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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要说,也不得不向钟离南天说明,离开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宴会之上,就只剩下皇上及众位大臣了,这时,苏启诺走了出来,行了一礼,道:“方才看见皇上如此疼爱小女,老臣也就放心了。只是……”
“只是什么?”司徒曜拿起一杯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要听他说下去。
苏启诺眼里闪过一些精光,恭敬道:“只是小女承蒙皇上错爱,现为后宫之主,若无凭信,只怕娘娘们不服,到时小女无法为皇上分忧啊。”
司徒曜冷眸微眯,老狐狸这么快就想要夺权了,他就知道这只老狐狸没有那么好迷惑……只是他早已不是那个懵懂无知,任人摆布的少年了,他轻笑道:“皇后刚刚入宫,朕怎么舍得让她这么早就担起后宫的重担呢?”他似有意无意的转动酒杯,冷声道:“右相大人,您虽为权臣,可是,这后宫之事却是不应插手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激起了众人的一身冷汗。
苏启诺看着高台之上的帝王,他已经长大了,羽翼渐丰,自己已经不能掌控他了。虽然这么想,但苏启诺仍恭敬道:“老臣逾矩了。”他心中仍有不甘,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尽快执行,以防变数。
司徒曜笑了笑:“右相这是什么话,您怎么说也是朕的岳父,朕不过是心疼皇后罢了,不敬之处,右相大人请多包涵。”
“老臣不敢。”言罢,苏启诺有回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饮了一回酒,气氛难得的融洽。
只是这融洽的表面之下,便是波涛暗涌……
苏敏之进宫,对谁而言,是一步死棋呢……
……
司徒曜抬头看了看夜色,向众人说道:“已经入夜了,朕先去看看皇后,等到夫人们回来的时候,各位大人也早些回家歇息吧。”言罢,转身离去。
众人道:“恭送皇上。”
而钟离清在皇后的寝宫,送上了贺礼之后,那些夫人小姐虚伪地说些恭维的话,钟离清甚觉无聊,每到她说话时,她就淡淡地应上两句,而且,她与苏敏之相交不深,没有什么话说,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钟离清见月色正好,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白惜墨,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钟离清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自己怕是真的动情了……
不觉间,她已经走出了好远,皇宫的路她本来就不认识,而在夜色的笼罩之下,那些亭台楼阁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她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就迷路了呢?还是在皇宫……
一路上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看到。走着走着,钟离清来到了一座别院,院内没有点一盏灯,黑漆漆的,有些恐怖和森冷。她本没有打算进去,但是隐约看见屋子之中映射出些许白光,有些好奇,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并没有想象中的尘土飞扬与破败,看来这间屋子并不是废宅,相反,有经过认真地打扫和维护,钟离清害怕自己的无礼打扰了屋子的主人,想要退出去,但此时,那荧荧的白光深深地吸引了她的视线。
只见案桌之上摆放着一架瑶琴,琴身通体洁白,琴弦晶莹剔透,好似玄冰制成,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在琴身之上,只见琴头雕琢一只玉凰,钟离清暗自惊叹,这把琴竟然是深藏宫中的傲雪!
