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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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指婚事延期吗?”冷齐言问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古玉摇头,“我是希望冷神医你先住在四绝山庄几年,反正求医的人太多,我一时也忙不过来,如果你肯帮我,那我就不会忙得喘不过气来,这样一来,玉筝跟我们也会多相聚几年,而你们的婚事当然是如期举行。”

    冷齐言微笑,“这个自然是没问题。”

    四绝山庄张灯结采、喜气洋洋,笑闹喧声直至午夜才停。

    冷齐言推开新房房门,古玉筝正在扯她头上那顶凤冠,一见冷齐言进门,欢喜的奔至冷齐言身前,“冷大哥,快帮帮我,这个什么鬼凤冠,我怎么摘都摘不下来,好像硬是赖上我,你帮我摘下来。”

    冷齐言心里大叹口气,觉得自己新郎地位,似乎还比不上一个凤冠重要,否则古玉筝见到他唯一高兴之处,就是他可以帮她摘凤冠,看来他当这个新郎实在是窝囊之至。

    想是这样想,但是一见眼前古玉筝神情之可爱媚人,他的手还是乖乖替她拿下凤冠。

    古玉筝显然十分欢喜,指着桌上饭菜,“冷大哥,我刚才自个儿先吃饭了,现在你自己吃,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说着,爬上床,在微弱的油灯下,阅读放在床边的书。

    冷齐言再度在心里大叹口气,古玉筝根本没自觉他们两个已成婚了,还看书看得很乐,冷齐言可不想这样度过他的春宵,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站在床头,脱下鞋子,一手环住古玉筝的腰,觉得自己好似坐到一本书,微微倾身,他拿起那本书,封面上的大字,让他眼睛差点凸了出来,如何毒杀新婚夫婿!?老天!古玉筝哪来这本书?

    “玉筝,这本书是谁给你的?”冷齐言发觉自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

    古玉筝望了一眼书皮,没什么兴趣道:“沈姐姐啦!拜托,你别吵,你没看我看书看得正入迷。”

    “沈娇娇有来过!?”冷齐言一脸惊讶。

    “她刚才来过,还附送我一盒药瓶,说如果以后我觉得你很烦人,随便拿个一瓶给你吃,保证你就烦不到我,她说这本书只是做参考用的。”

    “可恶!”冷齐言难念道,真不知道沈娇娇脑里在想些什么,竟然指使他的新娘毒杀他。

    古玉筝看书看得咯咯笑出来,冷齐言凑过头去看,“什么书这么好笑?”双手已经在她身上大肆活动。

    “你别吵!”古玉筝拍开冷齐言的手道。

    冷齐言马上把她的书从她手里抽起来,“老天!这本书又是谁给你的?”我非得把他千刀万剐才行,冷齐言在心里怒斥。

    “弄笛弟弟给我的,快点,冷大哥,你把书还我,我还没看完,这本书内容好好笑。”说着便要去抢书。

    “你弟弟!?”冷齐言差点咽气,“他拿这种书给你看,老天!这是春宫画,他怎么可以拿这个给你看!”说完立即把这本书撕碎。

    窗外突然传来了丁抚箫愉悦的叫声:“我赢了!”

    “我也没输,弟弟。”木弄笛辩解道。

    “为什么?我赌妹婿会撕掉它,可是哥哥你说妹婿表面装得清高,依你观察,他必定是个大色鬼,你明明赌他会跟玉筝妹妹一起看。”

    冷齐言皮笑肉不笑的打开窗子,两条人影正蹲伏在窗下,一见冷齐言,立即拔腿就跑。

    “妹婿,别这样,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千万不能做出这种事,求求你!”丁抚箫颤抖道。

    冷齐言转向身穿白衣的木弄笛,笑笑道:“表面装得清高,私低下是个色鬼。嗯!木弄笛你挺会说话的。”

    “妹婿,你千万可别误会,我说这段话绝没恶意,这个。。。。这个。。。。我的话里含很深的含意,不是表面听起来的那样。”木弄笛眼珠乱转道。

    丁抚箫喊叫道:“妹婿,这全是我哥哥的主意,不关我的事,你快放我走!”他马上出卖木弄笛。

    “弟弟,你这个墙头草两边倒的混蛋,只会见风转舵、吃喝拉撒之外,还有什么?”木弄笛怒骂道。

    “哥哥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上次你不是也出卖我,明明是你出主意,要把玉筝妹妹卖给欧阳驹,你还不是全推到我头上来。。。。”丁抚箫嚷道,之后两位兄弟又大吵起来。

    “闭嘴,你们两个。”冷齐言觉得这两个兄弟吵死了。

    古玉筝站在她那两位同胞弟弟前面,微笑道:“好啊!竟然敢拿姐姐我来打赌,非得给你们好看不可。”

    此时,一位丫环前来,她恭敬行了个礼后道:“小姐,客人带到了。”

    古玉筝挥了挥手,示意丫环下去。

    木弄笛、丁抚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玉筝妹妹,拜托你!”

