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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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曜有些高兴,心间感到暖暖的,他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钟离清,道:“可是,你……”

    白惜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皇上,草民自会护送钟离小姐回府。[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司徒曜看着白惜墨,神色有些复杂,虽然刚刚的局面十分混乱,但是,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眼前这位男子唤出的那句“清儿”,心里有些不舒服,其实不舒服的何止他一个?

    钟离清见此,施了一礼,道:“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司徒曜知道他若是不回宫,钟离清也没有办法离开,说道:“你好好保重,朕有时间会去看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钟离清看着皇上离去,暗自舒了一口气。白惜墨看着走来的白衣男子,道:“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寒箫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的神色令人不懂,他也离开了。

    钟离清有些好奇,问道:“你认识寒箫白?”

    “嗯,算是旧识吧。”白惜墨回道,而后便走到她身边,察看她的伤口,柔声问道,“还疼么?”眼神之中满是心疼,只不过,因为他低着头,钟离清没有看见。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小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那盏花灯,因为刚刚的混乱,使得她与钟离清被人群冲散了,见钟离清手臂上那一抹殷红,便有些着急,道,“小姐,你受伤了,严重吗?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惜墨打断了:“还是先送你家小姐回府吧。”说着便扶着钟离清,小心的护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臂,向钟离府的方向走去。

    钟离清微愣,还是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家。

    至于钟离府门前

    钟离清便离开了白惜墨保护,施了一礼,淡淡地说道:“今日麻烦白楼主了,清儿在此谢过白楼主的救命之恩。”而后,轻轻动了一下手臂,不想却牵动了伤口,吃痛地扶住了手臂,小云立刻走到她身边,小心的察看她的伤口。

    “清儿”白惜墨有些怜惜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我一定要这样吗?”

    他一步步地走近她,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似是在慢慢地靠近生命中的珍宝,他轻轻地扶住她的手臂,道:“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在说,先把伤口处理了,不然可能会留下伤疤……”他的声音很温柔,一种钟离清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柔,不似初见是那种冷漠的远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拘礼,而仿佛情人间的缱绻低语,令人无法拒绝。

    钟离清的房间内

    白惜墨小心地将钟离清扶到床上,让她躺下,轻轻地解开缠在她皓腕上的黑色衣绸,血迹已经干涸了,有些衣料已经与肉黏在一起了,白惜墨微微皱了皱眉头,柔声道:“我现在把这些黑色的布料弄下来,可能会有一些痛,你忍耐一下。”

    钟离清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样子,心中很温暖,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白惜墨用力一扯,黑色的布条就被拉了下来,钟离清吃痛地叫了一声:“啊!”白惜墨心中有些不忍,虽然长痛不如短痛,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见到钟离清痛苦的样子,他轻轻地吹着她的伤口,心疼地问道:“很疼吗?”

    这个时候,小云已经将大夫请了回来,钟离南天听闻这么大的动静也起身了,他并不知道钟离清伤得有多严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入钟离清的房间,急切地问道:“清儿,伤到哪里了?”

    白惜墨见钟离南天走了进来,便离开了钟离清的身旁,将床边上的位置让给了他,钟离南天忙着让大夫察看钟离清的伤势,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令他的愧疚与心疼全部涌上心头,他作为一名父亲是失职的,他没有保护好他唯一的女儿。

    大夫察看了钟离清的伤口,用热水进行了清洗,之后,便给她上了些药,进行了包扎,而后起身道:“钟离大人,令千金的伤口在下已经处理好了,在下在去给小姐开一副药,让小姐按时服用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钟离南天连忙说道:“有劳大夫了。”又转而向小云道:“你去随大夫开药方去吧。”

    小云福了一礼,便领着大夫退下了。

    钟离南天挥退了众人,低声问道:“清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钟离清开口,白惜墨插话,道:“钟离大人,钟离小姐已经累了一晚上了,不如让她先休息,当时在下也在场,就让在下告诉您发生了什么吧。”

