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芙蓉劫 作者:季荭 男主角:耶律常焰 女主角:水芙蓉 内容简介: 水芙蓉总爱在这种四下无人的清晨时分,独自一人来到跨虹桥下游水嬉戏。[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的运气竟然这么背!不仅衣服被小猕猴给偷了,还被撕个粉碎! 更糟的是,没想到今天树后居然藏着一个温文俊朗的男子,还被他看尽所有糗态…… 总是不把女人放在眼底的耶律常焰,今日才发现世上竟有如此娇美绝尘的柔媚女子! 看着她那沾着水珠的娇羞脸庞,一副妩媚动人的模样,竟让冷情的他动了真心…… 为了这朵芙蓉花儿,他愿意用整个辽国的疆土,来换得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正文 楔子 大辽建国于唐末五代时期。原为契丹族,分别有二十多个部落各自为政,自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统一各部族之后,改国号为辽。耶律常焰执政时,正是辽国步入盛世时期,势力版图逐渐延伸至内长城。 辽国首都——临横。 耶律常焰气势昂然地立在寝宫外的回廊上,沉静地望着园里那细细密密的雨丝。那双黑色的眼珠,专注地盯着水池里一朵绽放的娇美芙蓉花看着。 那朵出水芙蓉,比他后宫的每一位妃子都美,美得出尘,美得令他失了神、散了魄。 假若人世间真有一名女子像出水芙蓉般娇美绝尘,那他愿意用整个辽国疆土来换得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真有这般绝俗柔媚的女子吗?耶律常焰脑海浮现绫晏梅那中原女子的清丽容颜—— 她的冷艳姣美绝对能让每个男人心动,但却无法勾起他强烈的占有欲望。 因为他耶律常焰不爱这般清冷的女子,他独钟温柔娇怜的女人,能激起他宠溺怜爱的美人。 就像他的新宠云霓那般娇怜的风韵;他总能勾起他心动的感觉,激起他娇宠她的欲望。 “皇上,今晚您钦点哪位妃子来昊皇殿侍寝?”步总管恭敬地请示耶律常焰。 “摘朵芙蓉来取悦我吧!”耶律常焰勾起唇角,他口气淡然,眼神却狂炽如火。 “芙蓉?”步总管一头雾水。他循着耶律常焰的视线落向水池里那朵出尘的芙蓉花儿。 哦!他明白了。这皇上指的是那娇怜可人的霓妃,她是皇上的新宠,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柔弱气质,就像这朵芙蓉花儿。 “奴才马上去传唤霓妃!”揖着身,总管转出了回廊,急速往银月宫前去。这银月宫是皇上赐给霓妃的寝宫,她才进宫不到两个月,便得到皇上的专宠,耶律常焰夜夜召点她侍寝,并破例地赐给她一座属于自己的寝宫。 霓妃,她像芙蓉花儿?没想到步总管跟他的看法一样呀!不愧是他的贴身随从,连他的心思都能猜中。 策笑地转身步回昊皇殿,他思忖着——这霓妃和那芙蓉花相比,好像还差了点味……至于差了哪一味儿,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今夜又是销魂的一夜,因为那娇柔可人的霓妃,总能勾起他心底最深处那狂放掠夺的欲望。 第一章 耶律常焰那儒雅的外表下,深藏着狂狷霸道的个性;他的体形看似瘦削却有一副精健的肌理。 霓妃红唇微启,她裸裎的姣美玉体被压覆在耶律常焰精健修长的身躯下,她随着耶律常焰掠夺的节奏,熟练地扭摆身躯;她那妖媚的肢体,不断地激起耶律常焰深入的渴望。 霓妃能让他疯狂,能让他完全的解放,耶律常焰狂吼一声,他昂起上身,全力狂猛地摆动下半身,他一次又一次地深埋入霓妃的体内,恨不得贯穿了她的身体。 “皇上……臣妾受不住了……”霓妃柔媚地娇吟喘息着,她将两臂紧揽住他的宽背,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背肌里。 “啊……”霓妃在瞬间攀上极致的高峰。 瞥了一眼霓妃那酡红的娇颜,耶律常焰唇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笑。他在得到满足后,瘦削健躯马上翻身抽离霓妃的身体;下了床披上黄袍,信步走入隔着一道雕花门的内室。 霓妃独自躺在大床上,闭上眼调着失序的呼息。在后宫,每个侍寝的妃子都知道;当皇上一临幸完毕之后,妃子们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昊皇殿,不得再打扰皇上安眠。 这是耶律常焰的习惯,他从不留下任何一位妃子和他同榻而眠,即使是最受宠爱的霓妃。 须臾,霓妃下了龙床,唤进两名侍女替她穿衣整饰。 “皇上,臣妾告退了。” 退出了皇上的寝宫,侍女扶着娇贵的霓妃上了轿,轿夫抬起红轿,转出了回廊,返回银月宫。 这间内室正是耶律常焰的书房,一如往常的,他拿起奏折批阅着。 “皇上——”外头突然传来一声。 是符耘——盼了好久,他终于回来了。 耶律常焰丢下奏折,脚步迅速移出书房外的大厅。 “有消息么?”耶律常焰急急追问。 符耘受命跑了一趟中原,远赴杭州打探赫遥觉胤的下落。他不明白赫遥觉胤为何一去中原就长达整年不回辽国;他怀疑赫遥觉胤已被大宋给认出了身份,捉进死牢里囚禁了,才会至今杳无音讯。 “亲锡王的处境非常安全,并无任何的危险。他隐姓埋名和王妃居住在西湖孤山北麓,生活平淡却极为优闲,夫妻俩好不恩爱,令人万分羡慕。”符耘带回来的是令人雀跃的好消息。 “令人万分羡慕……”耶律常焰沉吟着,脑海中浮现赫遥觉胤和绫晏梅恩爱相拥的画面。“他何时回来?”这才是重点,虽然赫遥觉胤娶了敌国女子,但他终究是辽国人,不能长居在大宋的土地上。 “亲锡王很明白地表示……他不会回国了。” “什么?”剑眉一拧,耶律常焰俊颜闪过震惊。 “亲锡王是离不开他那美丽可人的王妃一步了,他爱惨了她呀。” “哼!  ”  这该处斩一百次的赫遥觉胤,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打算归顺宋国。“他竟敢这么妄为,我绝不轻饶他。”耶律常焰动怒了。 “皇上,这不能怪罪亲锡王……”符耘替赫遥觉胤说情。 “此话怎讲?”龙颜含怒,耶律常焰锐眸射向符耘。 “这杭州姑娘个个貌美如花,气质婉约,柔顺如水,惹人娇怜,只要是男人,无不为之动心。若皇上应允,符耘也想远去中原,长居风景优美的杭州城——”符耘忘情地说着。 “放肆——”耶律常焰一怒,喝斥了一声。“符耘,光凭你这几句话,朕可以用叛国贼的名义,判你死罪,你可知道?” “臣知罪,请皇上息怒。”符耘一惊,他速跪下身,向耶律常焰请罪。 耶律常焰眯细黑瞳,龙颜不悦地看着符耘。 一向冷漠的符耘,只是受命去了一趟杭州,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对女人起了兴趣来。 难道……杭州姑娘真的个个像他所说的,娇美婉约,惹人爱怜? “符耘,回答朕,这杭州姑娘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修长的指抚着光洁有型的下巴,耶律常焰深沉的眸光一敛,突然对符耘所说的话起了极大的兴趣。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符耘眉一挑,冷酷的他竟然笑了。 “哈……符耘,依朕看来,你根本就是被杭州姑娘给勾去魂了!”耶律常焰仰头狂放地大笑。 他对杭州,竟起了浓厚的兴趣,或许…… 高耸入云的天王殿,是皇宫里最高的殿堂。位于天王殿最顶端的祁阳堂,便是宫内最大的议事堂,这间议事堂是耶律常焰用来和重臣密商极重要大事的宫殿。 祁阳堂内,大门紧闭。就连耶律常焰近身亲信都被排拒在议事堂外,偌大庄严的厅堂,只有耶律常焰和堂兄耶律士础两人在密商要事。 “皇上何时启程?” “两天之后。” “符耘和洛天会随行么?” “只有符耘,他去过中原,路途颇熟。” “只带符耘,这恐怕……” “人多反而碍事。”耶律常焰扬手阻断了耶律士础。“这趟远行务必请皇兄保密,宫内一切要事,还有劳皇兄代为发落。”举着杯,耶律常焰愉悦地向堂兄耶律士础敬酒。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竟要前去敌国游山玩水,这……妥当吗?” 耶律士础对耶律常焰这率性的决定,感到忧心忡忡;他不若耶律常焰般洒脱率性,做事向来谨慎周到。 耶律士础忧心,此行前去中原,耶律常焰会遇到危机是无法预测的。倘若他的身份被认了出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可关系着辽国的存亡。 “再妥当不过了。皇兄,您就别再替朕担忧了。” 耶律常焰可是自信满满,放下酒杯,起身踱出观景台,立在雕梁边;深邃如海的眸,眺望着远处一片青翠的杨柳树,俊雅的脸上完全看不到有丝毫的忧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脸庞上挂的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耶律常焰昂然儒雅的颀长身影,在春阳的洗沐下,天生的王者气势是那么的出众,令人震慑。 “看来皇上对此趟艰险的旅程是势在必行了。”耶律士础无话可说了。“皇上到了中原之后,该如何和宫中保持联系?” “亲锡王有一只充满灵性的雕,他一定会很乐意把它借给朕使唤;朕会利用它随时和皇兄保持联系,让皇兄能安心地掌握到朕的行踪。”俯眼看往自己的脚下——壮丽的三大殿、东西六宫、后三宫、御花园,无数的楼阁,这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全是他耶律常焰的。只要他当政的一天,绝对没有任何一个野心分子能从他手中夺走这片大好江山。 “臣祝皇上此行顺利圆满。”举起酒杯,耶律士础向耶律常焰祝福,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要是真能寻到我的芙蓉花儿,就一定能圆满了。”耶律常焰浅笑低吟。 他把目光移向远处的后宫花园,在这数百位嫔妃当中,他竟找不到他独钟的芙蓉花儿—— 杭州西湖垂柳依依,随风飘曳。 一艘非常华丽的画舫停泊在离渡口的不远处。这大概是杭州城人们见过最豪华、最气派的画舫。 耶律常焰身穿一袭银灰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金线织成的腰带,右侧垂挂着一条金链,金链上系着一只珍贵血琅。 这只色泽晶莹、形状圆润的血琅是世间罕见的美玉,其价值连城。在塞外,每一位皇室成员都有一只,依其辈份大小而有所差异,耶律常焰所拥有血琅自是最珍贵的。这代表耶律家族的信物,意义非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佩挂在身上,大部分的家族成员都把它珍藏起来,偶有佩挂。 既然这只玉石有着重要的身份象征,耶律常焰远来中原,应当小心收妥,不可将其外露才是,但耶律常焰可不怕这只玉石会为他带来任何的危险,因为知道这只玉石所代表的意义的人也只有耶律皇族的成员而已。 步下了画舫,耶律常焰尔雅潇洒、俊逸飒爽的挺拔身影,惹来好些旁人的爱慕目光。 “爷,你信了吧!这杭州姑娘是不是个个长得标致,玲珑娇小?”符耘开口问道。他一双眸子没有闲情浏览名胜美景,只顾着欣赏杭州美女。 “这些还入不了我的眼,我懒得费心多瞧。”耶律常焰锐眸一扫,这些姑娘漂亮是漂亮,可却一点也对不上他的味。 他现在宁可欣赏西湖美景,也不愿浪费一点心思在那些姑娘家身上。 沿湖岸边漫步而去,放眼望去,西湖的美,无法以笔墨来形容;她的妩媚多姿,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符耘,这儿离梅园有多远脚程?”“梅园”就是赫遥觉胤和绫晏梅隐居的地方。此趟前来杭州,当然得先拜会那打算归宋的“叛徒”赫遥觉胤。 “就在前头。沿着那些青色石阶上山去,就可以抵达‘梅园’了。”符耘指向前头。 “这山上景色如何?” “美极了,这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有好多达官显要都在这儿建行馆,每年荷花绽放时期,来自八方的人们都全聚在这儿赏荷呢。”符耘说得口沫横飞。这些事情是他上次来杭州的时候,“梅园”里那些丫环告诉他的。 “荷花?” 他独恋的芙蓉花。耶律常焰眼眸骤然闪起一道火焰。 皇上!赫遥觉胤活了三十年,从来没这么震惊过。 当耶律常焰那带着邪佞笑意的英俊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差点晕厥过去。 要命!这……堂堂辽国皇帝,竟然出现在宋朝的领土上。他为何来中原?难道是要亲自出马来掳他回去吗? 天!不只是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整个辽国也将因此陷入险境。 “皇——” 正和爱妻打算下山游湖的赫遥觉胤,在山林间遇见了悠哉散步的耶律常焰,他万分震惊地冲到耶律常焰的面前,就要行礼下跪。 大惊小怪!“在下姓黄名常焰,义兄,你忘记我了吗?”耶律常焰机灵地马上开口,堵住赫遥觉胤的嘴。 “皇……黄常焰?”赫遥觉胤仍处于震惊之中。 “没错,还请赫遥兄谨记在心,别叫错了。”他给赫遥觉胤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把视线移到赫遥觉胤的身后,给了绫晏梅一个俊雅的微笑。符耘则在一旁偷偷地笑着。“义兄,这位是嫂子吧!不替愚弟我介绍介绍……”看赫遥觉胤还愣着,耶律常焰撞了撞他的手肘,“提醒”他。 愚弟?天,堂堂一国之尊竟然自称为愚弟,他赫遥觉胤可不敢以兄长自居。 “呃……皇……”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 “赫遥兄可以叫我一声小老弟。”耶律常焰抿唇笑着。 “是!贤弟,这位是我的爱妻。”赫遥觉胤快要不行了。他回身拥紧至爱绫晏梅,借这个拥抱以平复内心的惊愕。 绫晏梅对两人绽露一抹浅笑。虽然黄常焰和她是初次见面,可是她却认得站在身后的符耘,因为两个月前,他才来梅园作过客。 “两位是要下山么?”耶律常焰感兴趣地问道。 “去游湖。两位方便一同去么?”绫晏梅代夫君回答。她知道这两位和赫遥觉胤同样来自北方;而此地是宋国领土,她非常有默契地不会将其身份张扬。 “这怎行?皇——贤弟不能去。”赫遥觉胤头一个反对。耶律常焰的身份如此尊贵重要,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替自己招致危险。 “为何不?”绫晏梅纳闷地抬眸问夫君。 “是呀!愚弟为何不能去游湖呢?” 耶律常焰英宇的眉皱了一下,他那狭长而锐利的眸睨着赫遥觉胤,他倒要听听看赫遥觉胤的说词。 “因为——”他的身份“异于常人”这能讲么?讲出来铁定被耶律常焰下令杀头。 符耘在身后憋着笑,他在看戏——赫遥觉胤哑口,心里头很气却无处可发,只好干瞪符耘发泄怒气。 “因为什么呀?”奇怪!赫遥觉胤有点怪异,绫晏梅水眸直瞅着赫遥觉胤。 “赫遥兄,难道你不欢迎我么?”耶律常焰插话进来。 “不是!”他怎敢!皇上,饶了我吧!赫遥觉胤那表情真好笑,好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哇哈——”符耘看着,忍不住捧腹大笑出声。 “符兄,小心你的脖子。”被砍头!不待赫遥觉胤发怒,耶律常焰以一国之尊的身份,小小的警告了符耘一下。 脖子!符耘吞了一下口水,他感觉脖子刮过一阵凉飕飕的冷风。符耘马上闭了嘴,表情变得好严肃。 绫晏梅实在不解他们之间的怪异气氛,她张着晶莹水眸,纳闷地看着三人。 “梅儿,依我看,贤弟远道而来,我们今儿个就别下山去,改日再去游湖赏景吧。”赫遥觉胤为了耶律常焰的处境设想,他只好征求爱妻的同意,取消游湖的活动。“我们请两位客人回梅园去作客,这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我没意见,夫君决定便是。”绫晏梅回以娇媚的笑容。 “赫遥兄,真不好意思,叨扰了。”耶律常焰尔雅一笑,他也同意赫遥觉胤的决定,他此行上山来就是想欣赏山上的美景。听符耘说,这儿山林间的景色美得令人屏息。 “皇……贤弟,这边请吧!”赫遥觉胤差点又说溜了嘴。真伤脑筋! 第二章 耶律常焰站在船头看向湖面,闲适惬意得很。 “皇上,以臣之见,您不应在此地久留,应当速速回国。”赫遥觉胤此刻正屈膝跪在耶律常焰的身后,他忧心地说。 趁着爱妻熟睡之际,赫遥觉胤悄悄溜出了梅园,来到画舫参见微服出游的皇上。他满心惶恐,生怕耶律常焰如此率性的作为,会让他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朕——不回去。”耶律常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皇上!”赫遥觉胤急坏了,一番苦口婆心,仍旧无法说服皇上返回辽国。 “朕就是不回去,你敢怎样?”耶律常焰转过身来,那凌厉的眸光扫过赫遥觉胤忧心的脸上。 “臣——不敢有任何异议。”重重地叹了口气,赫遥觉胤口气无奈。 “朕还以为你有天大的胆子,居然还想要忤逆朕!”挑起眉,他非常满意赫遥觉胤的回答。 “臣不敢!” “起来吧!出门在外别这么多礼数,看了挺烦的。”潇洒一挥袖,他转身踏上画舫的甲板上,愉悦地欣赏着这清晨西湖绝美的景色。 “遵命。”赫遥觉胤起了身。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耶律常焰的身后,生怕尊贵的他会不小心落水似的。 “别跟着朕,回去吧!”耶律常焰英眉一拧,烦声怒喝。他头一遭对赫遥觉胤感到厌烦。啐! 居然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子般跟进跟出! “皇上——臣不敢掉以轻心。”赫遥觉胤惊的连忙下跪。昨晚他一夜未眠,心里尽是担忧皇上的安危。 看他一脸惶恐,耶律常焰真想跳海。骄傲狂妄的赫遥觉胤,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看了不禁令人生气。 “你敢再跪一次,朕就下令让符耘拿刀砍了你全家的头。”这句话从齿缝给逼了出来。 他连赫遥觉胤的至爱绫晏梅也一并威胁进去。若不如此,赫遥觉胤那个顽石岂会屈服于他? 这招果然奏效,赫遥觉胤忙不迭地起身。 “皇上,臣实在忧心您的安全,臣有责任必须保护皇上——”但他仍不怕死的再度开口。 这该杀千刀的忠臣!“回去!朕在杭州这段期间,不用劳烦你的保护,只要有符耘陪着朕就够了。”盛怒下,耶律常焰一挥袖,气得踱向船的另一边,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赫遥觉胤却不识相地跟了过来。 “赫遥觉胤,朕命令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朕就马上下旨砍光你全家的项上人头。”耶律常焰这句话说得坚决肯定。那冒火的眸、阴鸷的神情让赫遥觉胤不敢违抗圣命。 “微臣告退——皇上请多加小心自身安全——”临去前他仍不忘叮咛一番。 “马上给我消失。”真嗦!耶律常焰被他烦得火冒三丈。 赫遥觉胤万般无奈,只好转身施展轻功,离开画舫。 莲塘碧露,荷风送香。 耶律常焰愉悦地优游于湖畔美景。天方露白,那苏堤跨虹桥下盛开的芙蓉花叶上,点点清新朝露,更替芙蓉花增添几分柔美气息。 在这清晨时分,没有半个游人和他争相赏花,耶律常焰将其脱俗的美尽收眼底,他独自看得痴了。 咦?在晨雾中,远处的那朵芙蓉花儿,没有微风吹拂,为何独自轻轻摇曳着? 耶律常焰眯细黑瞳,仔细一看,那碧色湖面上似乎有个小黑点,在芙蓉花丛中移动,时隐时现。 那是什么?从仙境落入凡间的精灵? 耶律常焰一时兴起,唇角一勾,蓦地腾空跃起,施展了得的轻功,踏过湖面,奔向苏堤跨虹桥畔。 悄声地来到桥边,耶律常焰隐身在柳树后面,他一双锐利灼亮的黑眸梭巡着碧湖里那悠游的小黑点。 当那黑点窜出水面,耶律常焰的黑眸子震惊地睁大,黑色如海的深瞳在瞬间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水芙蓉那张沾湿的娇颜窜出了水面,换一口气,再沉到湖里;她像鱼儿一样,悠哉地在荷花丛间游来游去。 每隔几天,她总会趁着清晨四下无人时,来这桥下游水嬉戏。今儿个也不例外,一大清早就从后门溜了出来,来到这里。 好悠哉呵!水芙蓉慢慢地游向岸边,然后缓缓地浮出水面。 甩甩黑发上的水珠,她上了岸,屈膝坐在岸边用手拧着这身湿透衣服。 她仅穿着亵衣、亵裤,在拧了几次水之后,转身躲进树后打算穿上衣衫。 “咦?”衣服怎么不见了?水芙蓉望着如茵的草地,她先前搁在这儿的衣服怎么不见了?“一定是被那可恶的小猕猴给偷走了。”水芙蓉心有不甘地嘟着红唇,气得直跺脚。这下可好,她身上仅穿着湿透的亵衣亵裤,没了蔽体的衣物,这下怎么见人? “惨喽!这可怎么办才好?”双手环着丰盈的胸部,她一脸气恼,心急地坐在草地上。 躲在另一棵树后的耶律常焰,不禁挑高了那双英气的剑眉。他低首,嘴角带笑看着手上嫩绿色的衣衫罗裙。 她竟当他是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猕猴。这女人太小觑他了。 烁亮的眸闪过诡异的光芒,耶律常焰将她的衣裳抛到树上,真丢给了那只观望美女沐浴已久的贪色小猕猴。 像得到什么珍贵宝物似的,小猕猴乐得吱吱叫,抓着罗衫,在枝干上兴奋地直跳上跳下。 水芙蓉听到叫声,仰头一看,真是那只爱偷看她的小猕猴偷了她的衣衫。 “把衣服还我。”站在树下,她气急败坏地对小猕猴叫着。 小猕猴朝她做了个鬼脸,才不理会ā? “还我!”她努力不懈,美丽的容颜染着一层薄怒。 小猕猴吱吱叫了两声,仍然把衣衫紧紧抓在手上。 “笨小猴,快把衣服还来。”水芙蓉继续对小猕猴作心战喊话。它若不还,她该怎么回去? 竟敢叫它笨小猴?!小猕猴一哼气,抓起那细柔的料子,用力一撕。 “啊——”水芙蓉看了尖叫,它竟然把她的衣服给撕了。 耶律常焰把这情形全看进眼里,他的目光伫足在水芙蓉的身上,紧紧地锁住了姣美素净的她。 “姑娘,发生了什么事?”缓缓地步出树后,他准备现身英雄救美。 “是那可恶的小猕猴它……啊——”当水芙蓉意识到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不禁羞得又叫了一声。“你、你……闭上眼,不准乱瞧!” 怎会突然蹦出一个伟岸男子?水芙蓉双手赶紧遮住胸口,转过身去,半背对着耶律常焰。 “可我全看见了,怎么办?”耶律常焰醇厚悠扬的嗓音,在水芙蓉红透的耳边回荡。 “方才看见的统统不算,现在请你马上、立刻——紧闭双眼。”用眼角眯了耶律常焰一眼,他竟然没有打算闭上他那双灼热眷恋的黑眸。 “我岂会错过这比西湖景致更胜百倍的美景。”耶律常焰沉吟着,那丰厚有型的唇勾勒出一抹邪气的笑意。 她素净绝美的脸庞氤着淡淡粉晕,两颊白里透红,又沾了水珠,那样了说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而那湿透的薄衫,像她的第二层肌肤,紧贴着她那凹凸有致、婀娜曼妙的胴体。乳脂白的水嫩肌肤泛着一层水雾,她胸前那两朵娇蕊,那令人欲火贲张的美丽绝色,全被他饱览在眼底,他的心因而悸动不已。 “你这没教养的登徒子,本姑娘叫你把眼闭上,听到了没!”天!这气质出众的男人,怎用那淫荡的眼光无礼地直往她的身上瞧,那目光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不要!”耶律常焰闲懒地应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恶徒。”水芙蓉火了,她可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岂能容他如此放肆地乱瞧。念头一转,她飞快地转身冲到他面前;既然他不打算闭上他那双如火炬般炽热的眸,她只好把手“借”他,帮他捂住双眼,挡住无边的春色。 “姑娘,有劳你了。”这手真细致。 “吭?” 她以为他会挥掉她的手,但出乎意料,他竟是斯文有礼地感谢她? “姑娘心里有疑问?”他问,语气是愉悦的。垂下眸,他看到的景致更迷人;她那双细小的柔荑根本遮不住多少春光,反倒让他饱览更多令人喷火的美景。 