第十二章
钟离清一瞬间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忘记了自己欲做何事,只是缓缓地走向那把琴,轻轻地抚摸着那把琴,她栖身坐下,蓦然想到自己与白惜墨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因为一把古琴,嘴角不觉上扬。
玉手轻拨琴弦,美丽的单音串联成动听的乐章……
司徒曜退席之后,挥退了身边的侍从,他不想这么快再带上假面,而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来到了清苑,清苑是他的生母生前的住所,他吩咐宫娥每日打扫,却不准许任何人踏进这里半步,在他的心中,母妃永远是那个温柔的女子,高贵,美丽,让人不忍亵渎,想到母妃,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旁人从未见过的温情……
倏而,他听见有琴声传来,有些愤怒,他明确地下过旨,除了打扫时间,不允许任何人踏进这里,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违抗圣命。
他疾步走进院内,离房间越近,他的心情越有种莫名的激动,屋内传出的这首曲子,是母妃最爱弹奏的一首曲子。在门外,他顿了顿脚步,终于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弹琴的人并未发现有人进来了,依旧进行自己的弹奏。
司徒曜这才看清楚抚琴之人,一身湖蓝色的长裙,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却不失高贵,月光映在她的身上,美得不可方物,司徒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弹奏的曲子,方才的不满与愤怒,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朦胧的月气泛着点点华光,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司徒曜微微有些失神,暗叹道:此曲不似人间有,疑是仙子落凡尘。
一曲终了,钟离清看了看天色,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急忙走出房间,司徒曜见此旋身躲于屏风之后,钟离清并没有看见他,知道她走远了,司徒曜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傲雪,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惊喜。
他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在未踏进房门的那一刻,他依旧存有希望,希望可以看一眼自己的母妃,哪怕一眼也好。事实并没有如他所愿,然而,他却看见了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子,一个同样美丽的女子,她的琴音犹如天籁。司徒曜淡淡地笑了,对于钟离清,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期待。
钟离清急急忙忙地往回走,却见前方有一提灯的倩影,走进之后才看出正是那不得宠的婕妤,身后跟着一个宫娥,钟离清福了一礼,道:“小女子给婕妤请安,婕妤万福。”
婕妤淡淡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在这里?”
钟离清回道:“回婕妤,小女子复姓钟离,刚刚有些不舒服,便出来透透气,不想却迷路了。”
婕妤端详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原来是左相的千金,钟离小姐,奉劝你一句,这宫中可不是随便乱逛的。”
钟离清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何意,仍旧恭敬道:“婕妤教训的是。”
婕妤看向身边的宫娥,说道:“小紫,钟离小姐对宫中的道路不是很熟悉,你送她回去吧。”
那名被唤作小紫的宫娥有些犹豫:“可是婕妤……”
“无妨,本宫回寝宫,你送完钟离小姐直接回宫就行了。”婕妤说道。
小紫也不再犹豫,福了一礼:“是,婕妤。”
钟离清见此也福了一礼,道:“多谢婕妤,小女子先告辞了。”
婕妤看着钟离清远去的背影,思忖道:但愿她没有看见……
钟离清在小紫的带领下终于回到了宴会上,人们基本上都离开了,钟离清看了看小紫,笑道:“劳烦小紫姑娘了。”
小紫恭敬道:“不敢,奴婢不过是照主子的吩咐做事罢了。钟离小姐,倘若无事,奴婢就告辞了。”
钟离清笑了笑:“不敢再耽误姑娘。”
小紫福了一礼,转身离去。钟离南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问道:“清儿,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清看着父亲,答道:“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清儿迷路了。爹爹,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钟离南天见女儿没有多说,也不再问了,两人走出宫门,上了轿子。
月色正浓,一紫衣男子站在窗前,银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紫袍则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婕妤匆匆赶回寝宫,便看到了这位如谪仙般的男子,她关上门,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主子,婉儿回来迟了,向主子请罪,请主子责罚。”
紫衣男子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道:“若不是今夜大宴,这里守卫松懈,我是不能轻而易举地进来的,时间紧迫,这罪以后再请。”
婕妤恭敬道:“不知主子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紫衣男子转身看着她,银色面具的半面浸没在黑暗之中,使得他整个人显得诡异而邪魅,他将一块纯白色的玉佩交与婕妤,淡淡地说道:“苏敏之已经进宫了,接下来的路会更加不好走,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把这块玉佩交给倾雨楼的小侍,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的麻烦。”
婕妤双手接过玉佩,恭敬道:“谢主子。”婕妤踌躇了一下,谨慎地说道:“主子,婉儿有一事不明。”抬头看看紫衣男子,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便问道:“主子为什么不让婉儿吸引司徒曜的亲近,而后伺机在他的御膳中下药呢?”