    欧阳家的“柔情似水”两人注视这对被点住穴道而不能动弹的兄弟俩说道:“木弄笛、丁抚箫,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冷齐言牵着古玉筝的手道:“走,我们回房去。”对身后惨叫声不置可否,直至惨叫声愈行愈远,古玉筝才放声大笑,“冷大哥,好好玩喔!弄笛弟弟一定会恨死我们。”

    冷齐言没搭她的话,只迳自地开始解开她的衣衫,古玉筝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地说:“冷大哥,你做什么?”

    “我正要告诉你床的神奇之处。”他笑得贼兮兮的。

    古玉筝更觉奇怪,“这要脱衣服吗?”

    “没错!”冷齐言一把抱起她,送至床上,开始搂抱住她。

    古玉筝见到冷齐言满含激情的眼眸,她双颊不由自主的酡红,“冷大哥,我的毒好像又发作了,是不是要给你一记耳光。”她怯怯地问道。

    冷齐言满脸皆是笑意,“我的毒也发作了,我看我们两个互相解毒好了,不过你不能打我耳光喔!”他加强后面那句话的语气,不想跟上次一样,莫名其妙地挨了记大耳光。

    古玉筝抬头亲他,低语好。

    冷齐言笑意更深,“冷大哥还没说完,以后也不能再去冷大哥的药草园。”

    古玉筝撑起身子,“冷大哥,你还记恨药草园那件事?人家已经说过不是故意的,你还要记仇!”

    冷齐言放下床幔,低笑道:“冷大哥要记恨一辈子,让你这辈子都要赔偿我的损失,不能离开冷大哥身边。”

    古玉筝双颊红晕,捶了冷齐言几下,“冷大哥,你真是讨厌,爱说这些话寻我开心,你。。。。”

    冷齐言吻住她的嘴,让她抱怨的话瞬间制止。

    在两人的大喜之日,冷齐言才不会让今夜时光浪费,毕竟今晚是他的洞房之夜,他才不会笨到在这会说话,所以他更卖力地让古玉筝也忘了说话。

    果然,古玉筝被他吻得脑子变成一团春泥,早忘了抱怨。

    窗外清风徐徐拂过,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木弄笛、丁抚箫的惨叫声,但是热恋中的男女,才不会被这几声可怕的惨叫声打扰,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十章

    古月儿被拉倒在床上,虽然并不痛,但是忍不住惊叫。

    齐远史抱住了她的腰,让她倒在自己的怀里,见她又要开口惊叫,他低声道:“别说话,让我看看你。”

    她皱紧了眉头,很难理解地比着自己的鼻子,“你要看我?看我做什么?我又没少一块肉,你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莫非你又生病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头低下,埋进她的秀发里,让她的发香将自己包围,沉醉在其中。

    古月儿见他越来越奇怪,她张嘴要问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抚着她的颊,温柔地问她,“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瘦?”

    她实话实说,“因为你病了,我每天都担心地哭泣,一点胃口也没有,连平常最喜欢的菜也吃不下去,结果就变瘦了,以前的衣服穿起来都变得松垮垮的。”

    她这一段话,比任何情人间的甜言蜜语更加动人,齐远史的眼神透出更深的柔情,“你这个小傻瓜,怎么能如此折磨自己?”