看看那薄料下俏挺粉嫩的娇蕊,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一对粉蕾。 “一大清早,天未亮,公鸡未啼,你为什么会放着觉不睡,跑来这里游荡?”水芙蓉气恼地问他。两人如此贴近,她发现他身上有着磁力,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由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那气息正逐渐烧噬着她的感官。 要命哪!水芙蓉努力地镇定自己的心神。 “敢问姑娘,这一大清早,公鸡未啼,天色未亮,姑娘你怎地放着好觉不睡,却来跨虹桥下戏水?”磁性的嗓音,懒懒地回击她。 “这……要你管!”她愣住,竟被这男人反将一军。“这里又没规定,早上天未亮不能戏水,我爱何时来就何时来,你少多管闲事。”水芙蓉心虚地回叱道。 “是呀!诚如姑娘所说,这赏景也没时间规定,所以我爱早上欣赏这美丽景致,也是我的自由喽!姑娘你好像也管不着吧!”耶律常焰气定神闲地丢回话。 又被反将一军。水芙蓉气不过—— “你赏景赏到我身上来就不对,我当然得管!”她一时“糊涂”,放下双手,插在腰间,气咻咻地骂他。 “姑娘……这西湖的美景可及不上你身上的景致万分之一。”耶律常焰那眉一挑,眼睛的火炬蓦地更旺,火焰直射向她。她现在这副模样说多诱人就有多诱人,耶律常焰下腹霍地绷紧。 惊愕的感觉到他那“怪异”的视线。 “啊——”她真糊涂了。 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她逼不得已地抱紧他,把她那春色无边的美景紧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法再多瞧一分。 其实她会这么主动地拥抱他,除了情势所逼之外,还有更大的苦衷。因为这场偶遇正是她所精心策划的,好不容易才引他上勾,她必须把握住所有机会,诱惑耶律常焰一步步踏入这个桃色陷阱里。 呵可,投怀送抱!这对一个正欲火焚身的男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挑逗。耶律常焰很不客气地伸展锆臂,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啊——”水芙蓉再次尖叫出声。她仰首愤怒地瞪他一眼。“拿开你那不规矩的手。” 她喝叱他,可是她的警告邓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耶律常焰压根儿不怕,嘴角那抹邪气的笑反倒加深。 “这么搂着腰就叫不规矩?”耶律常焰摇摇头,轻笑出声。“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不规矩。” 话才刚歇,他就开始不规矩动作。 “吭?” 水芙蓉根本还来不及意会他说的话。他的脸就俯了下来,埋在她的颈边,无礼地啃啮着她那细致小巧的耳垂。 “不……”惊吟一声,还来不及惶恐尖叫,她又倒抽了一口气——天!他的手竟然滑进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他那大掌竟然该死地攫住她绵乳,还……揉捏着。 “我美丽的小姑娘,这才叫不规矩。”两只手指变本加厉地狎玩着她胸前那朵嫩蕊。见她不断地细细抽气的反应,阅历无数的他,非常笃定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想着她含苞待放的身子,他胯间的男性蓦然硬起。这反应非常怪异的强烈,连他专宠的霓妃都没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身体反应。 “哦……放……手……”水芙蓉埋首在他的胸膛,他熟练的挑逗让她全身虚软无力,吐气如兰地轻吟,好不容易才能开口斥责他。 “不放,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他提出条件,捧起她娇艳俏丽的脸蛋,那半掩星眸里,绽放着迷离醉人的光芒。 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他俯下唇,在她那柔嫩的俏唇上烙上一个激烈的吻。 他的尔雅、斯文全是假象,因为他的吻又激又狂,动作邪恶又猛力,像要把她吃掉一般。 水芙蓉随着他的挑逗,身体也跟着沸腾起来;她紧靠着他,仰着首,拱着身任他予取予求。 生嫩的她,不敌他有心的掠夺,两手紧攀着他的颈,生怕一松手,就会软绵无力地跌在草地上。 天旋地转一番,耶律常焰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水芙蓉星眸迷离,两颊嫣红,她的呼息紊乱,全身找不出一丝力气可以支撑自己的身子。 耶律常焰那眯细的瞳,贪婪地凝视她如此诱人的媚态,要不是地点、时间不宜,他一定会放任欲望,即刻摘了这朵脱俗娇嫩的芙蓉花儿。 “放……放手……好吗?”当呼息稍微平复,拾回了一点儿力气,水芙蓉便急忙地试着推开他。 “我不放,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他要知道她的身份。 “过分!”占了她的便宜还要窥探她的隐私。水芙蓉那醉的眸子,瞬间转为怒目相视。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我这件外衣借给你。”看她一脸气恼的模样,耶律常焰只好用条件来换取她的心甘情愿。 提到衣服,水芙蓉这才又记起自己的身子几近裸露。 是呀!她这样子怎么回去?水芙蓉低首懊恼地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整个人像被火烧滚了一样,从脚趾开始烫红到脑门。 这……都是他害的!水芙蓉仰首狠瞪她一眼。 耶律常焰挑眉笑笑,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杀千刀的—— “你考虑如何?要不要我把衣衫借给你?”他把视线锁定在她红扑扑的脸颊,那细嫩的水肌,直叫人想动手捏一把。 “不必!”一声十分干脆、极有魄力的回答。 真倔的女子。他就喜欢这味儿。“好,那我就不再打扰姑娘……在下告辞了,姑娘你可就得自求多福啦。这模样可别被那群前来这儿赏景的游人给看见,尤其那几个男子,一脸猥琐,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耶律常焰指指前方那几个男子。“好心”地提醒她。 “你别想诓我,我又不是三岁娃儿……”水芙蓉才不信他。 “姑娘,我以人格保证,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耶律常焰果然没骗她——君无戏言哪! 看他那神情,水芙蓉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啊!还真来了一群男人。而那群人的样子,真的长得十分猥琐。 “呖……你信了吧!” “信!”她垮着小脸应道。 “那……愿意接受我‘好心’的帮忙吗?”他有君子之量,不计前嫌,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看在你愿意出借衣裳让我蔽体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说得好不委屈。 “请问姑娘的闺名?”他含笑问。 “水芙蓉。”她轻声说道。 出水芙蓉?!耶律常焰那俊颜闪过一道震惊的神色。 “你几岁?可许了人?”那语气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十六,尚未出阁。” 乍然的惊喜淹没了耶律常焰。她是他纯净脱俗的芙蓉花儿。 “你住哪儿?”他要知道更多。 “唉!你的问题真多耶!”水芙蓉巴不得从此和他形同陌路。哪可能告诉他自己的住处。万一他找上门纠缠那还得了。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必须告诉我,否则……”耶律常焰脱下包袍,他用这袍子来引诱她妥协。 水芙蓉紧张地觑向不远处那群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们似乎看见了他们俩,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你得保护我不受他们骚扰,安全的离开,我才肯说。”她也提出条件。 “行!”耶律常焰很乐意,他可不希望他这朵芙蓉花儿被别人的脏手给戏弄了。 “我住在城北沪巷的鸣凤阁里。”她快速地说。那群男人已加快脚步往这儿跑来了。 耶律常焰满意地一笑。把袍子扬起,飞快地裹住她诱人的身躯,顺势将她揽进怀中护着。 “嘿——看看这里,那两人衣衫不整,铁定在干着见不得人的事儿。”那群神态猥琐、目光可怕的男人靠过来了,七、八个人围着他俩,步步逼近。 “糟糕!你身上有银两吗?”等那些人走近了,水芙蓉这才恍然想起,他们是这儿的地头蛇,经常对落单的游人强索保护费。要是拿不到保护费,下场会很惨哩! “一文都没有。”耶律常焰气定神闲地应道。 “吭?这可怎么办?”水芙蓉哀嚎一声,他明明看起来那么贵气,活像个有钱人家的阔少爷,可是身上怎么空无分文,穷酸得很。“咱们没钱,铁定逃不掉了。”她语气哽咽,可不想被这群龌龊男人给占去便宜,他们可是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呀! “虽没钱,但——我有本事。”他得意而从容地说。 “你会有什么本事?你可别告诉我你会武功,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我才不信你有多大的………啊……”嘟嘟嚷嚷的话还没说完,水芙蓉整个人忽地腾空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水芙蓉放声尖叫,花容失色。害怕地垂眸下眺,竟发现自己正飞在湖面之上。 “哇!”另一声呼喊来自岸边那几个男人。他们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耶律常焰拥着水芙蓉,掠过湖面,往对岸疾飞而去。那耶律常焰身上似乎多了一对翅膀,毫不费力地在湖面上飞驰。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耶律常焰一边施展轻功,一边狂妄地笑着。 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的水芙蓉,看着脚底下的碧绿湖水,吓得答不上话来。 第三章 游客若从白鹤峰的山脚下,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拾级而上,便可看见山上花树繁茂,竹影摇曳,那传入耳中的淙淙水声,乃是从山上沿溪涧而下的一泓清泉。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茶亭。这茶亭远近驰名,人称“涤心亭”。过了凉亭,穿石桥再拐个弯,就到了有名的“虎跑寺”。 “龙井茶叶处跑水”堪称双绝,而虎跑泉又被称为天下第三泉。 用这儿的泉水来泡茶,绝对甘醇清香。耶律常焰坐在涤心亭里,石桌上沏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茶,那茶还未入喉,清雅茶香就已沁鼻。 “好茶。”耶律常焰品了一口龙井,啧啧称赞。 “香——果然名不虚传。”对汉语认识不深,仅仅皮毛的符耘,也赞不绝口。这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的词句。 “小二,我有事想请问你。”忙碌招呼游客的店小二,好不容易有了空档,耶律常焰放下茶杯,乘机把他唤到面前。 “客倌,要加茶水吗?”店小二勤快地走了过来,见到这位浑身充满傲然气势的客人,态度显得既恭敬又拘谨。 “不是的,我是想向小二你打探一些事情。”耶律常焰身着一袭玉色锦袍,他浅笑着。那含蓄的笑容,刻意平凡的打扮,却怎么也掩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 “客倌要打探的地方,只要是在杭州城里,我一定知道。我打从一出生就住在这杭州城里,对每一条街、每一条巷都熟得很哪!”把抹布甩到肩上,他充满自信地说。 “听说这杭州的丝绸非常有名,不仅质料轻柔,色彩又艳丽,我想买些上等的丝绸,该到哪家布庄买呢?”耶律常焰含笑问道。 “要买咱们杭州的丝绸,就上‘罗家布庄’去,这‘罗家布庄’的织锦缎和古香缎 (: ) 第 2 部分阅读 “要买咱们杭州的丝绸,就上‘罗家布庄’去,这‘罗家布庄’的织锦缎和古香缎可是最上等的丝绸呢。[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若您想裁件上等锦袍,那儿的裁衣师父的手工绝对是最精细、最上乘的,保证您满意。”他热心地说。 “这‘罗家布庄’该怎么走呢?经你这么一说,我一定得上‘罗家布庄’去买几疋缎料,顺便裁几件新袍。” “这‘罗家布庄’很好找,在城里就有三家分号,你只要一上市集随便找了人去问,便可以知道。” “哦?那我待会儿就到城里去逛逛。”向店小二点头致谢,他真的打算上罗家布庄去走一趟,要见识见识这远近驰名的杭州丝绸。 “唉呀,这位客倌,有件事我差点给忘记了。这‘罗家布庄;在一个月前,三家分号突然莫名其妙地全关起门没有做生意了,这会儿你上城里去,恐怕会白跑一趟哦。”店小二拍一下额,糊涂自己居然差一点忘了这件事。 “这样呀,那我改明儿个再去城里看看,或许能碰个好运气,正巧遇上‘罗家布庄’再度营业。”耶律常焰轻松地说着,便又再品了一口茶,享受那齿颊留香的滋味。 “是啊!看客倌长得尊贵福气的模样,一定会遇上的。”店小二真会说话。 “对了,这城北沪巷可有家鸣凤阁的地方来着?”耶律常焰又问。对座的符耘很是纳闷,今儿个主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 “这鸣凤阁……在城北一带还满有名气的。”店小二抓抓头。 “这家店铺是贩售什么物品?玉饰还是古玩?”这是耶律常焰自己的猜想。 店小二一听,噗哧笑了一声。“只要是咱们杭州城的人,都知道这鸣凤阁是间窑子,哪来玉器和古玩可贩卖,它卖的可是女人的香。”他表情暧昧地说。 “窑子……”耶律常焰不禁愕然。 水芙蓉是那窑子里的姑娘?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她那清纯羞涩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怎可能是个青楼女子? “窑子!”符耘把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这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想上窑子去找女人。“爷——”他惊呼,愕然地看着耶律常焰。 耶律常焰赏他一个白眼,那错愕一闪即逝,绝俊的容颜又漾起一抹浅浅的笑。 “听小二哥的口气,好像对鸣凤阁颇为熟悉,这……很冒昧地请问小二哥,你可知道鸣凤阁里的姑娘美不美?”耶律常焰问得露骨。 “爷——”难道主子真的想上窑子找女人?符耘急了,这窑子的女人只要是有钱便伺候,身子不洁,这主子万一染了病可怎办?“要三思哪!”他劝道。 “闭嘴!”锐利的眸光一扫,符耘噤了口。 “说实在的,这鸣凤阁里的姑娘不挺美,可是……床上的工夫了得,挺令人销魂的哪!”觑了两旁一眼,店小二刻意压低声量,在耶律常焰耳边小声地说。 耶律常焰沉吟着,嘴角笑意加深,可那笑容却带着阴沉。假若水芙蓉真是那窑子里的女人,那么她是否也曾经伺候过眼前这名皮肤黝黑、身段矮小,毫不起眼的店小二? 思及此可能性,他的胸口一窒,莫名的醋意横生。 “这位官倌,要不要我介绍几位给你,我保证这几位姑娘的‘工夫’,一定能让你非常满意。”店小二的声量更低了。 “不必了,我只独钟一位称做水芙蓉的姑娘。”耶律常焰摇头拒绝。 “水芙蓉?”谁知店小二一听,当场愣着。“我听错了么?客倌说的可是水芙蓉这名字?” “没错,就是‘水芙蓉’。”难道水芙蓉真的有伺候过他?耶律常焰原本阴沉的脸色更黑了。 “真叫‘水芙蓉’?”讶异的店小二突然转身跑开,他消失在茶亭后侧的布幔。须臾,他又出现了,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名俏丽女子。“客倌,你说得可是这位姑娘?”他往右侧移了一步,让耶律常焰可以瞧见站在他身后那女子的面容。 “啊?怎么是你?” 耶律常焰还未来得及反应,水芙蓉就震愕地惊叫出声。 “是你……鸣凤阁的水芙蓉?”眼前绝丽出尘的女子就是他在跨虹桥畔“巧遇”的那名女子。 耶律常焰脸上的阴沉霍然消失,瞬间换上俊朗慑人的笑意。他的眸子蓦地发亮,直勾勾地盯着一脸错愕的水芙蓉。 看她一脸愧疚,显然知道她的谎言被拆穿了。竟然——谎报住处,她敢欺骗一国之君,这可有她罪受的。 这……叫冤家路窄吗?水芙蓉心虚地不敢看他,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好像能穿透她的心思似的。 “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位客倌您可别乱说哦!”店小二插嘴,急忙替水芙蓉澄清。 “原来你是个清白姑娘家呀……”耶律常焰起了戏弄她的念头。“你不是住在城北沪巷的鸣凤阁里?”他直瞅着她,醇厚的嗓音在空气中飘荡。 “呃……我住在城北沪巷的……隔壁巷子里……”水芙蓉低垂螓首无措地绞着手指。 她骗了他,他不会生气吧!水芙蓉心里不安地忖着。抬眸偷觑他一眼,他那闪着邪恶光芒的眸子,让她一颗心忐忑起来。 “水姑娘无依无靠,现在暂借住在隔壁巷的青水斋里,那是一间尼姑庵。”看水芙蓉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回答,店小二看不下去,帮她接了话。虽然水芙蓉不过才来这茶亭工作没几日,可他对她孤苦无依的身世却是非常清楚,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尼姑庵?”向来镇静、沈稳如山的耶律常焰,震惊地抽了一口气。 “尼姑?”符耘嘴里的茶又险些喷了出来。 主子看水芙蓉那眼神,他不用细想,就知道主子对她有极浓厚的兴趣,可她是个尼姑耶!有没有搞错啊?! 这主子该不会是因为太久没女人侍寝,所以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怎地一会儿要上窑子找女人,一会儿却又对尼姑感兴趣。 “你……”向来冷静处事的耶律常焰,这会儿竟然说不上话来。这连当年他听见大宋出兵攻打边关的消息时,也没这么震惊过。 “我只是借住,没出家。”水芙蓉没好气地说。看他那错愕的表情,好似见着怪物一样。她心有不快,忍不住把自己的底全盘托出。 惨哩!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晚上,有点儿闷热。 水芙蓉净了身,回房睡不着,于是百般无聊地踱出了房门,来到空旷无人的后院。 她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衫,拿着竹扇坐在井边乘凉,抬首望着挂在无垠天际的那轮弯月,那一双明眸还比月儿更粲亮迷人。 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名轻薄了她的温雅绝俊男子,今儿个他从凉亭临去前丢了一句“后会有期”,在她的心中激起了一阵涟漪。 后会有期…… 她以为他逛了虎跑寺之后会回头来茶亭找她,可是她左等右盼,直到黄昏下了工,却仍不见他的人影。 她又被他给戏弄了!啐……她怎会对这无聊男子有所期待呢? 懊恼地丢下扇,她起了身,转回房去,挥去他的身影,决计不愿再多想那男子一分。 “我的芙儿,留步……”蓦地,一道黑影从左后方边降下,硬生生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水芙蓉一惊,受惊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身子未能旋过去看清来人,便已被耶律常焰那大掌给掩住了嘴。 “唔……”她看不到他的脸,以为是深夜闯空门,打算洗劫财物兼劫色的不肖恶徒;她吓得全身僵硬了,花容失色。“好心的爷,请……请你放手好吗?你若是缺银两,我可以给你,可你……别凶残地想杀人灭口呀!”身子因害怕而直颤抖。 杀人灭口?!这朵芙蓉花儿可是绝无仅有的一朵,他一心想纳为己有,娇贵专宠,怎狠得下心杀了她呢? 耶律常焰从胸口震出两声闷笑,他无奈地摇头,没想到这朵芙蓉花儿这么地娇弱,他不过开个小玩笑,就吓得全身发抖。 “瞧我把你吓成这样,我真是罪过呀!”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万分的怜惜。 “竟然是你——” 竟会是这个无赖。水芙蓉拉下他还放在她唇边的手,飞速旋身。 转过身去,她抬眸一瞪,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会勾魂摄魄的暗黑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跌进他那片深幽的黑色迷雾里……心跳的速度无由来地突然加快。 “我可怜的小东西,真吓坏你了……” 她的迷醉和乍然的喜悦看在他眼里,自得的笑意在他唇边扩散;原来倾心的不是自己,她似乎也对他有情意哪! “可恶的,我被你给吓掉半条命!”乍见他,水芙蓉的心情是又惊又喜。可碍于矜持,不好太过于表露欣喜的情绪;她只好佯装生气,口气故作凶狠。“你深更半夜的闯了进来,不怕被当成恶徒抓起来狠打一顿吗?” “我皮厚,不怕疼的,只怕被你‘一时糊涂’给推下井去当了冤死鬼。[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他挑着眉,不正经地说。 “我才不糊涂。若你真把我逼到糊涂地将你给推下井去,也是你自个儿活该。”他那脸可恶的得意笑容惹恼了她。 “我说过我会再来找你,和你有约在先。你若是佯装不知情而真把我给推下去,这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那么你合该受点惩罚。”他眼底带笑,那笑意满是奸佞。 “惩罚?” 水芙蓉不禁一愣!她直愣愣地瞪着他那抹太过于张狂的笑。 “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其实你不必太害怕。” 害怕?她才不是害怕来着…… “我并没有错,何来惩罚?这些话全是你自个儿胡扯瞎说的,我根本——”白皙的粉颊因含怒而胀得红润润的。 “嘘……别嚷嚷,会吵人安眠的。” 他的手指轻按住她那娇嫩的唇。情不自禁地低下脸和她咫尺相望。他那双黑幽的眸凝视着她诱人的粉颜,阳刚狂狷的炙热气息扑旋向她,拇指轻揉着她那红润的嫩颊。 “你……擅闯灵修禁地,不怕被别人发现是不?”被他的气息一扰,她险些失了魂。 “你错了!我怕的是被人发现我们的……奸情。”他可恶的笑容加深,那闪耀着火炬的眸,凝望进她蓦然一惊的晶璨水眸里。而且他刻意将末两个字用无声的唇语来表达。 “奸……奸情……”一声大大的惊喘之后,伴随而至的是一声尖叫。 她跟他根本没有…… “我的芙儿,你叫这么大声,被人听见了咱们俩暧昧的关系可不好哦。” “暧昧的关系?”她又深深地抽了一口气。“我没有和你……你别乱说……”她瞪视着他,脸蛋胀得酡红,忿怒地压低声音。 “没有吗?昨天清晨在那桥下,你的身子都被我看见了……”他爱逗她,爱看她生气娇怒的美丽模样。 “只是我身子被你给看去了,其他没发生什么逾矩……” “吭!没有么?你敢说没有……”他截去她的话。再俯近,他的脸已快贴上她的。 “只是碰了唇而已……”是有啦!她哭丧着小脸,扁着嘴说。 “吭?只有碰了唇么?”再欺近,他直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那纯男性的气息包围着她,令她快透不过气来。 “除了碰唇,还有……”无措地咬着粉唇,她尴尬地几乎无地自容。