    钟离南天点了点头,觉得白惜墨说得有道理,清儿现在身上还有伤,应当早些休息,便向钟离清说道:“清儿早些休息吧,为父不打扰你了。”同时,示意白惜墨随他出去。

    待钟离南天离开后,白惜墨在钟离清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清儿,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自会来看你。”钟离清有些诧异于他今日的态度,白惜墨则是给了她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出门之前,细心地帮她熄了灯。

    月色透过窗纸映射在钟离清的脸上,她甜甜地进入梦乡,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第十八章

    白惜墨随钟离南天来到了书房,钟离南天很谨慎的很谨慎地关好门窗,甚至连烛灯都没有点,此时,书房内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离南天半晌开口问道。

    白惜墨见此,便将花灯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皇上微服出巡遇刺?”因为没有点灯,白惜墨看不清他的表情,仅仅能从他的语气中觉得他很诧异。

    钟离南天又问道:“刺客抓到了吗?他们怎么说?”

    “刺客没有活口,不过其中一个人死前倒是说什么前朝遗孤。”白惜墨如实回答。

    钟离南天叹了口气,道:“罢了,今夜也晚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一个人提起。”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口气明显转冷。

    “是,钟离大人请烦心。惜墨自是清楚,事关皇家,自是不容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置喙的。”依旧是那样的彬彬有礼。

    大概是因为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他隐约看见钟离南天点了点头。他又说道:“时候不早了,在下不打扰钟离大人休息了,在下告辞。”

    钟离南天似是有些疲累,道:“罢了,叫管家送你出府吧。”

    走出钟离府门,白惜墨才发现,夜,是那样的静……

    倾雨楼中

    白惜墨缓步走上二楼,看见那抹刺眼的白衣,道:“你还没有走?”

    寒箫白没有看他,淡淡地问道:“今日之事,可是你所为?”

    紫衣男子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觉得呢?”

    寒箫白淡淡地开口:“我希望不是你。”

    紫衣男子嗤笑了一声:“如你所愿。”

    寒箫白又问道:“那么,你觉得是谁?”

    紫衣男子侧身躺在摇椅上,神色慵懒,也许是累了吧,他的声音也有些轻飘飘的了:“这世上,想要司徒曜死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若是找出一个最可疑的……”

    “苏启诺!”两人异口同声。

    寒箫白的神色略有些不安了,他问道:“你觉得他知道你的存在了吗?今日之事他是想要嫁祸于你,还是想要引你出来?”毕竟是旧交,他不希望百里惜墨出什么事情。

    紫衣男子微微摇晃着椅子,双眸微眯,品了一口茶,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倒是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的存在,不过,他今日之举摆明了要司徒曜将精力放在所谓的前朝遗孤的身上,好给他喘息之机。这老狐狸的算盘还真是精啊,如果真的有百里家的人健在,那么,两虎共斗,他作壁上观,得渔翁之利;即使百里家的人不在了,那么,司徒曜的一部分精力也会转移到空想中的百里家的人身上,到时候,他在出其不意,给司徒曜致命一击,江山便也唾手可得了。”

    寒箫白听了他的分析,顿觉恍然,道:“想不到苏启诺的心思如此狠毒!”看着百里惜墨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有些担心了,因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紫衣男子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而后便闭上了眼睛,似是睡着了。寒箫白见他不愿意多说什么,就轻轻地掩了门,离开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紫衣男子微微转动着手中的茶盏……

    司徒曜,你会怎么办呢?这次,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皇宫内,灯火通明。

    司徒曜双手背在身后,面色一片阴沉。

    跪在他身后的御林军统领已经是满头冷汗,谨慎地说道:“臣今日护驾不力,还请皇上降罪。”

    司徒曜没有理会他,过了一刻钟,才冷声开口道:“今日之事,朕要彻查。”

    御林军统领见皇上开口了,便又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恭敬道:“臣遵旨。[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臣这就派人暗中查访,一旦有消息,立刻告知皇上。”

    司徒曜挥了挥手,道:“不要暗访,朕要你们明察。”