    “可是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怎么可能会有胃口,我好害怕你再也不睁开眼睛,那你就不知道我多认真地读书,现在好多字我都会年了,我要让你知道我没有偷懒。”齐远史更用力地将她拥紧,眼神里有痛苦也有激动,“我虽然知道你跟你姐姐不一样,但是我心里仍会怀疑,那一天的误会就是这样造成的,我曾经被伤得这么深,会害怕、会怀疑都是正常的,我只要一个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人,一个心里只爱我的人,古月儿,你做得到吗?”她也紧紧地回抱他,不解地开口,“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我早说过了,你是我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人,比所有的东西都还要喜欢。阿牛说你很喜欢,又说你不喜欢我,我搞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但是我确定我是真的好喜欢你,我希望你也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齐远史看着她,眸里有深沉的认真,“我喜欢你,古月儿,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是古月儿最想听到的话,她很开心,笑着抱住他的脖子大叫,“我也喜欢你!我希望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牵你的手,陪你一起吃饭,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玩水,也可以……”她一顿,突然抬起头来,用力地吻了下他的唇,发出非常可爱的“啵!”声,“也可以常常这样亲着你。[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对她可爱的动作,齐远史失笑了起来,光是这么简单的轻吻,就让他感觉到幸福,他低下头覆上她的红唇,缠绵地辗转吸吮,让她感受到他满满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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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管一早起床便一脸忧愁,叫仆人煮早饭时仍紧皱着双眉,黄进则见他这样,不由得摇头道:“你这张脸是怎么一回事,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是指你这种人,又没怎么样,你干什么苦着一张脸?”

    他忍不住发起牢骚,“黄少爷,你不知道,昨夜我回房间后,怎样都睡不着,留古月儿单独在少爷房里,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你也知道她有时就是少了根筋,太过单纯,万一又惹少爷生气,使得少爷受到刺激……”

    他还没说完就被黄进则给打断,黄进则语气调侃地说:“总管,你什么都好,就是眼睛看不到重点,你以为古月儿很笨?错了,她比你们这些人都要聪明,而且非得要她齐远史的心病才会好,今天换我们所有人挤在齐远史的床边,他未必会听我们的劝,但是叫古月儿进去,我保证齐远史的身体马上好了一大半,还不必吃大夫开的药。”

    总管怀疑地瞪着眼瞧他,“黄少爷,你说的这段话我听不懂,你说古月儿聪明?”黄进则笑着摇摇头,“反正她是傻人有傻福,她的聪明跟一般世俗的聪明不一样,也许有她在齐远史的身边,他一辈子都能过得快快乐乐。”

    总管很难理解他的话,在他看来,古月儿跟聪明哪里扯得上关系,他不知道黄进则的标准在哪里。

    他们谈话间,仆人已将饭菜端上桌,总管正在忧郁要不要去叫齐远史起床,还是干脆就像以前一样,将饭菜送到他的房间里的时候,古月儿就扶着齐远史进来饭厅了。黄进则径自坐下,总管急着前去扶齐远史,还一边唠叨,“少爷,你出来吃饭,会不会吹着了风,万一受凉,看要怎么办才好,我才正想着是不是要把饭菜送进你房间呢。”“我只是觉得有些疲倦,出来吃个饭应该没关系的,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的,只要少爷你的身体好,怎样都不麻烦。”总管急忙替他盛饭。 古月儿坐了下来,替齐远史夹菜到他碗里,很开心地道:“这个很好吃喔,我最喜欢吃这一道菜了,你吃吃看。”

    齐远史动了筷子吃,还点头笑着说,“嗯,这道菜好吃,下次叫厨子多煮一点。”见他们两个才一个晚上而已,感觉就亲密了起来,总管暗暗吃惊,想不到换岗哨业说的是对的。

    而黄进则料中事实后只是对他笑一笑,若有所指地道:“好个晴天啊,今天真是雨过天青。”

    窗外太阳高照,看起来真的是个好天气,齐远史抬起头来,将视线转向黄进则,他声音低沉,带满惭愧地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那一天误会你了,进则。”

    “没关系,不打紧的。”黄进则摇了摇手,露出一点也不在意的神情,“反正不过是我的人格受到践踏,又不是我人受到伤害,不过在我们北方,若是一个人人格受到践踏,那比要一个人的性命还要严重,如果没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能甘休的。”总管听他说得可怕,不禁白了脸,不知道他说这一段话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齐远史脸色一点也没变,他照样吃他的饭,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直到吃饱,他把碗放下后,才低低地开口,“不是不愿意帮你,是不能帮你,我不愿你惹上什么要命的危险。“听他们两个就像在打哑谜一样,总管满头雾水。

    黄进则却笑道:“无所谓,你不帮我,我只好娶古月儿回家,总之,我就是要娶一个女人回去,你自己选吧。”

    黄进则在威胁他了,看他十分坚决的眼,齐远史叹了口气,“你先跟我说你想怎么做,我再想想看要不要告诉你。”

    黄进则明白又简单地道:“还能怎么做,就是把她给娶回家啊,那个林心兰我要定了,谁都别想阻拦我。”

    总管总算听得懂林心兰这三个字,她是县官的女儿,又是这里有名的美女,几乎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林心兰这三个字,他没料到黄进则竟然想娶她。

    齐远史怕会伤到黄进则的自尊,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听古月儿说,你那天流了满身血,料想是林小姐要人打的吧,她对你这样,你确定你还是要她?”