紫衣男子没有太大的表示,婕妤心道不好,这位主子向来不是好脾气的,正在她为自己的命运惶恐不安时,紫衣男子淡漠地开口了:“你要知道现在右相也在觊觎这皇位,那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我自然是要等司徒曜铲除那只老狐狸后再夺回皇位,更何况,司徒曜并不是没有心机城府的小儿,倘若你的行动失败了,那么,我岂不是损失了一枚好的棋子。[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婉儿,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安排进入皇宫的。”
婕妤听闻此话,心里有些抽痛,但她还是说道:“是,主子。”
紫衣男子看了看月色,漫不经心的话语从嘴边流出:“婉儿,今日,你逾矩了。”
婕妤惶恐地说道:“主子,婉儿不敢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婕妤再抬头时,紫衣男子已经不知所踪了,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只有手中的那一块玉佩证明了他的踪迹。
婕妤收敛了形容,小紫恰好推门而入,福了一礼,道:“婕妤,奴婢已经将钟离小姐送回了。”
婕妤看着她,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宫也乏了,你伺候就寝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熄灯之后,她的手中一直紧握这那块玉佩,思念着那位飘逸的男子,是夜,无眠。
第十三章
回府后
钟离南天并未就寝,而是躺在了摇椅上,钟离清悄悄地把熏香点上了,看着父亲有些疲惫,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因为苏敏之为后的事情有任何不快,她想要询问父亲,但是,想到父亲曾经对她说女儿家不要插手政事,也就悻悻地闭了嘴。一会儿钟离南天开口了:“伴君左右,永远是高处不胜寒,站的位置越高,最后摔得也会越重。”
钟离清微微愣了一下,不知父亲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呓语。她拿了一床锦被,轻轻地盖在父亲的身上。
钟离南天又说道:“若是可以,永远不要进宫。”
钟离清又是一怔,轻手轻脚地把被脚掖好,看了看父亲似是睡了,心里道:清儿自是不愿意入宫的。她熄了灯,悄悄退出了房间,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钟离南天睁开了眼睛,片刻,又合上了。
寝宫之中
司徒曜起身,看着身边之人熟睡的容颜,眼底没有一丝柔情,这次立后本就是一场阴谋,一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阴谋,可是,就算是这样,苏启诺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女儿嫁进宫来,他看着苏敏之,觉得她也有些可怜……倘若,她不像她的父亲那样野心勃勃的话,他还是会给她一条活路的……至于苏启诺,想起他,司徒曜眼神中的悲悯之色不在,而闪现出一种阴狠:他必须死……
倾雨楼内
紫衣男子看着东方日渐升起的旭日,笑了笑,昨夜,又见到她了,可惜没有听她把那一曲弹完,不知为何,见到她自己就会莫名的安心,尽管之前一直在尽力排斥这种感觉,但是现在,他竟然渐渐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人啊,当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桌子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张银质面具,在日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第二日
按照宫中的规矩,后宫的妃嫔是要给新后敬茶的。柳宁儿却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起身后不紧不慢地梳妆打扮起来,一旁的宫娥好心提醒道:“娘娘,已经快晌午了,应该去给皇后娘娘问安了。”
柳宁儿眉毛一挑,冷笑道:“小桃,你跟了我这么久了,应当知道谁才是主子,怎么?现在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宫娥小桃连忙跪下,慌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柳宁儿没有再理会她,拿起了金步摇在手中把玩,梳妆完毕后,又吃了一会子桂花糕,才说道:“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凤仪宫内
庄婉儿已经敬过茶了,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怎么说话,深宫之中,也只有她不争不抢,毫无存在感可言,基本上已经让大家淡忘了,可是,每到盛大的庆典还总是少不了她,这也是她在后宫之中尚存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见柳贵妃徐步走了进来,庄婕妤连忙起身,福了一礼,道:“婉儿给贵妃姐姐请安,贵妃万福。”
柳宁儿看都没有看她,走上前,傲慢地福了一礼,不屑地说道:“宁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众人将柳宁儿的放诞无礼看在眼里,又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还深受皇上宠爱,众人只能怔怔地看着这位新皇后的反映。
苏敏之不急不躁,品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看着柳贵妃,淡淡地问道:“柳妃妹妹今日可是姗姗来迟了,不知妹妹有什么苦衷,又或者这是皇上给你的特权?”