昨日所发生的事情清晰地浮现脑海,她闭上眼,心里在哀嚎。 “你忘了么?我还有碰了你娇嫩的丰润……”他替她把说完。 轰地,一把羞窘的火从脚底烧上眉梢。那羞到极点的事,她如何忘得了…… “就算被你碰了胸,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失了清白……”这该死的男人!得了便宜还乖。水芙蓉一对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简直快要气爆了。 “那又如何?”耶律常焰浪荡地笑着,他那戏谑又邪恶的目光,可恶地向下溜到她那丰盈的粉胸上,把她薄衣下细袅但却不失丰盈的身段烙进瞳里。 “你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气急败坏又困窘地用双手环过遮住酥胸,她无法忍受他如此轻蔑地态度,好像昨儿个所发生的事情全是她一厢情愿、自动投怀送抱似的。 “我的意思是……昨天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而你回报我的竟是一个谎言……”她诱人的身了深深烙进他的黑眸里,眸色霍地转黯,他突然展开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唉……我……”这一揽,她柔软的身子被强迫和他坚实的健躯密实相贴住。“我是骗了你,是有些理亏,可你先前也强占了我的便宜……这救命之恩就相互抵过,咱们俩谁也不欠谁呀。” 她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声势弱了些,因为他所散发的狂妄气息和那双燃着火炬的黑眸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你骗了我……你不知感恩,得受惩罚。”他压根儿没把她的话听进半句,一根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托起她透露着惶恐的娇颜。“你猜我会如何惩罚你这不知感恩图报的小东西?” 邪佞的笑意隐去,那张绝俊的脸庞转瞬间变得狂狷不羁。 惩罚……水芙蓉被他所散发出来尊贵的狂霸气势给震慑住,震惊地无法开口。“夜还长得很,我会慢慢地告诉你……” 她呆住了。逸出一串狂放浑厚的笑声,耶律常焰环在她柳腰的长臂倏地一收紧,而后施展轻功凌空一跃…… 天!他再次抱着她在半空中飞驰。 要命的!水芙蓉吓得紧抱着他,埋首在他胸前;有了上一次可怕的经验;惧高的她这次不敢再往下眺望。 这如果是他所说的惩罚,那他还真是得逞了。 她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四肢发软……救命…… 皓月当空,湖水泛银,今夜充满了诗情画意。 在船头,耶律常焰半躺在一张贵妃椅上悠哉地望着一轮明月,水芙蓉则紧偎在耶律常焰的怀中。她惊魂未定,方才那段飞行,令她心惊肉跳,好久好久仍未从惊惶中脱离。 “我可怜的芙儿,你要不要到船舱里去歇息歇息?”凝视着她苍白的容颜,耶律常焰心疼地轻拍着她纤细的背。 “我需要一张床。”水芙蓉感觉自己还在飞,头晕目眩的。 “床?”两道浓眉挑得极高。现下,他也挺需要一张床的。 “嗯,我现在整个人好晕,非常需要一张床。”她在他怀中低语。 “夜深露寒,你穿的太单薄,咱们就下船舱去找张床取暖。” 带着诡异的笑,耶律常焰将怀中的可人儿打横抱起,迈着稳健而迅速的步伐,他下到船舱,水芙蓉舒适地倚在他的胸膛上。 舞龙阁。耶律常焰华丽而舒适的舱房。 精细巧致的雕门,红桧木柜,桌椅、四柱大床,房内的摆设全是无价的古玩、玉器。 推开房门,越过花厅,在舱房的最里头,有张四柱大庆。这张床的四根床柱上雕着龙腾飞凤,垂挂的纱帐是上等的轻柔丝缎。 将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放在床上,耶律常焰也跟着宽衣上了床。 扬手拂下浅紫色的丝缎,挥退一旁伺候宽衣的侍女,房门被关上了,外面有人守着,水芙蓉今晚成了他的猎物。 “芙儿,芙儿……还晕着吗?”关心地拍拍她的背,耶律常焰试图唤醒处于浑噩晕眩的她。 “好些了。”水芙蓉咕哝一声,翻身脱离他的怀抱,躺到另一侧去。 从来没有躺过这么舒适柔软的床,令惊吓过度的她一沾了枕,竟昏昏欲睡起来。 “你累了?” 耶律常焰随即靠了过去,他可不能让这到手的猎物有逃脱的机会,得看紧点。他那健壮的胸膛轻轻地覆上她纤细优美的背。他的手沿着她的手臂缓缓滑向她的腰侧,扣住她细致的柳腰。 “好累呵!我想好好睡个觉。”水芙蓉掩嘴打了个呵欠,她真的累了,累得让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在入眠之前,你先该好好‘回报’我一番。” “回报?”她的脑海一片茫然。 “你可以选择受一顿‘惩罚’,或者是以身相许来‘回报’救命之恩。”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际低回。 已掩上眉睫的水芙蓉,倏然睁开莹眸,眸里仍是一征迷茫。 “显然你已经忘了我把你掳来这儿的目的……”不过几里的飞行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忘记天南地北了。耶律常焰摇头失笑。 他将置在她腰际不安分的大手探进衣内,滑上她娇嫩胸脯轻揉着。 “你、你……”喝!她骤然惊醒,头也不晕了。她记起先前他要向她索讨救命恩情的事。“你别乱来,我可没应允你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你那小小的、不足挂齿的救命恩情。”隔着薄衫使劲地压住他那只不规矩的手,他放肆的举动让她的脸染上羞怯的绯红。从他掌心传至她肉体的温度,令她心慌。 她想起今晚来找她的目的,她骗了他,他是来兴师问罪顺便索讨昨天那份小小的救命恩情。 “你不打算以身相许,那就是宁愿受点小小的惩罚喽?”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他,他那双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她酡红的脸蛋儿。 “适度的惩罚我可以接受。”他那炙热的视线烧灼着她,水芙蓉掩下星眸,不敢直接迎视他。她大可以反抗他,但他那与生俱来的狂霸气势让她有所顾忌。 “只要你不反抗,我可以保证绝不过分惩罚你。”那如扇眼睫下的晶莹水眸好美,他为了她的美丽而怦然心动。 手从她紧压的衫内抽出,他捧起她娇丽的脸蛋,用灼人的凝视勾住她逃避的视线。 低醇的嗓音牵动她内心的悸动,她竟痴迷地回望着他,那深邃如海的星眸让她逐渐失去了戒备。 “我……绝不反抗。”她像被下了蛊般,开口轻语,红嫩的唇瓣微启,好不诱人。 “绝对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绝对!” “这可是你亲口应允的,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哦!”低低切切地笑着,他的诡计得逞了,绝俊的容颜掠过一抹得意,黑亮如星的眸闪耀着吊诡的光芒。 第四章 “你要做什么?” 一声凄厉的惊恐尖叫声从舱房里传出。水芙蓉惊骇地揪住自己被耶律常焰扯开的襟口。 “你现在才反抗,为时已晚矣。”眨眨眼,他朗笑道,托起她动人的美颜。他俯身靠近,狂狷炙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 “你到底想怎样?”他那浓厚的男性气息令她心慌,她骇然地往身后挪动臀部。直到背部抵住了床柱,她惊惶地转头张望。 “我想尝尝你。” 耶律常焰趁她分神之际,用他巨大的身体包覆住她,将她围困在身体与床柱之间。 尝?水芙蓉猛转回头,倒抽了一口气,只是一闪神,她竟已被这邪恶男人困住了。 “我又不是食物……”她无措地低喃。他裸裎的精健胸膛和她仅隔几寸之遥,那烫人的温度和强悍的气息让她心中加速,气息紊乱。 “你甜美得像颗晶莹剔透的荔枝,让人想舔一舔那香甜的果蜜,咬一口柔嫩的果实。”轻轻低语,他禁不住诱惑地欺下俊颜,埋首在她后颈,探出舌舔了一下她滑腻的水肌。“嗯…… 果然好甜。“像尝了人间美味般,他闭上眼,满足地喟叹一声。 “你太放肆了,不准你胡来呀!”他好可恶。水芙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骇住,身子一僵,全身因羞窘而红透。小手死命地抵住他直欺过来的灼热胸膛,深怕被他越了雷池。 “你说了不反抗的,怎么出尔反尔了呢?”他感受到她冰冷小手贴在他胸膛上的害怕。她这可怜的小东西显然吓坏了。 “我可没答应要乖乖地让你侵犯身子。”她万般委屈地说,颤抖得快要哭了。 “乖,别哭!我只是要带领你一起贪图感官的欢愉,绝没有半点恶意侵犯的念头。”多情如他,对哄女人有一套。 “胡扯!我才不信你,事实摆在眼前,你分明是使强,想要得到我的……”紧抿着唇,她声音哽咽。 “你认为我想得到你什么?”将眉一挑,他睨着她,对她的话感到万分的兴味。 “你有何目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不需要我明着说。”她无法说出口,因为羞窘。 “我要的绝不只是你所认为的那样。”他说,否决她的指责。 “身子……你想使强得到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贝齿咬着唇,她羞怯却又非常有勇气地反驳他。看着他那脸邪狂的笑意,心中所有的邪念全写在那张好看的俊脸上。 他要的绝对不只是她的身体;耶律常焰笑容敛去,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心。 “除了你的身子,我还要你的——这儿。”他大胆而充满自信地对她说。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有过这么强烈的独占欲望。 他要她的心?!水芙蓉被他的话及他那认真严肃的表情给震慑住。挺直脊梁,整个身子紧贴着床柱,瞠大惊恐的美眸凝望着他。 “愿不愿意把你给我……”单指托起她尖润的下巴,他用醉厚的嗓音诱惑她。愿意么?水芙蓉理智尚存地摇动螓首。 “不管你肯不肯给,我都要定你了。”谁知,他竟然狂妄地撂下话,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黑色深黝的眼锁住她惶恐的眸子,他欺下唇,印上她因惊恐而微张的嘴。 “你……在被掳获之前,她惊喊。 “我要你,我早已经等不及了。”封住她的唇,他浓冽的气息密实地覆住她,让她在瞬间失去所有理智。 耶律常焰那浑然天成的狂霸气势和放肆的掠夺,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水芙蓉完全被他掳获了。她的背抵着床柱,他的唇缓缓下移吻着她的下颚、甜腻的颈,他修长而霸气的手指利落地挑落她的衣衫,她乳脂白的胸脯在瞬间落入黑黝的眸中。 心中掀起一番狂烈的悸动,他深深为她痴迷呵……这朵清雅纯洁的芙蓉花儿! 要命!她仰起首,不由自主地将战悸的身子紧偎向他。 “你这是在邀请我更进一步么?”耶律常焰低切地笑着,他的胸膛因为笑声而微微震动着。 “我打算……拒绝你……”她虚弱地说,可是身体却违背心意一直向他贴近。 “嗯哼,可是你的身体却不是这么想……”他仍继续不断地逗弄着她。 “要命!”狠狠的抽一口气,娇嫩的她无法抵御他如此“可怕”的逗弄。 “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我要你诱人的娇躯,还有你这一颗怦怦跳的心。”埋首在她的胸前,他可以听得见她狂烈的心跳声。 “哦……”一声吟哦从她的喉间逸出,她两只无力的细臂垂落着。 耶律常焰腾出忙碌的一手,“好心”地将她那两只藕臂抬起挂在自己的颈上。 “小心,这床很高,你可别跌倒了。”说着,他一只长臂绕到她的腰后揽住她,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 她整个人软绵无力地腻在他宽健烫热的怀里,耶律常焰突然一个翻身,两人侧倒向床榻,他霸道地压住她的娇躯,黑眸望进她迷,小手抵在他的胸前,轻颤地呼着紊乱的气息。 天哪!继续留下来,她绝对会失身,水芙蓉自知自己绝对逃不过他这一个情关。 “别急着走,咱们才刚躺上床,还没好好温存一番呢……”带着戏谑,也有认真,他再次俯下坚毅的唇,这次对准她凸陷的锁骨。 “别这样……呵……”娇吟一声,她平置在他胸前的小手缓缓上移,勾住他的颈项。 “我就知道你也和我一样的渴望。”他眯细黑色的眸,把手往她平坦的下腹移去,他每一个触摸都让她全身战,皮肤泛起诱人的红泽。 “求你……” “求我什么?”他就知道她迟早会臣服,狂妄自大的他,可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的经验;他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一个娇弱女人他只需拿出一点点的本事便能驯得她服服贴贴。 “求你……别这样强人所难……” 她感到下腹有如火烧般灼热,她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这句话让耶律常焰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你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给我?”黑色的瞳眸一黯,他掌心的温度转冷。 她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水芙蓉在心中惶乱地问自己。他的英俊,以及他不凡的气势在在令她为之倾心,她不愿意么?水芙蓉竟无法回答他的话。 “你犹豫了,这代表着你——”唇角上扬,邪佞而狂妄。 他的手替代了所有的言语,从平坦的小腹缓缓滑向她的大腿,从裙底窜进她的双腿之间。骄傲如他,绝对无法再面对一次拒绝,他邪恶地想用身体来让她臣服。 “不——”她惊骇地撑起上身,吐出一声破碎的抗拒。 他抬首,迎上她的央求。 “只要是我所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说,语气轻佻但却充满自信和不容抗拒的霸气。 “我的拒绝绝对会坚持到底,不可能会和你妥协。”她和他杠上了。 “是么?”他挑眉,在他后宫的所有女人,从没有一个敢这样和他敌对,她们终日惶恐会失了宠,得不到他的宠爱。 他倒想看看她的能耐,将她掳回辽国,纳为后宫的嫔妃是他最终的目的。 绝不妥协!她坚定的眼神向狂狷的他挑衅。 “那咱们就来试试,看看是你会先臣服,还是我先放弃。” 抬起上身、俊颜俯向她惊惶失措的娇颜,他霸气的封住她还欲抗辩的小嘴,她的叫声全被他霸道的唇给吞没。 “喜欢么?我青涩的芙蓉花儿。”放开被他蹂躏的红肿双唇,他得意地在她耳边低语。 看她那迷醉的眼神,泛满红潮的颊,他知道他的魅力驯服了她。 水芙蓉虚弱而困难地摇摇头,火焰席卷她全身。 今晚,他非常想要她,欲望让他的下腹绷紧,隐隐作痛。但骄傲的他却不会用下三滥的蛮力使强得到她,他要一步一步让她沉沦,要她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 水芙蓉迷离的瞳里倒映着耶律常焰那绝俊的面容,她弓着身,口中不断地逸出呻吟声。 她想要更多,在她理智完全丧失前,她终于开口央求他。 “我要……” “你要?不后悔么……”他低吟道。 绮罗帐内,细柔的娇喘声不断,耶律常焰嘴角那得意的弧度愈扬愈高,胯间紧绷得不到纾解的欲望也愈来愈疼,今晚,他可能不好过…… 曙光乍现,些微的亮光透进舱房里。 水芙蓉翻了个身,当尖鼻撞到一堵坚硬宽阔的胸膛时,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啊——”张眸撞进两潭深幽带着戏谑笑意的黑眸中,她霍然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还来不及惊喊,她的唇已被他欺下来的丰唇给掳住了。 “我的芙蓉花儿,昨晚睡得可好……”深情的吮吻之后,他醇厚的嗓音轻轻扬起动听的乐章,那迷人的幽眸绽放着令人心悸的诱惑。 水芙蓉被他的眸勾去了呼息,屏息痴望他好久,才慌忙地回过神来。 “昨晚……”一思及昨晚,她轰地脸红。 “你别担心,昨晚我很有君子风度,并没有染指你。”可恶的笑声响起,他脸上的笑意让她想宰人。 没有吗?!“以你如此过分的行径能称为君子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了。 “”你若不信,可以掀开毯子找找看床上有没有落红的痕迹。“他边挑着眉,一边故意诱她掀开薄被,好让他能欣赏薄毯下迷人的春光。 落红……他非要讲得这么露骨吗? “你不起床么?”绝俊的脸上表情邪恶得令人发指,水芙蓉没好气地问他。 “我等你一起起来。”慵懒地睨着她瞧,他可以想像薄毯下的娇躯也泛着诱人的红泽。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别费心等我了。” 小手紧抓着被缘,她深怕一个闪神又被他给偷袭去了,看他那脸虎视眈眈,能不防着点吗? “也好,你就多睡会儿,昨儿晚你也累了。”看她那脸戒备,让他真觉得自己像只恶狼。懒懒地说罢,他便掀开丝帐下了床。 瞪着他宽健的背,看他下床去,垂落下的丝帐阻去两人的接触,水芙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才刚松了戒备,他却又突然挥开丝帐,还可恶地把两面丝帐系在床柱上,让他能一目了然地看见他裸裎精健的胸膛。 两名侍女替他穿衣,他那双暗黑幽眸直勾勾地凝视着躺在床上一脸娇羞的她。“请把床帐放下好吗?”她说,目光不由自主地溜向他那宽健的胸膛。昨晚她在他身怀下娇吟的画面又浮上脑海。 她竟敢命令他?看来她胆子还真不小。 “你不喜欢看我的身体吗?”他邪气地说,可没打算放下床帐,大方地让她分享他这副强健的壮躯。 “我……”她爱死了这副健躯,但她能承认吗?那岂不羞死人。“我想睡了,你爱怎么就请自便,我可没精神理会你。”翻过身背对一脸得意的他,她挫败地闭上眼,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不理人?! “你不爱吗?”他的口吻显得挫败。“看来我得下点工夫让你更喜爱我的身体才行。”耶律常焰捉弄的轻叹,他的话让她背脊一僵。 她的反应烙进他的眼底,他狂妄地大笑,那笑声震耳欲聋,刺耳得很。 “我等你一起用早膳,如果你睡太久的话,我可能会亲自来侍候你起床更衣,还有……顺便帮你找找床上薄红的痕迹。”出舱房前,他撂下狠话。 该死的,他分明是…… 在耶律常焰离开舱房后,水芙蓉气急败坏地坐起身来。 耶律常焰已经船头等候许久。在他失去耐性准备下舱房去掳人时,水芙蓉这才姗姗来迟。 桃红色的罗衫衬得她的清雅更媚几分,耶律常焰凝望着那娇丽的身影,眼中满是赞赏。 船头搭起了一个帐棚,用来遮阳的。虽然是早晨,但七月一早的骄阳仍炽热得吓人,就像他眸里那两道永不会熄灭的火焰一样。 半掩星眸,躲开他的注视,水芙蓉在侍女的带领下,在耶律常焰的对面落了座。 “找到那抹落红了吗?” 才刚落座,这杀千刀的男人就问她这种问题。水芙蓉不禁为之气结,好不容易才褪掉的红潮又翻上两颊。 瞪了他一眼,她保持静默不理会他,兀自取起面前的小碗吃起了清粥。 “看你那失望的神情,恐怕是因为没找到而感到非常可惜是吧!”耶律常焰心情极好,她的不搭腔并未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又来了!“你没别的话题可聊了吗?”她又瞪他一眼,气极地从齿缝逼出话。 “你想聊别的话题?” “只要别扯上昨晚的事,其他话题都可以畅所欲言地聊。” 她没好气地应道。眼前的珍馔美食引不起她的胃口,草草吃了两口粥,她便放下碗。 “不提昨晚的事……”那真可惜,他还想再逗逗她哩。耶律常焰惋惜地叹气。“那么……聊聊你的经验总可以吧!”他接着说。 “经验?” “你和男人燕好的经验。” 这男人……该杀!“天下之大,你就没别的话题可聊了吗?”为何一直在她身上转。水芙蓉俏脸胀红的咬牙说话。 “我只想知道这事,其他一概没兴趣了解。”他耸耸肩,脸上挂着抹令人发指的邪佞笑意。 “很抱歉,关于此事我无可奉告。”火了,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在她转身欲离去前,他却从背后好整以暇地丢下一句:“我忘了你是处子,对男人当然没经验,所以才‘无可奉告’是吧!”戏谑的话语伴随着笑声,传进她的耳中。水芙蓉气咻咻地顿住了脚。 “你胆敢再笑一声,我就杀了你。”她回身,沉声地威胁他。 “要杀我!我随时奉陪,只要你找得到机会的话。”他毫不畏惧。 “会有机会的!”她眼中闪起复杂的情绪。 “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床上,我这个人只要一上了床,戒心就全没了。”他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锐利地捕捉到那抹一闪而逝的情绪。 “是吗?”她沉吟着。 “看你的眼神,似乎真的对我有着敌意,恨不得杀了我。既然想找机会对付我就别走,我很乐意陪你玩场游戏。”闲懒的嗓音在空气中飘荡。他的悠哉和她的严肃成了矛盾的对比。 “好,我就留下,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我对你可是有着不轨的意图。” 脚尖轻点旋回身,她再度回到他面前落了座。 “我也要事先告诉你,我对你也‘心怀不轨’,我想得到你的决心无比坚定。” 耶律常焰豪放大笑,绝俊容颜自信满满。对她,他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第五章 从洪春桥穿过九里松林,远望巍然的南高峰和北高峰,两峰对峙争雄,秀出群峰。 这是西湖有名的景色,“双峰插云”。 画舫停泊在离洪春桥不远处,耶律常焰正和一名美丽的女子站在桥畔聊天。 “当我从觉胤的口中得知你真正的身份时,我吓了一大跳。”已怀有三个月身孕的绫晏梅,借口到市集购买胭脂水粉,单独下了山来和耶律常焰见面。 她会来和他见面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急于知道这位辽国君主此行的目的。她忧心的是,耶律常焰会将她的夫婿——离开辽国的赫遥觉胤带回辽国治罪。 若真如此,她将无法承受和夫婿分离的痛苦,她来向耶律常焰求情,央求他放过赫遥觉胤。 “不只是你会有如此的反应,我想任何一个中原人知道我的身份,大概都会像你一样受到极大的惊吓。”从绫晏梅的眸中,他看见了忧心。 “我所受的惊吓绝对更甚任何人。”冷艳绝丽的脸庞有着极深的恐惧。 “你怕什么?”信步踱向桥中央,倚在桥栏边,他极目眺向泊在湖西岸的画舫。立在船尾那朵美丽的芙蓉花儿,以手遮掩骄阳,视线往他这儿望来,两人的目光交缠了好一会儿。 “我怕我会失去我心爱的夫婿。”纤细的小手平置在微凸的腹部,她颤抖的声音透露着无比的惶恐。 “夫人,你多心了,我此行前来的目的只是想找我的芙蓉花儿。”他的目光炽热无比,缠着水芙蓉不放。 “皇上,请别怪罪民女斗胆,你能承诺你所说的话绝对不反悔么?”她必须百分之百的确定,否则她难以心安。 “君无戏言!”耶律常焰沉稳而有力地说,他的目光令水芙蓉感到羞怯,她含愠地瞪他一眼,便撇开了微红的脸蛋,把视线眺向远处的云峰。 绫晏梅安了心,有他这句话就够了。“谢皇上成全。”她恭敬地行了个礼。 “夫人免礼了,这儿来往游客多,我可不想泄漏了身份。” 他挥手阻止,绫晏梅顿住动作,赶紧起身。 “黄公子,为了答谢您的恩情,奴家诚心邀请您光临寒舍作客,让我和夫婿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您一番。” “不必麻烦了。”他婉拒她的盛情,这会儿心思全放在水芙蓉的身上,他绕到桥的另一端似乎打算离开。“夫人,我先走一趟了。” 潇洒旋身,在绫晏梅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他施展轻功奔向画舫,在水芙蓉离开前拦住她。 “你要去哪?”耶律常焰挡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正和那名美丽的女子在桥畔谈情说爱么?” 方才她在画舫上看见了他和那女子在桥上约会的情景,他两人虽没有亲密的举动,但仅是如此就已经让她心生妒意 (: ) 第 3 部分阅读 方才她在画舫上看见了他和那女子在桥上约会的情景,他两人虽没有亲密的举动,但仅是如此就已经让她心生妒意。[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吃醋?”剑眉一挑,他带着一脸玩味的笑。 “真可笑,谁吃你的醋。”粉嫩俏脸闪过一道狼狈,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没有么?但为何你的表情却是那么……” “怎样?”她瞪着他。 “嫉妒!你的表情泄漏了你的情绪。” “你别乱讲,我哪有!我现在心情好得很,哪有闲工夫‘嫉妒’你和那个美丽的女子。”一提到和他在桥上约会的那名有着绝世娇颜的女子,她的口气就酸酸的,说不嫉妒是骗人的。 耶律常焰扬高嘴角笑笑,她不想承认就算了,反正他了解就好。 “既然你心情好,那应该不吝于陪我四处走走吧!”他乘机提出邀请。她迷两天都在船上没下岸来,可会把这朵仅有芙蓉花儿给闷坏了。 “要欣赏美景你自个儿去,我没空陪你。”她有事要办,这会儿乘机下船,就是想要躲开他的耳目去办点私事,没想到他却又眼尖地缠了过来。 “你有事?”眼眸一黯,他锐利的眸微微眯起,还保持着嘴角的笑意。 “我两天没回‘青水斋’去,所以想趁现在回去一趟,向师父报个平安,请你别跟着好吗? “她说,似是怕被他看出端倪,忙陪笑脸虚应着。 “回‘青水斋’有段路程,我可以用轻功带你回去,这样可以替你节省很多时间。”他抬眸,眼中那怀疑已不复见,只剩下温柔的光芒。 “不必了,我对‘飞行’敬谢不敏。”水芙蓉连忙拒绝,惧高的她可无法再承受一次那种脚构不着地的极度恐慌。 瞧她吓的!“真不要我帮忙?”他故意捉弄她。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也罢,你去忙吧!我也累了,想回舱房歇会儿。”摆摆手,他潇洒地步上船梯。“我睡个午觉,好储备些体力留待晚上使用。”他说着,在越过她身边时,对她暧昧地眨眨眼。 “你最好吃饱一点,免得被我折磨得体力透支。”水芙蓉没好气地反驳,对他如此不正经的举止,早已练就一番对抗的好工夫。 “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的体力绝对能撑一整个晚上;如果你要我不眠不休奋战一整晚,绝对不成问题。”他哈哈大笑,对自己优越的体能状态很有自信。 看他那脸得意,水芙蓉真想冲上前赏给他那过分狂妄的俊颜一记爆栗。“你少在那儿自吹自擂,这身手要试了才知道。”她说,冲动地说出口后,差点后悔地咬掉自己的舌头。 啐,她上了他的当了。 “我竭诚欢迎你来试试我的‘身手’,我保证绝对‘包君满意’。”潇洒而狂狷地笑着,他绝俊的容颜有着不可一世的傲然和自信。 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那股气势让人慑服。 水芙蓉看着狂傲的他,那沐浴在骄阳下的挺拔身影,比阳光还耀眼;看着、看着,一时之间,她竟看呆了。 青水斋—— 推开斑驳老旧的拱形木门,水芙蓉踏进了青水斋内。左转进一道回廊,从这儿往前走去,便直达无予师父平日打坐诵经的“静厅院”。 无予师父正敲着木鱼诵经,水芙蓉无声地静候在大厅一旁,双手合十,诚心地膜拜。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无予师放下木鱼,诵经声停止了。 “芙蓉,今天一早有位自称是你哥哥的人送来一封信给你,你不在,我先帮你收着了。”无予师父转过身来和她说话。 听到师父的话,水芙蓉微微一震,沉静的脸庞突然闪过一道惊惧。 “师父,麻烦您了。”须臾,她回过神来。“我已经找到了栖身之处,这两天便是住在那里。” 无予师父了解地点点头。“我把信搁在你厢房的矮柜上,你去看看吧。”无予师父说罢,便转过身拿起木鱼再度开始诵经。 水芙蓉退出了“静厅院”,转过左侧回廊,穿过后院,来到了她所住的厢房。 推开门进了房,房间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却又整齐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很快地,她在矮柜上看到了一封信。 站在矮柜前,她颤抖的小手竟没有勇气去打开那封信。 就这么瞪视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打开信。整齐折合的信纸被她摊平,她专注地看着信上那短短的两个字—— 今晚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水芙蓉整颗心变得沉重。 她必须在今晚完成任务,否则…… 没有勇气再看一遍,她把信撕成碎片,握在手中。 沉重而痛苦地闭上眼,耶律常焰那带邪佞笑意的绝后面孔,又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今晚,她必须行动…… 飞来峰介于灵隐和天竺两山之间,其秀色堪称为西湖群山之冠。 其山怪石林立,若雄狮豹蹲伏于山间;奇树异木,又如龙蛇蜿蜒于岩峭壁之上。山下,一泓清流,沿着飞来峰麓,曲折奔流。 画舫停在飞来峰下,从船头眺望而去,可清晰地见到飞来峰的山景水色。 桌上,摆满了西湖有名的珍馔佳肴。 西子芙蓉、荷花争艳、藕丝酥饺、珍珠莲羹、莲蕊茶……每一道佳肴都出自知名食坊“淇湛碧楼”大厨的手中。 这是今儿个符耘上等去闲晃时,听当地人介绍的。于是他便特别跑了一趟“湛碧楼”,点了这几道珍馔,差人趁热把这些佳肴送到画舫上让主子品尝品尝。 这几道美食送来的正是时候,耶律常焰正饥肠辘辘,他肚子饿了,饿得可以吃下眼前心情阴霾却强溢笑意的美人儿。 “不合你的胃口么?”尝了一口西子芙蓉,真是美味。他掀眸问她,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紧张。 “我吃过了。”她虚应着,强扯出一抹笑来。 “真可惜,这几道菜听说是出自‘湛碧楼’大厨的手艺,平常人是没机会尝到的。”他惋惜地轻叹。 “这些美食你自个儿留着慢慢品尝吧!奔波一整个下午,我累了,想要先回舱房里歇息了。 “她没有任何胃口,一颗心沉甸甸的,情绪绷得死紧。 起了身,她无心留恋面前的佳肴和美景,便径自下了舱房。 “舞龙阁”的旁边是“戏凤阁”,两间舱房仅隔一道墙,那面墙还互通一道雕花木门,至于沐身的浴池则是共用的。 这几天,水芙蓉就被安置在这间华丽的戏凤阁内,这里的摆设和舞龙阁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耶律常焰的床柱上绑着两把大弯刀,而她的床柱则垂挂着玉珠流苏。 褪了衣裳,她裸着身子踏进浴池内洗沐净身。她此刻处于紧张惶恐的状态,对于即将执行的行动,她有着沉重的使命。 今晚的行动绝不允许出任何一丝差错。她若失了手,那么全家人的性命将会丧失于她的手中。 痛苦地闭上眼,她坐在浴池内,让温水浸湿了她纤细无瑕的肩,长密如扇的眼睫在颤动,水面下那纤细的小手交错环着胸,两条白皙的长褪弯曲着。 她就这么闭着眼,那表情像是若有所思,紧闭的眸微微地颤动着,而两道柳眉也紧锁着,好忧愁呵。 在水芙蓉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耶律常焰宽了衣踏进了水池里,和她共享鸳鸯浴池。 在水芙蓉张口惊呼前,耶律常焰已展开两条健臂从瓣环住了她的娇躯,他宽壮的胸膛紧贴着她的玉背,坚硬的男性抵着她柔软的俏臀。 “你乘人之危——”被他霸道地拥进怀中,水芙蓉仓皇又羞怯地低叱。 “是你警戒心太低,不能怪我。”他好无赖,那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滚烫的温度从他的胸膛烙上她僵直的背。“放轻松点,我只是想和你共浴净身,没别的企图。”他一只手臂绕过她的细腰,一只手滑进两人之间,轻抚着她僵硬的背脊。 谎言!他抵在她股间的男性已明显透露了一切。 他要她! “你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了,何必还如此虚伪。”她低叱,对他那强烈的企图心感到惶恐,却又有着一丝期待。 “你倒说说看,我有何企图?”四两拨千金,他总是能很巧妙地把问题丢还给她。那本来置在背上的手已缓缓绕到她胸前,悄悄地覆上她的丰盈。 如此亲密的接触,令水芙蓉倒抽一口气。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困难地说,她的意识开始迷离。 “我当然明白我心里所想望的,可是这份想望还得要你愿意配合……”在她耳际呼着热气,一股骚动从颈项蔓延至全身。 “要我配合?”水芙蓉低吟,她用薄弱的理智思索着他的话。“无赖,你放开我。”乍然明白,她猛然从迷离的思绪中惊醒,奋力地挣开他的钳制。 “你为何总是拒绝我?”遭到拒绝,他却没有半点懊恼,脸上还是挂着那抹邪佞的笑容。[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我的清白身子可不想栽在你这个登徒子的手上。”她娇羞低叱,迅速踏出浴池,背对着他,拾起亵衣穿上。 “从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般不知好歹地拒绝我。”将背往后靠在浴池边,他优闲地泡着澡。 慵懒的笑声在她背后响,耶律常焰那双锐利大眼留恋地盯着她的婀娜玉体。 乳脂白的玉肤在温热水气的促动下,竟透着嫩嫩的水粉色泽,她这模样就如同出水芙蓉般美丽出尘。 “我也从来没有遇过,像你这样一个死皮赖脸的鲁男子。”那两道眸光太锐利太狂炽,她感觉背后有火焰在烧灼着她;匆忙披上单衣,她忙不迭地离开浴池,回到房间去。 他是鲁男子?!耶律常焰摇头失笑,望着她消失在门后娇小身影,眼中的狂炽突然变得黯淡。 第六章 黑夜,舱房里一片静寂,只剩烛影独舞。 悄悄推开门,一双莲足静声地从中间互通的那道便门踏进舞龙阁里,这是避开森严守卫的绝佳捷径。 穿过垂珠帘幔,走近那张四柱大床,掀开纱帐,她一双清冷的眸,紧盯着耶律常焰那沉静绝俊的睡容——他的呼息沉稳有序,此刻正陷入熟睡状态。 水芙蓉留恋地伸出手,想抚摸他俊逸的脸庞。突地,她顿住了,她身上所负的使命绝不允许她有如此的儿女私情。为了解救她的家人,她必须杀了他——大辽君王,耶律常焰。 扬袖取出一把短刃,那锐利的刀刃上,涂有剧毒。一般人只要碰了此毒,马上一命呜呼;至于拥有上乘武功的耶律常焰,得让毒粉渗入他的肌肉、血液之内,才可能致命。 清冷的眸再眷恋地看他一眼,今晚他死劫难逃,注定死在她的手中。 心一横,高高一扬臂,她闭上眼,将手上的短刀奋力地往他的颈项刺下。 别了——耶律常焰。 突地,她的皓腕竟被制住——水芙蓉惊惶地睁开眼,对上耶律常焰那双冷冽的锐眸。 “你真狠心杀了我?”丰唇吐出一句冷硬的疑问。 “你——”他醒着?水芙蓉惊惧地抽回手,她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一见事迹败露,想要活命的话就非得逃走不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她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逃?”耶律常焰倏地从床上跃起,一个飞跃就来到她面前,再次擒住她的手腕。 “放手!”左掌推出,她使力打掉他的手。 耶律常焰实在太掉以轻心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武功。 “你竟然会武功。”他挑起眉,没想到看似娇弱的她,却是练武之身。 他一个擒拿动作,往前挥出绵密的掌风,水芙蓉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急于脱身,只得直往后退,躲着他咄咄逼人的攻势。 他的招式绵密而快速,但却没有致命之虞。有功夫底子的水芙蓉,灵巧地避过;发现了一个破绽,她一旋身,双手扣在门上,就要打开逃出。 “你还真有两下子嘛。”他使的那些招式只是要试探她的功夫到底有几成。没想到,她那看似蹩脚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好。 不给她开门的机会,耶律常焰一个快如闪电的疾飞动作,夹带着惊人的杀伤力;他长脚卿力往门上一踢,那扇已开启一道缝的门被他给关上。 “想逃?等下辈子吧!”空中一个翻身,他来到她的身后,两手绕至她的胸前,再次锁住她皓腕。 “不!”她被擒住,惊恐地叫着。 “我劝你别大声嚷嚷,若是惊动了门外的守卫,我可不敢保证你不会被丢下海去喂鱼。”轻易地攫住她,他施展轻功,飞身回到床上,将她锁在怀中。 水芙蓉死命地瞪着他,此刻她插翅也难飞了。 “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他懒懒地问,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三番两次轻薄我,我气不过,所以……”她扯着谎。 谎言!“这个理由不足采信!”他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接着把她纳在自己的胸前,反锁她的手腕,那把带毒的刀刃现在正横在她的颈上,仅离她雪白玉颈一寸之遥。“再说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来听听。” “女人的清白岂是可以任人玩弄的。”惊骇地倒抽一口气,垂眸看那把锋利的刀刃,她僵着身子不敢妄动。 短刃离她仅仅只有一寸,她随时都可能丧命,如果他不放过她的话,她必死无疑。 “我并未毁了你的清白……关于这点我可以证明,而你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把短刃再移近一些,他逼她说出真相。“说,是谁指使你的?” “我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她绝不会轻易松口。 “你若不说出幕后指使者,我会杀了你。”他又把短刃再次移近,刀刃几乎碰到她的颈。 她不说的话就是死路一条,说了横竖也是得死。“不用你动手,我可以自我了断。” 闭上眼,她的身子往前一倾,雪白的颈就要划上锐利的刀刃。 耶律常焰发觉她自刎的意图,在她的雪颈要划上刀刃的那一刹那,用内力将短刃往前一推,短刃随即飞出射在床柱上。 “在你未说出幕后主谋之前,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下地狱去。”他掐住她的下颚,生气她竟然宁愿自刎而不愿说出真相。 “我不会说的,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到地狱去吧!”她倔傲地说。望进他那两潭深邃如海的黑眸里,她竟庆幸他没有被自己狠心杀死。 “不用下地狱去,我一样也能知道那位想夺我命,篡我王位的野心人是谁。”锐利黑眸绽放着犀利的光芒,那位野心人士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控制之中。 “我说没有人指使我,你为何不信?”她惶恐地大喊。 “片面之词如何令我采信?真正的真相我比你更清楚,可是令我感到纳闷的是;以你堂堂杭州知名‘罗家布庄’  尊贵的大小姐,  为何会化身一位平常姑娘家住在‘清水斋’里?又化了名‘水芙蓉’,这点倒是令我感到相当的纳闷不解?”他勾唇冷笑。那笑意竟是冷得像冰。 “你知道我的身份?”水芙蓉心里充满恐惧。他的话让她的脚底发冷。 “关于你的身份,我了如指掌。你,罗绮芙,杭州最大布庄‘罗家布庄’的大小姐,罗世经的掌上明珠。今年年方十六,尚未许人,貌美如花,肤如凝脂;这是有幸见过你的人所传的话……我认同他们所说的,他们说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假。”将唇凑进她的脸颊,他用下巴在那细嫩的颊上磨蹭着。 “你还知道些什么?”真如他所说,他对她的身份背景一清二楚。 “我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他狂妄地说。丰唇来到她颤抖的唇上。“要不要我告诉你?”他在她唇边低喃。 “我想知道……”她的声音在发抖。 “给我一个吻,我就告诉你。”他提出条件交换。 没有半点犹豫,她凑上唇,吻住他的。她明白自己已经是他的俘虏,如果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得依他的话行事。 这叫苟且偷生,她的唇际扬起凄迷而认命的笑。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贪婪地锁住她冰冷的唇瓣,霸气地不容许她敷衍了事。 她的唇虽冰冷,但却有着令他着迷的本事,他狠狠地肆虐着她的唇。 水芙蓉的意识陷入迷离,她放任自己在临死前和他缠绵一次。 她顺着他的欲望,任他需索。两人的呼息渐渐急促。 当这狂野的吻结束时,她已被压至床上,衣衫半褪,酥胸半裸;罗裙也被掀至腰际,露出她雪白的腿。 在欲望奔腾前,他放开了她。 “告诉我……”她两颊酡红醉人,急喘着气,张开红肿的唇问他。 他望进她涣散迷茫的眸子里。 “罗世经除了来往高丽、丝路经营布庄生意之外,暗地里还从事奸细的工作,把宋国的军情卖给他那位野心勃勃想统治辽国和中原的买主。他的最大买主就是我的皇兄,他和罗世经达成协议,只要他夺了我的王位,就马上举兵攻打宋国……” 奸细?攻打宋国……他的父亲这么做目的何在?水芙蓉瞠大眸,她无法置信地瞪着耶律常焰。 他的父亲绝不是卖国贼。 “罗世经的野心不比我皇兄小,他除了要荣华富贵,还想权势名声。你的父亲太天真了,他以为我皇兄统治了中原之后,他真能分到权势?”冷冷地大笑,方才他眸底那炙热的光芒已消失,此刻却是冰冷阴鸷得让人不敢直视。 “不!我父亲是被你皇兄强掳去的,他利用我父亲来逼迫我杀了你,一切都是他的野心在作祟,和我父亲毫无关联!”她无法任人羞辱她的父亲。水芙蓉哭着替自己的父亲辩驳。 “你终于肯说了。”挑起眉,他锐利的冷眸扫过她哀凄的脸庞。“我皇兄真是聪明,他以为派个杭州姑娘来行刺我,即使事迹败露,我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可是,他忘了我一向比他更聪明;他的所作所为,全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在跨虹桥畔巧遇绝美出尘的“水芙蓉”时,他就识破了一切。他的皇兄耶律士础如此缜密的安排,终究还是骗不了聪颖过人的他。 “你会杀了他吗?”看他那脸肃杀之意,水芙蓉惊骇地问。 “只要他有所动作,我会马上杀了他。”他冷绝地说。 “那我父亲呢?”耶律士础该死,但她的父亲却是无辜。或许向他求情,她的父亲会有活命的希望。水芙蓉内心燃起希望。 耶律常焰托起她的脸。“你的父亲会有活命的机会,只要你肯乖乖听我的命令行事。”他狂狷的气息围绕着她。 “只要你能放了我父亲,我绝不会违抗你。”她下定决心地说。 “很好。我现在命令你,把桌上那烛火拿至床上,点燃这张床。”阴冷的目光睨着那抹红焰,他命令她。 “你要做什么?”他要引火。水芙蓉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做一对浴火鸳鸯!”他冷漠地说,恐惧在水芙蓉美丽的瞳中扩大。 “快去。”他催促她。 水芙蓉僵直而恐惧地下了床,依言取来红烛。 耶律常焰取过红烛,毫不犹豫地将之丢往床上,火焰迅速燃烧布面,整张大床被火舌吞没。 水芙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火焰包围,她放声尖叫。耶律常焰将她揽在怀中,脸上依然带着那抹狂狷而邪佞的笑意。 寅夜,舞龙阁燃起火焰,这道火焰有越来越大之势,整艘画舫在不到一刻钟,已完全被火焰包围。 船上的人,为了逃命全跳进湖里。只有忠心耿耿的符耘死命地往舱房奔进,意图救出他的主子。 曙光乍现,整艘画舫被无情的火舌吞没。 船上所有的雇工全跳了湖逃生,挽回了一条命。不幸中的大幸,这场突如其来的熊熊大火仅仅夺走了三条人命。在被烧毁的舱房里,有一男一女相拥着焦黑的尸首;在舱房门口处,也躺了一名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子。 赫遥觉胤在听闻消息赶到现场时,正好看见那三具尸首被衙门官兵抬上岸。 “不——”他在尸首前跪了下来,仰首对空凄厉地大吼。 “太殿”位于王殿的东侧。举凡皇帝登基、亲政、监国、摄政、大婚、上尊号、徽国、万寿、册立均在“太殿”举行。 耶律士础站在“天王殿”的天台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壮丽的“太殿”。 他登基当皇帝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他不需费一兵一卒,只派了一个杭州姑娘就解决了耶律常焰,他这位堂弟也未免太掉以轻心了。 符耘眺望着壮丽的城楼,他望向后宫。等登基后,耶律常焰那几百位嫔妃他会不计前嫌地全部接收过来;当然,住在“银月宫”,那位耶律常焰生前最宠爱的霓妃,他也不会放过。 “哈……”耶律士础仰首得意大笑,他终于得到王位。“耶律常焰,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太多情了,竟逃不过这美人关呀。”他大笑,语气好狂啊。 “皇兄,我是不怪你,一切只怪自己太轻忽了,竟然栽在一个弱女子的手中。” 在耶律士础得意大笑之际,“天王殿”的门突然打开,耶律常焰走了进来。 “你——”耶律士础闻声转过身来,他惊惧地瞪着耶律常焰。“你——还活着?”他穿着龙袍,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和脸上那抹冷绝的笑意,让耶律士础骇然。 “朕是还活着。”耶律常焰冷冷地笑着。“朕历劫归来,皇兄似乎不太替朕感到高兴?”耶律常焰站在门口,他那双阴幽的黑瞳直勾勾地望着耶律士础。立在他身后的是贴身侍卫符耘和洛天。 眼前这位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竟然心狠手辣地想叛变篡位,他绝不轻饶。 “皇上能逃过死劫,微臣当然替您感到万幸。”情势逆转,耶律士础赶忙弯身跪下,他恭敬地说着。 “是吗?朕在您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兴奋之情?” “皇上——”耶律常焰冷硬的声音让他感到心颤。犀利的脑海在判断着,耶律常焰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耶律士础,你认不认罪!”耶律常焰喝叱一声,眸中狂燃的两窜火焰足以将耶律士础吞噬。 这句话证实了一件事——他的叛变计划已经败露。 “臣何罪之有?”耶律士础不禁心惊,看这情势,他这条命是不保了。这“天王殿”高耸入天,逃命的唯一出路就是耶律常焰正占据的那座拱形大门。如今唯一出路被武功高强的符耘和洛天堵住,他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你私囤粮草兵器,招兵买马,打算举兵叛变……这个事实你认不认罪?” 厉喝一声,耶律常焰失望而冷肃地看着耶律士础。他心寒,没想到耶律士础竟不顾手足之情,打算谋命篡位。 全盘皆输!耶律士础没料想到耶律常焰竟然全盘知道他自认缜密周严的叛变计划。 “臣认罪,但不认命!”就算插翅难飞,他也要拼命。耶律士础突然凌空跃起,穿过宫殿,往天台飞出直上屋顶。“皇上,你若要我认命,就亲自上来捉拿我。”他对耶律常焰大声寻衅。 符耘和洛天见状,也跟着要飞上屋顶擒拿叛贼耶律士础。 “站住,这个叛贼让朕亲自去捉拿。”他们两人被耶律常焰的一声厉喝给制住。 “皇上——”符耘和洛天惊恐大叫,他们无法服从这个命令。 “谁要跟脑袋过不去,就跟上来。”耶律常焰也凌空飞出,他和耶律士础的武功不相上下。 这番战斗,谁也不敢论定输赢。 在屋顶上,两人对峙着。 “果然有胆识。”耶律士础取出佩挂在腰际上的弯刀,对着耶律常焰大声说道。 “没有胆识就不配当一国之君。”耶律常焰狂妄地说,他手无寸铁。 耶律士础看不惯他那自负过人的嘴脸。他突地杀出狠招,招招都是致命的招式,不断地攻向耶律常焰的要害。 耶律常焰黄色长袍在屋顶上飞旋,一侧一旋,他利落地躲开耶律士础的杀招。 此时,耶律常焰被耶律士础逼到屋缘,耶律常焰已无退路,他再次凌空跃起,跃过耶律士础的头顶。 “想逃?”耶律士础旋身,打算乘胜追击。 “该逃的人是你。”耶律常焰冷笑一声,在空中飞跃的他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条长鞭。 取魂鞭!耶律士础在看见那条长鞭时,恐惧瞬间蔓延心口。他没料到耶律常焰竟然会暗藏取魂鞭在身上。 趁耶律士础错愕之际,耶律常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劲挥出长鞭。长鞭绕上耶律士础的手腕,耶律常焰用力一拉,耶律士础手中弯刀坠落地面。 耶律常焰继而又挥出一鞭,这一鞭毫不留情地划过耶律士础的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可恶——”耶律士础不敌长鞭力挥的痛楚,他手捂胸口,痛苦地蹲了身。 他受了伤,处于劣势。 “耶律士础,你认不认命?”耶律常焰居优势,他阴冷地质问叛贼耶律士础。 “你永远都占了优势。耶律常焰,我恨你!”耶律士础疯狂地大吼,那吼声响彻云霄。 “把你心中对我的恨留到地狱去吧!”再度扬起鞭,耶律常焰那冷然阴鸷的脸充满肃杀之意。 “等等,在我受死之前,我想知道……你这次前去杭州的目的,真是为了找你心仪的芙蓉花儿?”耶律士础惨白着脸问道,在死之前,他要知道他失败的原因。 “朕是率性之人,但绝不会为了一朵芙蓉花儿,而让自己陷入敌军环伺的重重险境之内。” 耶律常焰缓缓步向天台,  站在天台上,  他目眺壮丽城楼,背对着耶律士础。“此趟杭州之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引你上勾。我大胆的假设,你绝对不会错失这次对我下手的机会。哈——我这步棋下对了,没想到向来心思缜密、沉稳冷静的你竟然会沉不住气……”摇着头,嘴角噙着失望的冷笑。 “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你的聪明太令人恨。”耶律士础咬牙说。误走一步棋,换来全盘皆输。 “我说了——把你心中对我的恨留到地狱去吧!”挥出一鞭,划过他的颈,一道鲜血染红了湛蓝的天空,身受重伤的耶律士础身形往后一晃,他的身子就直直地往地面坠落。 一切都结束了。 恍恍惚惚中,水芙蓉惊惶地看着火舌向她吞没而来。 “耶律常焰,救我——”她惊恐地紧抱着耶律常焰,不断地向他求救。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这是水芙蓉在失去意识前,耶律常焰对她说的话。 “不——救我——”她大叫,临死前的恐惧比死亡更恐怖。“救命——”再一次呼救,火舌扑过来吞噬了她。 “不——”一声惨叫,水芙蓉霍然从噩梦中惊醒。 瞪大莹眸,她冷汗涔涔地看着一片寂静的四周。 其实她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耶律常焰也没死;在大火蔓延时,他抱着她飞出火场。 那场大火已是半月前的事了。可是至今她却仍是噩梦连连,一直无法抛却那份惶恐。 远离火场之后,她被耶律常焰带回辽国。她被安置在这座“芙蓉宫”里,这是一座相当华丽但却死寂的宫殿。 这半个月来,她没有机会踏出这座华丽的宫殿半步。因为宫殿四周有人严格防守,与其说她被轨置在这儿,不如说是被他软禁起来。 无法踏出芙蓉宫,当然她也见不着耶律常焰的面。但他答应过她,一旦除去耶律士础这个叛党,他会马上将她的父亲营救出来,还他自由。 可是眼见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耶律常焰却没有给她一丁点消息。他把她软禁在此,却不闻不问不理。这样的结果令她生气,她必须找机会出去见辽国君王——耶律常焰。 撑起还很虚弱的身体,她起床穿衣步出了宫殿。 “水姑娘,请留步!” 才踏出宫殿一步,她就被符耘给挡了下来,他是被耶律常焰派来监视她的。 “我要见他。”水芙蓉语气含愠地说。 “现在已是二更天,皇上早已就寝,水姑娘若要见皇上,请等明日再行通报。” “我等不及了,我被软禁在这儿已长达半个多月,他竟然不闻不问的,我已经失去所有的耐性,现在我要见他。”她好激动,内心担忧着父亲的安危。 “水姑娘,很抱歉,请回房去吧!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谈,现在你绝对见不到皇上的。”符耘可以理解水芙蓉的心情,但他受命看守水芙蓉,不得让她离开宫殿半步。 “我要见他,现在就要,任何人都休想阻挡我。”她绝不妥协,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耶律常焰。 推开符耘,她执意闯关。 符耘有皇命在身,说什么也不会放她通行。 “水姑娘请留步。”他退后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走开,否则我会和你拼命。”她愤怒地说。以她孱弱的体力和身手绝不是符耘的对手,但必要时,她会豁出性命和他硬拼。 “没有皇上的命令,绝不能放行。”符耘无奈地说,他没有让路的打算。 “不让我出去,那就休怪我无礼了。”清冷的眸迸出忿然的冷光,她突然运气出掌,符耘未料到娇弱的她会武功,一个闪神错愕竟被她给击中了左胸。 他踉跄地退后两步,幸好内力雄厚,被她如此轻轻一击,只是胸膛一阵疼痛而已。 “水姑娘,你先动了手,那就休怪我得罪了。”他话一落,随即出拳和水芙蓉过招。 “不用你动手,我自个儿来。”见他出拳攻击,水芙蓉念头一转,突然双手提起运气,右掌往自己的左胸一击。 “喝——”她竟然动手打伤自己。 符耘愣住,拳头停在半空中。他瞠大眸,看着她嘴角因为这一掌而渗出鲜血。 “水姑娘——”鲜血在在她白皙的脸上形成强烈而惊骇的对比。 她是故意的!符耘不笨,马上意会她的意图。 “我要在耶律常焰面前参你一本,指控你染指我不成,却动手伤我,逼我就范。”水芙蓉扬起眉,得意地对他说。她要以这个方法逼迫符耘带她去见耶律常焰。 “皇上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口头上这么说,可符耘却在心中大叫不妙。这好好一个人质现在受伤了,这叫他如何交代? 中原女子真是可恶,居然用这种手段想陷害他! “他会相信我的。”水芙蓉非常自信地反驳。“如果你现在不带我去见他,我会不择手段让自己伤得更重,让鲜血染红整座芙蓉宫,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耶律常焰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的话。” 倔傲地扬起美颜,她直勾勾地看着符耘那为难而略显犹豫的目光,她知道她占了上风,符耘正在考虑着她的要求。 “我带你到皇上的寝宫去,不过见不见得到皇上,就得靠你自己的运气了。”看着她嘴角那条血痕,符耘挫败而无奈地应吮了。 第七章 昊皇殿—— 宫殿外步总管领着好几名侍女恭敬地等候着。符耘带着水芙蓉来到昊皇殿,一看这情况立即顿下了脚步,转头对水芙蓉说:“水姑娘,今晚你恐怕是见不着皇上了。” “他就寝了么?不管怎样,我现在都要见他一面。”都到了这里,若不进去见耶律常焰一面,她绝不善罢甘休。 “不是的,皇上他……”符耘面有允色地挡下意图进殿的水芙蓉。 这教他如何开口解释?皇上现在正宠幸他的爱妃呢!他要是莽撞地进去打断了皇上的好事,搞不好会被杀头的。 “让我进去——”她沉声喝道,语气愠恼。 “符侍卫,你不是受命看守芙蓉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步总管眼尖地看见符耘,马上上前来攀谈。 “步总管,霓妃进去寝宫有多久时间了?”符耘认出立在寝宫外那几名服侍霓妃的贴身女侍,他回过身来问步总管。 他和符耘用契丹语对话,被挡在身后的水芙蓉完全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 “这才刚进去不到一刻钟。”步总管说。“对了,不知符侍卫是否有事要禀报皇上?”他恭敬地询问符耘,这时才瞄到他身后有一名女子。“啊……她怎么受伤了?” 步总管认得她,她就是皇上从中原带回来软禁在芙蓉宫里那名汉女。指着符耘身后嘴角渗着血丝的水芙蓉,步总管脸上表情相当惊讶。 她受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我有要事得向皇上禀告,水姑娘她受伤了,她要求见皇上一面。” “我这就去禀报皇上——”步总管看了水芙蓉一眼,躬身作揖后转身走进寝宫内。 跟在皇上身边十几年,他对皇上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了。皇上带水芙蓉回宫时,那专注认真的神情表露了一切的感情。皇上对这名汉女有心,步总管一眼就看出来了。 耶律士础的背叛,在耶律常焰的心中留下一道永难磨灭的阴影。 自亲手杀了耶律士础之后,他心中的这道阴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不断地折磨着他。 这半个月来,他处于紊乱而阴郁的状态。他无心处理国事,无力贪欢,终日困在手足背叛的囹圄,他努力地想摆脱这道阴影—— 紊乱而沉重的心情需要发泄,于是今晚耶律常焰钦点了他最宠爱的妃子——霓妃来侍寝。 纱幔轻掩的龙床上,霓妃仅着一袭透明薄纱,她正熟练地替皇上褪去身上的龙袍,当他精健的胸膛展现在她面前,霓妃不由得脸红娇喘。 “皇上,臣妾好想你哦!”丰润的身子贴上他健硕的胸膛,霓妃饶有技巧地用她那对玉乳磨蹭着他的敏感处。 “想我?朕倒要看看你有多想我?” 耶律常焰嘴角勾起一抹放浪的笑;今晚他要借肉体来释放沉郁的心情,他怀疑霓妃能否承受得了他今晚的粗野。 “皇上,你的意思是……”脸一红,霓妃充满期待地仰首送上自己的红唇。 耶律常焰俯下唇,贴上霓妃那娇艳的樱唇—— 此时,却传来步总管禀报水芙蓉受伤求见。 她受伤?耶律常焰眉心骤拧,没有吻上霓妃那充满期待的红唇。 “让她进来。”他不带一丝情绪地说。 步总管迅速退了出去。 “皇上,霓妃等着呢!”皇上要见那身份不明的汉女,霓妃心里感到不快,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唤着失神的皇上,微启的红唇还在等待着皇上的恩宠。 耶律常焰回过神来,看着那微张的樱唇,他覆了下去,丰厚的唇狂野地肆虐着她的唇—— 水芙蓉愣愣地站在床边,目光透过纱幔,她看见了耶律常焰和霓妃拥吻的煽情画面。 霓妃衣衫半褪,玉体半裸,他压在她的身上,他的双唇狂野地吻着她,他的手热切地爱抚着她那对丰润玉乳。 看着眼前两人,水芙蓉的心不知怎地紧紧揪疼着。 身为一国之君,耶律常焰当然拥有无数妃子。钦点妃子侍寝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她为何会在亲眼目睹时,一颗心竟疼成这样。 纱幔里传出逐渐加剧的女人娇喘声和男人浓浊的呼息声。 耶律常焰正和他的宠妃翻云覆雨。水芙蓉心痛地撇开脸,闭上眼,她无法看下去。 “皇上……”耶律常焰突然将怀中的霓妃推开,她仰起情欲浓烈的醉眸,不解地唤着他。 “退下吧!”耶律常焰挥手命令她退下。 他竟然对最宠爱的孔子失去了性趣。这意味着什么?愣愣地站在纱幔外的水芙蓉,带给他内心巨大的冲击。 她的失神影响了他的心情…… “皇上,这 (: ) 第 4 部分阅读 她的失神影响了他的心情……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是霓妃伺候的不好吗?”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耶律常焰竟在半途喊停。[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霓妃娇艳的脸上刷过一层惨白,  恐慌从心开始蔓延全身。“退下去!”耶律常焰眉心紧拧,他语气不快地叱喝霓妃。 这是命令,没人敢不从。 “皇上——”霓妃斗胆地开口说,她不愿就这么样离开,她要问个明白。 “你敢抗命?”耶律常焰凌厉的眸一扫,霓妃想问的话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臣妾遵命,请皇上息怒。”霓妃骇然一惊,赶紧下了床。 她失宠了?掀开纱幔步下龙床,她抬起哀伤的美眸看着一脸错愕的水芙蓉。 是这名来历不明的汉女夺走了她的地位? 衣衫凌乱的霓妃,充满敌意地瞪了水芙蓉一眼。她迅速整装,生怕惹怒皇上受了罪。她还来不及梳理发丝,便匆忙离开皇上的寝宫,坐上小轿回到银月宫。 霓妃走后,水芙蓉还站在原地,她望向寝宫外,凝视着霓妃离去时,那落寞而又充满敌意的背影……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上床来。”耶律常焰那醇厚的声音惊醒了水芙蓉。她慌忙回神,视线瞟向半卧在龙床上的耶律常焰。 他命令她上床?水芙蓉又愣住了。 “我有事要问你。”她没有遵从他的命令,因为她不是辽国人民。 “上床来和朕谈。”他的口吻是不容置喙的,压低的声音隐含怒气。 “就在这里谈,我不会上床去的。”水芙蓉也不妥协,他知道这个男人邪恶的念头。 “不上床谈就滚回芙蓉宫去。”她的坚持惹怒了他。自从叛变事件之后,他的情绪都处于紧绷易怒的状态。 水芙蓉骇然一惊,整个人僵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岂能错过机会再回去那座寂静得吓人华丽牢笼。 不得不妥协!因为耶律常焰实在太霸气。 水芙蓉僵硬地跨出步伐,走近龙床,纤纤素手略微颤抖地掀开纱幔。 谁知,她那小手还未来得及触及纱幔,耶律常焰的健臂却闯出来环住她纤细的柳腰,用力一拉,把她带上龙床,带进他的身怀里。 “你——” 她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明净的娇颜闪过惊吓,脸色苍白。 “你受伤了。疼吗?”耶律常焰那双阴幽的眸盯着她嘴角那条血痕。他用拇指替她拭去血丝,粗糙的指头画过她娇嫩的唇瓣。 “这点伤死不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他不是被她惹怒了吗?为何现在却是满眸深情的凝睇着她。 “这点伤是死不了人,但却可以用来威胁符耘就范。”聪明如他,随便一想便能知道她内心的计计量。符耘绝对不会对一介弱女子出手,这伤一定是她自己造成的。 “我——有事要和你谈。”水芙蓉佩服他心思的缜密。和他的目光纠缠,她屏着气息说。 脸色略显沉郁的他,英俊之外更添一分魅力,她不由自主地被他好看的脸庞和那双深情的黑眸给勾去了魂。 “谈什么?” “关于我父亲的事。” “那件事明天一早再谈,我们先做点别的。”耶律常焰乘机压住她的后脑勺,施力一按,她的唇被他欺上来的唇给封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推开他,水芙蓉颤抖着被吻过的唇瓣。 他的举动让她感到恐慌,但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丝期待。 “我叱退了霓妃,换你上了这张龙床,你认为我会想对你做些什么?”耶律常焰在她唇际低喃,温热的气息吐纳在她的脸上。 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今晚侍寝的人换成了她。 “我不是你的妃子,你不能强迫我……”他的气息让她心绪紊乱。 强迫?他耶律常焰想要女人不需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会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你还记得你所说过的话吗?”温热的气息凝聚成一张网,慢慢地罩住了她。 “我遵从你的命令,你保证我父亲的安全。”她点头。这句话她不会忘记。 “很好,你还没忘记。”他笑笑,轻轻吻着她的下唇。“那么……我命令你今晚侍寝,你会违抗吗?” 他的话让水芙蓉僵住。 “这是命令?”她困难地问。“我不违抗,你一定会保证我父亲的……”他好可恶,竟要她用身体来换取父亲的安全。 “我要你——”耶律常焰狂肆地吻上犹豫的她,他吞没了她的言语。 今晚他需要女人来发泄他沉积已久的欲望。 热烈的拥吻间,耶律常焰紧抱着她,用力一翻身,她被压在他的身下。 他赤裸的胸膛压着她柔软绵馥的娇躯,修长霸道捭指沿着她的颈滑向她的香肩。 今晚,她的清白将献给他——高高在上的辽国君王。这是她的荣幸,还是往后的不幸? “我的芙儿,丢掉内心所有的牵绊,现在什么都别去想——”她紧蹙的娥眉泄漏了她的心思。耶律常焰霸气又温柔地说。 这也是命令吗?水芙蓉在心中苦涩地低语。 “耶律常焰,你的命令我绝对不会反抗的——”她轻轻地说,他再次吻住她的唇。 水芙蓉闭上眼,眼角噙着泪珠;她没有反抗的权利,今晚只有臣服和认命。 吻着——她的衣衫在他指间飘落,当他的手画过她的酥胸,移到她纤细的柳腰时,她雪白的胴体已裸裎地映入他炯炯发亮的黑瞳中。 他的芙蓉花儿美丽得让人忘了要呼息。 他受了诱惑,唇直往下移,以舌尖轻轻地挑逗着她。 “呃……”一道电流划过胸口,水芙蓉弓起上身。 耶律常焰勾唇笑笑,她真是敏感得令人惊讶,他继续逗弄着他那美丽的芙蓉花儿。 断断续续的娇吟声,从水芙蓉干涩的喉间逸出,那声音是破碎而放浪的。耶律常焰的手和唇带着火焰,她总是很轻易地就被他俘虏。 水芙蓉心中一惊,她用手掩住嘴,烫红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如此的放荡—— “不要压抑,我要听你的呻吟声。”耶律常焰抬起炽热的眸,不悦地拿走她的手,置在顶上,和她十指交握。 “我不该这样的……”她惊惶的眸对上他那双燃着情欲之火的黑瞳。 “我爱你这个模样,你真美!”他赞叹一声,黑瞳里倒映着娇怯的雪躯。 “真的吗?” 他爱她的放浪。水芙蓉被他那双炙热的瞳勾去了魂,她看见了他对她的渴望,她的心为此悸动不已。 “君无戏言。  ”  他沙哑地说,她的眸闪闪动人,他看见了她眸子里的悸动。“我的芙儿,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会令你感到疼痛,你得忍着点。”他在狂妄霸气之外,展现另一面温柔。 “我……知道。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疼痛的……”水芙蓉羞怯地回道。她懂得这些闺房之事,这是母亲在她十五岁及笄时教导她的。 “你怕痛吗?”他带着如火的笑容问她。 “不怕痛,但心很慌乱、紧张……”眸底闪着羞怯。此刻和他之间好像是真心相许的情人,而不是尊贵的君王和卑贱的俘虏。 “别慌,我会很温柔的。”他发现,他的心为她的心情欣了一下。 这般心疼意味着什么?他向来不定的心失陷了吗? 他拥有数百名娇丽的嫔妃,但却被一个异国女子掳去了他的心,这太令人震惊了。 “我信任你。”她低语。耶律常焰心一震,一颗心竟为这短短四个字而感到震撼。 “我现在就要你——”他激动地吻住她红润的俏唇。 两手迅速地滑至也纤细的腰部,利落地褪去她的罗裙。 当贴身亵裤褪去时,那两条匀称的玉腿带给他的震撼更是前所未有的。 他爱过的女人无数,却不曾有如此饥渴而强烈的欲望,他为她疯狂。 眯细的眸,绽放着又狂又炙的光芒。 他的抚摸带着火焰,水芙蓉闭着眼躺在他身下,她屏息等待着他的占有—— “我的芙儿,放轻松点。”他发觉她的僵硬和紧张。抬起上身压住她,和她平视而笑笑。 “我怕——”她心情忐忑。 她夹紧双腿,挣动着被他压覆的身子,她的挣动让他想要她的欲望更炙。 “别抗拒,让我好好引导你。”他的嗓音柔声如和风,将手指缓缓地放进她的紧密。 缓慢的,像折磨人却又像引人沉沦。那感觉有点儿刺痛又有点儿让人兴奋。 第八章 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晕暗,寝宫里一片沉寂。 她在哪儿? 水芙蓉撑起虚弱的身子,恍惚地盾着四周。 四柱大床,床边围着纱幔——她在耶律常焰的寝宫里。[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纲了一点力气和精神,她好不容易才想起她昏迷前所有的事情——她把自己献给他了。 在昏迷之前,她在他暗黑的瞳眸里看见自己赤裸的胴体。水芙蓉惊骗地低头一瞥。 她原本裸裎的身子已穿上了整齐的衣衫。缎衫丝裙,这身服饰是昂贵而华丽的,这上等的布料和精细的手工全是出自“罗家布庄”。 素手抚过那熟悉的柔软布料,水芙蓉突然陷入哀戚的思绪当中。 寝室外一阵由远而近援陟声惊醒了她。 水芙蓉瞥了一眼空荡的床侧,转眸看向纱幔外。她心里思忖着自己失去意识有多久?这时候还是深夜,看来她应该没有昏迷很久。 耶律常焰身穿龙袍的昂藏身影立在床边。他扬臂掀起纱幔,盈满关切的黑眸和她惊惶的眸子对上。 她的脸色苍白,素手紧揪着襟口。她看起来很不安…… “你还好吧!”耶律常焰关心地问她。昨晚她在他得到满足的刹那昏迷,真够令他紧张的。 他赶紧传来御医替她把脉,原来她是对北方的环境气候适应不良再加上受了伤,所以整个人变得孱弱。而她的虚弱承受不了他狂肆猛烈的虚索,所以她才会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他的身下。 “方才……我晕倒了。”看着他,她咬着唇说。苍白的脸因羞怯而泛起微红。 方才?“你是昨晚晕倒的。”她显然晕糊涂了。 “昨晚?”她惊讶地低喊。“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嗯,你占据龙床一天一夜。我从来没有让女人在朕这张床上沉睡到天明——唯独你例外。 “他扬着眉说。说话间,他潇洒地上了床,颀长伟岸的身躯斜卧在她身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冒犯了他吗?! “我下次不敢了。”她紧张地说,他的靠近让她心慌,昨夜的欢爱缠绵浮上脑海,让她娇羞不已。 “下次?”耶律常焰黑眸绽放光芒。“假若朕赐你特权,允许你占据这龙床呢?”他欺身逼近她,在她耳示轻声地说。 “这——是命令吗?”她的心神一荡,差点失神。 “是命令!你会服从或是抗命?”她的话引来他的不悦,下颚倏然紧绷,沉声说道。 “我会服从,只要你肯依照承诺保证我父亲能安全地返回中原。”她听出他的不悦,赶紧应道。 承诺?她只是因为承诺才愿意服从他的。 在昨晚之前,他们之间确实仅仅存在着承诺。但经过了昨晚之后,他不相信她的心中除了两人之间那份承诺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彼此的结合让他的心起了巨大的变化,难道她没有吗?从开始到结束,她只是在遵守她的“承诺”而已。 “你听好,你那贪婪的父亲早就被发现死在地牢里。他死了,不可能如你所愿地平安回到中原去了。”两指捏住她尖润的下巴,他冷着声对她说道。 罗世经在他处决掉耶律士础后,就被发现死在耶律士础的秘密地牢里,这件事他到昨天都还一直隐瞒着她。 “爹死了……你说我爹他……”水芙蓉怔怔地呆立着,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爹已经死了,我们之间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承诺存在。”他含愠的眸凝视着她,告诉她这个可怕的事实。 “既然我爹已死,你为何还欺骗我——”美颜含怒,她悲愤地指责他。 “你说我欺骗你!”堂堂一国之君被指责为骗徒,这话要是传出去,不被天下人笑死才怪。 “你真该死的——光凭你这句话,我就可定你死罪,你知道吗?”黑眸阴幽而慎怒,他加重手劲,她的下颚传来一阵疼痛。 “耶律常焰,你才该死——你骗了我的清白、占有了我。我服从你,却换来一场谎言,你才是罪该万死的恶徒。”挥开他的手,她好恨他。 爹爹的死让她悲伤不已,他的欺瞒让她愤怒,哀恸的泪滚落双颊。 “竟敢对朕不敬——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黑眸狂张,他抓住她的皓腕,锁在胸前。绝俊的脸上,神色阴鸷而可怕。 “我是不想活命了,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她无惧于他,忿声反叱。 “想死,没那么容易。”她竟然不怕他的威胁,耶律常焰胸口的怒气更炽。“在我尚未玩腻你之前,你休想死。” 用力一扯,将她拉至面前,他逼近她,狂炽的愤怒气息在她鼻尖盘旋。水芙蓉骇然一惊,他过重的力道几乎捏碎了她纤细的腕。 “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这个恶徒靠近我——”可恶的他竟想再碰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马上就会粉碎你的誓言——该死的芙蓉花儿。”耶律常焰从齿缝逼出狠话,话一落,他霍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猛力下俯封住她的唇,用愤怒的行动对抗她的怒气。 “滚开——”水芙蓉死命地抗拒着他,奋力地在他身下挣动着,泪流满面。 “该死的你!朕命令你服从——”他吼着,怒气更炽,失去理智地肆虐着她的唇。 “绝不——”她哭喊着,张齿咬伤了他的唇瓣。“我绝不接受你再一次的凌辱。” 凌辱?!她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当成凌辱—— “可恶的——我会杀了你!”她竟敢咬伤他。 耶律常焰咒骂一声,他狂怒地放开了她,胸口因愤怒而剧烈地上下起伏喘着气。唇上渗着血丝,火眸瞪着流泪的她。 “杀吧!我不怕死!”她哭着,哽咽而哀伤地说。 “你是我的俘虏,在我还没准许你死罪之前,你没资资格求死。”她坚决求死的念头让他惊惶,她哀凄的泪颜让他心软。 他的愤怒渐被恐慌取代…… “你不让我死,就放了我,我要回中原去。”他不能囚禁她。用手背拭去泪痕,她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看见他这个骗徒。 “回中原?你已经回不了了。宋国皇帝已经知道你父亲叛国的罪行,你罗家上下已成宋国朝廷急速捉拿的头号钦犯;你若回去等于是自寻死路,而且是必死无疑了。”耶律常焰发狠地告诉她所有的一切。 “不——” 这个事实比爹爹的死给她更大的冲击。水芙蓉几乎承受不住,阴些晕厥过去。耶律常焰及时扶住她的肩,她脆弱地倒在他的臂弯里,全身颤抖着。 她的娘亲和弟弟怎么办?他们被抓去砍头了吗? “不——怎么会这样!”无助的泪在脸颊上奔流,这残酷的事实教她如何能接受。 她的悲伤和无助让他心疼。怒气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别哭,这件事我会替你摆平的。”拍拍她的肩,他柔声地安慰。 这辈子从没如此怜爱过一个女人,就连他最娇宠的霓妃,也从来未能获得他的一分怜爱。 “如何能摆平得了,你打算起兵攻宋朝,救出我的亲人?”她朝他大吼,他已经骗了她一次,叫她如何能再相信他。 “只要你肯乖乖地当我的女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脱困。”耶律常焰脸色下沉,她对他的态度太不敬。 “昏君,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谎言。” “这一次我说到做到。”看着泪痕斑斑的脸,他咬牙说。愤怒囤在胸口没有爆发。 “君无戏言,是吗?”他的认真却惹来她一句嘲讽。 他真该把她抓去杀头的,但他舍不得她死!“你若要救你的亲人只有选择相信我,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神色阴鸷,他凝视着她。 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 “不用你假慈悲,我可以自己救他们。”她决计不再相信他。 “凭你?”他阴沉地瞪着她。“我看你是自身难保了。你只要一踏上大宋的土地,马上会被抓到死牢里关起来,到时候你连向我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你直到老死,都没办法再见到你的亲人一眼。” 恶狠的话从他齿缝给逼出来,他打算把她逼到无路可走,这样一来她才会接受他的帮助。 水芙蓉惊骇地倒抽一口气,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她慌乱的眸瞪视着他—— “相信我,只要你肯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把你的亲人救出来。” 她的无助和慌乱让他心疼,耶律常焰把她揽进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地在她耳边安抚;他的情柔若云絮,却大大撼动了她惶乱的心。 “只要我肯把身体给你,你‘保证’一定会做到?”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只有他能帮得了她。 她的话让他胸口的怒火差点爆发。她非得把彼此的关系看待成如此的不堪吗? “是的,只要你把身体给我,我一定做到承诺。”把愤怒压抑下来,他对她的容忍实在超过他自己的想像。“你告诉我,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当前,他只要用这个法子留住她的人,他深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心意。 “好,我留下。”无助地腻进他宽壮的怀中,她虚弱地闭上了眼,无力的应允。 她别无选择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不是吗? 她睡着了。 耶律常焰轻轻地把躺在怀中安睡的娇人儿安置在床上躺平,亲手替她盖上被,坐在一旁。他修长的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斑斑泪痕。 他对她的感觉很强烈,想独占她,想和她共度一生一世。 这是爱吧!曾经被他娇宠过的妃子,从没有一个能让他的内心激起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俯下唇,在她柔嫩的颊上烙一个怜爱的轻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悄声地起身离开寝室。 在门前,步总管端来一碗汤汁。 “皇上,这水姑娘得赶紧喝了这碗药汁才行啊!”步总管语气焦急地说。 这碗药汁是避免受孕的药。每个受了皇上临幸的妃子,事后都必须喝上一碗。当然,除非皇上特别交代不用;不过至今还没有一个妃子能得到皇上至上的恩准,让其为辽国孕育皇太子。 耶律常焰拧眉看着步总管手上那碗颜色浑浊的药汁,他的心里浮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倒了它,以后水姑娘不需要服用这种药汁。”他的语气再认真不过了。步总管一听,愕然的瞠目结舌,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平复。 他要水芙蓉为他孕育孩子,这个念头令耶律常焰紧拧的眉宇渐渐松开来…… 一只由玉石打造的发钗掉落在地上,碎成两段。 霓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步总管,你说的是真的吗?”霓妃说话的同时,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失宠了,败在一个来历不明的汉女手中。 皇上竟然破例让那名汉女留在昊皇殿里,她得到皇上的娇宠,夜夜获得皇上的临幸,甚至还恩准她孕育皇太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霓妃无法置信,她还在盼着皇上的宠幸;自十几天前被皇上叱退之后,她就没有再能得到皇上的临幸,那女人真的已经取代了她。 “千真万确,这是皇上亲口吩咐属下的。” 步总管平日受了霓妃很多的赏赐,自然一有消息立刻会报告她。虽然霓妃已经失去皇上的宠爱地位,可他做人不能太现实;在皇上还未将霓妃赶出银月宫之前,她还是皇上中意的妃子之一。 “我……我不相信,我要去找皇上问个清楚,为什么皇上不要我了——”仓皇地从椅上起身,霓妃顾不得尚未梳好头,她心慌意乱地想要去找皇上。 “主子,你的头发还没梳好——”贴身侍女小玉儿急忙跟了上去,她提醒着霓贵妃。 “霓贵妃,你甭去了,皇上这会儿要到议事堂去和大臣们商讨要事,你见不着皇上的。”步总管也随后跟上,他要霓妃别白费心机了。 “我一定要见皇上,我不甘心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被皇上冷落了……”脚步定在门前,霓贵妃娇弱地扶着门框,低声哭泣。 小玉儿看了心酸,她上前扶住霓贵妃。“主子,别伤心了,也许皇上对那汉女只是一时的迷恋。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回心转意来找您的。” “真的吗?”霓贵妃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小玉儿点点头。 步总管看在眼里,不胜唏他早就看多了。 “步总管,你是否也和小玉儿一样认为,皇上他对那女人只是一时的迷恋,终有一天,皇上还会回头来找我?” 霓贵妃充满希望地问步总管。步总管愣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ㄟ……”半晌,他虚应地点头轻叹。 他的反应让霓贵妃心中的希望瞬间幻灭。 “皇上他不会回头来找我了,对不?”她哀凄地跌坐在门槛边,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 “主子……”小玉儿蹲在霓贵妃身旁,同情的眼泪跟着掉满腮。 “ㄟ……霓贵妃,我有事得忙,先走一步了,您别太伤心,或许就像小玉儿所说,皇上他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看着主仆两人哭成一团,步总管心中是无限感慨。他这番话安慰的成分居多。 跨过门槛,他这会儿打算去昊皇殿去一趟,皇上吩咐他得多注意水芙蓉的状况,这些日子她整个人病恹恹的,好像随时会晕倒似的。 “步总管,您要去哪?”霓贵妃唤住了步总管。见他要走,她赶忙起身,拭去了脸上的泪。 “呃……”步总管犹豫着。他在心里思索着该不该说。 “你要上昊皇殿是不?” “ㄟ……是的。” “我跟你去一趟,不知是否方便?” 霓贵妃心里有了计量,她向步总管提出请求。 “这……”真令人为难。步总管不敢轻允。 “我这金壶赏给你,你行个方便,让我去见那水姑娘一面。”见步总管面有难色,霓贵妃转头命令小玉儿拿出她的收藏之一黄金壳,赏赐给步总管。 步总管看着那金壶,心里虽然喜欢,但还是不敢开口答应霓贵妃这请求。 “这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让霓贵妃你进了昊皇殿,皇上一震怒,搞不好我就会身首异处的。 “步总管摸了摸颈子,感觉凉飕飕的。 “步总管,这事你大可放一百个心,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你为难的。何况我进吴皇殿纯粹只是想和水姑娘聊一聊,绝对没有半点坏心眼儿。” “呃……”还是别莽撞行事的好。步总管不敢让霓贵妃跟着,他开口要回绝。 “步总管,你怀疑我会对那姑娘不利吗?你若是这么认为,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我的心胸一向宽大,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因为吃醋而对别人使心机;我去昊皇殿真的只是想和水姑娘谈心,她整日待在那儿足不出户的,一定闷坏了。”霓贵妃放低姿态,对步总管一番苦口婆心,她的目的就是要进吴皇殿会一会水芙蓉。 步总管想了想,霓贵妃这话也有理。她平日待下属不薄,胸怀又宽大。 “好吧!霓贵妃,你跟着我去,我在门外守着,你进去里头记得可别待太久啊!”想了想,他心软了,答应了霓贵妃的请求。 霓贵妃感激地向步总管道谢,小玉儿忙把金壶塞进步总管的手里。 步总管低首看着闪闪发亮、纯金打造的金壶,不禁心花怒放。 水芙蓉躺在床上,以空洞的眼望着纱幔,看着四周华丽的摆设。 昊皇殿里每件物品都是价值连城,  只要随便选一样,  其价值足以买上好几家“罗家布庄”。 难怪爹爹会如此贪婪地想要权势富贵,他被鬼迷了心窍,最后却赔上了性命。 无怪乎耶律常焰对爹爹的死一点儿都不同情,他还冷然淡漠的说,爹爹的死是罪有应得,要她别替他太难过,白费了眼泪。 耶律常焰说的无情,但教她如何能做得到。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无法割舍掉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仍为了爹爹的死哀悼着,心里也为娘亲和弟弟的安危而烦恼。 每个夜晚,耶律常焰都体贴地用他的温柔和热情来抚慰她的忧心。但云雨过后,她心中的哀伤和担忧却更大了。 为什么如此?因为她心中的忧伤不仅是因为亲人,她的心还牵挂着耶律常焰。 他的温柔让她满足却又惶恐,让她原本无波无浪的心起了波涛。他的柔情蜜意,让她慢慢深陷,直到现在仍无法自拔。 她爱上了他,一个拥有数百位嫔妃的君王,一个只迷恋她身体的男人。 终有一天,他会对她厌倦的,到了那一天,她又该如何自处? 是潇洒地回中原,还是留在后宫里,和那些被冷落的嫔妃们哀怨地度过余生? 她的心茫茫然,看着一件比一件珍贵的收藏,和柜上那只珠宝盒里的玉珠金钗,她的心激不起半点想望。 “水姑娘,打扰了。这霓贵妃想见你一面,不知你肯不肯见她?” 步总管唤醒了水芙蓉的沉思,她怔愣地透过纱幔看着步总管。 霓贵妃想见她?疑惑在脑海打转,水芙蓉考虑好久,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了。 “让她进来吧!”她说,随即掀开纱幔下了床。 她让贴身女侍替她梳装打扮,没穿得太华丽,她仅是换上一袭淡紫色的缎衫罗裙,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髻,上头插上一只紫色玉珠。 片刻,霓贵妃在小玉儿的伴随下进了昊皇殿,她在外厅等候着,没敢明目张胆地进到寝房去。 水芙蓉从寝房出来,她和霓贵妃隔着圆桌相望着,不知是否该先开口问明来意。 霓贵妃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倘若是如此,她会毫不客气地要她去找皇上问个清楚,别来骚扰她。 霓贵妃看着水芙蓉,她自信水芙蓉绝比不上她的娇艳妩媚,但她那出尘的美,却令人震慑。 用沉鱼落雁来形容水芙蓉的美貌,绝对不为过。她的身段柔袅婀娜,肌肤晶莹剔透,水嫩细致;不需要任何胭脂粉饰,她素净的样子,美得令人屏息。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这是霓贵妃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水芙蓉。 她的美浑然天成,不需靠任何矫饰,她的美丽确实能轻易令人心动。难怪皇上会如此娇宠她,将她宠在昊龙殿里,夜夜临幸。 霓贵妃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充满嫉妒。 “水姑娘,我听步总管提起你身子微恙,所以我特别过来探望你,不知是否打扰到你了。” 霓贵妃客气地先开了口。在入宫前,她曾学过汉语,浅显的词句对话难不倒她。 水芙蓉愣住,但随即回过神,宽了心;原来霓贵妃不是来找麻烦的。 “谢谢霓贵妃特地前来探望,我只是精神差了些,不打紧的。”霓贵妃的开心如一注清流,安抚了她那哀伤惶乱的心绪。 “看你不只精神差,脸色也不太好,有请过御医来把脉看看吗?” “皇上是有传唤御医,可是我坚持不肯让御医把脉。我没事的,是皇上太过紧张了,所以要我这些天别下炕,好好休养。” 皇上竟是如此的关心着水芙蓉。霓贵妃听在心里,滋味很不好受。她虽受皇上娇宠,但皇上可不曾对她如此关爱过。记得有一次她染了风寒,好几天下不了炕,那些天皇上根本没到银月宫来探望过她半次,甚至他还耐不住寂寞地召了虞贵妃和其她贵人侍寝。 “那你就上床歇着吧,我看我还是别太打扰你,要不,被皇上知道,铁定免不了一顿责骂惩罚。” 怨怼摆在心里,霓贵妃讨好地上前扶住水芙蓉冰冷的小手。她这亲密的举动太过突兀,但水芙蓉并没有拒绝。 “霓贵妃,你再坐会儿,其实我在这儿,心里很闷的。” 请霓贵妃落了座,水芙蓉就坐在她的身旁。她是独生女,打小就没有姐妹,孤单的她心中一直期盼有个姐妹相伴。而霓贵妃这份心正好圆了她的梦。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闷坏了。”有皇上宠爱还喊闷,这女人是故意作戏给她看吗?霓贵妃满心嫉妒。“可是我不能久待,因为我是求步总管让我偷偷进来的,皇上不知道这事儿。”她拍拍水芙蓉的手背,开始一步一步引她入瓮。 “霓贵妃,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皇上您来过。”水芙蓉毫无心机地说,她浅笑着。 “这我就放心了。”霓贵妃心头得意洋洋。“水姑娘,你们中原人的身材和我们北方人比起来显得特别娇小柔弱,我想皇上大概就是被你这份娇弱吸引的吧。”她佯装随意地聊着。 “是这样吗?我并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水芙蓉苍白的容颜跃上两朵粉霞。耶律常焰是被她的娇弱吸引吗? “一定是如此,我懂得皇上的心思。”霓贵妃口气好酸。“想必皇上大概夜夜宠幸你,让原本就娇弱的你承受不了皇上过人的体力,白天才会显得精神不佳,提不起力来……”她试探着水芙蓉。 如此私密之事,水芙蓉无法开口和霓贵妃谈起。脸上粉霞转为酡红,羞怯让水芙蓉垂下螓首,不敢迎视霓贵妃那咄咄逼人的追问。 这答案已呼之欲出,水芙蓉根本无须坦白。 霓贵妃心里好嫉妒,一个可怕的诡计在心里慢慢形成,渐渐变成了一团风划分。 “水姑娘,我冒昧地请问你一件事……你爱皇上吗?”霓贵妃大胆地问她。 她爱耶律常焰吗?这答案是笃定的,但她却不能开口承认,因为耶律常焰并不爱她。他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说穿了,他只是利用她的身体而已。 “我并不——”水芙蓉摇了摇头,她对霓贵妃撒谎。 “你不爱皇上,那你一定不愿意替皇上孕育子嗣,对不对?”霓贵妃抓住机会,追问水芙蓉。她大胆猜测,水芙蓉一定不知道喝药汁避孕这道程序,她可能认命地把一切都交给皇上掌控。 “孕育子嗣……”一句话惊醒水芙蓉。她压根儿没想到受孕这件事。“不,我不能——”她绝不能怀孕。她和耶律常焰之间根本没有未来可言的,这要怀了孕,肚子里的孩子何其无辜呀! “你真不愿意。”水芙蓉脸上的仓皇让霓贵妃好生得意,看来她的计策要成功了。“那么,我这就去吩咐下人替你熬药汁,每天端来给你喝,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受孕了。”她的语气紧张,毕竟这是坏心眼,深怕被水芙蓉识破。 “喝药汁真的有用?”水芙蓉求助地紧握着霓贵妃的手,她很信任霓贵妃。 “绝对有用,我每次一完事就喝,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身孕。”霓贵妃笑着说,那笑容是真诚到令人不得不相信。 “那就劳烦霓贵妃你了,以后每一天都让人端一碗药汁来,我绝不能怀孕,孩子是无辜…… “小手置在腹上,眼神慌乱而哀伤。 “好,我马上吩咐去。”诡计得逞,霓贵妃心里在大笑着。只要水芙蓉不受孕,那她决计无法拥有皇上的娇宠太久。日子一久,皇上会对她失望,然后就会冷落她。这样一来,她就还有机会挽回皇上的心。“水姑娘,你千万记得,这事别让皇上知道。”临走前,她特别叮嘱水芙蓉。 “放心,我不会说的。”水芙蓉点头应道。 “就算事情败露,你也不能供出我来,我这么做是出于一片好心,可别让我受了罪,这要是皇上一动怒,我和步总管都活不了命的。” “有事我自己承担,我绝对不会牵扯上任何人。” 第九章 入秋了。秋季狩猎比赛就要展开—— 耶律常焰身穿一袭黑色羊狐皮裘、皮裤、长筒皮靴;肩上,长发绑成发辫潇洒垂落在背后,原本系在腰间的血琅绑在发辫上。 昂藏地跨坐在黑色大马上,斯文尔雅的他散发出另一种狂放不羁的魅力。 “出发!”他挥了一下手上的长鞭,大喝一声,随即率先策马入林。后面的人也立刻跟上。 水芙蓉被他拥在怀中,她双手紧抱着他的颈,深怕一个不小心,会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别怕,有我护着,不会让你摔着的。”他狂妄地笑,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参加狩猎,水芙蓉的出现,让众臣震惊地瞠目结舌。 “我才不怕摔,我是怕马儿这不要命的奔驰速度——”她在发抖。 “我的‘黑火’可是一匹千里神驹,这速度还不算快,你想不想见识一下黑火如闪电般的奔驰……”看她抖成这样,耶律常焰笑谑的戏弄她。 “不要!求你别——”她惊喊,小手紧紧地搂着他。 “你求我?”真难得,她向来不太搭理他的。看来今天带她出门的决定是对的。“你的请求应该更实际些。”他说,故意又踢一下马肚,“黑火”跑得更快了。 “啊——”水芙蓉尖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肯让‘黑火’减缓速度。”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着。 “吻我。”他低首在她耳边邪恶地说。 吻?!水芙蓉顾不得矜持,她抬首迎上耶律常焰的唇,奔驰间,主动送上樱唇。 这么配合呀!耶律常焰讶然地挑起眉,他热烈地攫住她送上来的娇唇;一手执缰绳,一手揽住她的腰。他的发辫在背后飞扬,他的唇火热地吸吮着她的甜美。 “黑火”不停地往前奔驰,它是一匹有灵性的马,无须主人驾驭,它也可以为耶律常焰领路。 奔驰间,耶律常焰眷恋不舍地放开水芙蓉的唇。 直到“黑火”减缓速度,耶律常焰才放开了她——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献上唇……”他紧揽着她,位住缰绳,黑火已由狂奔缓为慢跑。 “是你强迫的。”水芙蓉惊甫未定地在他怀中低语。 他真过分,竟然以此来要挟她。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你会当真……”谁知耶律常焰居然这么说。 可恶!“君无戏言,不是吗?”速度趋缓,她松开手,改环着他的腰。 “在你面前,我不是尊贵的一国之君,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要改善彼此之间疏冷的关系,放下身段是第一步。 “你别太委屈自己,在我眼中,你永远是至高无上、我无法高攀的君主。”水芙蓉苦涩地回应道。她不想深入去探讨耶律常焰这句话的用意,他们之间只存在着交易而已。 耶律常焰的好心情因她这句话而告罄。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用心,对她的宠爱,她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你对我的热情我无福消受,所以我只有冷漠以待。”她说,心中在叹息。 他对她的娇宠让她受宠若惊,却也令她惶恐无措。