:“上哪儿去!一会儿吃饭了!” 俺一摸肚子,觉得还是先把肝火降一降,分泌胃液比较主要,于是这次也不跟他计较了。 许斌似乎看出俺们家里面不太和睦,赶紧给我说了点好话:“哎,大爷,其实我觉得这孩子挺老实的,省心,不闯祸就行,不像我以前竟让我妈担心。” 俺爷觉得许斌这孩子不错,是可造之才,越看俺越觉得不顺眼。这时候奶奶端了菜上来,俺赶快摆好桌子,俺爷说:“小伙子,在这儿吃吧,新来乍到的,也没啥了招待的。” “哎,大爷,客气了,我这人比较实惠,今天也没找到地方吃饭,就先蹭您家一顿饭了,改天我做东请你们。” 俺奶第二次端盘子进来时,许斌也忙着接过俺奶手里的盘子说:“大娘,我来吧,您坐会儿。” 俺奶就这么坐着了,许斌和俺两个人把菜端上来,擦桌子,摆椅子,好像亲兄弟一样。 吃过饭后,俺回到自己的小屋,不再跟他们聊天,反正俺不会像许斌那样哄老爷子开心。俺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落,想起了某首诗: 俺没有文化,俺只会种地。 要问俺是谁,俺是大蠢驴。 俺觉得,自卑通常产生于比较之中,一个学生是否对学习和生活感到充实快乐,取决于家庭环境。俺不幸就生活在一个让俺自卑的家庭当中,回忆起小时候的快乐,星星点点都能让俺无比欣慰。 记得俺小的时候,曾一度是学校里的榜样。除了一次以零点五分之差落后一女同学之外,从未掉下班级第一名。当时除了学习之外,俺本人更是受到同乡人的欢迎,大人们对俺的评价一般都是:老实八交、不说肮话、聪明、懂事。 当然,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如果一直按照俺小时候的阳光程式发展下去,或许俺的命运就会不同。但不巧的是,随着家庭矛盾不断增加,俺父母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以至于在复合之后又一次离婚,此事俺爷奶的“功劳”也颇大,他们奉行着“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这种“格言”,唆使俺爸跟俺妈离婚。 俺父母离婚之后的情况是,俺爸不能照顾俺上学,俺妈搬离了老家,俺落到俺爷奶的手里,从此成了“放牛娃”。 想起辛酸往事,不由得意兴潸然。 第五节 ( 五 ) 这时候听到许斌已经在屋内谈到高潮,甚至把坐班房的事情也详细的讲了:“那里边儿我跟科长混得最熟,乍开始进去的时候,那几个警察问我要几盆水,三盆够不够?我心里还琢磨啥意思呢,反正说多不说少,就说还行,再加四盆吧。结果那些警察让我蹲个小屋里脱光腚子蹲在夹(角落)里,接着一盆一盆的凉水就浇我身上了。那个凉啊,这回我知道为啥人家问我要几盆水了。” 俺爷难得开心一回,俺也觉得许斌讲自己在里边儿这些事情像讲故事一样。 再接下去,俺跑到门边上去偷听。许斌喝了口水又继续讲,:“那时候我得了肺结核,重的活不能干,科长挺帮忙的,有时候害怕传染,就能给我减活减活,能照顾我照顾我,那阵子挺清闲的。有时候活重了,我就说病重了,疼得受不了。科长找护士给我吊盐水,本来没啥事儿打了一肚子水。吊盐水不说,还打青霉素。那护士也不是新手,打针我还不好意思脱裤子,后来愣叫那护士帮我把裤子扒下来,她说‘挺大老爷们怕啥?我还没不好意思呢’,我寻思身上这点零件全让她看去了,还正想的功夫,‘喀嚓’一针就捅进去了,那个疼啊,那家伙,一般人受不了。” 俺爷笑了一阵说:“看来你也遭不少罪。” 许斌一撇嘴说:“可不咋的,遭老鼻子罪了。更气人的,那护士后来一脚踹到我屁股上拔针,拔下去我还觉着疼,我一摸,针管拔下去了,针头没拔下去……。” 俺在门旁边听了都忍不住要笑疼了肚子,赶紧回到屋里装着睡觉。一天到晚要是有个许斌在,看来也能有点意思。 许斌在俺家差不多呆了两个多小时就告辞了。俺爷送许斌到大门口,许斌一个劲说:“回去吧大爷,外边儿凉,以后天天上你家窜门去,回去吧……。” 那场面让俺想起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吝啬的财主送寄读在自己家的穷书生上京赶考,临行前送上一壶酒,一吊钱,十分不情愿的说:“筋一条,血一壶,断肠人送上,惟铁心肝人收纳。” 这个吝啬财主的故事表面上与上文那种场面并无关联,实质上也并无关联。不知为什么俺会想到这里去,恐怕不知不觉练出了发散思维。因为八点半后俺不能再看电视,所以常幻想以后的生活状况和改编一些过去看过的影片剧情,就成了俺闲时的家常饭。 三天后,月考成绩下来了。俺觉得自己很难混到中等以上的档次,因为一个月没怎么学习,啥也考不出来的说。不过成绩出乎俺意料,俺排在第十四名,属于一个上等生的名次,这也证明,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不如俺从前那个容易被体罚的学校。 上地理课时,一位同学,也就是卢贵宾被光荣的请上了讲台,教地理的吴老师清清嗓子摸摸卢贵宾的头说:“这位同学挺有意思,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还第一次有人敢在卷子上写这种答案的。来,卢贵宾,你说说,四大洋是哪四大洋?” 俺一听,心里答道:“就是四块大洋呗。” 卢贵宾低着头说:“老师,不知道。” 吴老师居高临下推了卢贵宾脑袋一下说:“不知道?你不是挺知道的么?卷上写的什么?给大家念念看。” 吴老师虽然表面上是笑着,脸上却不自然的抽搐,大家都知道他火大了。 卢贵宾拿着地理试卷不言语,就是低着头站着,大家都巴望着卢贵宾能出点笑话。不过气氛太紧张,谁也不敢吭气,吴老师火爆脾气可是出了名的。 “读!你不是挺能写的吗?怎么不敢读啊?”吴老师火气正旺。 吴贵宾小声咳了一下读道:“四,四大洋,山羊,绵羊,公羊,母羊……。” 读完“四大羊”之后,全班哄的爆笑,连卢贵宾自己都忍不住要偷笑。 俺立刻对张春铃说:“这小子挺有一套啊,要我都想不出来,其实还应该补充几个,像羊肉串,羊杂什么的。” 张春铃没好气的白了俺一眼说:“ 我看你就像只羊,还是披了羊皮的狼。” 俺叹了口气说:“科隆绵羊,没爹没娘。” 上边吴老师扯着卢贵宾的后领又拉近讲桌几步说:“来,继续,给大伙儿讲讲什么是七大洲。” 卢贵宾借着大家正开心的当口儿,又继续读他的答案:“七大洲,大米粥,小米粥,绿豆粥,小豆粥,八宝粥,稀粥,腊八粥。” 这下全班可炸开锅了,卢贵宾真是“哪粥不开喝哪粥”,搅得全班像盆“大稀粥”,真是一条鱼腥了一锅粥。 吴老师用教鞭敲得叮铛响,大声说:“安静!全都肃静!像什么话?啊?你说你们像什么?一个个的没教养!都想学他是不是?啊?谁还笑呐?罗德鑫,站起来!” 原来罗德鑫笑得过份了,最主要的是他趁着全班都在大笑的时候,在中间夹了几声鸭子叫:“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因为叫得比较有节奏,所以大家听见笑得更欢了,这当然触怒了吴老师。 “你在那边儿穷叫唤啥?还有没有点课堂纪律了?啊?站到前边来!过来过来,今天你们两个一块儿收拾!” 罗德鑫再也叫不出来了,他本来是想逗周遭同学开开心,没想到把老师逗毛了(惹生气了)。 吴老师让罗德鑫和卢贵宾靠墙站着当全班的榜样,一边告诉下面的同学:“你们以后谁再敢这么应付考试,都像他们一样,回去把卷子抄十遍!连题一块儿抄,答案错的都跟别的同学对好,再有一道题错抄一百遍!” 于是罗德鑫十分后悔在地理老师课上学鸭叫,更多的是仇恨,他想找机会报复一下吴老师。而卢贵宾,压根儿(根本)就没想过要抄一遍,更别说是十遍了,反正老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俺们下面的同学除了看看闹剧之外,再没有几个人真正在听地理课。因为班主任也说过地理不是主科,并且在初中会考的时候,老师会安排我们抄习的机会,如果是开卷考试就不用了。我们还是要把心思放在主科上,而俺呢,心思放在游戏机上就好了。 中午时间,李大鹏和王刚在谈事情,俺跑过去听,李大鹏正讲到领班女生牟家琪跟俺班曹家强的事情:“然后他们晚上就出去了,正好还下着雨,两个人就在雨里面漫步,挺浪漫的。正好牟家琪她爸去给她送伞,一问她们班同学,都说她没来。等晚上牟家琪回家了,她爸就问她上哪儿去了。牟家琪对付她爸有一套,说是外面雨挺大的,班级里窗户还薄,外面雨声都听挺清楚,上自习也学不进去,就去同学家学习了。她爸还问上什么同学家了,牟家琪还掐了她爸一把说‘当然是女同学家了,还能上男同学家呀?爸,给我扒支香蕉吧’。” 王刚在一边笑着说:“挺能的,我都想不出来。” 李大鹏指着王刚脑袋说:“别的班我不管,你要敢谈恋爱我指定给你告老师。” 王刚赶紧摇摇手说:“不能不能,要谈也没人看上我。” 李大鹏眼睛一眯:“这么说要有人看上你,你就谈呗?” 王刚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会不会,就算有人看上我,那也不谈。” 俺赶紧插嘴:“对,绝不能当你面儿谈,要谈也背后谈对不?” 王刚瞪了俺一眼说:“你一边儿去,没跟你说话。” 俺也不想跟他说话,直接凑到李大鹏跟前说:“要是我谈你告老师不?” 李大鹏斜眼瞅瞅俺说:“你头上也不多长角,凭啥不告啊?” “那我的情书你没帮我送啊?” 王刚立刻指着俺说:“写情书呢,给他告老师!” 李大鹏没好声音地说:“早撕了,有那闲功夫你多看会儿书不好?” 俺一听可火大了,半堂课的心血让这小子毁于一旦,这个只会拍老师马屁的操蛋班长,咋不让老天爷打雷劈死呢?俺越想越气,决定在午后第二节的物理课上再休书一封。第一堂是体育课,俺要攒足力气去玩才行,没太多时间写东西。 体育老师长得比较健壮,在俺眼里纯属于头脑简单型的老师,上课时总让俺们先绕操场跑十圈,跑完了休息自由活动。前几节体育课要教广播体操,玩的时间?(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3 部分阅读 的时间大打折扣,这可让俺太受不了了。 没办法,谁让俺身在囚笼中哩? 趁着休息时间,俺和陈鹏,周志伟闲聊起来。 陈鹏看见体育老师在那边儿和女生在攀谈,就跟俺们说:“哎,看见没?眯眯队长干啥呢?” 周志伟说:“水淹女生宿舍楼了,还有什么国际大事发生啊?” 俺奇怪的问:“怎么叫他眯眯队长啊?” 陈鹏大为惊讶:“靠!这你都不知道啊?体育老师老跟女生说话,都给他起个外号‘色眯眯’,简称‘眯眯队长’。” 俺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俩怎么不跟着找几个女生唠唠啊?” 周志伟笑着说:“他在那边儿唠呢,咱们玩咱们的。陈鹏,下回把你篮球带着,这回没东西玩了,快下课了。” 陈鹏应了一声说:“篮球没气了,回去我先打点气。篮球场还没干呢,前几天下雨,现在玩球球都弄埋汰了。” “弄埋汰我给你洗,要不你看还能玩啥?冬天还能摔跤,这时候就能打打篮球,要不踢足球吧,谁家有足球?” 陈鹏想想说:“可能陈懂学他家有,他爸没事儿还蹦哒几下,玩玩体育运动什么的。” 周志伟一听陈懂学的爸就乐了:“他爸挺有意思的,其实他爷俩都挺有意思,你能借着球不?” 陈鹏“啊”的一声:“让我借?你咋不借呢?我没那么大本事跟他借,再说吧,反正没事儿时跟他提提。” 俺觉得他们对陈懂学的评价不是十分高,就问他们:“怎么跟他借借不着吗?要不我借算了,当我欠他个人情。” 周志伟说:“其实也没啥,只不过他有点怪,学习还行,一般都排前七八名。” 俺说:“挺不错的,不过我不太跟学习好的打交道,像我后边儿那家伙就是的。” 陈鹏问:“你后边儿谁啊?李大鹏啊?别搭理他,那家伙老打小报告,最贱了。” 俺也这么觉得,回想起俺那费了时间心血的情书被他当垃圾扔掉的情景,不禁一阵难过。 “哎,周志伟,给你介绍对象吧。”陈鹏忽然说。 周志伟眼睛一亮:“行啊,哪班的?” “四班的,苗凤香,你认识不?” “不认识,长得咋样?” “还行,你看看就知道了,她最近刚分。反正无聊呗,你要愿意我给你牵线。”陈鹏拍拍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周志伟笑着说:“行啊,你介绍吧。” 俺一拍周志伟的肩膀说:“笑得这么淫贱,等你好了给我介绍吧。” 周志伟推了俺一把说:“行,等我好了再说。” 没聊多久,体育老师开始让俺们“收队”准备下课,俺们当然乐意。 下节课是语文,俺们班主任的课,也是俺们看小说的好时机,钟老师的眼睛只能注视课本,很少看到下面观赏杂书的我们。不过此刻,俺可没有在看杂书,俺可是很认真的在写情书。因为上次那一封被李大鹏撕掉了,这等于是撕碎了俺的心,俺要把心再缝补起来。 钟老师在台上每讲一个主要词汇的用法,俺就琢磨着能不能用在俺的情书上,显然俺的语文水平都是这样间接提高的。一节课的时间,俺发挥创意又写了一封新的情书,全文如下: 红花绿柳美千里, 走到哪里都像你。 你我都得相思病, 不如咱俩在一起。 啊!郭娜!你真他妈的美啊!自从上次见到了你,我就再也忘不了你,好像记得有一年你欠我二十块钱,现在算上利息应该还我二百元。但是,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于是我昨天又给你五十元,这些钱都是你的了,因为你是二百五。 别跟我说你喜欢我,也别跟我说你暗恋我,我知道那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有三天了。虽然三天是短暂的时间,但是我们也共进过午餐,不过你是在你家吃饭,我是在我家吃饭,我们就是同一时间吃饭。当然,吃饭的时间,我注意到你……,我心里想到: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但你只能喝点粥,啃个白菜心啥的,太可怜了。有空来我家吃顿大便饭吧,明天我请客,吃屎吃尿随便你挑。 俺看完这封情书,觉得比上一封情书更有杀伤力,更具破坏力,绝对是超必杀。但是俺要保护好俺的情书,这次如果再被谁扔进垃圾箱去,那俺就没兴趣再写这东西了。为了不让自己失望,更不能让郭娜失望,俺把情书先在本班内传开,大家都看过之后就好办了,就算撕了也有人传心给俺的“心上人”。 于是俺将那封情书从左边张春铃那里开始传,一边嘱咐:“看完了往后传,别给李大鹏。” 俺的传奇之书就这样被兄弟们先阅览了,有的女生也闲着看了一遍,有的人觉得俺太过份,本来要划掉其中比较恶心的字句,后来为了尊重版权,就只作口头警告,让俺自己毁掉它。俺当然不会这么做,这不是相当于让俺自宫吗?俺又不是在发神经,俺只不过有点人来疯。 不出两堂课,除了两个班长和几个不关心世事的女生没有看过外,所有同学基本上都看过了。大家分别对俺的幽默感和令人作呕的文笔给予肯定。有几个认识郭娜的同学还要替俺当红娘红郎什么的,这可真让俺受宠若惊了。俺只不过是开开小玩笑罢了,用不到弄假成真将计就计吧? 不过事实是,俺的情书经某位“好心”同学之手已经安然无恙的交到郭娜手里,让俺想起从前“羊毛信”的故事。 第二天中午,郭娜带了两个女生敲俺班的门说:“刘则在不?” 俺一见大事不妙,趁着她还不认识俺的时候说:“他出去了,有事儿放学再找他吧。” 郭娜刚要带同学离开,俺同桌立刻说道:“哎,别走,他装蒜呐,他就是刘则。” 俺一看掩饰不住,立刻换上了嘻皮之笑脸说:“此班是我开,此座是我呆,要想找我谈,留下问话钱。” 郭娜“哼”了一声说:“你出来!” 俺硬着头皮说:“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进来!” 郭娜忍不住笑了说:“你出来吧,我找你有事。” 俺一见她和颜悦色的跟俺讲话,就松了口气,挺着不大的肚子走出班级。 郭娜上下打量了俺一番说:“你不是说我欠你二十块钱吗?现在我换点零钱给你,一共二百脚。”话一中断俺腿上就先挨了她一脚。 俺刚要跑,就被郭娜的俩同学拽住了。俺虽然不怕她们,但是不敢跟女生动手。于是俺大呼救命,这时陈鹏在班里面声援俺说:“兄弟们,唱起来!” 俺班的“四大歌王”,陈鹏、卢贵宾、罗德鑫、周志伟一齐开始朗诵,陈鹏每一句开头,后面三位合声。 陈鹏:“五班郭娜一回头呀!” 三人:“全班男生撞墙头!” 陈鹏:“五班郭娜二回头呀!” 三人:“犀牛也要死一头!” 陈鹏:“五班郭娜三回头呀!” 三人:“哈雷慧星撞地球!” 陈鹏:“五班郭娜四回头呀!” 三人:“人造卫星掉毛楼!” 陈鹏:“五班郭娜五回头呀!” 钟老师:“全跟我进办公楼。” 三人:“……。” 亏俺一直使眼色给这帮家伙,居然没看见。这回可好了,认栽吧兄弟们,不过俺〃奇〃书〃网…Q'i's'u'u'。'C'o'm〃会记住你们帮俺的这个大忙,起码是救俺于胖揍之中,没有弃俺于乱踢不顾。只是大伙儿都要跟着去办公室受罪了。 第六节 ( 六 ) 俺们五个大老爷们儿就在钟老师和其他主科老师的三人小办公室里面一呆,比较的威风,看来挺潇洒,这才叫做酷。 钟老师跟郭娜谈细谈了俺“求爱”的事情,门外郭娜在哭述。俺心说这回玩完了,这下子俺保准儿臭名远扬,关键是连累了兄弟们也受责。 钟老师安慰好郭娜之后回到办公室看了俺们几眼,先拿俺开刀说:“刘则,听说你文采不错呀?八百字检查是不是不够你表现的呀?这次写一千五百字检查。还有,这么大点儿年纪就琢磨着恋爱问题,是不是有点早啊?” 俺赶快解释:“老师我没恋爱,我,我闹着玩的。” 钟老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玩?有这么玩的吗?人家女同学都不认识你,你闲到啥程度了?你说你跟个滚刀肉似地,能不能学点好?这次看你成绩还不坏,往好点学,将来还要上班挣钱养家糊口。学不好习将来能做什么?上大街上捡破烂去啊?还是要饭去?” 俺心说:“钟老师咋跟班长一个调调呢?都穿一条裤子的。” 钟老师见俺低头不说话,好像认到自己错误似地,语气缓和下来说:“以后别再犯同样错误了,知错能改才是好学生。” 俺点头说:“老师,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钟老师点点头说:“你回去吧,过几天把检查交上来。” 俺看了看其他几个伙计,抱歉地走掉了。 不一会儿,俺的兄弟们都回来了,钟老师没怎么批评指正这些家伙。毕竟他们的过错跟俺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只是杂牌的“唱诗班”做了三流的演唱,侮辱了听众的耳朵而已。 又是一节课让俺写检查的课,真没劲。老检查个鸟啊?俺不禁怒气冲天地在心里发牢骚,脑子里头似蜜蜂展翅般嗡嗡作响,还不得不下笔写检查。因为过于专著,俺把脑中想的话也写上去了,一看前边儿写的一句话,正是:写个鸟检查。 幸好俺发现得及时,用钢笔赶紧把那几个字涂成个长方型,连笔画都不能让人看出来,否则让老师看去了,这回就得翻倍写三千字检查。 这节课俺一边观察老师的动态一边飞速地写检查,老师当然注意不到俺。俺写作业已经写出一些规律,知道什么时候老师注意力分散,什么时候会临时来抽查一下俺们的学习状态。现在嘛,俺是熟练工,基本上在放学的时候能完成老师的作业,并且用剩余的时间补日记和检查。 下午第二节下课,周志伟被陈鹏叫出去,俺立刻跟出去侦察此二鸟人有何动向。 陈鹏带周志伟来到教学楼门口,让周志伟坐在花坛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陈鹏领来了几个女同学。 “他就是周志伟,认识一下?”陈鹏指着周志伟说。 其中一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女生走近周志伟看了看,然后伸一根指头托起周志伟下巴又看了看说:“就你啊?” 周志伟露出春光灿烂的笑容,什么也没说,好像这种状况下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鹏说:“怎么样?要行就告诉我们一声。” 那女生挑挑眉毛说:“看看吧,我先走了。” 周志伟看女生们走远了才说:“好像人家不同意。” 陈鹏拍拍周志伟的肩说:“没事儿,到时候我帮你说说。” “那就靠你了。”周志伟说。 俺凑上前去紧握住陈鹏的手说:“咱们的幸福和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同志,保重!” 陈鹏笑着推了俺一把说:“说啥呢?想让我英勇牺牲是不?” 俺“嘿嘿”了几声跑回班里,陈懂学正在那边和本班另外一个同学卜枫争执着什么。 卜枫是三年四班语文老师的儿子,会拉点小提琴,美术字和硬笔书法也写得不赖,因为先天条件,语文当然也没得说。还有就是他牙也挺好,属于吃嘛嘛香的那种牙齿,或许是因为人长得太黑了所以牙齿才显得特别白洁靓丽。 卜枫和陈懂学争执的原因俺不太清楚,但是俺这么喜欢看热闹,这么喜欢火上烧油,醋里添酸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这种事情呢?所以俺很自然地凑上前去听,可惜“战事”已经结束。 “哎,他俩刚才吵吵啥呢?”俺先问问张春铃。 张春铃斜眼瞅俺说:“一天把你闲的乌肌六瘦的,有点正事儿行不?” 俺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不行,有钱难买我乐意。” “乐意不吃屁!”张春铃“呸”了声说。 “吃屁怕你馋。”俺对这种顺口溜轻车熟路。 张春铃恐怕也知道斗嘴不是俺的个儿(不是对手),就只好就此打住看自己的功课。 这时候俺班第二大嘴巴王跃立刻闪到俺身后用力拍俺肩说:“谁在吃屁?” 俺被吓得一哆嗦,怒道:“你在吃!” 王跃一脸得意的表情说:“小娘子别怕,本官只是想找你聊聊。” 俺还记得跟王跃一起进班办室那次,搞不好老师隔门有耳。因此不敢过于放肆,只是随便挥挥手像撵狗一样轰他说:“去去去,跟我谈?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披上麻袋菠菜,就以为自己东方不败啦?” 王跃忽然问了句:“猪咋叫?” 由于这小子故意说得含糊不清,俺也就没注意,顺口“啊”了一声,王跃又清了清嗓子说:“我是说,猪咋叫!!!!!” 他后面那三个字震得俺耳朵发麻,俺气不过,起身就挥拳过去要打王跃一拳出出闷气,王跃早躲到一旁说:“猪就像你刚才那样叫。” 俺还嘴说:“刚刚也不知道是哪头猪叫得那么大声。” 王跃闪一边去说:“娘子莫生气,你听我唱~~~~~。” 俺有兴趣听他唱,因为这小子会唱几嘴京剧,没事儿还学奸臣笑,就是“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之类的东西。俺虽然不听京剧,但是听这小子唱的还算有点味道,也就对付着听听。 王跃清清嗓子说:“娘子,你听我说~~~~~~~~~~呀。” 这次不巧,又是钟老师在门口不合适宜地出现:“跟我到办公室去说。” 俺简直要爆笑出来了。这回可真的没俺事儿,俺是受害者,是他主动勾引俺学猪叫的,也是他主动叫俺娘子。俺这次就聪明在刻刻默默等着他,等着他进老师办公室,果然是完美主意。 王跃刚被钟老师领去办公室,俺开始准备活动。那个大嘴巴一走,还不就是俺的天下了? 俺赶紧趴在桌子上,上半身慢慢移向张春铃。估计超过桌子分界线的时候,就用嘴在手背上吹了响响的一声“噗”,然后身子立刻移向旁边,一边用手在鼻子前扇着说:“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春铃不清楚俺这套,懵然未知的看看俺。她听到后面有许多同学莫名其妙的笑,这才反应过来是俺在恶作剧,于是气呼呼地指着俺的鼻子“你,你,你……”说不出半句话来。 俺“呸呸呸”了几声说:“肯定中午吃的是鸡蛋,要不不能这么臭。” 这句话终于把张春铃气哭了,俺可不想再进办公室,赶快推推她说:“哎,别哭别哭,刚才是我放屁,你别哭。” 张春铃听俺承认自己的过失,哭声中又夹着几声憋不住的笑,然后觉得这样的反应不正常,就哭得更凶了,脸都不抬一下,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儿地浪费水资源。 “孔子曰,女人和小人难养活也。”俺发出这种感叹。 张春铃瞪着盛满泪水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俺,然后啥也不说抓过俺的胳膊就咬。 这一口下去疼得俺真想“嗷”的一声叫出来,但是不敢叫,只好用牙咬住俺的另一只胳膊,头上冷汗像房檐上的雨滴掉个不停。 这一咬持续了整整三十多秒,等到张春铃差不多没有力气了,她松开嘴找出手帕来擦擦嘴和眼泪,然后什么也不说专心看她的功课。 她没事,俺可有事了。翻开衣服一看,牙印清晰得可以用来判断她哪颗牙生了虫子。 除了张春铃掉一颗牙的位置印迹尚浅外,俺手臂上其它牙印均泛青紫色,局部地区有血迹。 俺晕血,一声“我的妈呀”就趴倒在桌子上掉眼泪,这回轮到俺哭了,不是为了被咬而哭,是受不了这种剧痛疼出的泪水。 张春铃一边咬着牙说“活该”一边又笑出来,俺心里直骂:“疯婆子。”却不敢在嘴上说出这句话。 过了一分钟,俺发现张春铃还在那边儿得儿意的笑,她得儿意地笑。俺气不过,一把抓过她的胳膊想狂咬,结果被她拿起铁皮文具盒在俺脑袋上“铛”的敲了一记脆响,俺的头就这样大了。俺脑中不禁泛起某句名诗: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现在俺觉得,做人要处处小心翼翼,不要得罪像“张铁嘴”这样的女人才好。搞不好俺手上留下她牙齿的痕迹,将来谈对象时被女友发现这种类似于“爱的齿痕”的东西,那还不把俺的肉切碎了包饺子,骨头剁吧剁吧喂狗了? 从俺被咬的那一刻起,张春铃的每一个用俺眼角能扫到的动作,都让俺身体条件反射似地哆嗦一下;张春铃每笑一次,俺都像看到拳皇九七里面金家藩胜利后的招牌动作——金牙一闪。 下课后,俺独自坐在椅子上郁闷,眼泪就在眼圈里面含水欲滴。陈鹏和周志伟走过来跟俺说:“你来,有点事儿。” 俺捂住受伤的胳膊跟他们出去,陈鹏拉俺到学校教学楼后的空地说:“一会儿周志伟去买饮料,你去给陈懂学,然后跟他借球。” 俺心说:“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儿也值得跑后边儿一聊?” 虽然俺搞不懂他们弄啥玄虚,兄弟的事情却还得帮忙,想到此处俺满口应道:“没问题,包在俺身上。” 陈鹏看见俺一直捂着胳膊,随口问:“手咋整的?” 俺愤愤不平地说:“没什么,让狗咬了!” 陈鹏一脸惊奇:“我操,那你还不打狂犬疫苗?到时候咋死的都不知道,笨狗还是狼狗咬的?” 俺一捋袖子说:“母狗咬的。” 陈鹏一看是人的齿印,贼笑道:“你小子,不干好事儿……。” 这时候,周志伟提着裤子拎着一瓶娃哈哈非常苹果回来说:“这瓶打开过了,你到时候就说你自己喝了一口,他不嫌你。” 俺奇怪地问:“喝就喝呗,干嘛不送他瓶整的?” 周志伟和陈鹏一脸奸笑地说:“快去送吧,别忘了借球。” 俺摸着“丈二和尚脑袋”去找陈懂学借球,一见面先把饮料放他桌子上打招呼:“嗨,陈懂学,你的。” 陈懂学托了托他的大号眼镜说:“谢谢,你不喝吗?” 俺一摆手说:“没事儿,我刚喝过一口,解渴了。” 陈懂学看了看俺说:“咱们还是第一次认识。” 俺“嗯”了声说:“是啊,听说你有足球,常练啊?” “还行吧,也不常练。” “要不常练的话借俺们玩一下吧,你看挺多男生都闲着呢。” “行啊,带我一个吧。” “没问题,你的球当然得带你了。” “嗯,现在在家呢,明天我带来。” “那行说定了,明天中午在操场上等你。” 刚一回座儿陈鹏就蹿上来问俺:“咋样?借着没?” 俺一拍胸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搞定了。” 陈鹏两只眼睛一直注视着陈懂学,看着他喝了一口非常可乐后偷着笑出来,俺不禁心里一惊:“这俩小子该不是在陈懂学水里边儿下了巴豆吧?” 俺还记得历史老师上课给俺们讲的故事,说是林则徐被罢官后返乡途中被毒死,死前就说:“我死于巴豆。” 我靠!真要是药死了俺们同学,俺也是同谋啊!这可不得了,俺吓出一头冷汗,忙问:“你们是不是在饮料里下东西了?” 陈鹏偷着趴在俺耳边说:“往里边儿灌了点尿。” 俺听了差点没吐血,心说这帮家伙也太损了点,但是说实话饮料还是俺送的,俺也没啥资格批评他们。 周志伟这时候偷笑着告诉陈鹏:“看见没?刚才他还叭嗒嘴呢,我听他说‘怎么味不对呢?’。” 俩人用最快速度跑出教学楼对着花坛狂笑,俺趴在桌子上一手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笑。 张春铃不知道俺有啥好得意的,好像还没挨够咬似地,顺手摸摸俺额头问:“没烧坏吧?这得四十多度。” 俺用拳狠狠砸了她胳膊一下说:“关你屁事!” 张春铃捂着生疼的胳膊说:“发神经啊你!” 俺不稀搭理她,以免再挨咬,俺开始观察起陈懂学来,看见他发觉“非常苹果”味道有点不对,还是喝掉了大半瓶。俺心里由衷地感到:不喝不知道,味道真奇妙。 这一天俺亲眼见到了喝尿的高手,整天都在兴奋状态中。 俺刚放学回家就看到电视又被挪到桌子上,真不经使唤,这才几天又坏了。不过修理工换了人,一看穿着像是农村出来的一样。 俺奶说:“电视又让你爷捅咕(弄)坏了,你姑父找了个认识的师傅,说是手艺挺好的。” 这不管俺的事情,俺回到自己屋子里一躺,希望师傅能赶在五点半前修好,那时候还能看看动画片。 不一会儿,修理工装上电视机壳说:“好了!” 俺爷插上电试了一下电视机,刚打开开关“砰”的一声又灭火了。这下修理工脸上挂不住了,叨咕着:“我刚换了个二级管,都是以前厂家造的,一般用两年都不成问题,咦?这可怪了……。” 俺爷脸色也有点难看地说:“那是咋回事儿呢?” 修理工眉头紧皱说:“我再拆开看看。” 俺一见这修理工程度也比较一般,还指不定(不知道)得要多少钱呢。 修理工用电笔试了试问:“大爷,你家电视有说明书没有?” 俺插嘴道:“就是有也找不到了,以前就让我弄没了。” “这可麻烦了,那你知道长虹电视的电压多少?” “不太清楚,我不懂这些东西。” 修理工用螺丝刀调了一下电视里面的零件,又重新插了一下电视,几分钟也没有再自动断电了。 修理工擦擦手说:“我知道了大爷,以前你们家修电视的时候,有人把电压调高到二百二十伏,质量好的电视差不多半个月到两个月就得烧坏一次,质量不好的挺不过一个星期,这钱可让他们赚老了。” 俺们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上次那修理工临走时还说要“常打交道”,原来就是这么个“常打交道”。由此可以看出奸商们是如何用奸诈的伎俩来赚取俺们这些贫苦老百姓的钱。 “那真谢谢你了师傅,得多少钱呐?”俺爷问。 修理工算了一下说:“这样吧大爷,我跟文清也不是一般关系,您就给两个二级管成本费吧,一共七块钱,多了我也不收了。” 俺一听这价钱,在心里边儿就感激悌零地,要是上回也收这么多钱,剩下的钱给俺去玩游戏机该多好。 俺爷客套两句话,也没留修理工吃饭就让他走人了。俺觉得这可对不住人家,钱都少收你那么多了,也不留人家一顿,太抠门了!俺一定得帮修理工师傅出这口恶气。 于是俺对俺奶说:“奶,明天班里要收晚自习费,每个月十块钱,明天要收这个月的钱。” 俺奶又埋怨学校乱收费,一边从兜里掏出用手帕层层包好的几十块钱,一张张数过后从上面拿了零钱一共十块钱给我,顺便多给我五毛钱说:“多给你五毛钱,天热也买个冰棍啥的。” 俺心说:“这怎么好意思啊,已经多要五块钱打游戏了。” 当然,俺是情愿多收下五毛钱花的,至少可以多玩两个币。 第七节 ( 七 ) 刚一吃过饭,俺就立马以出去玩为名跑去游戏厅疯狂。今天只有罗德鑫一个同学在,其他人不知道忙什么没到这儿来会合。 “哎,就你一个人儿?”俺问道。 “废话,老板不是人呐?老板娘不是人呐?”罗德鑫打诨道。 “靠,我说咱们就你一个人来啦?” “对啊,来,对两局。”罗德鑫邀请俺。 俺当然是来者不拒,不消三分钟,俺就输了一局,罗德鑫得意地说:“小样儿,再练两年吧!” 不等罗德鑫得〃奇〃书〃网…Q'i's'u'u'。'C'o'm〃意完,就听见罗德鑫他爸的声音:“小兔嵬子!你还真在这儿!” 罗德鑫脸上得意的笑容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比哭还难看的苦瓜脸。 俺心说:“白捡了个币玩。” 罗德鑫的爸扯起罗德鑫的耳朵,一步一飞脚把他踢出游戏厅。 俺心中暗暗保佑罗德鑫:“兄弟,保重!你的币我会好好玩的,以俺闯关的技术保证翻版。” 不一会儿,俺已经将九七打穿版了。虽然俺完成了罗德鑫未了的心愿,心里边儿却还是有点不痛快。一个人打游戏最没劲,游戏是大家分享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俺早早来到学校等罗德鑫,想问他昨晚吃了多少“炮拳铁脚”。当然这种事情不能直接问,一定得看脸上有没有被爱抚过的痕迹,头上有没有“长灯炮”。等了很久没见罗德鑫来,恐怕已经被打成重伤在家休养。 陈懂学一大早就把球带来给俺,俺觉得自己事情做得有点不地道。人家好心好意借球给俺们玩,俺还给他喝了“人身汤”,实在是太不道德了,但是也不能就直接跟他说这种事情,因为有俺一半的责任在哩。 这时候卜枫看见陈懂学借球给俺,凑过来说:“你跟他借的球啊?” 俺作了正面回答:“啊。” “你知不知道他家养昆虫的?” “啊?他爸不是老师吗?还搞副业?”俺奇怪道。 “不是,养一窝苍蝇蚊子,抓吧抓吧也够炒几盘了。” 俺恍然大悟,原来懂学君有这种嗜好,但跟借球有啥关系?俺就想不通了,于是就问:“那借他球玩没危险吧?” 卜枫手摇晃着说:“没有没有,你要不怕得艾滋病的话其实也没啥危险。” 俺义正严辞地反驳说:“没事儿,要得大家一起得,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儿得,再说我又没干男女之间的那种勾当,怎么会得艾滋病啊?” 卜枫“嘿嘿”笑着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俺还了一嘴:“您今年贵庚啊?” “八十八,吉利吧?” “行,够吉利,出门掉下一砖头,能中头彩。” “哈哈哈,你还挺有意思,有时间到俺家玩去吧,我妈不在的时候我比较自由。” “啊,你也像小鸟一样被束缚着,不能放飞自由的天空啊。” “这是什么狗屁歪诗啊?听我的,有时间来玩啊,我先学习去了。”卜枫高兴地回去坐了。 俺忽然发现俺有作诗的天才,真是不发现不知道,一发现吓一跳。这次上课可一定得好好发挥一首出来。即使不能再给郭娜写情书,自己还是可以没事抒抒情,活活脑细胞,因为突然中风写出来的诗词往往都是大作。就像凡高的抽象画一样,俺觉得他肯定是脑血栓后遗症,哆嗦着画出来的。 一大清早儿的,竟然第一节是化学课,这不是搞得俺诗兴大扫么?要是被化学老师抓住了然后当众宣读一下,那俺岂不得名誉扫地?这种事情俺不会做的,俺可以酝酿一节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的灵感,想来想去让俺想到张春铃日记上那篇乱七八糟的词句,其中俺最感兴趣的那句话就是:大海啊,你真他妈的美啊! 哎咦~!这句话可真妙,可以作俺诗词的开头,那全文就可以改成赞美大海的诗,比如说可以这样写: 啊!大海啊大海,你真他妈的美! 啊!波浪啊波浪,你真他妈的高! 啊!海水啊海水,你真他妈的咸! 啊!大鱼啊大鱼,你真他妈的多! 这首诗俺想好了,名字就叫《海他妈的诗》。刘则啊刘则,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刚一下化学课,俺就把《海他妈的诗》迅速创作完毕,然后给俺的兄弟们传看。心说这诗肯定能在诗词界引起轩然大波,大家都得争相传抄,没几天俺还不得培养出一个加强连的“粉丝”。然后女孩子们都争着跟俺要签名,没几天准得洛阳纸贵。 结果是,兄弟们看完了俺的巨作,只不过是赞美俺几句,诸如“好诗啊好诗,真他妈是好诗”,“刘则啊刘则,你真他妈的闲”等等的句子。俺觉得真他妈的失望,决定写诗的事情到他妈此为止了。 好容易等到中午放学,俺回家忙吃口饭就去学校的小操场上等着。 第二个到操场的是陈懂学,他恐怕是怕来晚了不带他玩,其实他就是来早了也不一定带他玩。如果说俺们要带陈懂学一起玩球,那主要还是看在球的份上,球比他面子大,按山西话说,他就是“球也不顶”。 不一会儿,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凑够八个人后,俺们就一起群战起来,足球俺是外行,不过仗着俺手还长些,腿脚也没骨折啥的毛病,可以做些拦人的工作,当配角也勉强够条件。 正玩到激烈时分,曹家强急匆匆地跑来报告说:“出事了!王刚让一年级的给揍了!” 俺们停下比赛,陈鹏跑过去问:“怎么了?王刚咋这么不顶事儿呢?一年级就给他打了?” 曹家强一摆手说:“没有,四个人揍的。” 周志伟也跑过来问:“咋回事儿?凭啥打他啊?” 曹家强说:“王刚跟我早上没事儿溜达的时候,让个一年级的小子给撞了。王刚推了他一下说‘一年级的小嘎豆子’,那个一年级的就跑了,中午就找了四个一年级的把王刚带学校后边儿去消了。” “几班的?”周志伟问。 “三班的。”曹志强答。 陈鹏火道:“他妈的还反了,走,回班里拉人,干!” 俺们就这么回班里,等到近一点钟时班里边儿差不多人齐了,王刚的事情也基本上传到班里每个男生耳朵里去了。 陈鹏“蹭”的站起身说:“走!找他们去!” 全班男生除了李大鹏和彭伟没跟着之外,全都在陈鹏的带领下冲向一年三班。 班长站起身厉声道:“都干什么?坐下!” 男人们的事情女人插嘴显然是不明智的,平时俺们不敢在班长面前作威作福,今儿个场合不同了。兄弟们齐心协力要打群架的时候,女人大发雌威也不能改变状况,况且她也只是个班长。 俺们没理会班长一个儿劲地喊什么“坐下”“站起来”之类的命令,连班长的最大武器“告老师”也没好使。我们三年六班男生队伍浩浩荡荡并且气势汹汹地冲向一年三班。 来到一年三班门口,陈鹏大声说:“一年级的小B嵬子,都谁动俺班人了,出来!” 三班后面坐的几个流氓后备立刻站起身来,都不愤俺们这班人马 ,集结在门口叫嚣:“咋的,就我们几个揍的,不服呗?干!” 三班班长站出来挡住三班的男生们说:“你们都回去坐着!怎么回事啊?你们为什么找我们班男生?” 陈鹏指着三班的男生们说:“问他们去,凭啥打俺班人啊?不就想干吗?谁怕谁啊?” 三班班长并不怕俺们这些凶巴巴的小老爷们,是个有胆色的女生。她慢慢解释说:“谁打你们班人我会跟老师说,让老师解决这件事情,不必要这么多人打群架。到时候谁打坏谁也不好是吧?他们打人是他们不对,到时候我会跟老师反应,你们先回去吧。” 陈鹏也不想在人家班前太嚣张,指着为首的那个三班男生说:“有女人护着你们,不过这事儿没完。” 那男生袖子都挽起来说:“咋的?仗人多呗?爷从小给吓大的,怕你们啊?” 三班班长怒道:“王勇!你给我回座去!” 那叫王勇的男生就是不带头回座位,其它男生也都聚在门前等着开战,陈鹏斜眼瞄瞄这些男生说:“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要上课了没空儿理你们,下午放学把人找齐了,小操场上不见不散!怕死就别出来!” 王勇也指着陈鹏说:“就这么定了,干就干!” 三班班长推开俺们班的几个男生跑去找老师了。俺们也回班备战,一个个地都十分兴奋。 俺们班长当然把事情汇报给老师了,下午俺们班任上课时先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下午都谁去一年三班了,站起来!” 俺班男生立刻齐刷刷地站成一片树林,个个昂首挺拔,好似打群架是抗战一般神圣的事情。 钟老师看俺们一个个没有丝毫畏惧之色,觉得最好不要再施加压力,否则后果可以设想。 “周志伟,你说怎么回事,其他男生坐下。”钟老师缓和了语气说。 周志伟说:“是一年三班的几个人把王刚打了,拉到楼后面打的。” “你也坐下。”钟老师看看男生们说:“你们这样打不出来结果,那些少年犯都是小时候就爱打仗最后打到牢里边儿去了。打架不能解决问题,这件事情我跟三班老师说,他肯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谁也不许再提打架的事情!” 男生们当然知道老师会这样说,但是心里边儿打定了主意,这场男人之间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钟老师看不出俺们的打算,开始讲课,但是俺们没几个人真正在听。 到了第三节的历史课,陈鹏又号召俺们集体逃课准备开战。大家从后墙的狗洞偷跑出去找武器,诸如木棍,铁链之类的武器。因为有人听说三班的学生们已经拆自己椅子上的木板,有的还把杀猪刀拿出来准备拼命。俺们当然不会被这些吓到,有的同学回家取了瑞士军刀,收藏的铁制双截棍,如果有人能拿动电锯的话,那也会有人回家去拎来参战。 俺们备齐了人马兵器,集体在学校后运输木材的火车道上商量着如何打好这一仗。 陈鹏霸气十足地在指挥着:“谁要他妈跑了回班大伙儿一起消他,到时候非给他们打服不可!