细细听苏敏之的话,便听的出来她话语里的不满,聪明的人在这个时候就应当放低姿态,柳宁儿本就不笨,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没有想到苏敏之会是这样一副雍容大度的姿态,可是心里倚仗着皇上的宠爱自然也就不打算低头,依旧傲慢地说道:“皇后娘娘,本宫今日不过是起晚了,皇后娘娘应当不会如此计较吧。”
“起晚了?”皇后秀眉一挑,换上了严肃的神色,冷声道“这便是柳妃给本宫的理由吗?”皇后此话一出,气氛立刻僵冷了。
柳宁儿也有些害怕,不过,这第一仗她不肯就这样轻易认输,说道:“那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苏敏之冷笑一声,道:“小英,替本宫张嘴二十。”
她身后的一个宫娥走了出来,福了一礼,道:“是,娘娘。”言罢,走到柳贵妃身前,扬起手来,柳宁儿没有想到皇后真的会打她,有些花容失色,仍然硬撑着,道:“你敢?本宫是贵妃娘娘,谁敢动我?”
苏敏之冷笑道:“柳妃妹妹,不是小英在打你,而是本宫在打你,有何不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冷声道:“柳宁儿,你目无尊长,无视宫规,向皇后敬茶本就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今日破坏这规矩,到底是看不起本宫,还是在藐视皇室的尊严?今日对你的惩罚已经是轻的了,论理,藐视皇室尊严,杖责二十也不为过,本宫已经手下留情了。”又转而看向小英,冷冷地说道:“你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凤仪宫此时此刻传出阵阵女人的哭声,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柳宁儿走出凤仪宫的时候,双颊已经通红,在小桃的搀扶下走回了自己的寝宫,脸上火辣辣的疼,没有料想到,今日,非但没有给苏敏之一个下马威,反倒让她将了一军,她心里恨恨地道:终有一天,我要将今天所受到的屈辱讨回来!
凤仪宫内
大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激怒这位新皇后,不然遭殃的可能会是自己。没有想到皇后的处事手段如此狠厉,都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大家看皇后娘娘面露倦色,都纷纷起身告辞,皇后懒懒地说道:“既然妹妹们都想回了,本宫也就不挽留你们了。这也折腾了半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闻此,纷纷退下。
小英走到苏敏之的身旁,轻轻地为她捶打起来,轻声道:“娘娘今日真是威风,巧妙地树立了威信,娘娘执掌凤印在奴婢看来是迟早的事情了。”
苏敏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以为柳宁儿会善罢甘休?不过,这柳宁儿我倒是不怕,我最担心的是那些暗处的人……”
第十四章
苏敏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以为柳宁儿会善罢甘休?不过,这柳宁儿我倒是不怕,我最担心的是那些暗处的人……”
小英有些迷惑:“娘娘指的是……”
“庄婉儿。”苏敏之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
小英甚是不解:“娘娘指的是那个不受宠的婕妤……”
苏敏之合上了双眸:“她虽不受宠,但却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来,自是有些本事的……”小英见苏敏之不愿意再多说,也自觉地不再问了,认真地捶起腿来……
御书房内
司徒曜合眸,静静地听着小顺子的叙述。听着听着,俊眉微敛,道:“你说皇后娘娘打了柳贵妃,而且,教训得柳贵妃无地自容?”
小顺子见皇上面露不悦,便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上,是,而且,因为今日之事,宫里上上下下都觉得皇后娘娘恩威并重,对皇后娘娘赞美不已……”
司徒曜挥了挥手,似是不愿意再听下去,小顺子会意,也就知趣地退在一旁。司徒曜暗自思索起来:看来,苏敏之并不像是她的外貌那样无害,呵呵,“藐视皇室的尊严”?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她当众不给柳妃面子,是因为柳承佑已经站好了位置,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后故意做戏给众人看,以迷惑朕,还是因为柳承佑至今仍然摇摆不定,他们需要他尽快明确立场?司徒曜苦恼地摇了摇头,这后宫恐怕比朝堂更加混乱!