他越宠她,她就越害怕哪天失了宠。他是一国之君,拥有数百名嫔妃,等他的热情冷却,她就再也入不了他的眼,她注定一辈子要心碎。 “终有一天,我会撕毁你的冷漠,激出你心中的热情。”她的话让他非常生气,但他把怒气压抑住了,不想因此破坏了今天狩猎的好兴致。美女在怀,除了发怒之外,他有更多的事要做—— “不可能的。”决计不会有那么一天。 “别再说扫兴的话,跟我来,我带你去 (: ) 第 5 部分阅读 “不可能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决计不会有那么一天。 “别再说扫兴的话,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浓眉飞扬,他突然掉转方向,“黑火”扬蹄嘶叫一声,在耶律常焰长鞭落下前,往林中另一端奔驰而去。 “啊——”又来了。水芙蓉再次紧紧揽住他的颈。 是皇上突然脱队,符耘和洛天马上也转向跟上。显然皇上今日根本无心狩猎,他要猎的是他那朵芙蓉花儿的心。 “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滚远一点——”见贴身侍卫符耘和洛天跟上,耶律常焰不悦地回首大吼。 他要和他的芙蓉花儿去找个地方恩爱,被这两个紧盯着,会影响好心情的。 符耘和洛天乖乖地放缓速度,他们和耶律常焰保持一大段距离,不敢靠太近,免得脑袋瓜子不保呀。 奔驰近半个时辰,黑火穿越过树林,在一个池边停了下来。 这座水池并不大,池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呈亮灿的银白色。它所处的地点很隐密,四周被大树所包围。 “这是天池,一座只有我能踏进的清净圣地。”耶律常焰跃下马,随后将水芙蓉也抱了下来。 “黑火”踱向一旁的树荫下去,他对这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优闲地在池边绕着圈散步、吃草。 “那你带我来,岂不亵渎了这个地方,我看我还是先离开的好。”水芙蓉着迷于眼前的景致,这绝对是一处可以尽情悠游戏水的地方。但是一思及和他独处,心就惶恐不安。他那双黑灿的眸早已泄漏了一切想望——他想要她。她说着,便转身往回走。 “我的芙蓉花儿,别再挑起我的怒火了。”耶律常焰拉住她纤细的手臂,她才踏出一小步,就被他拉进怀中。“有我的特别恩准,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入池里去游水,我知道你很想下去对吧!”他在她顶上叹息,脑海里浮现两人初次见面时,她全身湿漉诱人的模样。她的冷淡让他有着浓浓的无力感。 “我一点儿都不想。”她口是心非,他那无奈却宠溺的语气竟让她的心微微作痛。 “好吧,既然你不下水,那我也不勉强你。我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可不想白白浪费机会,我只好自个儿下去;你就乖乖坐在池边休息,小心别跑入树林,这一带常有大黑熊和大蟒出没哦!”放开她,他开始动手宽衣解带。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这儿会有黑熊和蟒蛇出没?”他的话让她心一惊,眸子闪起惊惶。 “是呀,这儿的蟒蛇和黑熊都是很凶残的,我劝你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否则真遇上了,我可能来不及救你。”他的口吻和表情都很认真,让水芙蓉不得不信。 “若真让我给遇上了,我也不需要你来救,符耘和洛天就在林子外,他们会保护我的。”她很害怕,却又不愿意承认。心想,在林子钼学有符耘和洛天守卫着,那黑熊和蟒蛇应该靠近不了这池边。 “你别把希望寄托在那两人身上,他们离这儿很远,没有我的命令,他们绝不敢擅自靠近这儿一步,所以……”言下之意就是,她只能指望他了。 和她讲话的同时,他已经利落地脱去身上所有的衣裤。此刻的他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精健昂藏的体格站在阳光下,充满力与美。 水芙蓉心思全放在黑熊和蟒蛇的身上, 她没有发觉眼前的人已经脱得精光。“怎样?你一个人待在池边如果会怕,就和我一起入池里去吧。”他等着她改变主意,看她那脸惊惶,他的话真吓到她了。 “我……我看……”她犹豫不决,左右张望,眸色紧张地看着四周。或许她该听他的建议,跟他一同下到池里去。 “嗯?怎样,改变主意了吗?” “呃……我……啊——”一声尖叫声扬起。原本左右张望的她,把视线定在他身上,这才发现他一丝不挂。“你、你——没穿衣服!”她俏脸烧烫,偏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我要下去游水,当然得把衣服脱光呀!”耶律常焰耸耸肩说,嘴角噙着暧昧的笑意。“我的芙蓉花儿,你的反应未免太过度了吧。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还会有如此羞涩的反应。”他逗着她,语气戏谑。 他故意作弄她的! “你要游水就快下池里去吧!”双手掩着烧红的颊,她转开身,不理会他。 “你真不下去?” “不要!” “那好吧!我下去了,你自个儿要小心,别让神出鬼没的巨蟒一口给吞了。”入池前,他不忘叮咛一句。 赫!巨蟒?他刚才明明只说是大蟒蛇,怎么一下子变为巨蟒…… “耶律常焰——”她惊惶地转回身,想唤住耶律常焰。但他已经踏入水池里,潜入水底悠哉地游水。 水芙蓉再看看四周,“黑火”已漫步到对面的林子里去了,她现在是一个人孤单无助地待在池畔。 怎么办?她好害怕那大黑熊和巨蟒会突然出现。水芙蓉双手环着胸,紧张万分地仔细注意和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声,都可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水芙蓉选择在离池最近的一块大石头,脱掉皮靴,坐到上面,她撩起裙摆把两条腿放进池里。这么坐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一有状况发生,她可以马上跃进池里逃命。 耶律常焰浮出水面,他背对着她,那条长辫子已经解开,湿漉漉的长发凌乱而性感地服贴在结实的宽背上,那发辫上的血琅则绑在他的手腕上。 侧过身,他英俊的五官、健硕的体魄映入了她的眼帘,他全身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光是这样看他,就能令她全身发烫,心跳加快。她的脑海浮同每晚和他缠绵的情景,她的血液在瞬间沸腾。 真要命!她竟然想投入他宽壮有力的怀抱里,寻求安全而温暖的慰藉。 耶律常焰又再一次潜入水底,水芙蓉开始觉得很害怕。她好紧张,眸子不时地瞟着周围—— 突然,她听见了怪异的声音,是黑熊出现了,还是巨蟒? “啊——”尚来不及转头看清,她的脚踝突然被握住在下一瞬间她已经被拉下池里去。“唔……唔……”突然沉入水底,她出自本能拼命地挥动双手,想抓住个东西以免身体继续下沉。 慌乱中,她总算抓到了支撑物…… 那物体带着她浮出水面。“喝——我的天啊!”本来就惊惶的她,再受了惊吓,脸色苍白的令人心疼。 她喘着气,整个人紧紧贴着那坚硬的物体。 “有我保护你,你别怕。”拉她下水的罪魁祸首,很好心地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水芙蓉猛抬眸,悚然发觉自己紧紧贴着的依靠竟是——耶律常焰。 “是你拉我下水的!”可恶的,他故意捉弄她。水芙蓉语带谴责地指责他。 “我拉你下水,然后救了你。这……将功赎罪,你就别生气了。”耶律常焰虽然一脸无辜的模样,可他的话真是令人愤怒。 “那你让我捅一刀,然后我再救你,你愿不愿意?”水芙蓉气急败坏地离开他的怀抱,深谙水性的她,游开他的身边。 “你舍得的话,就来吧!” 耶律常焰随即跟了上来,他游水的姿态有如水中蛟龙。他说的轻松,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安危。这话让她想起她行凶要刺杀他的那一晚,在面临危险时,他也是一副无关紧要、轻松惬意的样子。 “我才懒得浪费力气。”没好气地丢下话,水芙蓉展开四肢,优雅地游向水池中央。 她不是他的对手,就别痴心妄想了。她若有本事能杀得了他,早在她要行刺他的那一晚就成功了,也不会落得被他掳回大辽当女奴的凄惨下场。 “想不想潜到水底去看看?”耶律常焰和她并行。 当然想!水芙蓉随即潜入水底下,耶律常焰马上也跟着没入水面下——这水池很深,池底铺着白色的小石头,绿色水草从石头的夹缝中挺身而出,在水中优雅地摇摆。 一口气的时间足以让她绕水池半圈,在气息将尽时,她浮出水面那美丽的姿态,有如一朵优雅的芙蓉花,那姣美的胴体在水和阳光的洗礼下,融合了妩媚又纯真的无穷魅力。 耶律常焰看得痴了,他的心为她狂跳起来,他的下腹燃起火焰…… 水芙蓉甩甩长发,许是耶律常焰的目光太狂炙,她感受到那道强烈的光芒,讶然地回首…… 抬头迎上他—— 他那两道狂炽的光芒足以将她烧成灰烬。 “你——” 他缓缓游到她的身前,她知道他内心的想望。那豁然发亮的眸色和紧绷的胸膛,在在显现出他心里如火的欲望。 “我的芙蓉花儿,你的美丽夺去了我的心魂,让我深深地为你痴迷——”在她耳边低语,他的呼息吐纳在她的颈上,她的肌肤一阵酥麻。 他的心被她掳了去,再也要不回来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温柔地张开羽翼,将她揽进怀中,他深情地在她微启的唇瓣烙上火烫的痕迹;接着又把手上的血琅解开,长长的金链在她纤细的皓腕上绕了数圈之后,打了一个结系上,血琅在她的皓腕上晃动。 “耶律常焰……”他为何会把血琅给她? 她的声音被他的唇给吞没,这个吻来的太浓烈,深深刻刻地夺走了她的呼息,进而是她的抗拒。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微微放开,他在她唇际柔声低啧。 “吭?”她张开迷的眸,望着他。 红滟欲滴的唇在在勾起他掠夺的欲望,耶律常焰再次热烈地俯下唇,这一次显得粗野些,他挑开她的唇瓣,进而将舌探入她的口中,翻搅她甜美的柔嫩。 水芙蓉整个人贴附在他身上,任他需索,他的挑逗让她想要更多。 热情的拥吻,掀起了彼此内心的欲望狂潮。在气息将近时,耶律常焰放开了她的唇,她的螓首无力地枕在他的胸膛,软绵的娇躯被他的双臂紧紧箍在身怀中。 耶律常焰的呼息浓烛粗重,水芙蓉气息紊乱地聆听他如擂鼓动般的心跳声。 “抱紧我,我带你游上岸去。”耶律常焰垂眸凝视着嫣红的颊,半掩的星眸、微启的樱唇,烫红的颈和耳窝,他下腹的欲望紧绷得让他疼痛。 水芙蓉顺从地将两手紧紧攀住他的颈,耶律常焰单手抱着她纤细的柳腰,单手滑水,须臾,他已游至池边。 打横将柔弱无骨的她抱起,伟岸的身躯从池边踏上了岸。 她偎在他怀中喘着气,享受着他胸膛的温暖。 轻轻地将她放在草地上,耶律常焰张开腿,以跪姿跨跪在她的身上。她被她包围在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之间,他俯下脸凝视着她,她迷醉的目光和他热烈的火眸相迎。他湿答答的长发从宽肩上垂落在她的胸前,直落下的水滴滴落在她早已湿透的衣襟。 她紊乱的呼息无法平稳,因为他那炙热如火炬的眸一直将她体内的温度燃高,她本就已失序的呼息随着身体里燃烧的火把而愈来愈急促。 “你现在想要我吗?”粗糙的拇指抚过她红肿的唇,然后划下她的颈,再移动到她的锁骨,他狂炽的双眼跟着拇指往下滑动—— “现在是大白天的,而这儿又不是你的寝宫……”她的胸口有如被火烧般刺痛,因为他的火眸正定在她的胸口处。 “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我们都可以……”他的目光和手在她的锁骨处稍作停留后,随即又往下移动,来到她微敞的襟口,她全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动人胴体。 薄薄的白色缎料遇了水,变得透明,好像是她身上的第二层皮肤。此刻,她好似全身赤裸裸地站着。当他把视线落在她酥胸的那一刹那,他眸中的火炬燃得更旺了。目光穿透布料,他可以清晰看见那丰润的胸形,还有顶端那两朵粉嫩娇蕊。 “相爱?!”这句话太沉重也太虚伪了。水芙蓉无力地闭上眼,再张开双眼时,他正好将头俯低,唇落在她的双峰之间。 “耶律常焰,我可以拒绝你吗?”这空荡荡的荒野让人不安,她的心坠落入云雾之中,徊在想望与抗拒之间。 “不准,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她的拒绝让他的身子一僵,随即他开口否决她,然后就隔着布料含住她那小挺的粉蕾。 “呀!”水芙蓉身子一震,像受了惊吓,玉背微微弓起。 这动作正好迎合他的需要。他一只手绕过她的背部,将她的背扶高,让她的上半身迎向他。 他的口含逗她的乳尖,霸道的舌尖还有意无意地勾舔着。 她的背弓得更高了。他的另一手加入挑逗的行列,慢慢拨掉她湿答答的衣衫,继而是裙子,当他的手完成任务时,她的身子已尽呈裸裎。 她她莹白的胴体映入他的黑瞳时,他深吸了一口气,下腹绷得疼痛不已。 倏地他压低身子,密实覆上赤裸的她,他精健的身躯带给她无比的震撼。 她无声地呻吟一声,那细小的声息好像是叹息,却更像是渴求。 属于男性的狂妄,耶律常焰得意于她的反应。他的舌开始绕着她的绵乳轻舔,一只手从后托起她的臀,另一只手窜进两人的身体之间,厚掌覆住她腿间的私密处。 “我的芙蓉花儿,我爱极了你的反应……空虚的你,想不想要我呢?”在她胸前轻声细语,他炽热的呼息吐纳在她的乳尖上,引来一阵轻颤。 “你真可恶,总是……”仰首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息,她颤着声责难他。 “总是如何?嗯……” “你……总爱……捉弄我……” 她如何能抵挡得了他的逗弄?两条藕臂在寻不到支撑点的时候,只好投降地用力攀住他宽臂。 “这绝不是捉弄,你必须牢牢记住我的话——我这是在爱你,你这个倨傲的小东西。”说着,他的手突然离开她的腿间,他的唇也从乳峰转移到她的肩窝。 “不、不要离开……”水芙蓉惊喊一声,她的惊呼引来他得意的大笑,还让她自己羞窘地几乎想咬舌自尽。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是想要……”他笑着,那笑声从狂放变成邪恶。 他想要她——从他霍然炯亮的火瞳中,她看见自己诱人的身躯,在他瞳中燃烧。 “耶律常焰……”她看见自己浴火的娇躯,轻叹一声,张唇喊着他的名。 在这一刻,完全不需要多余又虚伪的抗拒,她已经臣服于他,方才那句惊喊便将她内心强烈的想望表露无遗。 “我知道你的想望,等着,我就……”抬首专注地锁定她美丽的黑瞳,他凝望着她,双手抬高她的臀,在她瞳中漾起哀求的眼神,他进入了她,和她合为一体。 结合的刹那,他盾见她眼瞳中的哀求转为火苗,继而变成动人的美丽火焰。 火焰照耀他亢奋的心和身,他的心为她狂跳,他的身体为她而紧绷坚硬。 当秋天的风扬起,他用力地撞进她的身体深处,用他的滚烫肿胀的欲望点燃她眸中的火把,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再撞击,他誓言绝不让她眸中那两把火有熄灭的一天—— 第十章 在野外欢爱是水芙蓉所始料未及的。为了避免受孕,在每次事后,她必定会吩咐侍女替她熬一碗药汁,让她喝了净身。 可是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她原本只是被耶律常焰带来参加秋季狩猎,而在中途,她又莫名其妙地被他带至天池。 一思及在天池所发生的一切,她就羞窘得无法正视他那散发着异样光芒的星眸。 他的精力旺盛,好像爱不够她似的,在阳光下、草地上,他一遍一遍的带她飞至云峰;经过数不清几次的巫山云雨之后,他又抱着她进到池里去沐浴。 在水池中,他还不放过她,温柔地爱抚着她身体每一寸,替她洗去身体上的汁水和污泥;她的长发也沾了些青草和泥土,他细心地替她挑起青草,轻柔地替她洗去发上的泥。 他的温柔让人心动,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想把心交付给他。 可是,她残存的理智却不允许她这么冲动行事。她只不过是他的女奴,总有一天,他对她的宠爱会消失,对她的身体会厌倦……到那时候,他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她的心会因而残缺不堪的。 数次的欢爱,让她体力尽失,她已经无力行走,整个人虚脱地任他搂抱着。 耶律常焰取来披风把她裹住,在黄昏时刻将她带回宫中。 他亲自抱她上炕休息,并细心地替她盖上了被。 “狩猎队伍回来了,我得赶到广场去参加庆功宴,你先歇着吧!今晚我可能没办法回寝宫,这庆功宴有可能会持续到明儿个天亮……”他临出寝宫前,叹息地对她说,心里十分不舍让她独眠。 “你去吧!”她催促他,一颗心乱成一团。 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昂藏痛影,她有股想哭的冲动。酸涩盈满心头,茫然的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宠爱。 能视若无睹吗?能心如止水吗? 倘若她是这般无心无情,她也就不会躲在被中,为这份随时会消失的爱暗自流泪。水芙蓉并没有在床上躺太久。她下了炕,差人去请来霓贵妃的贴身侍女替她熬药汁。 打开窗,小手下意识地抚着腹部,那系在腕上的血琅晃啊晃的。今日和耶律常焰如此频繁的欢爱,她的身体里一定孕育了他的孩子吧! 这是第一次,她心中感到如此徨无措,犹豫不决。虽然已经差人去熬药汁,但内心却陷入另一番挣扎之中。 他把视为耶律常焰家族的身份象征给了她,是否意味着他对她的重视?她真的要狠下心来扼杀掉肚中的小生命吗? 推开窗扇,从寝宫中虽看不见广场上正大肆庆祝丰收的庆功宴,但却可以听见饮酒作乐的热闹声音,和那冲天的火焰。 此时此刻,他正高兴地和众臣举杯欢庆,而她却在这儿受着煎熬。她的内心在挣扎着,腹中的孩子……该不该为他留下? “水姑娘,小玉儿来了。”她的贴身侍女回来禀报。 “奴婢见过水姑娘,不知有何吩咐?”小玉儿恭敬地向水芙蓉行宫礼。挥退她的贴身侍女,才向小玉儿交代。 小玉儿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没想到皇上对水芙蓉是如此的娇宠,竟然连出门狩猎都带她同行,甚至还…… 见小玉儿如此惊讶,水芙蓉先岔开了话题,缓和内心的焦躁和羞涩。 “我想和霓姐姐谈谈心,不知你待会儿可否帮我回去转告她一声?” “呃……这恐怕有困难。”小玉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忙回神。 “怎么说呢?” “霓贵妃受了皇上钦点,这会儿到广场上伺候皇上喝酒去了。” 咚的一声,水芙蓉仿佛听见心掉落的声音。耶律常焰钦点霓贵妃伺候他…… “那你……怎么没跟着?”水芙蓉满腹悲哀,但她强抑下哀伤的情绪,强颜欢笑。 “我不必跟着,霓贵妃特别准我清闲。不过我稍晚得赶到御煌阁去,因为今晚皇上不只钦点霓贵妃伺候饮酒,还要咱们主子到御煌阁里去侍寝呢!” 小玉儿这番话其实是霓贵妃所设下的诡计。今天皇上破例带水芙蓉出宫参加秋季狩猎,这件事震惊了整个皇宫,更让霓贵妃心里极不是滋味,嫉妒的心愤怒到了极点。 终日,她心里盘算着如何除掉水芙蓉这个眼中钉。总算上天还是厚待她的,在她正苦思计谋时,皇上下令钦点她到庆功宴上陪酒作乐。她知道这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只要利用这个机会除掉水芙蓉,那她还有机会重新得到皇上的恩宠。“皇上他……今晚要霓贵妃侍寝……” 这句话粉碎她对耶律常焰所有的爱恋。“御煌阁是什么地方?”耶律常焰他大可以把霓贵妃带回寝宫内临幸,她会识相地搬回芙蓉宫啊!“ 她颤声的问小玉儿,脸色苍白。 “御煌阁是皇上的书房,皇上平日若不回寝宫里睡,就是下榻在御煌阁。” 那是他另一个寝房,今晚他将把他的温柔和深情给他的妃子。 哀愁浮上心头,她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他的宠爱不仅只给她,他还有上百位嫔妃呀!这些都是千挑万选的美人,他是有情有欲的男人,能不动心吗? 霓贵妃和她颇为投缘,她不能、也无权嫉妒她呀。 看清了一切,她悲伤地下了决定,抚着腹部的手握成了拳。她决定,不要留下腹中的小生命。 “小玉儿,你快去帮我熬药汁来。”一手撑住窗棂,她虚弱的身子禁不住这样的打击。 小玉儿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霓贵妃的诡计将要得逞了,如果接下来的事情都能顺利进行的话—— 半个时辰之后,小玉儿躲过侍卫的眼线,小心翼翼地把药汁端来寝宫,放在桌上。 水芙蓉还靠在窗户旁边,她两眼茫然空洞地望着外面。 有那么一瞬间,小玉儿心软的想要把诡计全盘托出,但那样做却是违背主子的命令,主子待她不薄,她不能对主子无义。 “水姑娘,净身的药汁熬好了,现在还烫口,过一会儿,等药汁稍微温凉之后再喝哦。”硬下心肠,她还是没有泄漏半句。这药汁里还加了少量的毒药,只要水芙蓉饮下这碗药汁,在几个时辰之后,药效就会发作。 如果水芙蓉够幸运的话,这毒药可能只会让她失去生育能力,但万一不幸的话,她的下体会大量出血,可能有失去性命之虞。 水芙蓉回眸望着那碗药汁,原本回稳的情绪再度陷入悲凉。 “谢谢你,小玉儿,你去忙吧。”这阵子都是小玉儿亲自帮她熬药汁,她满怀感激地向她道谢。 小玉儿无言地默默离开了,寝室又变得静寂。 走回桌前坐下,哀怨的双眸凝视着那碗药汁—— 大广场上的中央,生起了巨大的营火,将黑夜照得白亮。广场的四周,架着木架,架上正烘烤着全羊和全猪,肉的香味飘散四处,让人食指大动。 耶律常焰坐在首座,众臣依照职位大小坐在两侧。 数十位舞伎正随着旋律跳舞,耶律常焰身旁各坐了数名妃子,他意兴阑珊地吃着羊肉,举杯向众臣们敬酒,他的妃子们使出浑身解数殷勤地伺候他们的主。 围绕着他的众妃子们,全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可是他却提不起半点儿兴致回应她们的热情。 这会儿霓贵妃柔弱无骨地偎在他的胸前,替他挟来一块香喷喷的羊肉喂他。 耶律常焰冷眼瞥了霓贵妃一眼,他曾万般娇宠过的妃子,此时却入不了他的眼,他对她频频的暗示没有半点反应。 “皇上,今晚就让臣妾服侍您好吗?”把羊肉送入皇上的口中,霓贵妃小手抵在皇上的胸前,充满挑逗性地爱抚着。 她仰首用热切的眼神凝望着她的君王,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她娇懒的妩媚姿态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吞了她。 耶律常焰冷冷地瞥了霓贵妃一眼,他对她的挑逗感到嫌恶和不耐。 推开霓贵妃,耶律常焰从座位上起身。 “我回寝宫去了,你们就留下来继续享乐吧!今晚朕特别允许你们狂欢整夜。”他满脑子都是水芙蓉的身影,她这会儿不知睡了没? “皇上——”被硬生生推开的霓贵妃,美丽的容颜扭曲成狰狞的模样。她无法相信皇上竟然对她一点儿都不动心,还急着回寝宫去看那个中原女子。 耶律常焰对霓贵妃那心碎的唤声充耳不闻,他大步迈向昊皇殿,他的寝宫。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用手碰瓷碗的边缘,温温的,可以喝了。 水芙蓉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捧起碗,碗缘就着口,慢慢地喝下这苦涩的药汁。 “你在喝什么鬼东西?”耶律常焰满心欢喜地踏进房,却看见这个画面。 她双手捧碗,仰首喝着里头的药汁,那冷然的神情好似要饮药自尽般的决绝。 厉喝一声,耶律常焰冲眼,在她还没把碗里的药汁尽数饮完之前,用力挥掉了那只瓷碗。 瓷碗飞向门边,然后掉落地面碎成几块碎片,碗里还剩下的半碗黑色药汁,全泼洒在地毯上。 水芙蓉怔愣地看着地上,她惋惜地看着那浪费掉的药汁。