    御林军统领似是有些不解,说道:“若是我们大张旗鼓地去调查,只怕会打草惊蛇啊。”

    司徒曜冷笑道:“朕不怕打草惊蛇,相反,朕倒是担心他们认为朕不敢查他们呢。”

    御林军统领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得恭敬道:“臣,遵旨。”

    司徒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心中不免讥讽道:你们果真还当朕是无知小儿吗?身为刺客,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能透露雇主的消息,而茶楼的那个人,却是在交代了百里家还有遗孤之后才自尽的……那么,解释只有一个,就是雇主让他这么说的……无论那个雇主是谁,这次你真的是过火了,希望后果也是你可以承担的……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司徒曜再次开口,道:“小顺子,明日让张太医去左相府看看钟离小姐的伤,你在准备点滋补身体的东西,明日,朕要去看看她。”

    小顺子恭敬道:“是。”

    司徒曜回想起她奋不顾身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场景,她的那个动作真的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灵,他现在有些担心她了:她回家了吗?她的伤好些了吗?……太多太多的牵挂,太多太多的惦记,他不得不承认,钟离清已经走进他的内心了……这样一件难比登天的事情,她居然做到了……

    司徒曜的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第二日

    早朝之后,司徒曜就准备去探望钟离清了,退去了那一身耀眼的明黄,依旧一身玄衣,至于钟离府门前,司徒曜示意小顺子去通报一声。

    不一会儿,钟离南天便从府门中走了出来,行了礼,恭敬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司徒曜连忙扶起她,说道:“左相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朕来,为的是看看钟离小姐,不知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钟离南天道:“回皇上,昨夜还好好的,今晨老臣看她一直高烧不退,正要派人去请大夫呢。”

    司徒曜闻此,忙说道:“张太医,你快去看看钟离小姐的伤。”

    身后的一个人忙走上前,道:“遵旨。”于是一行人便在钟离南天的带领之下走向了钟离清的房间。

    第十九章

    钟离清的房间内

    张太医连忙走向钟离清,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小云忙将锦帕盖在钟离清的手上,张太医见此,便坐了下来,替钟离清把脉。

    “她怎么样了?”未等钟离南天开口,司徒曜先问了起来。

    张太医起身,施礼,恭敬道:“皇上不必担心,钟离小姐并无大碍。”

    “那她为什么高烧不退?”司徒曜又问道,声音中难掩担心和焦急。

    张太医说道:“大概是因为钟离小姐有伤在身,引发了这次高烧。虽然,小姐的伤势并不严重,不过,这与小姐的体质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又转而向钟离南天说道:“钟离大人,想必大夫已经给钟离小姐开过药了,这样,下官再写下几味药,加在那药方之上,小姐的烧不出今日就会退了。”

    司徒曜说道:“左相去跟太医开药吧,朕留下来陪陪她,怎么说她也是朕的救命恩人。”

    钟离南天无法,只得施礼,道:“臣遵旨。”

    待钟离南天等人离去后,司徒曜看了看周围的侍人,轻声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众人知道他是皇上,也不敢抗命不遵,只好纷纷退下。

    众人退去之后,司徒曜这才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床上昏睡的人,想不到,一天不见,她就虚弱了这么多,他顺手拿起一旁用水沾湿的毛巾,轻柔地为钟离清擦拭这额头的汗珠,擦拭了一会儿,他便将毛巾放在一旁,又用手轻轻地将钟离清那已被汗水沾湿的头发理顺,

    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没有丝毫不妥。

    司徒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的眼中没有宫廷,没有皇位,没有江山,映在他的眼眸之中的只有躺在床上的女子。

    这时,叩门声响起,司徒曜才回过神来,他走向门前,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小云,她的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小云低着头,恭敬地开口:“皇上,小姐的药已经煎好了,小姐该用药了。”

    司徒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小云回道:“是。”

    司徒曜这才有些放心了,他有看向站在一旁的小顺子,说道:“时候不早了,小顺子,回宫吧。”

    小云施了一礼,恭敬道:“恭送皇上。”