“ 卢贵宾接口道:“对,牙打掉,腿打折,肋条给他打骨折,尸体扔大河。” 大家被卢贵宾的话逗笑了,属于战前放松的笑。 周志伟忽然提道:“我们跑了一节课,老师问怎么办?肯定得挨罚。罚倒不怕,要找家长就麻烦了。” 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这种事情,陈鹏想想说:“老师问到的话,我们就说三班的几个小子到外面去找社会流氓打我们,我们都是为了躲躲才跑出来的。” 大家觉得是这是个好主意,这样一说的话,老师也没啥说的了,俺们也可以明正言顺的逃出来玩一节课。 差不多一起逛到下课,俺们返回班里。 第四节课是班会,本来应该是班长主持,因为俺们男生集体逃课,事情比较重大,钟老师要亲自出马劝解俺们这场“世纪之战”不要开战。 钟老师一脸严肃的说:“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怎么都不听话呢?还集体旷课?怎么回事?” 陈鹏立刻站起身把预备好的说词讲出来:“老师,我们不是旷课。三班的学生找了几个社会人要打我们,他们就在校门口逛呢,我们出去躲一下。” 钟老师听完陈鹏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陈述,面孔变得和蔼,安慰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说:“是这样啊,陈鹏你先坐下。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不好说什么。男生放学都注意一下,家住的近的都一起走,有什么事情千万告诉老师,老师帮你们报警。” 陈鹏向周志伟使使眼色,男生们参差不齐地说:“没事儿,老师你放心吧,没事。” 俺觉得陈鹏真是撒谎界的一朵“奇葩”,集体逃课的事实居然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俺觉得俺对他的敬仰比滔滔江水还连绵不绝了。 放学后俺们男生全部集中在小操场上,每个人均拿了长棍、树枝、链条、刀、椅子板和砖头等不同的武器等着三班的伙计们来开战。 半小时过去了,不见有一个男生过来。俺们心里边儿直嘀咕:“该不是被耍了吧?” 陈鹏让曹家强去打探一下消息,不一会儿曹家强跑回来说:“不用打了,三班男生让他们老师抓办公室去罚站,椅子板全没收了。” 陈鹏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一边儿气道:“操,真他妈没劲儿!” 俺们这场“世纪之战”就这样在没开始的情况下先结束了,其后几天,战事也因三班和俺班的班主任“从中作梗”宣告中止。 第八节 这个星期天放假,俺要到妈妈那里去一次,很久没去看她了。俺好不容易才跟奶奶要到车费去一次。 俺爷在一边说风凉话,说俺没志气。俺心说志气个屁,俺去看母亲天经地义,不是因为你们还没有俺今天的成就呢。毁了俺的前途还想毁亲情,做人做这么过份的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俺摒弃杂念,坐上一列进城的中巴。找了一个靠窗的座,打开窗户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俺晕车,不得不把头伸出窗外。 突然,司机紧急刹车,俺头差点儿就被窗户给斩了,险些变成“白斩鸡”。 原来刚一出镇,路上就有个人拦车。那人一上车,离得近的都捂住鼻子,一股浓烈的牛粪味“熏陶”前面的乘客。俺心说得亏哥们俺找了个靠后的座,要不然还不把俺整休克了啊。 这位新上来的乘客,穿着要多土气有多土气,还戴了绿色前沿帽,俺觉得就算他想戴某种绿帽子,也没有可能戴得上。 有好问事的大叔问那位“土客”:“哎,上哪儿去啊?” 那“?(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4 部分阅读 这位新上来的乘客,穿着要多土气有多土气,还戴了绿色前沿帽,俺觉得就算他想戴某种绿帽子,也没有可能戴得上。 有好问事的大叔问那位“土客”:“哎,上哪儿去啊?” 那“土客”傻乎乎哼哼着嗓子说:“找媳妇儿去。” 大家自然被逗笑了。大叔又问他:“你上哪儿找媳妇儿去啊?” “土客”挠着脑袋说:“上山东去,俺媳妇让人拐跑了。” 乘客们哈哈大笑,大叔接着问:“跑了还怎么找啊?” “土客”不高兴地说:“俺媳妇告诉俺说是去山东了,肯定能找着!” 大叔见“土客”完全相信能在山东找到他媳妇,就不再问了。这时“土客”从挎肩的旧书包里面拿出一只旧木梳摘下绿帽子梳梳可能从来没有洗过的头,头皮大块大块的雪片一般漂落下来,对着阳光一照,像锯沫子一样漫天飞舞。 “土客”掏出一罐健力宝易拉罐,用牙在盖子上一口一口的啃,上面的铅漆被他咬掉一些,易拉罐却没咬开。 “土客”怒道:“什么破玩意儿!” 大叔笑着说:“不是那么开的,来我帮你开。” “土客”把健力宝往怀里一藏说:“你别偷喝我的!” “不会,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教你怎么开易拉罐。”大叔补充道。 “土客”显得十分不情愿,一时又打不开,只好一只手拿着易拉罐伸出一半手来,摆出随时抢回的架势。 大叔一只手伸过去指着易拉罐上的拉环说:“拉这个东西,一拉就拉开了。”说着大叔直接拉掉易拉罐的拉环。 “土客”伸出手来跟大叔要拉环说:“给我,还能卖钱呢!” 大叔刚要把拉环递给“土客”,忽然发现上面刻着“恭喜中奖”下面还有具体的奖金数额——五万元。 大叔一脸兴奋地对旁边的乘客说:“哎,你看,有字,五万!” 旁边的乘客也看到上面的字,在当时来讲,五万块就是两室一厅的楼房。 那乘客不禁叫起来了:“真是傻人有傻福,我活了这么大还没中过一次奖呢。” 大叔双眼露出贪婪的神色说:“哎,兄弟,你这瓶水我买了,一会儿下车你跟我上银行,我给你五百块!” “土客”不情愿的说:“银行是啥地方啊?我不去,你给我钱,你现在就给我钱。” 车上的乘客立刻都眼红着这笔眼看就能到手的巨财。大叔一摸身上,掏出了七八十块钱递给“土客”说:“我身上就这么多,剩下的你一会儿下车跟我回家拿也行。” “土客”抢过大叔的钱说:“你现在就我,你现在就给我。” 这情景看得俺十分心动,心想要是俺现在有五百块就好了,肯定那大叔占不了便宜。这五万块钱要是让俺拿了,那一定先开个游戏厅,然后天天可以玩游戏了,这活得多潇酒啊! 大叔此刻显得焦躁不安,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分钱,没有钱“土客”当然不会把易拉罐卖给他。 这时后面的一位乘客说:“哎!兄弟,我这儿有五百,水给我。” “土客”一把抢过大叔手上的拉环一步一跟头的跑到后面去说:“给我钱,给我钱!” 后面的一位商贾打扮西装格履的中年人从他油亮的黑皮包里面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抽出五张来递给“土客”。“土客”接过钱,把易拉罐和拉环都塞给那中年人,然后一遍一遍地点着钱往回走。 那位花五百元买了五万元大奖的中年商人把易拉罐里的饮料从窗口倒掉,从黑皮夹里找了干净的口袋把易拉罐拉环和罐子都装进去,拉好黑皮夹拉链,闭上眼睛开始假昧。其他人都看了看商人,心中或多或少有点嫉妒。 车前面坐的大叔等“土客”回来时一把揪住他说:“我的钱呢?还给我!” “土客”把钱攥得死死的说:“你不是说给俺了吗?你咋耍赖哩 大叔怒道:“我说你卖给我才给你钱,你没卖我咋给你钱?你傻呀?” “土客”也生气道:“你才傻哩!哪有给人钱还往回要的理?” 大叔叫一声:“停车!我下车!走,下车说去!” “土客”急道:“干啥呀?你拽我干啥呀?松开!松开!” 司机果然停下车来说:“你们要打下去打,别在我车上闹!” 就这样,大叔把“土客”拉下车去继续理论。之后的事情大家都在设想会咋样发展,但对俺来说却是没啥意思了。反正钱没到俺手里,五万元的鸭子从俺眼前飞过,俺只来得及惊鸿一瞥。 俺忽然想起一部比较有名的电影中的比较有名的台词好像是这样说的:曾经有一份巨大的款子落在俺面前,可惜俺没有带钱。如果上天再给俺重新看见那笔钱的机会,俺会说:“都别动!哥们儿撒尿圈上了,谁动俺跟谁急!” 车上有闲聊的乘客此时谈论着商人的飞来横财,有人忽然提了一嘴:“挺长时间没听说过健力宝出奖了,是不是真的。” “那谁知道啊,我一直也不喝易拉罐。” 那中年商人耳朵“扑愣”的一动,好像听到旁人议论的内容。忙打开黑皮夹拿出易拉罐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险些变了植物人儿。原来易拉罐上面除了饮料名称、厂家、配料表和商标之外,再也找不出什么字了,包括什么特一二三等奖的消息。显然商人打了几年雁,今儿个是被雁啄了眼,花了不少钱买这个教训。 中年商人大骂着把“五万块大奖”扔出窗名,连五万元的拉环也扔出去了,俺挺想下车去捡捡,看看那个罐子是不是能以假乱真。 车终于坐到城里,俺本来想打三轮车去妈妈那里,但是花一块钱的话,俺的四个币就没有了,所以俺决定走过去。 俺一路走到妈妈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小胡同,像北京的四合院一样住着形形色色的人。 俺妈跟俺爸离婚以后,就找了一个搞防疫工作的男人。那男人借工作之便捞了不少好处,但是住的地方防疫工作反倒没搞好,有点像卜枫说的陈懂学的家——昆虫专业户。 这次来,家居环境大为改观,屋子被俺妈精心收拾过。邻居的孩子孟超见了俺还认识,跑过来跟俺招呼:“哎?你来了,王姨!有人来看你啦!” 俺心说:“这小鬼,这么大点儿就学得跟牛头马面似地,传令俺又不给赏钱的说。” 俺妈在前面的小卖铺里面“摆长城”,听不见小孩子喊,但那小孩一直喊,俺妈就听得见了。俺妈赶紧找人换手,跑出门来接俺。俺那时正掐着小鬼脖子说:“小嘎豆子你喊啥?喊了也听不见,你带我去找。” “别闹了刘宝,来了怎么没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呢?”俺妈责怪俺先斩后奏。 “电话号码也不记得了,我爷都不同意我来这儿。” “别管他们,你吃饭没?” “吃不下去,我现在坐车坐的还恶心呢。” “没事儿多坐车锻炼一下就好了,就是不常坐的事儿。” “妈那你先玩麻将吧,我也出去转转透透气儿。” “行,一会儿饿了回来吃饭。” 就这样俺领着孟超出去玩,孟超说:“哎,我能借着游戏机,就是没电视,要不要玩?” 俺说:“那挺好的,去借吧,我妈那儿有个电视,说说可能让玩。” 孟超跳着出去借游戏机,边跑边回头说:“说话算数,别骗我!” 靠,俺啥时候也没骗过小孩子,只是有时候为了哄哄他们来点善意的谎言而已。 不一会儿孟超捧着个游戏机盒子跑回来说:“快点!我借来了。” 俺领着孟超找到俺妈说:“妈,小孩借个游戏来,我玩会儿吧。” “行,你会插吧?去玩吧,难得来一次。” 俺高兴地带着孟超来到俺妈住的屋里,打开电视插上游戏开耍。 两个游戏迷玩得正开心,俺妈找的那个男人拎着菜回来,看见俺们两个小孩正用他的电视,不愉快地说:“刘宝,别玩了!一会儿吃饭了。” 孟超赶紧解释:“李叔,我陪小哥玩一会儿。” 老李忙说:“行了行了,赶紧收起来送回去,电视都打坏了。” 不知道谁把游戏机损害电视的事情传到这种敏感的人耳朵里的,俺很扫兴。刚要把游戏机收起来,俺妈回来了。她在外面就听见老李让我们收游戏机的话,比我更生气,厉声说:“刘宝!玩!” 俺一见危机一触即发,赶快收拾游戏机,俺妈接着说:“不用收,插着,你玩你的。” 俺已经没有心情玩了,俺妈是绝不允许别人看不起俺的,尤其是像这种俺应该叫一声继父的人。 老李小声小气的说:“别玩了,以后有时间再玩吧,噢,收起来。” 靠,哄小孩的伎俩也用出来,俺本来也没心情玩了,于是就收起游戏机。 但是这件事情让俺妈很生气,俺妈啥话也不说,进屋从柜上拎下来一个皮箱,准备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分了。 老李再有七八千个理由不让俺玩游戏,这时候也慌了,恨不得电视机都让俺当摔炮随便砸着玩。他向来不敢拂逆俺妈的意思,这回算是捅了大娄子。 俺妈走得比较坚决,老李留俺妈的心也比较坚决,拉住俺妈就不放了,这时候让他死他肯定就撞墙。连他平时深藏不露的存折也赶紧拿出来交给俺妈。 俺一见事情演变成这样,一点儿也没折。 本来俺说一两句话事情或许会好转,老李也不断向俺使眼色,希望俺能表态让俺妈留下。但俺对这种人不欣赏,不愿意替他说话,只是干站着。 孟超见事不妙早抱着游戏机跑了,俺妈和老李这个临时组合看样子马上也要崩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再敢这样你再走行不?”老李此刻比绵羊还容易驯服,跪在地上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俺妈一直在喘粗气,显然气得不轻。这时候老李的老妈也就是老李妈出来上前先给老李两个嘴巴说:“这么好的媳妇上哪儿找去啊?你说用你点电视都不行,谁以后跟你啊?王月,别管他,一会儿我收拾他!你别走了,来我这屋坐坐。” 俺妈看在老李妈的面子上才消了火,老李这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擦擦眼泪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塞给俺说:“来,李叔给你二十块钱,想买啥买点啥,别放心上,李叔不是心疼破电视,打游戏对眼睛不好……。” 俺真觉得自己是个灾星,到哪儿哪儿有灾,要是不来这里还不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现在问题是,老李的二十块钱要不要收? 因为俺不太喜欢老李这种小气巴拉的人,难得他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赶上他一天工资了,多不好意思。 俺妈在屋里说:“给你你就拿着,客气啥?他不给你我给你。” 俺赶紧接过钱来,比较开心,回去够玩老长一段时间游戏了。但 是俺脸上不露声色,好像这是应该的一样。 次日中午,俺休息够了就跟俺妈告别,乘上回镇子的客车杀回学校。 回到家,俺爷又在闲问俺妈对俺怎么样,俺随便应付几句就把自己关进小屋里去了。 因为进城一次玩了一阵飞机游戏,回想从前俺看过的一些诸如变形金刚之类的动画,脑子里泛出一些奇思妙想。 俺又准备搞动画剧本创作了,这次的主题就叫《地球保卫战》。上初一的时候,这部作品已经被俺改了多次稿。每次都是写一两集之后撕掉重写,重新写一两集后被老师没收重写,再重新写一两集后被同学传来传去传进垃圾桶重写……。重复的次数多了,前一两集比较好写,轻车熟路,后面几集很难写,因为生活是创作灵感的泉源,无论什么作品脱离生活都会成为一盘散沙。 当你把小说里面的人物赋与不同人格的时候,没有对生活深刻的理解,故事必然平淡过白开水。只是当时不能对这种创作的潜规则有深刻的理解,所以俺只能创作出加了一点盐的白开水。 即使是白开水,俺也是十分开心的。平时爷爷奶奶出门的时候。俺就会在屋子里面大喊:“变形!刻刻苦苦苦……。” 这一晚出奇的静,静得让俺睡不着觉。儿时的梦想是将来成为一名童话作家。想想现在的处境,梦想遥不可及……。 过了几天,一年三班和俺们这些学长之间的磨擦算是彻底平淡了。再也没人有打群架的兴趣,即使有也组织不起来了。俺觉得生活就是这般无聊,不如每天在家看看电视打打游戏混时间过得舒适。 谈到看电视什么的消遣方式,就不得不提提“那件事”。提起“那件事”,大家自然要问了,哪件事儿啊?其实就是俺下面要说的那件事情。 第九节 上文提到的“那件事”的引子是:周志伟偷偷跟俺们这些经常混在一起的男同学说:“都小声点儿!别吵吵!刚借的,周六上陈鹏家看去,要去看的拿币,入场费俩币。” 俺看见这几个家伙在一块堆儿翻看VCD。忙凑过去问:“哎哎?啥片子? 卢贵宾在俺后脑上捶了一拳说:“别吵吵别吵吵的,A片呗?还能啥片?” 由于俺当时思想太纯净,未能接触到真正的A片,所以还不太懂A片是啥。俺张嘴就问:“啥A片B片的,动画片啊?” 周围男同胞们都笑起来了,并且笑得十分淫贱,陈鹏说:“这小子是不是装的啊?那谁,王跃,给刘则解释解释啥是A片。” 王跃:“啊哼啊哼。那啥,所谓的A片,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就叫色情片;从咱们学生的角度来讲就叫禁片;从大人的角度来讲就叫成人片;从一般人的角度来讲……。” 俺赶紧卡住他说:“就黄片呗,说这多废话干啥。” 陈鹏问俺:“听懂没?” 俺回答说:“早就知道,一直都叫黄片,没听过A片。” 王跃一摸俺脑袋说:“孺子可教也。” 俺一把推开王跃:“闪一边儿去,这儿没〃奇〃书〃网…Q'i's'u'u'。'C'o'm〃你事儿,小不大点儿的整天看啥黄片A片的,拿来给我看看。” 陈鹏脸色忽然难看起来,把几张碟赶紧塞屁股下,从书桌里面拿一张棋纸出来,俺们不用看也知道是钟老师来了。大家替同伙儿打掩护相当默契。 俺不回头看老师在哪儿,先说一嘴:“走这个,不就吃他一个子吗?这么笨呢?” 周志伟也跟着说:“吃它象,吃它象。” 周围同学你一嘴他一嘴地开始研究象棋。 “走这儿,走这儿,后面三步我都看出来了。” “瞎说,上那儿炮不给吃没了吗?” 大家正说的当口儿,钟老师双手搭在两个男生肩上趴过来看着问:“干啥呢?” 俺替大伙儿回答:“报告老师,下象棋!” 钟老师看了看说:“就在这一张纸上下啊?你们刚才说的那什么象啊马啊的都在哪儿呢?” 俺这才注意到,俺们几个在那儿胡说八道了半天,棋子还没摆呢。 “啊……,这啊,老师,棋子都在我们心中,都记着呢。” 钟老师点点头瞅瞅俺说:“下棋记性这么好,一到考试就不好了。没事儿,玩吧,玩象棋老师不说你们。陈鹏,你先站起来。” 俺们这些纯情小男生集体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那块儿,这回全体玩完。 让人想不到的是,陈鹏站起来时,屁股底下坐的竟然是一本笑话书! 钟老师也是一愣,指着书说:“拿过来。” 陈鹏把笑话书递给钟老师,钟老师把书朝地上抖了抖,没掉出什么。她只好批评俺们说:“都告诉过你们,上学不准带杂书来看,这本书先放我那儿看看,放学再给你们。把书带回家,再让我看到就没收!” 俺们一个个立刻表现出对杂书痛恨之入骨髓的情绪,面对杂书如临大敌的警惕状态,回答干脆利落:“是!老师!” 钟老师开心地笑了,俺们也放心地笑了。钟老师在的时候,俺们该干啥干啥,钟老师不在的时候,俺们不该干啥专门干啥。 于是钟老师带上俺们某位不知名的好心同学的笑话书回办公室,俺们因此获救。 等钟老师离开后,张相国从裤子里面翻出那几张片子说:“吓死了,让老师抓着就完了。” 俺真是佩服这几位仁兄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的伎俩,随口问道:“哎,老周,你啥时候藏裤兜子里的,我咋没看见呢?” 周相国怒形于色说:“别吵吵,老师在外边儿呢!抓住你就完犊子了!” 俺吓了一跳,要是老师真在外边儿俺们这帮伙计肯定全挂了。幸好老师放了俺们一马,没继续在门口当隔墙的那只耳朵。俺不敢再声张,只好小点声说:“到时候算我一个。” 陈鹏一推俺脑门笑着说:“这么小就不学好。” 俺“嘿嘿”着说:“彼此彼此。” 俺这么急于想看看A片的原因,是因为俺还没看过A片。少年人好奇心重,加之中国的早期健康教育比较落后,某些父母对子女进行传统思想的灌输后,没有以身作则,相反只以硬性规定圈住俺们这般大的孩子。纸当然是包不住火的,强行管制的结果,导致俺们喜欢打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旗号”暗中实施地下活动。 等俺们商定好时间安然落座的时候,王跃这个大嘴巴又开始跟同桌讲起故事来了:“哎,那个士兵和马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王跃的同桌靳诗燕是个比较开朗的女生,一听有故事当然要说:“没有啊,说说看。” 王跃一听有戏,立马儿张开他那八卦形的嘴开始一顿神掰:“咳,就是说从前有一个骑兵,打仗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住了。敌人的头头儿就跟他说‘我会把你吊死,不过因为你打仗比较猛,大家都比较佩服你,所以在你死之前可以看情况满足你撒要求,说吧,有啥说啥。’那骑兵说‘我想跟我的马说句话’。那头头儿就答应了,然后骑兵就在马耳朵旁边叽咕一阵子。那马听了以后,刷刷地就跑了。到晚上,那马带回了一个美女,那天晚上,骑兵就和美女共渡良宵了。” 靳诗燕“啊”的一声说:“就这?” 王跃一摆手说:“没呢,后来那坏蛋头头儿说‘你的马真有意思,不过我们还得吊死你,你可以再说第二个愿望。’那骑兵说‘我还想跟我马子说说话。” 靳诗燕堆了王跃一把说:“说什么呢?大白天的跟清纯少女说什么下流语言?” 王跃赶紧摇头说:“没没没,开玩笑呢。后来那马晚上又带回来一个比昨天那女的还漂亮的女人,然后骑兵晚上又和美女共渡良宵……。” 俺跑过来插上一嘴:“我说老王,吧,你别这么给人暗示行不?我都听出来啥意思了。” 王跃白了俺一眼说:“去去去,没事儿回你座呆着去。” 靳诗燕也没理会俺,直接问王跃:“后来呢?” 王跃接着说:“后来啊,后来那个坏蛋头头儿说‘我挺羡慕你的马,不过明天还是得吊死你,现在你提最后一个要求吧。” 俺又插嘴说:“那有啥呀,最后一个要求嘛,是人肯定得说‘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不死’。” 王跃瞪了俺一眼接着说:“那士兵最后一个要求是说‘我想跟我的马单独谈谈。那头头儿听了就带手下人出了房子,然后那士兵趁没人的时候揪着马耳朵大声叫唤‘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带一个旅的人过来!不是带一个女的人来!” 俺和靳诗燕都被王跃夸张的表演给逗乐了,周围听见的也哈哈笑起来了。虽然俺心中嫉妒王跃搞笑的天份,但还是要虚心请教一下王跃:“哎,你从哪儿找的段子?这家伙儿让你白话的都跟唱二人转似地。” 王跃也不藏私:“笑话书上呗。” 俺忙问:“什么笑话书啊?赶明儿我也买一本去。” 王跃边掏书桌边说:“《笑死不偿命》。” 俺刚记下名字,就看见王跃表情不对,他猛掏了一阵书桌问:“谁看见我笑话书了?有人拿没有?” 俺懵然想到:“莫非是……,钟老师‘借’走那本的说……。” 这时陈鹏走到王跃身边儿说:“找不到了王跃,你书让老师拿去了。刚才老师检查咱们带没带杂书,挨个书桌翻,什么书都让她翻去了,你就认倒霉吧。” 俺一听这牵涉到全班一半男生的集体荣誉问题,赶紧过来说:“是啊,我也给没收了一本。女生还有几个言情小说给没收了,到时候放学老师会让别人给你带回来的,刚才跟我们说下次再带杂书就都没收不还了。” 王跃不敢去钟老师那儿去证实一下俺们这些话的真实性,就跟俺们说:“那没事,下次我藏书包里就好了。” 靳诗燕瞅着王跃说:“咋办?没书了就不行了吧?” 王跃一指脑袋说:“没事儿,东西都在这里呢,我再给你讲一个:从前有个好打麻将的老师。有一天那老师打了一晚上麻将,第二天迷迷糊糊的上课,在黑板上面刚写了‘中国’两字就说‘同学们,请看白板,这上面有个红中……。” 靳诗燕果然被哄得十分开心。 俺跟张春铃说:“用不了多久,燕子就得进王八巢了。” 张春铃发觉俺被咬得不够,又对俺呲一下牙。俺一哆嗦,她就趁俺没防备的时候,在俺脚上用力踩了一脚。俺当然忍受不了这种痛楚,张春铃又要得儿意地笑了。俺立刻举起拳头要教训张春铃,没想到这女人早有防备,左手拎着一只圆规,把钲亮钲亮的圆规尖对准俺说:“有种你就打。” 俺忙把手缩回去说:“对不起,刚才耽误你脚落地了。” 张春铃得意地说:“这还差不多,宝宝真乖。” 俺对这种只会动武的家伙没辙,只好在一边儿生闷气,看着王跃在那边儿吐沫星子横竖左右地狂飞,心中不禁叹道:“论文才武功,我样样比他强一点点,为啥哄小姑娘就输他一点点呢?” 答案当然不在本期故事当中。 这一周上课,俺没事儿醉心于简单的文字创作,一边在心里想象着A片具体应该是个啥样儿。 盼望着,盼望着,星期六来了,男生的脚步近了。陈鹏开门一瞅,是俺跟罗德鑫,赶紧回头大喊:“多隆!关门,放卢贵宾!” 在门口就听到卢贵宾说:“放你,没事儿,老刘,我会给扔你一根打狗棒。咱不会眼睁睁看你挨咬地,我会闭上眼睛。” 俺学北京话指着卢贵宾说:“歇菜吧您内,打狗还得你狗胜子亲自出驴,你是老狗咬狗一条顶俩。” 陈鹏拉俺和罗德鑫进屋说:“啥时候练的嘴皮子这么油,今天大人都不在,随便玩。玩完了帮我收拾。” 卢贵宾从屋里跑出来掐住俺脖子说:“小样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你挺难受哇。” 罗德鑫拉开卢贵宾说:“行啦,一边歇着去,来看录像也不是来看你表演来了。” 陈鹏推俺们进屋说:“都闭嘴,进屋进屋,也不是开班会呢,都叫唤啥啊。” 俺们也不分宾主落座,都眼巴巴地看着陈鹏。陈鹏把VCD从书包里拿出来,开始放映,片名是《密桃成熟时》。 屋中的卢贵宾和罗德鑫、陈鹏、张相国、周志伟好像都是常看A片的主。俺对上面的一些少儿叉叉叉的镜头相当敏感,他们却无动于衷,跟没事人儿一样,只有王跃在一边儿喊着:“用力!用力!” 俺赶紧制止王跃说:“闭嘴!闭嘴!” 陈鹏在一边生气说:“小点声,别让俺家邻居听见了,告诉我爸就完了!” 俺们集体收声,然后认真地、小心地、安静地、渴望地一边点着头地看录像。虽然A片就是像俺想象中的那样子,但俺还是被其中的镜头吸引住了,两眼睁成个男版赵薇,嘴扩到下水管道那么大,浑身直发抖,不是冷的,是激动的。 忽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各位看官不要想到是陈鹏他爸回来了,当然没那么巧,没巧俺也是一本书。 事实上是,停电了。 其实停电也没啥,大不了就不看的说,但是有个小小的问题是,VCD碟片卡在VCD机里面没拿出来。 上面那个问题虽然很小,但对俺们来说可是比较爆炸的。如果陈鹏老爸回来,不小心要看VCD,那肯定不会说:“哎,小鹏怎么知道我想看这个?” 当然,美好的设想是要有的。我们大家都安慰陈鹏说:“没事儿,你放心吧,俺们都陪你守在这儿,等来电来了大家帮你把盘拿出来就行了。” 王跃也跟着说:“我回去拿盘VCD来,来电了咱们就假装放片子看,偷着换出来就行了。” 俺也出出主意:“人太多了,这么多小老爷们混在一起大人谁还不寻思咱们在打扑克?总不能以为在一起切磋数学吧?” 陈鹏也觉得俺的话有道理,就跟俺们说:“要不刘则你和周志伟留下,剩下的你们先回去吧。王跃你先回家拿张碟借我,最好是教育片啥的,我爸看了高兴。有什么《妈妈再爱我一次》那种感动的片子就好了,像那样的片我爸一看就高兴,寻思我学好了。” “哈哈哈……。” 听了陈鹏的话,大家都松了口气,然后就各就各位,该回家的回家,该做伪装工作的做伪装工作。 俺和周志伟陪着陈鹏唠了两个小时的嗑,点掉了一根半蜡烛,这才真的是“秉烛夜谈”。果然在没来电之前陈鹏他爸回来了。 “小鹏,你同学啊?”陈鹏爸指着俺们问道。 “对,一个班的,刘则和周志伟。” 俺和周志伟立刻招呼:“陈叔好。” 陈鹏爸比较喜欢有礼貌的俺们,一边掏皮包说:“挺好,我刚买了成龙的武打片,一会儿叫你同学一起看吧,放假了也放松一下。” 俺们都几乎“靠”出来了,不会吧,要看也不用今天看的说。 陈鹏忙说:“爸,停电停三个小时了,可能今晚还不能来电。” 倒霉的是陈鹏刚说完这句话电就来了。 陈鹏爸高兴地说:“看,人走运时就这样,出门都能碰见一箱钱。” 俺心说:“现在正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呢。” 这时王跃来敲门,陈鹏爸正好在门口开门,王跃也没看清是谁就把碟塞进去,还说一声:“碟来了。” 陈鹏爸接过碟来看,是京剧《马前泼水》。俺寻思这小子也没啥碟能拿出来,而且还在不合适宜的时候拿来。不知道他刚才忙啥去了,非得等陈鹏爸回来的时候才跑来。 “是小鹏同学吧?”陈鹏爸问。 王跃一脸咤异地看着陈鹏爸说:“啊,啊不是,我们是朋友。” 王跃以为A片已经被陈鹏爸发现了,所以找了合适的关系安排自己。 “那行,先谢谢你借的片子了,我也挺爱看这些东西的,苏珊,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陈鹏爸还即兴唱了一段,陈鹏马上说:“爸,我先去开VCD了。” 陈鹏爸说:“小孩子别瞎动机器,你又没用过不知道咋开。” 俺心说:“何止会开呀,还会看A片呢,陈叔你也太小瞧你家小鹏了。” 嘴上却说:“陈叔我来吧,我家有人开修理店的。” 陈鹏爸开心地说:“啊!那正好,俺家冰箱坏了,有时间请你家人帮着修修吧。” 俺在心里边儿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没问题,有事儿您说话。” 陈鹏爸先走进屋里点着VCD说:“不麻烦你们了,来一起看片子。” 俺们几个煞时间全都懵住,心说全完了。 俺想象不出陈鹏咋让他爸开皮的,现在只想跑。 陈鹏趁他爸还没打开VCD拿碟的时候赶快说:“爸,厨房刚才好像漏水了,你先看看。” 陈鹏爸说:“行,我先把片子放上,你们几个同学先看。” 俺寻思:“不会吧?这都行?” 在俺们绝望的时候,陈鹏爸终于两眼放光地看见了《蜜桃成熟时》。 王跃首先开口:“陈叔我先走了,我就来送碟的,有时间我再来玩吧,家里还等我吃饭呢。” 周志伟也想到什么说:“啊,对了,回家都晚了,我妈肯定急了,陈叔我也先走了,下次再看片吧。” 俺一看理由都让他们找光了。临时想不到,也不好就说一个“姑白老陈”吧?俺火急地看着他们两个临阵逃得屁滚尿流的家伙穿鞋,就听见陈鹏爸说:“啊,要走啦?多坐儿吧。” 周志伟跟王跃穿好鞋说:“不了陈叔,下次再来玩。” 俺心里大骂这俩家伙不够意思,陈鹏爸说:“小鹏,送送你同学,好不容易来一次。” 陈鹏硬着头皮摆着个青皮脸走到门口,俺看见陈鹏爸趁机把《蜜桃成熟时》藏进皮包里放到沙发上。 陈鹏把周志伟跟王跃送走后一拍俺肩膀小声说:“陪我坐会儿吧,最好今晚就住我家,你在我爸不能揍我。” 俺觉得可行,总不至于回到家里边儿心安理得的去想陈鹏在家是吃的“竹笋炖肉”还是“如来神掌”,虽然不至于是吃绿林水盗的“板刀面”和“混沌”,来个“烤乳猪”也是不是好玩的。俺只好答应说:“行啊,那你跟你爸说,要是同意我就住。” 陈鹏大声说:“爸,今晚刘则住这儿行不?”] 陈鹏爸说:“行,刘则,跟家里边儿说好没有?” 俺说:“一会儿我回去说,到时候把作业拿来就行,我奶就怕我不写作业。” 陈鹏爸说:“行,你们两个谁学习好?” 陈鹏说:“他呗,我排三十五,他排十四,人家上等生。” 陈鹏爸笑着说:“你还舔脸说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以后多跟人家学学。别像你爸没文化只能做买卖,现在知识就是金钱,信息社会了,没文化能干啥?” 陈鹏“哦”的答应着,看他爸脸色似乎不是很凶的样子,心里稍稍松口气。 等俺回家问完后,俺爷乐不得有个清静。虽然俺不是个在家里吵吵闹闹的小孩,看不顺眼这一说还是存在的。 重新来到陈鹏家,陈鹏喜形于色地对俺说:“没事了,我爸以为片子是我妈放的,偷着藏起来了,吓屁我了。” 俺安慰道:“小事情,就算发现了也没啥,你告诉你爸有其爹必有其子的道理。” 陈鹏笑着掐了俺的脸说:“那我肯定躺医院了,我爸好时贼好,打我时也贼狠,往死了消。” 俺嘿嘿说:“看来你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金钟罩铁布衫,挨打的功夫已经进入一流高手的境界了。” 陈鹏拉着俺说:“先别管这个了,我爸反正买了武打片,正好咱们先看。” 第十节 ( 十 ) 星期一的早晨,天气晴。 一大清早儿的,在陈鹏家看片子因故回家的伙计们都来问俺陈鹏被他爸开皮(揍)的细节。 那俺上哪儿知道去啊?谁让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家伙临陈脱逃来着。不过俺要是有条件有理由逃的话,肯定也不会干愣在那儿的。俺如实告诉大伙儿陈鹏爸误以为陈鹏妈没事儿偷着看的故事,这帮小子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他们倒不怕陈鹏被打成个熊样,就怕有连带关系。 俺听见王跃又开始跟靳诗燕讲小段子:“有个智商比较低的学生,有一天老师让他用‘果然’造句。你猜他怎么造的?‘先吃苹果然后再吃梨’。老师说‘你错啦’,那学生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果然拉肚子’。” 靳诗燕听了王跃‘果然’的笑话果然被逗笑了。 王跃又接着侃:“然后那老师生气了说‘这么小就这么不听话,回家发奋图强把作业写十遍!’。结果那学生听错了老师话,回家开始掏马桶挖粪涂墙,整整涂了十遍!” 靳诗燕看到王跃夸张的表情笑弯了腰,王跃也被自己幽默的段子逗笑了,边笑还边做手势说:“十遍啊!十遍!” 周遭的同学又被王跃感染了。 俺当然不服气。 俺的幽默天份也是不容忽视的,王跃那点玩意儿俺也会! 俺推了一下张春铃,张春铃看俺的时候,俺念了一段《唐伯虎点秋香》的台词说:“我爷爷,和他来翻脸,反被他一棍来打扁。你奶奶告他欺善民,反被他拖进了华府中,强奸了,一百遍呐,一百遍!” 张春铃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咬紧牙关,拿了她的铁文具盒照着俺脑袋“铛”的一下,全班同学被这声脆响震住了。这还没完,张春铃怕把俺打傻了,又朝着俺全身上下一顿“拍苍蝇”。一口烟的功夫,俺身上起码中了十几“铛”。论声音那是“铛铛入耳”,俺身上也是“铛铛作响”,疼得俺“嗷嗷”直叫,吓得俺抱头鼠窜,屁滚尿流。这回张春铃“母虎”的外号肯定是“响当当”的说。 俺跑到操场上揉着自己头上的包,心里边儿那个气呀:“我说什么了?不就开了点玩笑吗?这女人咋这样呢?”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俺赶紧跑回教室。一进门,全班学生报以热烈的掌声加爆笑。俺屁颠屁颠地扭着腰肢,一边向全班同学挥手致意一边儿回座。 坐到自己座位后俺如临大敌,虽然上课张春铃不敢对俺怎么样,俺还是不太放心,生怕她因为上课俺不敢叫唤就拿圆规没事捅咕俺。幸好张春铃刚刚过足了手瘾,已经懒得揍俺了。 这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提前宣布一个比较重要但众人皆知的事情:“下周四周五就是第二次月考了,同学们都准备得怎么样?” 全班同学:“没,问,题!” 英语老师点点头说:“那我期待你们获得好成绩,上次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希望这次比上次更有进步!好了,打开课本第一百六十一页。” 俺在英语课上要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写作,俺决定把俺班的美女唐妮写进俺书中当女主人公,男主人公不消说,就是俺。因为俺暗恋,并且是单恋着唐妮。这事儿大伙儿都不知道,俺也没有跟谁说过。 俺决定要编写一个故事,故事大意是歌颂俺这位伟大的英雄。唐妮作为配角、女主角、男主角俺的情人和现实中俺的同学,在该剧本中担任重要角色。 以上废话当然不会写进俺的剧本中去,剧中的人物也不能以现实中的名称和人物为基准,否则俺将会在下次班会中担任重要角色的说。 故事的开头还没想好,结局应该是这样的:俺(主人公阿则)和唐妮(剧中人物化名为安妮或者安妮宝贝什么的)站在大海边热情的拥抱则:哦,小妮,为了我,你甘愿背叛组织。 安妮:不要紧小则,我都是为了爱情才这样做的。 则:现在没关系了,你们的组织已经被我消灭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安妮:是啊,世界也和平了。 接下去是张春铃的化身杀手阿铃出场,她拖着重伤的身躯,举起枪瞄准阿则。忽然,安妮发现了这一幕,安妮为了保护阿则,奋不顾身的替阿则挡住了致命的一枪。 则:OH,NOOOOOOOOOOO!原来,原来你还没死! 阿铃:既然我得不到你,谁也别想得到你,啊哈哈哈哈。 则随手掏出几颗手雷扯掉拉环,看也不看就朝阿铃扔去,铃大叫一声被炸成灰烬。(OH,MY GOD!这么便宜她可不行,应该让她剩下点骨头喂狗,剩下的肉喂海龟,残忍的女杀手就应该这样结局) 阿则抱着垂死的安妮。 安妮:则,我快死了。 则:不,你不会死的,你会永远活在我心里。 安妮:我死了你不准和别的女人结婚! 则:我答应你! 安妮:也不准和别的女人拍拖。 则:什么? 安妮:不准和别的女人拍拖! 则: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安妮:我他妈说你不准和别的女人拍拖!!!!!! 则:哦,亲爱的,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 安妮:这样啊,我想喝点水。 则:我只有一罐健力宝。 安妮:这你就能听清了! 则拉开拉环往安妮嘴里面倒。 则:好啦亲爱的,别说了,喝点水吧。 则忽然发现拉错了手雷的拉环。 则:OH!谢特!!! (全剧终) 真是一个凄美绝伦的冒险爱情传奇故事,要是改编成电视剧肯定能创央视收视率历史新高。俺不禁得意的想奇%^书*(网!&*收集整理着这种情景,却迟迟不动笔,大概是俺一直这样懒才没有成为真正的作家吧。 连续几天的创作,俺把课文《白毛女》改编成了下面那个新型故事: 《现代要帐记》 要帐,躲帐……。 除夕,天降大雪。 一家家张灯结彩,喜气盈门,只有那农民杨白劳的家,他们家,穷啊。看那门上蜘蛛网上的蜘蛛还在爬呀爬呀,这是记者兼扮穆仁智的我,我是逼于无奈才扮演这拙戏中不好的角色。 唱:我们都是要帐的军队,军队里只有两个人,这两个要帐的都是谁?就是我穆仁智和黄世仁(游击队员歌)。没有钱,没有物,我们就管那杨白劳来要,没有电话没有戒指,他给我们来造。 黄: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5 部分阅读 挥械缁懊挥薪渲福颐抢丛臁?br /> 黄:停,停,卡!穆仁智,你的任务是把帐要回来,不能说那几十万就这么让他们父女俩给贪污了。 穆:少东家说的是,我又想听您唱一段了。 黄:了!我就来一段吧,奏乐! 穆仁智背着黄世仁两只手堵住耳朵,嘴里奏起了鬼子进村的调: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黄:我们是催帐的财神,呜呼!呜呼!呜~~~~~~~~~~~呼! 穆:少东家,您还会唱京剧呐,少东家。 黄:此言差矣,相当年我……。 穆:(小声道)少东家又开始讲他当特务时的经历了。 黄:说什么呢? 穆:我说“少东家英明”。 黄:好!不过别耽误时间,赶快去要帐。 (旁白)杨白劳的家,唉,太惨了,看那门,那蜘蛛,爬呀爬呀,这屋里肯定破得不成样子了。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我来给你们上一课吧,穷人实在太可怜了(随我来)(解说)。 打开门一看:哇!全自动摄像机,彩电,录音机,录像机,衣柜都是最流行的名牌。 走近衣柜打开一看:哇!全是名牌,瞧这款式,全是皮尔卡丹、卡尔皮丹,丹卡尔皮,尔卡丹皮,总之全是名牌。现在我再上一课穷人脱贫致富的课吧。 总编:快点给我办正事!(此内容不包括在内) 旁白:唉,让我们见见穷人杨家父子代表的一阶层穷人吧,穷人呐,实在在可怜了。 杨白劳父女上场! 威——武! 杨白劳父女穿着时兴的衣装走上场来(奏乐)。 杨家父女正在练习模特步。 总编:全给我办正事!(此内容不包括在内) 旁白二:我现在以副总编手下编辑的手下记者的助手的身份向你警告,不许说话,现在这拙戏的导演是我(导演) 旁白:他们吵得太厉害了,还是让我以解说的身份来继续吧。杨白劳父女已经,唉,惨的只能求老天爷来帮忙了。 杨:喜儿,去把咱们的镀金米乐婆(弥乐佛)拿来。 喜:哎,YES,SIR! 旁白:卡,忘了介绍他父女的花容月貌,杨白劳的皮似面锣盆,头似电灯炮,头发比三毛多一根,脸上条纹已成为不可数名词了。喜儿继承父业,只是头发多些,牙却和杨白劳一样,48颗大白牙只剩六颗大黄牙了。 杨、喜:我们有那么丑吗?(导演)以上杨家父女声音已被掐掉,他们必须开始入戏了。 杨白劳和喜儿正在比吃饺子,他们正比谁吃得多,那镀金佛呲着的两排大牙间似乎也流了口水。 杨:(唱)我就是那杨白劳,一身功夫本领强。 (都有什么功夫呢?让我们听听看吧)(导演) 躲租,躲租,赖帐,赖帐,我有四件宝贝身边藏。 一支香来两把枪,一个拐子还套个筐。 