入夜了,司徒曜抬头望着空中的残月,脑海之中又浮现出那美丽的女子月下抚琴的情景,那样的清雅,仿佛仙子一般,多看她一眼就是对她的亵渎……钟离清,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皇上,入夜了,今夜要哪位妃子侍寝?”小顺子的声音打断了司徒曜的思绪。
“去柳妃那里吧,她今日受了委屈,朕理应去看看她。”司徒曜淡淡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小顺子回道:“是。”看着皇上离去时落寞的背影,他疾步跟上。他突然有些同情这受天下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帝王了,他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寂寥,他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因为一旦相信,他就必须要忍受信任可能带来的背叛……
栖柳宫中
柳宁儿仍然在为白天的事情感到愤懑,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柳宁儿急忙起身,来到门口,施了一礼,道:“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爱妃平身。”司徒曜扶起柳宁儿,见她两颊通红,惊讶地问道:“爱妃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红肿了?”转而怒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皇上一怒,满屋子的宫娥、太监纷纷跪下,惶恐道:“皇上息怒。”
柳宁儿见皇上对自己的伤势如此,不由得欢喜起来,心下有些得意了,但是,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梨花带雨,声音有些呜咽,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说着,便以锦帕拭泪。
司徒曜见她如此,佯装不解,问道:“爱妃何出此言?”
柳宁儿一面拭泪,一面说道:“今日,臣妾身体偶感不是,便起来晚了,但是,臣妾仍想着皇后娘娘刚进宫,无论如何也要去敬茶的,哪知道,到了凤仪宫,皇后娘娘便说臣妾是‘藐视皇家尊严’,打了臣妾……呜呜……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司徒曜闻此,心里不由冷笑,但表面却是有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说道:“宁儿,朕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只是,这苏敏之好歹也是右相的女儿,朕就算要罚她,也要看看右相的意思不是?这右相位高权重,唉,朕也是没有办法啊……”
柳宁儿的哭泣慢慢变为了低声的抽噎,也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把皇上的话听进去了,司徒曜见她如此,心中便明白了,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仍旧安慰道:“宁儿,一会儿,我让小顺子把冰清玉肤膏送来,它对于消肿可是很有好处的,涂完之后,朕就陪你早点休息。”
柳宁儿见皇上低声下气的态度,又见皇上为难的模样,心下有了计较,暗自打定了注意,她并没有注意到司徒曜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
棋局已经开始了,现在谁都没有办法抽身了,谁都没有办法独善其身了……
每一个棋子只能一步步地走下去……
走向自己最终的结局……
这一日,青衣女子在云烟亭独自抚琴,突然,琴声戛然而止,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微微一愣,继而走向她,笑道:“钟离小姐的琴技果然进步神速,刚刚那曲我似乎从未听过,却别有一种意境,只是,为何这曲子没有结束?”
青衣女子起身,福了一礼,道:“这曲子不过是随意而弹,让先生见笑了。”
“虽然是小姐随意而弹的,但是却是我听过的最美丽的曲子。”寒箫白淡淡地看向那满池的夏荷,也许因为时间的推移,已经少了一些生机了,他缓缓开口,“因为它让我想到了自己最思念的人……”
钟离清看着他满面温柔的笑意,似乎陷入了温暖的回忆之中,笑了笑:“既然是这种刻骨的相思,为何不早日回到她的身边呢?”