    黄进则想到林心兰,心情很不错地猛笑,被打的事一点也没伤他的自尊,“没错,我就是喜欢她这种脾气,你只要告诉我,她到底是哪个人家的小姐就行了,其余的我自己打算。”“好,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只怕你要用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林心兰是这里县官的女儿,她的爹亲是个小小的芝麻官没错,但是她有些亲戚官位颇高,你别乱来,以为将她掳回去就是你的了,没这么好的事。”

    黄金则之前的确有这个想法,被齐远史这样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一般人一定会恼羞成怒,但是他不但没有,还拍头道:“我的意图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都要胁他说出林心兰的消息了,还不明显吗?齐远史笑着摇了摇头,“我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南方这里不是你的天下,你一乱来,我怕你要吃亏的。”说着他将眼光转想古月儿,“对了,我还得跟你取消古月儿的亲事,这一件事真的是对不起你,至于林心兰,恐怕我还是不能帮你。”

    黄进则看得很开,他豪爽地大笑几声,“没有关系的,你不能帮就不能帮,无所谓。”顿了有一下他又道:“古月儿的事,你根本就不用道歉,当初我一看古月儿跟你在河边拉手的情景,就看出了端倪,那时我还很奇怪你们南方的人,为什么要将心爱的人往他人身上推,当时我还搞不清楚情况,不过娶一个朋友爱的人回北方,这种尸我万万不干,你要古月儿我才高兴,你把她推给我,我就烦恼了。”

    他用力拍拍齐远史的肩,安慰他,“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你不敢要古月儿,原来你以前的妻子是她的姐姐,还给你带了些苦头吃。你就心胸放宽,别再想这些事了,反正那个女人都死了,她做了什么错事都已成过往,你要往前看,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让它给绊住了呢!”别人的隐私当众揭露,还当众劝解,这种事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但是黄进则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齐远史原本僵冷的表情缓缓变得温和,只因他知道黄进则并无恶意,是真心地关心才会这样对他,他叹了口长气,“有些事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黄金则点点头,“你的话也没错,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也要放得下,你这么梗在心头只是苦了自己。”他比着古月儿,“再说,你现在有人陪着你,你的身体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古月儿着想,更得为你以后的胖儿子着想。”齐远史听他说到后面越扯越远,忍不住摇摇头,“你想太多了。”

    “反正就是要你放宽心,不要再想过往的事,我保证你长命百岁。”

    对于黄进则的朋友之情,齐远史感动地道:“多谢你的金口,进则。”他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古月儿的手,第一次感觉到幸福就在身边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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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月儿昨晚陪着齐远史一夜没睡,因此吃完早饭,齐远史就要她回房间去,她看他醒来,一心想陪在他的身边,不肯地摇头。

    知道她是一只小瞌睡虫,睡不饱对她来说很痛苦,他轻声道:“你回去睡,我也很累,让我们两个都睡一下。”

    “不要。”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红着眼眶很小声地说:“我好怕你又睡着不理我,真的好怕喔。”

    齐远史心头一热,涌起无限柔情,他抚着古月儿的头发,柔声道:“不怕,现在的我舍不得离开你,你乖乖地去睡。”他伸手轻触着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心声怜惜,“你看你睡不饱,眼睛都肿起来了,黑眼圈也好深,听话,乖乖去睡,睡起来之后马上就来找我,好不好?”他轻推她一下,示意她往自己的房间走,“你再不去睡,我就要生你的气了,你要让我生气吗?”

    古月儿猛摇着头,“好,我去睡,可是我醒来就要去见你,那时你不能不理我喔。”齐远史微笑地点了头,“去吧,我不会不理你的。”

    她紧抱住他一下,才依依不舍地走向房间。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他有些累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进去就见到总管在里头为他铺被。 本来铺被是婢女在做的事,但是齐远史现在生了病,他便时时服侍在身边,知道他的用心,齐远史语气温和地对他说:“总管,这些天忙坏你了,你也去休息吧。”总管急着摇手,“我不累,少爷,只要你把身体养好,再怎么样我都不累,你不知道你病的时候,我们有多焦急担心,这都得感谢黄少爷一路骑快马去请那位高明的大夫,否则不晓得少爷你先进还有命在吗。”