只喝了半碗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看来明天一早她又得麻烦小玉儿帮她重新熬一碗了。 “告诉我,那碗里装的是什么药?”耶律常焰愠怒地托起她尖润的下颚,强迫地命令她的视线从地上移到他的脸上。 一整晚,他的心情莫名地忐忑不安,于是他心神不宁地匆忙赶回房,没想到心中的不安竟得到印证,她在暗地里正进行着某项计谋。 “那是净身的药汁。”冷静地抬眸对上他的怒气,她的双眼空洞得令人震惊。 “你说什么?”他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 “我不要为你孕育孩子,这瓷碗里头装的是净身的药汁。” 耶律常焰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她竟然…… 他曾特别吩咐过步总管,不必熬这药汁给她喝,因为他殷切期待她能为他生养子嗣。 “步总管,你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吗?”又吼了一声,他把责任算到步总管的头上。候在寝宫外的步总管,无辜地冲进里头,大呼冤枉。 其实步总管心里已有了谱,这阵子宫中唯一和水芙蓉有接触的只有霓贵妃;那天霓贵妃用一只金壶贿赂他,他为了一时的贪婪,让霓贵妃进到寝宫和水芙蓉见了面。要命!步总管虽知情,但却不敢说出来,因为皇上此时处于盛怒当中,他这一说,不只霓贵妃会没命,连他自个儿老命都难保矣。 “是谁替你熬的药汁?”不是步总管,那么一定另有其人在替她做事,要不然她根本没法子得到这帖药。 是谁?谁胆敢忤逆他? “是我自己熬的。”她心虚地说。 她嘴硬不愿供出幕后黑手,没关系,这事先搁着,他绝对坐查个水落石出的。 “你不愿为我孕育孩子——”森冷的声音从齿缝逼出来,那倏然阴沉的脸庞酝酿着可怕的风暴。“你——非常该死的——竟然——不愿为我孕育孩子。”他气得咬牙切齿,失去控制的怒气忍不住伤害了她。他的手指紧掐住她的玻收,那失控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颚骨,她的下巴传来一阵阵疼痛—— “为——什——么——不——愿——意?”黑瞳盈满风暴,他恶狠地瞪着她无波无痕的苍白容颜。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有任何理由!”看他那脸杀气,她不明白自己哪儿惹怒他了。她从来未曾看过他如此动怒过,就为了她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很好的理由——就是不愿意。”冷冷地说,他的神情和声音像冰一样要冻死人。“客观说来,你对我根本没存半点儿感情,你的心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他继续说,神情愈来愈阴鸷,眸子也愈来愈森冷。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我会把身体给你是因为你曾允诺我,你会保证我亲人的安全;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存在任何关系。”把心交给他是自寻死路,她不会这般痴傻。水芙蓉镇静地说,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冷淡。 “没错,我们之间是存在着交易。”她的冷然让他愤怒,让他想杀了她。“告诉你,我已有了你娘亲和弟弟的消息,他们就藏匿在苏州城里。我已经派人去把他们接来大辽,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前来上京的路上吧。”把愤怒压抑在胸口,放开了手,他勾唇冷笑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本来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但现在情况改变了,他要用这个来要挟她,来折磨她——谁教她竟然胆敢忤逆他。 无波无痕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水芙蓉惊喜地抬眸看着他,她的娘亲和弟弟脱离危险了。 “他们何时会到?我要去见他们。”她冲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恳求着。 “他们明天一早就会进宫里来,可是很遗憾的——你却见不到他们了。”他笑着说,那笑意带着刺。 “为……为什么……我不能见到他们?”她惶然地问。他嘴角那抹森冷的笑意让人从脚底冷到脑门。 “因为——你不愿意替我孕育孩子。”他决绝地告诉她原因。 水芙蓉心一惊,柔弱的身子骨因他冷绝的话而摇摇欲坠。 “如果……我肯为你孕育子嗣,你就愿意让我和我的娘亲及弟弟团聚?”她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语气悲凉。 “在今晚之前,你如果肯乖乖的、心甘情愿的替我孕育孩子,我会答应让你和你的亲人团聚;但现在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了——你忤逆了我,我打算把你的亲人送至北方,让你们永远都无法相见。”他心狠无比,因为她对他竟没有半点情分。 “不——你不能这么做——”水芙蓉哀凄地大叫,她紧抓住他的手臂,泪珠滚下了颊。 “你该很清楚,我一向说到做到。” “不——你不能这么狠心地对待我。我求求你,别把我的亲人送至北方……” “你求我?”他挑起怒眉。 “我请求你——”无力的身子往下滑,她哭倒在他的腿边,泣声哀求。“从现在起,我绝不敢忤逆你半分,我会心甘情愿地做到你的一切要求……” “好,你只要老实告诉我是谁给你这帖药,谁帮你熬这碗药汁?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全既往不咎。” 能说吗?水芙蓉惊疑的眸不敢抬起来迎视他。她允诺过霓贵妃,绝对不会对皇上透露实情,万一东窗事发,她自己会扛下一切罪过。 “没有别人,是我自己偷偷从药库取来的药,这药汁也是我亲自熬的。”她闭上眼,无力地承担一切。 她在亲情和道义上挣扎好久,最后决定自己承担一切。如果皇上要降罪,她愿意担下一切,这是她对霓贵妃的允诺,她必须做到。 “谎言!”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起,迸发着骇人精光的厉眸扫射向她。“说!把实情全说出来——”他狂怒地逼问她,非得问出实情不可。 “是我,没有别人!”她绝不松口。 “你——”她竟如此嘴硬。“你很有勇气,打算担下一切罪过。可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他愤怒的气息吐纳在她脸庞,让她心惊肉跳。 他又要威胁她了,她懂得他的心思。 “……”眸底闪着恐惧,贝齿紧咬着唇,她看着他眸中那两族可怕的怒火。 “你若不供出实情,就得关到地牢里去。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你有多大能耐可以承担一切罪过。” 他要挟她,暗无天日冰冷的地牢让她的身子一颤,恐惧弥漫全身,她的血液霍然冰冷冻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这是耶律常焰最后的让步,他对她的情分已荡到了谷底。 水芙蓉哀怨地看着他。 “是……是我自己,没有别人。”同样的答案,她认命地闭上了眼,准备接受他的惩罚。 耶律常焰脸色铁青,她竟然—— “来人啊!把这该死的女人拖到地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她踏出地牢一步。” 毫不留情分,他森冷地下达命令。 “皇上,请你三思,地牢既潮湿又冰冷,水姑娘娇弱的身子撑不住啊。”符耘惊骇地跪在地上替水芙蓉求情。他看得出皇上对水芙蓉用情至深,今日如此这般震怒,只是一时失去理智。 皇上向来是冷静过人,他跟随皇上十多年来,还从未见皇上这般失去理性动怒过,看来一向多情倜傥的皇上这次是难逃美人关了。 “把她拖下去,任何人都不准说情,求情者一律处死。”他说得绝情绝义。 水芙蓉心灰意冷地闭上眼,她认命了。 符耘和洛天无法抗命,挥手召来侍卫,水芙蓉被侍卫架进地牢里关了起来。 昊皇殿里的奇珍异品被盛怒中的耶律常焰砸得所剩无几。水芙蓉惹怒了他,他像头发狂的猛兽,以砸毁东西来发泄内心的怒气。 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耶律常焰用力劈了一掌,把寝宫内唯一还完整的一张桌子给砸得支离破碎。 “皇上……”奉命追查事情的洛天,进到惨不忍睹的寝宫内,他忧心地看着皇上紧绷的宽背。 “查出来了吗?是谁在从中搞鬼?”怒气未消的耶律常焰。暂时不再动手砸毁东西,他打算保留一些力气来对付那个罪魁祸首。 “皇上,经臣查证,霓贵妃的侍女小玉儿的嫌疑最大。” 霓贵妃?他曾经娇宠过的爱妾。“有证据吗?” “药库的管事说,这十几天来,常常见到霓贵妃的侍女小玉儿进出药库,她每次都取走好几包用来净身用的草药。”霓贵妃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却出现了这个漏洞。 一个失宠的妃子,竟然天天上药库取净身药汁,可见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取药给谁喝?给霓贵妃吗?朕已经有好久没有临幸她了,她何需喝药净身……除非她背着朕偷人。”耶律常焰眯细眸,眼中闪起可怕的光芒。 一个失宠的妾由妒生恨不无可能,她把内心所有的不满全盘算到水芙蓉的身上,所以怂恿她每日喝下净身药汁,以防怀孕。 “把小玉儿抓来,朕要问个清楚,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霓贵妃她可有罪受了。” “皇上,小玉儿已经跪在外厅候着了。” “很好,朕要亲自审问她。”耶律常焰愤怒一挥袖,脸色阴沉地走至大厅。 “皇上——”一踏入大厅,小玉儿害怕地不停磕着头,她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玉儿,把你知道的事情真相全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阴鸷的鹰眼瞪着小玉儿那发颤的头颅,他厉声地命令她。 “皇上,请饶小玉儿一命,小玉儿这么做,全是霓贵妃教唆的,小玉儿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照做……”小玉儿恐惧万分地全盘托出,她把事情所有始末毫无遗漏地告诉耶律常焰;当她把药汁里掺了毒药的事情说出口时,耶律常焰狂怒的挥掌击毁了大厅的柱子。 该死的霓贵妃,胆敢如此阴险地对付水芙蓉。 “洛天,即刻到广场上捉拿霓贵妃,一个时辰之后,将她斩首示众。”他冷然地命令洛天。 罪有应得的霓贵妃,像她如此阴狠狡诈许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遵命!”洛天领命而去。 “至于你小玉儿,朕稍候再发落。现在你速速前去传太医,要他即刻到芙蓉宫来,不得延误。”水芙蓉中了毒,他必须马上请太医替她解毒,否则她的小命恐难不保。一听令,小玉儿疾奔出去。 “符耘,随朕前往地牢。”怒气消逝,此刻的他心焦如焚。倔强的芙蓉花儿被下了毒,他必须马上前去解救她。若晚了,恐怕…… 两道人影凌空飞出昊皇殿—— 没有一点光线,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温度很低,又冰又冷,好像寒冽的冬季。 水芙蓉原以为自己应该可以活着离开大辽,和亲人团聚,重新开始另一番生活的。 可是,她却不幸地被关入了地牢;除非耶律常焰赦免她,否则她永远再也无法见到阳光,见到亲人。 一个被遗弃的女人,耶律常焰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记得她了吧! 悲哀呵!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她做错了什么?竟让上天如此对待她,她真的不甘心呀! 倚着坚硬斑驳的石墙,四周一片漆黑,这牢里到处充斥着潮湿的霉味,让她好难受。黑暗中,偶尔听到几声哀嚎,那是牢里的其他犯人所发出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是张着还是闭着。因为不管是张眼还是紧闭 (: ) 第 6 部分阅读 倚着坚硬斑驳的石墙,四周一片漆黑,这牢里到处充斥着潮湿的霉味,让她好难受。[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黑暗中,偶尔听到几声哀嚎,那是牢里的其他犯人所发出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是张着还是闭着。因为不管是张眼还是紧闭,她所面对的都是一片暗黑。 认命吧!她的哀怨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痛苦没有人能了解。耶律常焰并非无情,她不会怪他如此狠心待她。 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她看得很开。 冷意席卷全身,她的手和脚甚至身体都感到好冷好冷。她开始发起抖来,脑子晕眩,四肢无力。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地牢太过潮湿、温度极低的关系吗? 她的身子还算健康,但是她很怕冷,这冰冷潮湿、霉气弃斥的地牢,不是她能久待的地方。 不过才两个时辰不到,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逐渐在流失当中,下腹也开始抽痛起来。 “娘……”即将死亡的恐惧蔓延全身,她想念她的娘亲和弟弟,想念往日无忧的生活。“娘……芙儿不孝,请你原谅孩儿无力救出爹爹,孩儿先走一步了。” 低低泣泣地喊着娘,她的心开始枯萎。如果耶律常焰还垂怜她,肯让她见娘亲和弟弟最后一面,她将死而无憾。 只是,恐怕她连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因为她的腹部开始剧烈绞痛起来,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冷意,一直发抖着。她连倚墙休息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往地面滑下,她的四肢蜷曲,痛楚让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当她快要撑不住地闭上眼时,她好像看见了火光,看见了耶律常焰那斯文的俊脸;中,他的神色似乎不太好,有极度的忧心,他的嘴张了又合,好像对她说了些话…… 这是她临死前的幻想吗? “耶律常焰……请让我见我娘最后一面……”不管是幻影还是真实,她开口向他做了最后一个要求。不管这个请求能不能如愿,但至少她开口说了。 “撑下去,我不准你死去——”在水芙蓉失去意识前,耶律常焰搂着她凄声大吼,他抱起她飞出地牢,奔回芙蓉宫。 终曲 从黑暗的深渊中逐渐清醒过来,水芙蓉感觉自己好像沉睡了一百年之久。 张开眼,映入眼帘的全是她所熟悉的景物……这是芙蓉宫,耶律常焰赐给她的寝宫。 她何时离开那暗黑湿冷的地牢的?这不是在梦中吧?! “芙儿,太……太好了,你可醒来了。”看见女儿终于清醒,杨文绣高兴地握住水芙蓉的小手,声音哽咽。[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娘,是娘——”悠忽之中,她看见了她想念的娘亲,她听见了娘那温柔的声音。 非常勉强地撑起虚弱的身子,她高兴地和杨文绣紧紧相拥。 “娘……芙儿是不是在做梦?”她高兴的哭了,泣不成声。 “傻芙儿,这不是梦,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杨文绣轻拍爱女的背,这一场病,因为昏迷而完全没进食的她,瘦了一大圈,看了真叫人心疼。 “这不是梦,那么娘亲和弟弟已经脱困了,你们——”耶律常焰做到他所允诺的事,那天他所说的话,完全属实。 “娘和少禾被救了出来,以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杨文绣感叹地说。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巨变,让她对未来不再有奢望,只希望她的两个子女能平安度日。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为了活命,她一家人注定要在大辽度过余生。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一定会很苦,但她该满足了,至少能活着。 “回不回得去无所谓,不管在任何一块土地上,只要你能过得快乐,娘就安心了。”替水芙蓉拭去脸颊的泪,杨文绣心里非常感激耶律常焰的大恩大德。 她的日子快乐吗?她可是被耶律常焰遗弃的人啊! 想起耶律常焰,水芙蓉的心就揪得死紧,她手捂着心坎,无力地喘气。 “芙儿,你怎么了?”杨文绣见状,紧张而忧心地追问。 “娘,孩儿没事,只是使不上力,身体很虚弱。”水芙蓉强扯嘴角逸出一抹笑,安慰她。 “你中了毒之后,便昏迷不醒,这段日子你根本没进食调养,身体当然虚弱得很。快快躺下吧!” “我中了毒?”水芙蓉不解,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杨文绣把她所知道的部分,全向水芙蓉说了。霓贵妃已经斩首,至于小玉儿则被贬离皇宫,而步总管降级为药库管事,皇上命令他要严格看管每一种药草。 从今以后,绝不准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唉呀!我怎么净顾着讲话,差点忘记要赶紧去向皇上禀报这个好消息,然后再去御膳房给你张罗一些吃的,好补补你的身子……”扶着水芙蓉躺下,杨文绣起身就要离开。 “娘,别去,皇上他不会——”他不会在乎她的。水芙蓉想对娘说,但却突地打住了。 “怎么?你要对娘说什么?” “没事的。”水芙蓉苦涩地摇头。“少禾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这是皇宫,他若乱闯的话,可能会惹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少禾他陪皇上在御煌阁里下棋解闷,你如果急着想见他,我让他待会儿来找你。”如果皇上恩准的话。 “嗯,我想见少禾。”但她不想见到耶律常焰。 闭上沉重的眼,孱弱的她,又陷入昏沉。 她不是清醒了吗?怎么还闭着眼沉睡着? 一接到消息,耶律常焰是飞奔至芙蓉宫,他屏着气息踏入她的寝房,原以为可以看见她迎接他的美丽笑靥。 但事与愿违,他还是只能坐在床畔,忧心地看着她苍白不安的睡颜。 将她颊边一撮柔细青丝撩开,他深情地凝望着她,他在心底无声地祈求上天,让她清醒过来。 她所中的毒已经解了,幸好当初她只喝了几口掺了毒的药汁,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半梦半醒中,水芙蓉感觉到正被一道视线注视着。她的眼睫颤了颤,慢慢苏醒过来—— 当她再度跳离黑暗,重见光明,映入眼帘的是她不想见到的人——耶律常焰。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水芙蓉惶乱地将眼闭上。 “我知道你清醒了,别闭上眼躲我。”耶律常焰看见了她眼底的慌张和痛楚。他俯下脸,霸道地在她颊边低喝。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他炽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心慌意乱,也令她恐惧无比。 “张开眼看着我,这是命令。”她存心要抵抗他吗?水芙蓉耶律常焰只好把威严拿出来。 是命令!水芙蓉顺从地张开了眼。 她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是既疏离又淡漠的。 她那眼神让他重重叹了一声。 “我们之间非得这么紧绷、疏离吗?”他哑声地说,那语气十分无奈而且痛苦。 当他赶至牢里时,他只来得及抱住她失去意识的身躯;那一瞬间,恐惧蔓延全身,他以为失去她了,一颗心差点死去。 救回了她,他在她榻前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儿苦,再也不会拿命令来强迫她顺从。 可他的誓言也得要她愿意接受,假若她一直用如此疏离冷漠来对待他的真心,无法理清内心的迷惘,正视他的爱,那一切也只是枉然。 “谢谢你救回了我的亲人,你实现了诺言,我也会听从你的每一道命令,绝不违背。”她的意思就是,如果他要她表现热络,那么她也会遵从的。 “我不要你无心的顺从,我要你正视我的感情。”他不想动怒,但她的话却又逼得他忍无可忍。 感情?!他说什么?水芙蓉讶然地瞪视着他,她无从理解他的话。 他们之间有感情存在吗?如果有,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心而已,他对她也有情吗?这绝无可能! “别怀疑我所说的每一个字,我要你为我孕育子嗣就足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在她眸中,他看见了迷惘、震惊、不敢置信。他语气沉重地点醒她的迷思。 “我以为……不,是我一直认为,我和你之间只是主奴的关系,你的一切作为,都在在明白告诉我,我只有身体能取悦你。对你而言,我只是交易中的一个条件……没有感情存在,你所下的每一道命令,都无情鞭打着我软弱的心。”含泪摇着头,她无法相信他的话。 “你一直看不清我对你的在乎,逼不得已,我只好用命令霸道而强硬地留住你;唯有利用条件交易,你才会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吗?我以为,终有一天,你会看清我对你至深的爱…… “托住她的脸蛋,狂妄的他,此刻看起来好挫败。”可是你却一再蒙蔽自己的心,而我却因此差点失去了你……“紧紧搂着水芙蓉,失去她的恐惧,依然盘据在他的心中不断地凌迟着他。 她被他紧搂着,小脸偎在他的心口上,聆听他失序的心跳声。 “耶律常焰,你……的心里真的有我?”轻轻推开他,她抬眸望着他,惶恐地问出口,她要确定他的感情。 “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呢?看清我的心了吗?”他深深凝望她逐渐失防的眸。 “我——”这样的结局该哭还是笑。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哀怨地死在地牢中,将永远得不到他的关爱。但事情有了巨大的转变,他竟然向她表达至深的爱意——她何其幸运呵,竟掳获了君王的心。“你还愿意让我为你孕育子嗣吗?”她含泪哽咽地说,一句话道尽内心的深情。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执起她的手,他欺下俊颜,在她唇际低声轻语。“我的皇后,你愿意为朕孕育子嗣吗?” 水芙蓉震惊地倒抽一口气。他说了——她将成为他的皇后。 “我……”声音因过度震惊而哽咽。她无法开口,只好用行动来回答他。 主动献上唇,她娇羞地吻住他丰厚霸气的唇瓣。惊喜的泪滚下颊,湿润了四瓣胶着的唇。 泪咸咸的。“别哭……我的芙蓉花儿……”由被动转为主动,他扣住她的后脑勺,饥渴的唇狂肆地和她交缠。 深情的需索彼此,他深深地吻着她。 虽然他们相遇是阴谋的开始,但从杭州跨虹桥下初遇她时,他就知道,她这朵美丽的出水芙蓉,是属于他的—— 全书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