    听闻皇上要回宫了,钟离南天连忙出来,将皇上送出府门,道:“皇上亲自来看望小女,令老臣惶恐。”

    司徒曜自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含义,现在右相、左相不和,一件小事,便可能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于是开口安慰道:“左相不必如此,钟离小姐此次护驾有功,朕来探望她无可厚非。”又道:“这是宫中一些滋补的药材,还请左相大人收下。”

    钟离南天小心地接过小顺子手中的药材,道:“老臣代小女谢皇上赏赐。”

    司徒曜淡笑道:“左相大人无须多礼了,朕这就回宫了,若是钟离小姐仍有不是,去太医院找张太医吧。”言罢,上了马车。

    钟离南天连忙说道:“谢皇上,恭送皇上。”

    见马车已经消失在街角处,钟离南天一行人才回府。

    午后,一紫衣男子来到了钟离府。

    门前的小侍将他引入了内堂,见了钟离南天,白惜墨作了一揖,道:“惜墨拜见钟离大人。”

    钟离南天看了看他,道:“白公子,请坐吧。”

    白惜墨环视了四周,没有看见钟离清的身影,因问道:“不知道钟离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钟离南天叹了一口气,说道:“清儿今晨一直发烧,现在烧刚刚退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白惜墨顿了顿,道:“钟离大人,不知惜墨能否去看看小姐?”

    钟离南天看着他,心中想到清儿对他的一番心意,作为父亲的自己岂会不知,而且昨晚,还是白惜墨救了清儿的命,便说道:“罢了,你去看看清儿也好。”

    白惜墨见钟离南天如此说,于是起身,行礼,道:“惜墨先去看小姐了,谢过钟离大人。”而后,便由小侍带着去钟离清的房间了。

    钟离南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了早些时候司徒曜对钟离清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司徒曜对清儿的在意有些过了,即使司徒曜自己说是因为钟离清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过,他还是看出来司徒曜凝视清儿的那双眸子中饱含情意,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有自己的私心,他并不希望清儿进入那个水深火热的后宫之中,日日精于算计,他叹了口气,倘若,白惜墨真的与清儿两情相悦,他无论如何都会成全他们的,于是暗暗下定了决心。

    钟离清的房间

    在小侍的带领下,白惜墨走了进来,见小云正在钟离清的身旁守着她,便轻声问道:“小姐醒了吗?”

    小云见来人是白惜墨,连忙起身,福了一礼,轻声道:“小姐的烧刚刚才退,恐怕现在是睡着了。”

    白惜墨点了点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来看看你家小姐。”小云一直跟着自家小姐,自是知道小姐待白惜墨是与他人不同的,于是福了一礼,轻声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楼主叫声奴婢就好,奴婢就守在门口。”

    白惜墨微笑着,轻声道:“白某多谢小云姑娘了。”小云没有再多说什么,施了一礼,带着众人退下了,还轻轻地合上了门。

    白惜墨轻身坐在床边,看着钟离清苍白的容颜,心生怜惜,轻轻地把手覆在她的额头之上,试探着她的体温,感觉钟离清的额头冰冰的,才松了一口气,这烧总归是退了。

    他又轻轻地帮钟离清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轻声开口:“清儿,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害怕见到你。你的出现,竟然让我那样的不知所措,我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你,因此,我自己决定抽身而退,让这份感情渐渐地淡去。”

    第二十章

    白惜墨又看了看钟离清,可是床上的人儿似乎没有转醒的迹象,有说道:“然而,我错了,我本来认为只要互不相见,终究是会忘记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实际上是放不下的。”

    他顿了顿,有说道:“昨日,当我看见你和皇上言谈甚欢时,我是多么的嫉妒,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种感情,那时,我本想转身离开了,可是却出现了刺客……当我看见刺客将剑刺向你的时候,我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觉得会失去对我而言弥足珍贵的人……也许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真的无法忘记你了……”

    他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希望为时不晚。”