见了东家我就掏枪,东边一枪,西边一枪。 打不着我就往筐里钻,我女儿带着拐子扛着筐来窜, 让东家抓住我就烧香。 铃铃铃……。 报警器响了,穆AND黄距这只有五十米了。只见杨AND喜马上启动紧急措施按纽,所有现代化设备全部掉进地板里了,他们准备了一些旧锅,旧炉子等用具,把锅盖用螺丝刀拧得紧紧的。准备妥当,他们把外衣一脱,露出一身又破又脏的衣服。 铛铛铛……。 杨:喜儿,开门去。 喜:哎! 打开门一见黄与穆,便假装哭了起来。(婴儿的啼哭) 喜:少东家请进。 黄世仁走进屋里,喜儿重重地一关门,把穆关在外面,这年头讨帐的助手也身价倍减了。 杨:少东家……呜……呜……大年三十……呜……。 黄:原来你们家,这么苦哇,呜……呜……,我怎么干这种事,呜……呜……。 不一会儿……。 杨:少东家……,呜……,再见……。 喜:少东家……,呜……,欢迎再来。 不到五分钟,场景又恢复原样,杨与喜开始庆祝。 杨:(唱)不到两天就回本。 喜:(唱)喜不到一月翻两翻。 杨:(唱)没想到收效这么快。 喜:(唱)真是噫儿呀儿哟。 黄与穆走到半路……。 黄:不对,我是要帐的,怎么能听那杨白劳一面之词呢? 穆:少东家说得对,我们这就杀了回去~~~~~呀! 铃铃铃……。 报警器再次响起,杨与喜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收拾所有物品,喜儿把那镀金佛上的镀金全都用刀刮掉,还用锤子敲掉了几颗牙,这也是迫于无奈。 不一会儿……。 铛铛铛……。 杨:(唱)北风那个吹呀,雪花儿飘。 喜:(唱)这个年呀,怎么过。 黄此时战斗力达到180000,一脚踹向门,木板是踢开了,可惜这是防盗门的伪装。黄世仁脚上隐隐剧痛,杨打开门。 杨:哎呀,少东家,稀客,什么风把您刮来的? 黄:我呸!杨白劳,欠债还钱,咱们现在就开始还吧。 杨:咳,少东家,你不知道吧?大雪屯门十几个月了,家里没米没柴,都揭不开锅了。 黄:我不信。 杨对喜一使眼色,喜马上把伪装雪拿出来,偷偷跑进里屋,从烟囱爬上去站在房上大片大片的往下洒雪。杨打开门,黄一看,不由惊奇。 黄:刚才还是薄薄一层,天气变化真是快呀。 喜儿端上一盆水把炉火浇灭,一股浓烟飘过来,呛得他们“咔咔咔”咳嗽没完。 黄:这是什么烟呐? 杨对着后面假喊。 杨:米大葱,快把烟灭了!你以为你家过得好,你以为你家吃香喝辣,你以为我家没饺子,你太……。 杨自觉说破了,不好再说。 黄:我说杨白劳,这白纸黑字可是好好的,想当你,你爷爷老杨欠了我爷爷老黄二十五块五毛,一石五斗租子驴打滚的帐,到现在也应该清了。 杨:少东家,我们家真的都揭不开锅了。 黄:我倒要揭揭看。 杨:请! 黄来到厨房一揭锅盖,揭不开,踩在锅台上使劲儿揭也揭不开。 黄:这还真揭不开了。 杨:少东家,我们家还有一尊镀金佛可以抵债。 喜儿把佛搬来,佛上只剩一层金皮了,而且牙还掉了很多。 黄:只有这个了? 杨:只有这个啦。 黄:咳,穆仁智走吧。 杨:慢走,不送了。 黄与穆怏怏离去。 杨:喜儿,我的乖女儿,咱们家那二十五万存款你存哪儿了? 喜:爹,我想得很周到,藏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杨:哪儿? 喜:就在那镀金佛里。 杨:啊? 上面那个故事没什么新意,语言也不十分丰富,甚至俺现在看来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俺在想俺当时肯定比较困惑:像俺这样优秀的作家怎么写出来的东西像大便干燥似地? 其实上文那个问题俺不止问了自己千遍万遍,却始终找不出症结所在。俺想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几天俺便秘,而且偏赶上了月考时便秘,所以月考没考出好成绩是应当的。也许所有月考考不出成绩的考生都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便秘。 当然,俺这么优秀的学生月考要是考砸了的话,那绝对是和便秘无关的,肯定是因为俺没作弊。 这个月考的大题太多了,俺不得不耍点小聪明作弊。 作弊的方法众多,但大都是抄书刻桌子藏纸条什么的,没啥新意。俺虽然也决定是把题放在纸条上,但纸条不放在袖子里,而是放在一只透明圆珠笔里面。这只圆珠笔比较粗,里面装饰的彩条被俺抽出去,换上俺作弊的纸条。正好笔管中间还凸出去一部分,可以当做天然放大镜使用,一只这样的笔可以抄三到五道大题。均可以在每科开考之前及时把题放进去,也就是说每科都可以抄三到五道大题,假如有两到三只笔,自然可抄的题目就成倍增加喽。 俺这招可谓无往不利,但在本次月考上马失前蹄了,原因是没押准题。俺一道也没抄中,所以俺本次月考是真真正正的“烤糊”了。并且白抄了十几道大题。所以俺想奉劝各位学弟学妹,作弊时一定要押准题。 人的天性都是如此之懒,俺也不例外。 上面那句话应该倒过来说成是:俺的天性是如此之懒,别人也可能不例外。 以上这两句话,对比了两种心情。第一种是俺以为,第二种是大多数人的看法。俺认为学校是无聊的地方,许多人就不能这么想了。俺想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是许多人会说:“事实证明,你错了!” SORRY,兄弟们,偏题了,幸好不是作文偏题。 事实证明,俺认为俺是对的,俺就是对的。俺认为俺月考会烤糊,事实证明俺的推理是对的,俺真的烤糊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如假包换无可挑剔可以奉告的事情,俺烤糊了!这对某些人来说简直是爆炸性新闻,对来俺来说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俺从十四名滑到十八名去了而已,再说俺已经没努力了,还能考这么好,真是让人感动得想哭。 俺爷对俺的成绩也是预料到了的,他向来以为俺就这么大出息了。俺每天不知梳理打扮,穿得跟土著变种似地,就头发还算看起来比较平整,因为长时间不洗粘在一起了,很难将它们分分家。这让俺想起一个笑话: 有个人只长了三根头发。 一天,他要到一家非常有名的发型设计店准备做个造型。 店员问:客人,您要做个什么样的造型呢? 客人:帮我绑个辫子好了。 结果店员在梳理过程中不小心梳掉了一根头发。 店员:先生,先生,有一根头发掉了怎么办啊? 客人:那就帮我梳个中分吧。 结果在梳理过程中又不小心掉了一根头发。 店员:先生,先生,又掉一根头发了。 客人:算了,那我就这样披头散发回去好了。 其实这个段子跟俺的头发没什么关系。前面说的那位先生去做造型的时候还是一片草木茂盛的土奇%^书*(网!&*收集整理地,走时险些寸草不生。俺没有这种危机感,因为俺头上很茂盛,甚至于有点过于茂盛拥挤了,以至于关系密切得像用胶水粘了一样。果若是俺最后一事无成,俺就决定让俺头上寸草不生去少林寺弃文习武。但有可能俺最后文也不咋地,武也不咋地。 俺对于第二次月考失利并不在乎,因为除了俺老师外好像没人更在乎这种事情。俺爸远在几十里外忙得不亦乐乎,俺爷除了骂俺之外不会别的,俺奶管俺吃得饱就行了,俺妈在法律上现在不属于俺的监护人,再说也鞭长莫及。既然没人在乎,那俺还能在乎什么? 许多老师最常放在嘴上的就是:“考试不是给我考的,是给你们自己考的。” 其实问题在于,俺们考试是给家长看的,老师也是拿成绩给家长看的,也就是说俺们考试是给家长看的。如果把学生分成好与坏两种,那么坏学生就同俺的见解一致,没有什么好处给俺,俺才不要学习哩。 是不是所有学习不好的学生都是无可救药的呢?这个问题对绝大多数的父母来说答案是肯定的。俺的父母不在身边,这个问题落在俺爷奶身上,俺奶除了供俺吃饱饭之外什么也管不到,俺爷除了整天让俺心情更失落态度更消极之外也没有别的娱乐项目。 今天俺带着从小到大最“优异”的一次成绩回去给两位老人家看,俺爷就在饭桌上莫叽(唠叨):“就你这熊样的高中都考不上,将来没人供你念书。” 俺不高兴地说:“我去考厨校,反正小时候就会做饭了,到时候有基础学厨师也行。” 俺爷冷哼一声说:“就你这样的谁要你?做厨师?你不是这块料。” 俺倒不清楚厨师是多高尚多伟大令人多钦羡的职业,俺从来也没认为厨师一定要够料才能学。有些残疾人天生原材料不够,后来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俺四肢虽然不发达但头脑绝对不简单,至不济不会把醋当酱油炒菜,凭啥这么看不起俺?难到你天生就长角不成? 虽然俺一肚子不愤,也不能发作,只是草草吃饱了饭要出去打游戏发泄。 没等出门俺爷就叫住俺:“干啥去?” “出去一下。” “没事儿老出去啥?给我在家呆着。” 俺心里不平:“给你在家呆着?我还给我出去玩呢!” 俺再不服气也得呆着。 俺回到炕上坐着低头不吭气,反正思想是不能停止的,俺可以在脑中练习写小说,没准将来还有一番作为。 总是在俺把心理状态调整到比较好的时候,俺爷就有办法让它再变坏。 看到俺不说话,俺爷还是在一边说:“咋不说话呢?没事儿看看书不好啊?考试考那样还出去玩呢?” 俺啥也不说,拿了本英语书就看,反正老师还让背课文来着,顺便一下而已。 过不了两分钟,俺爷又来了:“看书也不念出来,装给谁看的?” 俺一下火大了,孔子曰:老而不死是为贼。俺怎么跑到贼窝来了?这他妈的是什么世界啊?这回真是气得俺一窍流血,虽然仅仅是流点鼻血,那也是宝贵的。 记得马克思也云过这样一句话: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是血淋淋的。 俺现在就看见血淋淋的场面。 俺的鼻子是伤鼻子,所谓伤鼻子就是指鼻子里脆弱的毛细血管组织在被人为或是天然破坏一次之后,就极难修复到原始状态。以后可能碰一下都会引起出血,甚至像俺这样肝火上升到一定程度也会血流不止。 俺爷的原始娱乐积累就是建立在俺的血淋淋上的。他这时还不放过俺:“说你两句咋啦?生气啦?我他妈还没生气呢,轮到你了?” 俺出去接盆凉水边洗边往头上浇,水里面混着俺的血和泪水。 “别说你两句就不服气,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俺再也听不进俺爷这些言语,跑出门去,后面隐约听见“走就别回来”这样的话。 这种家有什么好留恋的?俺自然知道此一去的重大意义,不会轻易地回来。但是俺何去何从?可以先去游戏厅呆一阵子,如果那里不开通宵,再研究到哪个同学家去住。 俺在游戏厅里面等了近两个小时,仍不见一个同学来。墙上的电子表显示现在时间十点半,早过了俺的睡眠时间,到什么地方过夜,还真成了麻烦事。 俺这不是第一次出走了,前一次蹲在机关大楼门口的台阶上半个晚上,后来被保安发现让俺滚蛋。第二次睡在某栋楼道摆的柴和堆上,身上盖了条麻袋。晚上喝醉酒回来的一个酒鬼发现俺,立刻打个110给俺找个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因无人认领,俺又不具备犯罪动机,就这样无缘无故被放了,也没供俺吃顿饭。 前两次离家出走的失败,让俺只能回到那个痛苦的地方继续生活。 这次俺决定了,要找一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痛快地过上一夜,再也不能半途而废了。这个地方要说没人发现,也只能就是学校。 俺从学校后面的狗洞钻进去,教学楼的门认真一点跳也能跳进去。俺班门上的窗户没有玻璃,也很容易就能跳进去。 俺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揪了几个同学的桌布往身上一盖,倒头便睡。 第十一节 睡到后半夜,身上太冷,下面还搁得慌。俺难受得睁开眼睛,忽然见俺头上漂着几只闪亮登场的灯笼,好像还有几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飞呀飞呀. 这下俺可吓得要尿出来了,俺赶快打开电灯,那些怕人的东西又倏地不见了。 不管是不是幻觉,俺再也不敢睡在学校了。没准儿俺们学校以前是某个大财主的坟地,死了的几个小妾也一起陪葬在那里,一到晚上就出来玩耍。 俺摆好桌子铺好同学的桌布,心里面想灯点着这些妖怪不能拿俺怎样,鬼都怕光,这种常识俺还是知道的。 就这样俺点着班里的灯逃出了学校,逃回了家,再怎么说这里也比外面安全。 俺奶听见俺回来,打开灯说:“小宝,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以后别跟你爷犟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俺无心辩解,脱衣服上炕睡觉。 俺爷“哼”了一声没理俺,俺奶也不说话,只把灯关掉。俺虽然对这个家有无数个不满,现在也只能像僵尸一样活在这儿。 第二天,俺忘却了咋天的痛苦,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回去教室里。张春铃还没来,陈鹏先坐到她座位上问俺:“咋样儿?你家人没骂你吧?” 俺说:“骂就骂,我左耳进右耳出不用过滤,要不就从肛门排泄出去。” 陈鹏说:“我进步一名,我爸也没表扬我,还让我再接再励。我都不知道咋考进步的,再接下去还得往下滑。” 王跃也跑过来说:“小刘,据说你考得不错啊。” 俺一听有些温火:“我看你是没有最傻只有更傻,睁着两个大眼珠子说瞎话,考好了我早出去打球了。” 王跃扔块奶糖给俺说:“没事儿,我给你安慰奖。” 俺把糖放嘴里吃着说:“这还行,说来说去你考咋样?” 王跃跟俺一眨眼抛个飞吻过来说:“不告诉你。” 俺在一边叨咕:“装聋又作哑,顾左右言他,不怀好意笑,良心如猫抓。” 陈鹏一拍俺后脑说:“行啊,小科一套套的。别管他,他也一个德性,地瓜土豆全烤糊了。” 俺有感而发:“陈鹏,你要是考不上高中,想做什么?” 陈鹏想都没想说道:“当兵,我小时候就想去海军,这都跟我爸说了,我爸也知道我这两下子肯定考不上。你呢刘则?有什么打算?” 俺想了想说:“可能以后出版书吧,我也不会做什么,现在就这一个爱好。” “你家人都支持你吧?” 俺想起俺爷那个态度说:“不会的,没什么人支持我,记得上初一时的语文老师算是支持我了。她跟我说让我一字一格的写,说这是个不错的爱好,不过一定得在假期写,这可能是唯一支持我的一个人。” 陈鹏拍拍俺肩膀说:“没事儿,还有我们呢,咱们同学都挺喜欢你写的东西,你小子早晚得成名,到时候别忘了咱们就行。” 俺打保票说:“没问题,到时候我请客!” 虽然俺是这样说的,但是俺想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俺变得十分孤僻,还有自闭倾向,幸好还不是自虐那么严重。只是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有那种可能。俺这种个性取向,对将来的发展绝对是个最严重的障碍。 上午第二节政治课,许多同学都在小声聊着天。当然一两个人小声聊天别人还听不见,偏是班里面许多一两个人在同时进行课堂对话,这声音当然小不到哪儿去。 政治老师大敲桌子说:“安静点,安静点,安静点!” 大家闭口不言,这时候俺小声跟张春铃说:“把你书拿过来点,我没带书。” 全班安静的时候俺说的话当然会比较清楚的被人听见,尤其是被处于敏感状态下的政治老师听去了。 政治老师大声说:“刘则!站起来!” 俺立刻站起来,政治老师走到俺面前,扯起俺的衣襟左右开弓,在俺两边脸上各赏一巴掌,一边还教训道:“我不是说了别说话,你没听见啊?你聋啊?耳朵长哪儿去了?” 耳光打在俺脸上虽然不是特别痛,但是这种做法让人受不了.尤其昨天晚上俺刚刚受不了那个所谓的“家”,现在又来了让人受不了的学校。 全班被政治老师的虎威给吓住了,再没人敢做课堂外的发言,连课堂内的发言都没有了。同学们摆出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离谱得不能更离谱的表情,开始贯彻政治老师“嘴巴子打了就安静”的政治方针,以个体和整体为单位的行动全部落实。 俺被打的时候当场就落了泪,并非是为了痛苦,只能说是为了自己的遭遇。痛苦有时候可以让人更坚强,但遭遇却是永难磨灭的东西,每个画面都是历史的痕迹。 同学们都对俺报以同情的目光,俺不再想理会大家怎么样,老师怎么样,家长怎么样了。现在的俺,只想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俺就在政治课后半节课的时间里面,给老师留下一封信,内容如下: 我再也受不了!老师,我觉得没人理解我,我爷从前就打过我一次。后来还不断的用话激我走,他总是说,你走啊,走就别回来。明知道我在外面不能活,他还总这样说。我觉得我的心灵已经扭屈了,我要离开这里!只有我的父母才关心我。 刘则 俺把这封信压在政治书底下,一边整理书本。这时候如果政治老师再来找俺麻烦,俺就顾不得世间的规矩要真真正正的欺师灭祖。大不了用张春铃的圆规狠狠地扎他一顿也就扯平了。不过政治老师显然消气了,因为班里面学习气氛变得如此安静理想。这时候如果有个对联的话,俺想应该是这样子的: 杀俺刘则一只鸡, 警告一班大马猴。 俺在第二节下课的时候,也没跟所有人告别一声,从后墙的狗洞钻出去,大步流星地奔着老家走去。 记得俺小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摸兜里没带纸。 这句话现在也不代表什么,以后也不能变成厕所的代名词,但现在这句话在俺看来,它成为车费的代名词了。 平时俺就没有零花钱,中学三年以来俺花的一直都是俺妈有机会看俺时偷偷塞给俺的钱,现在身无分文,回家就只能靠两只脚。 俺想,反正也晕车,靠脚走起码省了车钱也免得自己遭罪。 回家的路真是漫漫长,长漫漫,走得俩腿发酸。 翻过山越过岭,俺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平时就走调的歌,回归自然,也回归自我。 走了不知几十里路,终于感到又渴又累。正好路边是俺家那边的一条河水,俺就捧起河水喝了几口,又顺便洗了头发,这样才凉块一些。 赶上这种暴热的天气离家离学校出走是极不明智的选择。各位同学今后离家出走时起码要选个风和日丽微风拂面的好日子正大光明的出行,不要像俺这样赶个太阳值大班的日子晒得跟个烧地瓜似地边走边冒烟。 等俺走了近五个小时,第三次在路边沙包上休息的时候,终于有辆车发现了俺。因为是俺老家的车而且车里也有熟人才能发现了俺,在一般司机眼里的俺跟乞丐比较,没有啥明显的区别。 那辆蓝色小半截从俺身边开出去老远忽然停住,车上走下个中年妇女向俺跑来:“这不是刘则吗?咋跑这儿来了?” 俺随口答道:“我回家去。” “那你咋不坐车回去呢?” “没钱啊,只能走回去。” “哎呀这孩子,走走,坐你叔的车回去。” 俺不认识这位阿姨,但俺小时候在乡里的小学校中比较有名。俺当时几乎是集所有优点于一体的好孩子表率,俺们家也曾一度被认为是乡里最幸福的家庭。可惜历史不能再重现了,现在俺是悲剧的主角。悲剧主角有悲剧主角应当进行的情节,比如说,俺现在坐在沙包上正脱鞋倒沙子,一边也晾晾里面捂出来的特别的味道。事实上往往在你做一些龌龊事情的时候,就有熟人忽然拜访你来着。 俺坐上阿姨的车。 阿姨对俺说:“怎么啦刘宝,不认识我啦?” 俺只是觉得她比较面善,具体到私人情况就不是很清楚,只好说:“不记得了,我都离开家挺长时间了。” 阿姨说:“我是你陈姨。你张叔记得不?跟你爸一起开小车的。” 司机显然就是俺张叔,俺当然也不记得了。 俺说:“好像想起来了,小时候老哄我玩的。” 张叔笑着说:“现在大了,懂事儿了,不能再哄了吧。我刚出门上城里一趟回来。你爸出差了,几天可能也回不来,要不你回去先上俺家住吧。” 俺心里“咯噔”一下子,真是虽到家了,上演了一段“兔子白跑侦察记”,好么腰的就溜腿脚玩来着。 反正俺连家门钥匙都没有,不如就……,俺还没等开口答应,陈姨抢嘴道:“晚上姑娘不是要回来住吗?竟瞎扯蛋。这么地刘宝,你先上你同学老丁家住吧,他家从山后搬过来了,我跟他家说说。” 原来是俺的同学丁长志,那好办了,我们从奇%^书*(网!&*收集整理小关系就叮铛铁,俺忙说:“那不用了,我自已去说吧。” 陈姨说:“那行,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将近二十分钟左右的行程,俺乘车回到乡里。陈姨把俺送到丁长志家里,丁长志现在在家干活,一见俺来了先拍拍俺说:“还长这么瘦,三四级风能把你吹飞了。” 俺苦笑着说:“我就这么大出息了。” 丁长志拉俺进屋说:“先坐会儿,一会儿等我劈完柴带你出去转转。挺长时间没回来了,放假了吧?” 俺说:“没有,我自己放的假,逃学回来的。” 丁长志乐了:“哎呀,这不像你呀。那家伙小时候你在咱班学习不咣咣的吗?咋现在还逃学了?” 俺叹气道:“别提了,我受不了我爷,憋气!” “咋你爷对你不好啊?你不跟你妈在一块儿呢吗?” “别提了,说来又是老长一段故事了。” “行了,不管咋的来了就跟自个儿家一样,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先在俺家吃点饭,听说你还走着回来的,挺行啊。” 俺当然希望这是俺第一次走回来,也是最后一次。 “没啥,我也是山里长大的,这点路还不放在眼里。” “拉倒吧你,小样儿看把你行的。走的两腿不晃悠啊?来,这是几?” 丁长志伸出后面三根手指头让俺数数。 “我靠,那不是撒吗?” “不行了不行了,一看就眼神儿不行了,这不OK吗。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俺坐等着丁长志回来,跟他出去玩了一遭。 晚上,丁长志买了两瓶啤酒和零食回来说:“咱哥们喝一顿。” 俺客气了一声:“耽误你干活了。” 丁长志轻瞪了俺一眼说:“说啥呢?咱俩谁跟谁呀,再这样以后不理你了。把你那瓶喝干净了,吃!” 还是乡里人爽快利落,跟城里人君子交到底有本质上的不同。城里之交平淡如水,乡里之交热情似火。俺最喜欢繁华的城市,但也只喜欢交乡里的朋友。 喝了酒之后的俺实在是舒服多了,很多烦心事都抛去后脑勺那边了。古人“借酒浇愁愁更愁”这一云,对俺来说倒过来正适用。 和丁长志一夜长谈,半宿扯蛋,俺心情好了很多,开始担心学校的情况。 这次出走算是旷课还是算记大过,这还都是未知数,也不知道张春铃有没有把俺的留言交给老师,俺的同学们将来会怎么看俺,这一系列麻烦问题又重回到俺脑子里,不知不觉地俺睡着了。 第二天,俺决定到城里去找俺妈,丁长志送俺到车站,帮俺买了票,又塞给俺十块钱说:“这十块钱你拿着,别到了那边儿没钱买票再走回来。” 俺推托一下说:“不行,已经够麻烦你了。” 丁长志硬塞到俺手里说:“跟我装啥呀?我现在不比你强啊?别客气,以后回来还上俺家玩。” 俺只好接下这十块钱,对俺来说这些钱就是及时雨。 挥别了丁长志,俺再次进城找妈妈。 坐车经过县里的时候,俺曾一度考虑要不要下车,因为已经被汽油味熏得快要吐了。如果照这个情况坐下去,到城里必吐无疑。如果不坐下去,就又得回到原来那个让人痛苦的家;如果坐下去,或许就有希望重新过一种生活。 俺毅然决定继续坐车,尽管俺最怕晕车,最难忍受这种痛苦,比起令俺痛心的家庭来说,这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到城里一半的路程,俺已经忍不住对着窗口一阵猛吐。俺把人家已经够脏的车喷得更脏,此后每隔十分钟就吐一次,极其难受。 终于来到城里,俺找到老李家,老李见到俺变得客客气气:“小宝,找你妈来了呀?他刚出门,后天才能回来,先坐一会儿。” 俺一听到“先坐一会儿”就知道难保“一会儿”之后不赶俺走,所以直接推辞掉说:“那没事,我先走了,我妈回来告诉她一声我来过就行了。” 俺走出老李家,觉得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就太惨了,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最早也要等下午两三点钟才能走,否则俺一定会大病不起。 俺忽然想起在城里还有一个小学同学,他现在也在俺未转学前的学校念书,就先去找他好了。 走到学校,身体舒服一些了。看着来往的同学有认识的就招呼一下。 俺找到值班室的大叔问:“大叔,叫杨聪的在哪班啊?” “你是他什么人啊?” “老家的同学,我以前也在这儿念书的。” “那你等一下,我查查看。” 大叔翻了翻名册说:“三年二班,你跟他们班主任说一声吧。” “谢谢啦。” 俺出去转了一阵,等下午上课时就在三年二班门口往班里瞅,终于瞅见杨聪,顺便麻烦一个同学帮俺带口信。 杨聪从班里跑出来看见俺,惊奇道:“刘宝你咋跑这儿来了?” 俺忙说:“改名了,叫刘则。” “叫不习惯,你上这儿来干什么?找你妈来了?” 俺解释说:“没有,也没地方去了。我从家里跑出来的。” “听说你在你爷那边儿念书,咋的啦?对你不好?” 俺点点头。 杨聪掏了两块钱给俺说:“你先去玩游戏吧,我还要上课呢,等我放学你来找我。” 俺就这样跑到游戏厅一直等到学校放学又返回来找杨聪。杨聪拉着俺出去到门口的小吃部,要了两个家常菜说:“难得你过来,今晚跟我一起住吧。我们宿舍里面可热闹呢,一到晚上俺们就在床上疯,几百人住上面一个大床,闹得可欢了。” “哎,你们不是有看宿的吗?” “有啊,看宿的来了就都装睡,抓住谁就扣谁分了。” “人这么多不丢东西啊?” “丢,前几天还有人箱子给撬了,丢了二百多块钱和几十块的饭票,后半夜大伙儿都睡了弄走的。” “抓住没?” “抓住了,那小子也挺虽的。第二天还接着偷,正好赶上四班一个同学出去撒尿碰上了。” “是啊,几百号人都不赶着一个时候撒尿,这也够巧的。” “嗯,你多吃点,瞅给你瘦的,小时候咱俩一边重,现在可能我比你胖点了。” “就这体格,没招了。晚上你们几点睡觉?” “学校里规定九点,一般不到十一点都不睡,有的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打扑克,有的闲扯蛋,反正都有事忙活儿。” “你们住宿的也挺有意思。我就不行了,在家八点半准时得睡觉,再这么睡肯定都把我睡傻了。” “那话说的,你现在也不尖呐。现在这社会,不是学习好就行的,挺多大公司大老板都没啥文化,有文化的还不是给人家打工?大学生都挺多没找着工作的。” “挺惨的,以后我还没着落呢。我本来想学厨师我爷不让,说我不是那块料。” “你爷咋那样呢?我爷我姥爷都对我老好了。小时候宠我宠坏了,我爸要打我动一指头都不行。” “挺羡慕你的,我要是有那样爷就好了,肯定现在不在这儿跟你唠嗑了。” “行了你,咱乡还不知道多少人说你家好呢。不过后来谁也想不到会这样。” “嗯,命吧,就这么回儿事。” “行啊,咱们现在还念书呢。好像上小学那阵就咱俩年龄最小,那时候老打仗。” “我们班前几天还要打来着,整班整班的大火拼,后来让老师给平了,没打起来。” “正常。俺们学校就不会有那事儿,打仗就开除了,谁也不敢,有事儿都到校外单挑去。” “学习好的学校就是不一样啊。” “咋样儿,处对象没有呢?” “没呢,我自己还没活好呢,上哪儿处去啊?你呢?” “我也没,现在还小,以后再说吧。” “我看你挺成熟的了。” “拉倒吧你……。” 俺和杨聪越谈越欢,边吃边谈到学校要关门才离去。 第十二节 ( 十二 ) 小学三年级以后就没再跟杨聪一起躺过一张床,过了幼儿园和亲密伙伴那个年代,也很久没有彻夜聊天的机会了。 我们两个钻进被窝里,聊得十分开心,有时候不小心被打闹的同学踩到,杨聪就把头钻出去叫:“轻点!踩到我了,捉妖呐?” 听到在大床上跑动的同学一声“对不起”。杨聪才钻回被窝。后来那个跑动的同学被偷偷潜进寝室的巡察逮到并记下名字。俺和杨聪趴在被窝里憋着笑,听见邻床被窝里“噗”的一声屁响,俺们都用力憋住呼吸。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没上课的时候杨聪把俺送到车站,临行前也塞了十块钱给俺说:“回去请你打游戏。” 俺还是不好意思说:“你上学还要花呢。” 杨聪把俺推上车说:“俺家条件不比你家好啊?再说小时候就咱俩玩得最好,以后你成功了再请我打游戏就行了。” 俺受了两个兄弟的款待,心里过意不去,但现状就是这样让俺感到无奈。 昨天一天难过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俺又鼓起勇气面对明天的生活,还有今天的晕车。 好容易忍住汽油味挨回镇里,刚拖着疲惫的脚步踏进家门,就看见俺的许多亲人会聚一堂的场面。俺娘亲,俺姑和姑父,俺的小妹,俺的爷跟奶。大家正坐在餐桌上沉着脸,因为俺毕竟是将来的刘氏继承人,失踪了也是件比较大的事情,至于有多大,在每个人心中的份量都是不同的。 俺妈虽然是众在座中最关心俺的人,为了俺现在能好过一些,即使她也跟俺一样对俺爷有啥不满,也只能放在肚子里面。 俺姑父笑着招呼俺说:“小宝,你还挺能的,听说跑了好几个地方。累了没,赶紧过来吃饭。” 俺对俺姑夫印象很好,比较喜欢听他的话。俺妈两眼哭过几遍,现在还红着;俺姑急得脸色铁青;俺奶比较平静,因为知道俺还得回来;俺爷无动于衷,坐在沙发上不言语。 家人们对俺一阵虚寒问暖的盘问之后,俺把该作答的作了答,准备上学去跟老师检讨,无论这次检查写多少也认了。 临行前俺爷叫俺坐到沙发上他的位置,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到俺对面说:“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挺能走的吗?还给老师留个什么书,还挺能写的啊。扭屈?你知道什么是扭屈吗?你懂个屁啊!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回来,愿意走随便走。上美国,上什么台湾都行,去去去吧,愿意上哪儿呆着上哪儿呆着去,没人管你。” 俺姑忙下炕说:“爸,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宝,上学去,老姑送你去上学。” 俺姑总算把俺从吐沫星子里给救了出去,险些没淹死。俺姑拉着俺出了家门,边走边说:“你也是的,老师打你是老师不对,你怎么还把你爷扯进去了?这么大了得懂点事儿,家里的事儿别随便都往外边讲,都说家丑不外扬,这个道理你还不知道啊?以后有事儿跟老姑说,别瞎走了,我都急死了,真不让人省心。” 俺姑平时对俺好,却不了解俺爷怎么对俺。在她心里,俺还是不太听话的孩子,俺总会给家里惹麻烦。但是凭心而论,俺爷没让俺气犯过病,俺总是被他骂得流鼻血。 老姑送俺到校门口,俺让她先回去,至少俺妈还在,俺最怕她跟俺爷奶闹矛盾,本来已经不可收拾的局面再僵下去就从民事纠纷上升为政治斗争了。 俺一回到班里,在班的所有同学都来跟俺嘘寒问暖,平常跟俺不熟的也招呼俺,问俺这两天有没有奇遇。 有些同学告诉俺,俺出走后不到二十分钟,钟老师就动员全班同学去找俺一上午。同学们的足迹遍布山林、河流、马路、工地等可以找到方便工具自杀的任何地段,就是没想到俺会回老家。当然此老家非彼老家,大家切不可误会俺的意思,因为毕竟是俺本人在写这段东西,历史见证俺活得好好的,没有意外伤残。 俺的兄弟们在听了俺简单描述的遭遇后,都对俺投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俺生动的故事如此催人泪下,为什么还没有一个人感动得想哭呢?俺寻不出这个道理也无关紧要了。至少同学们没有像俺想象中那样在背后指点俺的江山。 等同学们听够了故事散场之后,张春铃睁着两只感动的大眼睛说:“刘则,以前我误会你了。原来我一直以为你又蠢,又笨,又傻,大脑还缺根弦。原来你还有一段悲惨的过去。我以后再也不欺侮你了,只要你不惹我。” 俺一个劲的点头说:“没事没事,我也不惹你了。我们都是好同学,要好好相处,我以后也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巧的是王跃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6 部分阅读 俺一个劲的点头说:“没事没事,我也不惹你了。我们都是好同学,要好好相处,我以后也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巧的是王跃赶在这温馨平和的气氛当中出现了,这白痴上来就打了俺一马勺说:“你小子钻鼹鼠洞了?可哪儿找找不着你,还以为你上吊了呢,吓死我了。你死了我上哪儿再娶一个像样的老婆啊?” 俺忙回敬他:“上吊也用要用面条,撞死也得挑块豆腐,其实要死的话我肯定会选老死。” 王跃掏了一把糖给俺说:“以后想不开了跟哥们谈谈,别的不行。哥们心理学还懂点,给你咨询免费。” “拉倒吧你,谁咨询谁还不知道呢。” “我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没事儿在家我都在研究弗洛伊德的书,我还会解梦呢,下次做啥梦先告诉我,我给你解。” “啥一得的书?听都没听过?吹牛你不打草稿也得有腹稿吧?” “你完了你完了,弗洛伊德都没听过,这孩子没救了。” 王跃又要摸俺的头,俺赶紧扒开他的手说:“行了行了,我听说过了,不就是什么搞心理学啥的吗?行了吧?” “孺子可教也。你有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老师,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俺手放在耳朵上假装没听清问:“什么什么?风流周党大树招风?” 王跃推俺一把说:“行了,再说怕你生气,生气再跑又得出去找。” 俺说:“这回不跑了,再大的罪也没有晕车难受,以后长大干什么也不开车。” 张春铃把王跃拉到一边儿去说:“刘则刚回来你少气他,气出事儿来我跟你没完哦。” 王跃眯个小眼睛说:“啧啧啧啧啧,啥关系?从实招来?” 张春铃“哼”的一声没理王跃。 下午第一节课,钟老师听说俺回来了,忙赶回到讲台上说:“刘则,下次有什么事情先跟老师讲,别随便走了。现在外面拐小孩的事情那么多,你说要是出什么事情你家人多心疼啊。我都急得不得了,全班同学都出去找你一个人,郑博腿上都让石头碰伤了,骑车出去找你的时候摔的。你看同学们对你多好,别再随便跑了听见没?” 俺一直不敢抬头看钟老师,就轻轻点点头,感动的泪水就在眼角里边晃晃悠悠要淌出来。 钟老师又继续说:“以后用你的成绩回报同学,好好学习吧。” 俺用力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张春铃递了手帕给俺,俺忍不住拿来省了鼻涕。张春铃手指刚掐到俺胳膊,忽然想到前面的保证,又化指为掌,拍拍俺以示安慰。 上课的时候,俺悄悄回头瞅瞅郑博。虽然俺跟他不熟,他为俺负伤俺就过意不去了。郑博朝俺笑笑点点头,俺怕耽误学习,赶紧认真听课。 出走后的一段日子,俺过得特别平静。不仅仅是学习热情小涨了一些,游戏也玩得比平时少得多了。俺准备要重新做人,忘掉过去,有一个崭新且美好的开始。 其实人生嘛,想想也并不都是痛苦的事情。即便父母不在身边,俺也得想办法好好生存好好发展,将来还有一番事业要做,何必枉费青春年华大好时光哩?前途大道还是直指罗马的,俺这就坐上通向罗马的列车开始行进! 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俺也就需要付诸努力实现目标。俺实现目标的第一步是跟一些学习较好的同学多来往交流,这样能够提高自己学习成绩,也许在品行方面也有所进步那也是说不定的。 有了以上种种打算,俺就跟平时不太聊天的王麟多接触,没事儿的时候趁他同桌上厕所的时候也跑过去叨扰一下,问几个英文单词或者三元一次方程式。时间久了我们自然就成了熟人。 终于有一个周末俺跟王麟说:“I feel we 有共同语言, so I think 我们交个朋友比较 good。” 王麟笑着说:“晚上上俺家住吧,正好晚上我一个人学习没意思。” 俺乐不得地说:“行啊,正好我也不想总那么早睡觉,都睡得跟傻瓜二代似地。” “那放学你先跟你家人说一下吧。” 俺想俺爷别的事情不同意,这事情无论如何是会同意的。他少看俺几眼也没有那么多火要发了,比较容易搞定,于是心满意足的答应了。 当晚,俺跟王麟一起在他的小桌前写作业。凡是学习差的学生,作业要么不写,要么就写得超快,俺就属于优秀的后者。俺往往不看题就能得出作业答案,只是不保证它对而已。 等俺先王麟一步写完作业,闲了就开始构思一部新的作品。作品大意是描述一个功夫小子从习武开始的种种趣事,最后惩恶除奸,干掉最后一个大BOSS就结束了。 当然,简单可以这样说,但是写起来就颇复杂,比如说怎么开头呢? 我想第一种写法是:开头主角是平民级,然后找高手一个一个KO后升级,最后达到最高级,然后挑战最终BOSS并将之击败结束。 第二种写法是:主角刚开始就身负绝世武功,然后忽然碰见最终BOSS被打成重伤掉下悬崖。后来被某女主角救到山洞中调养,并在此期间学会绝世武功并且同女主角喜结良缘,然后主角去找最终BOSS报仇,把BOSS干掉就结束。 这两种写法都不错,俺比较中意后一种,但最后决定把第一二种写法结合出一个新的故事来。故事开头是描述主角为了救某少女同两个乡村武师决斗的场面。 俺忽然想到两个绝妙的名字给那两个乡村武师,憋不住笑了起来。 王麟平时不苟言笑,当然不知道俺没事儿为啥乐颠乐颠地像吃错了药一样。 “怎么啦?你笑什么?我脸上长虫子了。” 王麟终于忍不住要问。 “没什么,我想到了好玩的剧情。” “什么啊?你写故事啊?” “对啊,我强项。” “我以为你强项是进老师办公室呢。” “哪有的事儿,我最得意的优点就是故事编的挺好。” “是吗?拿来我瞅瞅。” “还没动筷子呢。” “啥时候挟菜呀?” “马上马上。” “过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那不还有红花菜绿花菜大头菜呢吗?” “不跟你说着玩的,拿来看看。” “还没写呢不是,马上就写。” “要不一会儿我写完作业跟你一起写吧,我以前作文还得过奖呢。” “靠,要是写作文的都会写故事,那一年得产多少个郑渊洁呀。” “你以前还看郑渊洁的书啊?” “看,初一时候俺班挺多看的。” “我以前买了挺多,后来看日本漫画了,攒了钱就买一本,现在也攒了挺多本的。” “我还没太看过漫画呢,有时间借我看看吧。” “行,反正只有《七龙珠》还不全。前面小悟空那时候还挺好看,后来悟空大了变什么超级塞亚人就没什么意思了,后边儿我就没买。” “小时候在家看过三集,那时候就放了三集,还是过年放的,我挺爱看那些动画。” “行,那你以后写动画得了,我看你整天写来写去,纸肯定让你祸害不少。” “也没多少,我翻了箱子,有会计的帐本我也拿来当本子用,还不错。一行能有二十几个小格,估计一本能写好几万字呢。” “那挺好的。你这个故事我们一起写吧,反正我也想写点东西,你写一段我写一段。” “行啊,那我先开个头儿。” 王麟在一边继续写作业,俺开始给故事开了这样一个小头: 话说在路上,少年雷鸣(好响亮的名字)遇到两个人正欺侮一个小姑娘。雷鸣大吼一声:住手! 一个武师立刻斜眼看着雷鸣说:“你是哪棵葱?敢在大爷们的地盘上闹事?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啊?” 另外一个武师说:“我们是鼎鼎大名的铁布衫尉迟丙干、鹰爪贺西范!” 雷鸣说:“什么什么?铁不吃饼干?鸡爪子喝稀饭?太离谱了吧?” 两名武师大怒,尉迟丙干忽然爆发了全身怒气,把衣服全部都撑破了,只剩一条内裤和自己的排骨。一阵风吹过来,尉迟丙干觉得有点冷,一直在发抖。他硬撑着说:“看到大爷的功夫了吧?吓着你没?” 雷鸣哈哈大笑说:“还活着呢,马上就收拾你!” 然后雷鸣就和饼干打了起来,两个人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拳打得好精彩。 俺刚写到精彩的地方王麟就说:“写完作业啦,下面我写。” 俺把本子递给王麟。王麟果然照俺预想的,看得比较开心,一边说:“挺好的,就这么接着写。” 说着说着王麟自己开始在后面接着写道: 不一会儿雷鸣就把尉迟丙干打败了。然后雷鸣就和“喝稀饭”打了起来,两个人打了一阵子不分胜负。后来那个被救的少女上前来帮忙,原来她也是个武术高手,几下子就把“喝稀饭”解决了。 写到这个地方,王麟似乎写不下去了。俺拿过来看看说:“你把武打镜头都写没啦,那观众还看个鸟啊。” 王麟说:“写故事还写什么武打镜头啊?又不是写武侠小说。 俺解释说:“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就是武打镜头,比如说雷鸣是怎么破铁布衫的。一开始雷鸣怎么打也打不动,人家身子硬得跟石头似地,后来雷鸣说‘我跟你打赌,你肯定挨不了针扎。我用针一下子就能破你的铁布衫’。那人家饼干肯定不信了,他得说‘赌就赌,这年头儿,忽怕忽哇。’等他稍微放松把气功收回去的时候,咱们就写他被雷鸣一顿胖揍。这才叫剧情懂不?” 