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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税桑?br />
一个已经脏了身子的女人对永璘来说只是污秽之物,不是该杀就是该丢弃,而她不想被丢弃,所以选择一死,可惜天不从人原,就连死也不能,这该如何是好?
阖上泪眼,任心头的绞痛折磨着她,想起身,却发现一移动全身就剧痛不已,她只能无力的躺回床上,任泪水更加奔流。[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们皇帝竟然找了个不想娶我的人来和亲,这是对我的污辱!”樱子气愤不平。
瑞亲王冷冷瞧了她一眼。“乾隆原本根本不信任你们日本人有心求和,现在却派了个他最宠的阿哥给你,这已是出乎意料的事,可见他并非完全不重视这事,我要是你,就会懂得满足了。”
“可是——”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什么?永璘不俊吗?他可是全大清朝格格们最心仪的对象啊!”
“他……”她语塞。那男人确实出色,是位就连在日本都少见的美男子。
瑞亲王瞧她迷醉脸红的模样,猜也猜得出没有几个人抵挡得了永璘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冷绝魅力。“你要知道,永璘可是乾隆抱在手心的宝贝皇子,对他有求必应,你嫁了他,要做什么事还不容易吗?乾隆指他娶你,压根是天下掉下来的礼物,莫说他只是不甘愿娶妻,他若反悔了,你哭闹上吊都要将人留住。”他继续晓以大义,论之情势。
樱子抿了抿嘴,他说得没错,那男人确实是她丢不起的,就算自尊心受损,忍也得忍着让他娶她。
“我明白了,再过几天就是和亲大典的日子,我不会让他变卦的。”她立即收起抱怨。
“很好,这会咱们该来谈谈正事了。”
“嗯。”她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这回约有一万人以观礼为由,跟着我的船只一起前来,另外还有一万人将在大典前赶到,混进京城,之后这些人就交由你安排,你让其中一些人混入京城守卫中,其他人则让他们隐于京城的各角落,以便咱们日后举事。”
“我知道了,可是才二万人,人数并不多,不足以与乾隆安插在京城护驾的八万大军相抗衡啊!”润亲王皱眉,希望日本方面能派更多人来支援。
樱子斜眼睨他。“二万人嫌少?难道你瑞亲王就调不出人来吗?若京城全数是由我们日本人出面拿下的,那你当初与父皇谈妥的条件就得变一变了,不如将来由哦我们日本人做皇帝,你瑞亲王辅佐,而不是如你先前所谈的,你做皇帝,日本辅佐,然后每年再向你索取贡银。”她冷哼。
瑞亲王脸色顿青,可仍按捺着说“公主误会了,我可不是全数要你们出面,我……我当然也有人马,至少我正白旗就有两万人在京城待命,再加上……蒙古方面的十万大军,这些人加起来就快超过京城的守卫军两倍,要拿下京城可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既然你在蒙古有十万援军,那还用得着我日本千里迢迢来和亲吗?”樱子不是傻瓜,当然猜得出那所谓的蒙古十万大军,他八成还搞不定,否则这心机小人又怎么会肯跟他们合作。
“你……”
“哼,总之,父皇给我的就这两万人,而且这两万人都必须生还,这就是父皇给我的指示。”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日本人的命宝贝得很,只是来支援,绝不肯牺牲。
瑞亲王暗自火大,脸上依旧堆满笑容,不想再这时候与她翻脸。“我了解了,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人,不让他们轻易损伤的。”
“那就好。”她不可一世的高扬下巴。
他瞧了更怒,暗忖等利用完她,定要将她狠狠踢回日本去!