    感觉身边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白惜墨住了嘴,看着钟离清羽睫轻颤,慢慢睁开眼睛,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钟离清开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道:“水……有水吗?……”

    白惜墨听闻,赶忙起身,去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清水,而后,轻轻地将钟离清扶起,把一旁的垫子垫在她的身后,将水杯递给她。钟离清喝了一杯水,喉咙舒服多了,白惜墨将杯子放好,又坐回她的身边。

    白惜墨看着她,温柔地问道:“清儿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钟离清有些诧异于他的称呼,不过,回想昨晚,千钧一发之际,他也是这样唤自己的,不禁微笑,道:“我觉得好多了,多谢关心。”她的声音还是与些许虚弱。

    白惜墨看着她受伤的手臂,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笑道:“这是雪露膏,待伤口愈合的差不多的时候,将它涂在伤口上,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他看钟离清有些将信将疑,微微一笑,道:“这个药膏真的是非常管用的。”

    钟离清双手接过瓷瓶,轻声道:“谢谢。”

    她看了看白惜墨,又问道:“你经常受伤吗?”

    白惜墨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过她会这么问自己,看了看她手中的那个小瓷瓶,有了一些了然,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要练功,有些时候会受伤,所以才会有这种药。”

    “哦”钟离清吱了一声,但是,很明显,这个理由并不让她信服。

    白惜墨担心她会继续追问下去,便温柔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叫小云,让她煮些东西给你吃。”

    钟离清听话地点了点头,看着白惜墨走到门前,跟门外的小云吩咐着什么,觉得很温暖,攥着那个小瓷瓶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一些,似乎是贪恋那上面残留的他的温度。

    钟离南天听说钟离清醒了,急忙赶来看她,见白惜墨与清儿有说有笑,他也略微地安心了,假意咳嗽了两声,便阔步走了进去。

    白惜墨见钟离南天来了,便起身,钟离清也想起来的,钟离南天见此,赶忙扶住她,慈爱地问道:“清儿,好些了吗?”

    钟离清身子还有些弱,虚弱地笑道:“爹爹放心,已经好多了。清儿不孝,害爹爹担心了。”

    钟离南天宠溺地摸了摸钟离清的头,笑道:“傻孩子,你怎么会不孝呢?爹爹知道你是为了救皇上才受的伤,当时,爹爹的心里又担心,又自豪啊。”

    白惜墨见钟离父女似是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便识趣地起身告辞了,钟离南天命小侍送白惜墨出府,看着他离去,若有所思。

    “爹爹有话相对清儿说?”钟离清的声音打断了钟离南天的思绪。

    钟离南天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在她的身旁坐下,道:“清儿啊,今天早上,皇上也来看你了,还赐给你很多补品,要你好好养身子。”

    钟离清不解父亲何意,便说道:“清儿身体好了之后,一定会去当面谢恩的。”

    钟离南天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女儿好像并不清楚皇上对她的心意,只得说道:“清儿,爹爹知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但是爹爹还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看着钟离南天欲言又止的样子,钟离清倒是有些好奇了,说道:“爹爹有话不妨直说。”

    钟离南天低声开口:“清儿,你觉得白惜墨怎么样?”

    钟离清此时已是一头雾水,明明刚刚说的是皇上,现在怎么又扯到白惜墨身上了?但是,她还是如实说道:“白楼主这人自是不错的,更何况,他还救了女儿的命……”

    听女儿如此说,钟离南天面露喜色,道:“那爹爹帮你们定亲怎么样?”