王麟被俺唬得一愣一愣地说:“别说,让你白话完之后我还明白一点了。那你把那一段划下去再重写你刚才说的吧。” 俺说:“那不用,接着写就行了,写成啥样我也能接。不过可能接得乱七八糟了。” “没事儿,反正都写着玩的。” 俺分辩说:“才没呢,我不是写着玩的。将来我得发表我写的故事,都指这出菜呢。” “行,等着你发表那一天。” 俺想想,叹口气说:“没什么太大的希望,我家人不支持我,可能以后这就当个爱好。” 王麟劝道:“刚才听你白话的一套一套的,现在怎么没了呢?那玩意儿也不是说谁写都能行的。我觉得你挺天才的,要我都写不来故事。” “可能吧,有那么一点点也说不定。我就这么大长处了。” “行了行了你快写吧,我去找找漫画书看看有什么灵感没有。” 俺看王麟去翻书了,只好自己接着写: 等到雷鸣还以为自己打败了两大高手正得意的时候。尉迟丙干和贺稀饭又站起来了,原来刚才他俩是装着被打败的,这时候拿出真功夫来了。 只见尉迟丙干又运起气向雷鸣逼过来,贺西范也开始挥着爪子朝雷鸣一顿狂抓。雷鸣双拳难敌四只手,一边战一边往后退,想着怎么应付这两个强敌。他一边打一边寻找两个敌人的弱点……。 写了这么一段耗去了俺不少时间。这时候王麟兴冲冲回到座位上说:“我知道该怎么写了。” 还没等俺同意这家伙就一把抢过俺的本子看了看,发现俺好像废话太多,他干脆简洁的结束掉这段武打: 雷鸣半天也没发现敌人的弱点。这时候那个少女忽然使出家传绝学“佛山无影脚”把“吃饼干”和“喝稀饭”一脚给踢飞了。 少女说:“非逼我使绝招不可。” 俺看到这里已经肚子都要笑疼了:“拉倒吧你,你这么写这故事写不几百字就黄了。” 王麟说:“没有,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俺边笑边说:“精彩的让你几个字就划没了,后面干脆就接着写,从此以后,少女就和雷鸣结婚生孩子得了。” “靠,这都让你猜到了。我本来结局是要那么写的,不过像你说的,中间要不加点故事就没意思了。我打算下一步写雷鸣和少女到山洞去练一种神秘的武功。这个武功有时候好使有时候不好使,整的他们总让人家追杀,后来吃了一种仙药,他们内力大增。然后那个武功一下变得可好使了,天下无敌。最后雷鸣和那女的隐居山林了,这样写挺不错吧?” “是不错,那你那么接着写吧,写不下去再找我写。” “行,交给我就行了。” 王麟又接着上面的情节开始进行,但是进行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写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写作这行讲究一点天份。没有天份也得有努力,王麟有的只是热情,维持一阵子便知难而退,俺就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王麟的热情和冲动比俺想象中的时间要维持得长一点,远远超过十分钟,长达一天之久。也就是从俺们开始合作编写这个故事起始又一天的时间后,王麟终于以学习为名放弃了。 想当然,谁也不是天生就愿意干这行吃这碗饭,爱好是一个起码的条件。谁的爱好将来也未必就变成他的职业。 在跟王麟学习了几天后,俺觉得受好同学影响自己的学习也进步了不少。 第十三节 俺们的英文老师又换了一个。 这个新老师总是穿着比较新潮的衣服,常常穿着鲜红色的旗袍,把腿展示出来给同学和同事们观赏。她的英文水平跟一个正常的大学生没啥明显的区别,留作业却特别狠,俺用课堂时间通常都完不。 有一次,新英语老师留了篇课文让俺们背。回家后俺打算花上一个半个小时把课文背好,刚趴进被窝就听见俺爷又说俺:“睡觉吧,打个灯看啥书呢?” “英语书。”俺说。 “别装了,看个屁书,又不知道在玩啥呢,关灯睡觉。” 俺火气又禁不住往上冒,想想算了,俺现在跟他讲不清道理,反正明天老师也不一定就捡到俺去背课文。 第二天,英文老师上课时要检查课文.她先不点名,开头先说一句:“课文背下来的举手。” 俺一听到这问题不禁一愣,是举手还是不举手呢?但是紧急情况容不得俺不做出决定:举——手才怪呢。 老师因为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杀得俺措手不及,心想举手的同学如果被检查出来没背的话肯定会被罚得更狠。 英文老师看了全班半数以上的同学都没举手,满意地说:“很好,没举手的同学班长记一下,回去把课文抄五遍,把书打开……。” 俺一听险些没气晕过去,原来英文老师在拿俺们开涮呢。 于是倒霉的俺只好就在英文课上补老师留的英文作业,学生的一大讽剌。 因为俺爷对俺学习的某些评价,俺开始渐渐又厌学了。临近期末考试,如何闯过这一大关?俺还没有打算,最近和王麟经常一起学习,各科的知识都有了些许进步,或许考试也不会太糟,也只能抱着这个想法混下去了。 考试前的学生有些变化,跟俺一起玩游戏的还只是那么几个,张春铃对俺的情感由痛恨升华成可怜。现在俺不必总是害怕她的牙和圆规了。她生俺气的时候肯定会让着俺,把这当成一种美德。俺也不好意思老是想办法破坏俺们之间纯洁的男女关系。哦,补充一下,是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 面临期末考,俺们的学习负担加重了,作业像农作物一样日产量翻几翻。这都是俺们学生仔不希望看到的“自然现象”。但是中国式的学习方法,就是题海战术,复习河战略,和背光,啃光,狼吞虎咽光的“三光学策”。致使许多学生由于得不到更好更充实更具实用性的学习方法,纷纷伦为一级、二级、三级白痴。直到走入社会,许多学生才能明白自己过去都学过做过些什么。 对俺来说,好的学习方法不如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实际上俺两样都没有。最糟糕的是,每当俺的学习热情之火冉冉升起,趋于旺盛的时候,俺爷只用只言片语的冷水就能把它无情的浇熄。 期末考试,俺临场发挥的特别棒,比较有感觉。因为长时间跟王麟这样的同学交流进步,学习上的知识长进了不少,游戏上的技术也跟着退步了不少。俺要破茧而出重新做人啦!这是个令人振奋令人振惊的消息!不过也只能对俺来说,旁人眼里这事跟蚂蚁撒泡尿比起来没多大分别。 期末考试成绩没发下来之前,俺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就是放暑假。当然这种事情对俺们学生来讲比啥都重要,对老师来讲也是比啥都快乐的事情。老师们判完卷子就可以回家休息等着拿工资了。真是无比幸福啊!有一天要是有人白给俺发工资让俺在家陪老婆孩子欢渡晚年——那该有多好啊。 反正俺每天竟想着些不实际的东西。 俺妈得知俺快放暑假了,就联系俺到她那里去。因为暑假是个美好的日子,如果俺在这些美好的日子里跟一些不美好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就是不美好的事情了。为了让俺美好的人生延续下去,为了俺的心理和生理健康,为了世界发展和进步。俺决定,去俺妈那里。 俺爷奶始终对俺妈有意见。他们认为她是不称职的妻子,没有三从四德的美德,不符合古代和文革时期贤妻良母的标准,不像孝敬自己父母一样的孝敬他们,不像俺爸一样按月给他们钱,最离谱的一点就是抛弃俺不管了。他们从来就没想过他们是咋对俺的,若说句公道点的话,就是俺活在他们身边比畜生过得或许好那么一点。 俺爷听到俺想去俺妈那里,首先表示不同意:“去那儿干啥?学校放假不等于学习的放假。在家里做功课、学习、看书、写字,干啥不行?你有点志气行不行?她要是你妈,咋不管你呢?知不知道点好赖,嗯?” 俺想不该说的都让你说完了,能不能让俺说句该说的话啊?俺心里特别想说点早就想说的话,但是由于幼儿时期的良好教育至今仍发挥着余热,俺就不能打破传统美德去批评他那些迂腐至极的见解和自以为是倚老卖老的作风,所以俺只好听。 俺奶也过来劝俺:“你要想去你妈那儿,那也可以,有钱去没有?家里边儿没钱了,去的话打电话让你妈寄钱吧,寄多了你都留着自己花吧。” 我靠!明知道俺是秃公鸡一毛没有,还让俺厚着脸皮跟俺妈去要?这不明显着让俺告诉俺妈俺在这里受虐待的状况吗?家里边儿没钱?还当俺是四五岁幼童哄着玩呐? 俺回忆起去年今年发生的两件小事,如果是命题作文的话,那就写《两件小事》。 第一件小事儿是过年。 过年当然没啥好讲的,不过是亲戚们聚聚会,吃吃饭,侃侃大山,互相吹捧吹捧,彼此间再谦虚谦虚而已。当然这与俺无关,俺关心的是每逢过年能得多少压岁钱。 俺大爷、二大爷和四叔都在。大俺一个月的表姐,小妹,和俺大爷家的二姑娘也都在。 这么多人都在,那俺们的压岁钱要不要给得一样呢?当然不会咯。同是一家亲,“分赃”不均也会有争执的,但是俺因为过于老实,又没有什么争名夺利之心,并且较容易得到满足的心理被俺这些长辈们所掌握,所以俺的这些亲人们通常会这样给钱: “刘霞(俺姐)给你五十块,新年快乐!” “谢谢二叔!祝您新年快乐!” “哎,好孩子。“ “傅燕(俺姑的孩子,也就是俺妹),给你四十块,新年快乐!” “二叔真好,谢谢二叔,恭喜您年年岁岁有今朝,岁岁年年都发财。” “哎,这孩子真懂事儿,这么讨人稀罕。” “小二(俺大爷家的小妹妹的外号)给你三十块钱买吃的。” “谢谢二叔。” “要上学了,好好学习哦。” “小宝,现在是大男孩了,叔给你二十块钱花。” “啊……,嗯……,好……。” “……,来来来,都去小屋玩吧。” 话说俺当年就是这么不懂事,也不咋会说话,所以亲戚们比较不喜欢俺这个孩子,相对起来给俺的钱就比较的少。但这没啥,俺向来不嫉妒她们能多分压岁钱,因为俺没有嫉妒的资格,并且俺那时候就明白俺的缺点,这个缺点也是俺爷讨厌俺其中的一个原因。 通过一天愉快的收钱体验,俺获得了一百元的压岁钱,俺奶拿了张百元大钞对俺说:“来,小宝,给你换个整钱,别乱花钱听见没有?” 俺“嗯”的一声就跟俺奶换掉了钱,然后扔进俺的抽屉里。 第二天俺跑出去打游戏,一阵高兴把零钱都打光了,想想家里还有百元大钞就激动得不得了,很久没碰过这么大的钱了。 俺回家想把大钞拆成零钱以方便花销。但是俺抽屉里面却是“空无一人,这片沙滩”。 俺奶看见俺在翻抽屉,不紧不慢的问:“小宝,找啥玩意儿呢?” 俺心里虽然火急,表面上还冷静得跟没事儿人一样说:“啊,我找那一百块钱呢。” 俺奶“哦”的一声说:“那一百块钱你爷帮你收起来了。” 俺皱紧眉头寻思,这个家还有谁愿意偷点啥吗?怎么无缘无故地还多了个防盗人? 俺奶怕俺没听明白,又补充道:“你爷手里有九百块钱,加上你这一百块钱就凑上一千块钱了。等你以后长大结婚的时候用,你爷都帮你存着钱呢。” 俺想问俺的姐妹们是不是也把压岁钱交给他存上了,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反正怎么问他也不会再吐出那一百块钱,反倒还给了他许多理由来贬斥俺。 以上这件小事是说,俺还有一千块钱的存款在俺爷那里,怎么可能现在连五块钱车费都拿不起呢?那俺的存款哪儿去了? 第二件小事儿更简单,是俺奶没事儿给俺讲的俺爷过去的光荣历史:“你爷过去当矿长的时候,整天送礼的排着队过来,找你爷办事儿的多着呢,吃的啥的都烂柜里一堆堆的。烟啊什么酒啊的,都给你二大爷四叔他们了。那时候你爷一个月七十五块钱工资,大米五分钱一斤,麻花两分钱一根,大螃蟹才一毛多钱一只,想吃啥吃不着?” 俺当时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俺那时候想吃啥也吃不着。 通过以上两件小事儿证明,俺爷不是穷人,绝对能拿出比俺身高还高的五块钱。俺现在只是想要其中一张,那也办不到。另外如果说他小气,那可错了。 有一次俺四叔从大老远的山东跑来看望俺爷,顺便说了一下他们厂里正在集资,集资后有很大的收益,每个人集资都需要个几万块钱,他现在好像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俺四叔在俺爷那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下午走的时候,因为多了一包钱的关系,他的笑容倍显真挚。四叔和俺爷挥手告别,三步一回头,那热泪盈眶的场面好感动人。 俺回想起上述的故事禁不住也要热泪盈眶了。 记得俺姑父在俺爷家睡觉的时候,俺爷也时常讨论起他借俺姑父同事的三万块钱利钱有没有按期支付等问题。 综上所述,俺爷非但不穷,还富得比较滋润,为啥俺就不能得到他五块钱坐车去城里看俺妈呢?俺在这儿每天浪费他们的粮食都几乎有五块钱之多了。 虽然俺有如此之多的不满,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在家没事儿闲得慌出去逛。打游戏也没钱,喝汽水也没钱。跑出门随口大唱:“没钱没钱没钱!俺们都是没钱人,想要干啥都没钱。俺们都是没钱人……。” 第二天,出乎俺意料,俺奶给俺十块钱的一张大票让俺去俺妈那里。还嘱咐俺:“要去你妈那儿就去吧,没事儿注意点别乱花钱。剩钱留着买点啥的。” 俺的精神头儿一下足了,到处跑来跑去收拾东西,心情兴奋得无法形容。幸好俺爷那时候出去了,他要是在俺想活跃都不能活跃。 收拾完俺的一些简单的行李后,俺就准备出发去城里看俺娘亲去。 乘上通往幸福之路的小车,俺随着车颠起的节奏屁颠颠的哼着比较臭屁的歌。当然不是什么“妹妹你做船头哦吼,哥哥我岸上走啊哦”之类的庸俗情歌。俺都哼一些热情澎湃的歌曲:“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大米粥哎!” 由于美好的心情作祟,俺这次坐车没吐,只是稍晕了些。人心情好时必定会增强痛苦的抵抗力。 俺妈见俺来了当然高兴,正好赶上俺四舅出门做生意顺道到俺妈那里看看。 有许多年不见,俺都不认得俺四舅了,不过俺四舅却认得俺:“这不刘宝吗?长这么大了,还认得我不?” “不认得。”俺真是实话实说。 “我是你四舅,这孩子,长挺精神,上几年级了?” “啊?我啊,初三快毕业了。” “是吗?行啊,毕业上我哪儿去吧,我给你找钱挣。” “啊?有吗?我不行,都说我长这么瘦不能干啥。” “这孩子,没事儿,放假了吧?跟四舅去辽宁看看,四舅带你到本溪转转,本溪水洞世界第一,听说过没有?” “水洞我还没见过啥样呢。” “到时候四舅带你去玩,里面石头啥的可好看呢。” “是吗?那挺好。” 俺对四舅说的地方特别感兴趣,比较神往。俺妈这时候端几个苹果上来说:“怎么了?想去你四舅那儿啊?” “啊,没事儿,我寻思去转转也行。” 俺四舅招呼说:“就这么着吧姐,让刘宝跟我出去转转得了,老在家憋着干啥呀?小孩这么大了,应该出去见识见识世面 。” 俺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着俺妈,俺妈比较不放心地说:“老四,出去玩玩啥的也行,不过走哪儿去你带着点,他这么大还太懂事儿,多照顾点。” 俺四舅直打保票:“没事儿姐,一家人说两家话去了,有我在还能让刘宝吃亏吗? 俺心中是很想去看看四舅那里是个啥样。母子连心,俺妈也看出俺的的想法,于是说:“要去也行,什么时候呆够再回来,作业啥的都带上别忘了写。” 俺高兴地说:“行,我知道了妈,没事儿闲着我会看书学习的。” “刚来就要出门,你舅下午四点多的火车,你一天坐两趟车不晕得慌吗?” 俺说:“没事儿,我也得锻炼着坐车了。” 俺妈也不说什么,赶紧下厨房做菜,怕俺上车前没吃着东西到时候身体更坚持不住。俺四舅一边还在跟俺讲他们本溪的好处,顺带着跟俺说他在那里交游广阔大小通吃,俺就是爱玩游戏机也没问题,他随便借借都借得到了。 看来四舅比较了解俺的需求,别的不说,单指游戏机一条俺就得赴汤蹈火。 跟俺妈小聚了半天时光,俺就要跟俺四舅去本溪一游。 俺妈送俺和俺四舅到火车站并给俺们买了车票,临行前俺妈塞给俺五十块钱说:“过去了别全花掉,到时候还得留着车费回来,剩下的钱就当零花了,在那边儿听舅话,不愿意呆了就回来,妈也想你。” 俺“嗯”了一声就跟着四舅走进火车站,挥手跟俺妈告别。 等了约五分钟左右就剪票上车,俺告别了娘亲,要远行去本溪市欣赏水洞去也。 第十四节 四舅带俺来到座位上,从包里面掏出一根大麻花说:“尝尝吧,我从天津带回来的,天津麻花老有名了。 俺说:“不吃了,现在还不饿。” “那行,等回家再吃,吃鸡蛋不?” “也不吃了,坐不多长时间吧?” “不长,八九个小时就到了。” 这时俺们对面来了三个人,具体说是两个人夹着一个人,被夹着的那个人手上也有一副夹子。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俺认为被夹着的人应该是犯了某种过错才被赏了一对手镯子。 俺四舅呢,比较好管闲事,先问那被夹的人:“哎,兄弟,犯了啥事儿?” 押送那位先生的两个便衣之一说:“采花大盗。” 俺心里直嘀咕:“那武侠小说里的采花大盗是看过不少了,现实里的采花大盗嘛,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采花大盗”比俺年纪也就大几岁,坐在那边儿闲瞅着四处车箱说:“还行,车票有人帮着交,吃饭有人花钱请,免费住宾馆,生活乐无边呐。” 四舅和俺会心一笑,这厮蛮有趣。一个警察对四舅说:“这家伙犯了不少案,挺能跑,到处抓也抓不着。通辑悬赏也逮不着。前几天好不容易在沈阳那边儿抓着的,从青岛大老远跑沈阳去了,你说他能不?” 俺四舅表示称赞:“挺能的,哎,那你钱从哪儿弄?” “采花大盗”继续观察车厢说:“碰着哪个中学就在门口截着,一个学生有时候就能赚个百八的。” 哦,俺们听得懂,说白了就是打劫。 “那碰见不给钱的咋整?要报警呢?” “采花大盗”看了看俺四舅说:“不会打出去抢钱那是纯找揍呢,我总结了打仗的一点经验。第一是要快,要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都是古人的道理。第二是要准,要准!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和肚子、太阳穴这些地方,第一拳先打眼睛,打眼睛。第二拳打肚子,一般两下就差不多了。第三就是要狠!要狠!光打着没力气也是白打。啧,我打人从来没失手过。” 俺四舅点点头称赞说:“还行,有两下子。” 虽然俺四舅这么说,俺还是有点不以为然,明显着这次要不是失手就是没打过人家俩警察,要不咱们怎么碰巧看见这位仁兄的狼狈像了? 一个警察也同意俺的看法说:“这小子能不能打不知道,倒挺能跑的,抓他的时候跳窗户、翻障子,可哪儿蹿,后来也是沈阳的同事配合着堵住的,要不就我们俩个还真逮不着他,挺能耐的。这小子坐车坐船从来不买票,也不知道人家咋没逮着他偷票。” “采花大盗”多加了一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俺四舅就在一旁笑,俺不吱声,因为在外人面前不太爱讲话,就在到处学么着有没有啥好看的东西,看犯人俺比较不习惯。 俺四舅忽然问:“那采花是怎么采的?” 这也是俺比较关注的问题,“采花大盗”咳了一声没言语,警察见有俺这种学生在也不好讲这种问题,其中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说:“我先去上厕所,你看着点他。”接着转过头对俺四舅说:“兄弟,有事儿关照点。” 俺四舅直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 那警察上厕所之后,另外一个警察抓紧了“采花大盗”的胳膊。 “采花大盗”皱皱眉说:“我又不会跑,你抓我这么紧干什么?” 警察当然有点不放心的说:“那没准儿,你也不是跑一次了。” 原来还是惯犯,失敬失敬,当然这话俺不能当着警察叔叔的面儿上说。 这时火车停了一站,上车来一群学生。“采花大盗”显得比较镇静,有个女学生看到他旁边有个坐位就坐了上去,她可能没发现旁边是个戴银手镯子的“大款”。 “采花大盗”旁边的警察叔叔变向提醒了学生妹妹一嘴:“哟,上来这么多‘花’,想不想采?” 学生妹看了“采花大盗”一眼,忙不迭地跑开一边找其他同学了。另外一个警察叔叔上完厕所回来,正听到“采花大盗”说:“这些花一看太‘软’,没意思,采花得采‘硬’花。” 俺四舅忙问:“啥是软花硬花啊?” “采花大盗”不紧不慢的说:“那硬花就是脾气比较倔的,我比较欣赏这种女人。软花就像刚才那种。” 俺和俺四舅这才明白花的种类,原来俺还以为是牡丹芍药之类的分别,整了半天跟俺想的完全不搭边儿。 俺听着听着想睡觉,就趴在桌子上先睡了。耳边还能听见四舅给两个警察还有那个“采花大盗”递烟。“采花大盗”说:“我这人烟酒不沾,不抽。” 一觉醒来已经到站了,抬头一看“采花大盗”和警察叔叔已经先俺们一步下车了。 四舅领着俺坐车来到本溪市,然后带着俺乘公车到大峪站下车,走不多远就是四舅家。 四舅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对俺说明:“家挺小的,你在这儿就先在三舅家睡,一会儿我带你去他家玩。” 俺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去,当然没成残疾,大家不要随言浮想。 也不知道四舅出去了多久,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脸轻松的表情说:“走,上你三舅家去。” 四舅三舅家的路程最多不过两分钟,上下就隔了一个过道。三舅家座落在道路要冲,门口一口深井,掉下去要花两三秒时间才能喝到水。 四舅把俺领进门,打招呼还得我个人。不过我这人就是不擅长这些东西,所以木在当场。 三舅表面上望去平实普通,长得较一般人要强壮许多,看起来让人有安全感。他见俺来到,先说话:“不认识我啦?” 俺只好挠头说:“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都不太记得了。” 俺四舅马上接口:“刘宝来了,晚上炒几个菜吧,我家你也知道没多大地方,先在你这住着,要不饭到我那儿吃去。” 三舅说:“不用了,我家地方大,睡我这儿吧。” 四舅想想说:“那行,我就不管了,你先忙吧,我一会儿得接班。” 三舅挥挥手说:“你忙去吧。” 四舅一走,三舅立刻下了大炕拉俺出门说:“你舅妈先做饭,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俺跟着三舅走出家门,开始逛街,其实就是出去买菜。三舅带俺出去逛了菜市场买了些肉和豆角。 回去的路上,三舅问俺:“学习怎么样?” “就那样吧,也没怎么学习,整天就写东西玩了。” “你还写东西?写什么?散文?杂文?小说?还是写诗?” “啊?那么多啊?写不来,我写故事的。” “是吗?故事跟小说也差不多,那你文笔怎么样?” “文笔?什么意思?” “就是写作水平如何。” “啊,还行吧,我同学都说我写的挺好的。” “你一般都写什么样的故事?” “前几天放假了,午夜影院放的《霹雳五号》,我就模仿写个机器人的故事,差不多就是那些东西。” “哦,你那是意识流的写法,就把一些动物或者其它无生命物体人格化拟人化。日本有个文学大师叫夏目漱石的写过一本书叫《我是猫》,有机会你可以看看那本书。” 俺突然发现三舅是个高深莫测的人物,说的话都跟普通人不一样,完全不像俺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子,虽然俺也没听懂啥是一枝流两枝流的。这就是说人不可貌相吧,俺今天才领悟到这个真理。 “那,三舅,你以前也写东西吗?” “哦,我写过诗。以前还发表过,在一些文学选刊上面都有我的作品。那时候我还用过‘秦风’和‘诗殇’之类的笔名。” “那三舅你挺厉害的,我还没发表过什么故事呢。” “慢慢写吧,有出息。” 俺对三舅忽然一下崇拜起来,崇拜的好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样一个诗人怎么能沦落到城市边缘来了?有可能是为了采风或者是寻找灵感什么的吧,反正俺这种俗人恐怕不能体会。 回家后三舅翻出个本子说:“这里前面是我写的东西,后面是你舅妈和二舅妈写的诗,你看看,也学点东西。” 俺心里边琢磨着二舅妈和舅妈的概念是什么,是不是三舅的老婆叫舅妈,二舅的老婆叫二舅妈。要是这样讲的话,那二舅的老婆可能叫二舅妈,为啥二舅妈会跟三舅一起创作诗呢? 以上想法,纯属瞎想,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俺翻到三舅诗集开篇,是一篇名为《流星陨落的刹那》的文章,全文如下: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在每一个晚上来临的时候,静静的,在夜空中注视着那无尽的苍穹。等待着那一闪即逝的流星,让它带来我心中的希望,那里的梦想是我现在而又仅存的童话,却又带着我无尽的孤独与忧伤。 我不知何时它又带走了我青春的岁月。 想那天,我的生命也会随着陨落在那无际的银河中,星它也孕着情感。它每天都遥视着,世间的人情万态,经历着同属于人间的一切,孤独,忧伤与痛苦,同样也有着幸福,欢乐与情爱。人们的向往,往往与星际瓜葛着,情系星云,那里边无尽着幻想和向往,那里便是人间的世界,有你,有我,有他。 你便是星,我便是星,他也便是星了,星的参差便形成了。人间的高低远近便也就有了追求与向往,尽管世间万态,它更经历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却埋藏了,更真的情感。也便孕育了更执著而又更深沉的爱。 寻遍星空却暮然回首,但却无法追系,更饱受着孤寂。等待着心中的启盼。没有那一颗恒星的挚热。我却只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我把我的恒热,给了那个属于我的那个小星星,它的成长损耗了我的青春与光逝。 我便想,失去的年华岁月应在身边,却又在心中的那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7 部分阅读 星星,它的成长损耗了我的青春与光逝。 我便想,失去的年华岁月应在身边,却又在心中的那颗恒星。得到充实的挚(原来写的热字被划掉了)爱。失去的不可能永恒,得到的便不可能永久。我感叹着那牛织星,便有了心中的希望,可是哪一天会得到恒星的挚爱,启盼着那一刻。 我愿将这沉暮的心,增添无限的青春得到充实,便奉献无限苦。渡河沙,让空寂多奏一曲新的快乐。让我来思谁,和幻想走出这童话,进入你永恒的挚热光环,人间便完美一切星迹,也便多了两颗璀粲之星。 看完了这篇诗抑或是散文啥的东西,俺头都大了好几圈,不明白具体讲的是个啥子。比如说什么流星啊,爱情呀什么的。反正一句话,俺是愈看愈不懂了。也弄不清那什么“牛织星”是不是指“牛郎星、织女星”还是指“牛织布星”。但总的来说,俺被三舅的诗,也可能是散文杂文什么的东西给吓住了,让俺不由得想:“高,实在是高,先围赵家庄,再围马家河子……。” 后面的只列一首可见一斑: 无题 窗外月光暗淡, 窗内闪愁千万。 夜夜梦泣知谁怜, 缕缕云烟, 寸寸肠断。 年年月缺不堪看, 无音台头,触景生叹。 独自帘下听人欢, 此景难。 俺研究了一下上面那首诗,不知道是不是宋词的格式。因为俺们学的只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之类的词句,还有什么“误入藕花深处”之类的东西。因为那些词后来被人改成“剪不断,头发乱”和“误入校园深处,惊起情侣无数”之类的顺口溜,这才容易记记。 像俺三舅所使用的文字,由于文字写得太深刻太优美太让人摸不着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欣赏得了的惊人的文字。假如诸君有一天不小心在某处忽然诗意大发,在某角落里拉出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惊人的东西,那也一定和俺有类似的感觉。 俺看了三舅和舅妈、二舅妈等人创作的“诗集”后,深有感触,恨自己晚生了两年晚学了两年文学,以至于看不懂本应该大红大紫的后现代主义诗词作品,人生一大憾事也。 等俺欣赏完了诗词之后,三舅妈把饭也做好了。俺四舅这时候开着个夏利回来停在门口洗手准备吃饭。 俺为结识三舅这样一位文坛老将而由衷的感到荣幸,多吃了两碗。 席间四舅在跟三舅讲找工作的事情,原来三舅还待业在家。俺心想这么大一才子在家不是纯浪费么?怎么现在中国人才流失得这么严重哩? “哎,刘宝,认识认识,这是你三舅妈,那个是你小三舅妈,大凡。” 四舅先后介绍俺两个三舅妈和大三舅妈的儿子,然后继续补充说:“你三舅娶了两个三舅妈,厉害吧?换谁也不行,这么大中国可能就他能这样。” 四舅的话刚开始俺还没太理解。后来才明白,原来两个三舅妈是一对姐妹,姐妹之间关系特别和谐,夫妻关系就不知道怎样了。 当然,俺对任何事情都是抱着冷眼旁观第三者的态度,不喜欢过问得深入,喜欢刨根问底最后只能是自掘坟墓。凡事少开口多吃饭,对自己身心健康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多开口废话自然也有想象不到的结果。俺给读者讲下面一个故事: 两个年轻人在谈论恋爱问题。 “张三,我听说你跟李四吹了。” “是啊,她嫌我穷。” “你咋没跟他说你有个有钱的舅呢?” “说了,所以她现在是俺舅妈了。” 以上几句废话聊做视听用途,如果雷同,与本案无关。 俺还要说明一下,俺三舅明显也是没什么钱的,这就让俺更羡慕了。因为没钱还有两个三舅妈,要有钱还指不定有一加强连的三舅妈排队呢。三舅的本事由此可管中窥豹瞧见一斑的说。 三舅对俩三舅妈一说不置一评,只关心他的工作问题:“行不老四?你老板怎么说的?” 四舅喝口酒说:“没问题,我跟他说了,你先替我班练一段时间。晚上夜班的时候你去开车,夜班开个七八十就行了,也不用多。” “我一开始能拉那么多钱吗?” “这点钱你都拉不出来哪个老板还能要你啊?没事儿你拉多少算多少,拉不出那些钱少多少我添。一天按八十块钱算,你拉六十五我就添二十块行不?” 三舅沉默着不言语,一会儿说:“行,反正一开始得添钱。开吧,今晚就替呗?” 四舅拣了块肉沾了沾菜汤吃掉,边嚼边说:“行,晚上我就替你在家担心着,你放心出去干,出了事儿我担着。” “嗯,几点班?” “十点半我出去接班,回来把车停你家门口,到时候我喊你。” “行,吃菜。” 第十五节 四舅谈完三舅的问题回过头来问俺:“刘宝,给你也找个活吧,一个月挣个四五百的回去你也有个零花钱。” 四?五?百?我靠,真能挣这么多钱咱真是跳汤跳火啥也不说了。听四舅这么说俺实在是心动,四五百够俺挥霍一个学期有余了,稳稳当当的花到初三毕业那真是没啥问题的说。 于是俺忙不迭的答应:“行啊,做什么?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 这时三舅冲俺使了眼色皱皱眉,就俺理解,意思好像是三舅不同意俺这样做。 俺对四五百的概念当然是比三舅的意见要重要得多了,俺想三舅肯定是怕俺吃苦干不起活,那些都是小事情。面对金子的诱惑,俺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老婆骂、不怕狗咬,不怕晕车,总之俺这时候是无所畏惧地、勇敢的人。 四舅说:“我家那一排房子租出去了,有个老板在那儿雇几个人做家俱,明天我跟他说说,你就过去帮帮忙,一个月咱的也弄个几百块钱花,买啥都够了。那些熟工一个月都能赚一千三四百块钱,你看多好哦。” 俺两眼从下至下不断地浮现着……。 “那能行吗?人家不能要我吧?” 四舅一撇嘴:“这话说的,本来人家咋也不要你这样的小孩,我跟那老板好好唠唠,能要你,你四舅也不吃干饭的。” “那行啊,能干的话最好了,我也挺有劲儿的。” 三舅对俺的体格嗤之以鼻:“行了你,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吊桶水去试试。” 俺们这餐饭吃得比较愉快。因为事情谈得愉快,所以饭也比较愉快,菜也比较愉快,总之一切都比较愉快。 饭后四舅继续出去开出租,三舅拿了根带着挂钩的绳子和两个水捎说:“走,出去练练,看看你有多大劲。” 俺看了两个水捎,一个差不多装三四十斤水有余。俺照量自己的体重能多过两捎水,再说人家蚂蚁还能拉动自己体重三倍有余的食物,俺只不过少了蚂蚁两条腿而已。 来到那个“三秒钟水井”前,俺把水挂上钩子朝井里边一扔。只听“扑嗵”一声,俺一拉,发觉绳子轻了许多,好像水捎下去了水却没上来,只有钩子被俺拉上来了。 三舅拿过俺手中的钩子,借着天还有点亮光把钩子扔进去捞水捎说:“慢点放,放太急水捎就掉井里了,掉进去还不好捞。” 俺一边虚心受教一边观察三舅怎么把捎捞上来,没等看明白的时候,三舅已经把那个不小心“失足落水”的捎捞出来了。 “我给你把捎放下去,你提出来就行了。” 三舅把水捎放下井里去,然后把绳子给俺,俺有恐高症,害怕正面看着水井,只好站在井边拉绳子。绳子和井沿摩擦阻力加上水的重量,差不多也加过百斤。俺拉着手都快红了也没把水捎拉出水面多少,水捎不断地被俺一次又一次地放弃掉入水中。 三舅最后看不下去了,抢过绳子说:“行了行了,别和拢水玩了。别人还要打水,你整这么埋汰人家喝不了了。” 俺抱歉的笑笑,觉得自己把牛吹成气球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遛过之后才知道俺是骡子。 俺看着三舅拎着两捎水回家跟没拿东西一样,不禁暗暗佩服三舅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三舅回到屋里翻出一麻袋的书来一本一本捡给我看说:“没事儿的时候多看看书有好处。明天你四舅带你去上班,上不下去就回这儿来,三舅虽然没钱,卖血也养活你。娘亲舅大,你妈不在身边儿三舅照顾你。你别看我有大凡这一个孩子,他也不怎么听话,你就跟我孩子一样,有什么想法跟三舅说。” 俺见三舅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亲情四射,不由得被深深感动了几分钟。 过了会儿三舅又说:“刘宝你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可能也明白的比我多。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你四舅自从跟了现在这个四舅妈之后就不像以前了。小时候他对你挺好的,现在就不能对你那么好心了。现在没事儿他就耍我玩儿,他要不是我亲兄弟我早揍他了。你知道出租车一天挣多少钱不?” 说得俺有点晕,随口回话:“不太清楚啊,四舅刚才不是说一天晚上得挣个七八十块吗?” 三舅笑了,看得出他在笑俺比较单纯。] “我告诉你,前几天你四舅就介绍个老板给我,我替着开了几天车,有时候休息了我就跟别的司机聊聊。那些司机白班能跑出一百一二十块钱左右,晚上平均跑四五十块钱。要是他们晚上能跑过六十块钱,老板都得乐屁了。你四舅跟我说要我跑八十块钱,那就是让我添呢。其实就算我晚上真能跑八十块钱,他也得说勉强吧,他一天晚上有时候能跑出一百多块,平均也跑个九十多块,几天跑得少了,老板又以为他私吞了什么的,得说一大堆好听的,一边让你给他挣钱,你还得欠着他人情。” 俺越听越傻,如果四舅真是这样人那他可缺了八辈子大德,连自己亲兄弟都这么骗,那还不定得骗俺骗成啥样哩。不过看在替俺找了份四五百大钞的差事的份儿上,就暂时原谅他吧。 “那四舅多出来的钱怎么处理啊?” 三舅“哼”了声说:“一分他都捞不着,全给你那个后四舅妈把着呢。他自己平常那么尖一个人,碰着这个女的就傻得跟个二B似地。” “那三舅你知道这些你咋不跟四舅说呢?” 三舅叹口气说:“我也挺土瘪的,上个月还是你四舅去帮我找地方考的驾照,我给他一千五百块钱办,不管真的假的他到现在还没办下来,我这一边儿催着他办执照,一边自己填钱练车,等执照下来,我手法也练出来了,那就有资本跟他说了。要不现在我跟他说他一句也不听,我跟他说啥话他一字不漏全告诉你那四舅妈,完了你四舅妈就找机会弄我们一家,以前这事儿总出。” “我四舅咋那么不顶事呢?要是我找那样老婆早离婚了。”俺都替四舅生气。 三舅又笑了笑说:“你不知道你四舅,他跟你现在这个四舅妈是后到一块儿的。你四舅没孩子,你这个四舅妈带了一个孩子过来,你四舅把那孩子当自己亲闺女一样,他自己想有孩子就不行。你四舅妈怕有孩子以后对她的孩子就差了,到医院结扎不生了。你四舅一提这事儿,你四舅妈还可有词了,一问就‘那怨我啊?都是我的错啊?你自己没出息’。你四舅在外面整天东骗西骗的,就拿她没招。” “那我四舅自己没攒点钱啥的吗?到时候不行就跟他离婚再找呗。” “你四舅那人,再好的女人都看不上,就看上你这四舅妈了。对她死心塌地的。别说存钱了,每天从别地方抠出来的钱,开车的工资到月了一分不少的都给你四舅妈。他兜里最多就二三十块钱,吃饭都到我家来吃,自已都挺苦的,还整天琢磨着怎么骗别人钱给你四舅妈。我给他的办执照的钱现在都拖了一个月了,本来上星期就办好的现在还不行,说在那儿押着呢,驾校没批下来,你三舅我也不傻,啥事儿我都知道,不说就是了。” “那明天给我找活儿什么的也不是真的吧?” “那就不知道了,现在也搞不清楚他什么主意,反正你凡事多注意点,有啥事儿找三舅说。你在这儿谁也不敢欺侮你,你三舅以前在黑道混过,你一提‘老黑’都知道。” 俺立马对三舅肃然起敬,崇敬之心油然而生:“那三舅挺厉害啊,肯定老能打了吧。” 三舅伸出一只胳膊说:“摸摸。” 俺一摸,三舅的胳膊真是又粗又硬,俺第一次摸到这么结实的肌肉,真是羡慕得要死,如果俺练成三舅这样体格就好了。 三舅说:“你身上除了骨头没多少肉,得多练练。以后早晨起来跟我出去跑步吧。” “行啊,正好我们班上人都说我瘦得跟猴一样,整天喝AD钙奶都补不成个白菜。” “你班同学挺有意思的。” “那家伙,我也是骨干白话队员呐,一般人吹不过我。” 这一晚睡觉前,俺和三舅一起到外面坐着仰望星空,谈抱负理想,对水当歌,气氛也为之活跃。 第二天早晨,三舅提前开车回来交车和钱给四舅。这一晚三舅一共跑了七十五块钱,还多添了十块钱进去凑八十五块。 四舅揣好钱说:“跑这样就还行了,我再添点交上去,跑累了吧?吃饭没?” “没吃呢,挺饿了,后半夜实在受不了赶回来下半纸挂面,现在又饿了。” “那行,一会儿我叫三嫂做饭,我也没吃呢,一会儿交完车等我回来吃饭吧。刘宝找活儿的事儿我也办好了。等会儿吃饭说。” 四舅开车走后三舅对我说:“看见没,添钱还不够。这回给你找活儿还指不定算什么人情在我头上,好像你是外人一样。” 俺现在多少也看清四舅的一些作风了,但是没办法,俺还是个晚辈,参与不上长辈的事情,连提提意见恐怕还得是一些幼稚可笑的想法,所以就干脆不提了。俺觉得三舅虽然跟俺比较能说话,跟别人可能不太说话,所以交不到朋友也办不好事。 现在待业中的三舅,只能吃亏舍利靠四舅八面玲珑的社会关系来为自己找工作,即便知道四舅的种种作为也无可奈何,空负文才武功也只能当闲谈娱乐做即兴表演,比起四舅哗众取宠的本事那还差得远了。 而俺呢,连三舅都不如,也就想不出什么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了。 一会儿四舅跟三舅还有俺一起吃饭,四舅开口道:“刘宝我给你找着个活。本来人家老板人手够了,好不容易答应让你先帮点忙去做家俱。到时候你先学着,那东西简单,几天就学会了,完后工资先给你按四百五一个月算。你干到放完假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俺看看三舅,三舅这时候也没好意思使眼色,所以俺理解为这事可行,于是说:“那就先做吧。” 四舅吃完饭领俺到他家旁边的一个大院,里面几个工人正在锯木板、抬家俱,干得不亦乐乎。四舅跟其中一个较矮的类似于工头儿性质的家伙说:“这是我侄子,以后多照顾一下,我跟老董说了,先这么干着吧。” 那工头儿点头哈腰的笑着说:“行行,我肯定好好教他。” 俺四舅就这样把俺扔在那里做学徒了。 工头儿师傅见俺四舅走了,一边招手让俺跟进仓库一边说:“我姓张,以后你叫我张师傅就行了,那边是那些刚打好坭子的镜框什么的,挑干的用纱纸磨,都磨光溜了好喷漆……。” 大致讲了这么一句话,张师傅就开始捡了一个抽屉用纱纸擦了几下说:“看见没?轻点磨,磨光溜看着差不多就行。练吧,把这些都磨好再找我。” 张师傅教了俺两分钟不到,俺就开始上手给半成品的家俱打磨。放眼望去,这屋子里差不多称得上是家俱的小海洋。数量嘛是吓不倒俺的,吓倒俺的是这些东西都要打磨,而且打磨的人还是俺。 于是俺就这样干了,一边干一边还慢慢想着一个新的故事。俺设定的这个故事是一群拟人化的狗的冒险故事。其中一只狗比较滑头,他的另一个朋友,也就是狗故事的主角,暂时就先叫它“酷狗”,名字嘛再慢慢想。 俺所想到的那个情节是,酷狗被那只比较滑头的狗引诱着去沙滩打棒球,棒球不小心打到某只很强壮的狗脑袋上,当然那只狗不乐意了,立刻跑出去教训滑头狗。酷狗只好一个人回家。 