寒箫白笑道:“再过几日便是花灯节了,我想送给她一盏精美的花灯,便要多留几日。”满面宠溺的神情。
钟离清看着他如此满足,说道:“清儿希望先生能够幸福。”
寒箫白笑道:“你也是。”
清风拂面,吹起了两人的发丝……池塘中的荷花随风摇曳……片片荷叶,朵朵莲花,阵阵清风,点缀出一幅美妙绝伦的画面……
过了几日,大街小巷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小的摊贩处处挂满各种各样的花灯,这便是众所期盼的花灯节了。
第十五章
过了几日,大街小巷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小的摊贩处处挂满各种各样的花灯,这便是众所期盼的花灯节了。
传说,曾经有一位花神,无意间看见了一位名匠做出的花灯,便被那栩栩如生的花灯吸引,私自下凡,化身为那人门前的一朵杜鹃,夜夜看着那人忙碌的身影,芳心暗许……
后来,那位花神化身为美丽的女子,与那人相恋了,两个人在一起很幸福。然而,天帝知道后大怒,人仙相恋有违天道,便将花神贬入凡间,化身为萤火虫,三生三世,与那灯匠得以相见,却不得相认。相爱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互诉衷肠,这对于这对璧人而言是多么煎熬的折磨啊……
直到有一天,制灯人在夜里提灯去找一味珍贵的草药救人,不料,灯灭了,花神就以萤火虫的身份飞入灯中,以自身的微弱光亮点明山路,不幸的是,做灯人还是失足坠崖了。花神久久徘徊在他的尸体旁,不愿离去……
花神的坚持感动了王母,她便向天帝求情,让他们做一世的普通夫妻。那一世,他们很快活,每天在房前点满各种各样的花灯,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浪漫与温情,直至两人老去、死去……
于是,民间传说,只要在将美丽的花灯赠与心爱之人,两人便可以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传说很不真实,却也很美,很感人……
钟离清面带轻纱带着小云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巷之中,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不经意地问道:“小云,有没有喜欢的花灯?”
“小姐是想要买花灯送人么?”小云好奇地问道。
钟离清信手拿了一盏灯,慢慢端详,淡淡地说道:“我没有可以赠灯之人……”
这个时候,前面的一个茶楼热闹起来,那里的人越聚越多,钟离清也随着人流往前走。人们有些吵闹,这是从二楼走出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他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待声音转小,他朗声开口道:“各位,我家主子为了今日的花灯节,聘请名匠制作出了一盏花灯。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关于花灯的传说,我家主子聘人制作了这盏花灯,想要将它赠与有缘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言罢,命小侍将那盏花灯拿了上来,那是一盏莲灯,虽然形状普通,但是做工细腻,仿佛就是一朵真正的莲花,尤其特别的是,在灯芯之处,镶嵌着一块世间罕见的琉璃玉,在灯火的照耀下,璀璨而夺目。在看到这盏花灯之后,人群又沸腾起来了。
“你看,那盏花灯真漂亮……”
“怎么样才能算是有缘人呢?”
“我好想要那盏花灯啊……”
“我一定要得到那盏花灯,送给红姑娘……”
“……”
二楼上的男子又开口了,他说道:“各位,各位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只要可以打动我家主子,这盏花灯就归他所有。”
众人跃跃欲试,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先走上前,道:“在下先来。就一首诗罢。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诗刚刚吟完,只听见二楼传出来一抹好听的男声:“诗倒是好诗,只是套用他人的佳作,阁下觉得有意思吗?”
那书生似是被人说中心事,红着脸离开了。
这时又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上前,轻声开唱:“九尽春回杏花开,鸿雁儿飞去紫燕儿来。蝴蝶儿双飞过墙外,想起来久别的奴夫张才。张才夫出门十余载,一十二载未曾回来。为奴夫在神前我挂过彩,为奴夫我许下了吃长斋。为奴夫在门外我算过卦,为奴夫在月下常徘徊。为奴夫庙内求神神不语,在那门外边算卦,卦卦带灾。奴好比梧桐凤良伴不在,奴又比那鸳鸯侣谁把俺拆。奴好比芙蓉镜掩了光彩,奴又比孤山鸾鸣声悲哀。为奴夫我懒把鲜花戴,为奴夫懒上梳妆台。为奴夫茶不思我饭也不爱,为奴夫我昼夜的不眠常等待。张才夫他好比石沉大海,把他的生死存亡实实的难猜。”
一曲唱罢,二楼上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桃花庵》自是不错的,只是经姑娘一唱,便有些淫词艳曲的感觉了。”
那女人听了,脸立刻垮了下来,尖声道:“你懂什么?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说着,忿忿地离开了。
钟离清轻声问小云:“小云,你觉得那盏莲灯怎么样?”
小云轻声回道:“小姐,小云觉得那是小云见过的最美丽的花灯了。”
钟离清闻此,淡淡一笑,她想,不妨把这盏灯赢回去,让寒箫白带给他的心上人。思及此,她走上前,淡淡道:“小女子斗胆一试,敢问楼上的公子,是否可借小女子瑶琴一用?”