敲着床榻上犹然虚弱的女人,听说她刚醒过来,但在他来前又沉睡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她故意,他几次都错过她的清醒时间,没能同她说上话。
葛尔沁静静的凝视恭卉的睡颜一阵子后,叹气转身。
这女人是他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他不会轻易放弃,她只是需要时间接受他,忘了永璘,这点时间他愿意给,只求自个能日日面对这张与某人相似的容颜,他会耐心的等待,总有一天这女人会敞开双臂拥抱他。
他沉思着离开,蒙古包外一个黑影静悄悄的等他走远消失后,才迂回闪避的穿过守卫的人,顺利进到蒙古包内。
他快速走到床榻前,心惊的瞧见面色白中透灰,双唇暗紫的人,他曾经见过这个模样的人,那人就是中了鹤顶红的毒,她果然也吃了剧毒,贝勒爷若是见到她现在样子,怕是要变脸了。
叹了口气,他伸手摇了摇人。“小总管,小总管。”他尽量压低声音,不惊动外面的守卫。葛尔沁显然十分宝贝她,派了不少人守着,待会他们离去一样得格外小心才行。
听见熟悉的声音,恭卉轻轻的挣开眼睫。
“小总管。”
她努力看向唤她的人,眼瞳不禁放大。“德兴,你来了?”她惊喜万分,他若来了,那永璘也必定——
“贝勒爷脱不了身,来补了。”猜出她的想法,他赶紧解释。
他没来……掩不住失望,恭卉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可是贝勒爷要我来带您回去,您下得了床吗?”他急问。
“可以的!”她先是惊讶,而后激动的猛点头。那男人还要她,那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就算爬也要爬回他身边!
“那走吧。”德兴压低嗓门的催促。
“好。”这声好后,她奋力想爬起身,却发现剧痛之后,她更是浑身无力,竟然连移下床一恶不行,当场愕然。
“糟了,定是你中毒才解,身子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况,这会恐怕是寸步难行了。”他心急的说。
“那怎么办?”她脸色发青。
“还是容我冒犯了,我背您!”明知不合宜,但是权宜行事,小总管应当不会怪罪。而且贝勒爷说了,一定要在大典当日将她带回来,一刻也不能迟!
德兴于是迅速背过身,让她爬上自己的背,趁着黑夜探出头去,幸亏这些守卫以为她中毒后病弱,无力逃走,并未谨慎看顾,使他得以敏捷的背人离去。
紫禁城位处于北京城的中心,城墙四角分别建有角楼,形成一座森严的天子皇宫。
今个儿的和亲大典,即在紫禁城外朝的太和殿举行,因为是以和亲之名而办的大典,事关国威,婚礼的仪式比之平常的皇家婚宴还要隆重上几倍,且永璘又是皇帝的宠儿,豪华程度更是直逼乾隆自个儿纳后。
只见永璘身着大红喜服,高大英俊的身影远远瞧去,无人不赞叹他英俊焕发,就连端坐在高台上观礼的乾隆,都倍感骄傲的不住点头畅销笑。他老年得末子,人家总说父亲对儿子严厉,却对孙子慈祥,他对此子的心情就像对待孙子一般,宠多于责。
虽说此次的逼婚让父子关系变得紧张,但永璘该会理解他的苦衷的,这事后他也不会放过葛尔沁以及端亲王,会有机会让他一出女人被夺得怨气的。
永璘才行完所有礼节,憋见皇阿玛已往乾清宫去,立即森冷的撇下樱子以及众人直奔内廷拦人。
“我如约成亲了,东西呢?”他劈头就问。
刚回宫,正在命人更衣的乾隆讶异的回身。“才刚行完礼,你怎么这么急?”
“快把解药给我,恭儿正等着我!”
乾隆瞧着这个小儿子,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从容冷静,这回几乎被他的决定气得跳脚,好不容易押他娶了人,这会他的脾气似乎已到极限了。“都还没洞房呢,你急什么,那丫头不是还在蒙古——”
“她人已在城郊了,我一会亲自去接她!”
“什么?!”乾隆闻之愕然。“她不是应该在葛尔沁身边吗?”他瞬间拉下脸。
“恭儿是我的女人,我要人去将她带回来了。”
“你!”乾隆不禁大怒。
“皇阿玛忘了吗?是您自个儿在信函中说得很清楚,只要我乖乖回来并且娶了那日本女人,您就随我的意,让恭儿回来。”哼,当日密函上可是威胁他两件事,一,他若下立即回京,皇阿玛便要先砍了简王的头,第二件事,皇阿玛已对恭儿下毒,他若不接旨和亲,就让恭儿毒发身亡!
就因为这两件威胁,让他不得不追人追到一半恨恨返回,如今该做的他都做了,也不容皇阿玛反悔!