等到晚上哩,酷狗的朋友滑头狗回来了,当然是被教训完回来的 ,也就是说多了一只黑眼圈什么的,他放下手里拎着的一袋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这只狗还兴奋的跟酷狗说:“我被那家伙左打,右打,上打,下打,结果打通了仁督二脉。” 以上那句话让俺想到这是中国武侠狗,不符合时代潮流,要是外国人的话,应该是这样子的:“我的肩上、背上、腿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只是这力度,我们就不知道要练上多少年,他实在太棒了。” 酷狗立刻接过话,因为他怕他的朋友突然兴奋过度。就这样他随便问了一句:“是吗?后来怎么样了?” 滑头狗想想说:“后来嘛,后来我就被大块头先生拉到他家,他强迫我干些家务活。你知道酷狗,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所以你就被他放回来并且捡了一堆垃圾?”酷狗猜测道。 “不,我被浸在水池里泡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干了。”滑头狗说。 “看来你今天的运气要比我想象的糟糕得多。”酷狗比较同情的说。 “你错了酷狗,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因为我在干活的过程中找到了这个!” 滑头狗给了酷狗一只布袋,里面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作为这个故事的作者俺,要考虑给这个袋子里面放一张藏宝图,然后酷狗禁不住滑头狗的诱惑就跟他一起去冒险寻找宝藏。 创意是生活的折射品,因为俺现在在帮别人做家务活,所以联想到家务活之类的剧情。假如俺干好了这些活取代了老板的位置,用俺开篇说的鸡蛋蛋鸡扩大生产模式进行家俱生产,最后变成中国家俱界的比尔•;盖茨,那该有多好啊。那样俺的冒险狗小说肯定闪身一变成为励志小说。 一边想一边干,两个多小时俺已经磨好了十几个家俱零件。第一次做自我感觉就不错,俺认为俺就是个天才,干啥像啥,做啥啥成功。简直是非洲社会党,魅力无法挡。 两小时候后张师傅叫俺出去用膳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俺的工作成果,表扬道:“怎么干这么慢?像你这么干三年打一套家俱就不错了。去吃饭吧,今天把这些东西磨完。” 俺摸着脑袋跟着师傅走出这满是灰尘的工作室,心里边琢磨着这句话应该理解成:“干的不错,人家艺术家十年才能做成一件艺术品,你只用三年,天才啊天才……。” 也不知是做大锅饭的家伙手艺好,还是俺干的活儿多累的,总之饭吃的是特别的香。俺连战三大碗告捷,粒米不剩,就差没把碗舔了当菜嚼,最后俺满足的拍拍蒙鼓蒙鼓的肚皮,打着胜利的饱嗝准备出去活动活动消消食。 没等俺走出小门,张师傅立马叫住俺说:“小嵬子,歇会儿就干活儿了。你今天还有挺多东西没擦,一会儿都弄出来,会不会做饭?” “还行吧,在家也做过。” “晚上擦完东西给你钱去买点菜,以后你管做饭吧。” 俺心想凭空多了一份活儿还不知道是不是会多给点钱,这真是天将降大任于俺也,必先苦俺心志饱俺肚皮脏俺全身,干啥都乱俺所为,所以要学会忍耐,增益俺所不能。 想通了以上那点,俺只好忍耐着增益着俺所不能。于是俺偷空跑出去买了一袋饼干当零食吃。 第十六节 ( 十六 ) 这一下午,俺一边儿就着坭子灰吃着饼干,一边想象着到月结工资的情形,心情又愉快起来,凡事换个角度想想,也许不全是坏的。 到晚上,张师傅和其他三个工人回来了,他掏了十块钱给俺说:“小嵬子,出去买四瓶啤酒,回来再去菜市场买点熟肉,你问问有没有那种卖剩下的肉,两块五一斤,买一斤回来,剩钱买点别的菜。你会做什么就买什么。” 俺第一天接到任务当然要认真完成。俺把师傅说的那些东西都买齐了,连剩钱都还给他了。 其中一个工人把俺带到炉子前,让俺去拿些做家俱割掉的废料木块当燃料,然后在木块上面倒一点油漆做引子,上面扔一根火柴,火苗一瞬间就蹿起半米多高,险些“亲”到俺的脸,吓得俺“喔”的一声叫出来。 那工人哈哈笑着说:“这都怕,你们东北人不都挺胆大的吗?” “哎?你是哪里人啊?” “我们都是安徽人,来这边儿做家俱的都是安徽人,你能听懂我们话不?” “听不懂,叽哩呱啦的,你们要不说普通话我们都听不懂。” “哈哈哈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干两年活儿了,你们东北人都吃不起苦,也不会挣钱。我们那块儿人小不大点儿都出来挣钱了,你们这边儿的就不行了,像你这么大出来找活儿的也找不见几个。” 俺想反唇相讥让他记住他现在是给东北人打工,很小出来挣钱正是因为没念得起书,也只能证明他们那边经济落后,不得不到外省去打工。笑俺们不会挣钱?那他的钱全应该是俺们施舍的才对。反正俺是想了无数条理由打击他,但看在他比俺早干活儿早吃草料的份上让他自己先陶醉去。 那人自报姓氏说:“我姓赵,以后你就叫我赵哥吧,那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吴干活都挺熟练了,一个月能挣一千来块,你就不行吧?多学着点。” “啊,他挣那么多?我才挣多点儿啊。” 姓赵的伙计听俺说挣多点钱什么的,笑笑拍拍俺肩往回走说:“你不挣钱,火点起来了,做饭吧。” 俺没听懂老赵的弦外之音,开始用炒勺闷饭,另外一个炉子也要照葫芦画瓢点起来炒菜。等俺也出去用一块木板沾油漆回来时,张师傅对俺说:“小嵬子,用油漆点火别让老板看见了。” 俺答应一声就去做菜。 俺用蒜苔和肉炒了一盘菜,一斤多肉和两斤蒜苔混合一起炒的大锅菜让俺的这些师傅们吃得直叫好。因为好,俺每天要多炒两盘菜。 张师傅给俺拿只碗倒满酒说:“来,小嵬子,你也喝点,别喝醉了,晚上还有活儿呢。” 俺说:“没事儿,这点酒就跟没喝一样。” 这几个安徽人就看着俺一边吃一边喝又干掉三碗饭和一整瓶啤酒,直叹俺饭量惊人酒量也惊人,最后引伸出俺干活也必然惊人的结论,以后所有家俱打磨和搬运,还有做饭的任务都交给俺了。 俺喝得有些得意,当然没顾得上以后是否辛苦,反正有称赞就有动力,俺喜欢他们这样拍俺马屁,就算多干点活儿也无所谓。再说俺主要还是为了赚钱,又不是白给他们做的。不干白不干,白干谁也不干,这个道理傻瓜也懂得。 于是俺这些天与这四个安徽人相处得比较好,因为重活都是俺做的,他们除了干自己那点小活儿之外就是指点俺。俺始终也学不会怎么样打坭子,只会用纱纸把干掉的坭子磨平。 每天俺的工作不过是早上六点多起来拉屎,做饭,然后磨家俱,中午饿了做午饭,磨家俱,晚上饿了吃晚饭,抬家俱,给师傅当喷漆辅助,然后睡觉,早晨六点多起来拉屎,做饭……。 俺在这里要小小的说明一下,上面说的“饿了做午饭”没加上主语和补语,原句应当是“师傅饿了我做午饭”。并不是说俺“啥时饿了啥时吃,冷热酸甜想吃就吃”。俺们“家俱门”门规甚严,比如说当弟子的要想师傅之所想,急师傅之所急,拍师傅马屁,背师傅黑锅。当然俺不是那种人,所以俺比较不受师傅欢迎。 这样做了近半个月之后,俺见到了传说中的老板董先生。董先生为人比较和气,而且刚来时看见俺还开玩笑说:“背再直点儿就让你做我女婿了。” 俺不知道为啥俺的背会不直,通常背不直的人都是书看多了脊椎自然弯曲,俺书看的不多,要说弯也只能说这几年没抬得起头来做人,今后恐怕想直也不容易直得起来。男人的脊梁不像女人的头发想拉直就拉直想烫弯就能烫弯,俺现在的形状都是岁月的痕迹。 别怪俺老气横秋的废话了半天,那是因为俺忽然想到俺为啥要做董老板的女婿这个问题。俺将来还要花一大片美好时光去完成伟大的泡妞任务哩,怎么可能被小小的一纸婚约就束缚住哩?想到这里,俺刚想问问董老板,他闺女漂不漂亮? 董老板继续说明:“不过就是背直不起来了,可惜。” 俺知道女婿做不成了,俺现在还能做成的事就是——造家俱。 张师傅在董老板面前总是笑得特别自然,俺一般认为这种自然的笑是一种谄媚的笑,所以比较看不惯。尤其是张师傅同董老板背着俺私谈的一些五五六六让俺觉得更不舒服。 但是俺做为一名比正式工人地位还要低下的学徒工,是用不起“背着”这个词的,只能用“偷听”这个词。俺装着在门边晒太阳,实际上在窃听此二人的谈论,主要内容听不清楚,但是关于俺的两句话俺是听清了,张师傅问董老板:“小嵬子他舅对他好不好?” 董老板说:“不好,要好能让他干这活儿吗?” 董老板的结论下到俺心里去了,俺心说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忍了吧。其实四舅对俺还是不错的,俺到这里来干活儿是为了挣零花钱,为了自己下半学期能更活得更滋润一些,一切苦一切累都能忍都能挨。 当天下午,董老板带着张师傅出去谈业务,三四点钟左右,董老板的司机开着他专用的四轮半截小破货车拉了点木板回来。张师傅下车时明显走路都不利索了,俺赶紧过去帮他忙卸木板,用不着仔细瞅也能瞧见张师傅脸上唇形口红印,俺敢确定那不是他没事儿在脸上故意画成那样的。 张师傅把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俺们去完成,他自己也没闲着,晃荡着轻功似的步伐唱着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歌,一路小跳着闪回休息的小屋里去对刚才酒店里的种种镜头做经典回顾。 今晚借着心情,张师傅又叫俺去买了八瓶酒,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休息。俺为了多吃饭所以少喝了点酒,其他人都喝得满面红光,俺吃饱了饭后到外面找了块木板躺上去,一边像弥乐佛一样拍着肚子。 小吴喝高了之后也到到俺旁边找个地方一躺说:“小嵬子,你每天干那么累做啥?没事儿偷偷懒也行,没人说你。” 俺高兴的说:“挣钱呗,都已经挨过半个月了,再坚持半个月就有钱花了。” 小吴歪着头瞅瞅俺说:“挣钱?挣什么钱?” 俺觉得小吴还不像喝多到连OK也能说出是三的那种程度,怎么连干活挣钱是一种什么概念都忘干净了?难不成大脑最近被雷击过?脑细胞被尼加拉瓜大瀑布冲刷过? 为了让小吴清楚俺在说什么,俺还解释给他听:“就是干活儿挣钱呗。” 小吴笑了,好像笑俺很无知一样地说:“你一分钱不挣。” “没有,我四舅说好了,四百五一个月,没你挣的多那是肯定的。” “哈哈,你一分钱不挣,我不骗你。” “你看我说你还不信,真的,我四舅亲口对我说的,不信一会儿你问张师傅去。” “我不跟你说,你说挣就挣。” 俺觉得跟小吴争个脸大脖子粗不值得,俺得找懂事的人说去。 俺跑进屋里问张师傅:“张师傅,小吴说我不挣钱,是真的吗?” 张师傅似乎也喝多了,指着盘子说:“吃菜,吃菜,以后再说。” 俺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但是这口气俺咽不下,俺一定要找个明白事儿的人给自己评理。 恰巧晚上董老板又来了,可能是借着张师傅高兴的时候再安排点儿节目哄哄他。 俺直截了当的问董老板:“董叔,我挣不挣钱啊?” 董老板不知道俺为啥会问这个问题,他还是告诉俺:“你不挣钱。” “嗯?我四舅说我一个月也能挣几百块啊?” 董老板很惊讶的看着俺说:“你四舅真跟你这么说的?他怎么连你也骗啊?” 霎时间,俺脑中一声“嗡”响,幸好俺抗精神打击能力较强,所以才没倒下去。这其实也是俺爷给俺培养起来的一种技能,现在想想看,那可能是俺唯一感激他为俺做的事情。 “那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啊?”俺抑压住心中的愤怒平静的问。 董老板见俺只是个受害者,就如实告诉俺说:“你四舅要骗你的话我告诉你。小嵬子,你现在跟张师傅学徒,学徒挣的钱都归师傅你明白不?你现在就算挣着钱我也得给你师傅,这是这行的规矩。我以为你四舅都跟你说了。” 俺失落的应道:“他没跟我说,就说让我来挣钱。” 董老板叹口气说:“老四也真不是个东西,骗我也就算了,连自己外甥都骗。小嵬子,这年头儿做人得机灵点,别谁都信,吃点亏不要紧,下次学聪明点儿就行了,你要不想做今天晚上就回你三舅那儿去吧,以后别信你四舅的话,其实你这小孩挺好的,以后做我女婿都行。” 俺对董老板印象较好,没言语,回去该收拾收拾,该准备回三舅那里去了。 张师傅看俺收拾东西,忙跟俺说:“小嵬子,要走啦?” 俺随便“嗯”了一声继续收拾。 张师傅立刻坐到炕上说:“接着干吧小嵬子,明天开始给你算工资的,我每个月供你吃还供你啤酒喝,我还给你一百块的零花钱。” 俺见张师傅说一百块钱的时候还伸了根指头比划着,好像俺长这么大没见过一百块长啥样子,跟有些人光吃猪肉没见过猪走路差不多。 俺真想冷笑一下,表面上俺却还是热笑的说:“我们要开学了,不能干活了。” 张师傅白了俺一眼走掉了,反正俺也替他赚了不少钱。 第二天一早,俺跟张师傅不辞而别,直接清身出库回到三舅家,这次学徒没赚到钱,还把俺妈给的五十块钱花掉了。 三舅看见俺回来先问俺:“饿不饿?” 俺说:“气饱了。” “挣多少钱?” “都在师傅那儿呢。” “知道你四舅多厉害了吧?” “知道了,不过我其实也挺同情他的,现在他这么骗来骗去有什么好处也都没捞着,最后还得死在四舅妈手里。” “行啊,你这么小就能看那么远。不过现在人家不还是活得的好好的?我以前劝过他离那女人远点,没用。有一次我开车看你四舅妈跟她前夫偷着约会商量怎么把他们孩子送出国上日本去,回来我跟老四就说了。一开始老四还对我挺好,过不几天把事儿全跟你四舅妈抖搂出去了。那以后他俩换着法儿的整我。你四舅妈那孩子更坏,将来比你四舅妈还厉害。” “那我四舅咋整啊?到时候人家不要他了,他自己也把亲戚朋友骗差不多了,谁管他啊?” “到时候还得我管他,兄弟一场,他以后要是改改以前的事我就原谅他了。” 俺真佩服三舅能忍成这样,自己却摇摇头说:“我看人不这么看,一次就够了,我跟人崩的时候就挺难再和好。” “好了,不说他,我刚才在外边逮了一条蛇,有一斤多沉,来看看。” 俺一听蛇就有精神了,赶紧跟着三舅屁股后颠颠的过去看。 三舅把蛇放在一个砂锅里,从厨房端到外面打开盖子。俺一见这蛇一身黑灰色的皮就脱口而出:“土球子!” 三舅更正说:“算不上是土球子,你们那边儿这么叫的?” “对啊,我们小时候同学在山上抓住蛇了都拿回去给它们抽烟,蛇一抽烟光吸不吐,完后肚子就越抽越大越抽越大最后熏死了。还有我们抓住耗子也装罐头瓶子里面,然后点着一块绵花扔进去盖上盖,绵花没完全烧着的时候烟可大了,就这么看着耗子在里边儿干熏死。要是抓着蛤蟆就不能这么干了,我同学抓着蛤蟆的时候拎着蛤蟆的两个腿朝石头一摔蛤蟆就差不多死了,疼就疼一下,完后就扒皮穿在大长洋钉子上用打火机烤着吃。哎哟我当时看着老恶心了,不过他给我一个蛤蟆腿,我还吃着挺香的。” “哎,那你喜欢吃蛇肉不?” “不是吧?这么大一条蛇能卖一百多块钱呢,我们那边儿饭店蛇肉可贵了,一百多一盘,也就几两肉。” “你想卖呀?” “也不是,我总觉着这一顿吃下去太白瞎了,还不如卖点钱买点啥别的东西吃。” “那行,这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我给你拿个麻袋装上,你就骑我自行车带着去酒店卖吧,卖了钱都归你,你来了三舅还没给你买点啥的。” 俺心中十分感动,又有零花钱了。三舅拿起砂锅盖子,就用那东西逗蛇玩,那条蛇对着盖子一蹿一蹿地吐着舌头,好不怕人。 晚上三舅又带俺出门对井闲谈说:“以前你三舅练过武,有个教练成天带我跟三个伙计练拳,有时间在大街上看谁不顺眼就叫过来一个个单挑,这个挑不过另一个上,打不过人最后教练就自己上,之后教练还得总结经验。告诉我们哪拳出不对了,应该怎么出,我们就找人再试……。” 俺圆睁着双目看着三舅讲那些故事,心里面是在想:“这么整天挑衅树敌,时间长了早晚是个事儿,也难怪现在混得这么落魄。” “那我四舅是不是也经常打仗啊?”俺有些好奇的问。 “他那样的就算了吧,哪次还不是我帮忙?等我把人都打伤了,要赔钱时你四舅妈就来找我,说我不带老四学好,整天到晚打仗,打坏了我还得赔钱。” “那你不帮他呀,他那么样骗你。” “算了,兄弟就是这么回事。” 俺很不理解兄弟这回事儿,因为俺是快意恩仇的性格,俺爷对俺不好俺就恨他,不像俺一个姐妹讲的:“再怎么说也是咱爷呀,他对你不好你就让着点,我们都是孩子对吧?得孝敬老人。” 俺一想到上面那句话就觉得想呕,不知道事情落到她头上会不会真像自己讲的那样让着点。再说俺本来也没跟长辈争吵过,哪怕俺沉默那也是一种错。 这时天更冷了,三舅拉着俺进屋去坐上热炕继续说:“你听过周总理讲话没?” 俺说:“好像小时候演电视剧看过点。” 三舅说:“我给你学两句。咳,同志们……。” 俺听了三舅讲了几句话,简直神态语气声音无一不模仿得惟妙惟肖让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俺第一次为三舅真心的鼓起掌来。 三舅见俺欢喜,即兴说道:“我还会演一个傻子,来我演给你看。” 只见三舅右手食指盖在中指上,整只小臂不断的颤抖着,用一种特单纯的声音讲道:“大家好,我是医院住了三十年。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阅读《毛主席语录》,毛主席是一个伟大的主席,我十分的爱护他,就拿我这只手来说吧,是为革命牺牲的财产,我们拥护伟大的共产党,拥护伟大的祖国!” 俺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感觉特别新鲜有趣,显然这些拟声表演要比三舅的诗词来得精彩。 这时候大三舅妈到外面去煮面条给我们当晚餐。俺问三舅:“这些东西都得练出来吧?” “不用练,天天没事儿学着说说就行了,人都有天份,没天份就靠勤奋也能成才。” 俺虽然觉得三舅是个人才,但是一个人才如何被人所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一个人有三分才能,更要有七分推荐自己的才能才算得上是个人才,而且还得保证自己能够长命一些,不随便出车祸。免得像三国里面那个什么什么凤雏的下场,还没等他找机会发挥发挥就骑鹤归天了。 俺的想法没说出来,因为不想揭三舅的短处,他不会毛遂自荐去当演员什么的,也许上天给一个人才华,却不能给他施展的机会。如果诸位看官是都是有才华的人,又没有机会施展,那么诸位打算怎么办呢? 三舅见俺沉思了一会儿,又给俺解闷说:“刘宝,知道你四舅平时怎么跟帮人家的不?你看他现在喳喳呼呼的,其实他大字也不识一个。没事儿唱卡拉OK的时候眼睛愁着屏幕在那边儿吓唱,其实上边儿一个字儿他也不认识。” 俺笑起来了,一开始是笑四舅不懂装懂的作风,后来有点感慨,因为三舅再有文化还是被四舅耍得团团转,玩弄于股掌之中。 第十七节 ( 十七 ) “来,刘宝,我告诉你你四舅怎么玩人家的。就好比我是他朋友小冯,今天我找老四有事儿,请他帮我办个驾照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8 部分阅读 第十七节 ( 十七 ) “来,刘宝,我告诉你你四舅怎么玩人家的。就好比我是他朋友小冯,今天我找老四有事儿,请他帮我办个驾照。老四认识的人什么交警啊片儿警都挺多的,人家就都请他办事儿,你看他怎么办的啊。咳,打比方我现在是小冯,路上正碰见你四舅,‘哎,四哥,正好我还要去找你。’‘啊?找我干啥?’‘是这么个事儿,四哥,我要办个驾照。你认识人儿吧?’‘啊?怎么的小冯?你要办驾照啊?没事儿,没问题,包我身上就行了,一般办照得一千六七百块,我帮你办一千四左右吧,得求挺多人。’‘哎呀四哥那可真太谢谢你了,钱的事儿你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我先给你拿一千六吧,完了不够你再告诉我。这事儿要办好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说啥呢小冯,你四哥啥人你还不知道吗?咱们都跟兄弟似地,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问去。’你四舅就这么过去打电话,找个电话亭先往家打个电话‘喂,芬子啊,今天挣了点钱,一会儿回去炒几个菜。哎,在家干啥呢?哦,电视啊,演啥呢?哈哈,没事儿,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家里缺啥菜不?缺我上市场买点儿去。哦,买点肉和芹菜,行行行,那行你先做饭吧。’挂上电话又往学校打个电话‘小娜呀,上课没?啊休息呢,有零花钱没?不够啊,没事儿,不够跟爸说,一会爸再给你十块钱。’打完这俩电话,老四就直接在电话亭里跟小冯招个手让他过来,小冯颠颠跑过去问‘咋样了四哥?行不行啊?’‘你四哥办事儿啥时候不行过啊?我都给你问好了,钱交了半个月就办利索了’‘哎呀四哥你可真行,那我下午把钱给你送去,麻烦你了啊’就这么的老四就能弄了一千多块钱。” “哎呀三舅,你学的跟真事儿似的。” “那本来就是真事儿。” “那后来咋整的呀?” “再后来人家小冯过半个月再去老四家的时候,还没起床呢。没等你小冯张嘴呢老四就先说了‘怎么的小冯?执照的事儿我给你问了,人家交通局最近在整顿呢,查这些事儿查的老严了。刚才管那事儿的老张打电话告诉我了,等这阵儿风声过了就能办了,差不多还得半个多月吧,你先回去等着。’‘哎,那四哥你多费心了。’这么着小冯又得回去等半个月。再等半个月小冯过去,老四直接说‘那什么小冯证办下来了,我这几天没时间拿,下周你来拿证吧’。‘哎呀四哥谢谢你了,可急坏我了,谢谢你啊。’等再过一周小冯再去老四家就找不着他了,把孩子往俺家一扔就跟小芬子出去旅游。等旅游完回来小冯再碰着他俩,老四还有的是词儿说‘那啥前天证都放我家呢,你咋没来拿呢?我干等等不着你,后来又送回去了,你过两天再来拿吧。’就这么着都快把小冯整犯病了,最后小冯再来的时候,没等他说话呢老四先发脾气了‘你说你给你办点事儿你一趟趟的,昨天给你拿回来你又没来拿,整的有人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执照也没收了,这回好吧?给我也整的挺土瘪,交通局给我朋友罚了两千块,这钱还得我替他交,你说你他妈办点事儿真麻烦,还要个屁证!’这还不行,小冯哭都没来得及呢,小芬子就过来吵吵八火的‘你说小冯你干的是什么事儿啊?俺家老四这么帮你办事儿你咋嘴这么不严实呢?有事儿没事儿瞎说啥呀?你自己钱白瞎了不说怎么还把俺家坑了?罚的那些钱挣的容易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办事儿你咋不好好想想?’就这么的,你看看你四舅和你四舅妈能耐不?骗完人家钱还弄人家一身的不是,到头来事没给人家办还得人家还得欠他一屁股人情。” 俺听得两眼都快眨不住了,原来俺四舅就这么整治人家的,看不出来没文化的人还有没文化的厉害。四舅真是脸皮够厚心够黑,一本个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厚黑”标本。 就这样,三舅又给俺讲了许多四舅的事情,俺觉得这对俺将来不上当或者少上当都是有一定帮助的例子,也可以作为一些创作素材来使用,总之这些是宝贵的东西。 第二天俺骑着三舅的车子跑出去,到处找饭店卖那条蛇。 虽然是第一次来本溪,随便跑跑俺还是敢的,再说俺出走得习惯了,无论在哪里也找得回家。既然是俺这么胆大,找个远点的大酒店较好。 在市内骑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找一家大酒店。这酒店一定私自收购贩售国家保护动物诸如虎啊熊猫啥的。但俺只是凭空猜测,未必人家真就敢把咱们国宝盼盼宰食了。 说了几句废话,其实俺来这家酒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门口放了几个笼子,笼子里面有鸽子、乌鸡、鹌鹑当然还有蛇。 俺不好意思开口跟看门的大哥们打招呼,因为俺人向来比较羞涩,囊也像俺人一样经常羞涩着。羞涩人也有羞涩人的办法,俺就在他们门口转悠着,俺穿了一身影响市容的工作服,他们肯定会让俺滚远点,俺就趁他们开口的时候问他们要不要蛇好了。 幸好今天那酒店的前厅经理这时出来转了一下,他看见俺手提麻袋,身上披盖,以为俺是来自远方的乞丐,其实俺只是来这儿卖菜。 “喂,你有什么事儿吗?”经理先对俺开口。 俺忙不迭地打开袋子说:“收不收蛇?” 经理看了看说:“你打算卖多少钱?” “嗯,一百块吧。” 那经理叫过来一个同事说:“这小孩说这蛇卖一百块,你说好笑不?” 那员工指着他们的一个养蛇的笼子说:“小孩你看那条蛇多大?比你这条长粗一倍多才卖一百八,你这条这么小五十块钱都买不出。” 俺最不喜欢他们这种嘴脸,要压价可以商量,但是不要来这一套。俺把袋口扎好就要走人,那经理忽然跟同事说:“哎,要是国华碰见这蛇肯定又心软了要买。” “啊,对啊,他心那么好。” 经理跟他同事唱合完了叫住俺说:“哎!小孩,你先等一下,我给你问问我们一个兄弟要不要这蛇。” 俺见有得卖就等了。 过了一会儿经理带回那个叫国华的人,也不知他是什么职务,反正俺看见眼镜戴在他鼻子上,那他应该还是比较正经点的或是什么读书人。 国华走过来看看俺袋子里的蛇一禁鼻子说:“哎呀,真可怜。小孩你听我说,这都是命啊,你看这一条蛇活这么大挺不容易的。我跟你说我家养了挺多动物,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很可爱。时间久了都处出感情了。这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太多了,生命都是可贵的。佛说一碗水,十万八千虫,和尚喝水都要念咒,人生在世要有慈悲之心,听我一句话,你把这蛇放了吧,它以后会感激你,会报答你。” 听了他一堆废话,就最后那一句听懂了,叫俺放生,那俺不干。 国华见俺没有要放的意思,又继续说道:“那这样吧小孩,我给你三十块钱辛苦钱,这蛇我替你放了,做善事算你的造化,你看这样行不?” 俺犹豫了一下,觉得做件善事又有辛苦费可赚那还是蛮好的事情,不如就答应他吧,看他人还蛮善良的。想到这里,俺就同意说:“好吧,要不我是不卖三十块的,那听你这样说就这样也行。” 于是俺就把这条蛇做“善事”放掉了,不管是谁放的也好,反正这善事记在俺头上就对了。 国华一边看着袋子里的蛇一边说:“这回别再让别人抓住了喔。” 经理也凑过去说:“晚上正好有人点‘龙虎斗’,哎,省了不少钱吧?” 俺揣好三十块钱美滋滋的确骑车回三舅家,觉得做善事还有钱花这种两全其美一石俩鸟的事情只有俺这种有运的人能碰得到。 回到家俺就跟三舅说今天起善念将蛇用三十块钱就放生的好事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 三舅就是一个态度:“不管卖多少钱,都是你的。” 俺高兴地要出去买零食,忽然想起来酒店经理说的什么“龙虎斗”,那肯定是什么比较高明的武功招式吧?三舅对武术研究较有心得,问问他或许知道。 “三舅,你知道‘龙虎斗’不?” “嗯?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是不是什么招式啊?我记得你提过五禽拳什么的。” “你这小孩,那哪是什么招式,菜名。” “啥菜啊起这奇怪名字?” “用肉做的菜,龙跟虎当然是吃不着,就用比较接近的肉做的一道菜,二三百块钱一盘呢,挺贵的菜。” “哎?那还有啥动物能跟虎龙长得像的?” “还有啥啊?猫跟蛇呗。” 三舅一提到蛇,俺俩同时的反应是……。 “三舅,我出去玩会儿。” 俺一闪身就溜了。 一路上俺总在想那条被俺廉价卖进餐盘里的蛇,还有被俺间接害死的猫的性命。俺觉得俺被人家用一石俩鸟之计一箭双雕地玩了,人家还两全其美的把做“善事”的美名推到俺头上,把赚到的余钱揣进自己兜儿里去了。 相信操刀的大厨在宰杀那条蛇的时候还得对它进行临刑祷告:“别怪我兄弟,都是个那你卖你的傻B把你送人家菜盘子里的,要找就找他吧。” 俺想起了捕蛇者说里的那句文言文:君将哀而生之乎? 以后写东西这句话用得着。 这件事情教育我们,不要总是被某些良善的说词蒙蔽。有些道理总是要吃过亏后才明白,所以看大家看俺的东西就可以避免少上些当,请认您准喽《灿烂年华》,谨防假冒伪劣产品。 广告过后,电视剧继续……。 话说俺被国华和酒店经理廉价骗走一条蛇之后,俺出去玩了。出去玩之后,俺回来了。俺回来之后,俺四舅也开车回来了。俺四舅开车回来之后,碰见俺们了。碰见俺们之后,聊天呀。聊的什么呀?请看下文: “怎么的刘宝?听说你不干了。” “人家说学徒不给钱,钱都给师傅。” “啧,你这小孩,你说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个活儿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那个师傅一个月挣一千四五百呢,一开始也给人家当徒弟,不也没挣着钱吗?谁一开始干活儿就拿钱啊?我跟他们说了,你接着干下去就是学徒也有一百块钱花,你现在上哪儿整那么多钱花去啊?三块两块的我还能给你,一百块钱得给多少次你算算?” “不行了,我得上学,现在干活儿耽误学习,作业还没写呢。” “你知道我那房户家原来也有个学徒工不?干到一半儿跑了,半夜让人抓回去差点打残废了,后来他家花钱把孩子接回去的。像你这样的出门给碰见抓回去打咋整?要是我在还行,我整天开车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管你的事儿。” 四舅越说俺越想吐,这人吹牛看来腹稿都不用打,用李阳的招牌讲就叫“脱口而出”。 “没事儿,打就打呗,反正我挺扛打的。” 四舅见俺蛮不在乎的样子,也就不讲这个问题了,出了三舅家说:“那我回去了,有事儿再吱声吧。” 俺也跟着四舅出门,当然不是去他家,只是再出去玩罢了。四舅开车往家里倒车,正好胡同里面也有一个摩托车要往外开,四舅径直往家倒,摩托车司机等得不耐烦,“叭叭叭”按了几下喇叭,四舅打开车窗伸出头去说:“等会儿!” 那摩托车司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四舅下车捡了块砖头就照人家背上去拍了一下。原来摩托车后面还驮了一个人,那人就做了四舅砖下的替死鬼。 “小兔嵬子我就是有事儿知道不?没事儿今天拍死你!” 摩托车上的俩小伙子跳下来就要跟四舅理论,三舅从屋子里刚好听见逛出来,上前跟两个小伙子说:“你们走吧,反正都是误会,就算了。” 摩托驾驶员显然是刚喝了两三瓶,跳下来说:“知道我姐夫谁不?赵刚听说过没有?派出所交通大队队长。刚才谁拍我的?” 四舅一边擦擦手上砖头带的泥一边说:“就我打的,你不说赵刚吗?没事儿,打电话问问,小赵我朋友,你们这么大小嵬子都跟我侄子辈儿的一样,我就算了。要不是我有事儿今天就搁倒你们这边儿,都滚吧!” 被拍的小子立刻拿出电话来“哔哔哔”一个电话过去,两分钟后直接跟喝多的司机说:“老二,都是误会,算了。” 被打的都算了,那个老二反倒不想算了,借着酒劲大叫着:“怎么的?爷就不服这口气!今天跟你们扯上了!” 三舅一听这话上前一只手就把老二拎起来小声跟他说:“小B嵬子再叫唤现在就消死你听见没?” 老二听得清清楚楚,再不敢叫唤了。那被拍的伙计赶紧拿一根烟给四舅说:“我哥,都是误会,来抽根烟。” 四舅没搭理他,转身进车就往家开。被拍的小子一边拉着老二往车上推一边说:“我哥一点面子也不给,算了老二,这事儿就认栽吧。” 老二还想说啥,一看俺三舅眼睛斜愣着他,就赶紧打着火走人了。 俺看得出来四舅社会关系虽然还算搞得比较好,但瞎胡闹的时候每次还得是三舅给摆平,可惜三舅太固执于亲情束缚。刚才换做俺,就得干瞅着四舅和那俩小子打起来,争取打他个两败俱伤。 第十八节 ( 十八 ) 闹剧上演完毕,俺无聊的走出去逛逛街。觉得真是无聊了,还不如就回去算了。在俺爷那里就算呆得不舒服,还能玩玩游戏什么的,要是在四舅眼皮底下呆着,绝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俺深思熟虑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闪; 大家看到闪这个字,是否联想到那个学校里的笑话: 老师:电与闪电有什么分别? 小明:闪电不用花钱。 大家不要误会,俺只是废话说此“闪”非彼“闪电”,此闪当“躲”“逃”“溜”等意思讲,就是说俺要离开本溪了。有个小小的遗憾,俺还是没见过四舅说的天下第一水洞是个啥样子。 第二天,三舅送俺打道回府,他没什么钱给俺。幸好俺把那条蛇卖了三十块钱,不多不少刚好抵得上车费。就好像某个故事说过的,一个瞎子白捡到一吊钱之后开始幻想用这吊钱怎样怎样的生活,他在设定了种种可行的赚钱方案以后,打破了人家的砂锅,这吊钱刚好够赔人家砂锅钱。 上面的故事放到俺身上来说,就是俺刚想对这三十块钱做种种花销设定的时候,它刚好也只够付车费。 挥手告别了三舅和两个三舅妈之后,俺要回老家喽!当然不是西天那个老家。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俺先回到俺妈那里,叙述了种种经过之后,俺妈也开始对四舅深恶痛绝,俺因为打工耽误了写作业跟学习,这几天又要补回去。 从俺妈那儿回到俺爷那里时,也只剩下几天假好玩了。但是俺没心情玩,只想早点开学跟俺的兄弟疯疯闹闹。也许大部分学生还是同意俺的意见:上学想放假,放假想上学。 回到家先看俺爷,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俺心中直叫万岁,难得有一次俺出门他不说教的。好像一切都可以来个崭新的开始。那俺就不客气了,从今以后可以好好学习,免得再去打白工。 等到返校那天,俺见同学们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个个变了人似地穿上了皇帝的新装,王跃大叫着:“刘姑娘!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直朝俺扑过来。 俺手一伸说:“别过来!小心我放屁崩你!” 陈鹏和兄弟们跑过来找俺神侃,问俺假期有没有啥意外收获,有没有挨着饿。俺想大家也不过是出去到亲戚家闯闯门,也谈不到挨饿这一说的吧?但事实上确实有某位同学在闯门的时候生掉了几斤肉,那就是周志伟。为啥呢?周志伟如是说: “我告诉你们,我二姑家在上海。这次去那边儿车费先造(花销)了不少,我跟我妈一共来回一千多块钱。在我二姑家住了一个月,见识了不少,你别说上海真挺大的,一个人要从这边儿走到那边儿得走个几天。” 罗德鑫插嘴道:“吹呢吧?知道我一小时步行多少公里不?知道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用了几天不?” 卢贵宾扒愣(推)一下罗德鑫说:“别插嘴,你听他白话。” 周志伟继续说:“那边儿大不大不说,就说我二姑吧,他们家原来是知青,我也不懂那啥意思,就是她从小上海长大的。我妈去了她们晚上唠嗑你们猜我听见啥了?” 大伙没时间跟他猜谜,都催他说:“快白话,谁猜得出来呀?” 周志伟一只泥脚踏上张春铃椅子说:“我二姑问我妈,你们那儿有没有电视机啊?” “哈哈哈哈……。” 这真是惹得俺们一顿爆笑,有的还说:“告诉你二姑,我们这儿还有洗衣机。 “对啊,告诉她咱们这儿没电视,现在都改叫TV了,问问她TV是哪个单词的缩写。” “还别说,咱们还没见过上海长啥样呢,赶哪天包个直升机啥的集体到上海上空盘旋一圈,然后集体跳伞。” “靠,小心人家高射炮打蚊子用飞毛腿穿你。” “那咱们也学周星驰嘴里面叼个机关枪,统统地统统地,机关枪机关枪嘟嘟嘟……。” “都滚边儿喇去吧,一个个穷的只剩钱了还包飞机打蚊子机关枪呢,直升机里边儿挤了你们这一群猪还不得出机祸呀?” 俺们定睛一瞧刚才是王跃在发言,于是集体海扁了他一顿。 松了一阵筋骨之后俺们继续让周志伟讲讲上海都有啥好东西。 周志伟说:“其实也没啥,电视上看的那些地方都挺好看,看了一遍也不觉着咋地,也就那样吧。” 罗德鑫问:“到底咋样啊?” “没咋样儿啊,楼都挺高的,十几二十几层的楼平平常常的满大街都是。还有就是火车在市里边儿都跑来跑去的,这个也就一开始看见新鲜点儿,坐了一下才知道人家那叫轻轨,跟火车还不太一样,一站几分钟就到了,我在里边儿坐了一个来回,看看风景啥的,不过看来看去也没啥好看的了。” 俺说:“你没事儿就坐车玩儿啦?没打打游戏啥的?” 周志伟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说:“玩了一下,太贵了。咱们这儿一块钱四个币,人家那边儿一块钱一个,玩不起,还是把钱攒着回来玩吧,不过主要还是有一点好处,那边儿的机器都挺好使,不像咱们这边老坏。” 卢贵宾也比较想玩一下好使的机器,感叹道:“大城市就是牛B哦。” 陈鹏问:“哎,老周?那边儿人是不是拿你大三炮,问你是不是看啥都新鲜?” “靠,有些东西是挺新鲜的,不过放咱们这边儿就不一定好用了。还有就是吃的东西太难吃,不管啥菜一溜儿(全部)放糖。西红柿炒鸡蛋也搁糖,吃的我都快吐了。我那时候寻思我二姑是不是东北人啊,咋做菜做那么难吃呢?后来出去吃也一个味儿,他们还把菜扣饭上叫盖浇饭,哎你别说这东西挺新鲜的。” 王跃不知道啥时候又爬过来说:“那没啥,我经常把剩菜倒饭上拌着吃。” 周志伟一推王跃脑门儿说:“去去去,那不吃拉稀你啊?” 罗德鑫又问道:“那边儿听说东西可贵了,你钱儿带够没?是不是没几天就勒裤带了?” “没有,我在那边儿尽量少花钱,也不全卖那么贵,有些比咱这边儿还便宜。其实也没啥我能看上的东西。革鞋都卖的比我们这边儿皮鞋还贵。” 俺又问:“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去了就知道,没什么好玩的,其实都那样儿,也就新鲜一两天,走吧走吧看吧看吧也就是比别的城市大一点,楼再高一点,外国人多一点,也就那样。” “哎,卢贵宾你去哪儿了?”陈鹏问。 “上乡下我姥家去了。” “咋样啊?” “靠,还能咋样?除了牛就是猪,除了牲口就是人,还能有啥啊?” 王跃又跳过来说:“还有草料和大米,姑娘姑娘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卢贵宾起来就要跟王跃闹:“去去去,哪儿都有你呢?” 就这样,俺们讨论了人、动物,城市和自然风光,还有经济和飞毛腿,直升机等话题。这些都是平时大人不喜欢听到俺们谈论的东西。但是,诸位要知道,不喜欢不代表不存在,就拿这些事情来说吧,俺不讲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对吧? 言归正传,钟老师开学后对俺们这帮混小子寄予厚望,但没抱多大希望,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以上道理学哲学和物理的朋友比俺清楚的多。 钟老师没期望指俺们三年六班能出盘菜,对付对付勉强能凑够一锅汤的材料。其实一锅汤也有一锅汤的好处,里面只要里面没有炖条腥鱼没有人往里下巴豆,那汤也就有汤的用处。但是俺们班男生普遍认为这个窝里是有条腥鱼存在的,那就是李大鹏。 其实李大鹏也没做过啥事,只是打了场小报告而已。提起报告内容,那还得从游戏机谈起。 这次放完假之后,俺妈捐了一百块钱给俺,她知道俺爷奶不会给俺钱花,所以让俺把这钱找个银行存起来。 有了这样一笔收入,俺自然就会想到如何消费的问题。要打游戏嘛,那可是够玩很久了。不过这个时候,偏偏王跃邀请俺去玩比较另类的游戏机。那游戏机被他吹得神乎其神,令人神往,尤其是俺这种禁不住利诱的人,一经引诱便欣然前往。 那是开学的第一周,王跃带俺去他家附近一个他经常逛的游戏厅。其实是个地下游戏厅,老板没有办执照,只是在家里面摆了几个电视,几台游戏机。 还在最早期PS和SS、超级任天堂等游戏机不为人知的时候,我们去的这家暗店的老板就各买了一台游戏机放在家里面通过邻里关系招揽客人,不久就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了。许多像俺们这般大甚至小学二三年级的孩子在得了零花钱和压岁钱之后就泡在游戏厅里面排队等候,有时候一整天也捞不到一两个小时玩。 王跃带俺去玩的这种TV GAME着实让俺大开眼界,那时候PS和SS光盘连盗版的也要几十块钱一张,所以游戏节目比较少。即使这样也比单调的街机要丰富的多。俺这种人一般只对格斗游戏感兴趣,对RPG、SLG、AVG等等游戏都不甚了解自然也就莫有~~兴趣。所以每次去那里就只等着打一些格斗游戏。 开学两三周后,俺已经成了那家游戏厅的常客,甚至平时晚上也去玩,等不及假日的来临。像俺们这种游戏男孩有个通病,打完了游戏之后喜欢回味,而且要任何时间都在回味,比如说课上用思想回味,课下用嘴回味。渐渐地俺的回味也传染了其他一些男同学,使他们也能够经常逛游戏厅,能够上课用思想回味,下课用嘴回味。 