楼上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二楼的男子转身,走了进去,约莫一会儿,那男子又走了出来,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同意姑娘的请求,还请姑娘稍候。”
钟离清含笑,点了点头。
此时,不远处的一位玄衣男子手执一把折扇,问道:“小顺子,前面这么热闹,在干什么呢?”
身边的小侍恭敬道:“回皇……黄公子,奴才不知。”
玄衣男子笑了笑,心生好奇:“咱们去看看。”
“皇……爷……”小顺子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该回了。这街上那么多人,不安全,您是千金之尊,不能有闪失啊!”
玄衣男子瞥了他一眼,自己此次出来就是为了清静清静,那几个女人天天斗来斗去,自己有些烦了,便出来换换空气。他心知小顺子也是为了自己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大步走了过去。小顺子见此,也只能叫身后乔装打扮的几个侍卫跟上,同时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街道的另一边,两位飘逸如仙的男子正在挑选着花灯,紫衣男子有些不耐烦了,道:“箫白,你选了这么半天,还没有选好啊。”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这是送给惜梦的礼物,我自然要买一个最漂亮的……你说,惜梦喜不喜欢小兔子样子的?”
紫衣男子看着那玲琅满目的花灯,又想起了那抹青色的身影,如果送给她一盏花灯,他们是否可以携手一生?紫衣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何时也开始相信这种传说了?
也许,是在那位青衣女子放河灯,虔诚许愿的那一刻……
这时,白衣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那边挺热闹的,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惜梦喜欢的花灯。”
两人便并肩走向了那座热闹的茶楼。
第十六章
茶楼之前,一青衣女子素手而立,在众人的等待中,那位中年男子缓缓走下楼,道:“姑娘,这琴我家主子并不希望拿下来,还望姑娘见谅。倘若姑娘不怪,不如随在下上楼,那把琴就在二楼的楼台之上。”
钟离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着那中年男子上了楼。
至于二楼的楼台,玉琴果然已经备好,钟离清笑了笑,道:“代小女子多谢你家公子。”
那中年男子退到后面去,道:“姑娘的谢意在下自会转达,还请姑娘开始吧。”语气谈不上恭敬,却也说不上无礼。
钟离清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地坐了下来,微笑这看着楼下的人。蓦地,一抹紫色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抹紫衣深深地印在了她的瞳孔中,还有她的心中。她微微地吐出一口气,玉指按压在琴弦之上,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未成曲调先有情,众人不禁屏息,仿佛一下子,整个京城都安静下来了,只有那优美的琴音千回百转,诉断衷肠……
玄衣男子有些惊讶,他站在一旁看着那抚琴的女子,尽管她以轻纱遮面,尽管他们相见不多,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钟离清。他没有办法忘记她那双澄澈的眸子,没有办法忽视她脱俗的气质和出众的智慧。听着她弹出的曲子,心里莫名感到有些许失落,他喃喃道:“刻骨相思,相思断肠……”……
紫衣男子也静静地看着二楼之上素手抚琴的女子,她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柔美,一瞬间,世间万物都为她而黯然失色,即使今日是花灯节,即使她周围都是美丽斑斓的花灯,也遮掩不住她自身的光芒。细细地听着她指下的琴音,那样的唯美,却又那样的令人心碎,他不得不努力的压抑心中想要立刻冲到她面前,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冲动……
曾几何时,他认为自己只是被她的才情吸引;曾几何时,他欺骗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利用所需;曾几何时,他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然而,今天,他终于明白,吸引他的不是她的才华与柔情,也不是她的美貌与智慧,而是她这个人,单纯地是钟离清这个人。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样貌刻入骨子里,使之化为永恒。
一曲终了,钟离清收回一双玉手,轻轻起身。那中年男子微微一侧身,请她下楼,钟离清没有说什么,缓步下楼了。
约莫半晌,楼上那抹动听的男音再次响起:“不知梦郎何为意?一曲相思断愁肠。”
钟离清望向二楼,可惜他看不到房间之内的人,她淡淡地说道:“公子好文采。”
对于这一句称赞,二楼的神秘人似乎不为所动,又说道:“姑娘的一曲琴音令在下也不禁动容。只是,依姑娘的琴音来看,姑娘所思慕之人并不了解姑娘的心意啊。”不经意的话语,同样亦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钟离清没有反驳,依旧淡淡地开口:“恕小女子冒昧,不知小女子可否称得上是公子的有缘人呢?”