“可是……”乾隆心惊。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早将人接回,就等着大典一结束就去见人,这小子对那丫头还真存了心。
“皇阿玛!”永璘急催解毒丹药。
乾隆脸色转黑。想当初他料定这小子好洁,对女人尤其洁癖,认定一旦那丫头到了蒙古,必成葛尔沁的女人,就不会再坚持将人带回,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打坏了他全盘的计划。
如今葛尔沁得知人被劫回,定要翻脸不认人了,永璘又已将日本公主娶回,此刻大批的日本人正在京城虎视眈眈,他原想集中敌人再痛击的计划,全因为那丫头的关系生变,他不禁恼怒得面色阴沉起来。
“你竟为一个女人,让朕的京城陷入危机之中,枉顾了朕对你的期望,朕真是白信任你了!”
“儿臣自知对不起皇阿玛,这事儿臣也会想办法补救的,不会让日本人有机可乘,也不可能让瑞亲王逃脱!”永璘不卑不亢的回应。[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乾隆气结。
“皇阿玛,解药!”此刻他心急的只有一样,其余的,他后头再解决。
乾隆怒视他,越想越气,蓦地拂袖。
“哼,这药我没有!”
在进京城的城门前,女人迎风坐于马背上,风吹乱了她的发,雪冻伤了她的肌肤,可她像是浑然未觉,眸底轻荡着水光,痴痴地望着前方,整个身子几乎融入茫茫白雪之中。
直到城门开启的刹那,隐含泪光的眸子倏地雪亮起来,映出一抹她极为思念的人影。
一身出色的和亲吉服,永璘偏头看她,对着她热切的凝眸笑着。
恭卉眼眶一热,策马奔向他,他张开双臂等马儿接近,手一捞,将人由马背上捞下,紧紧拑拥在怀。
他托起她的下颚,随即吻上她被冻红的唇瓣,双臂紧紧圈住她的纤腰,激切地来回吸吮,毫不保留的传达充斥在胸腔内的激动。
这女人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恭卉浑身就像着火般滚烫着,酸涩的滋味涌上她的胸口,她同样以热切的激吻,两人就在雪地里吻得难分难舍,将多日的思念与急躁全化在四片唇中,彼此相缠。
当激情烧得她快要意识不清时,永璘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再不降温,他真会在这冰天雪地、人来人往的城门前失控的要了她。
抚着还无法平复、靠在他肩头喘息的小女人,他伸出手掌,由身后德兴手中接过一件白狐暖裘为她披了上去,也顺便摘下自个儿的暖帽为她戴上。
“你吞恶劣鹤顶红了?”暖了她后,他才轻问。
恭卉身子微僵。“嗯。”
“这是为我守身?”
“……嗯。”她埋在他肩头,闷应了声。吞下那毒之事仿佛是昨日,当日的一幕幕皆在她脑中呈现,让她又心酸又心颤。
永璘脱高她深埋的小脸,她热红的脸庞,在白雪皑皑下显得鲜明艳丽。“谁要你这么做的?”语气中有着责备。
“是你。”
他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的确,以他的性子,谁要失身,就先服毒自尽,可这规矩对她……
他没说话,恭卉黯下眼来。他认为她该死却没死吗……
“回去了,咱们回去再说。”
他拉了拉她的披肩,不让冷雪窜入,寒了她中毒未愈的身子。
两人回到贝勒府,众人一见她归来,出奇的欢欣,这是恭卉没想到的,
这证明她没自个想象的那么被孤立,人缘还没差到让人唾弃的地步吧?她淡淡地笑开。
待这份喜悦过去后,她才瞄见贝勒府四周布满了喜幢红绫,意思很明显,今个儿这事喜府,那男人是新郎,可新郎没有在紫禁城将新嫁娘带回,而是奔到了城门外接她,此刻哈站在她身边,亦不亦趋的跟着,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心头虽是涨满了感动,但恭卉反而蹙起了眉,猜测他可能面临棘手状况。
而她猜的并没有错,在紫禁城观礼结束后,大部分的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依着礼俗赶至贝勒府恭贺,可到了之后,竟被拒于门外,不少日本人吃了闭门羹,当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开门!”门外,樱子盛气凌人的回来了,身旁侍女不客气地大喝。
守门的一见是少福晋,犹豫着该不该开门,可贝勒爷交代了,今个儿谁都不许进到府邸的,连刚成为这宅子女主人的公主也进不去,一些日本人更是为自家公主受到羞辱而气氛叫嚣,转眼整个贝勒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吵翻天恶劣。
“还不开门!”被关在门外,樱子气坏了,亲自由轿内低喝出声。
守门的人惊跳了一下,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再不开门,当心咱们公主砍你的头!”日本仕女喝声。
守门的闻言,只得紧张的将门拉开了一道缝隙,可这细缝才露,就教人一脚踢开了,樱子的轿子让人大刺刺的抬了进来,身后的大批宾客,想也没想立即跟着进来看热闹,人流转眼间几乎要淹没贝勒府,登时急坏了还倒在地上的守卫。
第十二章
永璘冷眼瞅着厅上的一大群人。
樱子带着满腔的怒火瞪住他,在看见他的笑容时却不禁愕然。
他还笑得出来?“你这是做什么?竟将我丢在大和殿自个一个人离开,甚至过分的还将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来?”她当众质问。
永璘只是无动于衷的瞅着她,脸上净是放肆的笑意。
“你说话啊,该给我一个理由吧?!”樱子怒不可遏。今个儿的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非得给她一个交代不可,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
“你要理由是吗?等等。”他气定神闲,一如樱子每次见到他时那不在乎的神情一模一样。
“等什么?”