    讲到当初紧急的情况,总管忍不住流下泪来,但他马上斥责自己,“你瞧瞧我,真是个老糊涂,你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我不知道在这边哭什么,我……”

    齐远史握住他的手,感谢道:“总管,你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这些年在我们齐家也受了不少苦,我病了的这些日子,多亏你的帮忙。”

    总管摇头,“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管得了齐府这么多人,还是仗着黄少爷的威势才压住一些作乱的人。少爷,是我没用,我什么都不懂,社呢们都做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总管脸色黯沉了下来,“你这心病有一半是我害的,都是我不对,我还没向你坦承呢。”见他说得奇怪,齐远史不禁问:“怎么了,你怎么说得这么严重?”

    “当初你把古香儿娶进门的时候,她对你是言听计从,看起来百依百顺,但若是你不在,她就完全不一样,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偏偏又不知该不该对你说,总觉得这个女人表里不一,以后一定是个祸害。”

    总管叹了口气,“老爷病逝之后,虽然多数的家财全托给大少爷,你一点也没沾上边,但是大少爷除了吃喝嫖赌样样都会之外,其他一窍不通,但他又权利薰心,从来没把你当兄弟看,根本不把家里的事放下来给你做,你的才能高,他心里对你是又嫉又恨。”这些往事齐远史早就知道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放不下的人,永远在为这些事受苦,他已想通了,淡然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

    总管却激动起来,“你让我说下去,少爷,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当初大少爷借故把你调到外头去帮他做事,你以为他是想开了,要把事情分些给你做,其实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那时把你叫出去,让你常常一、两个月回不了家,图的就是跟古香儿在一起风流快活。我发现了这件事,想要告诉你,但是古香儿在你面前百般柔顺,我若说出自己的发现,你一定不信,我只好想办法让你眼见为实。“总管说得声音开始颤抖,“他们目无伦纪,让你在暗地里戴了顶绿帽子,我为你叫屈,故意假冒大少爷的字写了封急书,要你快快回来,而大少爷的章都随便乱摆,我偷偷地印上就叫人送了出去,你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们在房间乱搞的一幕就被你撞见了。”齐远史的确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他脸色变得僵冷。

    总管继续说下去,“你生了一顿气,古香儿和大少爷都很怕你告官,因此趁你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时,两人又偷偷地见了面,商议之后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你。”齐远史看着他,眼光里有着无比的震惊。

    总管目光直对着他,“少爷,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那是我亲耳听到的。大少爷去买了毒药,想要毒死你,一来他本来就恨你,二来你死了,古香儿才能跟他双宿双飞,若是让你活着,就算他不爱古香儿,一生的名声也要断送在你手上,你想他会让你活着吗?”齐远史全身一震,当时他虽对自己的兄长跟古香儿又气又恨,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若是报官,只怕自己的兄长以后只能以仇人相见,所以他才出外散心,想要想清楚该怎么办,想不到他有情有义,,自己的兄长却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直以为他的兄长忽然中毒而死,是因为羞惭自己与弟媳做出这种事而自荆总管声音哑了下来,“那时我本来想叫人报官,就一直跟在大少爷旁边服侍,他说要向你赔罪敬酒,我就知道酒有问题,所以我动了手脚,把你们的酒杯调换过来,使得大少爷喝了毒酒,他死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齐远史呆楞了一下。

    总管再道:“他们原本是要一个让你喝毒酒,一个拿刀刺你,一看到大少爷倒下,古香儿以为是你对付的,她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于是就诱惑你回房间,拿刀要杀你,结果错杀了自己。”

    齐远史多年之后才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他摇晃着头,内心大受震惊。

    总管心痛地说:“少爷,这些年来,人家这样传你,我的心实在是很痛,他们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当日换过酒杯,死的人就是你了,你从来没有存过一丝一毫要害他们的心,他们这么对你,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字虚假?”

    总管点头,“少爷,你要把我送官严办也无妨,我从不后悔动手脚让大少爷喝毒酒因而致死一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害死你。”

    齐远史看着一脸恳切的总管,他相信总管说的都是真的,没想到他的兄长跟古香儿会这么的狠绝。他平抚自己内心的激动,缓缓开口,“总管,这件事早已过去,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是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了,好吗?”