神秘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敢问姑娘这曲子可有名字?”
钟离清思考了一会儿,道:“便叫做《相思未央散》吧。小女子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
神秘人说道:“这也就罢了……”这是,那名中年男子走下楼来,手执那盏花灯,亲手将她交与钟离清手中,神秘人再次开口:“今日在下得以闻得天籁之音,已是有幸,在下遵守诺言,将这花灯赠予姑娘,愿姑娘与心爱之人终成眷属。”
钟离清接过花灯,笑了笑,开口道:“谢公子忍痛割爱。”
人们见此时已经名灯有主,也就遗憾地散去了。
钟离清抬头,正见一袭玄衣的司徒曜,她有些吃惊,道:“皇……”司徒曜见此,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钟离清会意,转而道:“黄公子。”
司徒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钟离小姐,真是巧啊。”
钟离清笑了笑:“没有想到黄公子也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曜看了看她手中的花灯,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冲动,方才楼上男子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他很想问一问钟离清想要将灯赠予谁,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问,这样做太唐突了,恐怕会把她吓跑。
钟离清见司徒曜盯着自己手中的花灯看,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将花灯交给了身边的小云,道:“黄公子……”
钟离清刚刚开口,司徒曜便将她护在身旁,一记飞腿,踢中了某个人,钟离清这才看清楚那被踢到的人正是方才的中年男子。此时,巷道已经混乱了,众人纷纷向四处逃窜,司徒曜身后的那几个侍卫也已经护在他的身前。小顺子慌慌张张地道:“爷,赶快回去吧,您可不能出事啊。”
正在这时,从茶楼之中飞出了几名黑衣男子,一看就知道他们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不一会儿便与侍卫们厮打起来了。因为一片混乱,司徒曜一直不自觉的拉着钟离清的手,带着她向皇宫的方向跑,钟离清想要回头看看刺客是否追了上来,却看见从茶楼的二楼飞出一个深衣男子,他的脚程很快,离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提剑,道:“司徒曜,去死吧!”声音正是那个神秘人。
钟离清顾不得多想,将司徒曜紧紧地护在身后,那剑势甚疾,只听得一声焦急的声音:“清儿!”而后那把剑的剑刃就偏了一些,但还是刺伤了钟离清的手臂。
这时,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钟离清面前,与那个深衣男子缠斗了起来,而不远处的茶楼外,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群黑色的身影中穿梭。
司徒曜焦急地察看着钟离清的伤势,撕下一缕衣袍,简单的给她包扎了一下,而钟离清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抹紫色的身影上。深衣男子出手招招狠厉,然,白惜墨似乎更胜一筹,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已将那深衣男子制服,正欲最后一击,却被司徒曜喝住:“公子,且慢。”
第十七章
白惜墨只得停手,司徒曜立于倒地的深衣男子面前,浑身散发出王者的霸气,他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深衣男子并没有理会他,讥笑道:“狗皇帝,你以为你的皇位还能坐几天?你没有想到吧,前朝居然还有遗孤,终有一天,你会将这天下还给百里家的……哈哈哈……”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刺入腹中,司徒曜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御林军也来了,御林军统领忙向司徒曜请罪,司徒曜挥了挥手,走向钟离清,看着她的伤口,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的伤口疼吗?朕一定请最好的太医给你看伤。”
钟离清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恭敬道:“皇上,清儿的伤不要紧,还请皇上赶快回宫,清儿怕还有刺客的余党。”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曜有些高兴,心间感到暖暖的,他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钟离清,道:“可是,你……”
白惜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皇上,草民自会护送钟离小姐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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