“等着个。”冰漠的嗓音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手指向前方。
樱子转头看去,就看见一票宫里的太监,他们见着永璘先行了礼,才高举圣旨。
众人一见有圣旨要下,立时跪了一地。
大太监拉开圣旨,开始宣读,直到最后,大伙才终于听懂了重点。
万岁爷的意思是,永璘突生急症,赶回歇息,要众人立即退避,不得再叨扰新人,否则若生意外,论罪追究!
圣旨一下,不到一刻,满满一厅的宾客顿时跑得只剩下听不懂旨意的日本人,永璘冷冷的瞧了眼他们,咳了一声,德兴立即调来人马,将他们赶出大厅,圈在前院,任他们再怎么大呼小叫叶不予理会。
樱子愣愣地看着他。“你真生了急症?”
他答得干脆。“没有。”
“那圣旨为什么——”
“是我要皇阿玛这么下的,不过他的动作还真慢!”他顺道抱怨了一下。
闻言,樱子当下怒容满面。“你是故意的?你耍我?!”
“我不是在耍你,而是为了你找台阶下,否则,你怎么向宾客解释我丢下你的原因?”倚在桌旁,永璘唇边带着慵懒有讥诮的笑。
她眯起眼。“你可知这样污辱我等于是在污辱我日本?”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尽量降低伤害,让人全走光,省得被看笑话,也省得你成为笑柄吗?”
“你!”
“跟你说白了,咱们这场和亲,说穿了就是政治联姻,现下,你虽是我的少福晋,可咱们各做个的事,谁也别干涉谁。”
樱子虽然难掩怒气,但认真想了下,这提议也不是坏事。既然他摆明不干涉她,她也好办自个儿的“私事”,只是——“我若与其他男人偷欢呢?”
“随你!”
“随我……”
这几天她打听过这男人的习性,他对女人尤其忍不得一丝脏污,而今竟不在乎她偷欢?这表明了什么?这男人根本不在乎她,不当她是他的女人。
可恶,他甚至还没碰过她,竟然就将她摒除于他的床塌这外?!这分明是瞧不起她!
“我话已跟你说清楚,往后这座府邸你可以自由出入,惟有我的寝房与书房,不许接近半步。”永璘继续告知规矩。要不是还不到时候,他真想立即就将这女人赶出去。
樱子气涨了脸。“你这么待我,不怕我去告诉你爷皇?”
“你可以试试。”他冷笑,脸上满是自信。
皇阿玛终究疼他,况且人都教他弄回来了,事已至此。皇阿玛不依他也不行!
“你——你是谁?”正要回嘴,樱子忽然看见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方才只顾着与记璘争执没注意到,这会见那女人一直垂首站在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有咱亲密暧昧的界限,她不禁起了疑心,开口就问。
“我……我是恭卉……贝勒府的总管。”突然被点中,恭卉头更低了。
即使永璘方才欲与这位气势不凡的异国公主划清界限的话,她全都听得明明白白,可“少福晋”这三个字,仍是让她的心揪了好一阵子。
人家,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
“你抬起头来。”樱子暂时丢下与永璘的不快,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
恭卉白着脸慢慢抬头。
在看清她的第一眼,樱子便蹙了眉。好个粉雕玉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这里的总管?
“我先前怎么没见过你?”大婚前她只知道这里有个伺候永璘多年的老总管,不过正缠绵病榻。并没见过这个女人出现在府中。
“我……”
“她外出了,今儿个才回来。”永璘漫不经心的抢话。
樱子还是质疑。“她是女人,又这么年轻,能任总管?”