    总管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是齐家的丑事,所以这些年来,少爷你被外面的人传得那么难听,你却一个字也没辩解。”

    “没有错,我的娘亲早死,大娘对我其实一直都很不错,她的儿子不争气、不成材,她常常叫我劝解,反而让大哥误会大娘只对我好,不疼他,惹得大娘十分伤心。现在大娘已经作古,但是我心中总留着她对我的这份恩情,这件丑事若是传了出去,辱没的不只是我大哥,连大娘也会被人嘲讽,反正当事人都已不在这人世,就让一切埋藏起来吧。“总管再次点头。

    齐远史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累了,你也去休息,那件事你不必想太多,若是每你的话,今天我已经不在了,我还要多谢你。”

    总管安静地走出了出去,齐远史上床躺着,想起过去的风风雨雨,再加上今日总管说的事,他心里的感受非笔墨所能形容。

    躺了一会,他昏昏地睡着……

    等他醒过来时,古月儿已坐在他床边,恬静地看着他的脸,他心里一阵悸动,“你来了。”古月儿用力地点头,“我睡了一下就赶快过来看你,你睡得好熟。”她从手里拿出一颗果子,“你要吃吗?很好吃喔,我特地摘下来给你的,你尝尝。”

    齐远史坐了起来,从她手里接过果子,他轻轻咬了一口,甜汁霎时充满他的嘴。 古月儿笑着问:“好吃,对不对?”

    他点头,她将头靠着他的肩,撒娇地道:“你赶快将身子养好,带我出去玩,好不好?阿牛最近又吵着要出去了,它说上次去玩水很开心,好想再去玩一次。”

    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这么简单又平稳的幸福。就是他想要追求的。

    他搂住古月儿的肩,感受她身上传来的暖暖体温,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心,他答应地说:“好啊,等我身体好了之后,看你要到哪里都可以,不然我带你去江南玩好了,江南风光明媚,还能在水上划船,你一定会喜欢的。”

    “划船?”古月儿听到这个词,整个眼睛都发亮起来,“真的吗?可以吗?那一定很好玩对不对?”

    看她兴奋的眼神,齐远史笑了起来,“是啊,应该是很好玩,我那时忙着生意上的往来,也从来没在那划过船,那我们一起去吧。”

    古月儿用力地点了下头,上扬的嘴角说明了现在的她多么快乐。

    齐远史紧紧地抱住她,闻着她的发香,他暗自在心中感谢上天,将古月儿赐给了他。

    第十章

    曲曲折折的长廊外,尽是令人眼悦心喜的秋日景色,但是君向阳不曾向风景看上一眼,他只心无旁骛的抱着怒骂不休的燕子,向他的房间踏步而行。

    而阿福跟一班下人跟着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老爷今日为了做件买卖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而夫人去城外法缘寺烧香拜佛,现在也还没回来,这君家就数少爷最大了,谁敢管他。

    咚一声,君向阳粗鲁的踢开了他房间的房门,一群下人在阿福的带领下也进了门,准备誓死也不能让公子犯下滔天大错,以免以后一辈子痛苦莫名。

    “出去。”君向阳以不符他一向文弱书生的表情,又狠厉又怒喝的大吼道。

    阿福赶紧道:“公子,这个宫姑娘哪里比得上表小姐……”周围传来应和声,一声一声涌出若潮浪。

    阿福还没说完,燕子就朝君向阳冷笑,“听见没?君向阳,我亲耳听到他们批评我连替柳青青那烂女人提鞋都不配。”她抹去眼里源源不绝的泪水,更是冷嘲热讽道:“他们现在赶紧来阻止你,阻止你犯下你这一生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们的心全向着柳青青,柳青青才够格配得上你这个满腹才学的大才子。”

    君向阳恶狠狠的打断燕子的话,“住口。”然后他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心中一痛,知道她也受了委屈,于是口气放软了。“臙脂,不要哭了。”

    他伸出要抹去她泪痕的手被燕子给打掉,燕子内心的愤怒有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滚开,君向阳,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愿看到你,你去娶你的好表妹,我要回杭州城里去做我的燕子大爷,犯不着在这里看你们君家的脸色。”她比着刚进门的青衣少女,“说人人到,呸,她哪里像个人,说人对她是太客气了点,应该是说鬼鬼到,你去跟她成亲吧。”

    君向阳拉住燕子不让她走。

    柳青青走向前几步,“表哥,她把我打成这样,你……”

    “住口,你们统统都出去。”

    柳青青头一次看到君向阳一副什么都顾不了的表情,那个表情令她惊骇,也让她心下忐忑了起来,表哥该不会真的喜欢这个粗鲁不文的宫臙脂吧?