    钟离清微愣,好一会子才缓过神来,道:“爹爹,这件事情过过再说吧……”神色有些疲累。

    钟离南天见钟离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也不便在说什么,他实在是不知道女儿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如此,他们这些孩子的事情,只能他们自己去操心了。钟离南天叹了口气,道:“清儿,你身上还有伤,早些休息吧,为父不打搅你了。”

    钟离清微微颔首,道:“爹爹慢走。”

    待钟离南天走后,钟离清拿出白惜墨送给她的那个小瓷瓶,定亲吗?她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一口回绝了父亲的提议,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强迫他,又或者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吧……

    过了几日,钟离清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

    这一日,钟离清正在园子里看书,坐在藤椅上,好不惬意,小云从屋内走出,抱了一床薄薄的纱被,轻轻地搭在钟离清的身上,钟离清抬头看着她,小云笑道:“小姐,已经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了,您的伤又刚好,好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钟离清淡笑道:“难为你有心了。”

    小云又说道:“奴婢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白楼主了。”

    “是吗?”钟离清的脸上难掩笑意,又看起书来。

    恰在这时,一个小侍领着一位紫衣男子从院子走来。钟离清见了,便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轻盈起身,福了一礼,笑道:“白楼主,多日未见。”

    第二十一章

    白惜墨微微一笑,少了旧时的拘礼,道:“清儿,伤势可好些了?”

    钟离清笑了笑,说道:“还要多谢白楼主的良药。”言罢,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道:“这药如此珍贵,也该物归原主了。”

    白惜墨笑笑,却没有接过,只是说道:“这药是惜墨赠与清儿的,怎好收回呢?清儿若是不收下,岂不是看轻惜墨了?”

    钟离清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好推辞,只得笑道:“那清儿却之不恭了,再次谢过白楼主。”白惜墨始终觉得“白楼主”这个称谓令他有些不舒服,只是,自己也不好明说,也就笑了笑。

    钟离清又问道:“这几日怎么不见先生呢?”

    “寒箫白?”钟离清点点头,白惜墨笑道,“那日,他本要同我一起来的,奈何路上突然有事,倒是耽搁了,不过,他倒是一直关心清儿的情况呢,还托我给清儿带些补品。”

    “那就多谢先生了。”钟离清笑了笑,“今日若是不提,我倒是给忘了,花灯节那晚,清儿赢了一盏花灯,想着让先生送给他的心上人的,因为受伤,也就一直没有给他。那就劳烦楼主帮忙带给他了。”

    钟离清转而看向小云,道:“小云,将那盏花灯拿来给楼主吧。”

    小云面露歉意,说道:“小姐,那天晚上情况过于混乱,回来的时候,奴婢就见那花灯已经划破一道口子了……”

    钟离清微微愣了一下,倒是白惜墨先说道:“无妨,箫白应该已经选好了,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意。”

    钟离清笑了笑,看着白惜墨便问道:“不知白楼主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白惜墨微笑着说道:“近日见清儿的伤大好了,想约清儿去游湖的。”

    钟离清颔首:“楼主真是好雅兴,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不知楼主可有空闲?”

    白惜墨笑了笑:“正合我意。”

    小云听闻他们的这番谈话,担心钟离清受凉,便从屋内拿了一件云丝披风,服侍钟离清穿好。

    两人带着几名侍人一同出府,向湖边走去。

    大概是因为已经入秋了,湖中的荷花早就失去了仲夏时的娇艳,反而有些败落了……

    钟离清和白惜墨就这样静静地沿着湖边走着,小云和几个小侍也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我……”

    “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白惜墨笑了一下:“清儿先说吧。”

    钟离清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很好奇,白楼主对清儿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白惜墨怔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钟离清会有此一问,停下了脚步,深情地凝视着她,认真地开口:“清儿真的想知道吗?”

    钟离清见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

    白惜墨微笑着,淡淡地开口问道:“那么,无论我说什么,清儿都会相信吗?”

    钟离清淡淡地说道:“也许,会吧。”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害怕这种不清不楚的感情,你会相信吗?我从来没有爱过,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但是,我承认,我害怕终有一天,这种感觉是会离我而去的……所以,我不想沉溺于其中……”他又看了看钟离清,柔声道,“清儿,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的冷漠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钟离清从来没有看过白惜墨这个样子,无助彷徨的像个孩子,他是第一次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呈现在她的面前,他不再是那个年轻有为的楼主,不再那样飘逸如仙,她今日才发现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只要是普通人,就永远不会是完美的,他们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厌恶,有自己的恐惧,有自己的私心……