“不行吗?这工作她都做了三年了。”他越笑越冷。
樱子走上前,粗鲁的托起恭卉的下鄂,仔细瞧她的容颜。太美了,美到会有个问题!
因为她的手劲几乎像在捏她,恭卉微微皱了眉头,永璘略低的嗓音便立刻在樱子的耳畔响起。
“公主,这女人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弄疼了她,当心我用十倍的力道还你。”声音极轻,但危险至极。
果然是他的女人!樱子顿时甩下恭卉,愤怒的回头。
“你就是因为在府里养了女人,才会不在乎我偷欢与否,这样待我,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她勃然大怒。
他仍是一副神色慵懒又冷淡至极的模样。“刚才不是说过,政治联姻,各不相干?”说着她走到恭卉身边,轻轻手起她被捏红的下颚,满脸不悦。
恭卉瞥见了樱子怒恨的目光,不自在的推开他的手,不想激起她更多的愤怒。
可永璘却不在意,手被推开后,干脆直接揽住她的腰。
樱子见状气炸了,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上前就要扯开两人,可手还没碰到恭卉,恭卉的神情便忽地一变,斗大的汗珠由眉心直落而下,脸颊亦苍白得吓人,她见了也吓了一跳。永璘见她表情不对,正要低首望向怀里的女人,还来不及动作,恭卉已经瘫软在他怀中。
他蓦然心惊变色,好半晌才抓回四散的神魂,立即大叫,“如御医!快!”
“御医,如何?”永璘心急的在房门外等候御医禀报状况。
御医抹着汗的站在他面前。“状况不太好,她……她有小产的迹象。”
“小产?”他大惊。
“是的,因为她服过剧毒,如今毒素虽解除,但仍损及腹中胎儿,臣……臣建议,这孩子就算保住也不健康,不如……”
“不如拿掉?”
“呃……这个……臣是这样建议……”皇家龙种怎能轻易拿掉,这话其实不该说,说了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但若不说,将来孩子生了,后患无穷,他一样得担上照顾不周的罪过。
永璘的脸庞瞬间阴沉了起来。“这孩子若是除去,对母体会如何?”
“孩子还小,若除去,母体可以很快恢复。”御医马上说。
他沉吟了半晌,才咬牙问:“那这孩子我若是不除,会如何?”
“这……”
“你直说无妨,我不会责怪。”
“喳……依照臣的经验,这样的孩子若出世,脑部恐怕会有问题,四肢也不见得健全……”
听完这话,永璘的面容立刻变得比鬼还阴鸷。
恭卉全身忽冷忽热,汗流浃背,身下更是一片黏答答。
她小腹好疼,疼到她不得不睁开紧闭的水眸,艰涩的打量四周,可四周空荡无人,她口干舌燥,好想求救,谁来帮帮她……谁来帮帮她啊……
干涸的喉咙也像火在烧,撕裂的感觉让她呼不出求救,可她隐约听见房门外有人,他们正在说着话。
“这孩子真留不住?”永璘的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贝勒爷要臣尽力救下吗?”
“……”
“其实,这腹中胎儿被伤得极深,小总管身子弱不禁风,就算我救得了一时,也难保日后不会再出事。”
什么,她有孩子了?而且孩子似乎保不住?!
那身下的黏稠之物是……血?!
恭卉惊骇异常。
“我再想想……”
“那臣先到前厅去等待,顺便要人向太医院备好滋养药品,不管如何,小总管都得调养身子。”
她会失去孩子吗?恭卉听外面两人的对话,急得眼酸鼻酸心更酸。这是这么多年来她与他的第一个孩子啊!说什么也要保住的,为什么还要想想?为什么?
她想下床,身子却动也动不了。
“贝勒爷,除了鹤顶红肇的祸外,跟皇上下的毒有关系吗?”御医走后,德兴也开口问。
“皇阿玛说他没在恭儿身上下毒,只是用计逼我就范罢了。”
德兴仍是忧心忡忡。“你信?万岁爷就是骗您说对小总管下了毒,不许您去找她,这才让她吞下鹤顶红的不是吗?”