    燕子大吼着:“你们不用出去,我出去。”她说着,就要挣扎的下君向阳的怀里。

    君向阳看着他家这一群下人,在听到燕子说的话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才知道燕子跟洪雪萝在君家待得并不好,他的心凉了一半,难道燕子说的话都是真的?有人中伤她是窑子里出来的姑娘,还有她是怎么赖着他的事,人家怎么把她说成了一文不值的事,都是真的吗?而且这些话,还是从阿福以及柳青青的嘴里说出来的,她根本毫无辩白的机会,只有任人一直鄙视着她,她在杭州城里哪受过这样的闲气,怪不得她会发出雷霆之怒。

    一愣之间,他的手劲就松了,燕子乘机板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君向阳唤道:“臙脂。”那声的唤呼蕴含了多少情致缠绵,暗藏了多少依依不舍。

    燕子心下一动,停下了脚步回看着君向阳,那脸上是深沉的愤怒跟哀痛,“我这一生从没受过这种鸟气,我在杭州城里,每个人对我都是必恭必敬,我认识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就连什么王爷爵爷都想跟我结拜,沾我身上这层邪气,保佑他们事事如意,更别说皇上还微服出巡来到悦来客栈想见我一面,也是因为在宫中听到我这邪星的名号,想来跟我做个朋友。”

    她的语音抖了起来,“但是到你们君家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她手一指,比向君向阳,“就连你也叫阿福跟柳青青在私底下把我说得比双破鞋还破,而你竟然还为了这做作伪善的烂女人打我,你们在花园里的人全瞎了吗?我根本没踢到她,是她作戏给你们看的。”

    她冷笑的看向柳青青,柳青青看她的笑容满是邪气,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步,燕子指了她胸口一下,嘴角是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妳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杭州城里的人会尊我为大爷,为什么没有人敢得罪我,为什么连小王爷恨我恨得要死,可是也不敢在我身上碰一下,因为我自小就是邪星一个,我说出来的话比佛祖的签诗还灵验,只要我真心想咒的人活不过三天。

    “要不是老王爷跟我有点交情,叫我怎样对付、教训小王爷皆可,但是千万不能伤了他惟一的儿子,否则小王爷今天还能活着找我麻烦吗?我呸,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上西天去陪佛祖了,所以惹到我的人非死即伤,妳问阿福最晓得,还有人跪着求我打她,妳今天这样陷害我,妳就等着大祸临头。”

    四周传来不同的低语声,燕子比着君向阳房门外的一棵树,“我让你们看看我邪在哪里,为什么没人敢惹我。这一棵树的树底下有一百两以上的银子,我这样随口乱说,你们去挖挖看,银子绝对比一百两多的,绝不会少于一百两,若是没有,我就当场自杀在你们面前。”

    “你做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君向阳神色凝重了起来,不过他也无法阻挡好事者去掘树底。

    没多久,有人拿着白花花的银子进来,那人的脸上苍白得恍若见鬼了,他颤声道:“一百两以上没错。”

    四周传来不同的惊呼声,燕子比着柳青青拂袖道:“这一百两我也不要,我就用这一百两赌妳嫁不成君向阳,让妳晓得犯了我,是妳这一生最大的失误。”

    “那少爷打了宫姑娘怎么办?”

    “妳没听到惹到她的人非死即伤,看来少爷也活不久了。”

    “那可怎么办?”

    “我们也说过宫姑娘的坏话怎么办?该不会也活不久了吧?”这个才是大家心中的重点,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都是阿福跟表小姐胡说八道,如果宫姑娘真的要赖上少爷,今天哪会说走就走,毫不眷恋,而且看她这么凶悍,哪里像是窑子里的姑娘,而且连小王爷那种富贵命都不敢惹她,像我们这种下人命,惹了她只怕没几日好活了。”

    四周传来不同的讨论声,燕子也不管,她大跨步就要走了,一大票的下人赶忙拦住她,讨好道:“宫姑娘,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不该私下传言妳的坏话,我们自己掌嘴。”

    几十人同时掌嘴,光是这幅景象,这轰雷的声响,真是蔚为天下第一奇观,但是燕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推开他们冷笑道:“这时才放马后炮,不嫌太晚了吗?”