    钟离清微微一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在我面对未知的事物时,我也会感到彷徨……你没有必要责怪自己……”

    “直到那晚遇刺,我才知道在我的心中,你早就已经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白惜墨柔情地看着钟离清,“我不想再伤害你了……”

    钟离清没有想过原来他的心中挣扎了这么久,轻声道:“谢谢你,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清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此时,白惜墨不仅是认真的神情,他的目光中还饱含期待,期待着钟离清的回答。

    钟离清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自是希望与自己的夫君白首不离。”她的声音到后面逐渐转小,白惜墨并没有听清楚,想要再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间下了雨。

    雨势很大,一行人急忙跑到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避雨,两人的衣服已经淋湿了,小云连忙走到钟离清身旁,帮她把那件云丝披风解下,放到一边晾着,又将钟离清的头发打理了一下。

    钟离清笑了笑:“小云,不用这么小心,你也将自己的湿衣服打理打理,受了凉就不好了。”

    “小姐,奴婢不碍的。”小云说着,手上的活计并没有停下。

    钟离清佯装不悦:“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小云心知钟离清是为她好,无法只得停下来,用锦帕将自己的衣服上的雨水擦干。

    钟离清看着小云的样子,不禁微笑,又看向白惜墨,将自己的锦帕递过去,道:“天见凉了,楼主也擦一擦吧……”

    白惜墨笑道:“无妨。”双手仍接过了那条锦帕。

    钟离清起身,白惜墨知道现在的她受不得风寒,便将她让到了风势较小的一边。钟离清看着满池秋荷,情不自禁地吟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这句诗如今倒是应景。”

    “清儿喜欢这句诗?意境倒是好的,只是难免有些悲凉。”白惜墨不动声色地站到她的身旁。

    钟离清淡淡地说道:“虽然有些凄凉,不过却是美的……”

    或许是因为落寞的雨声,以及满池的残荷,景色的确有些萧条。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都想到心底最不愿意触及的那件伤心的往事。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亭子里,耳边唯一清晰的便是那雨落的声音……

    雨打残荷叶,声声人悲切……

    今天白天出门了……

    文更晚了……

    亲们见谅^^……

    第二十二章

    雨势渐缓,逐渐停了,只不过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

    钟离清淡淡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清儿也该回去了,不然父亲该担心了。”

    白惜墨见她出来的时间的确有些长了,笑道:“我送清儿回去吧。”

    钟离清点了点头,小云见此,便将那件云丝披风重新给钟离清披上。一行人缓步离去。

    钟离清或许没有注意到,下雨时,她并没感到特别的冷,因为刚刚白惜墨站的位置正好可以帮她挡住秋风……

    众人散去,小亭之内徒留一抹莲香……

    皇宫之中

    一袭龙袍的司徒曜刚刚批完了奏折,喝了一口茶,似是有些疲累了。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他淡淡地开口:“小顺子,朕要去御花园走走。”

    小顺子忙道了声:“是。”

    已经入秋了,御花园昔日似锦的繁华已显出颓败之势。

    园内小径上有着或深或浅的水洼,雨后的清风带给人的感觉少了一些清爽,却多了一丝寒意。

    看着满目的清冷萧条,司徒曜的心底不禁也泛起了阵阵凉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自从母妃去世,自己年少登基之后,看过了太多的阴谋算计,看过了太多的不择手段,看过了太多的无情狠毒,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生在帝王家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

    只是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们仅看见皇位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着迫人臣服的魅力,他们却忘记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司徒曜叹了一口气,收敛了自己的思绪,问道:“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吧?”

    小顺子回道:“是,皇上。”

    “把柳大人和右相宣进宫中过节吧。”司徒曜淡淡地开口,让人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还有左相父女。”

    小顺子虽不解圣意,不过仍然恭敬道:“是。”

    秋风拂过,明黄龙袍的男子折身返回了御书房……

    倾雨楼内

    紫衣男子素手而立,望向窗外的景色。

    白衣男子手执书卷,问道:“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你不随我去看看惜梦吗?”