“……”永璘沉默了下来。皇阿玛骗他在先,害得恭儿吞毒伤了自个,为了这事,他在皇阿玛面前发了很大的脾气,皇阿玛这才答应帮他摆平那些宾客,还他清静。可是,事情会就这样算了吗?“……其实我也没有完全信任皇阿玛,可现下我无法确认。”
恭卉这才完全释怀。原来他有追来的,只是受了万岁爷的当才没能追回她……可既然在乎她,为何不保住孩子,还对这事如此冷漠?
她腹痛更盛,屈着身子,奋力的想爬下问个清楚。
“这孩子真的是你的种吗?”樱子的声音蓦地出现在门口。
永璘斜睨她一眼,懒得出声。
“我是了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女人前一阵子不是外出,而是被另一个男女接到蒙古去了,听说那男的十分中间她,定是当场就要了她,这女人肯定是疑心肚子里有另的男人的骨肉,回来后你定不会接受,于是干脆自个儿吞毒,但这毒可不是用来自尽,而是用来除胎用的,结果你们却以为她是守身服毒,这不可笑吗?”
“你住口!”永璘勃然大怒。
樱子好不容易踩到他的痛脚,怎可能不趁机落井下石。“要我住口可以,可你自己扪心自问,真要留下这有问题的孩子吗?也许,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我刚也听见了,这胎儿才着床没多久,连御医都算不准日期,这准是在一个月内的事,这时间很敏感吧?”
浑身冰冷了起来,恭卉像是被一道寒风狂袭。他也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吗?
不,这是他的孩子,她没有失节,没有……他该会相信她才是,否则他不会要德兴将她救回……
胸口仿佛被紧紧压住,喉咙也被勒住,强烈的窒息感笼罩着她,恭卉张口想呼救,但是下一刻,又深陷黑暗之中。
那日永璘进房后,恭卉刚巧转醒,喉头像梗了石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眼泪直流,他见了,登时沉了面容,当下转身要御医保住孩子和她。
但,孩子终究走了。
恭卉怔怔地想着三天前的事,曾经攀附在她身上的生命,在她还来不及感受前就消失了。
她不怪永璘没有尽力救人,因为德兴告诉她,那孩子本就有问题,就算留住,未来说不定那孩子也会怨她。
是她,是她的错,她若早知道自个有孕,说什么她也不会吞下毒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那生命是活生生教她害死的,她是杀人的刽子手!
一条泪河自面上婉蜒而下,她的心被搅碎,掩着面,她哭得无声无息,内心却悲伤得惊天动地。
“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那男人相信你的清白吗?”不知何时,樱子悄然来到,目光不屑的俯睨着她。
恭卉一惊,立即坐起。“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病啊。”她口气发酸地说。
她立时青白了脸庞。“公主……”
“你可以不用称呼我公主,毕竟我已经远嫁到大清国来,在这儿,我是永璘贝勒的少福晋。”她句句带刺的提醒。
“是……少福晋。”恭卉深呼口气,脸色苍白的维持总管不卑不亢的感仪。
“很好,我是这里的当家女子,而你,贝勒府总管,我在想这职位你能胜任吗?”樱子露出轻视的眼神。
她顿时一慌。“你想撤我的职?”
“不行吗?你的身分就跟后院里永璘那些女人是一样的,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考虑让你搬至后院,与那些女人同住。”
恭卉僵了脸。“可是,贝勒爷他——”
“你才小产,身子状况不佳,我让你多休息,他有什么话好说的?再说,我再怎么样都是已是这儿的半个主子,他多少得尊重我的决定,而你,甚至连小妾都称不上,若不听从我的安排,我拿什么治众?这点你当过总管,应该知道这分寸,没理由为难我吧?”
这话分明是硬要她配合,顺道夺去她在贝勒府的权限,若永璘有意见,想为她出头,也要她说是自个儿心甘情愿,让无话可说。
“奴婢怎敢。”恭卉无奈的点头。
“那就好,将来你若肯听话,我也不会刁难你的,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在前头,你听仔细了。”樱子气焰相当嚣张。
“是。”她忍着不适答应。
“我,才是永璘惟一的福晋,没有人可以取代,而我也没打算让他纳侧福晋,连小妾都嫌碍眼,可永璘对你似乎还挺在意的,他若想给你名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就乖乖的待在后院,当个乖巧的玩物,若不吵闹,我不会亏待你。”
恭卉听着这些话,只觉疲惫。事实上,她从没想过做永璘的少福晋,甚至要求其他名分,因为她的身分不再是皇亲格格,早配他不起了,可,她还是想在他的身边待着,就算只是个婢女,只要能日日伴着他,什么身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奴婢明白了,奴婢不会与少福晋争的。”她幽然道。
“争?”樱子冷嗤。“你用错字眼了,你用什么身分与我争?!你的底线我早已打听过了,出身还可以,可惜父亲是个贪污的皇亲,这会还被关在地牢里。你当过妓女,让永璘给买了,不干不净陪拌了他五年,啧啧,我真想不通,以他的性子怎受得了你这般问题丛生的女人?”