    众人见她无动于衷,带头的人一使眼色,众人齐呼:“宫姑娘,我们这就失礼了。”一群人齐涌而上,捉手的捉手,提脚的提脚,赶忙把燕子捉住,把她送到君向阳的床上,他们一致向君向阳说道:“公子,只要宫姑娘跟你结成了夫妻,怎么好意思用那身邪气克你,还有克我们这些人。”

    “对,王老六说得对,公子,为了我们,为了你自己,这个……这个……反正公子说得好,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夫人要反对也无从反对,而且我们会声援公子的,我们这就出去。”

    想到她一身的邪气,竟使整个不可挽回的情况瞬时改观,君向阳看情势竟一时逆转得这么快,不由得好笑。但是燕子瞪着他,从他的床上爬起来,她的怒气仍是未消,“有什么好笑的,你爷爷我要走了。”

    君向阳按住她,让她重新倒回他的床上,她一头青丝披散在他的枕上,这副景象美极了,让他的心不停的在他胸腔上急促跳动,他柔情似水的触碰着她粉嫩的红颊,“臙脂,我很抱歉君府里对妳的那些谣言,但是那些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喜欢妳,喜欢到看着妳都会让我的心搅痛起来,妳要是离开了,我会生不如死的。”他真挚的肺腑之言脱口而出。

    被他的语气及表情所震荡,燕子心中发热,脸上发红,怒气消逝了一半,但是她仍嘴硬的道:“骗人。”

    君向阳表情变得有些哀伤,“我没骗妳,否则我不会当众说要跟妳洞房,我不会说要跟妳生米煮成熟饭,文弱书生的君向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妳难道不懂我的心吗?”

    “我……”燕子脸火红了起来,怒气竟奇迹似的消失无影,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好吧,我原谅你了,可以了吧?”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的表情着急了起来,“我要赶快去见雪萝,她不知会被那个百里皓月怎么样了?”

    “真的原谅我?”君向阳不让她走,要她亲口再说一次。

    燕子脸红的睇他一眼,爬起身在他脸上轻吻,那小孩子似的轻吻,却让君向阳心中动荡得厉害,“这次是原谅你,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会在别人背后放冷箭的无耻小人,一定是那个阿福跟柳青青看我跟雪萝不顺眼,才会在背后说我们坏话。”

    君向阳激动的搂紧她,怀抱中的温暖是他满腔的热情,燕子推开他,羞赧着朱颜道:“要抱还多得是机会,我们先去看看雪萝到底怎么样了?”

    “妳说什么?”君向阳惊骇的看着她娇俏的小脸。

    “我们快去看雪萝。”

    君向阳猛烈摇头,“不是这一句话,而是上一句话。”

    燕子含羞敛眉,朱唇欲启还羞,她掩嘴一笑。

    君向阳再也收不回他的眼光,光是这一笑,使她显得那样美,美得淡雅纯净且超凡脱俗,使得全天下的美人都黯然失色,跟她相衬之下,怜怜跟青青,还有他脑里浮现的美人,全都是靠着脂粉点缀的庸脂俗粉,他现在相信为什么古人认为真的有人美得一笑倾城,再笑倾人国。

    “你呆呆的在看什么?我说以后多得是抱的机会,我们还是快去看雪萝。”

    君向阳回神,听了她刚才的话心中狂喜,知道这句话是代表着她这辈子愿意跟着他,再也不会与他分离,简言之,就是她愿意嫁给他了。

    他的手被燕子牵着,但出了房门,他反握住她的纤纤小手,无言的情意在这双互握的手中传达交流,君向阳看着在他手掌中,被他紧紧握住的白晳小手,他的嘴角浮出喜悦的笑容,这辈子他是牵她的手牵定了。

    □□□

    一阵阵的凉风轻拂,在斜阳西下的凉亭中,是零落的两条身影。

    君家的下人早被百里皓月浑身散发的寒气给赶跑了,只剩洪雪萝一人垂首低眉,以不言不语掩饰着她满心的慌乱。

    百里皓月发出刺耳的声音,“是真的吗?妳真的在害喜吗?”

    洪雪萝全身颤抖了起来,她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不”,猛力的摇了个头。

    百里皓月的脸色难看了半分,“不必说谎,有就是有。”

    原本他还怀疑那床上的落红血迹是真是假,但是既然那群人口中的邪星是个姑娘家,那洪雪萝就不是什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反而是他自己玷污了她清白的身子,是他自己大大的错了。

    百里皓月拉起洪雪萝的手,要她抬起头来,除了那床被上的事让他心神不宁之外,还有一件事,时时刻刻萦绕着他的心神,让他难以安眠,所以他质问的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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