当然俺将游戏这样子回味没啥不对的,不对的是不该把这种回味灌进李大鹏的耳朵里。李大鹏将俺们种种的回味转述给钟老师,于是钟老师找了一节语文课跟同学们说:“大家都知道学校里的七禁,我不再重复了。男生之前有去过游戏厅的我就不管了,开学后去过的男生站起来。” 俺们男生一听这话个个儿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准备吐出去表白说俺们没有去。但是有一些还是慌了,“噼啪噼啪”站起来七八个。 钟老师又补充了一遍:“我再说一遍,我知道哪个同学去游戏厅了,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再不站起来我处理的就严重了。” 这次基本上全班男生都站起来了,只有俺、李大鹏、彭伟、严亮四个人没有站起来,严亮虽然和俺不常来往,但他也没少往游戏厅跑。 俺不站起来的原因当然是想蒙混过关,因为上次被英语老师给耍了,白被罚写了一大堆东西,俺一直把这件事情当做是对俺智商的一种侮辱。因此,俺决定这次要扳回一个便宜。钟老师所谓的知道谁去游戏厅云云必然是凭空杜撰的弥天大谎。俺班男生绝大部分都是比较傻的,不具备俺这种冷静分析事情本质的才华,看不出钟老师是在诈俺们。 记得俺在七中的时候,俺们班主任就比较喜欢搞民意测验。因为当时俺们学校实在太有名了,每个班的人都超过一百二三十个人挤着,三张桌子四个同学要平均分配。无论老师从前面窗户瞪着俺们还是从后面窗户窥视,都无法了解全班同学课上活动的全貌,这就需要一些特别手段来进行实时监控,民意测验应运而生。 所谓民意测验,即是让俺们在每周的一个固定时间里将自己身边同学课上的非学术性活动进行匿名举报,而且硬性规定每位同学必须举报,也就是说没有事情可举报的情况下,也必须想办法弄到其他同学的“作案”讯息。因为举报信息是几个人收上去的,所以一般没办法不写,但如果您交一张白条儿上去,那俺们班主任准能查到您并且揍您一顿。 民意测验的举报率既然是百分之百,那么每次必然少不了二三十个同胞上去挨揍的,“犯罪”动机或者事实较轻者也少不了一顿“特训”(即特别严厉的抗击打能力训练)。 于是民意测验成了俺们出卖或者报复某同学的重要武器,有些同学莫名其妙的被送上前台光荣被揍;有些同学每周必须上台锻炼铜皮铁骨,否则浑身上下到处不舒服,到处不体贴;有些同学为了应付老师的硬性指标,凭空捏造大量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自己平时最嫉妒的同学身上,然后看其被揍而后快私心。民意测验的种种弊端无法尽述,不过恰逢其糟粕中还有点精华,所以俺们原来的班主任十分钟爱这一措施。 但是到后期民意测验效果大不如从前理想了,因为某些同学好像特别喜欢告发其他同学,一张白纸可以容下十几个同学的十几条大罪,并且这些被告发的同学的位置不太可能在一个固定的地点观察得到,除非该同学有姚明的身高,坐着也能统观班级全貌;另外还有喜欢恶作剧的同学也会在纸条上写上: ###上课放屁不吱声 ##上课挖鼻屎,还把鼻屎揉成一个大团 ###上课把鞋脱了晾臭脚 ###随地吐痰,都吐到我新鞋上了 ###上课泡妞 上述的那位同学只顾着好玩,结果因为最后一条意思表达得不够文雅被班主任查到原作者,拎到台上煸了七八个耳光。然后当天放学不知什么原因又被某些同学合伙狂扁了一顿三天没敢再露面,所以说有些事情不是随便就可以揭露的。 综上所述民意测验不仅可以直接破坏班内同学团结,还容易引发青少年暴力事件,并且根本没有扼止住课堂上种种非学术性活动,大体来说弊大于利。因此班主任在执行了一个学期的民意测验后觉得收效甚微取消了这一制度。 后来俺们那位班主任趁着没上课时跟前排能听见的同学说:“我早晨出门的时候,有块玻璃从六楼掉在我面前摔碎了,给我吓的呢。要不说这也是运气。” 有些喜欢拍马屁的同学就借机说老师福大命大运气大。 俺和同桌们就地讨论六楼那废物为啥没直接把玻璃对准俺班主任脑门儿上扔?为啥失了准头?下次扔怎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击中俺班任的要害。其实也不必局限于窗玻璃,花盆和砖头等等通常也都是比较理想的空投物品。 想到从前的民意测验,也就想到钟老师这次想“诈和”是没可能的,逃不出俺雪亮雪亮的眼睛。结果钟老师不仅不是“诈和”,还糊了“十三么”。 第十九节 “刘则,严亮跟我去办公室,其它同学去游戏厅的写检查,写完后交上来,我看完了回去让家长签字,这次就不追究你们了。” 俺一听满脑子都是“嗡嗡”声,就浮现出三个汉字——这智商。 俺跟严亮一进办公室,等钟老师落座喝茶的时候,把头一低准备挨训。 钟老师话先不说,轻轻地在俺脸上打了两下说:“罗老师打你两耳光,我现在也打你两下,你还走不?” 俺心里明白钟老师没用力气,跟碰着也没啥区别,跟政治老师那两下的力度和响亮程度更是天壤之别。俺没有啥可以辩解的,只好摇摇头。 “刚才为什么不站起来?” 俺这时候就只能掉掉眼泪伪装一下,言多必失,所以尽量少说话。 等了几十秒钟,钟老师见俺不言语,她就替俺说了:“明天叫你家长过来。” 俺忽然一急,只说了“老师”两个字,眼泪就刷刷地流下去。 “这回知道老师了,刚才怎么不说呢?本来还指望你这学期能学好呢,期末考试排名是提前两名,有点进步。要是继续玩游戏机那学习还能好吗?还不诚实,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找你家长过来,你先回去。” 俺无计可施,这次恐怕真要让俺爷跟钟老师面对面交流了。在门口就听见钟老师在训斥严亮,严亮还在跟老师进行自由辩论。 同学们见俺带泪归座,都知道事情比较严重,要么就会认为俺心理承受能力较差,动不动就学女生“掉珍珠”。 李大鹏在后面说了一句:“刚才怎么不站起来呢?我把你们去玩游戏的事全都跟老师说了。” 俺一听险些没吐了,忽然十分鄙视李大鹏这个人。但是俺拿他没办法,因为这件事情除了俺们这些被告发的外,怎么看也像是他在挽救俺们一帮迷途羔羊。 当天俺就通知了俺爷,俺们老师要请他去“喝茶论英雄”的事情,俺爷问俺啥原因,俺就只能推说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俺回来时,俺爷还跟平常一样说:“你就不学好,整天打个什么电子游戏机,哼,以后还能有多大出息?” 没办法,这次是俺不对,做事不够隐秘被出卖了,所以俺准备听由他发落。不过每次当俺准备承受最糟结果的时候,往往事情并不那么糟。今天俺爷只顾着看武侠小说,没那么多废话,这事儿过去的跟没发生过一样,大概俺爷认为俺就是这样一种人,不出他所料吧。 等下午上学时俺又可以跟同学们大侃特侃,跟没事儿人一样。因为期末考试俺成绩提高两名,而王麟因为受了俺的眷顾,成绩直线下滑五名,俺觉得颇对不起他,所以只好少跟他聊天少去他家玩。 王麟自己呢,虽然平时是个死啃书的学生,有机会也要出去到外面活动活动。呼吸新鲜空气有益于身心健康,所以今天他很好心情到操场上去蹦蹦。 就在王麟敞开怀抱准备畅吸氧气的时候,跟他从来不是很熟的费兴东做了一件让他没面子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没面子,简直是想要找个地缝当回鼹鼠了。 具体事件一言以敝之:费兴东趁着王麟精神集中感受大自然的时候把他裤子扒下来了。 那镜头中怎么看怎么都像《灌篮高手》中花道拉掉大猩猩队长短裤的那个片段。好在王麟里面确实穿了短裤,证明他没有裸睡的习惯。 言归正传,上文书刚刚谈到王麟的穿帮镜头,其实那也没啥,无非是春光一泄,再说他也即刻把裤子提起来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但王麟一介书虫论体格比不上费兴东,他只好骂骂咧咧跑回教室里。本来周围的人看到的也不多,但是费兴东一阵大笑惹来许多同学好奇的目光,再加上其夹笑夹述加油添醋的论调,使得本事件立刻升华到轰动三年六班的一大新闻。 这件事让王麟出了大丑,但是这一天王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继续学习,只是时不时的回头瞪费兴东几眼。费兴东装着啥也没见,只是跟周遭一群同类谈天说地。 第二天中午,费兴东正常地进班级门,正常走回座位,正常地坐下。接下去的事情是卜枫和另一个同学陈靖国正常的走到费兴东座位左右两边,正常地用拳头揍他,不正常的一点是他们有时候还出脚。两个人揍费兴东很正常,因为他们一直在说:“操!敢欺侮我兄弟!” 连续两分钟左右的爆K,费兴东一拳没还上手,连咋回事儿还没辩别明白。 “以后再欺侮我兄弟就消死你听见没!”陈靖国抛下一句话。 费兴东瞪大了眼睛揉揉自己身上被打得疼的地方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王麟来了后卜枫跟他说:“兄弟没事了,我们消过他了,有我们在这儿没人敢欺侮你。” 王麟再回头瞪着费兴东,费兴东也还之以瞪视,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放学后,陈鹏找到俺说:“刘则,一会儿跟我们一块儿走,有事儿找你。” 俺“哦”的一声就跟着陈鹏从“后门”离开学校,在“后门”口还站着严亮、费兴东、卢贵宾、罗德鑫几个人。 陈鹏对俺说:“刘则,我们几个想跟你拜把子。你家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一会儿我们就去江边儿。刚才都商量了一下,你以后在这边儿有事儿咱们都能帮你,咱们这些人有事儿你不用插手,你看咋样?” 俺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俺也不能就这样拒绝兄弟们的好意啊,于是俺同意说:“行啊,反正我只有姐妹没什么兄弟。” “那行,大家以后对刘则多照顾点儿。走吧。” 俺就这样跟着陈鹏他们一起走到江边儿去,大家一起聊聊天侃侃大山。一会儿,陈鹏点起一支烟然后交给每人抽一口,轮流把这只烟抽完后,烟头扔进大江里,俺们就算是兄弟了。 俺一直以为拜把子的仪式比较复杂,要烧香,要磕头,要起誓,要喝白酒,甚者还要割脉放点血到酒里面喝下去。没想到俺们这六个同学就这样简单地做兄弟了。 晚上回家后,俺一直在保持激动,因为拜把子算是俺本学期的头等大事,够俺激动一晚上的。俺激动时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但如果俺激动到一定程度,恐怕上公厕的时候会掉进粪池里。 第二天上学俺还跟以往一样儿,已经把拜把子的事情忘了。 不过俺能忘,俺的其它兄弟就不能忘。比如说费兴东昨天挨的一顿揍吧,是兄弟的自然要帮着讨回公道来。 陈鹏他们不像卜枫和陈靖国一样不用找其它理由就把费兴东修理一顿,他们得找茬解决这件事情。 今天恰好是卜枫值日,他用课间休息时间在洒水扫地的时候,陈鹏故意伸出一只脚让卜枫水壶喷出的水溅到。 卜枫说一声:“对不起。” 陈鹏“哼”了一声说:“卜枫你别装B哦,你得知道班里边儿谁是老大。” 卜枫莫名其妙的被说了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当然也不是凭白无故可以被这样说的人,就还了嘴:“咋的啊?你对我有意见啊?” “不只有意见,以后再装B就消你,知道不?” “啧,别吓唬我,我胆小。” “随你便,晚上放学你和你那俩兄弟出来让道歉。” “凭啥道歉啊?你能咋的?” “我告诉你少叫号,别到时候说我没警告你,今儿晚上要是不道歉,明天就让你们进医院。” “行,我们都等着进医院。” 陈鹏也不跟卜枫多言语,他现在身边人比较的多,按人数来算打倒卜枫他们三个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说上医院云云不过是充充场面,真个儿让人家进了医院,这边儿的兄弟们保不准儿就被集体开除了。 其实照俺想费兴东被揍这件事情本来也不大,尤其是他先欺侮别人的,被揍当然是件比较正常的。就拿扒裤子这件事情来说吧,扒掉王麟裤子当然会被记恨在心。要是扒了王跃的裤子,那他没准儿还得扭扭屁股说:“里面的还有一层,要不要给你再脱一件?” 举这个例子的概念是说,开玩笑要选择对象。例如说俺闲着没事儿跑到彭伟旁边儿一坐说:“嗨,同学,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魔王抓走了公主,公主大叫‘救命啊救命啊’,魔王哈哈笑说‘你尽管喊破喉咙,没有人会来救你。’结果公主就喊‘破喉咙,破喉咙’,‘没有人’大侠就把公主给救了。” 俺讲完这个笑话的时候,彭伟百分之百搞不懂俺讲的是啥,用他那有点神经的脑袋一想就能得出俺在发神经的结论。 要是俺对他讲这个故事,又必须让他能听得懂,那得补充:“哎,彭伟,你听懂没?公主在喊‘破喉咙,破喉咙’的时候,‘破喉咙’就是暗号,暗号你明白不?暗号?哦,你明白这个。对对对,你明白这个就行了。那我再跟你说‘没有人’,‘没有人’不是真的‘没有人’,‘没有人’是一个人,有个人就叫‘没有人’你明白不?” “不明白呀?” “我靠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9 部分阅读 ’,‘没有人’是一个人,有个人就叫‘没有人’你明白不?” “不明白呀?” “我靠你咋那么笨呢?这你都听不懂?” “我懂啊,不就是‘没有人’是一个人吗?” “我靠你也不傻啊。” “我本来也不傻啊,你跟我讲这些东西干啥?” “他妈的我讲了半天你还不知道这是个笑话?” 所以说,有些道理跟有些人是讲不通的;有些笑话跟有些人是讲不得的;有些玩笑跟有些人是开不得的。如果你不相信这个,最后倒霉郁闷的肯定是你自己。 放学的时候费兴东带着兄弟们都从大门走,因为王麟他们也从大门走,而俺就走在王麟旁边。 费兴东跟在王麟后面说:“怎么的?有没有个说法?” 王麟心里也是比较害怕的,至少现在一语不合就得干仗,要干仗还是自己这边儿吃亏,尽管有卜枫和陈靖国在旁“护驾”,他也得挨打,但是他这个人比较嘴硬:“说什么?还想我骂你啊?” 费兴东上前拉王麟说:“上学校后边儿说去。” 王麟使劲儿一抖胳膊甩掉费兴东的手说:“你拉我干啥?放开!” 费兴东一咬牙就要上前去打王麟,陈靖国伸手拦住他说:“现在放学呢,别让老师看着,今天要打对大家都没好处。” 费兴东因为后面有几个兄弟壮胆,语气也比较强横:“那我不管,反正我得打他一顿,要不这事儿没完。” 卜枫说:“要打也别今天打,老师看着还得挨罚。星期六下午一点来学校,我们肯定奉陪。” 陈鹏见卜枫已经承诺了,就拉住费兴东说:“走吧,他们都这么说了就放他们一马,星期六再说。” 就这样大家分成两伙儿散了,陈鹏和兄弟们送俺回家,边走边说:“刘则,星期六你不用出来了。我们几个出来就解决了。” 俺说:“不用吧,都挺好的,整这么紧张干啥?” 严亮说:“不是紧张的问题,咱们刚拜过天地,不是,拜把子,怎么也得在班上树立点威信。要不总有人以为咱们都好欺侮。” 其实谁也没认为俺们好欺侮过,完全是这几个伙计嫌班级事儿太少,要搞点事。 班级里边儿不太平的时候,俺家就比较太平。这些天俺爷明显不太爱管俺的闲事儿,也就是说在俺去游戏厅之后,反倒显得比较顺眼了。 俺爷对付俺可打可骂不必要理由,就像某首歌词唱的:莫名我就想骂你,真想揍死你,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SORRY,搞错了,原来的词好像不是那么唱的。 当然俺只是说明一下俺在这个家的地位。其实不止俺,其她姐妹也未必被她赏识。俺姑的孩子傅燕善解人意,又会说话,前述的一件小事儿中可见一斑,所以俺爷比较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有时候,傅燕开玩笑也会有点过火,会让俺爷不高兴。不过俺姑是俺爷的掌上明珠,所以俺姑的孩子是不可以随便打骂的,即便如此俺爷仍有办法对付傅燕,为了证明俺不是胡说,现在讲下面一个事情。 每逢周六周日,傅燕放学都要来俺爷这里,晚上放动画片的时候,傅燕看起兴了就爱跟俺爷开玩笑:“姥爷,你看你就像动画片里的奇奇猪。” 俺奶说:“小燕啊,别这么说你姥爷。” 傅燕一噘嘴说:“我开玩笑呢,对吧姥爷?” 俺爷就当她在开玩笑说:“对,外孙女跟姥爷闹,不过姥爷不是猪,不能这么说。” 傅燕顽皮地说:“姥爷不是现实里的猪,是动画片里那只可爱的小猪。” 俺爷无奈地笑笑,继续看他的书。 到了晚上,俺姑下班到俺爷这里吃饭,顺便问一下傅燕的学习情况。 席间,俺爷突然问傅燕:“小燕啊,你刚才说我像动画片里的什么来着?” 傅燕这么天真的小孩哪知道俺爷为啥在这时候问这件事情,一边往口里添饭一边说:“奇奇猪。” 俺姑那种火爆脾气哪能听见这话?她把饭碗“铛”的一搁,劈头训道:“傅燕你这小孩有没有点教养!怎么说你姥爷是猪呢?我在家怎么教你的?你说你一天在学校里就知道玩……。” 大人就是这样,每当批评小孩的时候不就事论事,往往扯出陈年往事一并讨论。俺姑严厉地把傅燕训了一顿,训到她哭得吃不下饭为止。俺爷这招装糊涂借刀杀人计策大成功。 以上事件可以证明俺爷并不傻,还比较聪明。只是在俺身上不必要耍什么小聪明,打骂训斥想来就来,连蓝天六必治牙膏都不用出手。 其实不必要俺讲这件事情也诸君也能清楚俺生活在现在的家庭里并不幸福。再加之俺父母离了两次婚,现在又都不在身边。这种状况让俺在之前和现在的学校里都让人同情,所以陈鹏同俺拜把子之前就先说明:有福俺同享,有难俺靠边。 俺既不想享福,也不想受难。俺现在的美好愿望就是初中赶快毕业,之后俺就不必再跟某些人一起生活下去了。 这几天王跃没事儿就晃到俺身边,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了一些IQ测试题来给俺做,有时候还超越IQ和EQ的范围,弄点爱情题来给俺做。 “老刘,这道题做完后保管你能找到最喜欢的人。” “是吗?我倒不信。” “来,我给你念,你做做看。” “没问题。” “先拿出一张纸和一只笔,然后在上面写数字,记得写阿拉伯数字,从上到下竖着写1到11这些数。” “行,你说啥咱就做啥,到时候可别不准。” “相信我,没错的,娃哈哈矿泉水。” 俺才不信他这个家伙,不过写上就是了。 “写好了这11个数字,就在1和2旁边任意写上两个数字。嗯……,在3和7后面随便写两个女人的名字。” 俺想了想,就在1后面写上2,2后面写上1。要说两个女人嘛,临时想不起来谁,要写班里面的女生那肯定会被王跃夸张成跟人家有啥关系之类的话题,所以俺就在3旁边写了个西施,7后面写了个吕后。 俺随口说了句:“写好了。” “在456后面写朋友或者亲戚的名字。” “这好写,朋友一大堆,亲戚没几个。”俺顺手就写了刘备、诸葛亮、孙悟空三个名字。 “随你便,反正答案又跟我没关。”王跃说。 “写完了还写啥?” “8、9、10、11后面写四首歌名,随你便想。” 俺平时不唱歌,这就难倒俺了。幸好俺还有一堆歌名可以想得起,这也不算难事。首先想到唐妮,就贱笑着写上《明天我要嫁给你啦》;紧接着想到俺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让俺娶到这么好的女人,只好寄托于希望《我要飞》;飞出去的结果仍然是逃不出去家庭束缚,俺联想到这里,有一种《I want to die》的想法,这首歌是不存在的,俺只是认为会有人写这样一首歌出来,不可能世界上只有俺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吧?反正俺没有音乐细胞,写不出歌来;至于最后一首歌,那就没啥意思了,俺写不出来,反正只是游戏,应付着玩呗。 俺放下笔说:“都写完了,还写啥?” 王跃扔给俺一张纸说:“答案就在上面,自己对对看。” 俺看了看纸上写的答案,第一条是:你必须把这个游戏告诉给(序号2旁边写下的数字)个人,那告诉王跃得了,反正这个大嘴巴做免费宣传工作正合适。 序号3是俺所爱的人,也就是西施呀,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了。 序号7是俺所喜欢却不能相伴的人,吕后?俺的妈呀,这种女人怎么敢喜欢呀?刘邦不派人砍死俺呀? 序号4是俺所关心的人,刘备。倒!俺是不是关心他看在一样姓刘的份上提拔俺一下呀? 序号5是非常了解俺的人,诸葛亮?哦~~~~~,一定是只有他那么聪明的人才了解俺是个有才华和报负天才呀,呃呵呵呵呵……。 序号6是俺重要的人,孙悟空?对头,只有他才能带俺飞离这个鬼地方的说。 序号8的歌适合序号3的人。《明天俺要嫁给你啦》,西施,俺如是说,看来俺活不过明天了。 序号10的歌最能代表俺的想法。《I want to die》?至少现在俺觉得还勉强可以活下去,不过要说看法,也算是正解,蛮灵呀。 序号11的歌是俺对生活的感受。这条空白,看来俺对生活没有感受,俺是不是已经麻木了?你问俺,俺问边个去哩? 看俺对完答案,王跃问:“咋样?你喜欢谁呀?看出来了没?” 俺懒懒地扔给他答案条说:“是呀,知道了。不管来世背负,还是奉献~~,流浪的青春,要受多少考验~~,唔……。。” 王跃一只手堵住俺的嘴说:“行啦行啦,别唱了,狼都招来了。” 看完俺的答案纸后王跃狂笑说:“你小子没救了!这辈子就娶不到老婆。” 俺哼哼说:“无所谓呀无所谓,将来有你陪伴我,还愁娶不到如花似月妻呀?” 王跃朝俺“呸”了一声说:“美出你大鼻涕泡来!” 星期六下午,俺要跟兄弟们会合。虽然俺不是好战份子,但是有事情也要去跟着看看,重在参与嘛。 陈鹏他们在学校“后洞”集合。 “那什么刘则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们收拾完那几个装B犯一块儿去打游戏。”严亮说。 “不用我帮啥忙吗?”俺问。 陈鹏掐掐俺胳膊说:“靠,就算让你上去,就你这体格也顶不了事。” 罗德鑫看看表,时间差不多到了,说一声:“走吧。” 费兴东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摩拳擦掌。卢贵宾和陈鹏、罗贵宾等人一齐从狗洞钻进去要准备大展身手。 第二十节 俺坐在狗洞外面等着这几个伙计出来,闲没事想想这种场面可以当做一个故事情节写进某个故事中。假设说卜枫他们几个被揍得很惨,那陈鹏他们几个肯定就是大侠,为匡扶正义而战,并且大获全胜。假如陈鹏他们被揍得很惨,那就是魔高一丈,道高一尺,武林危机。男主角(刘则)此时要横空出世,化解正邪两道的战事纷争,最后成为武林领袖,结局要写成几个美女同时爱上了俺,俺最后要留个悬念给大家,请观众猜测到底是俺跟哪个闺秀终成眷属,或者是比较无奈的一夫多妻制。当然每部作品必然要准备多个结局以选择最佳的那个,俺比较中意同众女侠结亲的那个喜剧结局。 就在俺已经决定武侠故事结局的时候,俺的几个兄弟飞速从狗洞爬出来。卢贵宾和罗德鑫因为同时钻狗洞挤在一起,好不容易被陈鹏拉出来。几个兄弟一声不响拉着俺就跑,一直跑到俺家附近的河边才喘口气。 罗德鑫先开口:“真他妈多人,那咋不也得个十几二十几个?” 严亮也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跑慢点咱几个都得进医院了。” 陈鹏找块石头坐下说:“现在咋办?要不是我眼尖咱哥几个都得挨消。这次跑了下次还得碰着,要不我跟卜枫道个歉算了。那啥费兴东,你那事儿就算了吧,现在我们这几个还不够人家当拳击袋的。” 费兴东看见卜枫和陈靖国本来第一个冲上去,后来小操场里忽然闪出一帮人向着陈鹏这些伙计冲过去,费兴东又打头先跑掉了。所以这事儿他也没啥发言权,只能说:“算了算了,我认倒霉就是。” 罗德鑫跟卢贵宾笑着说:“让我想起那次了,你还记得不?就咱们在游戏厅那次。有个小B嵬子跟咱们对九七,后来对输了叽叽歪歪地。我上去就去忽他一嘴巴,这小子一边跑一边说‘你……你,你等着,有本事别跑’,我还说‘等着就等着,叫你爸来吧’。结果那小子叫来六个彪形大汉,一个个腚大腰圆地,吓得咱们屁滚尿流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笑来着,你记得不?” 卢贵宾掐罗德鑫脸说:“记得呢,咱们还说以后看见那小子落单的时候再消他。不过以后也再没看见他了。” 陈鹏用力朝河里扔了块石头说:“这次也跑得屁滚尿流的,行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明天我就跟卜枫说对不起,这事儿他也不能掐死不放,逼急了狗还能跳墙呢。” 罗德鑫跳上陈鹏背上使劲往下坠说:“我靠,你把咱们都当狗了是不?” 陈鹏左晃右晃要甩掉罗德鑫说:“小样儿,你还想跟我练练?来,我陪你玩玩,弄疼别哭听见没?” 罗德鑫赶紧跳下陈鹏身笑着说:“不闹了不闹了,打不过你。” 俺们几个就这样跑去游戏厅玩了一会后分开各自回家。 等到星期一上学那天,陈鹏果然先到卜枫桌前说:“卜枫,上周的事儿对不起了。” 卜枫说:“没事儿。” “那以后咱们还是好同学,这事儿就过去了行不?” “你们只要不没事儿找麻烦,我也没什么意见。” 陈鹏伸出手来说:“握手言和。” 两人握过手之后此事作罢。 费兴东挑起的事端虽然平息了,俺们几个坏学生拜把子的事情却被老师知道了。这次不是李大鹏告的密,是女班长林婷告发了俺们。 前文说过,俺班座位安排是一男一女制,一般来说同桌之间学习成绩差别较大,比如说俺在班里面排行十六名,张春铃就排前八名之内。老师这样安排的意图无非是想让一个好同学带着一个坏同学,好同学要用雷锋精神帮助坏同学改邪归正提高成绩。要么就是一个坏同学把一个好同学成绩拉到跟自己同一档次上做难姐难妹,免得人家高处不胜寒。总之,老师的意思是,想让俺们全班人口的学习成绩普遍提高。 费兴东就坐在班长林婷旁边。这本来是对他最大的优惠政策,可惜这小子不怎么会做人,在王麟这件事情上受过气之后,感觉自己特窝囊,要找人发泄一下。正好赶上林婷收作业,对他说话没有过份尊重,让他比较不爽,就出现了以下对话。 林婷:“怎么又没写完作业啊?还想不想好好学习了?” 费兴东:“关你鸟事?别以为你有啥了不起的,咱们兄弟几个要收拾你还不跟玩儿似地?以后再叫唤就收拾你听见没?” 林婷:“费兴东你怎么说话呢?讲不讲点纪律了?你兄弟都谁?称兄道弟的,还把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 费兴东:“啧,也不怕告诉你,陈鹏、罗德鑫、严亮、刘则、卢贵宾和我,咱们现在是班里的‘六虎’,你听了哆嗦不?” 林婷啥话没说转身就走,五分钟后,俺们“六虎”全都在钟老师办公室里边儿哆嗦着。 钟老师很严肃的看着俺说:“刘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对你那种家庭状况比较同情,可能有些时候你想法有点偏激,那也不至于什么活动都没选择的参加吧?你说你们这么小年纪学人家谈兄论弟,一个个像大人似地,还威胁班长,这像什么话?” 陈鹏立刻解释道:“老师,我们几个只是关系比较好。刘则上次离家出走以后,我们都挺同情他,想以后能多帮着他点啥的。老师你看我们几个平时学习都挺不好的,也没什么别的优点,我们就寻思几个人照顾一下刘则,他家里边儿不怎么好,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是关系挺好的,没称过兄弟。费兴东吓唬班长我们都不知道,他可能说着玩儿的。刘则平时都挺老实,他不可能去威胁人呀?真的老师,俺们真的啥也没干。” 钟老师听陈鹏一番解释比较合理,就点点头说:“幸好你们没做什么,要等到做出什么来就晚了。你们现在的年纪做事一定得警惕,将来不管学习怎么样,人生道路还很长,在学校里德育重过教育。我对你们学习要求还不算严格,但是德育不能不严格。希望你们回去后多反思一下,我想你们几个要照顾刘则,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形式上最好不要论兄弟,你们能够多帮助同学我也很高兴,只是要注意一下,不能太过火。” 俺们“六虎”立刻表明立场:“嗯,老师,我们都会注意。” 钟老师点点头说:“那你们都回去吧,费兴东你先留下。” 俺们在陈鹏的掩护下终于顺利蒙混过关,刚刚称兄弟,福还没享俺就当了两难,让俺感到真是倒霉两个字,不只说一次。 半个月后就是俺们学校的秋运会,大家课外活动情绪高涨,每天稍有时间就到操场上打篮球。俺班男生对外时团结一致,对内矛盾也极易解决,是集体感强的大家庭,俺生活在这个环境中,感到十分幸运,在很大程度上中和了俺自己家庭中种种矛盾对俺的不良影响。 秋运会之前的一个双休日,学校安排老师和同学们出去野营,三年级到校外集体活动基本上三年就这一次,所以大家很珍惜这两天时光。野营不光能够增进同学和老师之间的交流,更能够增进部分男女同学之间友情之外的某些情谊。 野营之前要进行种种准备,除了野营必要的器具还需要携带很多食品和生活用品等等。这些事情让俺颇犯愁,因为俺爷俺奶要给俺准备吃的东西,恐怕三顿饭要带三个饭盒出去,两天至少有五顿是在外面吃的,俺又没有五个饭盒。吃对俺来说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同学们可以在杂货店里采购大批大批的即食方便食品,俺除了饭盒之外也就只能带盒饭,野营的时候在同学面前吃盒饭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种尴尬情形。 回到家通知俺爷两天野营的事情,俺爷不问政治,先谈经济问题:“那你这两天想花多少钱呐?” 俺思考着怎样做一个合适的报价,多于十块钱显然不可能的,少于五块钱连一斤饼干都买不到,俺又不需要减肥。那么合理价位应该在八块钱左右,平均分配下来每顿饭可以花掉一块六,这也算是一小笔钱了,怎么说也不至于饿着肚子看着俺的兄弟们说:“你们吃吧,我看着就行了。” 想到这儿,俺开口说:“差不多得花八块钱吧。” 俺爷慢吞吞的说:“去什么野营,也就吃口饭,花什么钱呐?让你奶给你烙点鸡蛋饼带着,装一瓶糖醋水什么的你带着喝喝吧。不行我再给你带五块钱,渴了买点汽水啥的,饭不够就买个面包。” 这结果和俺料想的差不多,反正也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俺说完这事情就跑回屋写东西。一边写一边想着,怎么样才可以让自己下得来台,同学们看见俺背着的书包很瘪,准会以为俺怎么怎么地,其实俺也不想怎么怎么地,实在是没办法。要不在书包里面装点什么东西充充样子也是好的。不过早晚要打开书包让人家看到,到时候俺兄弟们再打开俺的饭盒说:“老刘,装啥好东西吃哩?给咱们分分。” 不能那么想,要不然俺就趁吃饭的时候赶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蹿进森林里找个隐秘的地方三分钟内搞定一餐饭,这样大家就少有机会注意到俺带了什么东西吃。想想俺上小学的时候,一天的春游还有十块钱买东西吃,真个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俺越想越感叹,觉得自己死撑的不是面子,是在怜悯自己可悲的自尊心。 临近野营的几天,俺见同学们一个个兴奋地谈论,这时候当然不是谈论武功,而是一个个讨论家里面如何如何替自己筹备野营所需的材料。条件好的甚至把家里载客的大型公车和专业司机(自己的爹)也列在计划之内,为学校多做一份贡献。 “刘则,你家里给你准备什么东西了?我妈给我装的吃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掉,要不分你一半吧,你是男生,肯定能吃掉。” 俺觉得想哭,并不是感动地,而是悲伤地想哭。为什么俺会有这样一个家呢?俺爷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俺在学校里的感受?受人同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恐怕俺比谁都清楚。 “谢了,既然你这么好心,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我帮你背包好了,白吃白喝不是我的作风。”俺嘴硬地说。 王跃这时候一步飞过来说:“刘小姐,劳您大驾帮我也背个包,我也分你一半东西。” 俺挥挥手说:“靠靠靠靠靠边儿站去,你一个大男人家的不帮女士拎手提袋替孩子拎尿布啥的跑这儿来掺和啥?” 王跃说:“照你这么讲,是有点想上厕所。” 王跃刚想跑,俺忙叫住他:“哎,干嘛?想溜啊?说的算不算?到时候真帮你背了。” 王跃俩指头一伸:“OK,I’m going to 尿尿,到时候就让你背了。” 俺一捂鼻子说:“这么大了尿尿还让我背,尿我一身咋整?你当我是电线杆子呐?” 王跃抬起一只脚就要往俺身上踩一边说:“当我是狗是不?现在就尿你身上。” 俺吓得本能地往旁边一躲,撞到张春铃,张春铃掐了俺一把说:“别闹了!老师要来了。” 俺添料转述了一遍:“别闹了小跃子!皇上要来了,还不退下?” 王跃果然跑出教室说:“我尿急,不跟你扯蛋了。” 俺转身对张春铃说:“刚才他要尿我身上,你怎么不帮我插他双眼呐?害我险象环生。” 张春铃没好气地说:“一天哪儿来的那些词儿?还险象环生呢,作文没看你打几分,废话整筐整筐地都不够装。” 俺伸出两指头说:“我作文二十多分好不?你别诬赖我,刘大帅咋也算得上个天才级别的人呀。” ] “好了好了,你是天才你是天才行了吧?天生的蠢才一个。” “可耐可耐,唉,可怜没人爱呀。” 罗德鑫和陈鹏走过来说:“别泡妞了刘则,找你商量点正事儿。” 俺走过去跟大伙儿聚会。 陈鹏说:“咳,那什么,刘则,野营时候咱们几个带东西放一块堆儿吃,到时候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反正挑自己喜欢的东西买点儿啥堆一包出来,咱们就吃大堆儿行不?” 俺连忙说:“不行不行,我爷就给我五块钱,什么也买不了。” 罗德鑫一捶俺胳膊说:“咋那么外道呢?兄弟们都特地为你想的,再说人多热闹。你那五块钱留着自个儿花吧,有咱们呢你怕啥?都知道你家情况,谁能让你花钱啊。” 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鼻子也酸酸的。 陈鹏一拍手说:“就这么决定了,一般都能带三十吧?就按一个人三十块计帐,到时候一起去买东西,看啥好咱们拿啥。” “行!就这么决定了……。” “行!行!” ……。 几个同学替俺做主之后,俺觉得轻松多了,不再研究找地缝钻进去的方法了。 等到野营那天早晨,俺们早早来到学校排队,大书包小书包大旅行包小旅行包装满了公车过道。俺们要分三批走人,每批带两个班出发,俺班人因为排名第六,那也只能排第六走,所以班主任就组织同学们围在一起做游戏。 游戏无非是要大家唱唱歌,跳个舞啥的。因为在野营和秋运会之后的不久还有一天下午要进行班级文艺活动评比。俺班的许多能人为了在那天活动一出彩,这时候必定要有所保留。所以俺班平时不发威的几个“病猫”活跃起来。 先是古少文开头唱个歌,一边还左右扭着屁股跳舞大吼:“我的爱,在等待,我的爱在等待哎矮~~~。我的爱,在等待,在!等!待~~~~~~~~!” 唱完了这两句之后,古少文行了个绅士礼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俺们都光顾着笑了,这小子挺不自觉,也不知道他谢大家个什么,谁也没给他鼓掌来着。 “狗屎不肥田,讨死万人嫌。”俺多这一句嘴。 这时候卢贵宾过来说:“哎,咱们让罗德鑫唱一个吧,你们说行不行啊?” 卢贵宾还是比较有号召力的,他话一落地,大家就跟着鼓励罗德鑫上场:“罗德鑫!来一个呀!罗德鑫!来一个!” 罗德鑫从队伍中大步上前,转身提手当话筒,两只手向前做个挥刀的动作,一声大吼:“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俺们哈哈哈地笑,这时候有香蕉皮和蕃茄啥的,罗德鑫肯定赚一袋子出来。主要不是因为他跑调太厉害,而是动作太夸张搞笑,俺班的文艺评比肯定能指他出菜了。 等罗德鑫绘声绘色龙腾虎跃地表演完毕,大家报以热烈持久的掌声。等到罗德鑫返回队伍后,俺们几个兄弟对他饱以老拳说:“这小子将来演戏肯定能出息。” ( 二十一 ) 等大家热闹一番后,公车也开到了。俺们上车一路神侃,其乐融融,顺着大路飞驰,窗外风吹,感觉像在海上乘风破浪,刹时间胸中豪气万丈,气吞山河,河东狮吼:“刘则你傻了?!发啥呆呢?” 俺一见是张春铃在前座位回头吓唬俺,重要的是俺被吓了一跳,差点拄杖落地心茫然。 坐俺旁边的赵统军说:“小铃,你是不是对咱家刘则有意思?媒人这都现成的。恭喜发财,喜金拿来。”说着平伸一只手过去。 张春铃小手“啪”的一声,狠狠地在赵统军手掌上打了一下,响得跟个耳光似地,连张春铃自己打人的手都变得通红,可想而知赵统军的手有多疼。张春铃回过头去偷着笑,附近同学清一色对赵统军行注目礼。赵统军感觉很下不来台。连在前面唠嗑的几个老师都把眼睛挪过来搞视察活动。 卢贵宾起哄说:“那谁,老张,家教也不必要这么严吧?一般跪跪洗衣板就可以了,脸要肿了以后怎么出来混啊?” 赵统军因为看得见老师在前面,没敢骂卢贵宾,随嘴放低音量说一句:“关你什么事儿?” 卢贵宾自讨没趣,只好跟罗德鑫胡侃一通发泄。 俺从后面一拉张春铃的头发说:“哎!老张,过份了。” 张春铃伸出手说:“说什么呢?我手也疼哎,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听过这话没有?” 赵统军一只手放耳边上说:“什么什么?打在爹爹身,疼在女儿心?好像是有这么一句来着。” 张春铃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俺忙说:“老赵,你不是对咱家春铃有意思吧?媒人这都现成的。” 赵统军瞅着俺说:“哎呀妈呀,这家伙咱家春铃咱家春铃地,都叫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你俩啥关系。” 俺回嘴:“瞎子都看出来了,俺俩同桌关系。明眼人都知道你对咱同桌有啥想法,你就招了吧。” 赵统军一本正经地说:“瞎子都知道俺们是同学关系,倒是你俩整天坐一块堆儿偷偷摸摸鬼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捅咕啥玩意儿。” 俺再回嘴:“那还不是研究着咋给你们办喜事来着,这都不理解啊?好心当成啥玩意儿了。” “她?靠,你知道我平时得怎么看她?我得拿个放大镜往脚下瞅‘哎呀妈呀,这是谁呀?’,她得仰着脖子往上瞅说‘哎呀妈呀,这是谁呀?’”。 “哈哈哈……。” 附近同学哄笑起来。张春铃想还嘴却欲言又止,因为后面坐着的男生多,男生们会同气连枝一致对外。这时候如果哪个男生敢站出来帮张春铃说话,那不是对她有意思就是对她有想法,没有第三种可能性;那男的不是被大家海扁就是被饱以老拳,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过不一会儿,陈鹏忽然说:“王跃,搞个段子说来听听。” 王跃正跟他的燕子聊得开心,听见有人提议,也不吝口说:“行,那我就随便说了。咳哼,就是说有一个老师为了让同学们学习真善美什么的,安排他们每天做一件好事。这老师每天都问那些同学有没有日行一善啊。有一天老师碰见两个学生在一起,就过去问说‘哎,你们两个,今天有没有做好事啊?’两个同学说‘那当然啦,老师的作业我们肯定得好好做呀。’那老师得意的问‘那你们做的啥好事啊?’两个同学说‘咱们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了。’老师一听心里可高兴了说‘嗯,好学生好学生。哎,你们扶人家过马路一个人不就够了,干嘛两个人啊’那其中的一个学生说‘老师别提了,那老太太咋说也不过去,后来俺俩愣把她架过去的。’” “哈哈哈……。”大家果然被逗笑了。 老师们也被后面的气氛感染了,有事没事看看俺们这帮同学开开心心,自己心里也很敞亮。 陈鹏带头给王跃鼓掌,其他同学都叫他再来一个,王跃一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累了累了,一会儿再讲一会儿再讲。” 陈鹏笑着说:“你小子就泡妞不累。来来来,那什么王跃带头了,那啥赵统军,刚才听你白话的一套套的,你也来一个。” 大家跟着陈鹏一掺和,赵统军盛情难却,只好说:“那好吧,我不会讲,大家见笑了啊。就是有一个老头儿,戴了个灰色的牌子。有一天他上马路上,突然就瞅见一老头儿也带着灰色的牌子,他就在那边儿笑啊,心说怎么碰见跟我一样的哩?哈哈哈……。” 可能因为自己讲的笑话太好笑了,赵统军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阵子,后来发现十几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十几张嘴像清知府张之洞这个名字一样个个张开一只洞合不拢。 