    紫衣男子笑了笑:“跟惜梦也有些时候不见了,倒是该去看看她了。”

    “惜梦知道你与她一起过节,一定会很开心的。”寒箫白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淡问道,“准备何时动身?”

    百里惜墨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脸上浮现笑意,道:“近几日便起身吧。”

    寒箫白也笑了笑,道:“好。”

    叶落飘零,屋外,秋意正浓……

    中秋节这一天,钟离清知道是要进宫,就换上了一件散花如意云烟裙,让小云给自己梳了个流苏髻,略施粉黛,便与父亲一同入宫了。

    两人在宫人的带领下面见皇上,钟离清心中暗自纳罕:今日中秋,不知皇上为何要自己入宫过节……

    宫中早就搭好了戏台,皇上和妃嫔们已经入座了,当然还有右相和柳大人,钟离清跟着钟离南天施了礼,司徒曜笑了笑,道:“钟离大人免礼,这戏一会儿就要开唱了,还是先入座吧。”

    司徒曜话音刚落,苏敏之便起身,笑道:“清儿妹妹跟本宫坐在一起吧,咱们两个也好说些体己的话。”钟离清笑笑,依言在皇后身边坐下,一旁的柳宁儿不屑地瞥了她们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钟离清这才仔细端详起皇后,今日苏敏之穿了一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并不显得艳俗,也不给人高高在上的压迫感,梳了一个朝阳五凤髻,眉眼含翠,朱唇含丹,两颊涂有少许胭脂,大方却又不失华贵,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呈上了大红烫金的戏单,行礼,道:“皇后娘娘,钟离小姐,皇上请二位先点几出戏,皇上还说,请钟离小姐不要拘束,尽情尽兴。”

    苏敏之听闻如此,微微挑眉,但仍然保持着脸上的笑意,道:“本宫和钟离小姐先谢过皇上了,请皇上放心,钟离小姐在本宫这里,本宫是断断不会委屈她的。”

    钟离清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得笑道:“多谢皇上圣恩,也谢过皇后娘娘了。”皇后点了一出戏,钟离清也不好推辞,只好胡乱地点了一出。

    戏已经开始了,钟离清心里有些烦乱,心不在焉地看着戏,这时候,苏敏之淡淡地开口了:“本宫听说前些日子皇上遇刺,清儿妹妹奋不顾身舍命相救?”脸上仍旧挂着那温暖的笑意。

    “回皇后娘娘,确有其事。”钟离清隐隐觉得苏敏之刚刚有些不满,怕是担心自己会进宫争宠,于是恭敬道,“想必今日皇上宣清儿进宫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苏敏之见她这么说,声音便轻柔了一些,道:“清儿妹妹果真勇敢,本宫事后听闻皇上遇上刺客,心中还有些后怕呢,没想到,清儿妹妹巾帼不让须眉,舍命护驾,那本宫也该好好谢谢妹妹了。”

    钟离清笑了笑,道:“娘娘说笑了。”

    司徒曜不时地看向皇后这边,见钟离清与皇后言谈甚欢,也就放下心来。他见识过钟离清的智慧,也见识过她的勇气,他有的时候会想,倘若,钟离清入宫,也许这后宫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他自己并不清楚,自己为何对钟离清有这样一种微妙的信任,自从亲政以来,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然而现在,他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向着钟离清倾斜。即使钟离清是左相的女儿,即使他知道也许有一天左相会对他的皇权造成威胁,但是,他还是渴望向钟离清靠近。

    呵呵,他无奈地笑了笑,人心还真是奇妙啊。

    钟离南天时不时地看向清儿,时不时地看向皇上,心中隐隐担忧,不知皇上今日之举有何深意,是为了清儿救驾有功,还是有其他意思,便陷入了思索。

    苏启诺倒是一直盯着戏台,不过,心中却想着,这中秋佳节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皇上宴请自己和柳承佑是合情合理,只是这钟离南天父女不是多余的吗?皇上真的只是因为钟离清舍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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