这些事都是瑞亲王告诉她的,他还提醒她小心这女人,因为这女人是永璘这几年来惟一的女宠,对她颇有深情,还很信任她,将整座贝勒府都让她掌管,亏这女人也挺能干的,竟能将永璘伺候得服服帖帖。
可这些都不是让她大为光火的因素,她愤怒的是,永璘竟在典礼当日撇下她之后,穿着一身大婚吉服就与这女人在城门前拥吻,此举无疑是丢尽了她的颜面,也践踏了她的尊严,这让她怒火冲天。
既然她治不了永璘,就不能放过这羞辱她的女人,接下来,她会整死她,直到她待不下这地方为止。
恭卉难堪的侧撇过脸去,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她无从辩白。
樱子继续冷笑。“明知你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人,永璘还这么护着你,这下好了,尝到恶果了,你甚至让他带了绿帽,还有了野种,幸亏孩子没了,否则生出来若是像别的男人,你教他怎么有脸见人?”
此话一出,恭卉再也无法漠然以对。“孩子是贝勒爷的!”
“还敢胡说。”
“我没胡说,孩子真是贝勒爷的!”
“哼,现在孩子没了,死无对证,你当然敢这么说,我想永璘也不是笨蛋,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心里有数吧?”
这话如寒风砭骨,寒冷的冻入恭卉骨髓。“他信我的……”
“是吗?一般男人都很难相信了,更何况是永璘,你在他身边比我久,应当比我更了解他吧?”
明明要自己不受影响的,可此话一出,恭卉仍是惨白了脸。
这位公主刻意挑起她内心里亟欲隐瞒的不安情绪,那日他的沉默,让她再没有自信他心同我心。
“我没说错吧?你自欺欺人没用,那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得很,将来你会如何,已经很明显了。去吧,去后院吧,能待在那里,已是我好心让你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虽不求你能感恩,但也不希望你再兴风作浪,给我惹麻烦!”樱子语气转为严厉。
恭卉愕然望着她,久久,无法说话。
第十三章
他很忙,非常的忙碌,她已经连着七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
此刻冰天雪地地气候,他却还在外奔波,很辛苦吧?
她已经下床,少福晋要她今儿个就搬到后院去,永璘还不知道这件事,她想先告诉他一声,说是自个儿想到后院去静养,免得他得知后大发雷霆。
今儿个的风雪特别大,寒风刺骨,但恭卉还是站在大门外枯等,不想错过永璘随时会回来的时间。这几天秀娥告诉她,贝勒爷老是回来喝口水换件衣裳,又马不停蹄的出去了,连德兴也不知跟着忙什么,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所以她干脆就在门口等,等永璘回来说几句话。
外头寒风逼人,恭卉穿着棉袄,戴着暖帽厚靴还是冻得发抖,一阵寒风吹过,她简直要弯下身缩成一团了。
“进去等吧,贝勒爷回来我会立即通知您的。”秀娥看不下去的劝说。小总管才小产而已,这会再受寒,可是大大的伤身,不成的。
“不用了,我想站在这儿,让他回来第一眼就能见到。”她笑着说。尽管尚不知他相不相信她,但她对他的心意可是从未变过,好几天不见他,她是很思念的。
“可是也不知贝勒爷什么时候才回来,您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
“放心,我撑得住的。”她想见他,所以撑得住。
“撑什么?谁要你在外撑的?”忽地,一道怒声由她头顶飞越而过。
恭卉惊喜的仰头,永璘就坐在马背上,目光含怒的瞪着她。
她无视他的臭脸,开心的奔近他。“你回来了!”