陈鹏等了一会儿看大家没反应就说道:“接着说啊。” 赵统军“啊”的一声说:“说什么啊?讲完了。” 陈鹏耳朵凑过来说:“啥?讲完了,我没听错吧,你讲的是笑话?我没听错吧?那什么,谁再来表演一下吧。” 大家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到站了。 全班同学在老师的领导下按次序下车,然后在郊区集合。 钟老师组织我们六班全体同学开始准备搭帐篷,有的从家里面带来了烧烤炉和已经穿好的肉串,就摆开架子准备晚上的炭烤大餐,有的已经跑到山上开始疯狂打闹。 俺和几个结拜兄弟走到一处去,陈鹏找个平坦的地方把塑料布一铺说:“带的东西都堆一起,完了大家一起吃,谁多谁少都那么地了,反正东西都是大家合钱买的。” 东西聚到一处后,开始拉帐篷。几个老师分别帮几组同学搭帐篷,闲了的同学就跑到一边去玩。俺们这一组还没分配到老师,于是就商量着要搞事情。 卢贵宾瞅瞅周围环境说:“有的女生也把东西放一堆儿了,咱们去捞点过来啊?” 兄弟们一听要去帮女生照顾零食,都兴奋得跃跃欲试。 严亮斜瞄到唐妮那边儿的东西比较好吃,嘿嘿笑着说:“那感情好了,我看着一批货,下手不?”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先上。”费兴东想先抢为快。 严亮一指唐妮那边儿的几个书包,费兴东把手骨捏得“嘎嘎”作响,好像要出去打仗似地跑了过去,正好林婷到那里取东西,费兴东一见是她,紧急中一个“脚刹车”,然后整个人朝后倒去摔个四仰八叉。 俺们几个小子看见小狒狒的糗态,一个个都笑成个熊样了。 陈鹏号召道:“林婷也不多长个脑袋,瞅给他吓成那个德性。原来不是还敢跟人家叫唤吗?还跟人家说咱们是什么五虎六虎的,你还真是虎了八叽的。” 费兴东摇摇手说:“我现在还真是挺怕她的。” 几个兄弟一起指着费兴东说:“靠!你个完蛋货!” 搭完了帐蓬后,陈鹏带着除费兴东之外的俺们几个伙计去林婷那个帐篷,然后俺们几个兄弟二话不说,每人看准一个书包蹿过去猛掏,一人掏一件战利品后开始当着女生面打开封袋大嚼特嚼,一边还叭叽着嘴摆出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 女生们当然拿俺们这些男生没辙,林婷生气地说:“出去!谁让你们随便进来的?懂不懂礼貌啊?” 俺们一边吃着她们的东西一边离开,每个人都挥手并致以别词:“白白,白白,白白啦!” “姑白,我会想念你们的。” “记得给我写信……。” “没事儿常回家看看。” 女生们又好气又好笑。 罗德鑫最后一个出帐篷,临走时还回头“啵”的一个飞吻,结果刚一出帐篷被不知哪个女生飞出的鞋击中屁股,“哎呀”的叫了一声,颇给俺们男生丢脸。 俺觉得罗德鑫真是大煞风情,一般武侠小说里面女人要是飞来一脚或一鞋,肯定被男的接在手里像狗一样的嗅一遍说:“嗯,真香啊。” 罗德鑫揉着屁股想转进帐篷里问是谁的鞋,后来一想干脆捡了那只鞋挖个坑把它埋了,让鞋主人得不偿失。搞好了还可以请俺以此为题材写本书叫《一只绣花鞋》,肯定好卖。 闯过了女生宿舍后就要进到山林深处去骚扰骚扰别人,俺们准备来一个“闯进森林深处,惊起鸳鸯无数”的“棒打鸳鸯“行动。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这山林肯定是男女朋友亲密的好去处,老师就那么几个,怎么可能看得住半校学生成双配对哩?老师们总是自欺欺人的认为学校里面只有个别的几个同学很隐秘的谈恋爱。其实俺校几乎一半左右的学生都有过失恋一到两次的经验,并且在感情方面可能比那些老师们理解得深刻得多,当然像俺这种跟女同学只有哥们关系的同志就惨了,只能睁睁的看着美女一个个出闺口入虎口,赶上别人说的那样,俺这心里边儿呀,简直比刀割还痛。 所以,唯今之计,就要棒打鸳鸯出头鸟,疯狂地破坏这些恋爱中的莎士比亚(兄弟们简称傻B)们做出越轨的事。这帮家伙有时候不顾及场合,就在公路、花园长凳、巴士和垃圾筒旁狂拥热吻。像森林这种幕天席地的好场所,难保他们不做出什么苟合之事。 当然,俺们要对校园情侣进行大规模破坏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俺们酸葡萄的变态心理。这群光棍(包括俺)总是看见热恋中的情侣,就有一种想上去朝男的头上大棒加之的冲动,也算是另类的“英雄救美”。诸光棍君,是否和俺们有过同样的冲动? 废话少说,且谈正事。 俺们一行人根据经验判断,直入森林,有草丛的地方必然有狗男女,(SORRY,措辞不当,因为酸葡萄心理作祟)为了让世界更加美好,男女搭配平均化、合理化,俺们实在是有必要去帮校长整顿校风。 心里边儿装着这种“正义”的念头,再加上俺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一个个劲头十足的乘风踏草向前而行。 果然,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半里之内奸夫淫妇。俺们“扫黄大队”最先在远处的一棵树后看见衣服的两角,自然是男女各一角。于是俺们蹑手蹑脚慢慢靠近过去,等到差不多挨到跟前了,陈鹏突然站起来一声咳:“啊哼哼,那谁,刘则,咱家照像机带没?” 俺跟着搭腔:“没吧?这时代了谁还带那玩意儿呀?摄像机倒有一台。” 树后那两件衣服向里缩了点。 罗德鑫指着地下说:“走也走累了,咱们在这儿先坐会儿吧。” 卢贵宾踢踢草说:“还行,不埋汰。老罗,把你俩大眼珠子放亮,扫描扫描看看有没有啥动静。搞不好谁那在那边练什么风流周党刀,奸夫淫妇剑什么的,发现咱们在这边儿偷看还不得宰了咱哥几个?” 严亮“嘿嘿”笑着说:“对对对,这事儿得注意。哎!那边两个人!干啥呢?” 这时树后的男生从树后探出头来,发现严亮指着俺和陈鹏在问“干什么”之后,头又缩回去继续他的勾当。 靠!这俩鸟居然触变不惊,这下可让俺们一个个的老脸纷纷挂不住了 陈鹏又使出来第二招,上前抱住卢贵宾说:“阿宾,我靠,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卢贵宾推开陈鹏说:“我早饭吃的挺好,别让我吐哦。离我远点,你小子从小就有这倾向。” 陈鹏“么啊么啊么啊”在自己手脖子上亲了几大口,捏着嗓子说:“哎呀妈呀,这不是小卢嘛,啊哈哈哈哈,快进屋来坐坐,你二婶不在家。来吧来吧,俺家床挺干净的,么啊!么啊!么啊!” 俺们几个“约约约”地开始在装着大吐特吐。俺们见树后的女生想要离俺们远点到别的地方去,那男生又把她拉回来。这可真让俺们这几个小老爷们郁闷。 罗德鑫指着那对男女靠着的树说:“那棵树挺大的,咱们坐那儿歇会儿吧,还能欣赏欣赏风景和狗男女啥的。” 树后那男生有股冲动想出来给俺们几人每人一砖头,这回是被女生拉住了。他俩终于手牵着手走掉。 不过诸位别以为这样就完了,陈鹏一挥手,俺们就跟在那对恋人后面,一边还在不断地谈论着。 卢贵宾首先发难说:“哎,老刘,你说最近咱们校规挺严的,都说了不准随便苟且啥的,咋总有些人给脸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你说是不?” 话都被卢贵宾说完了,俺只好“啊啊是是”地附和着,俺也惊讶这帮人真是损到家了,非要把人家搞个鸟兽散才算罢休。 陈鹏接着说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10 部分阅读 话都被卢贵宾说完了,俺只好“啊啊是是”地附和着,俺也惊讶这帮人真是损到家了,非要把人家搞个鸟兽散才算罢休。 陈鹏接着说道:“你们看过‘风云’吧?那里边儿有个兵器你们记得啥不?” “绝世好贱!”俺们齐声答道。 “哎,对了。就像现在有些人似地,大白天的干啥事儿呢?你们说对不?” “对对对,至于啥事儿,咱也不好明说对不?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做人也不能太绝。”严亮说。 “滚边儿拉去吧,这年头儿面子多少钱一斤啊?再说你那熊样的还有面子?我都要笑差气儿了。”罗德鑫说。 卢贵宾接过来道:“这话说的不对了老罗,你看人家广告上做的多好,白菜妹~~~~~~!” 俺们几个接道:“面条哥~~~~!” 那对男女终于受不了俺们这帮无耻的家伙,牵着手跑掉了。陈鹏带着俺们跟在恋人后面跑,一边跑一边说:“你还别说,这年头儿也有人知道丢脸呀。” 罗德鑫说:“是啊,我觉得要是有良知的早自杀了,还跑个屁呀?” 卢贵宾接口:“老罗这话说得对,正因为人家没脸皮才活着呢,现在这种人活着得有极大的勇气呀。” 前面的女生终于受不了,“哇”地哭出来了,那男生回头怒视俺们要拼命的样子。陈鹏这种老流氓哪会在乎这点事儿,这回还直接跟人家对话:“咋的?不服呀?别说仗着人多欺侮你,就我一个敢不敢挑?” 那男的怒火再大也不敢冲过来跟俺们干啥,因为俺们这些人不可能让他随便过来做游戏,过家家酒啥的。 女生怒视着俺们说:“你们太过份了!” 卢贵宾指着伙计们说:“听见没有?人家说你们都过了粪了。一个个小样儿地收敛点。小心人家过来非礼你们。” 那女生扑在男朋友怀里号啕大哭,男的气得直抖,又不敢伸手。 俺觉得再欺侮人就过了,制止他们说:“算了算了,到别地方玩儿去吧,别老吊一棵树。” 这几个家伙总算作罢,回头大步流星地走掉了。俺后来一直在想,那对恋人会不会因为俺们就这样分掉了。可能这帮家伙的本意不是叫人家分开,而叫人家分开之后反目成仇,然后亲者痛仇者快,这是标准的幸灾乐祸,关键是俺也参与了。 俺现在还有一点怜悯之心,不想跟陈鹏他们这样再胡搞,要不然这一天准得多出十几对恶男怨女。 “不如找个地方洗澡吧,反正天还热,这边儿可能找着条小溪,挺长时间都在澡堂子洗,这回有机会回归自然了。” 卢贵宾看看大伙儿说:“这时候洗澡?也行,不过人太多了,走光了咋整?” 俺们几个爆笑起来。 陈鹏说:“就你那熊样的,别说走光,脱光了也没人看你。” 罗德鑫笑得流着泪说:“老罗,也别说,咱班第一大胖杨霞保准儿看上你穿比基尼的形象,整不好再跳进去跟你玩个鸳鸯戏水,你小子一把持不住晚节不保也难说。” 卢贵宾捡了个棍子追打罗德鑫说:“小样儿,敢说我晚节不保!现在就让你老命不保!” 俺们一边笑着一边跟在罗德鑫后面跑。 第二十一节 等大家热闹一番后,公车也开到了。俺们上车一路神侃,其乐融融,顺着大路飞驰,窗外风吹,感觉像在海上乘风破浪,刹时间胸中豪气万丈,气吞山河,河东狮吼:“刘则你傻了?!发啥呆呢?” 俺一见是张春铃在前座位回头吓唬俺,重要的是俺被吓了一跳,差点拄杖落地心茫然。 坐俺旁边的赵统军说:“小铃,你是不是对咱家刘则有意思?媒人这都现成的。恭喜发财,喜金拿来。”说着平伸一只手过去。 张春铃小手“啪”的一声,狠狠地在赵统军手掌上打了一下,响得跟个耳光似地,连张春铃自己打人的手都变得通红,可想而知赵统军的手有多疼。张春铃回过头去偷着笑,附近同学清一色对赵统军行注目礼。赵统军感觉很下不来台。连在前面唠嗑的几个老师都把眼睛挪过来搞视察活动。 卢贵宾起哄说:“那谁,老张,家教也不必要这么严吧?一般跪跪洗衣板就可以了,脸要肿了以后怎么出来混啊?” 赵统军因为看得见老师在前面,没敢骂卢贵宾,随嘴放低音量说一句:“关你什么事儿?” 卢贵宾自讨没趣,只好跟罗德鑫胡侃一通发泄。 俺从后面一拉张春铃的头发说:“哎!老张,过份了。” 张春铃伸出手说:“说什么呢?我手也疼哎,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听过这话没有?” 赵统军一只手放耳边上说:“什么什么?打在爹爹身,疼在女儿心?好像是有这么一句来着。” 张春铃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俺忙说:“老赵,你不是对咱家春铃有意思吧?媒人这都现成的。” 赵统军瞅着俺说:“哎呀妈呀,这家伙咱家春铃咱家春铃地,都叫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你俩啥关系。” 俺回嘴:“瞎子都看出来了,俺俩同桌关系。明眼人都知道你对咱同桌有啥想法,你就招了吧。” 赵统军一本正经地说:“瞎子都知道俺们是同学关系,倒是你俩整天坐一块堆儿偷偷摸摸鬼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捅咕啥玩意儿。” 俺再回嘴:“那还不是研究着咋给你们办喜事来着,这都不理解啊?好心当成啥玩意儿了。” “她?靠,你知道我平时得怎么看她?我得拿个放大镜往脚下瞅‘哎呀妈呀,这是谁呀?’,她得仰着脖子往上瞅说‘哎呀妈呀,这是谁呀?’”。 “哈哈哈……。” 附近同学哄笑起来。张春铃想还嘴却欲言又止,因为后面坐着的男生多,男生们会同气连枝一致对外。这时候如果哪个男生敢站出来帮张春铃说话,那不是对她有意思就是对她有想法,没有第三种可能性;那男的不是被大家海扁就是被饱以老拳,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过不一会儿,陈鹏忽然说:“王跃,搞个段子说来听听。” 王跃正跟他的燕子聊得开心,听见有人提议,也不吝口说:“行,那我就随便说了。咳哼,就是说有一个老师为了让同学们学习真善美什么的,安排他们每天做一件好事。这老师每天都问那些同学有没有日行一善啊。有一天老师碰见两个学生在一起,就过去问说‘哎,你们两个,今天有没有做好事啊?’两个同学说‘那当然啦,老师的作业我们肯定得好好做呀。’那老师得意的问‘那你们做的啥好事啊?’两个同学说‘咱们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了。’老师一听心里可高兴了说‘嗯,好学生好学生。哎,你们扶人家过马路一个人不就够了,干嘛两个人啊’那其中的一个学生说‘老师别提了,那老太太咋说也不过去,后来俺俩愣把她架过去的。’” “哈哈哈……。”大家果然被逗笑了。 老师们也被后面的气氛感染了,有事没事看看俺们这帮同学开开心心,自己心里也很敞亮。 陈鹏带头给王跃鼓掌,其他同学都叫他再来一个,王跃一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累了累了,一会儿再讲一会儿再讲。” 陈鹏笑着说:“你小子就泡妞不累。来来来,那什么王跃带头了,那啥赵统军,刚才听你白话的一套套的,你也来一个。” 大家跟着陈鹏一掺和,赵统军盛情难却,只好说:“那好吧,我不会讲,大家见笑了啊。就是有一个老头儿,戴了个灰色的牌子。有一天他上马路上,突然就瞅见一老头儿也带着灰色的牌子,他就在那边儿笑啊,心说怎么碰见跟我一样的哩?哈哈哈……。” 可能因为自己讲的笑话太好笑了,赵统军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阵子,后来发现十几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十几张嘴像清知府张之洞这个名字一样个个张开一只洞合不拢。 陈鹏等了一会儿看大家没反应就说道:“接着说啊。” 赵统军“啊”的一声说:“说什么啊?讲完了。” 陈鹏耳朵凑过来说:“啥?讲完了,我没听错吧,你讲的是笑话?我没听错吧?那什么,谁再来表演一下吧。” 大家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到站了。 全班同学在老师的领导下按次序下车,然后在郊区集合。 钟老师组织我们六班全体同学开始准备搭帐篷,有的从家里面带来了烧烤炉和已经穿好的肉串,就摆开架子准备晚上的炭烤大餐,有的已经跑到山上开始疯狂打闹。 俺和几个结拜兄弟走到一处去,陈鹏找个平坦的地方把塑料布一铺说:“带的东西都堆一起,完了大家一起吃,谁多谁少都那么地了,反正东西都是大家合钱买的。” 东西聚到一处后,开始拉帐篷。几个老师分别帮几组同学搭帐篷,闲了的同学就跑到一边去玩。俺们这一组还没分配到老师,于是就商量着要搞事情。 卢贵宾瞅瞅周围环境说:“有的女生也把东西放一堆儿了,咱们去捞点过来啊?” 兄弟们一听要去帮女生照顾零食,都兴奋得跃跃欲试。 严亮斜瞄到唐妮那边儿的东西比较好吃,嘿嘿笑着说:“那感情好了,我看着一批货,下手不?”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先上。”费兴东想先抢为快。 严亮一指唐妮那边儿的几个书包,费兴东把手骨捏得“嘎嘎”作响,好像要出去打仗似地跑了过去,正好林婷到那里取东西,费兴东一见是她,紧急中一个“脚刹车”,然后整个人朝后倒去摔个四仰八叉。 俺们几个小子看见小狒狒的糗态,一个个都笑成个熊样了。 陈鹏号召道:“林婷也不多长个脑袋,瞅给他吓成那个德性。原来不是还敢跟人家叫唤吗?还跟人家说咱们是什么五虎六虎的,你还真是虎了八叽的。” 费兴东摇摇手说:“我现在还真是挺怕她的。” 几个兄弟一起指着费兴东说:“靠!你个完蛋货!” 搭完了帐蓬后,陈鹏带着除费兴东之外的俺们几个伙计去林婷那个帐篷,然后俺们几个兄弟二话不说,每人看准一个书包蹿过去猛掏,一人掏一件战利品后开始当着女生面打开封袋大嚼特嚼,一边还叭叽着嘴摆出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 女生们当然拿俺们这些男生没辙,林婷生气地说:“出去!谁让你们随便进来的?懂不懂礼貌啊?” 俺们一边吃着她们的东西一边离开,每个人都挥手并致以别词:“白白,白白,白白啦!” “姑白,我会想念你们的。” “记得给我写信……。” “没事儿常回家看看。” 女生们又好气又好笑。 罗德鑫最后一个出帐篷,临走时还回头“啵”的一个飞吻,结果刚一出帐篷被不知哪个女生飞出的鞋击中屁股,“哎呀”的叫了一声,颇给俺们男生丢脸。 俺觉得罗德鑫真是大煞风情,一般武侠小说里面女人要是飞来一脚或一鞋,肯定被男的接在手里像狗一样的嗅一遍说:“嗯,真香啊。” 罗德鑫揉着屁股想转进帐篷里问是谁的鞋,后来一想干脆捡了那只鞋挖个坑把它埋了,让鞋主人得不偿失。搞好了还可以请俺以此为题材写本书叫《一只绣花鞋》,肯定好卖。 闯过了女生宿舍后就要进到山林深处去骚扰骚扰别人,俺们准备来一个“闯进森林深处,惊起鸳鸯无数”的“棒打鸳鸯“行动。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这山林肯定是男女朋友亲密的好去处,老师就那么几个,怎么可能看得住半校学生成双配对哩?老师们总是自欺欺人的认为学校里面只有个别的几个同学很隐秘的谈恋爱。其实俺校几乎一半左右的学生都有过失恋一到两次的经验,并且在感情方面可能比那些老师们理解得深刻得多,当然像俺这种跟女同学只有哥们关系的同志就惨了,只能睁睁的看着美女一个个出闺口入虎口,赶上别人说的那样,俺这心里边儿呀,简直比刀割还痛。 所以,唯今之计,就要棒打鸳鸯出头鸟,疯狂地破坏这些恋爱中的莎士比亚(兄弟们简称傻B)们做出越轨的事。这帮家伙有时候不顾及场合,就在公路、花园长凳、巴士和垃圾筒旁狂拥热吻。像森林这种幕天席地的好场所,难保他们不做出什么苟合之事。 当然,俺们要对校园情侣进行大规模破坏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俺们酸葡萄的变态心理。这群光棍(包括俺)总是看见热恋中的情侣,就有一种想上去朝男的头上大棒加之的冲动,也算是另类的“英雄救美”。诸光棍君,是否和俺们有过同样的冲动? 废话少说,且谈正事。 俺们一行人根据经验判断,直入森林,有草丛的地方必然有狗男女,(SORRY,措辞不当,因为酸葡萄心理作祟)为了让世界更加美好,男女搭配平均化、合理化,俺们实在是有必要去帮校长整顿校风。 心里边儿装着这种“正义”的念头,再加上俺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一个个劲头十足的乘风踏草向前而行。 果然,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半里之内奸夫淫妇。俺们“扫黄大队”最先在远处的一棵树后看见衣服的两角,自然是男女各一角。于是俺们蹑手蹑脚慢慢靠近过去,等到差不多挨到跟前了,陈鹏突然站起来一声咳:“啊哼哼,那谁,刘则,咱家照像机带没?” 俺跟着搭腔:“没吧?这时代了谁还带那玩意儿呀?摄像机倒有一台。” 树后那两件衣服向里缩了点。 罗德鑫指着地下说:“走也走累了,咱们在这儿先坐会儿吧。” 卢贵宾踢踢草说:“还行,不埋汰。老罗,把你俩大眼珠子放亮,扫描扫描看看有没有啥动静。搞不好谁那在那边练什么风流周党刀,奸夫淫妇剑什么的,发现咱们在这边儿偷看还不得宰了咱哥几个?” 严亮“嘿嘿”笑着说:“对对对,这事儿得注意。哎!那边两个人!干啥呢?” 这时树后的男生从树后探出头来,发现严亮指着俺和陈鹏在问“干什么”之后,头又缩回去继续他的勾当。 靠!这俩鸟居然触变不惊,这下可让俺们一个个的老脸纷纷挂不住了 陈鹏又使出来第二招,上前抱住卢贵宾说:“阿宾,我靠,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卢贵宾推开陈鹏说:“我早饭吃的挺好,别让我吐哦。离我远点,你小子从小就有这倾向。” 陈鹏“么啊么啊么啊”在自己手脖子上亲了几大口,捏着嗓子说:“哎呀妈呀,这不是小卢嘛,啊哈哈哈哈,快进屋来坐坐,你二婶不在家。来吧来吧,俺家床挺干净的,么啊!么啊!么啊!” 俺们几个“约约约”地开始在装着大吐特吐。俺们见树后的女生想要离俺们远点到别的地方去,那男生又把她拉回来。这可真让俺们这几个小老爷们郁闷。 罗德鑫指着那对男女靠着的树说:“那棵树挺大的,咱们坐那儿歇会儿吧,还能欣赏欣赏风景和狗男女啥的。” 树后那男生有股冲动想出来给俺们几人每人一砖头,这回是被女生拉住了。他俩终于手牵着手走掉。 不过诸位别以为这样就完了,陈鹏一挥手,俺们就跟在那对恋人后面,一边还在不断地谈论着。 卢贵宾首先发难说:“哎,老刘,你说最近咱们校规挺严的,都说了不准随便苟且啥的,咋总有些人给脸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你说是不?” 话都被卢贵宾说完了,俺只好“啊啊是是”地附和着,俺也惊讶这帮人真是损到家了,非要把人家搞个鸟兽散才算罢休。 陈鹏接着说道:“你们看过‘风云’吧?那里边儿有个兵器你们记得啥不?” “绝世好贱!”俺们齐声答道。 “哎,对了。就像现在有些人似地,大白天的干啥事儿呢?你们说对不?” “对对对,至于啥事儿,咱也不好明说对不?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做人也不能太绝。”严亮说。 “滚边儿拉去吧,这年头儿面子多少钱一斤啊?再说你那熊样的还有面子?我都要笑差气儿了。”罗德鑫说。 卢贵宾接过来道:“这话说的不对了老罗,你看人家广告上做的多好,白菜妹~~~~~~!” 俺们几个接道:“面条哥~~~~!” 那对男女终于受不了俺们这帮无耻的家伙,牵着手跑掉了。陈鹏带着俺们跟在恋人后面跑,一边跑一边说:“你还别说,这年头儿也有人知道丢脸呀。” 罗德鑫说:“是啊,我觉得要是有良知的早自杀了,还跑个屁呀?” 卢贵宾接口:“老罗这话说得对,正因为人家没脸皮才活着呢,现在这种人活着得有极大的勇气呀。” 前面的女生终于受不了,“哇”地哭出来了,那男生回头怒视俺们要拼命的样子。陈鹏这种老流氓哪会在乎这点事儿,这回还直接跟人家对话:“咋的?不服呀?别说仗着人多欺侮你,就我一个敢不敢挑?” 那男的怒火再大也不敢冲过来跟俺们干啥,因为俺们这些人不可能让他随便过来做游戏,过家家酒啥的。 女生怒视着俺们说:“你们太过份了!” 卢贵宾指着伙计们说:“听见没有?人家说你们都过了粪了。一个个小样儿地收敛点。小心人家过来非礼你们。” 那女生扑在男朋友怀里号啕大哭,男的气得直抖,又不敢伸手。 俺觉得再欺侮人就过了,制止他们说:“算了算了,到别地方玩儿去吧,别老吊一棵树。” 这几个家伙总算作罢,回头大步流星地走掉了。俺后来一直在想,那对恋人会不会因为俺们就这样分掉了。可能这帮家伙的本意不是叫人家分开,而叫人家分开之后反目成仇,然后亲者痛仇者快,这是标准的幸灾乐祸,关键是俺也参与了。 俺现在还有一点怜悯之心,不想跟陈鹏他们这样再胡搞,要不然这一天准得多出十几对恶男怨女。 “不如找个地方洗澡吧,反正天还热,这边儿可能找着条小溪,挺长时间都在澡堂子洗,这回有机会回归自然了。” 卢贵宾看看大伙儿说:“这时候洗澡?也行,不过人太多了,走光了咋整?” 俺们几个爆笑起来。 陈鹏说:“就你那熊样的,别说走光,脱光了也没人看你。” 罗德鑫笑得流着泪说:“老罗,也别说,咱班第一大胖杨霞保准儿看上你穿比基尼的形象,整不好再跳进去跟你玩个鸳鸯戏水,你小子一把持不住晚节不保也难说。” 卢贵宾捡了个棍子追打罗德鑫说:“小样儿,敢说我晚节不保!现在就让你老命不保!” 俺们一边笑着一边跟在罗德鑫后面跑。 第二十二节 ( 二十二 ) 在树林里逛了半天,终于发现一条小溪;俺们一个个脱剩个内裤,跳进溪里面就开始人前泼水,把溪水扬得混浊不堪,罗德鑫还站在上游往下游尿尿。 看见罗德鑫不干好事儿,俺们也跟着效仿;来个与罗齐尿。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老大不小的,啥事儿跟我学不好?竟学这个。”罗德鑫笑着说。 “因为你尿,所以我们尿,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卢贵宾补充说。 “那你们说,要是下游有人洗脸啥的咋整啊?”俺问道。 严亮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还想让他喝几口解馋呢。” “哈哈哈……。” 正在俺们笑的过程中,还真不巧,偏有个女生朝小溪走来,忽然看到一些穿帮镜头,立刻回头走掉。俺们从身形上辩别出来正是刚刚还谈到的杨霞。 陈鹏一踢水说:“完了,这点儿玩意儿全让她看去了。他妈的要是来个美女也行,咋非得是她来了呢?” “虽呗。”俺们有感而发。 “哎,咱们晚上咋办?玩啥呀?”严亮问。 “到女生帐篷外去学鬼叫吧。”俺说。 陈鹏看了看俺说:“咱们几个就刘则现在还不够出息,现在都啥时代了,你也不想想,哪个帐篷里面少于等于四个女生啊?鸟也吓不走一个。” 俺挠挠脑袋说:“也是哦,那咋们还有啥玩的?” 陈鹏说:“整天跟女生闹没意思,你们敢不敢跟老师闹闹?” 几个兄弟跟着喊:“敢!” 俺当然不能喊“不敢”。 陈鹏满意地点点头说:“我有个主意。你们平时觉得英语老师咋样?” 罗德鑫想起来就气愤地说:“那还能觉得她咋样,哪次作业不都罚写我五遍?” 陈鹏指着罗德鑫笑着说:“你小子还舔脸说呢,哪次作业你写完过了?像俺们瞎写的都写完了,就你,连瞎写都懒得写。” “行了行了,现在也不讨论我的问题,你说起她是啥意思?有啥想法?” “有啊,我想了很久很久了,晚上半夜等她们睡觉了,咱们把她衣服偷出来,让她明天出不了帐篷。” 罗德鑫说:“你这招我记得从前有哪个故事里看到过似地。” 俺插嘴说:“我记得是什么七仙女的故事来着。” 罗德鑫说:“不管什么七仙女八仙女的,咱们偷老师衣服肯定会被发现。不如就在衣服上做点手脚啥的,比如说把腰带割断,让她第二天提着裙子跟着咱们跑,她总不能系个草绳子说是跟刘备借的吧?” 陈鹏满意地点点头说:“对头,我就是有这个想法,谁去干?” 俺们一指严亮说:“他!” 到了晚上,学校里组织篝火晚会,全校师生要找几个同学去表演节目,一般也就几个平时唱歌不太跑调的学生到上面摆几个哗众取宠的POSE,扯嗓门子喊什么“我爱你”“我想你”“我思念你”之类的歌词。有的因为挑战自己的高音极限唱张信哲的歌,在高潮部分两次扯不起嗓门唱出一般歌唱家都演绎不出的“滑音式走调”,让俺们狂笑不已。 俺和陈鹏这些兄弟此时没空去听那些会让人发笑的东西,都忙着穿梭于各大帐篷内进行小规模破坏。诸如将A的食品放入B的书包内,再弄得能让人看出是A故意这样干的一样;或者说在C没喝完的饮料瓶里面加点料,至于是什么俺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种粉状物品,类似于泻药磨成的粉沫。当然这些都是小动作,不值得一说。真正的大动作还得算是严亮在入夜后要做的事情。 等到大家疯狂到差不多十二点钟,老师在学生们点过名后把俺们赶进帐篷。 俺和大家一块神侃了一阵子,严亮就被俺们踹出去办事了。 过了十几分钟,严亮偷偷潜回帐篷兴奋的说:“哎,你们猜我听见啥了?” 俺们几个脑袋凑上去问:“啥?” 严亮捂着嘴小声笑着说:“英语老师打呼噜跟猪叫似地。” 俺们几个“靠”的一声说:“正事办得咋样了?” 严亮这时候一本正经地说:“剩一点就割断她裙子上的腰带了,我一听好像哪个老师要起来尿尿,吓得我赶紧跑了。” 陈鹏给了严亮一脑勺子说:“你小子办事就是不利索,一会儿把剩下那点也搞定,要不然明天她还能对付着用,看着她我心情很不爽。” 严亮迅速钻回被窝说:“这事儿你找别人吧,我再也不干了,差一点儿就让老师逮着,再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干了。” 陈鹏想想严亮也挺辛苦的,一挥手说:“算了,睡觉,明天再研究玩点啥。” 第二天……。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俺们整天没有课,这的确挺爽的,俺一大清早早早儿的就听见有人唱:“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俺们一天没有课,这的确挺爽的,我一大清早早早儿的就起来吃东西,这心里边儿琢磨着中学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俺跑出帐篷一看,原来是王跃在他的帐篷口吊嗓子,俺就说:“今儿个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王跃你一大清早早早儿的就在那儿喊啥呢?我这里边儿琢磨着你是不是吃饱撑着闲着没事儿干呐?” 王跃一看是俺忙凑过来问:“娘子,昨晚睡得可好?有没有被窝里放屁自己吞啊?” 俺“嘿嘿”道:“老王,你小时候有没有念过一首诗啊?” “啥诗啊?” “小王跃,大傻瓜,洗脚的水,和地瓜,又甜又面又起沙,被窝里放屁崩爆米花。” “哈哈哈……,我靠老刘,你还真有一套,从哪儿学的?” “幼儿园就整天说了,这还用学啊?人不都说学好容易学坏难吗?学前班的时候我第一个学会打算盘的,加减乘除法都玩得不错,字也识得比别的小孩多。现在不行了,好东西一个也没记住,坏的一个也没忘。” “我比较同情你的遭遇,知道你大脑曾经被电击过才变这么傻,以后有事儿哥们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你若有钱我共使,你若有妻我共眠。哈哈哈……。” “靠,好事儿全让你占全了,那你有钱有老婆怎么办啊?” “自己花,自己睡,我不会让你帮忙的,是兄弟就应该这样。” “我靠,你个败类。” “好了,不扯蛋了。今天有啥安排没?没有到我那儿吃东西去,还欠你半包零食呢。” “算了吧,无功不受禄。我又没帮你背东西,就帮张春铃拎了个书包。” “走吧走吧,客气啥。” 就这样,俺被王跃拉进他们帐篷。周志伟和张相国也住在这个帐篷。 周志伟先搭话:“哟,这谁呀?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上学没?” 俺忙伸手说:“上了,都上三年级了。这不是周总吗?有压岁钱没有?” 周志伟扔了个大布丁给俺说:“接着!” 在王跃帐篷里面坐了半个小时,各班主任又分别组织学生们一齐去爬山,爬到山腰中场休息的时候,老师让学生们表演节目。中学能表演的节目翻来覆去的一般只有一种,就是唱情歌。钟老师让同学们推荐谁表演,结果大家推荐卜枫,说他歌唱得好。 卜枫也不谦虚,上台开始演唱他最近新练的歌曲《最美》。清唱的歌曲完全不跑调的,全班也只有卜枫能做到。一曲演毕,大家掌声雷动。 等卜枫表演完了,全班同学一致推荐钟老师上台唱歌。钟老师不会推辞,就叫英语老师过来:“小李呀,过来过来,同学们叫你唱首歌呐。” 英语老师平时趾高气扬地让俺们都看不惯,而且她经常一接到男朋友的电话就让俺们写很多东西,自己跑出去吊凯子。这种不地道的做人方式让俺十分厌恶,所以大家倒是希望她在唱歌时也多表演“滑音走调”的技巧让大家开开心。 “啊,大家这么热情啊。那我是教英语的,唱中文歌也没意思,就唱首英文歌曲吧。也没什么拿手的歌,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都流行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现在刚毕业还没忘,我就给大家演唱席琳迪昂的MY HEARD WILL GO ON,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全班同学在下面鼓掌说:“好!” 英语老师面对下面这众多观众面不改色,俺们当然表面上要面露钦佩之情,里面呢,吐啊吐啊的也就习惯了。 全班同学一个个凝神倾听英语老师现场演绎的名曲,男生们一直在等她走调,可她就是偏不走调,气得俺们咧,窝火的咧。但是,可是,可但是,但可是,在英文老师唱到歌曲高潮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英文老师的皮带“啪“的一声断裂开,长裙呈纵向一百八十度脱落,此时画面……。(马赛克) 全班同学“哦~~~~~~”的一声,女生们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下去,男生们强忍住笑,一个个睁大眼睛和嘴巴,惊奇和夸张的脸比比皆是。 俺们这可都是学生呀,老师咋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呢?没事儿老练啥脱裙舞哩?俺虽然写的是《灿烂年华》,但是主人公们可正值豆蔻年华,要进行健康教育也不必英语老师这么卖力的亲身示范吧? 据俺当时的推测,昨晚严亮已经割断了英文老师腰带的百分之九十七八,加之英文老师唱歌时特别投入,唱到高潮时因为缺乏专业的发生训练,丹田气息猛然鼓动,撑断了腰带,才有上面那少儿不宜的一幕让俺们饱了眼福。 虽然英语老师长得不咋对得起观众,咱们下边儿的学生对她没啥兴趣,但俺们年级主任和其他已婚大龄的男老师看到这画面,怎能不心动?怎能不激动?怎能不躁动?可是他们怎么敢行动?于是那种感动最后变成抖动,内心已然蠢蠢欲动。 英文老师穿帮了两秒钟后,已经提起裙子羞跑开了。俺们全班男生开始狂笑,正吃着零食的同学也开始学周星驰嘴刁着机关炮狂喷子弹的镜头,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当子弹喷射出去再开始使劲儿地笑,都使劲儿地笑。这时候捶胸顿足的都是笑得太难过,不得不自虐的同学。 俺和陈鹏他们一起跑到远处开始比谁笑得更厉害,比了一会儿陈鹏说:“你们看到内裤啥颜色没?” 严亮说:“忘了看了,蕾丝花边儿吧?” 陈鹏笑弯了腰说:“蕾丝花边儿哪有内裤?你电视剧看多啦?” 俺说:“我清楚地看到了,是红色的。” 大家“啊呜”的一声。 罗德鑫搂住俺说:“老刘,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色狼帮的帮主了。” 俺忙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又不是色盲,除了这个啥也没看着。再说当时睁着眼睛的都看见了。” 卢贵宾说:“哎,咱们回班后男生集体签名给老师做块匾,写着‘老师你真性感’,这主意咋样?” 陈鹏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错,那要是校长给咱们集体开除咋办?” 俺附合:“就是,那不完犊子了吗?” 卢贵宾笑笑:“瞅你俩还当真了。哎,下午就要回去了,抓紧时间疯,过这村没这店儿了。” 大家也有感而发,一个个伸长脖子朝天大叫“啊呜~~~~”。 俺们几个“恶作剧天才”开始横穿于各大女生帐篷之间兴风作浪。一直疯狂到天将黑时,老师一纸“召令”将俺们撵回车里打道回府,几个人才算歇了口气。 第二十三节 ( 二十三 ) 野营后不久就是秋运会,两次大型活动时间安排得太近,影响俺们学习的积极性那是当然的。俺班的许多男生早早地就策划着秋运会有什么活动。其实再怎么安排,学生在运动会上的自由还是会受到严重限制。 在秋运会之前,还有一次小型文艺活动,就是全校的“文艺班级评比”。每个年级都有一个班级可以获得“文艺班级”的最高荣誉称号。这个荣誉对俺们来说并没啥用处;既不能吃,又不能穿,还不能满足虚荣心。况且评比之后老师必然会以此次有意义的活动为题材让俺们完成命题作文,那是俺们这帮懒人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俺想,要是搞个“武状元评比擂台赛”,那保准儿有一大批人在赛前就干出几场胜负来,到开赛的时候就已经是最终决赛了。那时候看真功夫真拳脚还不是比武术看表演不是更精彩,更有感官刺激吗? 说白了有些事情做学生的只能够想象,实际上当然是不可能发生喽,所以有时候善于想象的学生可以将想到的东西跃然纸上,这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爱好,想象也是一种创造力。 且谈谈俺班的才艺。 就俺们三年六班来讲,不乏有才华的家伙。放学后许多同学都早早回家把自己关起来演练节目,甚至平时跟俺一起玩的朋友也找不到几个闲逛的,俺这个星期十分郁闷。 等到周五下午,年级主任带着所有班主任一齐来评比三年级的文艺表演。俺们班排到最后,之前还有两节主课。因为今天有活动,老师们管理松懈,俺有机会在下面痛痛快快地看武侠书。 轮到俺班上阵,那开头必然也是全班几个爱唱敢唱的同学分别唱唱当时的流行曲。只要不唱《同桌的你》等一些激发大家想象力的曲子就算是过关。 今天王跃表演的是京剧,是他自己作的词,但是因为记不住词,所以他在座位上低着头一边看着他作的词开始唱:“今天我要唱一段,关于共产党的故事。想当年,抗战八年收失地,建立人民共和国,造福人民百姓千万年。共产党,为祖国,献身精神了不得,共产党,为人民,不怕牺牲不怕难。啊~~~~~~,歌颂人民共,产,党~~~~~。” 大家后来鼓掌鼓得那么热烈不是因为王跃唱得好,而是因为他歌颂的是应该歌颂的主题,主任肯定冲着这个也得给俺们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让俺们拿到一个满意分。再说王跃唱的可是京剧,那保准儿是全校没第二个学生能唱得出的。 接下去就是俺班的主打——小品《回归》。 说起来这个小品是卜枫策划的,他找了严亮和罗德鑫,卢贵宾一起合演这拙戏。 在俺们班长报完节目后,主演《回归》的四位大侠一齐上阵,整个教室中央就摆了一个椅子,严亮借了个眼镜戴上,手中拿了两根棍子摆出织毛衣的架势。 小品《回归》 卜枫饰演老板 卢贵宾饰演老板助理 严亮饰演奶奶 罗德鑫饰演孙子 首先是卜枫大摇大摆的走向严亮,卢贵宾在后面卑躬屈膝地跟着。 卜枫:咳,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变化可真大呀。 卢贵宾(广东腔):西啊西啊,老板你出人头地的啦,这下子乡亲们都崇拜你的啦。 (全班笑,主任和班任点头) 卜枫:哎,一般一般地啦,广东话还不会说的啦。 (这时候罗德鑫拍着个皮球一跳一跳跑过来撞到卜枫,卢贵宾推开罗德鑫) 卢贵宾:谁家的小娃娃啦不长眼睛,我们老板也敢撞你是不是活腻歪的啦? (罗德鑫坐在地上哭着闹着,卜枫上前安慰) 卜枫:小孩别哭啦,你知道以前这边儿的张大妈家住哪儿吗? 卢贵宾:喂!小免嵬子,我们老板问你话的啦,听见没的啦? 卜枫:哎,怎么能这么跟小孩子说话呢? 卢贵宾:是是是,老板英明的啦。 (全班笑) 罗德鑫拉起严亮说:“奶奶,奶奶,就是他,大坏蛋。 严亮天生一张老太太脸,站起来挪挪眼镜,跟大家一努鼻子,全班爆笑) 严亮:咋的?谁欺侮俺孙子啊?等我拿扫帚揍他。 卢贵宾:老太太你不想活啦?不认识我们张大老板的啦? 严亮:我管你张三还是李四,欺侮我孙子就让你好看! (卢贵宾捋起袖子) 卢贵宾:好啊,你个老太太是不是想跟我练练的啦! (全班笑) (卜枫瞪大眼睛,似是故人来。忽然卜枫扑上前抓住严亮) 卜枫:娘!!!真的是你娘?娘真的是你?我是三枫啊。 卢贵宾:我靠! (全班笑) (严亮推推眼镜仔细看了看,一边还摸着罗德鑫的头,发现不是,将其推一边儿去,又摸摸卢贵宾的头,卢贵宾赶紧蹲在地上伸出一只舌头哧哧哈哈地伸着,全班狂笑) 卜枫:娘! 严亮(含泪欲滴状):三枫啊,你说你去香港搞个什么“太极拳协会”,一别十几年,都不惦记娘了。 卜枫:哪有的事儿啊?那是因为香港还在葡萄牙人手里。但是现在,香港终于回到祖国怀抱,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娘,我现在就是回来看你的。 严亮:好孩子!有志气! 卜枫:娘! 严亮:三枫! 卜枫:娘! 严亮:三枫! (罗德鑫凑过来) 罗德鑫:难到你是,爹! 卜枫:这不是球球吗? (全班笑) (林婷出来做客串) 林婷:香港回归众心盼,一家团圆齐欢乐。 卢贵宾:好像没有我什么事的啦。 卜枫:那你还不走! (罗德鑫、卜枫、严亮、卢贵宾、林婷五人行礼,演出在全班的热烈掌声下结束) 林婷继续报目:“下面是二人小品《新地理图》,欢迎王跃同学和赵统军同学为大家表演!” 在全班热烈掌声欢迎下,王跃和赵统军上台向大家行礼。 王跃:最近啊,我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赵统军:什么报纸上发表的? 王跃:《明天日报》。 赵统军:啥?《明儿个日报》? 王跃:看过没有? 赵统军:《明儿个日报》我上哪儿看去呀? 王跃:我提醒你应该去瞧瞧。 赵统军:行,你届文章有什么特色呀? 王跃:这篇文章主要是用世界各个国家和地方的名称联系在一起的。 赵统军:那都有啥内容啊? 王跃:主要写我一段出国的重要经历。 赵统军:你出国干嘛去了? 王跃:看我姨去了。 赵统军:你姨是谁呀? 王跃:夏威姨。 赵统军:你姨住什么地方啊? 王跃:冰岛。 赵统军:那地方可够冷的。 王跃:冷不要紧,我穿衣服多。 赵统军:你都穿啥衣服啊? 王跃:我穿一件喜玛拉雅衫。 赵统军:这衣服新鲜。 王跃:我脖子上扎着一条马尔带,裤子是毛里球丝的巴裤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11 部分阅读 王跃:冷不要紧,我穿衣服多。 赵统军:你都穿啥衣服啊? 王跃:我穿一件喜玛拉雅衫。 赵统军:这衣服新鲜。 王跃:我脖子上扎着一条马尔带,裤子是毛里球丝的巴裤。 赵统军:届料子可真够新鲜的。 王跃:我头上还戴着乌克兰式的巴氏帽。 赵统军:干嘛戴那帽子啊? 王跃:那还不是为了保护我这两只尼泊耳呀? 赵统军:我靠,你这还长尼泊尔了。 王跃:当时我穿戴完了就坐着飞机出发了。 赵统军:啊? 王跃:下了飞机我又找了一艘船。 赵统军:啥船呀? 王跃:阿根艇。 赵统军:哇塞,这船可真够大的。 王跃:下了船我又骑马。 赵统军:什么马呀? 王跃:巴拿马呀。 赵统军:好么,这马也能骑。 王跃:下了马我又走了一段路。 赵统军:什么路? 王跃:奥丝路。 赵统军:那路好走吗? 王跃:不好走,都是北海道。 赵统军:嘿! 王跃:我又绕了很多新加坡。 赵统军:新加坡? 王跃:最后我就到了广岛。 赵统军:这就到广岛咧。 王跃:广岛四周都是水。 赵统军:那可不都是水嘛。 王跃:左边永定河,右边尼罗河,前边洞庭湖,后边是珠江。 赵统军: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跃:那水里边有种奇怪的东西叫“爪畦”。 赵统军:那是什么东西啊? 王跃:是一种浑身长满了加尔各达而且叫的声音很怪的动物。 赵统军:都是怎么叫的呀? 王跃:古巴,古巴……。 赵统军:怎么叫古巴呀。 王跃:你别说,我听了那个害怕呀,就拼命往前跑。 赵统军:嘿! 王跃:我突然发现前边儿有一村庄。 赵统军:什么地方啊? 王跃:柬埔寨。 赵统军:好么,跑那儿去了。 王跃:前边还有一个城堡。 赵统军:什么城堡啊? 王跃:卢森堡。 赵统军:卢森堡啊。 王跃:我走进了卢森堡一看,两边一间一间的全是名古屋。 赵统军:都是房子呀。 王跃:房子建造得非常讲究。 赵统军:都怎么建的呀? 王跃:地上铺的都是比利石。 赵统军:比利石? 王跃:上面还铺了一层巴基斯毯呢。 赵统军:好家伙,可真够阔的。 王跃:那柱子一根根的全是克里木。 赵统军:啊? 王跃:墙上全抹的是安徽。 赵统军:那是什么灰呀? 王跃:房子上五颜六色的全是日内瓦。 赵统军:够豪华的。 王跃:波士墩上还有一凡蒂缸呐。 赵统军:那凡蒂缸是装什么的? 王跃:装花的呗。 赵统军:装啥花呀? 王跃:荷兰。 赵统军:这地方真够美的。 王跃:我一打听这就是我姨她们家。 赵统军:不用问,你姨肯定是一资本家呀。 王跃:我姨开过洪都拉丝。 赵统军:那是什么买卖? 王跃:大买卖。 赵统军:是呀,赶紧敲门去吧。 王跃:我上前去“咚咚咚”敲她的也门。 赵统军:也门?那叫家门。 王跃:他们全都出来欢迎我。 赵统军:都什么人呀? 王跃:我的几个表妹先出来的。 赵统军:你几个表妹都叫什么呀? 王跃:英格兰、波兰、米兰、北爱尔兰。 赵统军:好么,这几个表妹。 王跃:我那几个表哥也出来了。 赵统军:都是谁呀? 王跃:墨西哥、芝加哥、多巴哥、墨罗哥。 赵统军:好么,这四位。 王跃:他们用当地的方式欢迎我。 赵统军:什么仪式? 王跃:我哥哥都吹起了好望角。 赵统军:嘿。 王跃:我妹妹她们都敲起了开锣。 赵统军:开锣? 王跃:我姨亲自打起了曼鼓。 赵统军:好嘛。 王跃:我们一起唱起了圣地亚歌。 赵统军:嘿。 王跃:忽然我眼前一片慕尼黑。 赵统军:怎么了? 王跃:停电了。 赵统军:快点灯呀。 王跃:不行,那天缅甸。 赵统军:嘿!你说。 王跃:我妹妹赶紧拿了一根苏门达蜡。 赵统军:这蜡能行吗? 王跃:真正的名牌。 赵统军:什么呀? 王跃:希腊呀。 赵统军:啊? 王跃:点着了以后看见一片仰光。 赵统军:能亮堂点了。 王跃:屋里面摆着许多水果招待我。 赵统军:都有什么水果? 王跃:第一盘是刚果。 赵统军:能咬动吗? 王跃:好吃着呢。 赵统军:那尝尝吧。 王跃:拿起来我一咬,哎哟。 赵统军:怎么了? ] 王跃:咯着我的西班牙了。 赵统军:你嘴也太急了。 王跃:我吃第二盘吧。 赵统军:第二盘是什么? 王跃:第二盘是巴黎。 赵统军:啊?巴黎?什么味啊? 王跃:黎巴嫩。 赵统军:什么叫黎巴嫩呀? 王跃:我姨又给我拿了一盘当地的土特产。 赵统军:什么呀? 王跃:尼加拉瓜。 赵统军:哎,还真没吃过这种瓜。 王跃:太甜了,顺着我嘴角往外流密鲁。 赵统军:够馋的。 王跃:这时候我姨把我拉到餐厅让我吃饭。 赵统军:可真够享福的。 王跃:他们特地为我准备了几道菜。 赵统军:都什么菜呀? 王跃:一个香酥洛衫鸡,一个青蒸斯得哥尔蘑,一盘乌拉龟,一盘虾仁炒约旦。 赵统军:这几个菜呀。 王跃:我太爱吃呀,后来又吃饺子。 赵统军:吃多少? 王跃:十多个佛得饺,吃得我肚子蒙鼓蒙鼓的。 赵统军:蒙古跑那儿去了。 王跃:吃得我伸着脖子打了几个布拉格。 赵统军:谁让你吃那么多来着。 王跃:我吃多了睡不着觉了。 赵统军:活该呀你。 王跃:这时候外边儿刮起了珠穆朗玛风。 赵统军:这风可够大的。 王跃:我姨怕我冷叫保姆拿被来。 赵统军:保姆是谁啊? 王跃:达雷丝撒拉姆。当时就给我铺上了撒拉热窝。 赵统军:好大个被窝呀。 王跃:我进去后可真是里约热内炉呀,不一会儿我就出了一身阿富汗,还是睡不觉。 赵统军:怎么了? 王跃:我肚子疼呀。 赵统军:赶紧上厕所呀。 王跃:是啊,我跑去厕所一拉那澳门。 赵统军:啊? 王跃:里边儿有人。 赵统军:谁啊? 王跃:我伯父阿拉伯在里边儿呢。 赵统军:他说什么呀? 王跃:我出去,你再进来,咱俩伦蹲吧。 赵统军:啊啊? 这段相声配合得可真算是绝妙了,主任看得十分满意,其它班主任也看得出文艺评比冠军非俺班莫属了。俺们班任钟老师甚至都不知道俺们为了获得荣誉精心策划了这么多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套用作文语言讲,就叫做“心里边儿甭提多高兴了”。 忙完了各班级的文艺评比,紧接着就要迎来秋运会的开幕。这不算是俺们学生喜欢的节目,但是三天时间可以不用上课则是俺们乐意看到的。 当然,俺一直都会为经济问题头痛。比如说上次野营,俺只出了五块钱和几块鸡蛋饼,虽然弟兄们从没吃过鸡蛋饼,吃得挺高兴,俺心里却很过意不去。 秋运会开幕之前俺跟俺爷提过一些类似的话题,例如说学校里某重要活动要开始了,平均每个家庭赞助三到五十元不等,当然别人家是别人家,咱们家庭条件不同,适当就可以了。俺爷一边看报纸一边说:“开运动会了,零花钱还是得给你一点,反正中午也能让你们回家吃饭,到时候我给你五块钱零花钱。” 俺一听俺爷都放了这话,五块钱就些定住绝不会再有增长的可能性了,只好怏怏作罢。每次一有大型活动,俺就只能跟五块钱做消费斗争。俺并不是个爱花钱的人,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但俺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最害怕的也并不是没有钱花,同学讥笑。相反地,同学们每当看到俺穷苦的时候,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同情心油然而生,变向的激发了他们的善念,但这对俺是一种剌激。俺爷从来没考虑过俺的心情和感受,他不懂得俺面对同学和老师同情的时候,是感激还是难过,俺甚至觉得孤儿都是比较幸运的存在。 最终节 连载结束 最终节 连载结束 ( 二十四 ) 到了秋运会前一天晚上,俺奶一边掏出一些钱给俺一边说:“ 你爷这几个月还没开支,退休金有时候几个月都不给发。现在家里没钱了,明天你还要开运动会。你爷每天给你一块二毛钱,明天能买瓶汽水,饿了就买个包米吃,中午回家来吃饭吧,别在学校里边儿,怪热的。” 俺心说俺爷可真会算帐,一天一块二,三天三块六,照他原来说的五块钱还省掉一块四毛钱。他可以大把大把的把钱洒出去打水漂,也不会多给他这个孙子一分钱,让他能像个正常的学生一样站在同学和老师面前学习和生活。 俺当时的一个想法是,把俺爷给俺的三块六毛钱攒起来,然后有一天走到他面前扔到他脸上说:“这钱我不要,留给你做棺材本吧!” 如果上面那件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首先会认为俺是个大逆不道的家伙,不懂得尊重老年人,不可救药了。幸好俺没那样做,因为俺得为俺的父母考虑,他们不在俺身边,俺不能给他们制造这么大的麻烦,后果毕竟可以先设想得出来。 俺收好一块两毛钱,然后到外面去走一圈。逛着逛着就逛到游戏厅了,不过俺只有一块二毛钱,买币玩都舍不得。幸好罗德鑫跟俺一样屡教不改,还敢来这地方混,也不怕他爹爹的炮拳铁脚再临幸身上,冒死前来打游戏,其勇气可嘉的程度直逼皇帝手下的忠臣冒死直谏。 有罗德鑫在,俺就不愁没得玩。果然,罗德鑫看见俺,给了俺一小摞币说:“今天痛快玩,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作业,我爸也不管我了。” 俺接受老罗的意见,抛下所有思想包袱,痛快淋漓地打游戏。 待到运动会开始时,俺坐在位置上没事喊“加油”来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时不时的有家长请假过来给俺身边的同学送钱,怕他们不够花,该同学往往是钱花不掉了,不想要那么多,一直让家长们回去,拒不收钱。俺简直没法看那一幕场景。 王跃就坐在俺旁边,闲没事儿问俺:“你家给你多少钱?” 俺说:“三块六,多吧?” 王跃睁大眼睛看俺说:“一天三块六?不会吧?” 俺“呸呸呸”道:“你想乐死我呀?一天三块六不把我高兴坏了?” 王跃一指俺说:“你小子蒙我是不是?咋也不可能三天就给你三块六吧?” 俺说:“是啊,买的东西都替我安排好了。一天一瓶汽水,一根包米。” “我靠,包米一块钱一根,汽水五毛钱一瓶,还差三毛钱咋办?” “凉办呗,反正天还热。” “拉倒吧你,想吃啥跟哥们说,哥们最近手头宽裕,请你吃大餐都不成问题。” 俺最怕听到这种话,一股莫名的凄凉从俺心底涌出来。 这时候突然听见俺姑叫俺的名字,俺忙回头看,俺姑就在座位后面跟俺招手,俺忙挤过去。 “小宝,你开运动会咋不跟我说呢?刚才上班忙也没空给你买东西了,这两瓶饮料你先拿着,姑再给你二十块钱,没事儿买点啥的。不够了再跟姑说。” 俺推托说:“不用了姑,有喝的就够了,中午反正是回家吃饭。” 俺姑把钱硬塞到俺手里说:“客气啥呀?给你你就拿着呗,你爷也没什么钱给你,以后有事就找老姑。” 俺一直念念不忘老姑当时对俺的态度,那是一个亲人正常对待非亲生子女的态度,问题不在于她给俺的钱有多少,最主要的是她让俺当时能在其他同学面前像一个正常学生那样抬起头做人。 有了俺姑的助力,俺总算可以在大伙儿面前继续活跃,可以跟兄弟们神侃一通。俺们这些可怜的学生一个个在烈日下装烤地瓜。像彭伟这样可能几年也不愿意洗一次澡的同志就更厉害了,汗臭脚臭指数一路狂飙,熏歪俺班和邻班一帮战友,彭大侠身边儿的女同学有的把书包放在腿上,鼻子放在书包上,看上去像是“思考者”,有的拿着手帕放在鼻子上“犹似琵琶半遮面”,后来觉得治标不治本,干脆离开原座位,站到后面去。 不到半个时辰,彭伟周围一丈方圆空无一人了。后来,钟老师见情况严重,过去跟彭伟说:“彭伟啊,你喜欢看运动会不?” 彭伟想想说:“还行吧。” “那你家事儿多不?忙不忙?” “还行吧,不算忙。” “你家情况也不算太好,快农忙了。要不这几天运动会我放你假回去帮家里干活吧。” “那行吗老师?” “行,这晒着这么热,对身体也不好。回家吧,没事儿。” “那老师我走啦?” “嗯,去吧,跟你爸说我放你的假。” “那,老师再见。” 看着彭伟远走,全班同学“耶”的叫起来,钟老师也松了口气。 俺们几个男生约好了借上厕所的机会从狗洞逃走去打游戏,本来商量好是三四个人一组轮流出去,每组出去一个半小时,但是男生们最后都出去了。包括卜枫和王麟这样平时不去打游戏的也都跟着慢慢出逃。 俺班男生除了李大鹏和有赛项的同学之外集体大逃亡,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会造成一点不良影响,比如说先是被俺们班主任发现俺班“祖国山河一片红”,紧接又是年级主任觉得俺班男女搭配不对,过去和现在都不应该是以“娘子军”为主。最后还是校长问了年级主任一句:“哎,三年六班的‘护花使者’都哪儿去了?” 陈鹏长跑完一千五百米之后钟老师又给他一个任务,不是“寻找周杰伦”,也不是“拯救大兵瑞恩”,而是间接地进行班级人口普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员失踪”这类情况发生。等待俺们的是“黎明前的黑暗”,迎接俺们的绝不是“黎明前的曙光”。 陈鹏一路神奔,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摊倒在罗德鑫怀里说:“ 老师……老师叫你们回……,回去。” 罗德鑫使劲儿摇晃着陈鹏问:“咱的啦陈鹏?老师咋说的?老师发现啥啦?谁出卖咱们的?老陈鹏你没死吧?你说句话啊?” 陈鹏最后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让我喘口气!赶紧想怎么跟老师说吧。” 俺们这帮男生一个个小脸煞黄,都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最后,卜枫想出一招说:“要不咱们有个人装病吧,老师问咱们哪儿去了,咱们就说谁谁谁中暑了,怕老师担心,这些男的就偷着给谁谁谁送医院去了,然后咱们出钱给谁谁谁买了香蕉水果啥的,老师还得表扬咱们做好人好事不留姓名。” 卢贵宾笑着说:“还真别说,变着法儿地往自已脸上贴金,这招咱可想不到。” 卜枫说:“怕啥,班里学习好的也都出来了,要光你们学习不好的出来说这话谁也不带信的,有我们在就没事了,老师咋也给咱们一点面子,肯定信。要不你说咋办?” 卢贵宾说:“我没觉着不好,现在就找个人装病吧,谁报名?” “我!我!非我莫属……。” 搞到最后连陈鹏都想生病了,可惜这种情况只有他不能病。最后争病争得差点打起来。后来大家一致同意“钉钢锤”决定谁病。经过一轮激烈热闹的角逐,最后幸运者是严亮。 严亮高兴得大叫:“耶!!!是我病!” 记得有个笑话是那么说的: 某幸运抽奖活动,刮奖卡里面画着动物和家用电器。刮中家用电器者为“谢谢参与”。刮中动物驴的为中一等奖,刮中动物猪为中二等奖,刮中动物狗为中三等奖。由于中奖率颇高,时不时的能听见全场激动的叫喊:“我是驴!我是驴!” “我是猪!猪呀!” “我是狗!我是狗!” “太好了!我也是畜牲呀!” 俺想严亮此时的状态,可以肯定他是驴。 后来俺们大部分男同学都返校了,只留下照顾“病人”的两位同学跟严亮一起在那边快乐。 回到学校后卜枫代替平时大家公认的“谎话成真”陈鹏发言说:“老师,严亮中暑晕了,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就把他送医院去了。同学们都怕影响运动会,就没跟你说这事。” 钟老师平时很信得过卜枫,因为他学习好,从来都是班级前五名,所以钟老师丝毫没有怀疑的相信了他这番弥天小谎,还安慰俺们说:“嗯,你们都做得好,不过下次最好通知我一声,要不老师这边儿担心你们,要不是校长问的话我也不知道咱们班一下少了这么多同学。不过做好事的话我支持你们,好了,都回座位去吧。严亮没事吧?” 卜枫说:“王刚和赵统军在医院照顾他呢,没事儿老师,医生说打几个吊瓶就好了。” 钟老师这才放心地说:“那就好,今天放学你们男生谁转告他一下让他好好在家休息吧,不用参加运动会了。” 就这样,本次运动会最幸运的同学产生了,他就是——严亮!铛铛铛铛~~~~。 后两天时间,俺们都不敢再逃出去打游戏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吃东西喝东西,或者是拿吃不掉的零食偷着丢来丢去。反正比起上课来,运动会也是比较有趣的。 这几天运动会除了被曝晒之外一无所获,俺班总体运动细胞不如四班同学,所以获了个集体第二的名次。这种荣誉对咱们来说并不重要,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服穿,更不能玩,所以没啥用处。 秋运会之后,俺们立刻陷入期末紧急冲刺状态,距中考越来越近,连俺这种爱玩、好玩、想玩的同学也不得不耐心地想好好学习一段时间。但是家庭矛盾一日不解决,俺就没办法全力倾注心思放在这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上。 期末考试之前,俺班仍然是多事之秋。卜枫和陈懂学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事又干了一仗。最后卜枫以快、猛、狠等风格的打法胜出,陈懂学一哭之下决定告老师,但是等到俺们班主任上课时,陈懂学屁也没放一个,低头一动不动看着书。 陈懂学是个胆小的人,他一心想让老师注意到他并且主动地问候他有什么心事,这样他就可以借机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懂学是个很被动的人,只能等老师问他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才敢和盘托出事情经过,但是这节课钟老师没注意到他。于是陈懂学又开始浑身爬了虱子一样地难受,左右的晃悠,晃悠到老师替他难受,最后发出警告:“陈懂学!上课注意点,别总动弹,后边儿同学看到你动来动去还学不学习啦?” 陈懂学欲言又止,他本来的打算是老师问他一声“懂学,怎么啦?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等等类似的话,这样他就有机会一气列出卜枫十几条大罪然后让老师将其正法(执行正规班级纪律法规)。但是事与愿违,钟老师把陈懂学讨人厌的一面看去了,陈懂学现在反倒没资本去整倒卜枫了。 卜枫比较了解陈懂学,看到这种状况,乐得跟个猴子一样。钟老师看到后提了一声:“卜枫!” 卜枫闭嘴擦擦喷出来的口水,低头接着笑一边假装着看书。 陈懂学没机会整治卜枫,就把情绪带到第二节化学课上去了。前文已述,化学老师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她可以一边很自然地讲着课一边看着陈懂学在那边咬着牙撕化学书,然后冷不丁儿(突然)地叫陈懂学回答问题,陈懂学当然回答不出来。 “到墙根上站着去。”化学老师说。 陈懂学不动,纹丝不动。 “我说到墙根儿上站着去!陈懂学,你没听见是吧?一会儿我跟你爸说去。” 陈懂学的爹,是三年级一二三班的物理老师,就算别的老师教育不了陈懂学,他爹总是能教育得了的。陈懂学害怕化学老师出此下策,一下慌了神,叫道:“凭啥呀?” 化学老师也火了,蹿上前来给陈懂学左右两个耳光说:“你说凭啥?我还教育不了你个小瘪三?” 陈懂学哭了,而且是带着一种想跟化学老师对抠(互搏)的冲动哭起来的。化学老师一边整整衣襟走回讲台上说:“你等着,我让你们老师好好教育教育你。” 陈懂学头一转看着窗外,不理会化学老师,随她怎么办。 这件事情最终引出了俺们下次班会的主题——批陈大会。 在“化学课事件”发生后两日的星期五下午第四节课,全班总结班会上,林婷站上讲台直接点题:“前两天化学课上陈懂学跟化学老师对抗的事情……。” 陈懂学“蹭”地站起身来:“谁跟她对抗了?” 林婷竖眉道:“没叫你站起来呢!坐下!” 陈懂学一边喘着粗气用力坐下。 林婷继续说:“化学老师告到钟老师那里了,这节课我们就针对陈懂学的一些问题进行讨论。陈懂学,站起来!” 陈懂学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又站起来一次,一边踮着脚禁着鼻子冷板着脸,好像大家都不能把他怎样。 “大家对陈懂学的做法有什么意见现在都可以提出来,将来我们要怎么做。作为一个学生应该怎么样要求自己,陈懂学可以说是我们的一个反面教材,我希望大家通过对陈懂学行为的讨论提高自己的思想和道德的素养。” 陈懂学把林婷“通过对陈懂学行为的讨论提高自己的思想和道德的素养”的话听成了“借着贬低陈懂学抬高自己”的意思,心中不满立刻显露出来,一拳捶在桌子上,班里面至少有一小半是将来的“流氓后备”,哪个会怕他敲桌子砸自己腿?大家只能对陈懂学的行为还以爆笑。 卜枫首先站起来说:“要说陈懂学的事,我最有发言权了。” 陈懂学做了个很酷的转身,食指直指卜枫吼道:“你闭嘴!” 林婷又开始敲桌子:“陈懂学!你还有没有课堂纪律了?” 陈懂学脸拉得比黄瓜条还长,整个儿一愤青模样儿。 卜枫一边乐着看着陈懂学失态的模样,一边得意地说:“就说有一次我去陈懂学家吧,还是俺俩好的时候。那天我去他家玩,陈懂学在那边嗑瓜子,一开门看是我来了,让我在门口等一下,我还以为是干啥呢,他就趁那时候跑进屋把瓜子收起来了。等他叫我进屋,直接给我领他房间去了,让我在里边等一会儿。我等了半天还看不见他,就跑出去看,后来我听着他家大厅门后边儿啥东西‘嘎嘎嘎’的响,还以为是耗子呢,我拉开门一看,是陈懂学在后面偷着嗑瓜子……。” 这真是世纪末大揭露,全班同学真是中了“乐透彩”,一个个乐趴在桌子上半天没起来。 陈懂学的脸变得红里透紫,紫里泛青,整个儿一中毒迹象,恨不得把卜枫剁成一百多块,喂一百多种不同的动物让它们拉一百多种不同的屎出来才算解恨。 罗德鑫插入一件小事:“有一次我管(跟)陈懂学借橡皮,他说没有。不一会儿我看靳诗燕也跟他借橡皮,他文具盒里没有橡皮,从书包里翻出来三块,还跟人家说哪块香哪块好用。咱心说都是吃大米饭长大的,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听了罗德鑫讲的这个“色情”故事,俺班男生从爆笑转为咆哮,一个个都想上去痛扁陈懂学一阵子,看不出这小子比俺们更会给女生献殷勤。 陈鹏也站起来说:“我也来说个事,有一次我跟陈懂学到学校小操场玩。俺俩发现个蚂蚁窝,一开始我们看那些蚂蚁往洞里运大毛毛虫啥的东西。本来看着挺过瘾的,陈懂学不知道咋的忽然就这样‘喝’‘唔’‘呸’的一大口痰吐出去,把那蚂蚁洞给堵死了,完后他还嫌堵不住,又吐了好几口,给那蚂蚁洞全面封杀了。活着的蚂蚁也让他一顿踩给踩死了,连蚂蚁运的那个大毛毛虫也给踩出稀屎来了,哎呀我操,给我恶心坏了。” 全班同学听得都笑哭出来了,有的捶胸顿足的,有的边擦眼泪边流眼泪和哈喇子,更严重的是还有人边笑边放连环屁引发“特级笑应”。 除了陈懂学外,全班同学都笑得几乎中风,就连平时从来也不喜欢不笑的林婷也被传染得边笑边说:“陈鹏,你,说话,注意点。” 全班同学都要笑傻了的当口,陈懂学已经要气疯了,一边大喊着:“都别笑了!” 没有人同情陈懂学,因为他平时就不注意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这种结果,而且他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症结到底是自己还是周围所有的人。 卜枫从来不怕陈懂学发疯,他又站起来说:“我再来谈谈学习吧。记得有一次月考,我物理考了95分,全班排第二。那时候陈懂学癫癫地跑我座旁边说‘卜枫,你物理考咋样?’我说‘还行吧,95分。’就看陈懂学捂着嘴在那边儿笑着说‘那你知不知道我考多少分?’,我知道他考98分,也不用那么跟我说吧?” “哈哈哈……。” 全班又笑起来,陈懂学回身又对着卜枫发“一阳指”吼道:“我什么时候那么说来着?你撒谎!” 卜枫也针锋相对说:“对!你没说!是我说的行不?也不道哪条狗说自已98分来着。这年头狗讲人话也不稀奇。” 林婷敲着桌子说:“卜枫,上课怎么还骂人呐?” 卜枫哼哼说:“咱可没骂人,咱骂狗呢,反正陈懂学没跟我说过他98分,谁那么说过谁就是狗呗。” 陈懂学怒气汹涌地说:“冤枉我的就是狗!也不知道哪条狗冤枉我!” 卜枫一听陈懂学这样说反倒乐了:“哎,对,大家都听到了。咱们说的都是事实是吧?咱们也不反对狗给自己辩护对吧?咱班门上没贴着狗与陈懂学不得入内的牌子是不?咱班人与动物都能和平共处,不过也难保狗急跳墙咬人一口呀。” 陈懂学急火一上来“你!你!你!”地说个不停,半句话还不上嘴。 林婷一看这节班会成了“陈懂学隐私揭露以及批判大会”,闹到最后起不到教育全班的作用,反倒让全班同学敌视起陈懂学来了。她马上改变策略说:“大家静一静,好了,现在不要谈陈懂学的问题了。其实班上其他同学也一样有错误,不管哪个同学犯了什么错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帮助他及时改正。” 这时候严亮站起来说:“班长,那你说要是咱班女生谁在野营上偷看男生集体洗澡,你说咱们咋帮助她改正咧?” 俺们一听,这准是指野营那次几大帅哥(包括俺)的“穿帮事件”。 林婷皱眉道:“严亮你说话得有根据,这是课堂,不是玩的地方。” 严亮一脸无辜地说:“没有,我是说真事儿。上次野营的时候我和几个男生洗澡不小心让一个女生看着了,当时大伙儿身上都是全裸的,一丝不挂,树叶儿也没盖一片儿。那时候就那个女生全看着了,比如说那是杨霞吧,我是说比如说……。” 全班一听就明白咋回事儿了,因为严亮一边“比如说”,一边用眼睛斜视着他并排座位上的杨霞,就算不明白的也让他表演明白了。杨霞毫无反应,从她脸上看不出表情,因为她一旦起身跟严亮对质,俺们当日的受害者肯定集体起立损她一顿让她以后做不起人,这种后果是她不乐意看到的,从这一点上看,杨霞比陈懂学聪明多了。 林婷不可能管跟班级或是学习以外的事情,她当即说道:“这些事情我管不着,以后别再课堂上提这些无聊的事情!” 卜枫跷起二朗腿说:“班长不给咱做主,不如回家烤地瓜。” 林婷拿起教鞭指着卜枫说:“卜枫!上课呢!” 卜枫也指着林婷说:“班长的嘴大得跟个马桶似地。” 全班又被逗乐了。 林婷一气之下跑出班级,卜枫这下子慌了,他生怕林婷找老师。别人说找老师到动真格时不一定就敢去找,林婷从来都是说找就找,该出手时不缩手,所以卜枫慌了。 五分钟后林婷又回来了,她指着卜枫说:“卜枫!你要是再搅乱课堂纪律就给你告诉老师!” 卜枫这才松了口气说:“不敢了。” 本次班会之后,全班同学的关系又起了一些变化,除了陈懂学变得更孤僻更古怪之外,男生们做事都更齐心更有凝聚力了。大家开始买笔记本做同学录,每个人都请班级里的同学在笔记本上给自已写一些东西。 俺是唯一没有买同学录的一位同学,所以直到今天,俺还没有联系过初中时代的任何一位同学(包括俺喜欢的、憎恶的、亲近的、鄙视的、拜过兄弟的,一起做过案的),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因此俺对那一段时光特别怀念,因此就有了这本《灿烂年华》。 当然同学之间也难免有点纠纷,比如说经济上的、社会上的、男女关系上的、家庭上的种种问题都会引发两人间的口角。 罗德鑫和卢贵宾这对老冤家有事儿没事儿吵起来就让俺来评理。俺就拿那次“兵捉贼”事件来做例子吧,看看这两位仁兄是如何因为鸡毛蒜皮事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既然谈到月,古人有云:月上柳捎头,人约黄昏后。届俩鸟人约好了六点钟去游戏厅打《恐龙岛》,结果罗德鑫骗他爹说是到卢贵宾家写作业,五点半还不到就先到游戏厅开始疯狂。糟糕的是罗德鑫的爹没有受骗,在后边儿跟着罗德鑫去游戏厅。就等罗德鑫刚投下一个币没等选好人的当口儿,罗爹像揪小鸡似地一把就把罗德鑫蒿(向上拉)起来,提喽(提)着罗德鑫的耳朵一边给他施加“冲天炮”、“狂擂拳”“左右开光掌”等招数,罗德鑫还没来得及通知卢贵宾就已经被收拾掉了。 另一方面,卢贵宾是准时去游戏厅的,因为卢贵宾的爸听说他老跟罗德鑫来往。自家的孩子永远都是别家的孩子带坏的,这是做父母的习惯性推论,所以卢爹认为卢贵宾要是去游戏厅之类的地方那准是被罗德鑫怂恿的。因此卢爹“勾结”了罗爹准找机会逮到两人做案后就地执行家法,罗爹已经成功的逮到罗德鑫“作案”的证据了。 可惜卢贵宾是个精明的人,他出家不到十分钟就发现已经被跟踪了。于是卢贵宾将计就计一个人遛达着逛街、逛学校、逛公园、逛商店、踩马路,等到卢贵宾把自己的爹遛得差不多了,就顺便来到罗德鑫家假装找罗德鑫。没想到罗德鑫那时候已经五眼青满头大包,其状惨不忍睹。卢贵宾憋不住笑最后真的就笑起来了。 罗德鑫大吼一声:“滚!” 因为一个“滚”字,罗德鑫又被他爹揍了一顿,而卢贵宾也知道去游戏厅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他躲过了一劫。 等到上学的时候,卢贵宾还跟同学们讲:“罗德鑫昨天让他爸给消了,满头大包。” 张相国问:“咋回事儿呀?” 卢贵宾说:“这小子不学好呗,打游戏不注意观察他爹,给逮住了,就地开皮,他也挺扛揍的,俩小时愣没给他消趴下。” 陈鹏都不得不佩服地说:“是吗?那他也真厉害呀,谁消我俩小时我有没有命都不知道呢,不可能不趴下。” 卢贵宾“靠”了声说:“绑树上揍的。” 同学们哈哈大笑,不过那些话刚好被鼻青脸肿的罗德鑫听见了。于是届俩人跑到俺座旁边开始对吵,而且每句话都不涉及他们彼此,只跟俺沾边。 罗德鑫:“老刘,我跟你说,昨天我让我爸揍了,你知道为啥不?” 俺:“不知道哇?咋整的?” 罗德鑫:“就因为某某人没告诉我我爸那天也去游戏厅,结果就挨消了呗。” 卢贵宾:“老刘你评评理,某某人跟我约好了六点去游戏厅。结果人家那天提前了,他爹就来了个‘棒打出头鸟’。我让你早露头,‘咯嚓’一棍子就消脑瓜子上了,这鸟就给消傻B了。到最后人家怨我,说我没警告他那疙瘩蹲着一杆枪。我寻思要不是某某傻B提前去被消了,整不好连我也中弹了,我爹再端杆枪照我屁股上一枪说‘伙计,死个吧’,你说我好受不?” 俺被卢贵宾逗乐了,一边说:“这事我也不好评理,你俩各有千秋对吧?” 罗德鑫不服气说:“老刘,是兄弟的都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吧?不应该像某某人蹲旮旯里边儿看笑话你说对吧?” 卢贵宾把俺脑袋扳对着他的脸说:“哎,老刘,咱可没干那种事。某某人要是挨了别人揍你说咱能不管吗?要是挨他爹消,咱们敢去打他爹吗?” 罗德鑫又学着卢贵宾把俺脑袋扳回去说:“老刘,咱又没叫某某人打咱爹,咱只是对某某人看咱挨揍还在那边儿笑表示不满,你说他个幸灾乐祸的王八蛋噢,你说他是不是人?” 卢贵宾又把俺脑袋扳对着他的脸说:“哎,老刘,要是你看见某某人的脸打得跟个大饼子似地你能不笑吗?是个人他就得笑。” 罗德鑫又扳转回俺的头说:“老刘,你说笑归笑,要是笑得跟个汉奸似地谁不讨厌啊?某某人要是不为他的笑道歉,咱跟某某人的关系就此玩完。” 卢贵宾又想扳俺脑袋,俺立刻挡住他的手,两眼一对说:“行了,你们看我都成植物人儿了。” 后来不出三天,卢贵宾和罗德鑫又粘在一起像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俺班同学还是很团结的,无论是多大的仇恨,在即将分开的这一段时间都化解开了。这就像经历生离死别的一个过程,让俺们发现校园生活总是美好的,当身边的人和事物逐渐模糊的一刹那间,你才能进行理智的思考和判断。班级即家庭,我们都是家庭中的一份子。 中考在城里的学校进行,俺们全三年级的人马都要在考试前一天就住到城里的旅馆去。要安排整个三年级的住宿是很麻烦的,俺们年级主任提前到城里去给俺们定好了房间,三天时间每人要交五十元,更严重的是伙食费要自理。 俺在城里上过学,知道三天九顿饭最省的吃法要不到十块钱。但是俺们全年级在这三天带的钱,用总钱数除以人数,平均每人要超过八十元。 整个中学时光,最让俺不敢想起不敢提起的事情就是跟经济挂钩的事情。中考需要花费很大一笔钱,这对俺来说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为俺都不知道怎么跟俺爷开口说这个事情,俺家情况完全不比一般家庭来得乐观。但是俺再怎么想,这事情始终还是要说的。 俺在屋子里反复转悠了很久才说出口:“爷,中考我们都到城里去考试,三天住宿费用要交五十块钱。” 俺爷都要跳起来了:“什么?干啥交那么钱啊?这他妈学校,疯了。” 俺心想要说一块说了吧,就鼓足勇气说:“学生伙食费还得自己带。“ “啊?那还得交多少钱呐?” “可能最少也得八十块吧。” “不交。愿咋咋的,这学校念不念也没啥关系。” 俺爷一气之下可能都忘了中考是啥考试了。 俺躺在炕上抬头看着糊满报纸的棚子(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就顺着眼角向下滑落,用力一挤,两滴泪水“啪哒”一声,同时打在炕上散泛成水花。 差不多暗自流泪半个多小时,俺爷终于借着电视节目缓了气,想想可能毕竟是最后一次考试,就说:“钱什么时候交?” 俺一下从炕上坐起来说:“明天早晨交。” 俺爷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视说:“五十块钱宿舍费明天先交,考试那三天伙食费一天给你十块钱。以前上学时候中午都是一块二毛钱,这回还能剩点,剩钱别乱花,留着坐车上你妈那儿去吧。” 俺冷笑着躺回炕上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俺带着俺爷给的宿费上交,全班同学都在讨论家里边儿给拿了多少钱。俺想他们考试都没有后顾之忧了,俺还得为自己的伙食犯愁。连俺班最困难的住宿生都有家里面为他挤出来的八十块钱,俺却只能算计着怎么让一顿饭平均在三块钱左右,比终考的代数还让俺烦恼的问题。俺更担心一个问题,因为上次运动会俺爷答应俺给五块钱,实际上他又算计着怎么能给俺最少,后来不就是给了俺一天一块二么?这次恐怕也会是这种结果,三十块钱还要算计着怎么能再往少了抠点出去。 无论俺担心什么问题,那迟早是要发生的,只要尽早有接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就能将痛苦的程度减到最低。俺决定接受这个事实,俺甚至都已经想到自己在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下可以怎么样熬过这三天。 当天下午,俺姑又来找俺问:“我听你爷说了。中考伙食费你们班一般带多少钱?” 俺想了想说:“有八十的,有 (精彩小说推荐: ) 灿烂年华 第 12 部分阅读 当天下午,俺姑又来找俺问:“我听你爷说了。中考伙食费你们班一般带多少钱?” 俺想了想说:“有八十的,有一百的,还有一百四的,差不多都是这样。” 俺姑拿了一百块给俺说:“我听你爷说要给你拿三十,那钱你别要了,拿这一百块钱去。我在你们班主任那儿留了五十块钱,要是不够就跟她说听见没?好好考试,别的事情别担心。” 俺拿着老姑的一百块,心里面踏实多了,感觉考试充满信心,浑身上下都是动力。 老姑每次都在俺最关键的时候推俺一把,总不会让俺在同学面前尴尬,这跟救俺的命都差不多少了。 临考的前一天,去城里坐车俺也没吐,这和心情大不同啊大不同是很有关系的。 中考前的第一次午餐,陈鹏又叫上俺说:“刘则,跟咱们一块儿吃饭吧,老师不注意的话还能喝点酒,咱们这几天的饭轮流请客,不用你掏钱,走,一起吃去。” 俺说:“我姑给我钱了,没事儿。” 陈鹏拍拍俺说:“你姑给你多少钱你自己留着花,是个人就不能用你的钱。” 俺笑笑说:“严重了。” 当天晚上住旅馆是四个人一个房间,俺和张相国因为一点小事闹不愉快,跑出房间去,后来王跃带俺到五班的一个房间,里面住着五班男生的两个顶头人物,他们跟俺说:“这房里谁也不敢闹事儿,谁要敢到这儿来闹那可真是胆肥了。” 俺对两位老大说:“这也不一定安全,别看这也算个城,我以前在这儿上过学,比较的穷。通迅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照明基本靠蜡。” 某老大接着说:“应该补上一句,睡觉基本靠挤。来,小刘,今晚跟哥睡一张床。” 另一位老大当场给此人一电炮说:“狗与同性恋不得入内,再这么说晚上一脚把你踹厕所里跟蛆睡。” 就这样,俺在这间很有安全感的房间跟两位老大还有王跃狂侃了三个晚上,直到中考结束。 中考结束是应该考虑上哪所高中的时候了,俺觉得俺没希望考中本地的公费高中生,就算是考上了俺爷也不可能答应供俺读下去的说。 结果在考试后第一天中午的一餐饭上,俺跟俺爷就差点儿吵起来。因为俺又一次提出到厨校学炒菜的要求,俺爷又重复说俺不是那块料的话,于是俺愤然拍了桌子转身离开说:“我去我妈那儿!” 俺爷大声说:“滚吧!别回来才好呢。” 上述场景有可能重复了很多次,但这次终于是最后一次。 俺到卜枫家住了一夜,跟卜枫讲了很多家里的事情,还补充了一句:“我还挺想揍他,就怕揍不过他。” 卜枫说:“你要是真想,我帮你。不过主要得是你俩打起来我才能帮忙,要不像啥事儿呀?” 俺一听来精神了:“行,我现在回去他肯定还得骂我,那时候我就跟他翻脸,他打我我就打他,完了你帮我就行。” 卜枫说:“没问题。” 俺带着卜枫回到俺爷那里,然后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俺爷这时候和颜悦色地跟俺说:“怎么了?要去你妈那儿啊?身上有钱吗?一会儿你奶给你拿四十块钱,下午有去城里的火车,你就过去吧。” 俺一看俺爷的语气和态度跟昨天判若两人,也许是因为卜枫跟俺一起回家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俺真的决定要离开,他觉得可以在俺走之前给俺留个好印象,以便将来好说话。反正那一天,俺是搞不懂俺爷为啥有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俺收拾好东西后就跟卜枫道别,卜枫一直客气地在跟俺说话,因为肯定是打不起仗了,他也不想帮俺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一天俺觉得特别轻松,放下了一切负担,尽情的和兄弟们在游戏厅疯狂,因为第二天,俺就可能永远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了。 ( 尾声 ) 坐在火车上,我看着俺曾经住过的这个镇子渐去渐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忽然想起了王跃给我做的那道爱情测试题,其中好像有一首歌名没填清楚,当时也许想不到自己的命运会有什么转变,对生活的态度也不是十分明确。 事实上,我们每天的生活都在为将来翻天覆地的转变做准备,也许今天“俺”是“我”,也许明天“我”又代替了“俺”,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过去的,无论是美好的还是失落的,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明天更是一个好的开始。 也许前面的道路遍是荆棘,过去的痛苦经历能化为你前进的力量和踏脚石,踏着它能让我们更坚稳的前进,与其说过去的时光是灿烂美好的,不如说前面的路是光明并充满希望的。 火车在“呼隆隆”地前进,我决定破坏公物,在座位前的桌子上刻上那游戏的最后的一首歌名《希望的种子》。 (精彩小说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