永璘唇角微勾,一把捞她上马,直接奔进府里的大院,跃下马便抱着她入内,回到寝房,仆人一见到他归来,马上升起暖炉。
“不够,我烧两炉!”触及她冰冷的小手,他立即再吩咐。
房里多了两炉的暖炉,登时快速温暖了起来。
永璘将她放在床上,扯来厚被子将她裹住。“你到外头去淋雪做什么?”安顿好她后,他皱眉质问。
“我想见你啊!”她红着脸,笑嘻嘻的说。
“是吗?想见我可以要人通知一声,没必要在这冷天到外头受冻。”嘴上说着轻责的话,但他眼底温暖的笑意清晰可见。
恭卉腼腆的晃着头。“我知道,只是你忙,我不想让你专程为了我再奔回府一趟。”
他怔怔的望了她一会,抚上她明显消瘦的脸颊。“近来身子恢复得如何,可还有不舒服?”近日他忙于处理瑞亲王与日本人串通谋乱之事,无暇多照顾她,心里很愧疚,但没办法,他已答应皇阿玛这事他会负责,不会让国家陷入危险之中,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定会好好陪她。
“我想不碍事了。”提起这事,她脸上便蒙上淡淡的忧郁。
“那就好。”窥见她的愁绪,他轻搂住她。“孩子的事你毋须太难过,来日方长,咱们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嗯……可是这是咱们五年来的第一个。”她还是很感伤。
“顺其自然吧。”
若不是看出她的在意,孩子的问题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担心的,只有她而已。
“可是你真不怪我害死咱们的孩子——”
“那你可怪我没在第一时间带你回来,还让你守身吞毒?是否也怪我在得知孩子有问题时,因为要不要留下这孩子而起了犹豫?”
她急忙摇头。“没有,这些事都不是容易抉择的事,我没有怪你。”
“这就对了,那我又如何有脸责怪你留不住孩子?说穿了,这一切都是我无能造成的,孩子是我害死的,该自责的人也是我!”他故意这么说,不让她自责。
“你……唉!”瞧出他的用心,恭卉心酸又感动的叹了口气。这男人对她的心没变,她怎会担忧他也许会不信任她,认为孩子不是他的?真傻!
确定他的心没变,她是安心也安慰了,只是……“你从葛尔沁身边带走了我,他一定是很恼怒吧?这事该怎么解决才好?”她担忧好久的事,总算有机会问了。
永璘淡然的说:“这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忧。”他不想她将这事放在心上,造成负担。
“嗯……”明白他这态度就是不打算再多事,恭卉颔首。这男人不产的话,逼也没用。
她顺手整了整他的衣襟。发生这么多事,她已好久没亲自照顾他了,这刁钻的男人不知道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可别要一不满意就拿人出气了才好。
对了!得告诉他自己要搬到后院的事。正准备开口,恭卉整衣的手忽地教他紧紧握住,她抬眉望向他,瞧见他深凝的视线带着赤裸的欲望,她瞬间就明白他想要什么。
头又低下,红霞顿时飞满脸,下一刻,下巴被长指勾起,两片唇就贴上了她。他的唇温温的,她微启唇瓣,任他品尝。
永璘越吻越深入,激起了彼此难以控制的情欲,欲火如燎原般绵延上恭卉的四肢百骸,她很快沦陷在他放肆的索求下。
她从来不知道自个的情欲能够这么急速被挑起,她也急切的想要他,攀住他的身躯,任衣裳一件件掉落,在他浑然忘我的霸气侵袭下,她不住磨蹭着他,略微抬起臀回应他的热切,感觉他即将像往常一样,激烈的占有她——
蓦地,永璘却扫住她不安分的腰肢,不让她再动,恭卉忍着身体难耐的骚动,茫然不解地望向他,见他额际冒出一颗颗吓人的汗珠,她惊诧的张大水眸。他在忍什么?
她不要他忍的,主动吻上他的胸膛,她需要他的热情,他的占有……
“恭儿!”暖玉温香的身子再度敦他圈制住,不再任她在他身上放肆。
她迷离地看着他。“嗯?”
“我……还有事,得走了。”他突然绷着脸说。
“什么?走?现在?”她这才抓回游离的神智。
“嗯,很抱歉,你就在我房里睡一会好了,我先走了!”他仓卒地丢下她,迅速起身穿上衣物,连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便匆匆离去。
“永璘……”
恭卉呆愕在床上,门开了又关,一阵寒风趁隙灌了进来,她坐在床上,打了个寒颤,可她相当清楚,不是因为寒风,而是因为离弃。
他是真的有事……还是心中有疙瘩?
瞬间,她像跌进了阻塞深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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